黄云莺情急拼命,这一掌是挟以毕生功力劈出,威力之猛,是可开碑裂石,惊世骇俗。
.那知一掌击在金菩萨的身上,却宛如打在棉絮之上,毫无着力,一双粉拳陷入身内,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暗道一声不好……。 一股连山倒海般的暗劲,蓦地,汹涌反震而出。
“哎哟!” 一声尖锐的厉叫,黄云莺的娇躯被弹震出二丈以外,“叭哒!”一声,樱唇一张喷出一口鲜血,倒卧在地。
杨珠萍看得五内皆裂,双目尽赤,厉叫一声,疯狂也似地扑上,双掌挟着一股劲风直击金菩萨。 百缘大师同时暴喝一声,运出少林绝技“金刚指”
“嗤!”的一声,隐隐挟着锐啸之声,犀利无匹的疾点而出。
金菩萨翁松柏,心神像似为什么事物所惊骇似的,双目凝视着阁楼,混身毛发根根倒竖,身躯微微战颤,便没注意到两人凌厉合击之势。
“砰!砰1碰碰碰1”接着响起数声闷哼。
原来百缘大师的“金刚指”内劲,和杨珠萍的掌力,都同时击在金菩萨的身上。但二人却被一股反弹暗劲,震得后退七八步,杨珠萍更吐出了一口鲜血,娇容惨白,摇摇欲坠。
而金菩萨翁松柏,却只双肩摇幌了三下,双眸仍然一瞬不眨的凝注楼阁窗口,好象没有方才的事发生一般。
百缘大师惊骇至极,须知百缘大师乃是少琳当代高僧,功力雄厚,同时那“金刚指”,乃是少林五大绝技之一。这时在百缘大师手中施出,其威势之尖锐,更是犀利无匹,然而金菩萨不闪不避的挨了自已和杨珠萍的指掌,竟然不受丝毫损伤,这等功力真是骇人听闻,这又是什么武功呢?百缘大师目睹金菩萨这种匪夷所思的功力,连想到当今江湖武林邪魔外道,人物迭出,个个功力高木可测,不禁暗暗悲叹一声!
这时,那八个红衣武土组成的“太极两仪四象奇门阵”,已被八十一个少林高手布成的达摩绝指阵,团团围在中央,但两方面皆未见有攻势的动作,默默地对峙着。
只见八个红衣武士各持长矛,姿势不一的站立着,乍看上去,恍似一片凌乱,但在行家睛中,便可看出他们自自守住最有利的角度,配合得天衣无缝,布成一道铜墙铁壁般的阵式。
任你千军万马,抑或任何招式,也攻不入。 ·而那八十一个少林高手所布成的“达摩绝指阵”,确也是一座钢铁阵容,只见他们个个脸色肃穆,双手横胸,分成三圈,整整包围个密不透风,无论你从任何角度也闯不出去,绝对今人寻不出一点空隙。
此刻,可以说双方是势均力敌,但他们这种精神,耐力的比斗,比起刀剑、拳掌,叱喝的混战,却还要来得凶险百倍。
要知只要任何部分一个精神稍懈,便有全盘皆输,全体断羽送命的可能。
时间在死寂中一点一滴的消逝。
场面紧张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蓦地一一一阵震撼大地的洪声大笑,发自金菩萨翁松桕的口中,直震得在场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百缘大师运功力凝神戒备,也不免一阵气血沸腾,他暗叹一声: “好深厚的功力。”
金菩萨一阵长笑过后,缓缓白语道: “太极两仪四象混合奇门阵”今天总算遇到了劲敌……再这样坚持下去,就是十天十夜也分不出胜负,恐怕我这付老脸要丢尽了……
他虽然是喃喃自语,但字字句句,清晰地传入阵中红衣武士耳中,八个红衣武士平日训练有素,立时意会到主人金菩萨之意。
当下齐齐暴喝一声,长茅交并,纵横攻出,同时自已阵内迅快已极的互换了好儿个位置。
就在他们攻出的刹那一一达摩绝指阵也开始发动,但见人影交错,恍闪间,数十股凌厉劲道积成层层汹涌浪涛,排山倒海的疾卷过去。
一阵雷霆巨响暴起一一两道排山倒海的暗劲接合,冲击成数以万计的有形气流, 登时砂石飞扬,风云变色,三丈外那间阁楼残垣,颓壁,劲不起劲波的震荡,纷纷倒塌,使场面显得更加动魄惊心。 这一来胜负立现, “太极两仪四象混合奇门阵”,经不但那强大劲气冲击,八位红衣武士阵脚顿口寸稍乱,但达摩绝指阵, 岂非同凡响, 立时发动攻势,宛如怒涛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只见群僧团团游走,阵容渐渐缩小,步步紧逼,八个红夜武士则完全失去了主动地位,跟着达摩绝指阵转动。
百缘大师看得心中暗喜。低喧一声佛号,说道: “翁施主,我佛慈悲为怀,倘若你愿意撤离此地,老衲立刻下令撤阵,放出令手下,否则……”
金菩萨嘿嘿,冷笑二声,道: “你竟然向老夫念经说教起来了,现在你难道已经认定,“达摩绝指阵”稳操胜利券啦!”
百缘大师眉头微踅,道: “翁施主,你一再沉迷不悟,要知本派“达摩绝指阵”自创派以来,从没人能够闯出,难道施主想以小小“太极两仪四象阵”和本派两大奇阵一斗。
无异是螂臂挡车。”
突然,金菩萨暴喝一声,: “踏中宫,攻离门,闯坎位……我助你们一臂……”
他喝声甫蒋,人已猝然身向“达摩绝指阵”的右翼,右掌抬动问,一股排山暗劲,夹着锐啸,向三个僧人身上撞去。 百缘大师看得一惊,暴喝一声,双掌翻动, “罗汉指劲”
倏地弹出一一那三个和尚口中狂喷鲜血,整个身子被抛击出三丈以外, “叭哒!”一声落地,全部气绝身亡。 这一突变紧起, “达摩绝指阵”空缺的一排,立时又有人补上,只是这几秒间的空隙,那“太极两仪四象阵”立刻转守为攻。
只见八个红衣武士长矛挥动,各自诡异己极的刺出一矛。
这看去似乎平凡的一刺,但却宛如一把利刃刺中了每一个人的心窝,顿时, “达摩绝指阵”,失去了轴心控制,七十八个和尚,齐时后退五六步,又把阵式扩大两倍。
红衣飘动,八位红衣武士倏地向两排和尚之间撞去,蓦然,两排和尚倏地一分,数十双掌影闪动,前后两道排天巨飙,往八个红衣武士挟击过来。
那八个红衣武士身形骤转,分成两排,后面的人一掌抵住前面的人背心,左边一排左手持矛,右边一排右手持矛,矛光各向外,最前二人长矛平举,单掌横胸,疾冲出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变化,分段解说,道来甚慢,其实这些变化,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令人目不接暇。
转眼间,八位红衣武士就要冲出, “达摩绝指阵“的重围。
“波波波!……” 一阵劲啸响声四起,狂飙袭卷。
震颤,暴响…… 八个红衣武士冲撞之势一顿,倒退三步。
“达摩绝指阵”果然名不虚传,在这刹那间,再度将八位红衣武士,卷入滚转的旋涡中。
一阵低沉,雄状的梵唱声,由游走,幌动的,僧侣口中,低吟而出。梵唱声中,充满了悲状,激昂的音韵。今人闻之,感到一阵热血翻腾,气焰万丈,发人神勇。
“达摩绝指阵”的和尚,在梵唱声中,个个精神百倍,神勇异常。
倏地,梵唱之声渐急,群僧身影随着迅速旋动,逐渐地又缩小。
金菩萨看得脸色一变,发出一声震入耳鼓的高亢长笑,道: “好利害的梵音合唱,试试我们的“天霄魔音”看看谁胜谁负。”
他说着,长臂一挥,喝道: “起!” 那始终站立大桥之旁不动的八位白衣武士,倏地各抽出个在腰间的铁笛,横在嘴边吹奏起来。
二道如烟如渺的笛音,倏地飘起一一 笛声朗朗,却令人胸二种感觉,一的圆滑柔和已极,如雁落平沙,高山流水,一是如风卷云霄,浪涌千涛。
两缕怪异的笛音,相互奔逐,配合得巧妙已极。
逐渐地,笛声压盖过“达摩绝指阵”的梵音合唱之声。
在场众人不觉问心神浮动,随着笛声起落缓急,感到一阵空虚,混身无力,两脚发软。
那八十一位和尚,像似感到,一阵窒息,心志腐蚀,刚才那种斗志,像似已经萎靡下来,步履蹒姗。
蓦在此时一一苍穹中,突然飘来一缕极为尖拔,怪异的笛声一一这由远处飘来的笛声,若有若无,隐约之间,但却是丝丝缕缕;清晰入耳。 百缘大师和杨珠萍等,蓦然神志一清,精神一震,赶紧抱元守一,收敛心神,抬目向场中望去一一 只见红光暴闪,宛如烟火进射一般。
原来八个红衣武士趁群僧失神问,从群僧头顶,掠越商过,脱出“达摩绝指阵”,包围圈外。
就在怪异的笛声,突然敛失。那怪异的笛声,如昙花一现,敛迹的刹那,白衣武土吹奏的笛声,和群僧的梵唱,也骤然消失。 “叭哒!”之声响骤起!
达摩绝指阵中,有大多数的僧人,突然萎倒在地。
剑迹的刹那同时那八位白衣武士,也各自张口喷出鲜血,个个脸色苍白,像似受了颇重的内伤。
金菩萨翁松柏见了这种情形,脸色骤变,他知道众人是中了“伤元三曲”严重的杀伤音波。 蓦地,金菩萨冷笑一声,道: “我早就知道你在这阁楼上,纵然你用千里传音掩饰地方,也瞒不过老夫……” ,语音刚落,他一个庞大的身躯,形同飞鸟一般,疾扑向阁楼。
百缘大师和杨珠萍,齐齐大喝一声,掌指剑招齐时出手拦截过去。
但是,金菩萨的身法怪快至极,二人怎能拦得他住,只见金菩萨双臂一振,宛如龙卷云雾,向阁楼正面窗子射去一二 突然一一 “碰”的一声!
那扇窗门突然自动打开,一道金色光芒,由窗迅快绝伦的疾射而出。
金菩萨翁松桕惊叫一声,一式“倒吊金鲤鱼”硬生生的把疾冲过去的身子倒翻回来,轻飘飘跃落地面。 忽听杨珠萍娇呼一声,道: “是萧大哥……他伤势已经复原了。” .黄云莺被金菩萨内劲震伤后,始终就凝立旁侧观战,这时闻言抬首望去!
只见那扇窗子开启处,萧罗声已经挺立栏杆后,面色红润,星目电光闪烁,持剑而立,一股凌厉的豪气,散焕全身,令人不敢逼视。
金菩萨目露异光,惊诧道: “难道“伤元三曲”,是你发出的……”
萧罗声不置可否的朗声,道: “翁老前辈,你擅自率众侵袭我青龙帮分舵,意欲何为。” 金菩萨翁松柏,怒声喝道: “我问你的话,你听到没有?” 萧罗声沉然说道:
“翁老前辈,别太盛气凌人,我本敬你是个人物,你这般咄咄逼人,纵然晚辈自忖武学浅薄;但也要领教前辈绝学。” 萧罗声答非所问的几句话,朗朗道出,说得正气凛然。
金菩萨怒发倒竖,杀机泛现,电目一瞪,凌芒闪烁,半晌才沉声道: “像你敢这样和老夫顶撞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若是换在四十年前,老夫早出手毙了你……唉,告诉我那“伤元三曲”是何处学来的,我就不再为难你。”
萧罗声似是一怔,反问道: “什么“伤元三曲”我可不知道。” 原来金菩萨误认那神妙笛声,是萧罗声吹奏的。
金菩萨一愕道: “怎么?那笛声不是你……”
萧罗声道: “晚辈岂敢信瞒。”
金菩萨迟疑了一会,才说道: “老夫真不相信,笛声分明是由阁楼中发出的……萧罗声,你可以让老夫上阁楼察看一下吗?”
萧罗声淡淡道: “不行。青龙帮机密要地,岂能容人乱闯。”
金菩萨冷冷哼了一声,道: “胡说八道,简直是在玩弄老夫。” 这时黄云莺忽然走到百缘大师身侧,低声道: “伯伯,看来金菩萨有荒硬闯上去,萧大哥是否抵挡得住他呢?”
百缘大师的眉轩动,皱额说道: “论武功,声儿绝非金菩萨之敌,不过他这时居高临上,已经占尽地势之利,金菩萨要硬闯上去,可不那么简单。”
? 语音甫落,蓦听一声大喝,金菩萨一个庞大身躯,倏地射起,疾扑上楼阁。
他人在空中,两股排天巨浪,已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卷涌而至。
萧罗声剑眉一扬,大喝一声,手中金蛇剑摇起万点寒星,面凌历的掌势点去。
金菩萨不退不避,反而加速身形,毛茸茸的手臂一张,往金蛇剑芒抓去。
萧罗声大惊,只感一股无形吸力,吸得自己手握的金蛇剑,跃跃欲飞,几乎脱手。心中急忖道: “这是什么武功,怎地如此神奇………” 就在萧罗声微怔的刹那一一金菩萨的身子疾欺而至,一脚踏落栏杆。 萧罗声厉喝一声,长剑一收、一吐。 一道金光迷蒙剑气,应手而出。 金菩萨不敢攫起锋芒,单足一点,蓦然升高三丈,避过剑式,凌空翻身,一个“饿虎扑羊”之式,疾速反扑下来。
萧罗声冷哼一声,手腕翻动,金蛇剑挑起,凌空划了三个半弧,颤震出几点寒星,直射金菩萨三大要穴。 这一剑式,不但神怪诡密,武林罕见,而且攻其必救,把金菩萨凌空扑落来势,全部封住。
金菩萨足不借物,仰首发出一声长啸,凌空再度翻出三丈,双臂微振,整个身子倏地升高六尺,一个“鲤鱼打挺”
宛如老鹰盘空,略一逗留,双掌十指箕张,疾速又扑向萧罗声攻去。
金菩萨翁松桕这种足不沾地,凌空提气换气,变招的武扑绝学,真惊得百缘大师和黄云莺等人,咋舌惊叹不已。
的确这种绝世奇学,生平罕见,闻所未闻。
倏地一一一阵劲啸暴响,由工人接触的刹那划起一一萧罗声闷哼一声,剑光倏敛,脚步一阵踉跄倒退五六步。 金菩萨也是轻哼了一声,一个庞大身躯抛出三丈外,直向地面落去。
事情变化,在一眨眼问发生,场中众人根本都没看清二人是怎样接触的。
金菩萨身甫落地,踉跄倒退了两步,方才拿稳身子,抬眼望去只见萧罗声又倚剑而立的站在那扇窗口。凝神注视着自已。 翁松柏不知怎样,仰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声叹息,像似败军之将,勒马黄沙。 因为他对于萧罗声的武功造诣,感到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他想不出萧罗声竞能挡拒自已凌厉的武林绝学“苍穹三式”。 他这时似乎是伤痛英雄凋萎,也似缅怀自已往昔英雄岁月的光辉,突然问,翁松桕感到自己苍老了许多,当今已经不是自己这一代人来叱咤江湖,称雄武林了。 萧罗声和金菩萨翁松柏,这样默然对峙着。
这时,空气令人窒息而苦闷。
场中一片鸦雀无声,寂静得几乎连一支针落地,都可闻到。
时间在窒息的静寂中,迅速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飘渺的怪异笛声,隐隐由那浩瀚的天际幽幽传来,划破这骇人的静寂。
这笛声传来得不但清晰异常,而且柔美悦耳,有如行云流水,听得使人神志一清,心胸亦霍然开朗。
杨珠萍首先脱口叫道: “怪妙笛声!”
黄云莺接口道: “好像来自东南方。”
百缘大师也道, “不错,是发自东南方……三里外,怪怪……怎么……”
百缘大师像似意会到这是怎么一回事,赶忙住口不语。
这时萧罗声一动也不动地,倚窗而立,双目一瞬不眨的凝注在金菩萨身上,星目中露出一股惊奇,叹服的神色。
金菩萨翁松柏一闻。笛声,脸色瞬息变了多少次,倾耳凝听了一阵,他茫然的自语道:
“难道我又判断错误了吗?、、.、、、、、、、、、” 原来这缕妙妙笛声;清晰悦耳的流入场中,每个人均可听出,那是从东南方二里之外响起的。 而且渐渐地,缓缓地,向远处移动着。……
金菩萨翁松柏满脸愧咎之色,历芒倏地一扫场中,喝声“走!”
一个庞大身躯已落在那顶大轿之上,八个白衣武士,立刻抬起大轿,迅速绝伦奔驰而去。
八个红衣武土乃紧随护住两翼。
场中其余的人,没有一个出声,没有一个出手拦截,眨眼间,金菩萨那顶大轿,已消逝在路面尽端。
就在金菩萨一行十七人离去之后,萧罗声的身子突然幌了幌,身躯缓缓倒了下去,金蛇剑也脱手落地。
百缘大师、黄云莺和杨珠萍,看得大惊,齐叫一声,纵身飞起, “倏倏倏!”三人疾速跃上阁楼。
黄云莺一把扶起萧罗声,只感入手冰冷,心内大是惊骇,经脉门一把,她始消放心。
但杨珠萍和百缘大师目睹萧罗声,星目紧闭,昏迷不醒,不禁心急如焚,齐声向道: “他怎么了?”
黄云莺轻轻一叹,道: “萧大哥,大病初愈,刚才奋力抵挡,“金菩萨”三招历攻,大概是耗费精力过多,以被真元虚脱、、、、、、”
百缘大师一听: “真元虚脱”四个字,心内大为震骇,须知“真元虚脱”是说体内精血消耗殆尽,一丝不存如果是真元虚脱,功力较浅的人,早已一命呜呼,就是内力深厚的人,真元虚脱后,若不及时施救,从此,一身武功便要尽废去。 这是武林中人最忌惮的一点,若不是遇到不世仇敌,再傻的人,也不会拼耗到这种程度。 百缘大师寿眉紧踅,颤声道:
“什么?不会吧!、、、、、假使这孩子有个差错,我怎能对得起已逝的拜弟、、、、、、、”
言语间,慈爱、关怀、怜悯之情,充分表露无遗;杨珠萍凄叫一声,奔扑过来,一把抱住萧罗声身子,痛哭出声。 只听黄云莺道: “萍妹,他不会死,只要还有一寸气在,他便死不了。、、、、”
蓦然一一 一声低沉,凄切的苍劲长叹,由阁楼内传了出来,百缘大师、黄云莺、杨珠萍转首望去三人同时一惊,阁楼中竟然空空无人。 那吹笛老人已没坐在壁角的那端。
那个位置却摆着那口丈余高的古铜巨钟,其余并无人迹。 ·黄云莺出声道: “老前辈,你在那里?”
适才那苍劲的叹息,又出声说道: “老夫自罩在这口巨钟之内,你们把那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
三人闻言大吃一惊,怎么一个人自罩在那丈余高大的一口巨钟之内,此钟恐怕也有数千斤重。
百缘大师道: “这位施主是谁?、、、、”
黄云莺连忙引介道: “伯伯,他是替萧大哥疗治神智清醒的吹笛老前辈。”
百缘大师方才“哦”了一声,道: “施主古道热肠,济世救人,侠义仁慈,真使人尊敬,老袖特此致谢。”
吹笛老人仍然在巨钟之内,答道: “那里那里!大师侠肝义胆,毫气凌云,在下感佩之至。”
百缘大师对这从没见面的吹笛老人,这种自罩巨钟内跟自已等谈话,感到极是诧异,轩眉微踅,道: “这位施主,尊姓大名?可垦让老衲拜见。”
杨珠萍突然打断他们的对话,道: “老前辈,你要怎样看萧大哥伤势啊!”
吹笛老人深深叹息了了一声。
突然,那口丈余高大的巨钟,缓缓升起只见吹笛老人双手托住钟沿,高举过顶,正好那钟顶缘孔挂在横梁上一支巨型铁勾之上。
那胡嚣掩面,茸毛遮身,长发散披双肩的断腿怪老人,立时呈现在眼前。
百缘大师一看那副形状,还没看清楚他的面孔,已是低头欠身,说道, “老衲罪该万死,老衲实在无意触及施主创痛,请恕我鲁莽之罪。”
吹笛老人慨然一叹,道: “大师何罪之有,老夫只不过是一个失魂沦落之人而已,不是我不愿向大师提起久已抛弃红尘的名号,实是有隐衷,尚望大师能够体谅一二。”
这时杨珠萍和黄云莺,已将萧罗声抱了过来。
他们知道吹笛老人,不愿说出姓名,实在他有沉痛的隐忧。
吹笛老人一把按住萧罗声脉门,半晌才叹息道:“这孩子真是尽忠职守,没想到我叫他暂挡金菩萨一阵,而他竞拼着性命,受了这样重伤。” 百缘大师道: “唉……” “这孩子若有三长两短,真是苍天遗仇!”
吹笛老人慢慢由怀中摸出一只精致玉瓶,倒出三粒红色药丸,塞入萧罗声口中,药方入口,萧罗声苍白的脸颊,立转微红。 渐渐的,变成血一般紫红,突然吹笛老人虚空点住他几处穴道,脱去萧罗声衣服,右手撤出悬腰的幼黑铁笛,凝神戒备,左掌抵住萧罗声背后“天机”穴,轻声说道: “你们 ,三位给我护法,老夫要以本身真元助他恢复功力。”
百缘大师等三人闻言,随即分立身侧,护法。 杨珠萍此刻心中暗道: “这阁楼上难道会有人来吗?”
这时只见萧罗声紫红的脸庞,逐渐稍退;最后变成健康 的红润之色,呼吸均匀,好象是进入甜睡一般。 可是吹笛老人毛发胡须间,汗水盈盈滚落,已是全身汗透夹背,倏地吹笛老人撤回了左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 “现在让他休息一会就好了,谢谢三位。”
百缘大师乃是行家,他看吹笛老人替萧罗声疗伤之内功,惊叹万分! 原来吹笛老人撤出铁笛戒备,乃是防患强敌,左手却运,功导引萧罗声本身真元,纳入丹田之内,这等分心两用的功夫,却是旷古罕见。 忽然、吹笛老人向百缘大师道: “大师,贵派弟子受了我“伤元三曲”之伤,请将这‘保元续命丸’拿去各喂服一粒,以保真元。
百缘大师欠身合计,道: “施主,这等珍贵药物,还是留待有用之时再用,敞派弟子大部分是寺中精萃,大概还是承得住。”
须知少林寺领袖武林百余年,绝没幸致, “达摩绝指阵”乃少林派享有盛名的两大奇阵之一,能被选入布阵的僧侣,必是功力精湛的高手,所以说: “百缘大师这样讲,并无过份吹虚。
那知吹笛老人却肃穆道, “大师所言不差,但你们不要小估计了我那‘伤元三曲’,要不是我奏出了,‘伤元三曲’,金菩萨翁松柏那斯并不是庸手,他那“天霄魔音”更是绝不可忽视。他第三次的重现江湖,没想到已经拥有这种功力。”
黄云莺和杨珠萍,听他一味称赞, “金菩萨”的功力如何高深,甚感不顺耳,百缘大师亦有同感,正待答腔,吹笛老人又接着说道: “虽然我以‘离魂渺烟’音波,将他骗离此地,恐怕等下又会转来,强敌环伺,大师还是收下‘保元续命丸’,赶紧为贵派人服下。”
百缘大师白眉微轩,嘴唇翕翕,正要说话,吹笛老人看在眼里,脸色一肃,沉声说道:
“大师是否不信我的话,你不妨看看你们贵派门人,就知道。”
百缘六师、黄云莺,杨珠珠随目往窗外草场望去这一看,可把他们惊愕住了,黄云莺和杨珠萍樱唇张得大大的,良久合不回来。 ,不知何时,除了那三个殉身和尚,其余七十八个少林高手悉数坐卧地上,想不到那“伤元三曲”,有这么大的威力,能一下伤了那么多的人,而且同时破去”天霄魔音”,震伤白衣武士。 百缘大师老脸一红,惭愧万分,说道: “老衲一时失察,请施主勿怪,那“保元续命丸”老衲拜领了。”
说着,欠身就要拜下去。 吹笛老人双臂一拂,二道软柔暗劲,缓缓的托住百缘大师的身子铲急声道: “大师如此做法,折杀夫了。”
百缘大师合什为礼,道:“施主甚称天人,老衲如此谢过”
吹笛老人递过玉瓶,道:“微效薄劳,算不得什么,何况大师与我同为道上中人,还局此世俗,言谢则甚,如此不是太见外了吗? ”
百缘大师接过玉瓶,投以感激的一眼,转身由那扇窗口,一式“燕飞蝶舞”跃出. 黄云莺待百缘大师出去后,躬身问吹笛老人行礼,道:“老前辈断事如神,贱妾有些疑问,如鲠在喉,不知可否……”
吹笛老人哈哈一笑,道: “有什么疑问,尽管道来。”
黄云莺道: “贱妾感觉到你老人家,好象不丈愿意接见百缘老前辈,贱妾这时斗胆猜测,老前辈是否和百缘大师有着渊源。”
吹笛老人先是一怔,接着笑道: “真聪明,真聪明,”老夫不但和百缘大师有关系,而且关系密切得很。” 杨珠萍惊诧道: “既然老前辈和百缘大师关系甚为密切,为何不愿和百缘伯伯见面?” 吹笛老人神秘笑道: “老夫不愿和百缘大师见面,第二是老夫怕他认出我是谁?第二时机未到,我不愿意让他知道,第三隔墙有耳,老夫不愿人家听去我的来历,这叫做不十耳,你们总算明白了吧?,,黄云莺大惊道:“难道这楼阁之内,还有第三人在此吗?”
说着,风目如电,扫视周遭,但并未发现什么。 吹笛老人突然哈哈大笑,声似霹雳雷霆,直震得杨珠萍和黄云莺耳鼓嗡嗡作响,整个楼阁沙尘飞扬,颤动摇幌。
黄云莺暗自心惊,这老人功力深湛,同时亦诧异这吹笛老人,为何纵声狂笑。吹笛老人突地笑声敛,沉声说道:“鼠辈,还不给老夫站起来就想悄悄溜出去吗?还是要待老夫动手抓你才肯滚出来。”。
话声未落,一阵干恻的阴笑传来,那横梁上阴暗处,忽然跃落一个人。 黄云莺倏地大吃一惊,脱口惊呼道: “是你东声天王。
东声天王阴笑道: “不错,是我,黄云莺,霸王传下令谕,通知你三天之内,返回《回声谷》,或者立刻开坛判你罪行,若你识相的话,及早跟我返回《回声谷》,或可幸免。”, 黄云莺脸色一变,娇躯微颤,历声道: “钟鼎山林各有其志,人是力争上流,排浊趋清,我黄云莺就是看不惯霸主,那残酷。狠毒的手段,不会背离霸主,你别想以那毒刑来恐赫我。”
东声天王冷笑一声,道: “那就走着瞧,霸主不久之后,也会亲自驾临此地,到时你再跟她说好了,嘿嘿,嘿!
;、、、、、、、”
i黄云莺怒喝一声,玉掌翻动,两道凌厉劲风,直劈过去。
东声天王钟桕图,冷笑道: “你还差得很远……”
长袖一拂,一道绵绵的暗劲,疾迎了上去。 ,一声闷哼,黄云莺被震得倒退了三四步,身子幌幌欲倒。 东声天王冷笑一声,身子电疾欺上,左手倏翻扣住黄云莺右手脉门。 就在刹那间…… 突听东声天王钟柏图怪叫一声,踉跄倒掠出七八尺满,面惊惧惶恐之色。
吹笛老人突地吟哼一声,道: “钟柏图,你给老夫站过来。”
东声天王钟柏图心中一粟,暗自忖道: “他又是什么来历?自已猜测了那么久,依然无法知道对方路数,他竞然能一口叫出自己姓名,据他自称和百缘师兄有渊源,难道会是少林派人物吗?可是以自已所知少林派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物,他武功那么奇高,到底是谁呢?” 钟柏图在这瞬间,无数的疑问掠过脑际,心中虽然惊骇,但他嘴里哩哩呀呀的笑道:
“老鬼,你也别凌人太甚,别人怕你那‘伤元三曲’,本天王却是不把你放在眼下。”
吹笛老人哈哈笑道; “这叫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你却不怕,我就给你尝尝‘伤元三曲’的滋味。” 钟柏图脸色骤变,道: “老匹夫,你有胆量,何不跟我们霸主十斗,本天王今天有事要暂时失陪了。”
言罢转身就要走。 吹笛老人呵呵笑道:“钟柏桕图,你害怕了是不是,象你这种武林败类,江湖儒夫,平时为虎作伥,作威作福,专欺凌弱小之辈,我着你还是趁早滚,免得丢人显眼,叫人作呕,等下若被你百缘师兄看到,不知要多么伤心。”
钟桕图被骂得狍血淋头,那张紫黑的土匪脸,由白变青,由青变红,时已窘得成了猪肝颜色。
平时他那等八面威风,但到此时,不知怎样,竟然不敢发作。
吹笛老人冷喝道: “还不快滚,难道真等百缘大师回来括你两下耳光才肯走。”
钟桕图老好巨滑, 自已估计非吹笛老人之敌,纵然放手一拼,也徒自取辱,也许要全身而退可就不容易,利害相关了,强忍了这口气,他狼狈瞪了吹笛老人一眼,咬牙切齿说道:
“老匹夫,这笔债,钟桕图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索回:的。”
; 言罢,人影一幌,一溜烟也似地往阁楼后窗射出,狼狈。遁去。
杨珠萍看得噗哧一笑,道: “莺姐,那斯刚才正在作威作福,现在却夹着尾巴,连哼一声都不敢的逃走了。”
黄云莺面色沉重,秀眉双锁道: “萍妹妹,钟桕图那斯顽幂异常,若不是他心中有甚大的顾忌,绝不会这般吞声下:气的。他突然出现此地,绝非无故,难道回声谷。又发动了什么惨酷屠杀事役不成。” ;杨珠萍听到: “惨酷屠杀……”心里一粟,脑海里立刻浮现自已杨家被屠杀的一幕,连想到万人宫,那茅屋奇怪的事。、、、、、”
突听吹笛老人柔声说道: “孩子,你醒来了……”
。 只见萧罗声一骨碌的坐了起来,两臂一伸,打了个哈·欠,好像大梦初醒一般。
杨珠萍见他醒来,立刻娇呼道:“萧大哥,快起来拜谢.老前辈,活命之恩。” ’ 萧罗声闻言慌忙, “咕哆!”一声跪倒在地,仰头便拜,朗声说道: “老前辈,屡次救助在下,恩同再造,只要我萧罗声能苟延喘,活在世上,定然忘不了老前辈如山鸿恩。日后定当图报。”
。 吹笛老人哈哈大笑,道: “老夫身体残缺,隔绝世外,与世无争,不知你日后如何报答法。” 杨珠萍和黄云莺闻言同是一怔,萧罗声更是呆愕住,摇首说道: “这……
这……” 吹笛老人哈哈大笑,道; “若不嫌弃老夫残废无能,我倒忘想收一个干儿子,不知你愿不愿意。” 萧罗声心中大喜,蹦跳担来,重新跪伏在地,叫道:“义父在上,受声儿四拜。” 。
说着,在地板上恭恭敬敬的叩了四个响头。
杨珠萍和黄云莺也齐声说道: “黄云莺、扬珠萍拜见世伯万福千秋。” 吹笛老人一拂须髯,开怀大笑道: “起来,起来,统统起来,老夫今天太高兴了。”,蓦然,窗外一阵大笑传来一一 只听百缘大师的声音,说道: “恭喜,恭喜,你们父子在这里团圆,老衲万分欣慰,羡慕之至,可惜老衲没有这等清福。” 语声方落,百缘大师已经缓缓向众人走来。
吹笛老人突然神色一变,全身微微一颤,但一闪即逝,随又哈哈笑道: “那里,那里,大师身入空门,四大皆空,没有我们这种尘世几俗的情绪烦恼, 岂是我等能及。”
适才吹笛老人神色的变化,百缘大师,黄云莺,杨珠萍皆未望见,唯有萧罗声偶然抬头看个准确,不禁心下疑虑。本来满怀热诚,纯白的心灵,也就无形中划上一道介蒂的洪沟。
百缘大师忽然脸容一肃,正色道; “我们在此平安无事,但是今日武林群丑迭起,妖焰万丈,同道上萧起祸墙,发生肘液,随时都可遭罗残劫,刚才老衲接到敞派弟子和武当弟子来报,说武当派正遭巨变,数百匪人正侵袭武当,势如破竹,已有无数门人遭罗劫难,持上少林求援,敞掌门方丈今谕老衲立刻率同“达摩绝指阵”的弟子往援,此事刻不容缓,老衲想立刻拜辞诸位前往武当救助。”
众人听了这消息,顿时感到事态严重。
萧罗声道: “伯伯,履行大义,主持武林正义,人人有责,请能让声几前往殊剿群凶。”
这简单几句,说来壮怀激烈,至刚至大令人有如驱马沙场之感。
百缘大师摇摇头道: “你大病初愈,还适于战,要知老,衲这一去,说不定已经不能回来了、、、何况你已今身负血海深仇,海峰庄全部血案,唯你是托,你更要善保身体,唉!
你还是留下吧!”
. 一声凄切的长叹,百缘大师已经毅然转身飘投而去,消失在众人眼帘。
萧罗声眼望百缘大师离去,想起自己伯伯,刚才一番话有如壮志一去不复返之慨,心中突然泛起一股英名的激动,鼻头一酸,热泪不禁夺眶而出,要知萧罗声在这尘世,就只有百缘大师一个亲人,在这近年问,百缘大师对待自已的爱护,百般有加,莫过于父母,他听百缘大师之言,大概有以身殉义之概,所以心中一阵悲哀。
奇怪的,萧罗声一落泪,那笛吹老人竟然放声哭泣起来黄云莺和杨珠萍似被感染了,也是热泪滚滚。
只见吹笛老人的哭泣是那么悲凄,真执,丝毫没有假惺惺之态,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而哭?
要知以吹笛老人那种深高功力,怎会控制不住悲哀情绪呢?看他的哭泣,是悲,是喜,是怒,似怨,总之像似无数情感的综合,齐进发而出的萧罗声对于义父之哭,感到一怔,竟然敛止了哭声,凄声说道: “都是声儿不好,引起你们悲怀……”
言语间,向三人投以感激,抱咎一看,虽是无声的一看,总胜过千言万语的甜蜜慰藉。
吹笛老人心神一摩,举袖拭去泪痕,纳纳着: “啊……
啊……声儿,对不起,我一时忽略引起悲伤往事,触发感情痕创,你们不要见笑。”
萧罗声在此感到面前这位老人,定然心中潜藏着无数悲哀往事,不觉闽,对他发出了深刻的同情,怜悯。
于是,柔声道: “义父,你是否能把心头的苦闷说出米,让声儿为你老人家分担一下。”
吹笛老人道; “往事如烟,不谈也罢!”
萧罗声见风转舵,知道义父纵不会轻易的说出他内心的创痛,剑眉一剔,微笑说道:
“好,不谈吧!今天是我们父子团聚之日,应该欢欢喜喜的庆祝一番才对,不要再提那些伤心往事了。” 黄云莺笑容一绽,娇声道: “对了,这样才像话,伯伯,侄女尚有一些疑问未清,想请教伯伯,是否可以问。”
吹笛老人哈哈一笑,道: “贤侄女,有什么话尽管请说。”
萧罗声道: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觉得伯伯行走不便,足不出产,怎么对武林动态,一切嘹如指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吹笛老人神秘一笑,道c问得好,但你可听过一句俗语,道: “宰相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吗。?”
黄云莺秀眉一轩,道: “那“宰相”,虽然是足不出户,但有文武百官上朝奏呈,及心腹密使的报告,自然能知天下事了。”
难道伯伯有未卜先知之术不成。”
吹笛老人哈哈笑道: “推算, 占卜乃是江湖上一种神奇怪诞的传说而已,虽然佛,道两家皆有一各占卜之学,和一种观星象,测知劫运,变化之术,也不过仅能推测大概情形而已。怎能知道江湖上细微小节呢?何况我又未学占 卜之学,怎能推算。”
黄云莺听得越加糊涂,问道: “那么伯伯又怎能知道江湖事。” 吹笛老人笑道;“你们看看这间庙宇,阁楼地势,是否很高。”
黄云莺等人抬头往外一看只见这间阁楼处于山坡之上,四外浏览,遥远的村庄、炊烟,山色溪流尽收眼底,不禁答道: “不错,这阁楼地处高坡,能够远眺四方。” 吹笛老人含笑,道: “你是否还记得我那小白?”
杨珠萍道: “是那美丽的小白狗?”
黄云莺突然说道: “伯伯,你怎么越说越离谱,怎么把话转折到楼阁的地势,和那神犬身上呢?”
吹笛老人仍然微笑道: “我并没有说离了谱,问题亦就在这两件事上面,一来我在这楼阁,倚高临下,可以眺望数十里外的事务,二来我那小白可以替我带来天下各地的信息。”
黄云莺吃惊道: “伯伯,你可眼看数十里外的事务,岂不是成了千里神眼了?” 吹笛老人哈哈笑道: “老夫眼力再好,也无法把数十里外的事务看得清楚,还不的全仗着这支铁笛之力,不信你可以拿去试试看。” 黄云莺半信半疑的接过铁笛,只觉入手一股冰凉之气,直透心脾,而且十分沉重,最少也有四五十斤重,不禁又是一惊。 吹笛老人笑道:
“这支“九霄精英神笛”仍是北海千年寒铁炼制而成,其妙极多,论价值也不在千年名剑之下。”
萧罗声和杨珠萍亦围拢前来仔细观摩这支“九霄精英神笛。”
只见这支黝黑铁笛,制造得十分精致,笛身雕刻着极组的古形花纹,不仔细看是无法发现的。 吹笛老人突然笑道: “你再从笛尾的瞳孔往外看看。”
黄云莺依言双手托住铁笛,往眼睹一送。
突然,黄云莺咦了一声,呆愕住了。 奇迹!如梦的幻境。……
原来一望之下, 由那笛孔内两片流钟中,透出了一幅景象,那是一条清澈的溪流,溪流中一艘风航正鼓浪前进,船尾站着两个带斗笠的航家,似在谈话。
她把钟头一移,另一幅景象,立刻又发现眼前,在离溪边不远的一条道路上,四马拖曳着一辆双蓬马车,由一个黑衣大汉驾驶,疾速奔驰着,扬起团团的灰尘,弥漫空际。
黑衣大汉不断的抖动缰绳,赶着路,师一举一动,明显清晰,历历如绘,似在眼前一般。
黄云莺放下“九霄精英神笛”举目再望去……似乎看不见的一点细微黑点,不由得啧啧称奇。
萧罗声接过一看,那万人宫的一片森林,杨家别院所处的洛阳城,都能够清晰看见。
杨珠萍接过缰望远处景物,声声叫绝,连连称奇。
等他们都看过后,吹笛老人哈哈笑道: “怎样?老夫所言不虚吧!”
黄云莺道; “伯伯这支神笛,确是妙用无方,但是伯伯说那小白神犬, 替你老人家带来天下各地的消息, 又如何讲。”
吹笛老人呵呵笑道; “小白不但神灵异常,深通人性,而且练有一般武林高手不能及的武功,时常游走在外,如有必要的话,老夫可叫它去将我所要找的人,引诱来此地,或者点住某些武林中人穴道,擒到此地,让我询问些武林动态,这不就得了。”
杨珠萍惊讶道: “小白犬真的这般神奇吗?”
吹笛老人微笑道; “萍儿,你不相信那小白能擒人来此,是不是; 若有机会, 你还可以和它较量,较量武功试试?”
黄云莺等听了话,才恍然大悟,于是微笑道: “伯伯之言,侄女们怎敢不相信,入是这事情太骇人听闻了。
吹笛老人含笑道: “你们是否还记得六月前,百缘大师和声儿及你,躲在这问大殿的横梁上,和万人宫主遭遇险些被擒的经过。”
萧罗声忆起了昔日一幕,想到自己差点被万人宫主擒桔去炼制木久伊……不禁心有余悸的打了一个寒栗。道: “那天若不是冷面神君凌中霜,及时赶到出手救援,今日想来真不堪设想。
吹笛老人道: “那天, 老夫料想不到万人环会亲自驾临, 我当时又不便动手相救,但见事情危急又不能袖手旁观,遂命小白去找一个武林高手前来,那知鬼使神差,小白竟带冷面神君来到……。” 说到此处,略为顿了一顿,看看三人一眼,又接着沉声说道:
“你们都认为那人是四十年前,名列物外四奇的冷面神君凌中霜。”
黄云莺没待他说完,诧异道: “伯伯,你说他不是真正的冷面神君凌中霜吗?” 吹笛老人目中闪出一道奇光,沉声道: “冷面神君凌中霜,和老夫有着数面之缘,虽然那人面貌很酷似他,动作和语气都装得很像, 但我仍能辨认出他决非四十年前失踪江湖,名列‘物外四奇’的冷面神君凌中霜。” 萧罗声听得惊奇万状, 脱口问道: “那么他又是谁呢?” : 吹笛老人摇摇头道: “那人是谁?我还不知道,不过依我推断不错的话,他定然是带着冷面班君凌中霜的面具,故意化装成为冷面神君,其用意,我大概也可推断一二。”
杨珠萍、黄云莺、萧罗声不约而同的问道: “其用意何在?” . 吹笛老人神色一紧,严肃道: “他大概想以冷面神君凌中霜的身份,企图向万人宫主夺取惊魂笔。”
黄云莺吃惊道: “什么!他要向万人宫主索取武林三宝之一的惊魂笔。” ,杨珠萍摇头道: “伯伯,这次可猜错了,不久以前万人宫炼魂殿主郎伟,才奉命率领了十二个失魂人到我们杨家墅院,夺取…”
她说到这里,蓦然想到万人宫森林中,地窟内的一幕,知道自己父亲早已为万人宫主所掳,这样一来,那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一笔震天杨沧鹤,就不是自己真正的生父了,想到此,倏地改变口吻,道: “这怎么可能呢?我曾经记得家父早就将惊魂笔潜藏之所,告知我,天下间,没有第二个人能知道这秘密。除非那人不是家父。” 吹笛老人道: “你们当然不知江湖间的奇诡、阴险、要知这也是万人宫主狡猾之处,不错,你父亲早就被万人宫主所掳, 在杨家庄院那人不是你父亲。 他向你说的惊魂笔藏所,那也不是真正的武林三宝一一惊魂笔。
杨珠萍听了这番话,真有如在梦中,如果不是她在万人宫地窟看到家父在棺木中,被炼制木乃伊,她真的不会相信这事。 萧罗声接口道:“这样说来,那支惊魂笔和假冒杨沧鹤的人,一样是膺品了。” 吹笛老人道: “当然不会是真品,或许连那假冒杨沧鹤的人,本身都不知道此事。” 萧罗声道: “那冒充杨沧鹤的人,既然是万人宫的人,那么万人宫主为何又要派人杀害他,和派人到杨家庄院,掠夺那支假的惊魂笔。” 吹笛老人道:
“这还不简单,他这种作法,无非是惑入耳目,移祸江东,让天下武林中人误认惊魂笔是落入青龙帮之手,而要那些想要染指的人,转向青龙帮下手,这也可说是一种借刀杀人毒计。”
要知惊魂笔乃是武林三宝,在当今天下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竭尽手段,想夺为已有,万人宫虽然势力雄厚,但是仍难挡拒群起武林高手之谋夺。 萧罗声等三人听得惊骇无比, 暗忖道: “好狼毒的阴谋。” 黄云莺突然脸色大变,道: “这样一来, 咱们青龙帮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恐怕此时咱们青龙帮已危在旦夕了。” 萧罗声和杨珠萍闻言,同时担心起在洛阳城的青龙帮第子安危。
吹笛老人轻然叹道: “青龙帮的确危险万分……唉......” 黄云莺突然向吹笛老人,长揖道: “伯伯侠义肝胆,古道热肠,功力超绝,侄女有个不情之求,不知……”
砍笛老人哈哈一笑,截断她的话,道: “莺儿,你突然又捧起我来,是不是求我加盟青龙帮。”
黄云莺道: “侄女正是要请伯伯为武林主持正义, 替天行道,剪除败类, 造福人群, 而担任青龙帮龙头帮主之职。
吹笛老人拂发笑道: “主持正义, 替天行道是我辈中.人,应有之天职, 但要老夫担任青龙帮帮主之位, 却不敢当,若是青龙帮日后有用我残缺之体,当尽力而为。
“要知振奋兴业,乃是你们年青人之事,以你们三人这等绝世资质、雄才,如再加上老朽的辅助,必能鸿图大展,前途无量,若是能使全帮中人,上下一心,其力断金,就是什么魅魑魍魉亦无所惧了, 就是万人宫, 和回声谷的恶势力,定然也能指日而灭。”
萧罗声、黄云莺、杨珠萍等人,心念青龙帮安危,如坐针毡,见吹笛老人愿加入青龙帮,心中欣喜若狂,齐齐跪伏在地,道: “多谢义父,伯伯训勉,赞助。”
吹笛老人似乎无比的快慰,大笑道: “好孩子,起来,起来。”
黄云莺道: “伯伯, 我们久未归验, 心念帮中安危,我们立刻想回洛阳一行,把总坛迁移来此地, 彼此有个照应。”
说着,三人先后就要辞去。
忽听吹笛老人叫道: “慢点,此刻我们已被无数高手埋伏包围住,你们此时离去,恐怕就要遭受暗算。”
萧罗声等三人闻言暗惊,忖道: “他老人家耳目,竟如此敏锐,凭自己等功力都没发觉外面有何动态,怎说外面已有高手埋伏?……” 但三人早已对吹笛老人之能,信心不移当然知道此言不虚。 当三人转头向窗外一望;不禁惊骇得魂不附体……
不知何时在外面已经包围了四十多个黑衣蒙面人,无声无息均欺到阁楼下,由此足见个个功力不弱。 杨珠萍低声惊呼道: “是万人宫四十七屠土队。”
黄云莺道: “你们看李玉虎也来了?”
萧罗声顺着黄云莺的手指看去,只见最右侧一个身穿蓝陋衣衫,面蒙红绸巾,手持一支黑色小幡的人,果然是那好恶的李玉虎。
忽然,只见李玉虎小幡一挥,那四十七屠士队,立刻停止前逼之势, 一个身材高大,体格魁梧的彪形大汉站了出来。 萧罗声仔细向这人打量过去…… 但见他年约三旬出头,长方脸型, 鼻深高耸, 双目精光如电, 背后斜插一支长条形布囊, 里面装着不知是刀或剑。
蓦听那彪形大汉昂首喝道: “老怪物,还不出来授命,难道要等洪大爷进去把你抓出来吗?”
这人喝声如同晴天霹雳,听得人耳际嗡嗡作响。
萧罗声暗暗忖道: “这人看去极端粗鲁,功力定然极巨深厚,他可能就是屠士队的队长一一洪彪了。”
思忖间,杨珠萍已破口大骂道: “臭狗贼,别在那里狂吠,等会你姑奶奶就叫你哭上三天三夜。”
洪彪哈哈大笑,道: “原来不只那个老怪物,还有几个狗男女,哈哈哈!…” -杨珠萍正要答腔,萧罗声出手阻住,稍声道: “此时我们占了地势之利,我暗敌明,可别中了他激将之计,我们索性给他个不问不理。”
杨珠萍听了话,心想不错,赶忙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果然,洪彪破罗也似的,穷叫了几声,不见有人答应,也就停了下来。 过了半晌,洪彪像似等得不耐烦,高声叱道:
“你们再不出来,待我们冲进去,捣你的天翻地覆。” 黄云莺气极,银牙紧咬,跃跃欲试。
萧罗声看在眼里, 晒然道: “别理他, 量他也不敢进来。”
黄云莺道:“可是我们老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 萧罗声道:“识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们连我们屋里几人都不知道, 暂时定不敢妄动, 倒不知莺妹有什么拒敌之策。”
黄云莺道: “兵不厌诈,现在我们人手悬殊太多,虽然不怕他们,但委实不能久耽,何不使点诡训‘罢脱他们,赶紧返洛阳总坛。” 吹笛老人突然轻笑,道: “他们主要是来找我,你们若能突出重围,他们也不会追逼太急。”
萧罗声皱眉道: “我们走后,剩下乾爹怎办?”
吹笛老人道: “你们尽管放心好了,难道我会怕了他们不成、、、、” 语声未毕,突然响起李玉虎奸恶的狞笑,道: “你们再不出来,我下令放一把火,看你们还能呆多久。” 萧罗声等人闻言大惊,忖道: “别的不怕,他们若真的放火,那就糟了,还是我去把他们引开。”
心头一转,闪身当窗而立,冷冷喝道: “李玉虎,你三番两次跟萧某巧遇,总算有缘,今日谅你不会再逃出我的手掌,前日断你一臂,今日我想再断你一腿。”
李玉虎见了萧罗声心头暗惊,忖道: “他现在神智好像很清醒,难道他已经不像地狱鬼王那种失魂人了。萧罗声和杨珠萍同时在此出现,难道宫主所忌惮的吹笛老人,已经跟他们拉上了关系不成。” 李玉虎心念急掠而过,当即脱落那红色面巾,嘴角泛出一丝狰狞的阴笑,道: “萧罗声,今日鹿死谁手,述很难知晓,哈哈哈……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你等休想等待百缘大师他们前来援救你等。” 萧罗声心中一骇,暗道: “他怎么突然说这种话,难道百缘大师等, 已首先遇上他们,而中了埋伏?……”
念头一转,冷笑说道: “要收拾你们这群魅魉宵小;何需劳动绝世天下的‘连摩绝指阵’。哼哼,我萧罗声足可让你们全部赴鬼门关报到。” 李玉虎仰天一阵狂笑,道:
“绝世天下‘连摩绝指阵’,哈哈哈……老实跟你说!百缘大师等一众,已经中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 萧罗声听了话,脸色突变,问道: “他们怎么中了你调虎离山之计。” 。
李玉虎狞笑道: “你道,百缘大师和那七十八个秃驴,真是上武当山救援吗?哈哈哈……
他们现在恐怕到鬼门关划了。” 萧罗声大惊,问道: “难道前来报讯的少林,武当二弟于是假的。” 李玉虎奸笑道: “他们乃是真的少林,武当弟子,否者百缘大师,岂不会认识之理。” 萧罗声这一惊,真非同小可,厉声喝道: “李玉虎,你玩弄什么玄虚,难道这二位弟子,是万人宫的奸细。” 李玉虎阴森森一笑,道: “笨虫,到现在才知道已经太迟了,你们也不想想,咱们万人宫是怎样取名的……” 萧罗声等人气得七孔冒火,怒焰高炽,目皆欲裂。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 “…万人宫既称‘万人’,就是包罗万象所有的人物,放眼当今天下各门各派,都拥有万人宫的潜伏,上至掌门,长老各要人,下至无名小卒…当今万人宫的总攻击令已下,不要几天后,整个天下武林就归万人宫所有了,哈哈哈!” 蓦地,萧罗声一声厉啸,身剑合一,化成一道金光,以绝快的速度,扑射面李玉虎。
李玉虎笑声未绝,萧罗声凌厉剑芒,已然当头罩落,他心中大惊,猛地扬臂拍出一道凌厉掌劲,身子一晃,暴退开七尺。 萧罗声身在空中,双臂一振,足未落地,如同鬼魅般,如影随形的欺上,健腕一振,怪异己极的刺出一招…… 、 金蛇剑洒出万点金星,挟着摄魂劲风,直点李玉虎周身要穴。 : 李玉虎身方站稳,只见万朵剑花,声势像排山领海般的逼击过来, 而且点点星芒直击周身要穴, 心卞惊骇本前言喻。
危机一瞬中,李玉虎怒叱一声,身形如电飘动,身体一扭,竟平地错开二尺,这一手快如电光石火。
场中众人也没有看清李玉虎是如何闪避,已然躲过了萧罗声这辛辣快捷的一招。
旁立观战的四十七屠士队,齐齐地叫了一声:好。
在这一招瞬变中,他们二人内心各自一骇,因为他们已发现对方功力之高,出乎自意料之外。 两人可以说;都是年轻一辈的唯一高手,他们此时互为对方的武功震摄住,不禁各自凝神对峙着。 萧罗声凝如山岳,金蛇剑斜指,左手捏诀,凝目看着剑 尖一一 李玉虎缓缓撒出背后长剑,蓦然长叫一声:身形猛扑,长剑猛抖,似劈似点,如削如抹,踏偏宫,走偏锋, 倏然间,攻出七刺之多。 就在李玉虎发动攻击的刹那萧罗声手中金蛇剑,骤然横削出一剑。
众人只感眼前一亮,一声震天价响,二剑交击,飞出二溜火星…… 萧罗声大喝一声,手中金蛇剑微沉,金芒闪耀,又电卷而出。 李玉虎暴叱一声,挥剑一格,两剑再度交锋.但听“跄”的一声轻响,一声龙吟,接着,一溜青光斜飞出去。 李玉虎手中长剑只剩下半截,身形踉跄的后退七八步,独臂衣衫玻裂,鲜血涔涔滴落, 口中惨笑道: “好剑法,好犀利的剑尖。” 突见李玉虎丢弃手中半截断剑,探手入怀,拿出一支银光闪烁之物。
蓦听杨珠萍、黄云莺齐声叫道: “是惊魂笔。” 萧罗声微一怔神,凝目望去。
只见李玉虎手中握定一支通身银色,长约半尺,形同普通判笔一般的奇古兵刃,他心下暗自忖道: “果然吹笛老人推断的不错,这支名列武林三宝的惊魂笔,落在李玉虎的手中出现,这看似平凡的惊魂笔,却不知有什么妙用。”
正在思忖间,突听一道雷霆也似的声响,叫道: “第二分宫主且请退下,杀鸡焉用牛刀,他由在下打发好了。”
人影一闪, 那四十七屠土队, 洪彪队长已经跃到眼前。 萧罗声这次脸色大变,原来他感到洪彪的语声,洪亮的有如雷响,这分明是内功已到深高绝境,能用内家真气随着语声,发出伤人的狮子吼上乘气功,他心理如电的掠起两个念头。 一是,万人宫中,竟然还有如此高手,看来那四叶‘七屠—士队员,个个皆非庸手,今日之局,绝对难以善罢干戈,一番剧烈拚斗绝难幸免。
二是,洪彪为何称呼李玉虎为第二分宫主,难道万人宫也有分宫吗?那么第一分宫主又谁?是否还有第三、第园分宫呢?要知萧罗声曾经听郎伟称呼李玉虎为“少宫主”,而今日洪彪却叫他: “第二分宫主”,所以感到惊异。
李玉虎在洪彪进来之后,立即闪身飘退,谨慎异常的收起惊魂笔,小心翼翼的纳入怀。
洪彪倏地裂嘴哈哈笑道: “萧罗声,俺老子,乃仰你的盛名,可惜从没机会拜候,今日有幸,俺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萧罗声不敢轻敌,冷冷道: “很好!但恐怕你接不下三十招。”
洪彪怒目一瞪,道; “是你无法接老子三十回合,还是我?”
说着,他猛地迈前一步, “金龙探爪”右掌倏忽抓出。
这一掌爪出手,劲风如剪,威猛无匹。 萧罗声长剑一引,斜切脉门,意欲逼退对方,再施展凌厉剑法伤敌。
他想得倒不错,可是洪彪生平和人拚命相搏,不下数百次,战斗经验,极是丰富, 岂能容人可乘。
只见他右掌倏儿侧翻, 五指如勾, 疾搭萧罗声握剑右腕,左手巨掌,电闪穿出,猛插萧罗声“咽喉”死穴。
单见这两招,已是证他是位顶尖高手。
萧罗声大吃一惊,身体猛退三步,金蛇剑回环挽起重重剑芒,护住全身,但他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耳听屠士队中,叫好之声,轰然而起,萧罗声竟然心气微微一颤。
洪彪得理不让人,双足疾点, 身如掠燕剪波, 拳掌兼施。
瞬眼问,掌风如山。拚指如战,疾速连攻十招。 这十招攻击,直把一个生龙活虎的萧罗声逼退丈外,手中金蛇剑,几乎也被掌风震落。 黄云莺和杨珠萍在上面看得提心吊胆,二颗心忐忑跳个不停,准备稍有不妙,立即要舍身一拚。 其实萧罗声的武功,绝对不会输于洪彪,虽然洪彪天生力大,但萧罗声之学,包罗万象,那会这等失退。 须知高手对搏,最重要是抢制先机。 萧罗声初上手,—着之差,几乎就要全盘皆输,直被洪彪凌厉掌势打得喘不过气来,连连后退。 掌形剑光中,萧罗声暴喝一声,长身滑步, 泥异玄奥的挪动移身,金色寒芒流动,遍地游走不停。 单竟两人功力悬殊,洪彪还是输了萧罗声一筹。
只见洪彪恶狠狠地猛扑几次,发现对方身形太过玄奥, 难以捉摸,有时在东,忽而在西,之以使尽身法,都难惮中敌人,他不山一呆。 萧罗声是何等人物,那会错过这种机会,厉喝一声! 手中金蛇剑幻起万点金星,带起狂啸劲风,立时将洪彪逼退三步。 萧罗声缓过气来,心里蹩足了一口恶气,铁腕—紧,玄奥莫测的狠狠劈出三剑。 但听一声凄怖的厉叫 洪彪闪躲不及,左肩头被刺一剑,左手食中尾三指,齐根被削落,鲜血喷溅问,连退了五步。 他神色怨毒,恶狠狠的盯了萧罗声一眼。 萧罗声这三招是怒极而发,委实奇诡快速已极。 这三剑要取洪彪性命,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折枝,但他见对方是赤手空拳,并未撒出兵刃, 自己认为胜之不武。否者洪彪此刻焉有命在。
洪彪取出背后布囊,抽出—支正面如刀,背面如锯齿的奇形外门兵器,面孔立刻恢复怎狂妄之色。
只听他一声暴喝, 巨腕抢动,颤洒出万点寒星,挟着一股雷霆万钩的飓飙,排山倒海似的猛扑过来。
萧罗声想不到洪彪受创之后, 尚有这等威猛, 心下暗惊,不敢轻攫其锋,身形—闪,平移三尺,避过来势,手腕轻抖,斜斜刺入一剑。
洪彪剑势一变,立时展开一套怪异沉雄的剑法。
只见风生七步,雷霆震吼,卷起千重狂风,有若山崩地裂,狂潮怒卷灼追击过来。
萧罗声见他出手威势,雄猛绝伦,心有余悸,立探守势剑划精光,运出一道剑气护住身子。
洪彪天生勇猛,似是百战不休,愈斗愈勇,手中奇形兵刃变幻龙蛇,卷起阵阵锐啸狂飞,一轮猛攻。 约莫半个时辰,两人斗了二百多招。
招招凶险,凌厉异常,稍有不慎,便要惨遭剑戮刀劈的可能,直看得场外众人心惊肉跳。
蓦地一声厉啸扬起一一萧罗声似喜鹊登枝,腾飞而起,金蛇剑吐出一道蛇影般的蒙蒙剑气,快逾电奔雷走疾射而出。
但听一声惨嗥一一洪彪自左眼起,面颊、左胸、左腹,翻出一道赤红的血沟,鲜血顺流而下,兵刃支地,摇摇欲坠。
时速是那般快速,几乎没有一点让人喘息的机会萧罗声已如凶神厉鬼,毫不容情的飘身跟进,金蛇剑乎伸,抵住洪彪胸口的“心焦”,死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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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蛇梭 第十一章 伤元三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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