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玉枫长长的吸了一口冷气,一团令他感到极不端安的阴影在心头扩大……扩大……
同时,一种极不祥的预感,自他心灵深处慢慢升起!不知何故,一向豪气干云的他,现在会变的如此气馁!
他的目光虽然停在卓立于石上之人的身畔,而他的脑际却正回溯着“弱水谷死里逃生的惊险一幕!”
他对石上之人,注视有顷,目光茫无目的的,向四周移动过去!夜暗似漆!
风利如刃,寒意逼人!
峥睁的怪石,随风舞动的无叶枯树,就象是一群张牙舞爪的厉鬼,从四面八方,向他扑噗过来!
一切,一切……都加重了此时此地的恐怖气氛!
望着望着,心里顿时感到一震颤和胆馁!
此刻,周围的一切,在他看来,不仅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厉鬼更像是一片浩无边际如墨似漆的惊涛骇浪,在他的周侧,不停的汹涌咆哮!
令他感到随时随地,都有被卷噬吞没的可能!
尽管他表面上是那么沉着,镇静,而其内心里的胆颤,馁惧之情,却是有增无减,越来越深重了!
他对自己今晚,突然间变得如此软弱,心里亦感到无限惊疑和讶诧!原因何在,他自己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久久之后,他毅然将自己从不安的思绪中拉回来,认为祸福无门,未来难料。何必想的那么多。
目光一扫仍然卓立于石上之人!道:
“朋友!请进招吧!”
“哼!‘弱水谷’我功亏一篑!容你多活了数日!今晚我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再能幸免一死……”
语气狂傲!视曲玉枫如同无物! 网中之鱼!好像曲玉枫的生死与否?全在他一念之间!
原来此人!竟是曲玉枫前去“弱水谷”所遇之蒙面文生怪不得曲玉枫居然间变的软弱而胆怯起来!
余悸独存!季不能为自己的安危着想。
所以,他自发现来者那一个时!他心里自然而然的就升起一股畏怯之意。
而现在他被蒙面文生那狂傲,蔑视的语气激的怒从心生刃!只见他剑眉轩动!脸泛愤容!双目陡然大启!
两道锐利如刀,灼灼生寒的目光!盯着着蒙面文生!沉声喝道:“住嘴!你也未能奈何小爷我……”
蒙面文生未语先发出一串,森寒的冷哼……道:“不信就试试看!我让要你死得心服口服!”
曲玉枫本就不善于言辞,此刻他于极怒之下,就再说不出话来。
只有用两道冷电似的目光,盯住着蒙面文生!而一言不发。大敌当前,他的心情虽在极怒之下,也不敢有丝毫大意!暗中气沉丹田,真力透体。
他握在手中的那柄!软绵绵而乌黑的奇形长剑!就如像是一条乌黑的长蛇!缓慢而一点点的挺直而平凝在空中。
一道黑中发亮!伸缩自如!森森生寒的剑芒,由剑尖暴射而出,在如墨似漆的夜晚,看的异常清楚!
蒙面人生见状,心里不由一惊,暗道:
“此子功力之厚,看来不在我之下今晚若不能将其除去,无疑是放魔归山,后患无穷。”
他忖思至此,杀曲玉枫一绝后患之念,更为坚定。
曲玉枫步入江湖,今晚他是第一次贯注精神应付强敌,无形中已拼除杂念,神游剑术之中。
那种畏怯之念,此刻早已一扫而空,峙立如铸凝神待敌,脸上的神情,肃穆之中隐含着一种慑人的威凛!
蒙面文生心里一寒,暗道:“此子不仅功力深厚,而剑术修为,已臻上乘之境!”
他行道江湖有年,阅历,经验,都较曲王枫潲搏,深厚的多。故而,他在表面上,依然装出若无其事,胜券在握的样子,将其内心里的惊惧之念,掩饰得一干二净!
只见他慢慢伸手,由背后抽出他那柄,能发异香,凝人气血的宝剑,当胸一横,望着曲玉枫再度冷冷,说道:
“我有言在先,要让你死得口服心服,动手吧!你尽管放手进攻,我要让你三招!”
曲玉枫冷“哼!”一声,—言未发。
紧接着身形轻晃,手中长剑凌空微抖,一式“拂柳千影”盖世绝学脱手而出。
只见千条剑影,直奔蒙面文生飞罩过去!
蒙面文生心神一震,而其表面上,依然装出若无若事的样子,鼻端也发出一声阴森的冷“哼!”
他的身影在冷“哼!”声中,向右边飘过去。
而其横行胸前的长剑,随着身影划空而过,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
在死寂的深夜,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同时,一股浓郁的异香,在破空声中,散发出来。
曲玉枫早就料到,蒙面文生不是向右闪开,就是向左闪开,因而他早已想好制敌之策了!
所以,就在蒙面文生,向右遥飘过去之际!
突见满空翻飞的剑影,陡然间连成一线,而曲玉枫亦于此时,身剑合一,身形剑影顿时凝为一体,紧蹑着蒙面文生的身后,如快电光石火般飞袭过去!
在蒙面文生出现的刹那之间,曲玉枫已将当前的情势,看得很清楚,是一不了局,敌我不能并存。
是以,他一上来就施展绝学,一式“拂柳千影”,他并没有全力施为。
同时他也并没打算一战功成,置他于死地!
因为,他想敌人既然夸口先让自己三招,这夸大之中虽然包含着无限蔑视自己的意味,但是如果一上来,自己就下杀手。岂不显得心胸太过狭小,而无容人之量,将来传之江湖,亦将受人非议。
所以,他之第一式“拂柳千影”,只是虚以应付,而第二式“雨歇长虹”长毕集全力施为!
他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疾如电闪般飞袭过去。可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蒙面文生,如无把握,岂敢夸口先让他三招,而自掘坟墓,拿着性命当儿戏。
蒙面文生对曲玉枫那森寒刺骨的剑光,及凌风生的招式却视若无睹,傲然的立于当地,不闪不避!
好像他有把握使曲玉枫,不敌自退,中途撤招。
曲玉枫见状,心里心由暗暗想遭:“这是他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手下狠毒了!……”
两人相距,也不过是数丈左右,以曲玉枫日前的功力火侯而言,那远不是一晃而至!
不料,他的身影刚刚距离地面,突感夜风中,飘来一股浓郁的异香,冲鼻而入,气血登时凝泄不通!
同时感到周身真力,亦死呈不继之势,而丹田的一口真气亦立时分散无余,身形不由自主的落回原地!
这时,他恍然而悟,并识破了蒙面文生的狡诈心胸!
蒙面文生望着曲文枫,那付狼狈的样子,冷笑一声,道:“礼让三招,已过其二,我希望你这最后一式,能全力施为,一战功成,建立奇功!”
曲玉枫是哑子吃黄莲,有苦难言,而他心里的激愤已达极巅,银牙咬碎,玉面上充满了无限杀机!
蒙面文生望着曲玉枫,又发出一串,充满狂傲,得意之情的“嘿!……”冷笑,道:“良机不再,你要把握住这最后的一线生机……”
曲玉枫收言不发,暗中气运丹田,凝聚真力,有了适才经验,在出手之前,先闭气然后身形一晃,再度奔蒙面文生驰扑过去,而递过去的剑招,仍是那式“雨歇长红”。
蒙面文生别看他,表面上是那么镇静。傲然,不把曲玉枫放在眼里,其实他这是攻心之战!
实际上他内心里,对曲玉枫早已生出无限惧意!
同时,他早就料到,曲玉枫这第三度欺身出手,与前两次却截然不同,虽然同一式“雨歇长红”而其厉害的程度较前一次腾逾数倍不止!
换言之,曲玉枫这一招,是有备而来。
此刻他再也不敢丝毫大意,打起全付精神,来应付这最后一击,暗中力贯下盘,并且看好了闪退的方向和地点。
就在曲玉枫身形乍起,剑劲光寒,经天绕地,挟到“嘶……”的破空之泻即至的刹那之际!
他已将双脚用力向地面一蹬,身形藉势向后飞掠过去。他够快!而曲玉枫比他还快,剑光吞吐之下,已扫中了他的左臂只听“嗤!”的—声,一股血箭应声而起!
蒙面文生的确不愧为一代枭雄,他咬紧牙关,硬将已经到了唇边的惨叫声,给忍了回去。
他目光微垂,很快的向左臂扫视一眼!
只见左臂上血如勇泉,一倏伤口长达数寸左右血肉飞翻,深可见骨,眨眼的工夫,左胯以下,尽被鲜血沾染!
他见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暗道;“不幸中之大幸剑锋若再深入分许,自己这条左臂就算报废看来苍天还算有眼……”
思忖中举手闭穴止血,随后从丛怀中取出一瓶伤药,在伤口上胡乱的倒了一些,连扎裹也没有扎裹。就抬头闪盯目着曲玉枫,狂笑一声,道:“我出道以来,还没被人动过我一根汗手,今晚你是第一人……”语气狂傲已极!
说罢,又发出一阵“嘿……”冷笑!一顺手中的宝剑,剑尖微微下垂,指着曲玉枫,再度险沉沉的说道:“你刺我一剑,应当感到满足和光荣,放目当今,不要说能刺我一剑,就是动我一指一发者,亦是绝无仅有……不审那句话,你第一人……同时,也是最后的一人……
曲玉枫实在看不惯,蒙面文生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和目中无人的神态,不由剑眉轩动,目射寒光,沉声说遭:“你也太狂傲极点……”
他这一开口吐声,就立感那股能凝滞气血,真力涣散令他心颤胆寒的异香,乘势冲入内腑!
他暗一声:“不好……”
急忙闭气止怒视着蒙面文生,而不敢再轻易出声。
蒙面文生心极险诈,见状张口桀桀一阵狂笑!
身形在狂笑声中,突然奔向曲玉枫疾扑过来,手中长剑亦随势递出,剑芒森寒,逼体生痛!
而那股异香,亦随势如浓。
曲玉枫有苦难言,闭气出剑,勉强虚迎一招,身形借势向后飘飞过去,意在退出异香笼罩的范围!
他要借极顺气连息,才好应付强敌。
蒙面文生焉能看不出曲玉枫的心意。
只听冷“哼!”一声,如影附形随后追至!
曲玉枫见状心神玫震,暗叫一声:“苦也……”
在这种情形下,他除了再度后退之后,别无良策!
两人像这样,数度一时一追之后,曲玉枫已在无法忍受了,非要开口换气不可,可是他知道,换气比不换气更危险。
此刻,蒙面文生如再紧迫一步,曲玉枫不死便伤!
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
蒙面文生突然顿住身形,没再紧追过去,而自动放弃了这大好良极,望着曲玉枫冷冷一笑,道:“我一向言出如山从不更改,适才我已经说过,要你死的口服心服,从现在起我要凭真才实学取你的性命。”
语声刚落,身形轻晃,又奔曲玉枫欺扑过去!
曲玉枫也借着这个机会,换了一口气。
就在他收气吐气之际,蒙面文生已到了他的面前,手中长剑振腕扫中,寒芒夺目,剑影如山。
曲玉枫心头一震,暗道:“我一直还以为他凭恃清剑发异香而故制胜!万没有想到,他的剑术修为竟臻达如此至高境界。”
除此而处,他并感到蒙面文生这式剑法,异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情势紧急,亦不容他多深思揣想。
急忙凝神敛思,亦振腕出剑,“拂柳千影”当胸递出,千条剑影,一挥而成,齐齐刺一式如山的剑影之中。
盖世绝学,的确神妙绝伦。
蒙面文生见状,心里也大吃一惊!忽忙曲肘收剑当胸一竖,他面前立时出现一道剑幕!
只听“当当!……”一阵阵鸣,双剑相迎,发出一流火花,在暗夜中,看的格外真切。
曲玉枫只感右臂一阵麻痛,长剑几乎脱手飞出,心里一寒,逐急忙收剑向后飞退过去。
蒙面文生心极险诈,他依然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情形并不比曲玉枫好了多少。
身形一晃,又奔曲玉枫飞扑过去。
曲玉枫心情情厚,再加上蒙面文生装的逼真,他内心真的认为,蒙面文生的功力,要较他深厚的多。
在心理方面,他已是一败涂地,战志低沉。
他只顾着向面前注意,而忽略了身后,此刻他就伫立在那条深不见底的洞谷边缘!
蒙面文生看的真切,依其险诈的心性,认为良机难再,他不容曲玉枫向前移进一步,身形已凌空飞扑过去,右剑左掌双管齐下。
曲玉枫处此情形下,除了硬接之外,再无他作循。
运足十成真力也是右剑左掌,迅速的递了出去。
四掌相接,发出一声“碰!”然巨响!
两人的身影在巨响声中,同时向后倒飞过去!
曲玉枫只感气血翻腾。胸腹并传来阵阵难以忍受的巨痛,显然内腑已受震成伤,而他的神智却异常清楚,他知道如不及时调息的话,非喷血而亡不可,落地调息之念,自心田深处升起,然而,当他瞬目向下一看!
只把他吓的魂飞胆落,惨叫一声:“我命休矣!……”
身形在惨叫声中,直朝那条深不见底的洞谷,如陨星倒泻般,翻翻滚滚的飞堕而下。
而蒙面文生倒飞出去有十数丈左右,才“碰!”的一声堕落尘埃,—道血箭冲口喷出!
好在他是有备而拼,伤势虽重,神智也很清醒,强抑伤痛,伸手入怀,取出两粒丹九,纳入口中,然后盘坐凋息!
约有数盏热茶之久,才见他一跃而起,沿着来路,狂笑而去。曲玉枫蒙面文生一掌接实,不但内腑受震已成重伤而身形亦震离原地,直朝那道深不见底洞谷飞堕而下!
他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势时,直把他吓得魂飞胆落,一种死亡的恐怖,在他的心田深处扩大,扩大……”
最后,他的整个身心,都被死亡恐怖之情所笼罩。
他本能的张口发出一声嚎绝的惨叫,道:“我命休矣……”他这一开声吐气,更使伤势如剧,喉间一咋,张嘴一喷出几口热血,尽澈落在胸前!
此刻,他的脑际,一片模糊,只感自己身轻如絮,随风飘呀……飘呀……置身何处,已不复记意!
在随风飘呀……之中他感到很冷,而冷的程度,是他前所未经过的,好像他此刻正处身在一座冰窑内!
渐渐的他这些知觉,都失去了……
风和日丽,百花争放,开满了山坡谷地,万紫千红美不胜收。溪流漱漱,绿草如茵!
一切,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
诗情画意,景致宜人!
昏死中的曲玉枫,此时,已悠悠的醒来,他猛然睁起双睛,突感强光刺目立觉酸痛!
他本能的又急将眼帘合上,呆了一下,才重新而慢慢的将眼帘轻启,目光本能的向四周瞬视过去。
目光到处,他为眼前这付宜人的情景,弄的惊奇不已,他心里不由得暗暗惊奇,道:
“怎么百花齐放,绿草如茵,春到了吗?”
显然,他的神智,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对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尚未记起。
不过在他的意识中,已发生疑念!
惊思疑念中,他用力一撑地面,就准备站起来。
可是,他这一动不太要紧,只感全身的骨节,好像散了一样。痛,不仅一处来,周身上下,每一部位,在他的感觉中都在痛,而且痛得很厉害,刹那之间,就痛出一身冷汗来,他呻吟一声,无能为力的又躺了下去。
这种情形,对他来,是一种好的现象!
因为,这足以证明他已恢复了知觉的机能。
否则,就那就不堪设想了……
他的神智,经过这阵巨痛之后,可以说是完全清醒过来。
昨夜所发生的一切,由模糊而清楚,由清楚而清晰,一幕幕的闪现在他的脑际……
至此,他已恍悟自己,已是身受重伤!
他经过片刻沉思之后,心里已有了一个决定,他知道目前唯一而急待要做的,那就是先要默察内腑。
看看自己内腑的伤势究竟严重到何种程度,还有救与否。
目前的曲玉枫不仅不旷世绝学,并且精谙医理,他静静的运气默察之下,心里不由大吃一惊!
只感气血虽然尚运行无阻,可是却涩滞异常?经脉之中竟产生一种无形的障碍阻力!
这不是一种太好的现象。
他很快的就推断出经酥产生阻力的原因?那是由于内腑心脏,被大力震移原位所致。
除此而外,他尚默察出部分腥骨、脊骨、臂骨……等,已告碎折支离。故而,稍一转动就传来巨痛。
内伤外伤都严重至此,又处在这种人迹罕见的荒谷里动不能动。真是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语。
如果换成别人,处身在这种绝境中,只有等死,无他法可想。
曲玉枫从小就身处逆境,吃别人所不能吃的苦,忍别人所难以忍受的气,个性被磨练的坚忍而倔强。
他于明了自己的伤情之后,内心里并未产生丝毫绝望,气馁,颓丧之情,相反求生的意念,从他心田深处滋长滋长。
他要活下去,他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此刻,求生的意念,在他心田深处已牢不可破?坚逾精铜?任何力量所难动摇和摧毁!
他尽量的将心绪平静下来,深深的思索探求着如何才能使自己继续活下去,而度过眼前厄运的良策。
换句话说,他正在为自己那严重而足以致命的内外伤势思索和探求着有效的疗治之策。
他探求思索的结果,认为只要能够使移位的心脏归复原状,外伤就不足为虑。
所以,治闻疗内伤是当前急务。
他思忖至此遂毫不迟疑的就忖诸行动,忍受着非言语所能形容的巨痛,将仰卧的身形,慢慢的坐起来。
然后,伸手入怀取出一瓶治伤的丹药,胡乱倒出一些,也不管多少就纳入口里。
就在他将剩余的伤药,再度送入怀里之际,手掌突触到一物,他心里一动,就手取了出来!
原来是一白绫小包,内口裹着一粒大如龙眼,色呈碧绿隐泛清香的丹丸,而白绫上尚写着一首七言律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万里云汉孤雁返。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更残漏尽犹空立,夜露透衣不觉寒。
此情可待成追忆,愿化可风绕君前。
曲玉枫将这首诗看完,已忆起白绫及丹丸的来历,顿时眼前映现,一丑陋不堪的面孔!
同时亦使他很快的联想到,那个自始至终都未表示真面目的少女,由半阳谷起一直到分手为止。
与自相偕并骑的一段时间里,她对自己可说是柔情似水关怀备至。
这很明显的是她已对自己的暗生情愫!可是她为什么又悄然离去?并写留这么一首凄怨哀绝,隐示此情成空的诗句。
他默默的深思,深的想……
而丹丸上所透发出来的那股清香,一股股冲鼻而入,先他还不感觉什么。等时间一久只感周身的创痛遂渐在减轻!
而看血亦不像先前那么艰涩,他猛然恍悟,喃喃自语道:“这是一粒具有解毒而兼治伤的丹丸……”
此刻,他的心情,就好像是久旱逢甘霖那样高兴,一抬手就将那粒丹丸,送进口里。
然后,闭目盘坐,运气行功,隔体自疗!
开始的时候,他还感到有点痛苦,渐渐的气血已是畅行无阻,并且进入浑然忘我之境!
他这—行动运气,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蓦地!,—阵异常刺耳的“嘶……”之声,将他从运息中,惊醒过来,他本能的循声望去。
目光到处,只见距他约有十丈左右处,正有一红—白长不足尺,仅有小指粗细的两条小蛇,在舍生忘死的厮拚着。
其中红的—条,周身上下都是其红如火,无一丝杂色,连两道神光也是晶亮殷红,就像是两只烧红了的利刃。
一望之下,令他顿时产生燥热难耐之感!
而白的—条,周身雪白如银,也无一丝杂色,而两道目光晶寒如刃,就像是用万载玄冰铸成的利刃。
而白蛇所给玉枫的感觉,与红蛇恰恰相反,酷寒难耐历,“嘶!嘶!……”之声,初初传来之时,他心里感惊恐不安,而现在一望之下,认为两蛇如此之小,并不足为虑!
因而,那股惊恐不安之情,自他心头消失净尽!
童心未泯的他,在惊恐之情消逝之后,好奇之念,却油然而生。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两蛇!
此刻红白两蛇,好像是经过一场惨烈的博斗,现在卢瞽罡兵,养息精神,相互盘成一团蛇阵,遥遥的对峙着。
从双蛇鼓腮吁气,渐渐加厉的情形看来,另一幕更惨的博斗,即将又要开始拼搏了。
曲玉枫瞬动着充满了好奇之情的目光,在红白两蛇之间他溜来溜去,而他心里却盼望着两蛇快一点打起来。
突然,他发现一宗,以他感到极度惶恐和不安的情景几乎惊叫出声!他开始为自己的安全耽忧了!
何事值得他如此晃恐不安呢?
原来所有目光,望及红白两蛇盘卧之处的地面上!
红蛇盘卧过的地方,石溶草枯,冒起丝丝白烟,而尽成灰迹,其毒烈至此,人若中之,焉有幸理!
而白蛇所盘卧过的地方,结成厚厚的冰,足有二寸厚薄。
试想,曲玉枫看到这种情形,他心里能无动于衷吗?
况且,他又身受重伤,行动不便!
所以,他已开始为自己的安全做准备。
所幸,那柄乌黑的奇形长剑,就掉在他的身边,伸手将长剑握在手里,以防不测。
就在这个时候,两蛇同时发出一声厉啸!
身形在厉啸声中似箭掠空般,向对方瞟射过去,相互纠缠在一起,“嘶!嘶……”声之中,相继不辍。
红的血红,白的雪白,映月生辉倍增情趣。
曲玉枫这时,才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亦松驰下来。因为照眼前的情势看来,两蛇都用出全付精神,去应付强敌,而无暇来侵来侵袭他,他暂时是安全(此处原文缺少两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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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飘香剑 第二十九章 两渡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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