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飘香剑 第二十章 义拯昆仑

  龙寒秋紧锁在双眉,向前一指的说道:
  “枫弟弟,你看这条上山的小径,本来就蜿蜒狭窄的难行,现在被积雪深埋,已无法辨认,我发愁马行其上,—旦失足落空,我俩就难逃坠崖粉身之险,所以,我未敢冒险登山。”
  曲玉枫顺着龙寒秋手指的方向,远望过去。
  目光到处,心里亦不由感到发愁,只见那条积雪深埋的登山小径,只能概略的看出一点痕迹。
  小径的左面是一座一望无际的危崖削壁,而右首就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狭谷,婉蜒而上。
  如沿径登山的话一不小心,就有飞堕绝谷之险。
  曲玉枫向那条模糊不清的山径,打量少顷,转脸问道:“龙哥哥,除此而外,就再没有登山的途径了!”
  龙寒秋回望着曲玉枫,想了想才缓缓说道:“据我所知,除眼前这条登山的小径之外,另外还有一条,为外人所难窥悉的秘密小径,经年深藏杂草乱石之石,如不经人指点的话,是很难发现,所以眼前这条小径是唯一登山之途。
  再者,这条小径,看来极长极远,其实只有二里多地为昆仑派的一道天然屏障。有一夫挡开万夫莫敌之险。
  目前昆仑派已是强敌压境,焉有不加派门上,严加防守之理。
  我担心稍时登山之后,昆仑守关的门下,将我俩误以为“红宫”党羽,突加袭击,而发生不堪设想的危险后果。
  所以,当我认定这位老人,就是“飞天银猬”公孙蒲老辈时,急急追来,相与公孙前辈相偕登山可免除不少的危险性!”
  曲玉枫轻“咦!”一声,恍然而悟的说道:
  “龙哥哥,原来你急急追赶公孙老前辈的原因在此!”
  龙寒秋将头轻轻一摇,道:
  “此非主要原因?”
  曲玉枫追问一句,道:
  “另外还有什么重要原因呢?”
  龙寒秋大睁着一对,深幽明亮,澄澈如水的大眼,盯望着曲玉枫,意味深长的缓缓说道:
  “说来话长,记得当我奉到家祖母之命。远来回疆的前一天晚上,家祖母慰勉有加语意深长的对我说,要我遇事三思而后行。以“怨”为先,以“忍”为上,无论任何事情,不要偏激用事,更莫操之过急。尤其在涉及儿女……”
  顿了一顿,语声变的异常低细的继续说道:
  “尤其在涉及儿女之私时,更应多思索多想以“忍”为上,不要太过认真。她老人家并暗示我,如能看破“情”关,视色为空,不为情孽所累的话,当可免除无数的无谓烦恼,不然……”
  他好像有难言之隐,“然”字出口,轻轻的叹息一声,目光缓缓移向被冰雪所封的山岭,又幽幽的说道:
  “不然,若我一旦沉沦情诲,将难以自拔,终生将为情孽所累,烦恼索身,至死方休……”
  说至此处,又幽幽的轻叹一声,目光移向曲玉枫,望着他凄然一笑,语意深长的继道:
  “当时我听从家祖母的一番话心里生出无限警惕,曾暗下决心,这一生决不稍涉儿女之私。也许是天意如此,也许是命旧魔星高照,刚刚离开东海未及数月就自毁前念,深深的喜欢上一个人……”
  “现在想来,家祖母所说的话,确非无矢之谈的。回想我自从对那个人,发生好感的那一天起,我就深深坠入苦恼的深渊。欲拨无力,痛苦万分,我亦曾痛下决心,挥剑断情。可是,可是,尽管我下定决心,一旦看到“他”的时候原先所下定的决心,就自然而然的消之于无形。”
  曲玉枫一直静静的听着,见其说的认真,心里不免生出无限同情。
  不过他又认为龙寒秋这是自寻烦恼。
  同时,他又奇怪龙寒秋,数月不见,竟变的婆婆妈妈唠唠叨叨的。
  他刚才说的那一大片话,正所谓是文不对题,与急急追赶“飞天银猬”公孙蒲一事,是毫无关系!
  他心里虽然生出这种想法,而嘴上却不好意思问出来,遂笑着道:
  “龙哥哥,你真会自寻烦恼,以吾兄这过人的才华及仪表,还怕找不到一位才貌双全,姿容绝世的嫂夫人吗?换句话说,能够被吾兄垂青的姑娘,那还不是她几生修来的福缘。我敢保险,只要吾兄觅机对那位一心爱的人儿略示爱慕之意。我想她定是趋之若惊,千肯万肯,绝无推拒之理。龙哥哥,你告诉我是那家的姑娘。等此间事了之后,我陪你去一趟,保管龙兄得赏凤愿与那位姑娘,共偕良缘。”
  龙寒秋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狠狠一瞪曲玉枫通眼“你,你这个大傻瓜……”
  曲玉枫只说的眉飞色舞。
  在他心中的想像中,龙哥哥一定化忧为喜,尽释愁怀,那知,却换了一句傻瓜。
  他心里感到很不是意思,暗道:“真是不知好歹,一番心意,却换来一句傻瓜。”
  龙寒秋见他嘟着双唇,知道他心里已是不高兴,遂笑着说道:
  “枫弟弟,是不是因为哥哥我,骂了你一句大傻瓜,就生起哥哥的气来了,那我可是有点不好意思!”
  曲玉枫依然嘟着双唇,负气低声说道:
  “我那有生您的气,倒是我笨嘴笨舌的不会说话,以致惹得吾兄气恼,挨了一句骂,那还不是我的咎由自取。
  龙寒秋“咯……”一笑不等曲玉枫说完。即抢着说道:
  “枫弟弟。你怎么越说越认真,想你我一见如故,如谊同胞手足,相互戏闹几句。说来也无伤大雅。弟弟何必如此认真呢?刚才都是哥哥我不好,不该出言无状,口无遮拦。”
  说罢,便将双手一拱,赔礼谢罪。
  曲玉枫本来就没什么,不过是一时的不高兴。
  见状一丝气恼早已云消雾散,继而感愧不已,感自己胸襟太过狭隘,连一句极普通的玩笑话都不能容忍。
  他等龙寒秋语声甫落之际,亦慌忙拱手还礼,并急声说道:
  “龙哥哥,我……”
  龙寒秋望着他轻笑一声,不等他把话说完,又插嘴说道:
  “枫弟弟,你我只要相互谅解,肝胆相照,无论天大的误会,都影响不了你我之间的情谊。多做解释反而不好,弟弟过去的让他过去好了。”
  他说至此处,不容曲玉枫有插嘴的机会,又继续说道:“枫弟弟,你看我这人有多么糊涂,说了半天尽是废话,一直没说出急急追赶公孙老前辈的原因?”
  他语声微顿,仰首略思,才悠然而温怀的说道:
  “记得我要离开四禽岛的前一天夜晚,祖母他老人家,谆谆而不厌其烦的对我本身一切一切,详加指示外,并郑重而再三的告诉我说。
  当我到达回疆一年之后,她老人家的一位武林旧友,命趟坎离。
  昆仑遭难,命务必于到达回疆一年之后,远来昆仑—趟,代老人家绵尽武林道义,从旁臂助那位武林前辈一臂之力。
  我对她老人家的话,始终谨记不忘,所以,于一年之期将届之时,我就赶来“阳腾”,可是经我十余日来的明察暗访,却是毫无头续,心里感到极端不安,生怕一时疏忽,而遗误她老人家所交付的使命,孰料,于此地却与吾弟不期而遇,心情在极度的欣慰下,只顾与弟畅叙离衷,根本无心旁顾,孰知,一念之疏,几乎误了大事。
  “金爪玉貌”四字使我灵机一动,继而综合—切默如推究,才断定那位老人,正是“飞天银猥”公孙蒲老前辈同时,猛然而悟,祖母她老人家所指的武林旧友,定是指公孙老前辈而言,因为,除了此老之外,放目当今能与祖母她老人家平辈论交者,已是少而罕见,所以我就急急的赶了下来。”
  曲玉枫轻“噢”一声,道:
  “原来如此……”
  他嘴里虽是如此说着,而心中却怀疑,心想:
  “东海神尼老前辈,虽是一代空门奇侠,但,绝不会是龙哥哥说的那样,已达未卜先知之境。”
  龙寒秋见枫弟弟一语之后,即沉吟不语,遂问道:“枫弟弟,你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只是心里有点奇怪!因为,我俩自离开“阳腾”,一路上毫无耽搁,可是始终没迎上公孙老前辈不说,甚而,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发现,龙哥哥你说奇怪不奇怪!”
  龙寒秋将头轻轻一点道:
  “是的,我心里也正在犯愁,难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阴森森,惨凄凄的冷笑,随风飘送过来,两人同时一怔。不约而同的瞬目向四周打量过去。
  可是,目光到处,只见四周是一个白茫茫的银庄世界,却毫无所见,而那声阴森森的冷笑,亦是一发而止。
  两人心里不由暗感惊疑。互望之下,发出一声会心的苦笑。
  以两人的内功修为。虽未达到至高境界,但十丈之内可闻落叶。何以竟未能发现这声冷笑来自何方?
  说来也是两人太过疏神大意。只顾忘形的叙谈,而忽略了一切。所以冷笑声传来,而未能立时辨出来自何方?
  就在两人怔愣之际。
  适才那声阴森森的冷笑,又适时传来,其中并夹杂着一声低沉的怒吼,冷笑,怒叱交互传来,历久不绝。
  此时,两人已全神注意,所以冷,怒笑叱之声乍起之际,两人已辨听出,是传自何方。
  两人互望之下。双双—紧马缰,循声催骑疾驰过去。
  两人的坐骑,都是千中选一的良驹,善体主人之意。
  所以不需主人多加指示,即将双耳一竖,倾听之下,即四蹄齐扬,认准方向飞驰过去,行走在盈尺的积雪下,如同平原。人马之间,相处日久,已是心意相通,曲玉枫和龙寒秋,也不虑坐骑,把方向弄错,任其放力飞驰!
  行约一里多地,来到一座依山环水占地极广的荒林前,这时,两人已听出那冷笑,怒叱之声,是从林中传出。在敌我情形未摸清之前,两人为防万一,遂轻带勒缰,停驰飞势,飘身而下,将坐骑拴在一个不易被人所发现的树上。
  然后展开身形,循声疾扑过去!
  两人向林内深入,约数十丈左右,只听那冷笑及怒叱声,时起时落,而现在则突然静寂下来。
  龙寒秋心里一动,低声对曲玉枫说道:
  “枫弟弟,林内之人可能发现了你我的行迹,在敌友未明了之前要特别谨慎留意,以防暗中偷袭!”
  曲玉枫答非所问的问道:“龙哥哥,你猜林中一共有几个人?”
  龙寒秋知道这位枫弟弟,别看他稚气未退,憨厚天真而功力之高,绝非自己比拟。
  他这问话中看来,他分明已听出林中,除了发出冷笑及怒叱声的两人外,另外定还有人,遂将头轻轻一摇,道:“我弄不清楚,林中兹究竟有多少人呢?”
  曲玉枫望着龙寒秋,沉默一下,才低声答道:“我也弄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有五人之多,其中共有两个人已身受极重的内伤!”
  龙寒秋惊奇的望着曲玉枫,又问道:
  “枫弟弟,你从什么地方,证实林中有两个人,已身受极重的内伤。”
  “从呼吸的轻重畅急而断定。”
  “噢!原来如此。”
  这时,龙寒秋就更对自己这位,憨厚可爱,功力绝高的枫弟弟,打内心里生出喜悦和爱幕,紧紧依偎在曲玉枫的身侧,无限关怀的低声问道:
  “枫弟弟,到时我们要见机行事,看清敌势强弱之后再决定出手与否,万不可鲁莽行事。”
  曲玉枫颔首示应,两人再度展示身形,向林内掩扑过去。两人向林内深入,约二丈左右时,曲玉枫突将身形顿住,脸上亦为之色变,沉声对龙寒秋道:
  “龙哥,注意!有人欲暗算我俩……”
  语声中一手抓住龙寒秋的一只臂膀,另—只手掌则高提过胸,缓缓向外推出,身形藉势抓着龙寒秋向右移出数丈有余。
  龙寒秋在曲玉枫的低喝声中,已全神戒备,并瞬目向四周打量过去,掠及适才伫身之处时,脸上登时色变。
  只见就在这刹那之间,适才他两人伫身之处的左右,数丈方圆之内,悉被一片细如针芒晶莹夺目,色呈淡蓝的寒星笼罩着,而其为数之多,不下千百枚之多,实难以胜计!
  那一大片色呈淡蓝的寒星,于飞坠在积雪之上,竟“嘶!嘶! ……”有声,并冒起一股淡淡的薄烟!
  龙寒秋见状,脸色变的越发难堪,并机伶伶打了个寒颤,然而,令他更感惊懔,寒悚之事却不仅如此!
  只见那丈余方圆的洁白积雪,就在这瞬息之间,已渐渐在变,由洁白而浅灰,由浅灰一变而为乌黑!
  他目睹此情,一对深幽明亮的大眼之中,竟显露出无比惊恐之情,向那片乌黑的积雪呆呆的注视着,心中暗叫一声:“好厉害的剧毒,若非枫弟弟见机得早,及时飞身掠退,只要容一枚沾身,我这条小命,恐就难保!”
  他于思忖中,目光不由自主的向身的枫弟弟望来,脸上则充满了由衷的感铭及难以言宣的深情,轻唤一声:“枫弟弟……”
  一声轻唤再无下文,身躯慢慢的依靠在曲玉枫的胸前。
  曲玉枫双手轻按在龙寒秋的肩上,低声说道:“龙哥哥我俩能及时,避过敌人的偷袭,说来这都是哥哥你时时提醒我严加戒备的功劳,否则,以我那粗心大意的性格,绝不会顾虑那么多,换句话说,我这条命是由哥哥所赐。”
  龙寒秋听罢,芳心深处登时有种说不出的甜蜜,在极度欣慰之下,他反而说不出一句话来,目光一瞬不瞬的向曲玉枫死死的仰首盯望着,千言万语,都在这盯望中表露无遗,曲玉枫轻轻抚摸着龙寒秋的双肩,又低声说道:“龙哥哥,看情形我们已深陷在强敌环伺中,由此时起,隐意中我见其人暗器出手之后已向村内逸去,此际追之无及我看。”
  其语声未已,倏闻适才那阴森的冷笑,又适时传来,陡即又听到一声“哼!”的闷哼!
  接着又听到一人,发出冷凌阴森的狂傲已极的语声:“公孙老儿,你已被老夫独步江湖的金爪神功所伤,如不及时运息调治的话,对时之后,任你内功深达化境,亦将毒发身亡,此时老夫如欲杀你,可说是易如反掌,但老夫亦不为已甚今日就此罢手,如你不服老夫在阴山灵岩谷,随时恭候大驾光临!”
  在语声乍起之际,龙寒秋已神情紧张的倾听着,等语声甫落,他的脸上已是惶恐万分,急声对曲玉枫说道:“枫声弟,你也来迟一步,公孙老前辈已身受重伤,倘若公孙老前辈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奶奶她老人家。”
  说罢,也来不及招呼曲玉枫身形一晃,快如怒弦之矢,直奔那阵声传来的方向,飞扑过去。
  曲玉枫亦看出事态严重,一言不发,随在龙寒秋的身后展开身形,循声疾扑飞掠过去。
  约行数丈左右,已看见一片积雪狼藉的空地上,伫立着他俩在阳腾所见到那个身躯伟岸,银鬓雪白的老人,此时只见这位老人,面容惨淡长眉深蹙一脸痛苦之情,目光茫然的向前注望着。
  三人目光相接之下,老人的脸上立时闪现一丝欣喜之色嘴角亦挂上一丝苦笑!
  曲玉枫和龙寒秋加快脚步行至老人面前。
  龙寒秋冲着老人拱手施礼,接着问道:“晚辈龙寒秋与义弟曲玉枫,斗胆请问,老人家可是侠誉卓著,人称飞天银猬的公孙老前辈吗?”
  老人脸闪惊容,将头轻点,接着反问道:“两位小哥,如何认得老朽?”
  “晚辈在未行江湖之时,常常听家祖母东海神尼提起老前辈来,故而,晚辈一眼就能认出老前辈尊颜。”
  “飞天银猬”公孙蒲,恍然而悟的“嘘!”了—声,双唇一动,正要说话之际。
  蓦然!
  昆仑山顶倏传来一阵嘹亮刺耳的“当,当……”钟声。
  这阵钟声,乍闻之时,尚没什么感觉,继闻之后,始感其有点,异乎寻常,嘹亮刺耳不说,其竟能滞留空中,历久不散,并能紧扣人之心弦而令人泛生紧张悚然之感!钟鸣十响戛然而止。
  钟声初传之时,公孙蒲的脸色,已微微一变,听之最后他的脸色已是遽然大变,脱口惊呼道:“玉钟十鸣,祸及生死存亡,为友尽义,死而何惧!”
  说罢,身形一晃,犹如一只灰色巨禽,凌空而起,疾飞而去。
  曲玉枫在龙寒秋和老人互相答问之时,他已经放目向四周搜视过去,因为,他明明听出此地有五人之多,何以此只剩下老人一人呢?再者与老人偕行的少女到那里去了?
  他和那个少女,在“阳腾”仅仅是一面之语,而她在他心田深处,已刻留不可磨灭的印象!
  不知何故?此时,他对那位少女的安危,异常耽心!
  所以,他没发现少女,心中倍感到极端的不安,才凝聚目光,向四周瞬视过去。
  此刻,曲玉枫已深探跌入焦灼,不安的心绪中,故而,对那阵刺耳的钟声,和老人的喃喃惊呼,竟是浑然无觉。
  公孙蒲的突然离去,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龙寒秋在到达当地,见公孙蒲安然无恙,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不过他已发现老人的神色不对,心想:“公孙老前辈,可能已身受内伤?”
  他于思忖中,正想借辞启询时,倏见公孙蒲,发出一声惊呼喃语之后,一言术发,就飞身而去。
  他见状心里一怔,略忖,遂也展开身形,紧随在公孙蒲的身后,飞驰而去,他向前飞出约数丈之遥。
  发现曲玉枫,没有跟来,心里感到很奇怪,顿身回首,向曲玉枫望去。
  他这一望之下,只见曲玉枫,出神呆立,脸上罩着无限焦愁之色,仰首上望,怔然深思。
  他见状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又感惊奇,张口扬声唤,道:“枫弟弟,你怎么了?……”
  一声呼唤,才使曲玉枫从怔思中,复苏过来,神情茫然的循声望去,见龙哥哥,立在数丈以外,双眉紧皱的向自己望来!
  四目相接,他心里顿时勇上一种,从未有过的羞愧不安之感,垂首移步,掠至龙寒秋的身侧!
  龙寒秋那对深幽明亮的大眼,在曲玉枫脸上溜来溜去,好像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他怔神沉思的原因!”
  “龙哥哥,公孙蒲老前辈呢?还有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公孙姑娘呢?”
  龙寒秋在曲玉枫的脸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闻问倏然心里一动,暗道:
  “原来枫弟弟,是为着她在深思啊!”
  他思忖至此,心神不由一震,脸色微变,一种由幽、怨……恨……等交织而成的复杂心绪,齐集心头,报声说道:
  “她的人,你又没有交给我,我怎么知道“她”到那里去了。”
  曲玉枫见自己一句,无关要紧的话,竟又惹得龙寒秋,生这么大的气,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滋味,照这样下去总有—天.会不欢而散,防范未然,为着不伤朋友之间的和气,等此间事情一了,还是分手的好!”
  龙寒秋在一语出口,心里顿又感到一阵不安,为自己的失言而悔恨,目光不安而歉然的向曲玉枫望去。
  只见他垂首默然,脸上现着难堪痛苦的神情,这种情形就更使他,感到不安和悔恨!
  情急之下,双目之内登时热泪滚滚,咽声说道:
  “枫弟弟,你是不是恨我出言无状,我是出言无心,望弟弟……”
  曲玉枫望着龙寒秋那种不安和悔恨的神情,胸中的气闷为之尽消,分手之忿,亦悄悄溜之无踪,低声说道:
  “龙哥哥,你我谊如手足,弟弟我天胆,也不敢对哥哥你生出丝毫怒气恨之意倒是弟弟我……”
  龙寒秋不等他把话说完,一阵激动情不由己的扑进曲玉枫的怀里,用手按着曲玉枫的双唇,泣不成声的说道:“枫弟弟,我……”
  他我下半天,也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曲玉枫低头俯视着双肩耸动的龙哥哥,心里突然勇上一种使他不敢信以为真的疑念?
  往日的种种情形,亦一勇现脑际,他将这些过住的情形,一一加以分析之后,猛然醒悟,无限惊奇的问道:“龙哥哥,你是……”
  蓦然!
  一声如春雷乍鸣般的急厉怒吼,划破这风雪漫天的长空摇拽而至,打断了曲玉枫的话头。
  吼声传来,龙寒秋用力跃离曲玉枫的胸怀,脸上的神情在这刹那之间,又遵然大变,争声对曲玉枫说道:
  “枫弟弟,这声急厉怒吼,分明是公孙老前辈所发,孙老前辈,适才已被金爪玉貌的毒爪所伤,巨毒侵体未出以其受伤之身如妄用真力,后果实不堪设想!此时,公孙老前辈,可能又遭遇强敌拦袭,否则,不会发出如此急厉的怒吼,我们还是火速赶去接应他老人家为要紧!”
  说罢,身形一晃当循声飞扑过去!
  曲玉枫暂时放下心头疑虑不释的心事,跟在龙寒秋的身后,向前飞驰过去,行约十数丈左右。
  只见在一片陡斜的山坡上,有五名劲装大汉,将“飞天银猬”公孙蒲,团团围在当中厮杀着。
  身陷重围的公孙蒲在这时双目赤红,髯发倒竖,脚下步履踉跄,左臂不知何故始终下垂不动,只用一只右掌如疯似狂向四周的五人疾拍猛推过去!
  他的右掌每挥动之下,即发出强劲而尖锐的呼呼风声将五名壮汉逼的如走马花灯一般,在数丈以外,转动不停,而始终无法向其侧欺近一步。
  而五名壮汉,亦意在游斗别具用意,所以根本就不冒险抢攻!
  这时,公孙蒲的神智,已呈现昏迷不清之势,一声声的急厉怒吼,继续发出,右掌的掌力。虽然仍是那么强劲猛烈,但已失去了准备,只是本能的挥动自己,已是毫无目的!
  那五名壮汉见状,脸上均露出得意阴狠的笑意!
  曲玉枫和龙寒秋,远远望到这种情形,心神均为之一震他俩看出公孙蒲已身受重伤,并且已是强弩未之,危迫眉睫!两人在情急之下,已用上十成的功力,身形较前快出一倍不止,两三个起落之间,即飞临斗场!
  龙寒秋只看出公孙蒲已身受重伤,真力不继,并未看出伤在何处,因他救人心切,根本也无心注意这些。
  而曲玉枫远远的就在注意到公孙蒲那条直直下垂的左臂,他已看出公孙蒲的伤势,就在这条左臂上。
  因而他对公孙蒲那条左臂特别注意。
  适才距离较远,他尚看不甚清,等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亦越来越紧张惶恐。
  因为,他已看出公孙蒲的那只露在袖外的左手上,隐隐笼罩着一层,极其淡薄如云雾似的黑气,如不仔细注视的话尚不宜看出。
  依他目前的经验阅历,再加上他的所深谙的歧黄医术,一眼就看出,这是身中剧毒的现象。
  所以,他一飞临斗场,不出手攻敌,却加快身形,径奔公孙蒲疾扑过去,而嘴里却向龙寒秋招呼着说道:
  “龙哥哥,公孙老前辈,已身中剧毒,如不及时救治,恐有残肢之危。
  你只管全力攻敌,我来救治公孙前辈。
  龙寒秋双目怒睁,不用曲玉枫招呼,他已默运真力,贯双掌十指,照准两名壮汉的背后,疾弹过去。
  在曲玉枫和龙寒秋,现身而距离斗场,尚有数丈之遥,已有三名壮汉发现了两人的踪迹,其中一名壮汉即时沉声对同伴喝道:
  “弟兄们!注意,点子来援手了……”
  他这语声乍起未落,曲玉枫和龙寒秋已飞身而至,另外两名壮汉,根本就没看清来人是什么样子。
  就感数股尖锐的劲风,由背后疾袭而至,两人心里不由一惊,身形一动欲避已迟,就感背后的“风眼”“入洞”“背柴”诸穴,同时传来一阵巨痛,连半声都没喊出,就遥厥过去!
  另外三名壮汉见状,神色当场大变,他们万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温文懦雅,美如处子的少年书生,竟然身怀内家至高无上的弹指点穴旷世绝学,不由心胆惧寒,知道自己三人之力。难望来人项背,唯恐龙寒秋出手攻击自己,三人不约而同的向后掠出十丈左右,举掌护胸,六道充满了惊恐不安的目光,齐齐注在龙寒秋身上。
  再说曲玉枫掠近公孙蒲身侧,他知道公孙蒲此时已是神智不清,敌我不分,自己若不严加提防,定被其雄厚地掌力所伤!
  果不出他之所料,就在他双足着地的刹那间之际,公孙蒲那双充满了血丝的巨眼,向他直直的望着,嘴里怒吼一声!
  右掌在怒吼声中,右掌挟着呼呼的劲风,疾奔胸前拍下!
  这早在他意料中,所以他沉着不慌,身形微晃,双足错步,闪至公孙蒲的左侧,右手戟立奔具“气海”穴点下。
  公孙蒲虽在神智不清之下,未能尽展一身所学,但其到底是一代武林高手。
  曲玉枫要想一招得手,亦非易事。
  所以,曲玉枫眼看自己的掌指,距离公孙蒲“气海”
  穴不足一寸之遥时,倏见公孙蒲晃肩侧闪,右掌临危变式横扫过来。
  曲玉枫见状,眉头不禁一皱,晴道:
  “若不能及时,将其制住,容他再全力施威下去,对他所中的巨毒,是有百害而无一益。
  思忖中他已暗暗打定主意,右手原式不变,左掌贯足真力迎着公孙蒲横扫而至的一掌,虚空一接。
  他只感公孙蒲横扫而至的一掌之力,凌厉无俦,如不是他早有准备的话,身形定被震飞出去,心里一惊暗道:
  “真不愧为一代武林高手。”
  伤重之余,功力尚且如此浑厚凌厉,若在平时,自己恐难接下他这一掌。
  右掌戟指,在思忖中已点中了公孙蒲的“气海”穴。
  公孙蒲发出一声闷“哼”身形向前扑栽过去!
  曲玉枫及时错步欺近,右臂拦腰一把将他抱住,而右手戟指,在其胸前,倏起倏落,一连点了几下。
  接着,“嘶!”的一声将其左臂衣袖,一把从中撕开,使其那条左臂,完全袒露出来。
  然后急急的住望过去!
  经他仔细检视之下,发现公孙蒲这条左臂膀,完好如初无丝亳伤痕。
  他心里不由一怔,暗道:
  “伤在何处?”
  目光在疑虑中,右手轻轻抬起公孙蒲的左手掌,反覆一看,这才恍然而悟。
  只见在左掌心的边缘,有绿豆大小的一处伤门,已呈乌黑之色并向出外溢一滴乌黑的血水。
  他将公孙蒲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向龙寒秋望来。
  只见他紧傍着自己而立,一双莹晶雪白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
  两道充满了愤怒火焰的目光,向十数丈外的三名壮汉盯视着。俊面上亦充满焦灼不安之色显然他已紧张愤怒达到顶点!龙寒秋的目光,虽在监视着三名壮汉的—举一动,而其心里,犹不能放怀,曲玉枫和公孙蒲的安危!
  所以,紧守在曲玉枫和公孙蒲的身侧,而不敢妄离一步。
  因为,他知道枫弟弟的功力,虽然高出自己许多,但此时其全神都放在公孙蒲的身子,无暇旁惊,易为敌人所乘。
  而护卫两人重责,就完全落在了他的身上,故而,他不敢妄动一步,紧紧守立在曲玉枫和公孙蒲的身侧。
  而其两道目光,虽在监视着十数丈外的三名壮汉,却不时的从眼角间,向曲玉枫和公孙蒲斜视过去!
  现在他见曲玉枫已直起身腰,紧张不安的心神,才稍稍的松驰下来,轻吁—声!
  急急的问道:
  “枫弟弟,公孙老前辈的伤势如何?”
  曲玉枫沉吟了一下,才低声说道:
  “伤势很重!”
  龙寒秋不等曲玉枫把话说完,就发出一声“啊!”的惊叫,接着插嘴又惶恐万分的追问道:
  “枫弟弟,你看还有没有救?”
  “事不宜迟,我马上就下手替公孙前辈,疗伤逼毒。
  在我替公孙前辈疗伤逼毒之时,护卫之责,就偏劳吾兄了。”
  龙寒秋一听双目一瞪,狠狠的横了他一眼。
  看情形他是忙责曲玉枫,不该对他说出这么生份见外的话来。
  曲玉枫苦笑一声,一言未发,俯身将公孙蒲,扶坐在自己的胸前,右掌贴在公孙蒲的“命门”穴上。
  垂帘闭目,默运真力,沿掌出度入公孙蒲体内!
  龙寒秋刚刚平息下去的紧张心情,再度紧紧的交织在胸前,比起适才,就更厉害数倍!
  远立在十数丈外的三名壮汉,见状,真是心如油煎刀割,一个个青筋暴露,挥汗如雨!
  他们心里很清楚,若容公孙蒲伤势复原,他们就难逃一场惨厉无比的惩罚,其后果之惨不敢想像。
  可是,他们又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就要步上那两个同伴的后尘。
  三人在万般无奈之下,互相一施眼色。
  同时张嘴发出一声,响澈云空的厉啸!
  三人是情急而为,不言不动互望—眼之后,竟张口发出三声厉啸。他知道这是贼徒求援的信号。
  他虽看出这是贼徒们的求援信号,但却无法可想,只要捺紧张不安的心情,准备接受一场,更厉害的暴风雨的来临!果不出龙寒秋所料!
  就在三名壮汉,啸声甫落之际!
  西北角上立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啸声!
  三名壮汉闻声,面露喜色。
  而龙寒秋却与三人,恰恰相反,只见他双眉紧蹙,汗水一滴一滴的洒落胸前。径寸心房亦高高提起,几有夺腔而出之势!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西北角上,飞来一条快如风电交驰的身形,而这条身影的肋下,好像还挟着一个人。
  这时,那三名壮汉,已纷纷亮出兵刃,分三面向龙寒秋慢慢逼拢起来。
  而三人脸上展露着狠毒的狞笑!
  寂寂空山,风雪漫天,—场频临生死的搏斗,就将出现在眼前。
  约有数语之久,西北角上出现的那条人影,已飞临当场此人尚在十数丈,已看清楚眼前的情势,遂发出一声嘿嘿冷笑,道:
  “那位替公孙老狗疗伤的朋友你听着,赶忙停手退出场,否则你看我只要举手之劳,就送这贱婢,早登极乐!
  曲玉枫闻声,缓启双目,向发话之人望去。
  他这一望之下,脸色为之大变,按在公孙蒲“命门”穴上的手掌,果然依言,放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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