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侠娇女 第 七 章 俊男俏女 戏武林

  广场的尽头是座红墙绿瓦金顶殿的大庙。
  庙前除了穿红着绿的善男信女川流在摊贩通道间,便是一些流动在人群间的香烛小贩生意人。
  毛凤娃急切地东张西望,希望能马上看到人群中的铁牛哥,但是看到的偏偏都是熙来攘往的人头。
  就在她张望间,蓦闻前面的李凤娇低声道:“就在那群人中间。”
  毛凤娃闻声收回视线,这才发现前面急急走去的李凤娇正望着“九头枭”举手指着右前方的一片围立了二三百人的空场子。
  人虽然围立了二三百个,除了偶尔有人交一下头、接一下耳外,气氛显得十分得死寂低沉。
  毛凤娃一看这情形,一颗心突然提到了腔口。
  她断定被围在人群中的铁牛如果不是正在和人拚斗内力,便是已经被人打倒负伤在地上了。
  否则,便是有此地位极高、武功显赫的大人物在场,把场子给震住了,所以虽有二三百人在场,却都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就在毛凤娃提心吊胆、忧急万分之际,场子中突然响起铁牛的憨直宏亮声音道:“诸位父老乡亲姊妹们,俺现在已是第三次向诸位请求了,俺再为诸位老乡打一趟拳,踢一套腿,务请老乡亲们丢下几枚铜钱,好让俺回店去拿俺的小包袱,吃顿早饭……”
  毛凤娃一听铁牛的宏亮声音,惊喜的几乎跳起来,但听到铁牛说到最后,直到现在还没有吃早饭,心中一阵剧痛,环鼻一酸,几乎流下眼泪来。
  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激动,飞身直向人群前奔去。
  在前急走的李凤娇和“九头枭”,只见身侧人影一闪,飞身纵过一人。举目一看,竟是毛凤娃。
  李凤娇和“九头枭”,两人心里都叵时明白,几乎是同时脱口阻止道:“毛毛,毛毛!”
  毛凤娃这时心痛如绞,想到由于师叔的惨死,她毛凤娃的迫于形势受制,以致断了铁牛的银两接济,所以才迫得铁牛哥当街卖艺,连早饭直到现在还没吃。
  当然,她也知道师父“奇幻剑”在香吉县大牢里,也会料到万一形势所迫,断了路费,就告诉了铁叫:这条谋生之道当街卖艺。
  但是,铁牛这时虽然是按照师父的叮嘱,当街打拳,毛凤娃却觉得让铁牛在这么多的人眼前抛头露面嫌几个铜钱实在太委屈了他,这种结果应是由于她的过错无能而造成的。
  是以,虽然听到李凤娇和“九头枭”的低声阻止,但她依然飞身纵至人群后,奋力挤了进去。
  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并不一定全是武林人物,大多是上街购物、出门办事,暂时驻足看一会儿热闹。
  这时经毛凤娃奋力一挤,立时被挤得东摇西幌。
  大家正在看得出神,突然被人挤得立脚不稳,左倾顺斜,引然生气火大。但转首一看是位身着淡紫劲衣的美丽少女,而且手中还提着一柄又厚又宽的宝剑,知道是位武功极高功力深厚的俠女,哪里还有人敢呵斥发脾气。
  毛凤娃一挤进场子边缘,即见场中的铁牛依然穿着在汤家集汪丐头给他买的那身土布衣裤,虽然显得旧了些,但却非常乾诤,整洁。
  这些天没有见到铁牛哥了,这时乍然再见,觉得较之刚离开 香吉县时,又多了几分魁伟英气。
  场中的铁中打的是一套“虎爪拳”由于毛凤娃看不懂拳路,断定不是师父传授的。
  但铁牛出拳如风,变爪如钩,加之他神奇的内力,每出一拳便带起一阵“呼”的劲风,而当他变爪时又发出了“呼呼”声,沉猛有力,虎虎惧人。
  毛凤娃只听师父“奇幻剑”说过铁牛的武功进步神速,各项艺业惧都十分惊人。这时一看,果然不假。
  因而也将方才的感蹙和悲愤全忘了,不自觉地唇绽微笑,聚精会神的望着场中的铁牛打拳。
  就在她看得心坎儿里高兴、鲜红的唇角绽出微笑之际,耳畔突然传来李凤娇的话音道:
  “毛毛,你如此轻率躁进,必坏大事,须知小不忍则乱大谋……”
  毛凤姓听得心中一惊,这才知道李凤娇施展的是传音功夫,因而立即惊异地去找“九头枭”和李凤娇两人。
  她游目全场,没有发现“九头枭”,却看到了李凤娇就站在她的左前方,距离大约七八丈处。
  只见李凤娇神情自然,一双闪闪生辉的桃花眼,一直望着铁牛在场中打拳。
  但是,毛凤娃的耳畔却又传来李凤娇的声音道:“你注意我左侧不远的两个瘦胖老人,他们就是“七妖”“八怪”……”
  毛凤娃听得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七妖” “八怪”早在“九头枭”和李凤娇之先就盯上铁牛哥了。
  心念间,举目一看,只见二十几个年龄不一的壮汉青年之前,静静地站着两个瘦胖的老人四周。
  瘦削老人的生相是胡芦头、猴子眼、尖嘴削腮、胡须几根根,穿着一身棕色裤褂,手里拿着一根短竹竿,这个老人是“七妖”。
  另一个老人是西瓜头、大胖脸,浓眉环眼、顎下光秃,穿着一袭半大褂子,袒胸裸肚,露出了一个鸡卵大肚脐眼,手中拿着一柄漆黑的芭蕉扇,显然是精钢合金所打造的兵器。
  这人当然是“八怪”。
  至于围立在他两人身后左右的人,当然是他们两人的门人弟子、徒子徒孙。
  就在她打量间,耳畔又传来李凤娇的声音:“你别尽看他们,你要特别注意距你不远身穿绿衣的彪形大汉,和他身后的恶仆打手……”
  毛凤娃一听,立即转首右看。
  果见一个身穿绿缎衣,身披绿缎锦花英雄围的彪形大汉,满脸的横飞胡子,浓浓的眉毛,一对豹子服,这时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唇哂冷笑,神色轻蔑,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场中的铁牛在卖力的打拳。
  立在他身后的恶仆打手,至少有二十人之多,个个挺胸凹肚,裂嘴瞪眼,一副狗仗人势的站在那里,神气十足。
  毛凤娃打量间,李凤娇已继续道:“据我由此地花子头的口里得到的消息,此人是瑞湘县城的恶霸,据说“七妖” “八怪”
  率领着他们的门下,昨夜就宿在他家……”
  话未说完,场中的铁牛已打完了‘虎爪拳’,并向着四周含笑抱拳,连声道:“献丑,献丑!”
  但是,全场一片寂静,莫说丢下几块碎银,几枚铜钱,就是连—声彩声或掌声都没有听见。
  毛凤娃一看,越想越气,立即鼓掌喝彩道:“好拳法,好拳法!”
  铁牛循声一看,见是一位身穿紫色劲灰的俏丽姑娘,生了一对闪闪生辉的杏子,胁下挟着一柄重剑,正娇靥绽笑,—双洁白细腻的玉手鼓着掌,鲜红的樱口里连赞“好拳法,好拳法!”
  这是铁牛从早晨出店在这儿打拳以来,第一个喝彩鼓掌的人,而且是一位美丽的大姑娘呢。
  他内心的感动和感激,绝非笔墨可以形容的。
  铁牛并没抱着希望毛凤娃会丢几枚铜钱,是以,只站在场中向着毛凤娃一抱拳,谦声感激地道:“谢谢姑娘的谬赞……”
  赞字方自出口,毛凤娃右腕一抖,一点银星已掷在场中草地上。
  由于毛凤娃的喝彩鼓掌,已经引起了全场不少人悄悄议论声,这时再看到毛凤娃丢了一块银子到场中,立时掀起一阵震撼骚动。
  铁牛看到终于有人向场中丢银子了,心想:如果再踢一套腿法,必然会有更多的人丢银子丢钱。
  由于心中高兴,再度向着四周抱拳朗声愉快的道:“俺再为诸位乡亲父老献丑一套腿法瞧瞧……”
  话末说完,突然在恶霸身侧飞身纵出一人,纵落到那块碎银处,俯身就要去捡。
  铁牛看得“嗨”了一声,但纤影一闪,毛凤娃已飞身纵人了场中,小剑靴—踏,正巧踏在那人捡取银子的右手手背上。
  那人绝没想到有人胆敢在瑞湘县城内,得罪连县大爷都惧怕三分的“催命阎王”宫至皇呢。
  正因为他的大胆自恃,所以才被毛凤娃的小剑靴踩了个正着。
  捡银子的大汉被踩的—声痛澈心肝的凄厉嗥叫,左手本能的去抓毛凤娃的小腹。
  但是,毛凤娃就用挟在胁下的重剑,连鞘一挥,“呛”的一声脆响,大汉的左小臂应声而断。
  毛凤娃顺势—招踩在大汉右手的右腿:“蓬”的一脚应声将再度一声惨叫的大汉向后踢翻了七八个跟斗。
  由于事出突然,动作又快,再加之也没有人相信谁敢在老虎嘴里拔牙,不但全场看热闹的人看呆了,就是“催命阎王”和他的恶仆打手们也傻了。
  一连翻滚了七八个跟斗的大汉,恰巧四脚朝天的仰面躺在“催命阎王”的面前不远。
  大家急定心神一看,不单单大汉的左小臂由肘以下被重剑剑鞘砸断,而他捡银子的右手也被毛凤娃的小剑靴完全睬烂了。
  二十几名恶仆打手们一看,顿时大恐,立有四五人暴喝一声,飞身扑出,齐向半场中的毛凤娃恶狠狠地扑去。
  毛凤娃的本意只是踩住大汉的手,不让他把银子捡走,而顺势用剑鞘一拨,也不过要把对方抓向小腹的右臂格开。
  但是,她这时一看,不但大汉的左臂已断,而右手掌也全部被跺烂,心中不但大感意外同时也掠觉到自己的功力果然较之以前深厚多了。
  这时一见四五个恶仆打手,暴喝一声,同时恶狠狠的扑来,知道意在拼命,决心置她于死地。
  而她也想起了离店时李凤娇对她的叮嘱,打倒了就不能再让他们爬起来。
  是以,一声娇叱,不退反进,飞身迎了上去,一个旋身,闪电飞起一腿,“拍”的一声脆响,接着一声闷哼,当前的一人立时栽向地上。
  但是,就在第—人栽向地上的同时,只见毛凤娃左旋右转,双腿连飞,“蓬拍”之声不绝于耳,闷哼惨叫之声闻之惊心,只见一个毛凤娃好似生了十多条腿。
  就在四五个恶仆大汉们东倒西歪、惨叫连声的同时,毛凤娃突然—声娇叱,身形腾空而起,拳着双腿竟向数丈外的“催命阎王”身前凌空飞去。
  李凤娇看得大吃一惊,觉得毛凤娃太大胆太任性了。
  同时她也深悔自己方才没有及时警告她“催命阎王”的武功厉害,试想能在一县之城内闯出来的地头蛇,没有—点真本事硬功夫,焉能多少年来屹立不移?
  连赫赫威名布天下的丐帮都不愿和他争第一,也就可想而知了。
  由于内心的过份关切和焦急,原本不准备露面的李凤娇,不由惊骇得脱口呼了声:“毛毛!”
  毛凤娃自听了李凤娇的介绍,就恨透了“催命阎王”。
  她以为,要不是他这个地头蛇在这儿震赫着,铁牛哥何至于连打了三趟拳、踢了两套腿,居然没有一人敢丢一枚铜钱,以致快到晌午了,害得铁牛哥还没吃早饭。
  就在她凌空飞向“催命阎王”,决心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的同时,蓦然听到李凤娇以惺急的口吻喝出的“毛毛”,正因为有了李凤娇这“毛毛,顿使毛凤娃提高了警觉,警觉到这个地间蛇绝不是一般庸俗之辈。
  是以,就在她身形即将飞抵“催命阎王”面前,而“催命阎王”的前胸。
  “催命阎王”一见,大喝一声,仅以左掌去捞毛凤娃的小剑靴,而右掌则准备擒拿毛凤娃紧跟而至,威势无匹的右腿。
  岂知,毛凤娃所学的腿法虽是‘梨花腿法’,却已由“奇幻剑”根据‘奇幻剑法’加以变化。
  是以,这时—见“催命阎王”预留右掌护面准备擒拿,不由心中冷冷一笑,踢向前胸的左脚突然向下—沉,足尖直点“催命阎王”的小腹。
  “催命阎王”一见,大吃一惊,同时也大感意外,因为他断定毛凤娃见他左拿捏拿她的左脚,她必然会急收左腿,右脚猛踢他的面门。
  岂知,毛凤娃的左脚竟突然变踢为踹,下点他的小腹,而他的左掌向上一捞,竟然捞空了。
  在此惊险万分之际,刹那间即有命丧黄泉之虞,准备保护面门的右掌,只得大喝一声,闪电般抓了下来。
  也就在“催命阎王”右掌下抓的同时,而以左脚下沉,仅是虚招作势的毛凤娃,却突然一声厉叱,早巳蓄满功力的右脚,就像电光石火般,“拍”的—声踢在“催命阎王”的右颊面门上。
  只见“催命阎王”“哇”的一声震骇慘叫,蹬蹬蹬退了三步,立时仰面后倒。
  毛凤娃却藉着踢中“催命阎王”宫至皇的反震之势,藉力飞身退后了三丈。
  这时全场聚集了已不下四五百人,内行人为毛凤娃的精绝腿法喝彩,本地人见他们恨之入骨的“催命阎王”被一位大姑娘踢倒,也大胆忘形地地如雷喝了声“好”!
  二三十名恶仆打手一看,“催命阎王”满脸是血,业已晕死过去了,哪里还敢再呆下去呢?于是纷纷抬起受伤的打手和“催命阎王”,匆匆冲出人群,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庙前广场了。
  由于事情进展得太快了,从毛凤娃出场踩住捡银大汉的手,接着踢倒,可说是几句话的工夫。
  俗话说:“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正因为四周看热闹的人多,因而也欢声雷动,彩声历久不绝。
  但是,性情憨实,心地善良的铁牛却不高兴了。
  他立即走了过来,望着毛凤娃沉声道:“我说你这位大姑娘,你的心肠也太狠了点儿了吧?”
  毛凤娃见自己一直梦寐思念的铁牛哥,见了她不但不亲切地喊声口师妹,如今帮了他的忙反而被他认为心肠太狠,不该一下子打伤了这么多人,心坎里一阵难过,几乎落下两行眼泪来。
  她抬头望着魁伟健、气势英武的铁牛,强抑内心的酸楚问:“那么以你的意思,我该怎样?”
  铁牛立即道:“为了那么一点银子,他要拿就让他拿走好了……”
  话未说完,四周围观的人立时大哗,有的人说铁牛是笨蛋,有的人说铁牛是傻瓜。
  由于铁牛正和毛凤娃在争论谈话,因而也没听见四周的众人在讥笑他。
  毛凤娃却有些生气地道:“让他把银子拿走了,你拿什么去付店钱,拿什么去吃早饭?”
  岂知,铁牛竟倔强的道:“俺可以再打几趟拳,总会有心肠好的父老乡亲会丢给俺的,俺就……”
  毛凤娃一听,突然生起了一般怒火。据师父说铁牛心地好、秉性善良,就是有点倔强,头脑不太灵活。
  但是,她毛凤娃做梦也汲想到她这位铁中哥的的头脑竟是如此的“不太灵活”。
  是以,心中一气,未待铁牛说完已气得怒声道:“只要他们那些人在,你就是打一百趟拳,打到天黑饿死,也没有人给你一枚钱。”
  铁牛一听,顿时大怒,不由也提高了声音,分辩道:“你胡说,方才你不就给了俺一块银子吗?”
  话未说,全场效百人立时发出—阵哈哈大笑,有的人捧腹,有的人都把眼泪给笑出来了。
  铁牛一看,全场哈哈;大笑的情形,知道—定是自己说错话了。
  就站在毛凤娃身后不远的观众中,—个年龄较长的中年人,一面笑着一面举手—指地上的碎银道:“老乡,你就把这位姑娘赏给你的银子拿去吃饭吧!
  这位姑娘说得不错,你就是打到天黑,也没有人敢丢给你一枚铜钱……”
  铁牛知道自己错了,但当着这么多人他绝对不能认错。
  是以,末待那人说完,已有些生气也倔强道:“这块银子已沾了血,俺不要,城里的人看打拳不给钱,俺到城外头去打……”
  打字方自出口,在四周—片哄笑声中,不远处已响起了一个清脆娇滴的声音,道:“慢着!”
  毛凤娃一听那声充满了女性磁力的娇滴声音,便知原本不愿出场的李凤娇出来了。
  也许是女孩子的善妒天性,毛凤娃沒有转首去看李凤娇,却立即抢眼去看铁牛哥脸上的神情和变化。
  举目一看,只见铁牛哥的目光一亮 神情同时一呆,望着款步走向他身前的李凤娇有些看呆了。
  毛凤娃一看,一股妒火候然升起来 正待说什么,铁牛已嘿嘿一笑道:“你们两人穿一样的衣裳,长得一样得漂亮,一定是一对亲姊妹。”
  狐媚艳丽的李凤娇一出场,不单单铁牛看得—呆,就是全场四五百人的围观人众,也突然停止了笑声,全场顿时一静。
  不用说,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电俱都集中在娇躯健美、充满了青春魅力的李凤娇身上。
  但是,毛凤娃听了铁牛赞美她和李凤娇一样美的话后,心坎儿里却舒服多了。
  只见称得上艳光四射的李凤娇走至铁牛身前五步处,才颔首一笑道:“不错,看来你并不傻……”
  铁牛一听,立时光火,不由生气的道:“你怎么可以说俺傻?”
  李凤娇明媚地—笑道:“不傻就是聰明,因为你第—眼就看出我们两个是亲姊妹,这就更证明了你比别人有见地、好眼力铁牛自长了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令人一见就喜欢的女孩子的赞美。
  因为在他老家辛庄时,最喜欢他的金凤,不是说他笨,就是说他傻,再不就笑他是呆瓜。
  这时听了李凤娇的赞美,虽然满心的欢喜,但嘴里却含笑谦声道:“姑娘太夸奖俺了。”
  李凤娇见四周的观众喧声如沸,议论纷纷,担心坏了她的计划,立即郑重地道:“我现在想和你对打一套拳法,如果你能胜了我,我就输给你纹银十两……”
  铁牛—听,立即不安的嘿嘿一笑道:“十两太多了,五两就可以了。”
  四周围观的人众—听,不少人失声哈哈笑了。
  站在旁边的毛凤娃—听,只气得不由鼓起了腮帮子。心想:俺这位师哥这么没脑筋可怎么得了?
  还不知道能不能胜人家,居然先自谦降价,叫人家拿五两银子就好了,他就没有想一想,他若是输了拿什么给人家?
  心念及此,故意含笑问:“若是我姊姊在掌上胜了你呢?”
  铁牛毫不迟疑地正色道:“绝对不会,俺师父对俺说,以俺现在的本事闯江湖,只要细心好好应付,即使当今第一流的高手,俺也不会输……”
  毛凤娃—听,脑际“轰”的—声,心中又羞又忿又气,不自觉的以手掩住羞红的娇靥,同时暗呼道:“俺的天呀!
  师父老人家怎的派这么—位师哥前去办这等艰险万难、危机四伏生命随时可死的艰巨任务啊?”
  心念间,却听铁牛继续道:“你可不能问俺的师父是谁,你问俺,俺也不会说。”
  李凤娇立即颔首道:“那是当然徒弟怎可随便说了师父的名字来!”
  说此一顿,立即催促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比掌拳了。”
  了字出口,身形一闪,未见如何作势,已玉立在场子中央。
  围观的人众一看,立时暴起一阵春雷似的彩声。
  铁牛却转首望着较近的一群人,不屑地道:“这有啥稀奇,俺也会!”
  会字出口,双肩微动,同样的未见如何作势,已站在在李凤娇的对面两丈之处。
  四周刚刚歇落的如雷彩声,再度震耳欲聋的欢呼起来,方才以为铁牛吹大话,暗讥他一定是个傻小子的人,这时完全改变了态度。
  李凤娇一见铁牛在对面站好,立即催促道:“请大侠先赐招。”
  铁牛对“大侠”两字早已听惯了,这时已不觉得刺耳,但却一笑道:“你是女人,俺是男人,当然是你们女人先出手!”
  李凤娇也不再客气,立即一声娇叱“有僭了”,飞身前扑,一双玉掌一挥,上边呼的一拳,下边五指箕张如钩去抓,拳捣前胸,指抓肩脚。
  站在场边静观的毛凤娃看得心中一惊,娇靥立变!因为李风娇打了的第一招,正是铁牛方才表演的那套‘虎爪拳法’的第一招。
  铁牛的头脑反应慢,一看李凤娇的拳爪上抓下捣,本能的左掌封向肩胛,右手五指则抓向李凤娇下拳咏门。
  李凤娇身形一旋,再演铁牛方才表演的第二招,铁牛也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化解了。
  于是,两人在场中左腾右跃,忽拳忽爪,身法愈打愈快,招式也俞演愈疾。九九八十—
  招‘虎爪拳法’剎那间打完了,两人依然没有分出胜负高下。
  毛凤娃只看得又惊又气又焦急!惊的是李凤娇的超人悟力,她仅仅看了铁牛打了一趟‘虎爪拳’,就一招不漏、一丝不差地全部将它记下来,而且马上应用,并和功力深厚的铁牛对打个不分上下。
  气的是铁牛哥,一直到九九八十一招打完,依然没有惊觉到李风娇完全是依着他的胡芦画瓢,他还继续再由中间招式求变化。
  焦急的是李凤娇是—个了不起的奇女子,人不但长得狐媚艳丽,身材也生得婀娜健美,充满了青春少女的活力,只要让她再和铁牛哥混下去,不出两三天,铁牛哥一定会被她迷得寸步不离。
  就在她心中既惊且气之际,场中的李凤娇突然喝了声“停”,立即飞身后退了—丈。
  铁牛一见,也急忙收住了身势。
  四周围观的人众,少不得又是一阵掌声彩声!身具较高武功的人,惊于李凤娇的种奇悟力,更惊于铁牛连早饭都没吃,打了一个上午竟然没有疲态,功力之雄厚,可想而知。
  但是,一些武功浅薄的普通人物则认为李凤娇和铁牛,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没胜谁也没负。
  铁牛却惊异迷惑地望着李凤娇,急声道:“说也奇怪,你的拳式爪招怎的和俺老家李爷爷教给俺的一模一样……”
  李凤娇却明媚的娇声一笑道:“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我就姓李……”
  铁牛听得精神一振,不由瞪大了眼睛欢声道:“这些事回头我再告诉你,我们较量的结果你赢了。”
  铁牛立即摇头正色道:“不,小姐,你赢了,俺铁牛怎么敢赢你?”
  李凤娇却正色道:“不,因为我是吃饱了饭来的,而你直到现在还空着肚子,所以你胜了。”
  铁牛误以为李凤娇不是老家李爷爷的孙女,也是李家的小姐们之一,要不,怎的会打李爷爷的‘虎爪拳’?而且打得比他铁牛似乎还要纯熟流利。
  是以,这时一听李凤娇赞他赢了,因而急忙摇头道:“小姐,你太客气了,就是俺胜你也不敢要小姐妳的钱……”
  李凤娇却正色道:“你不要我也得給你,至少你身上也得带几两银子作盘费。”
  铁牛一听“盘费”,立时想起了从早晨到现在,滴水未饮、粒米未餐,赶紧感激地恭声道:“那真是谢谢你小姐了。”
  李凤娇急忙亲切地道:“都是自家庄上的乡亲,还谈什么谢。
  先到我店里聊聊,也该吃午饭了!”
  铁牛本来不准备去,但想到身上分文无有,早餐未吃,那里还敢回客店去,只得连声应了两个是。
  这时围观看热闹的人,见人家原来是乡亲,也就纷纷四散各自走去。
  李凤娇特别注意“七妖”“八怪”等人,他们在四周观众纷纷离去的情形下,自是不能单独再留下来,只得跟着人群离去。
  这时,李凤娇才领着铁牛向着满腹怒火无法发作的毛凤娃身前走去。
  毛凤娃见李凤娇和铁牛谈得很投机,心中又嫉妒气,这时见李凤娇要把铁牛带回店去倒是十分满意,果真将铁牛留在身边,不但随时可以保护他的安全,而且还可以相机揭发李凤娇和“九头枭”的底細和毒计。
  心念间,李凤娇已带着铁牛到了她门面前。
  铁牛—见毛凤娃,不待李凤娇介绍,已急忙欠身恭声道:“二小姐你好,今天多亏你,要不淹……”
  岂知,话未说完,李凤娇竟介绍道 “她叫毛毛,虽然她是我身边的丫头,我们的感情却如同姐妹—样!
  毛凤娃见李凤娇居然向铁牛介绍说是她的丫头,心中顿时大怒,正待说什么,铁牛已向着她谦和地道:“毛毛,你真好,俺一辈子不会忘记你对淹的好意,俺生下来就是知恩报恩的人,你放心,今后你叫俺干啥俺都去,你叫做往东俺不敢往西……”
  毛凤娃原本怒火候起,准备顶撞李凤娇几句出出气,没想到这位憨实的铁中哥竟说了一大套感恩图报的大道理。
  她心里当然听得心花怒放,满心欢喜,早已没有了炉火怒气。
  但是,她却在目视的余光下,发现李凤娇的桃花眼中冷芒一闪而逝。
  她这—惊非同小可,顿时联想到李凤娇很可能因铁牛哥对她好而先将她除去。是以,未待铁牛话完,故意自然的“格格”一笑道:“你谢错人了,银子是我们小姐叫我给你的,我做丫头的哪里来的银子……”
  话未说完,铁牛立即又向着李凤娇一躬身道:“小姐,你的大恩大德俺更不敢忘记,有什么困难的事尽管向俺说,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
  李凤娇还未听完,已经愉快地笑了,不由笑着道:“你由哪。
  里学来了这么多的甜言蜜语啊!岂知,铁牛竟正色纠正道:“小姐,这不是甜言蜜语,这是江湖豪杰、武林大侠们所讲的义气……”
  毛凤娃越听越气,对铁牛这次能否完成师父交付的艰巨任务实在担心忧虑。
  李凤娇原是满心情意,觉得铁牛说的每一句话都令她听了心里甜甜的。
  谁知,自己脱口而出的—句话,竟遭到了他的纠正和驳斥,娇靥一红,但仍愉快地笑着道:“你说的话很有道理……”
  话刚开口,铁牛已正色道:“这就叫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毛凤娃气得实在忍不住了,不由有些怒意的嗔声道:“你说错了,‘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想想看,你没有钱没有吃早饭,你没有钱就不能回店去拿你的行李……”
  话末说完,铁牛立即愣愣地用手一扪后脑道:“是呀!可是淹师父和俺老家的李爷爷,他们为什么沒说,有理……”
  毛凤娃一听提到了师父,对方才一时气愤以歪理抢白铁牛感到非常后悔,所幸李凤娇急忙一指广场道:“人走都走光了,我们也快走吧。”
  说罢,以亲切柔和的目光望着铁牛,希望铁牛和她并肩同行。
  岂知,铁牛竟恭谨,微一躬身肃手道:“你是小姐,你请先行。”
  李凤娇一听,心坎上如同被重重地击了一锤。
  但是,她反应机敏,立即明白了她方才介绍毛凤娃时,很可能犯下了无法弥补的严重错误。
  是以,急忙强自一笑,故装愉快地道:“我方才不是对你说了吗?我和毛毛虽是主仆,但感情有如姊妹……”
  谁知铁牛依然是恭谨地道:“感情是感情,地位是地位,虽然情同姐妹,但礼不可废。”
  李凤娇听得—愣,气得转身向前走去,心道:“这真是一条牛,一条推不动拉不走的铁牛。”
  毛凤娃虽然和铁牛并肩跟在李凤娇身后,但她突然间感到情势的险恶和不妙,为了大局为了师父,她绝对不能因儿女私情坏了师父的大事情。
  师叔“穿云雕”已经死了,如果李凤娇看到铁牛哥地位礼教疏远她而亲近毛凤娃的话,李凤娇很可能在妒恨之下杀了她!
  她知道铁牛在这方面非常固执,如果他一直认为李凤娇就是她老家李爷爷的孙女或侄孙女,他会永远对李凤娇中规中矩,不敢有丝毫逾越。
  她可以想像得到,当李凤娇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杀了她毛凤娃后,依然无法如愿,铁牛的性命同样的不保。
  她一面前进一面在想,为了师父,为了大局,她毛凤娃必须作最大的让步和牺牲,想尽—切办法,促成铁中和李凤娇的感情。
  但是,她也看出来了,铁牛真是—头牛,而且和他的绰号一样,是一头名将其实的铁牛呢。
  三人匆匆前进,出了北关,直奔店前。
  李凤娇一人在前,不便回头和铁牛搭讪,而她满腹心事苦思计划,也没有心情和铁中谈话。
  毛凤娃早已知道李凤娇的厉害,加之铁牛的憨厚实在,现在正值李凤娇懊悔气恼之际,—个不小心,很可能为两人惹来杀身之祸。
  是以,她故意超前铁牛一步,而偏—侧,只要李风娇的眼角一斜,就可看到她的身影。
  铁牛虽然忠实憨厚,但由于在牢中几年来,—直经过师父的叮嘱,—出大牢,绝口不谈有关前去办那件最重要的事,如果有人藉机问起那件事,应该马上离开他们,如果对方企图阻挠,就立即杀了他们。
  对以上三件师父的叮嘱,只要一静下来,他便在心里面连续背上三次,藉以时时警惕自己。
  三人到达店门口,正是晌午时分,守在店门下的店伙,一见了李凤娇三人走进店来,先哈了个腰笑—笑,接着面向账房朗声道:“吉祥雅院的姑娘们回来了,酒菜准备,马上送到啦!”
  毛凤娃—听,突然想起“九头枭”,立即望着店伙吩咐道:“多加—位客人的酒菜。”
  话声甫落,就在店伙朗声复诵的同是,毛凤娃的耳畔已传来李凤娇的声音道:“老狐狸办事去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不要另加酒菜了。”
  毛凤娃一听,顿时想起了“九头枭”也是在香吉县衙里坐牢的囚犯,他和铁牛不但认识而且经常在铁牛身上下功夫,如今铁牛来了,他当然要避免见面。
  至于老狐狸“九头枭”为什么不趁机和铁牛相见,拉拉难友关系,必然另有原因,很可能怕破坏了他原先的诡计。
  难怪在城隍庙前的广场上,一直末见他露面,原来是怕被铁牛碰上,当先走进院门内。
  一进上房,毛凤娃赶紧先向李凤娇施了个眼神,接着面向铁牛一肃手,含笑道:“大侠请上坐吧。”
  铁牛看得一愣,立即不安的道:“有小姐在的地方,那有俺的坐位?”
  毛凤娃故意“噗嗤”一笑道:“你这位大侠和我们都是武林儿女,四海之内都是好兄弟姐妹,现在你到了我们这儿,你就是客,我们姑娘就是主人……”
  铁牛一听,哪里肯信,不由胀红着脸急分辩说:“不不,她是俺老家李爷的亲人还是孙女……”
  毛凤娃立即笑着道:“不错,你们老家的李爷爷姓李,我们家的姑娘也姓李……”
  说此一顿,正色问:“你大侠的老家是哪里?”
  铁牛立即道:“小地方山东。”
  毛凤娃道:“我们姑娘的老家是湖北!”
  铁牛大感意外的“啊”了一声问:“真的?”
  毛凤娃正色道:“你听听我们姑娘的腔调,可有你们山东人的口音?”
  铁牛憨实的摇摇头,“唔”了—声道:“的确没有,可是,她为什么会俺李爷爷的‘虎爪拳’呢?”
  毛凤娃正色解释道:“同样的拳法,同样的剑术,普天之下会的人何止千百人?
  就以你李爷爷来说吧,他把‘虎爪拳’传给了他的儿女,他的儿女又传给了他们的妻子夫婿,他们的妻子夫婿又传给了他们的儿女……”
  说话间,发现铁牛紧蹙着眉头,似乎越听越糊涂,心中一动,立即改口道:“这样好了我学过三套剑法,分别是跟我爹娘和我们姑娘学的,现在我先施展一套给你看看,其中可有与你相同的剑式。”
  式字出口,“呛”的一声把手中的新重剑撤出鞘外。寒光闪闪,冷焰扑面,称得上精钢剑中的上上之选。
  于是,趁李凤娇和铁牛后退至墙角桌侧之际,手中重剑—挥,先立了个‘奇幻剑法’的起始式,接着“飕飕飕”,—连演了三剑。
  铁牛看得神情一呆,接着面现喜色,脱口欢声道:“好了,好了,这三招俺都会……”
  铁牛却望着李凤娇,迷惑地道:“这位李姑娘方才在城隍庙广场上,却说都是自家乡亲啊?”
  李凤娇原本十分气愤懊恼,暗恨自己把事情弄糟了。
  如今经过了毛凤娃的一番说辞辩解,非但情势马上改观,而且对她极为有利,因而对毛凤姓的机智辩才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时见铁牛说她在广场上自称“乡亲”,立即含笑解释道:”因为我看出你我的拳路是同宗问系,关系必然极密,为了邀你来店洋谈,说乡亲才不致引起四周观众的怀疑,你也不会心存顾忌……”
  话未说完,店伙已先送来了香茗。
  毛凤娃一见,趁机肃手一指上首椅,笑道:“大侠,现在你可以坐客座了吧?”
  铁牛看了一眼上首大椅,神色仍有些迟疑,但嘴里却不安的道:“咱们本来都不相识,如今俺跟着前来,又吃又喝,走时还要拿银子,实在不好意思……。”
  李凤娇立即亲切地一笑道:“你的师父有没有告诉你‘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尤其我辈武林儿女,更不应该过于拘泥,快坐下来先喝杯茶,饭菜都到了院子里了,马上就要上菜了。”
  说着,特地先坐在下首主位上。
  铁牛腹中又饥又渴,这时一看面前杯中的茶,又见李凤娇已经坐下了,也只得坐在上首大椅上。
  毛凤娃则自动搬了一张竹凳,靠近李风娇的身侧,坐在正前面相陪。
  一俟铁牛喝完了茶,立即向着候在廊下的店伙一招手,酒菜马上摆上来。
  毛凤娃先执壶为铁牛李风娇斟满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李凤娇是主人,立即端起酒杯来,愉快地道:“大侠,请。”
  铁牛虽然端起了酒杯,但神情仍有些迟疑,同时呐呐自语似的道:“俺师父告诫俺,饭要多吃,酒要少喝,才不会酒醉误事。”
  事字方自出口,“嗤”的一声,喝了个杯底朝天。
  李凤娇愉快地向着毛凤娃一笑,也浅浅的饮了少许。
  毛凤娃虽然怕铁牛酒喝多了失言,但在李凤娇的眼神暗示下,又不得不一杯一杯的为铁牛添满。
  几杯酒下肚后,铁牛的神态自然多了,也不再像方才的腼腆和不安。
  李凤娇真没想到现在的局面,心里当然高兴了,一面劝酒,一面自我介绍道:“我叫李凤娇,她叫毛毛,那么大侠你呢?”
  铁牛空腹喝酒,又不敢在两位春花天仙般的大姑娘面前大口吃莱,狼吞虎咽,虽然只喝了几杯酒,已觉得有些飘飘欲仙了。
  这时见李凤娇问起他的姓名来,立即回答道:“俺姓牛,就是牛马的牛,名字叫二铁,一二的二……”
  李凤娇早已知道了铁牛的真实名字,这时不得不虚应故事,故装不识而发问。
  但是,她一直不明白铁牛的名字,为何取得如此的不雅,因而不解的问:“你的名字为什么叫‘二铁’呢?”
  铁牛虽然有些醉意,但仍未失态。
  这时见问,不自觉地一挥手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在我们老家,有八家大富户,只有汪家的媳妇专生男孩子……”
  李凤娇听得柳眉一蹙,微红着娇靥问:“照你这么说,其他七家富户都生的是女孩子。”
  铁牛微一摇头,又喝乾了杯中酒,才道:“不,也生男的,但生下来活不长,不久就死了……。”
  李凤娇和毛凤娃几乎是同时惊异地问:“这么说,那家姓汪的大户生的男孩子就活着了?”
  铁牛立即正色道:“谁说不是,不但个个活着,而且个个活得像只小老虎……”
  李凤娇和毛凤娃对望一眼,齐声惊异地问:“那是为什么?”
  铁牛的脸有些薰红了,舌头似乎出有些不太听指挥了但他仍认真的正色道:“因为他们的名字中都有一个‘铁’字,如铁麟、铁城、铁山、铁桥……”
  李凤娇听得失声一笑道:“那七家富户生了男孩子,由‘铁’字上给他们取个名字就活下去了吗?”
  铁牛打了个手势,立即正色道:“就是呀,那七家富户一看,生了男孩也都由‘铁’字上取名字,你叫铁虎,他叫铁龙,好名字都用完啦,有的乾脆叫铁驴……”
  李凤娇和毛凤娃一听,再也忍不住忘形地“格格”笑了。
  铁牛见二女高兴得笑了,自己也觉得十分得意,端起桌上的酒又乾了一杯。
  李凤娇首先笑着关切地问:“那你牛大侠为什么叫牛二铁呢?”
  铁牛毫不避讳地道:“因为俺是穷人家的孩子,怎敢跟人家大户人家的少爷们比?
  俺爹俺娘就生了俺这么一个儿子,为了讨个吉利,也决定由‘铁’字上取名字,但又怕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们不准许,俺爹决定把俺这块铁降了一级,取名叫牛二铁……”
  李凤娇和毛凤娃越听越有趣,越听越觉得好笑,二女直笑得把眼泪都流出来了。
  铁牛一看,更加得意,轻轻一拍桌面道:“奶奶的,到了俺长大了,俺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服气,俺硬把铁字升了两级,叫名叫铁牛……”
  毛风娃一看铁牛的话中带出了“奶奶的”,知道不能让他再喝了,万一喝醉了说出师父交代的秘密,不但事情功败垂成,很可能两个人都送了小命。
  是以,故意改变话题,笑道:“你牛大侠虽然是自个儿给自个儿升了级……”
  话未说完,铁牛已挥了个阻止手势道:“毛毛姑娘,请你千万别喊俺牛大侠,你就喊俺铁牛好了……”
  毛凤娃听得芳心暗喜,但她蓦然发现李凤娇的艳丽面庞上則少了几分笑意,心中一惊,赶紧笑着道:“什么大侠姑娘的,叫来既不亲切又怪别扭的,干脆,你喊我毛毛,喊我们姑娘凤娇,我们就都喊你铁牛哥……”
  李凤娇一听,芳心大喜,恨不得抱住毛凤娃喊声“好妹妹”
  是以,立即兴奋地望着铁牛,连连颔首笑着道:“对对对……”
  岂知,铁牛竟正色道:“那怎么可以?李姑娘是俺的恩人又请俺喝酒又请俺吃饭,待会儿还赠给俺盘缠……”
  毛凤娃也趁机急忙问:“铁牛哥,你是不是承认俺凤姐姐是你的恩人呢?”
  铁牛听得一愣,不由茫然问:“你的凤姐姐?”
  李凤娇何等聪明,立时解释道:“她说的凤姐姐就是我,我们私下里,她喊我凤姐姐,我就喊她毛妹妹。”
  铁牛似懂非懂,但仍有些不解的自语道:“私下里……私下里……”
  毛凤娃立即含笑解释道:“私下里就是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譬如你和我凤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喊她凤妹妹,她盯以喊你铁牛哥……”
  铁牛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不由瞪着毛凤娃压低声音道:“毛毛,你好大的胆子,这要是在俺老家山东,说这种话就得活活被打死……”
  毛风娃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李凤娇时刻梦寐所希望达到的目的,而且她已经看出来,从现在开始,李凤娇已不可能让铁牛再從她身边离去。
  是以,未待铁牛话完,立即笑道:“那是你们山东的老规矩,你看,俺凤姐姐可有要把俺活活打死的意思。”
  铁牛转首一看,顿时呆了。
  只见娇靥通红,微谜着两眼看着他的李凤娇,非但没有生气,鲜红的唇角上还接着一丝令他看了心头怦怦跳的甜甜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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