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于玎已被乐天翁抢攻到没有还手之力了,他虽听到农米耳和乐天翁对话,但却无暇分心,有口难开。当此之际,步青云急对农米耳道:“快告警,乐天翁背后有人要偷袭了!” 
农米耳悚然一震,张口大叫道:“老冬烘当心,你背后有他兄弟段于!” 
乐天翁闻声一闪,立即调了一个方位,哈哈笑道:“小子,你的目力竟一步登天啦,妙啊,居然能透雾视物,这是武林中任谁也办不到的奇迹啊!” 
农米耳大笑道:“对于流动的气体有何稀奇,我还能看穿千丈石壁哩!” 
乐天翁突然大叫道:“小子,你找到千百年来传言的“魔影幻形’石室了?” 
农米耳闻言一震,立对步青云道:“如此看来武林中人已获知无量洞里有个这样的石室?” 
步青云道:“老辈中知者不少,但从来就无一人找到。” 
农米耳奇道:“找到这里有何益处,大不了就是看看幻影!” 
步青云道:“就是为了找寻那部‘魔影幻形’心法!” 
农米耳道:“我们已进来了,可是那部心法在什么地方?” 
步青云郑重道:“凡事都要有缘,无缘徒唤奈何?” 
农米耳点点头,又朝乐天翁大叫道:“老冬烘,可惜我还没有找到那部心法哩!” 
乐天翁郑重道:“你发现乾官没有?” 
农米耳道:“尚未去,等会少不了要去看看。” 
乐天翁道:“那是‘无量真君’的练功室,题名为‘归真玄灵’,但你要当心,圣猿可能就是藏在该室之内。” 
农米耳道:“你老去隐罢,不要被敌人困住了。” 
乐天翁似也知道难以久战,立即一闪而没,农米耳还想继续看下去,步青云却起身行到铜环下伸手连拉第一第三两环,道:“不要看了,再看不过如此而已。” 
农米耳道:“现在拉动第二铜环试试?” 
步青云道:“乐天翁既然认定圣猿是落在‘归真玄灵’石室中,此去恐怕非常危险!” 
农米耳胸有成竹,笑道:“难道就不去了?” 
步青云道:“你的功力不足,难以抵敌圣猿攻击!” 
农米耳身怀有制服圣猿佛珠,但他却隐而不言,心想:“我已侵害你的贞操,现在快到公开对立的时候了,你因要守雷池派的规矩,在外不敢伤我生命,然而,我可尽量使你难受了,虽说杀你不死,打你不过,但我气也要气你一个半死,丫头,我为了报却父仇,对你是不会存有一丝感情的!” 
忖罢,假笑道:“我非要去找那‘归真玄灵’石室不可!” 
步青云似已下了某种决心,正色道:“我想传你两种心法你能够速成,凭此就可放心与圣猿对敌了。” 
农米耳心中有数,暗忖道:“我岂能接受仇人之女的赐予,除了我有本领夺取,似这种故设恩惠的圈套我可不肯钻进去,否则我将来杀你就是不义!” 
紧接问道:“什么功夫,你凭什么要教我?” 
步青云道:“你不要问是什么功夫,但保你能一跃而为武林第一流高手的地位!至于为什么要教你,难道你就忘了我们两人的关系?” 
农米耳道:“在这关系的后面,我们还有没有相反的东西没有?” 
步青云闻言虽惊但却并不激动,淡然道:“我是谁?看来你早已认得很清楚是么?” 
农米耳厉声道:“没有什么东西比我看仇人更清楚,你这雷池派的继承者!” 
步青云静静的道:“我们没有仇,否则我早就杀死你了!” 
农米耳大笑道:“杀是想杀,但却被‘武帝’的伪善规矩所约束。” 
步青云听出他的词锋愈来愈利,反问道:“然则我为什么又要教你真的武功呢?” 
农米耳道:“第一,你想用感情和肉体套住我报饥之念,第二,你早知道我已得到后宫第一心法,第三,你看上我的资质胜过任何雷池派的继承人选,一举三得,这才是你真正的如意算盘,哈哈,只可惜你替令尊选错敌人作女婿!” 
步青云道:“你这样反脸无情,将来不会后悔嘛?” 
农米耳冷笑道:“将来?我现在就后悔了,悔我无力量当场杀你!” 
步青云淡淡的道:“你想把我激怒,气急,不会的,我能忍耐,不过,我很可怜你,你的幼稚、无知和偏激,再加十分骄傲,这些都是弱点,将带给你不少打击。” 
农米耳冷笑道:“大小姐,你真的不气吗?我看眼泪往肚里落的人,比流在面上,嚎啕大哭的更痛苦罢?” 
步青云慢慢的闭上眼睛,挥手道:“你可以拉动第二个铜环了!” 
农米耳哼了一声,闪身就将第二个铜环拉动。那道石门应手而开,农米耳一步跨出门外,回头道:“我不会被圣猿杀死的!” 
步青云道:“那就祝你练成‘百谷大士’的功夫!” 
农米耳大笑道:“你怕了?” 
步青云道:“那还不够杀死我!” 
农米耳冷声道:“你知道我还有把‘金龙吐纳’飞剑!” 
步青云道:“更进一步,我还知道你已会使用那把飞剑了!” 
这话一出,农米耳不由大震,又哼了一声道:“那就好办,将来你看我扫尽雷池派吧!” 
步青云苦笑道:“你有点大言不惭,将来你会看到雷池派无上之宝,那时你才知道‘金龙吐纳’并非绝对无敌!” 
农米耳哪里肯信,讽刺道:“我的情妇,雷池派的处女!咱们再会了。” 
步青云见他如风而去,不禁流下两滴泪来,那是被农米耳最后的的几句话给刺伤了芳心。 
默默的,她独自坐在石床边缘,两眼汪汪,盯着农米耳逝去的石门,轻轻的叹息,喃喃自语道:“我不能怪他,他是多么悲愤和孤单啊!仇敌满天下,处处有危险,我恨!我恨!我恨前、中两宫的野心东西,他们替我惹上这骄傲的克星……” 
沉默一下,忽又大叫道:“我怎让他一人冒险啊!” 
她真的哭了,哭得非常伤心,然而,她又不敢马上追去!” 
于是,她哽咽着躺在床上,晕晕沉沉的不知不觉的睡去了!面上现出一条泪痕。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步青云突然自梦中惊叫而醒,眼睛睁得老大,面色虽看不出,但却惶惶的到处乱寻什么东西,继而又轻叹一声。石室中已不值得她留恋,她急急向门外走出,顺着洞道,小心的一路寻去。足足走了几个时辰,也不知转了多少弯,好在洞中仍旧光明如昼,最后,她发现又有一道石门,但却没有关上。 
轻轻的,走进石室,她突然发现里面有位老尼姑,同时双手还抱着一只金毛巨猿。不禁悚然一震,注目良久,她对这位老尼姑很熟悉,于是一步踏进室内大叫道:“师姐!” 
老尼缓缓抬起头来,点头道:“你来了!” 
原来那老尼就是赠“金飞蝎”给农米耳的那位老尼姑,也就是“百谷大士”感化归正的尤四娘,步青云无疑是因了“武帝”与“百谷大士”的关系而称她为师姐,于是走近问道:“师姐手中可是圣猿?” 
老尼叹声道:“此刻它已负了重伤!” 
步青云惊问道:“是农米耳杀的?” 
老尼摇头道:“是它救了农少施主。” 
步青云愕然,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老尼指着石室墙壁道:“你看,那是农少施主临逃匆匆刻下的字句,连贫尼都看不出原因。” 
步青云走近墙壁一看,只见上刻:“无量真君遗宝为‘乾坤魔’所得,正派武林速出此洞,米。” 
“师姐!这有什么不懂?”步青云转而疑问,又道:“你来了多久啦?” 
老尼道:“贫尼赶到时,圣猿已负伤倒地!” 
步青云道:“那怎知是圣猿救了农米耳?” 
老尼道:“圣猿当时尚能将家师所教的‘手语’比划,它的意思贫尼全部领会。” 
步青云急问道:“是什么意思?” 
老尼道:“它说它救了一个有缘的少年!……” 
步青云道:“就只这一点点么?” 
老尼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待出了此洞后再告诉你,这事连贫尼都不敢相信。” 
步青云急道:“大士的遗物呢?” 
老尼道:“紫龙血,奇功秘芨,它都交与农少施主带着逃出了。”一顿又道:“贫尼等你快一个时辰了,如再不走,那魔头恐怕就会回来。” 
说罢抱起圣猿,催道:“随贫尼走罢。” 
步青云忖道:“她怎么知道我会来?难道她能预卜先知?” 
无暇问及这些,立即随着她出了另一道石门,举目一看,眼前又是黑暗和蒸气蒙蒙,同时走的洞道,竟是愈走愈低。 
老尼在前警告道:“勿出声,这是澜沧江底秘道,前面有道机关,你走过后会自动关闭。” 
地势由低而高,步青云没有察出那道暗门,但也没有听到什么响声,急行两步,走近老尼背后轻声道:“师姐,无量洞内那些天下武林怎样了?” 
老尼道:“贫尼不分邪正,通通传音警告过了,谅必无人再敢停留!” 
步青云疑问道:“那个什么‘乾坤剑’到底有多厉害?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老尼郑重道:“贫尼正因这个才说不明,这魔头能够打伤圣猿,其厉害不问可知,说句不恭敬的话,即家师与令尊只恐亦非其敌。” 
步青云道:“师姐是知敝派内幕之人,爹爹的遗嘱上并未提起有个这样的魔头啊!” 
老尼道:“现在可以说了,此处已走出禁制之外!” 
步青云惊问道:“说什么?” 
老尼道:“令尊的尸体你见到吗?” 
步青云叹道:“尸体虽未见,遗嘱可是千真万确!” 
老尼道:“家师圆寂,同样也只有遗嘱,如不是圣猿重伤透露,贫尼还当是真有这事哩!” 
步青云道:“什么,我爹与师姑未死!” 
老尼道:“一点不错,他们是被‘乾坤剑’逼迫装死的,据圣猿比划,二老曾商量装死,准备合练一种神功来对付这个魔头,此事你要绝对守秘,否则整个武林就有灭亡之危!” 
步青云兴奋道:“那太好了!师姐。你准备去哪里?” 
老尼道:“将圣猿安置养伤后,一面找寻二老隐居之地,一面查访农少施主的下落。” 
步青云道:“农米耳对我仇视至极,我去恐怕有所不便?” 
老尼道:“误会终有表白之时,你必须多加忍耐,此子家师推算,将来必成为武林独一无二奇人!” 
她们由隔江一座石山后面出现,步青云抬头噫声道:外面也是黑的?” 
老尼道:“你计算看,这是第二个夜晚了!” 
步青云忽然指着山下道:“那是乐天翁,怎么只有他单经过这里?” 
老尼道:“你追上去,他的行动有点奇怪,看势是在跟什么人物?” 
步青云长身拔起,势如流星,直泄山底,一口气就追上了乐天翁传音道:“前辈慢走!” 
乐天翁陡地回头,一见急打手势示意噤声,轻轻的道:姑娘,前面有两个死人!” 
步青云愕然道:“死人怎能走路!” 
乐天翁生平很少有紧张情形现出,这次却大大不同,郑重道:“这些尸体是由一个无形的魔头在操纵!” 
步青云依然立住道:“那是‘乾坤剑’,你老可要当心。” 
乐天翁道:“那魔头根底尚未查出,你怎知他能控制死人?” 
步青云道:“武林中还没有能控制死人走路的邪门,故而揣想是他。” 
乐天翁道:“不管怎样,我们暗暗盯着观察,看这些走尸行到什么地方为止。” 
步青云只有跟着悄悄前进,暗暗忖道:“师姐不见前来,她可能是先要安置圣猿养伤去了,如果前面真是‘乾坤剑’经过,那农米耳又怎样了,难道已遭魔头的毒手?” 
她愈想愈觉不安,立即将无量洞中情形,拣能说的全部向乐天翁说出。 
乐天翁摇手道:“自他在坤宫以后的经过我都知道了。” 
步青云道:“你老已会过他了?” 
乐天翁点头道:“他在坤宫刚刚得到圣猿所送的“紫龙血’和‘奇功秘芨,不久,恰好遭遇‘乾坤剑’自他处回来,因之才有圣猿挤死救他逃走,我见到他时,他刚好到过澜沧江边,于是我们就从水里脱身。” 
步青云啊声道:“他已脱逃了!”忽又问道:“无量洞是不是早已被‘乾坤剑’占住了?” 
乐天翁道:“无量洞只是第二巢穴,天下武林进洞时,他刚好不在洞中。” 
步青云道:“你老注意,侧面有人!” 
乐天翁道:“那是我的老搭档,我们是分二路盯着的!” 
步青云道:“我也有个同伴,你先行一步,我看是否还在那石山上!” 
乐天翁道:“是那位老尼姑吗?好,你去罢,叫她快点来!” 
步青云道:“这还不到三里,一定来得快。” 
她走了不到二十丈,乐天翁即发现左侧来了“行不正”宰父明,随亦接近过去轻声问道:“跛子,有何动静?” 
“行不正”郑重道:“你说话不留神,那两条死尸已至面谷口了!”乐天翁道:“难道就为了这你才过来?” 
“行不正”道:“农米耳又来了,他刚从歪脊梁右面来!” 
乐天翁似感一怔,急道:“他人呢?” 
“行不正”郑重道:“他单独向前面谷口摸去了。”乐天翁大急道:“他一定是知道控制死人的即为‘乾坤剑’了,我们快去接应,他只饮了‘紫龙血’,还没炼成‘奇功秘芨’,加之‘紫龙血’的功效又非一时一日就可奏效的,此去危险极了。” 
当他两人急急朝前奔出之际,右面的“坐不端”也已跟上,于是急迫山谷。 
穿过一段丛林,又经过一处乱石岩地,恰已到了东方现晓的时际。 
突然,乐天翁抬头急喝道:“什么人?” 
他身前是株大树,忽自顶上飘落一个人,笑道:“三位前辈快停!” 
乐天翁一见愕然道:“小海盗,你也来了?” 
原来落下之人即为仇飞仙,笑着道:“农米耳在右侧岗顶,晚辈和内子刚到!” 
“行不正”骂道:“臭小子,你怎不早打招呼?” 
仇飞仙笑道:“谷内有个盖世大魔头,我能大声呼喊吗?” 
三老到齐后,同时朝农米耳藏身处登去,经过崎岖的石崖,上面古树参天,仇飞仙抢着向一株古枫树后走去,低声叫道:“兰英!弟弟还在这里吗?” 
树后没有回音,乐天翁赶来问道:“他们就在这里?” 
仇飞仙严肃的道:“内子是在这里,农弟还在前面一点,奇了!我们上来的路线并没有错呀?” 
乐天翁道:“恐怕都在前面?” 
仇飞仙道:“移动必留暗记,否则就是是出了紧急情况。” 
司寇老头陡然道:“那是什么?” 
仇飞仙一看是片裙角,不禁大惊道:“是内子身上的裙角!” 
乐天翁摇手道:“不要大惊小怪,那不是撕破的,断处是用剑割的,你去拾来看看,上面定还有东西!否则哪有这般平静?” 
仇飞仙走近拾起,确见上面用胭脂写了几行字迹,注目一看,只见上书:飞仙速来,七十余个死尸不翼而飞了,农米耳已搜遍全谷,仅仅有迹象是向正北而去,我怕他一人有失,随其踪迹而去,兰…… 
看罢呈阅三老过目,吁口气道:“还好并不严重!” 
三老看罢,立即毁去,乐天翁大奇道:“我们只看到两条死尸在前,这字条竟说有七十余个!” 
仇飞仙道:“三老看到的恐怕是那批死尸的最后两个,晚辈却看到三批共四十几个,而农弟看到的无疑更多了。” 
宰父老头慎重道:“不管他有多少,问题现在是天亮了,难道死人的阴灵不怕阳光?甚至竟能在白天行动不成?”这问题真使大家悚然一震,人人都感到非常严重! 
突然自林中响起一声冷笑道:“你们只知死尸能在白天动的严重,但却不知那些死东西竟与他们生前无异哩,武功动作甚至还要高深和灵快,所不同的,仅仅就只没有呼吸和无须饮食!” 
乐天翁猛地踏出数尺大喝道:“竺矮子,你敢在暗中捣鬼?出来,这些无稽之言可吓不倒我们。” 
林深处走出“半天云”竺全正色道:“八十三,我竺矮子虽说生平好打哈哈,但这次却无一字虚假!” 
三老和仇飞仙不由依然变色,一致上前,“行不正”抢先道:“竺矮子,你真的探出详细情况了?” 
“半天云”竺全一招手,转身道:“我们走着说,农米耳恐已去远了。” 
乐天翁大急道:“你从哪里来的?” 
竺全道:“我一直盯着农小子到刚才为止!” 
仇飞仙择重要的问道:“你老可是亲眼看到那些尸体能打斗吗?” 
竺全摇头道:“我们都是从无量洞中出来的人物,所知大致相同,所不同的仅只‘乌风客’柴老儿,不知他从哪儿拾到一封不知来历的怪信,现在这封信尚在农小子身上,里面所书,全部都是‘乾坤魔’的底细。” 
乐天翁道:“拣重点说说看,这魔头怎样能将死人用来打斗?” 
竺全郑重道:“他所收集的尸体有限制,非凶杀而死者不要,不是江湖高手不要,死后腐臭的不要,你们所看见的,个个都有几手真功夫,时间包括几十年的都有,总计已不下数千人之众了!” 
乐天翁道:“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你可知他是施什么邪术来控制这些尸体的?” 
竺全叹道:“说来确实使人难以相信,武林中事情稀奇得不可思议的东西固然很多,但就没有这魔头邪得毫无理由,他第一步将死人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取走,第二步就用他得自‘无量真君’遗下的魔功炼附在每一尸体之上,于是该尸体既不腐烂又不枯干,除了毫无生气之外,居然一切都如常人一般,因无生气就不能说话,这对他更加易于控制,第三步他将自己精血每隔十日都要滴一点流入死尸的口里,同时还要在阳光下暴晒,听说这就是能在白日行动的秘密,你们想想看,这是多么邪门而严重的事情?” 
司寇老头叹声道:“这魔头到底是何形状呢?我们盯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一点影子。” 
竺全道:“据农小子亲眼看他与圣猿打斗情形说,他仅看到一双怪脚在移动,至于脚跟以上就一无所见了!” 
仇飞仙道:“脚就是脚,怪又在哪里?” 
竺老头道:“他看到一只脚上穿的是只绿底绣花宫鞋。长仅三寸,确算得是只三寸金莲,但另一只脚上却穿的是只官靴,皮色黑得发亮!” 
众人同声惊讶道:“真怪!” 
竺全道:“无名怪信上指示,魔头的真正武功中,最厉害的要算‘阴雷灭灵指’,既无声,又无风,劲到才有感觉,让人防不胜防,圣猿就是被这种指劲打成重伤的!” 
乐天翁惊问道:“圣猿负伤了?” 
竺全道:“我是遇到当年尤四娘才知道的。” 
乐天翁道:“原来那尼姑已经救出圣猿了。”一顿问道:“那位化装的姑娘就在后面,你看到她是与尤四娘一道吗?” 
竺全道:“她们虽在一道走,但又被‘乌风客’柴老儿请去了,看情形是为了什么重要事情。” 
四老一少虽谈而不慢,一路都用上轻功追赶,及至日上中央,他们已奔过一百余里!这时循迹已绕到澜沧江下游。讵料竟又走了回路,好在仇飞仙于途中不断发现他妻子留下的记号,否则真不知追到什么地方去了! 
沿江而下,前途发现有个市镇,仇飞仙请示道:“四老要不要进镇?” 
竺老头道:“前面有条岔道,一端向西,一端过江向东,看看那儿有没有留记号再作决定。” 
乐天翁忽然指着前面道:“你们看,那镇口出来的是谁?” 
仇飞仙啊声道:“那是晚辈内子化装的,她为什么还在这里?”乐天翁道:“有问题,你追过去问问看。” 
仇飞仙长身冲出,如箭向镇口奔去。 
司寇新揣测道:“那魔头难道在青天白日之下带着一批死尸进镇去了不成?” 
宰父明哼声道:“放屁!” 
竺全笑道:“事情很难照常理论断,那魔头行事谁能测其高深?” 
乐天翁道:“尸体既不要吃喝,又不须落店,进镇干什么,可能是农小子追脱了线啦!” 
说话中,他们也距镇不远了,眼看仇飞仙与他妻子说了一阵话又迎了上来。 
乐天翁大声道:“怎么样?” 
仇飞仙远远答道:“怪事,七十几条尸体全部下江去了,农弟曾追到水里搜了一遍,岂知竟连一个都没有看到!” 
竺全望着其他三老笑道:“完了,再也休想盯住了!” 
仇飞仙道:“农弟在这镇上有手下,他另外又有急事要去了!” 
乐天翁道:“什么事?” 
仇飞仙道:“北方也有数批类似这种白日行尸之事发现,据说每批还要多上一倍!” 
四老大惊道:“难道不止一个‘乾坤魔”么?” 
仇飞仙道:“消息是农弟的‘自立帮’传到南方来的,事情绝对可靠,惟不知是否即此‘乾坤魔’而已!” 
乐天翁道:“农米耳现在哪里?” 
仇飞仙道:“他留下内子在此等晚辈,自己单独过江去了!” 
竺全急急道:“不好!我们分开追,他太冒险了。” 
仇飞仙转身道:“四老分作两批,晚辈与内子马上就过江!” 
竺全向乐天翁道:“老冬烘,咱们就在这里过江罢!” 
四老一分开,立即施展轻功过江,倒使仇飞仙夫妇落到最后了。 
仇飞仙奔至镇口,一见荀兰英就叫道:“四老追上去了!我们快点!” 
荀兰英道:“农弟是在镇下面过江的,我们还是照他的路线如何?” 
仇飞仙道:“过了江再斜着走,行动又何必如此刻板?” 
二人刚动,突从镇内走出一条大汉,高声道:“仇夫人,你们快走!” 
荀兰英急问道:“什么事?” 
那人道:“那话儿又在江边出现了,但却只有八条!” 
荀兰英惊对仇飞仙道:“这如何是好?农弟和四老都走了!” 
仇飞仙知道是发现了行尸,毅然道:“我们小心就是,快!” 
那大汉转身带路,边走边道:“距此两里许的江边有处树林,那话儿刚进去!” 
荀兰英道:“怎么会少了六十几个呢?” 
仇飞仙道:“我从来不知恐惧为何物,惟对此事老是感到不安,江湖武林看势有灭亡之危了!” 
那大汉不进镇,顺着江岸一直飞奔,回头又道:“那话儿简直不像死的,一个个动作如飞,其中竟还有个女的。” 
说着忽然站住,面上现出恐怖之色,惊叫道:“仇夫人,我头儿认得其中一个,据说是在河南省地面上见过,而且还是聚珍帮的人呢。” 
荀兰英惊声道:“聚珍帮的!” 
仇飞仙道:“聚珍帮的又怎样?” 
荀兰英道:“莫非是农弟杀死过的!” 
仇飞仙感觉在日光下仍有点发寒,立向大汉道:“你头儿现在哪里?” 
大汉道:“他独自追进林内去了!” 
仇飞仙长声叹道:“完了,他活不成啦!” 
眼看就要接近丛林,耳边突闻一声惨叫,三人陡地刹住去势,莫不惊得依然变色! 
荀兰英轻声道:“不能去了!” 
大汉黯然道:“头儿遭害了,提防他们向这面扑来!” 
仇飞仙急道:“你赶回镇去罢,不要在此做无谓牺牲。” 
大汉道:“二位请回镇罢,在此只怕凶多吉少。” 
仇飞仙挥手道:“你去罢,警告市民勿往这方通行就是!” 
大汉去后,仇飞仙立对荀兰英道:“我们只有冒险入林了,否则又将失去线索。” 
荀兰英真是女中豪杰,闻言抢先冲出,三步已到林前! 
仇飞仙如影随形,传音道:“注意二十丈前后那株大树,惨叫是由那儿发出的。” 
荀兰英摆动一下右手,意思是叫他赶快跟进。 
仇飞仙陡然灵机一动,冒险纵起,一跃登上树梢,居高一望,突然,一幕非常恐怖的情景映入他的眼帘,只见一个死尸此时竟在俯地抢吮一滩鲜血! 
荀兰英看见夫君面色有异,料他已见到什么惊心的事 
于是也向那株树上登去,一跃拔升到他的背后。 
仇飞仙已觉,回头道:“想不到那些死人竟还能吸血,简直严重到了极点!” 
荀兰英看得通身发抖,颤着声音道:“那旁边尸分三块真是农弟手下,死得多惨,你看这魔头有多凶残,他不知藏在哪里?我们可要当心。” 
仇飞仙轻声道:“你看那八条行尸中的女尸是谁?” 
荀兰英看到那女尸面上血迹模糊,摇头道:“我看不出!” 
仇飞仙道:“她就是单独富亲手杀死的亲女!” 
荀兰英悚然道:“她是甘赛娇?” 
仇飞仙头点道:“还有她的二哥甘虎也在这八条行尸之中,其余六个行尸无疑都是‘聚珍帮’的爪牙了。” 
正说着,突然林后发出一声阴森无比的尖啸,顿使八具行尸如闻号令的自地上跳起,又如疯狂般的循声扑去,其一举一动竟与活人毫无差别,只看得仇飞仙夫妇二人毛骨悚然。 
仇飞仙急急道:“我们快追,他们过江了!” 
荀兰英随他纵落,警告道:“那尖啸之人即为‘乾坤剑’无疑,咱们不宜追得太近。” 
转眼就到了江岸,仇飞仙突见一个独臂怪物立在岸边暴跳发怒,似对八条行尸有什么不满,他立即止住荀兰英道:“快藏起来,那家伙莫非即为老魔头现形了?” 
苟兰英注意那独臂老怪并无别的举动,跳叫了一会就领着八条行尸下江潜没,轻声道:“我有点怀疑!” 
仇飞仙道:“什么?” 
荀兰英点头道:“乾坤魔岂能如此轻易现出形迹来,加之他也不仅只带着这八条行尸而已呀?” 
仇飞仙道:“这也很难说,我们一直追着他就是,也许你猜对了。” 
二人等了一会,这才踏波飞渡,到了彼岸,仇飞仙挥手道:“我们抢先登上对面石山,估计那独臂老怪非领着八尸经过那儿不可。” 
尚未到达石山峰顶,耳听上面有人在大声招呼道:“小海盗,你们还没赶过去,快上来,农小子已在此收拾了-大批啦!” 
仇飞仙听到是乐天翁的声音,急对荀兰英道:“快,他说农弟怎么了?” 
苟兰英道:“农弟一定是收拾大批行尸了!” 
仇飞仙边走边怀疑,诧异道:“农弟怎敢单独向‘乾坤魔’挑战呢,同时他也无力消灭大批行尸呀?” 
荀兰英道:“上去问问乐天翁就知道了,农弟是武林中的奇异少年,他的际遇随时随地都有不可想像的变化。” 
石山上只有乐天翁单独一人在立着,但却不是面对这方,仇飞仙尚差十余丈就大叫道:“前辈,那是农弟的去向吗?” 
乐天翁没有回答,手指着远处道:“农小子可能是追不上了。” 
苟兰英急问道:“农弟追的是谁?” 
乐天翁叹声道:“是个率领大批行尸的怪物,农小子胆大包天,他居然敢向对方下手!” 
仇飞仙惊讶道:“我们也看到一个独臂老怪率领八个行尸!” 
乐天翁道:“现在证明‘乾坤魔”确实有不少替身,每批行尸都不是他自己率领,无怪东南西北各方都有行尸出现。“ 
仇飞仙道:“你老到此有多久了?” 
乐天翁道:“我老人家是来看看那些行尸第二次死后是何现象的,岂知竟发现你们夫妇还在这里。”苟兰英道:“农弟杀死的那些行尸在何处?结果如何?” 
乐天翁道:“农小子一共斩了三十五条,生前都是一流好手!”指着石山右侧接道:“全部在那石沟之内,被斩后即化为一堆臭水,仅剩衣物与白骨而已。” 
仇飞仙道:“刚才又有一批过江来了,晚辈判断他们非经过此处不可。” 
乐天翁道:“我们没有时间拦住他们了,现在会齐‘半天云’竺全就要追农小子。” 
仇飞仙道:“竺前辈干什么去了?” 
乐天翁道:“有人在暗中传音,我想那是‘乌风客’柴老儿,可能又有什么重要消息。” 
说完一招手,领先行出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由此山背后下去罢。” 
三人下了石山,忽见一株树下立着“半天云”竺全在大叫道:“该死的乐老儿,你怎么到现在才下来?” 
乐天翁反手一指仇飞仙道:“与他们夫妇说了几句话。” 
竺全道:“废话少说啦,快点走罢,柴老儿的消息紧张极了。” 
乐天翁道:“他说了些什么?” 
竺全道:“他说百谷大师确未圆寂,甚至其主人‘武帝’也仍在人世,目前都己出山朝北方去了,大战‘乾坤魔’恐怕就在眼前。” 
乐天翁挥手道:“这真是一个非常紧张的消息,咱们这就北上罢。” 
四个人走远不到二十里,突见前面一座林中情形大异,尘土冲天,树倒枝飞、响声轰轰! 
乐天翁陡地立住大叫道:“不好,林中是谁在激烈打斗!” 
竺全抢步冲出道:“不看谁知,立着干吗?” 
他们刚刚接近林边,忽自林中冲出两人来,同声喝道:“不要进去!” 
竺全首先认出是“行不正”宰父明和“坐不端”司寇新二人,不禁大异道:“你们还在这里,林中谁在打斗?” 
司寇新抢接道:“三个老怪物,都是‘乾坤魔’手下,我们几乎栽到家了。” 
乐天翁与仇飞仙夫妇同时赶上,闻言莫不惊震,都想知道原因。 
竺全不待他们开口,追问道:“那三个老怪的功力如何?难道凭你们两个尚非其敌,现在与之打斗的又是谁?” 
宰父明郑重道:“现在是农小子仗着‘雷池派’的‘后宫心法’在猛拼,对方的内功比我们低,但却是非常古怪,我们遇上他们的拳掌风劲就会感到四肢麻木不灵!” 
乐天翁大惊道:“那是‘震筋功’,幸喜你们未受其害!”竺全也点头叹息道:“这是上古内功中罕见的一种,无疑是‘乾坤魔’传与他这批替身的。”林内打得天翻地覆,六人进去只敢身藏树后偷看,这时只见农米耳毫不防守,手中短剑硬朝对方三怪身上横扫直点! 
荀兰英看得惊讶至极,对仇飞仙疑问道:“农弟的内功那有这般精进了?” 
仇飞仙也看到农米耳的情形有异,他不惟不怕对方三人的拳掌如何猛烈,甚至连动都打他不动,居然如入无人之境,攻势一阵比一阵加紧,叹声道:“那可是‘紫龙血’产生功效了。” 
乐天翁突然张口叫道:“小子,脚踏离宫,剑起三才!”农米耳闻言即知是乐天翁在暗中指点,大声答道:“你老千万勿接近,他们都有一套‘震筋’掌劲!” 
竺全闻言大异,回顾乐天翁道:“他怎么知道对方功夫?” 
乐天翁摇头道:“可能他是从对方口中探出来的。” 
“行不正”宰父明立即推翻道:“不对,这三个怪物犹如哑子,”一直到现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当此之际,突闻农米耳大喝一声:“中!” 
他当前那个身着花色异装的老怪逃避不及,胸口中了一剑,深及剑柄,竟是无声的仰翻倒地! 
农米耳拔剑横窜,但也被右侧老怪印上一掌,直打得他连翻两个滚地葫芦方始立起,然而他却一点不曾受伤,恰好竟滚到第三个老怪前面,机不可失,又发一声大喝:“你也该死了!” 
那老怪拔身待纵,讵料离地不到两尺,而农米耳的短剑,由跨至腹,破肚流肠,借力一挑,那老怪的身体带着一股血泉飞过树梢而去,同样的没有发出惨叫之声! 
所余一怪见势大惊,拔腿就朝北面飞窜! 
农米耳大喝冲出,追踪急赶,他已无暇与众老和仇氏夫妇会面了。 
乐天翁急急向众人招手道:“我们快追,那老怪一定是去向‘乾坤魔’求救去了。” 
农米耳虽知背后跟上大批自己人,但也知道无补于事,只一个劲的仗剑飞追,同时也知放那老怪不得。 
那老怪的轻功非常玄妙,身形飘忽,居然能时隐时现,农米耳几次差点追错了方向,甚至有时拿一株树、一堆石也当老怪的身影扑击,这情形不由使农米耳渐感紧张! 
追到黄昏时,路程已不知追了多远,前途现出绵绵不断的高山峻岭,农米耳暗暗着急,他已料定会失去敌人的踪迹。 
身前是一片丛林,那老怪只距离不到十五丈,这时已直朝丛林中冲进! 
农米耳回头一看,发现四老和仇飞仙夫妇竟也遥遥追到,于是即放心追进林中,但已只听到对方一点衣襟带风之声。 
过了丛林即为高山,农米耳刚刚登到峰上,突见那老怪竟回身立在一堆石上,两目精光炯炯,死盯着农米耳不放。 
这现象立使农米耳不敢接近,心想:“他似有了什么屏障?” 
刹住双腿,留心细察,向老怪的左右前后看了一眼,但却一无所见。 
陡然,他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原来在老怪身前石上出现了一双怪脚,那是一只绿色绣鞋和一只黑得发亮的官靴! 
“乾坤魔!” 
他自心里喊出这句惊颤的声音! 
当此之际,乐天翁他们也已到了他的身后,不由急速回头大叫阻止道:“你们快停!” 
四老和仇飞仙夫妇哪能刹得住冲势,闻声时都已到了他身后五尺之处,乐天翁猛停问道:“什么事?” 
农米耳的右手已探到衣底,五指紧扣住“金龙吐纳”,沉声道:“你们看看那老东西的脚前就明白了!” 
六个人一十二只眼睛闻言惊视,触目齐感冷气上升! 
乐天翁火速通知同伴运功,沉声道:“我们同进同退,功力不可分开!” 
就在这呼吸之间,耳听那老怪身前响起一声幽幽怪笑道:“老夫自出世以来,从无一人胆敢毁伤我的阴兵哑将,你小子竟大胆妄为,居然在一日之内毁去我数十余员。” 
农米耳冷笑道:“你除了藏头露尾之外,所表现的也不过是半男半女而已,我姓农的可不会被你‘魔影幻形’邪术吓住的!” 
“乾坤魔”阴阴笑道:“百谷老尼的心法对你小子毫无保障,武帝后宫秘法也只能抗老夫的‘阴雷灭灵指’,除此之外,你小子还是束手就擒!” 
农米耳大喝道:“我们相距十丈,你敢现身与我动手么?” 
“乾坤魔”嘿嘿笑道:“老夫目前暂时不钓小鱼,待打败百谷老尼与武帝之后再慢慢扫平武林,你小子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之数!” 
农米耳不敢率先发动,眼看那两只怪脚随着那老怪一闪而去。 
乐天翁替大家捏着一把汗,长长吁口气道:“好险!” 
农米耳回身笑道:“他不见得就能胜我!” 
乐天翁大骂道:“你小子少在老人家面前吹大牛,这魔头连武帝与百谷大土都不敢轻举妄动,你凭什么口气如此猖狂?” 
农米耳笑道:“除了他幻变无常使我不敢率先发动,如其现出全身,相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行不正”宰父明哈哈笑道:“你小子对百谷大士真正的心法尚未搞通,所仗的也不过是武帝的的后宫第一心法,这种功夫的真正主儿都不敢出阵,你这半吊子居然充起好汉来了!” 
农米耳正色道:“刚才我如不因四老与大哥大嫂在场,乾坤魔要想安然退走真是做梦!” 
乐天翁闻言一震,上前道:“你可是仗着‘紫龙血’助长了神力?” 
农米耳点头道:“防守自信有余!” 
“坐不端”司寇新叹道:“小子,须知对方并非能仗神力可以克服的啊!” 
农米耳摇头道:“晚辈还有攻击之法!” 
竺全悚然问道:“你可是已然深得‘金龙吐纳’之秘了么?” 
农米耳道:“仅怕一击不中!” 
荀兰英大喜叫道:“弟弟,你当众试试看!” 
农米耳摇头道:“嫂嫂,我不是不试,而是‘紫龙血’尚未与本身精气神凝合,飞剑一出,其威力大得惊人,一发必须杀人,否则收回时非常吃力!” 
乐天翁急问道:“你已试过一次了?” 
农米耳点头道:“杀那几十条行尸即为飞剑之功,当时晚辈被剑带得如控制不住的烈马一般,手虽握住剑匝,身却不由自主。” 
乐天翁慨然道:“那确是力不从心而发,精气虽足,神不能御之故,你今后要多练坐功。” 
农米耳道:“这个我知道,可惜我没有时间。” 
乐天翁道:“目前已有百谷大士和武帝出世,你怎么没有时间?” 
农米耳突然捞起右臂衣袖道:“诸位请看看我臂上的字迹,我母亲和大伯是被单独富杀的,我父亲是死在雷池派人手里,姑姑则死在‘西鬼’阴常隆奸杀之下,我祖父也是单独富当年所杀,而牛横却杀了我亲伯父,这一身血仇,诸位认为我还有心情静修吗?” 
仇飞仙知他近日功力陡长才发现臂上有字的,同的知道那些字迹非功力深厚不会现出,于是将师古宗与农米耳的关系告与五老。 
五老中只有乐天翁比仇飞仙更清楚,当日单独富杀农米耳的母亲和师古宗时,他就是亲眼目睹之人,但却救援未及而惭愧不已,因之他发誓要在暗中保护农米耳长大成人。 
众人看罢农米耳臂上字迹之后,乐天翁警告道:“雷池派现已明存暗裂,你可不能将罪名强加于武帝头上。” 
农米耳冷笑道:“除非武帝向江湖宣布任人宰杀其前、中两宫人物,否则他本人仍难脱出罪嫌,将来遇到,我可不管他名声地位,照样放手施为。” 
竺全沉声道:“你这种任性做法必将引起武林恶感,同时你还不是武帝对手。” 
农米耳道:“晚辈志在报仇,从来就未计及本身有无能力,武林尊敬武帝是武林的事,我要报仇是我的事,难道叫我去尊敬杀父仇人不成。” 
乐天翁叹道:“雷池派的前、中两宫必定会叛离,你就不能等到武帝清理门户之时么?” 
农米耳道:“那就要看他遇不遇到我而定,要我等待时机却万万办不到,总之我父亲是死在雷池派未分裂之前。” 
五老知道无法劝解,乐天翁道:“你目前行动如何?” 
农米耳道:“回山西垣曲先杀单独富!” 
司寇新道:“只怕单独富目前不在家中。” 
农米耳道:“最低限度我也要摧毁他的庄院。” 
乐天翁道:“那你就和小海盗夫妇同行罢,我们四人先要探寻武帝与百谷大士的动向。” 
仇飞仙道:“这一趟路程不近,纵算中途没有枝节,起码也须跑上几十天,甚至要日夜狂奔不停,农弟计划如何走法?我是说走陆路或水路,假如走水路,那我们就得奔两广直达海边。” 
农米耳送走四老后略一沉吟,却决定奔陆路,领先行出道:“我希望在路上能遇到其他几批敌人。” 
荀兰英急急与他走个并排,偏着头问道:“弟弟,那个步青云姑娘哪里去了,你们闹翻了么?” 
农米耳淡然笑道:“仇敌之女,不值一谈!” 
荷兰英道:“你将仇恨计在她的头上是没有道理的!” 
农米耳道:“嫂嫂可知道我与甘微微的感情,她是我青梅竹马之交尚且视如路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儿女私情岂能抹杀亲恩,否则又与禽兽何异?” 
仇飞仙抢上前来道:“兰,你不要管弟弟的事情,他作事自有分寸。” 
农米耳接口道:“大哥!嫂嫂是好意,她可能近日遇到步青云,否则她不知我们的关系。” 
荀兰英笑道:“我确是遇过她,经其解释雷池派对你父亲的仇恨时,我觉得其中不无可谅之处,武帝对前、中两宫早已分裂,仅仅只未表面化而已。” 
农米耳道:“那武帝为何不早将前、中两宫铲除呢?” 
荀兰英道:“你知道武帝有那份力量吗?” 
农米耳诧异道:“六王的武功都出武帝的传授,甚至末将后宫心法尽与,哪怕前、中两官人员再多,铲除亦非难事!” 
荀兰英道:“这就怪你性情过于刚毅之故,竟吓得步青云不敢对你吐出雷池派的真情!” 
农米耳闻言知有别情,问道:“她对嫂嫂说了些什么?” 
荀兰英道:“武帝要想清除前、中两宫庞大之众,说起来己非易事,但不能说毫不可能,惟前、中两宫早已与‘乾坤魔’、‘灵骨派’两大邪门暗地结上了,武帝不动,尚可稍待一时,武帝如动,这三面必合力动手,因此之故、连百谷大士也慌了手脚!” 
农米耳闻言大震,但仍旧冷笑道:“武帝装死之前,也应宣布与雷池派前、中两宫脱离关系呀?” 
荀兰英道:“他装死仅仅只百谷大士知道,而真正的死因又只有‘乾坤魔’知道,这其中用意非常巧妙!” 
仇飞仙插口道:“你遇到武帝了?” 
荀兰英笑道:“我遇到百谷大士了。” 
仇飞仙叹道:“我知道武帝用心良苦了!” 
农米耳道:“苦在哪里?” 
仇飞仙道:“他装死不使前中两宫知道,那是使前、中两宫畏其余威而不敢自内发动,但又不得不装死,否则‘乾坤魔’就会找上雷池派后宫去,因此他单独将消息漏给‘乾坤魔’,于是他才有时间与百谷大士共研奇功御敌。” 
农米耳冷冷笑道:“乾坤魔难道就不会将消息传给前、中两宫了么?” 
仇飞仙道:“乾坤魔所惧者是武帝,武帝一死,前中两宫已没有他利用的价值,甚至还有迟早消灭的打算,他又何必去通知呢?” 
农米耳道:“不管如何,我父亲总是死在雷池派人手里,除非武帝亲自向我认过,否则我决不饶恕他的罪责。” 
三人日夜不停的奔走了十四天,沿途并没有遇着重要事情,这日到达湖北隆中山下,时已近晚,仇飞仙领着到汉水江边找了一家渔户过夜。 
三更过后,当仇飞仙夫妇作完第一节坐功醒来时,他们同时发觉农米耳竹床上空空如也! 
荀兰英一见大异,跳起道:“他到哪里去了?” 
仇飞仙道:“他的坐功比我们时间一定短,大概是到外面散步去了!”说是这样说,但也起身向门外行去。 
荀兰英跟着行出,疑问道:“难道他只练一节就放弃了?” 
仇飞仙突见门外树影下躺着不少黑黑的东西,不禁陡然一顿,惊声道:“那是什么?” 
月光明朗,荀兰英一见惊叫道:“七条尸体。” 
话还未住,忽听侧面响起农米耳的声音道:“单独富那老贼的耳朵真灵,这七个家伙是他派来的高手,居然想用他独炼的‘七星雷’将我们一举炸尽!” 
仇飞仙悦然道:“七星雷能在十丈之内毁灭任何特等高手,你如何事前阻住了?” 
农米耳道:“幸喜我不放心你们安全,因之我没同时与你们入定,在守到你们进入物我两忘之际,忽然察觉江岸上来了八条夜行人!” 
荀兰英吁气道:“这真是危险万分,今后我们非处处谨慎不可了”。 
仇飞仙道:“你只杀死七个,还有一人逃脱了?” 
农米耳道:“走脱一个领队的,那是单独富的智囊‘雾豹“娄乙,我追出三十里才将其打落江里,死虽不致,重伤难免!” 
荀兰英急对仇飞仙道:“你快点将尸体拖到江里去,同时每个尸体身上插上一根化尸鱼刺,免得渔民见了惊恐。” 
农米耳忙加制止道:“不要动,那些尸体我还有用!” 
仇飞仙惊讶道:“你有什么用?” 
农米耳道:“我要试试‘乾坤魔’的神通,看他是否知道此地有死人而前来拖去作行尸!” 
荀兰英啊声道:“那我们要事先藏起来才行!” 
农米耳点头道:“我们藏在林中就行了,只怕他没有这个神通!” 
仇飞仙道:“我也不相信他能在万里之外知道此地有死人,同时他又没长翅膀,纵算有邪术知道,但也无法马上就到!” 
荀兰英道:“你们都错了,我曾问过百谷大士,据神尼说,他有‘因风而至’之能,且有‘阴魂搜踪’之功!” 
农米耳大惊道:“这样说来,我们的行踪都瞒不过他了?” 
荀兰英道:“对活人又不同,据神尼说,活人有阳气护体他在白天没有能力察出,一到夜晚,尤其是睡眠时,他同样可以察出。” 
仇飞仙急催道:“此刻正是夜晚,我们快藏起来!” 
农米耳领先走进森林,轻声对荀兰英道:“如果有其事,只怕藏也没有用?” 
荀兰英道:“还有避免之法,那就是各提内功,守住心神!” 
三人藏了不少时间,估计快到四更了,仇飞仙有点不相信,侧身对农米耳望望,意思是说:“四外没有动静,可能没有那回事?” 
农米耳会意的点点头,突被荀兰英惊惧的目光所制止,赶快朝死尸处看去。 
陡然,他也惊得目瞪神摇,立即伸手一拉仇飞仙! 
仇飞仙早已发现那七条尸体竟无缘无故的齐齐坐起,一个个居然手脚齐动,继之则同时自地上起立! 
这种惊人的异事,立将三人吓得齐吐冷气,农米耳传音给二人道:“乾坤魔’到了,他竟来无影,到无形,尸体已经给他做过手脚了!” 
仇飞仙已被当面情形所慑,又知“乾坤魔”就在眼前,他对有形的强敌倒是毫无所惧,惟对看不见的魔头异常畏服,农米耳的传音虽听到,但却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了。 
荀兰英是靠在农米耳的身边,突觉他右手一扬,似是打出一把什么东西,不禁惊得猛一回头! 
农米耳传音道:“嫂嫂快看,我要那七条行尸仍旧倒下,甚至要他们化为清水!” 
荀兰英愕然传音道:“你打出我的‘化尸鱼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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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雷池 第八章 乾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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