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仇门 第八章 践前盟回疆娶妇

  浙江,乌义市,匡家村!
  这天来了一大群人马,马蹄声,早已震惊了这个宁静的小村。
  家家户户的人,全跑出来看热闹。
  但见马上之人,不但有男有女,而且还有个和尚,但除和尚之外,男的英俊,女的个个美艳非凡,把大家的眼全看直了。
  这时匡小威,也随着大家—起看热闹,可是当他看到这男人竟是叔叔时,一扭头跑回去啦!
  他一进门就喊道:“爷爷、爷爷!快出来呀!嘟嘟(叔叔)回来啦!还带了好几个漂亮的婶婶呢!”
  他这一嗓子不要紧,匡敬和文君夫人也出来了。
  文君夫人斥道:“小威,别乱说!”
  然后同夫婿迎出了大门。
  这时,石中玉他们也都下了坐骑,由他带头,走了过来,见了匡敬夫妻之后,石中玉先行下礼去之后道:“大哥,大嫂,一向可好?”
  匡敬夫妻忙回礼道:“托福、托福!贤弟同弟妹好?”
  小威这时挤了出来,人模人样的抱拳道:“嘟嘟,婶婶好。”
  石中玉见了笑道:“小威,几个月没见,长了一头啦!”
  然后对匡敬夫妻道:“大哥、大嫂,我来引见引见。”
  接着一指和尚道:“这位是不戒大师!”
  又对和尚介绍道:“这是我义兄嫂。”
  和尚双手合什道:“洒家常听石施主提起两位施主。”
  匡敬夫妻也忙着回礼。
  石中玉对明珠道:“见过大哥大嫂。”
  明珠一抱拳道:“见过大哥大嫂。”
  这夫妻忙道:“弟妹少礼!”
  然后对小威道:“见过婶婶。”
  小威又—抱拳道:“小威拜见婶婶。”
  明珠看小威这模样,越看越喜欢,一把搂过,就住起抱,谁知,这五六岁的孩子捣蛋,使了个千斤坠!明珠硬是没抱起来,不由得一愣。
  石中玉看了看笑道:“你别看他小,他跟爹练大半年的功啦,说不定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呢!”
  明珠脸一红,可是她不服气.硬往起一抱,居然轻轻松松地就抱了起来,原来小捣蛋已然有了功。
  明珠手抱着小威,左手就是两巴掌,并笑道:“小捣蛋,—见面就给婶婶个下马威!”
  小威挨了两巴掌,被打得叽叽咯咯直笑。
  石中玉又介绍四艳道:“她们是明珠认的姐妹。”
  四艳按序介绍道:“紫艳、华菁、韩茜、筱倩!”
  四艳忙裣衽为礼,同时叫了声:“大先生、大夫人。”
  匡敬这时道:“二弟呀,咱们快见老爷子去吧!”
  大伙进屋之后,见匡老爹靠在大靠椅上,跟弥勒佛似的,石中玉两口子忙跪了下去,行了大礼,同时叫了声:“爹!”
  匡老爹对明珠道:“你就是明珠?”
  明珠道:“是,爹!”
  “亲家们好?
  “家父母托您的福都好,媳妇来的时候,他们叫我问候您老人家。”
  “不敢当,你们俩起来吧!”
  这两夫妻起来了,同时匡老爹也从靠椅上站起来,道:“中玉呀!替我引见引见吧!”
  石中玉先介绍和尚道:“这位是不戒大师。”
  和尚双手合什道:“洒家听说你老人家是个书篓子,洒家是个粗人,特地请石施主引见,来拜见你老人家,希望你老人家能多多指点指点。”
  匡老爹笑道:“大师说笑了,老朽可不敢当。”
  石中玉又引见了四艳,并把明珠救四艳的经过说了。
  匡老爹问道:“那你们两口子打算怎么安置她们四位呢?”
  石中玉道:“爹,她们全是宦门之后,沦落烟花,文学底子全不错,孩儿想叫她们跟大哥再多学学,另外她们身子骨全单薄得很,您把她们收了,调教调教嘛!”
  “你这小兔崽子,就会给我添麻烦!”
  这时明珠道:“你们四个还不快拜师!”
  这四个丫头,更是机灵鬼,一听,忙跪了下去,同时口称,“恩师在上,弟子有礼!”
  然后拜了四拜,匡老爹硬被儿子媳妇打鸭子上架,只好道:“你们都起来吧!
  四艳拜罢起身,恭敬肃立。
  匡老爹一指匡敬道:“见过你们大师兄、师嫂,以后在文的方面,他可以给你们指点、指点。”
  这四艳又给匡敬引下礼去,文君夫人,忙把她们拉了起来。
  小威这时钻了出来,问道:“我叫她们什么?”
  文君夫人道:“你要叫姑姑。”
  小威对四艳一抱拳,叫道:“哭哭(姑姑),小威有礼了。”
  笑得明珠直打跌道:“小威,你就会哭哭、哭哭!”
  整屋子人,又被她逗乐了。
  文君夫人这时对丈夫道:“你去安置他们各位,我去弄饭。”
  安置?怎么安置啊!这儿原来不只有三间房吗?住了祖孙三代,还哪有地方可住哇?
  这你可用不着替人家操心啦!自从匡老爹回家之后,又在大院,盖了三间大屋,为回馈乡里,收了十几个七八岁的小萝卜头,他教武。
  全都是早晨来,晚上回家,有了三间大屋,七个人还住不下吗?
  翌日。
  天刚蒙蒙亮,匡家村与骆家桥二处,有十几个七八岁孩子,跑到匡老爹的家里来了。
  匡老爹早起来了,正在院中散步呢!这群孩子们见了全规规矩矩叫道:“匡爷爷早!”
  匡老爹笑问道:“全到齐了吗?”
  小家伙们,彼此看了看之后道:“到齐啦!嘻嘻!”
  匡老爹道:“你们以前的练功房,有客人住了,今天不练功,改练蹲桩吧!”
  匡小威也在这群孩子这中,这时问道:“爷爷,我们蹲多久哇?”
  “一柱香吧!”
  好,大伙听他这句话之后,自动站成了三列,每人间隔距离全是一大步,然后,立刻拉马蹲桩。
  全是蹲档骑马式,小腿直,大腿平,两臂前伸,双手握拳,拳眼向上,抬头,挺胸,双目平视凝神,乖乖!就这姿式—柱香?可真够小家伙们受的了。
  匡老爹先点好了一支香,插在地上,然后到队列里转了一圈,一面走一面点头,认为小家伙的架势,都很正确,他老人家进屋,喝水抽烟去了。
  别看匡老爹走了,可是这群孩子可一点没偷懒,骑马蹲档式,硬是丝毫不动.匡老爹喝够了茶,吸足了烟,算算在约过了有半个钟点了,才慢腾腾地走到院中,见小家伙各个满头大汗,可见姿势纹丝未动,直到那炷香燃光了,他才道:“好啦!收桩吧,休息一下,喝点水,然后练对拳!”
  他说完,又走进了屋子,小家伙们收了桩,活动活动,然后每人一大碗,黑红黑红的东西,即像红糖水,也像浓汤,一口气全喝了。
  然后都伸伸胳臂、踢踢腿,活动活动之后,就捉对儿厮杀了,就听嘿、杀之声,不绝于耳。
  再说石中玉他们,夜里赶了四百多里的路,全累了。
  天亮时全都没起床,可是小家伙这一嘿,一杀,可把他们全喊醒了。
  匆匆梳洗之后,全到了前院,见小家伙们打得正起劲呢!拳来脚往,还真有板有眼呢!
  别说四艳一点不会武功,看了个眼花缭乱,就连和尚足可算武林大师,都不断点头称赞道:“匡老施主真有两把刷子,竟把这群孩子,训练得这么扎实。”
  明珠虽然已是少妇了,可是仍然有着童心,她见匡小威跟一个比他大三四岁的大孩子对手打,别看他小,一路拳脚猛攻,只打得那大孩子,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连连后退.她走过去对那大孩子道:“你先退下,让我接他几招!”
  小威见婶婶出面了,忙行了礼去,叫了声:“婶婶早!”
  明珠道:“小威,婶婶试你两招!”
  “小威不敢!”
  “什么不敢,进招。”
  小威小眼睛眨呀眨的就是不敢动。
  石中玉见了笑道:“小威呀!你婶婶是在试试你的功力呢,你狠狠地攻吧,伤不了她的.”
  小威听了叔叔的话,面容严肃道,“婶婶,恕小威失礼了.”
  “快出手吧,你罗嗦个屁!”
  小威出手啦!
  这孩子,真是静如处女,动如脱兔,一路拳脚猛攻,还真把个明珠,闹了个手忙脚乱.石中玉还在那儿凑热闹,一面这小威加油,还一面指点小威出招.明珠跟他打了半天,才扳回颓势,已然两鬃见汗了.这时匡敬出来了,一见这局面,忙叫道:“小威住手!”
  小威听爹一喊,忙跳出圈外,躬身站着,一动不动.匡敬道:“谁叫你那么大胆,对婶婶出手?”
  小威被骂得小眼眨呀眨的不敢回话。
  明珠这时道:“大哥,你别骂孩子,是我想试试他的功夫,逼他出手的。”
  石中玉这时摸着嘴道:“夫人,小威的功夫如何呀?”
  明珠知他这话带刺,不但没理他,还白了他一眼并“哼”了一声。
  这一来,连刚才对拳的小萝卜头全都笑弯了腰,大伙这—笑,把匡老爹笑出来啦!
  老爹一见大伙全起来了,就对这群孩子道:“匡爷爷今天有客来了,你们放—天假,回家自修吧!”
  孩子们全走了,大伙随老爹进了大厅。
  这时文君夫人已把早饭做好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饭吧!
  饭后,老爹道:“昨天你们到得太晚了,又累了一天,叫你们早点睡了,我还没问你们呢,你们这几个月都干了些啥呀?”
  石中玉把别后的情形,大略向老人家禀报了一遍。
  匡老爹听了之后道:“这么说你的杀父杀母的仇人,已被你宰了不少啦!他们的仇,可以说报了一半啦!真不枉我拉拔了你这些年,我也算对得起他们二位的在天之灵啦!”
  明珠道:“爹,中玉他还成立了个‘索仇门’呢!”
  老爹似是没听清楚,问道:“什么门?”
  明珠一个字一个字的道:“索仇门”
  老爹转对石中玉道:“你什么门不好叫,偏偏叫索仇门!你父母之仇,要你亲手去报,干嘛成立个门派,你这仇想报几辈子啊?”
  石中玉道:“爹,江湖人给我取了个绰号,叫‘索仇郎’,当我把仇人贾四甄杀了的时候,怕他的手下四散害人,临时起意,立个门派好把他们收容起来,以便于约束,他们既叫我索仇郎,干跪就叫‘索仇门’吧!”
  “这事跟你岳父提过吗?”
  明珠抢着道:“爹,他向我爹提过了,而且总舵就设在我家里,跟扯旗门在一起。”
  “荒唐!更荒唐!简直荒唐!难道这两个门派准备合在一起?”
  “爹,我爹是有意把扯旗门交给他呀!”
  “荒唐,更荒唐!扯旗门有扯旗门的祖师爷,而索仇门创门派的人就是一门之始祖,要合成一门派时,一门中能有两个祖师爷吗?”
  明珠这时傻了眼啦!
  和尚这时哈哈大笑中,接口了,道:“匡老施主,石施主成立这索仇门,他算少门主,而老施主你嘛,当然是老门主,算起来你才是索仇门的祖师爷呢!”
  “别管谁当祖师爷,我总感觉这‘索仇门’三个字有点别扭!”
  “爹,我爹乍听之下,也不入耳,可是经他想了—夜之后,倒还认为挺好呢!”
  “袁老亲家想了—夜之后,又怎么个认为好法?”
  “爹,我爹说,索仇门是要索大仇,雪大恨,施大爱!”
  “索大仇,雪大恨,施大爱!你能说详细点吗?”
  “爹,我爹说,索大仇,要索国之大仇;雪大恨,要雪民族大恨!施大爱,要爱百姓,爱同胞!”
  “嘿嘿,袁老亲家还真有一套哇!好,索仇门就索仇门吧!不过……”
  石中玉问道:“爹,不过什么?”
  “两个门派不能在一起呀!”
  明珠道:“爹,这好办.媳妇在北京赢了他们有一百多万两银子,另买一栋房子不就行了吗?”
  匡老爹道:“另买一栋,买哪儿呢?”
  石中玉道:“爹,买在乌义市如何?离家近。”
  “乌义不好,四面环山,交通闭塞,你要成立正式门派,总舵一定要交通方便,四通八达,才好联络!”
  和尚道:“老施主,你果然不愧是学问高,探谋远虑。”
  “大和尚夸奖了。”
  明珠道:“爹,那还是在扬州好,那儿水路交通,全四通八达。”
  最后决定了,索仇门在扬州.另买一栋大厝,建立总舵,匡老爹为老门主,石中玉是少门主,礼聘和尚为总舵护法.匡敬是文案.另设内三外五共八堂,堂主由石中玉在江湖上去物色。
  原则决定之后,他们原班人马,又立刻赶回扬州,袁老门主一见,唷了一声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明珠道:“爹呀!我公公说,叫我们另外买个厝,索仇门应该单独成立总舵.”
  “嗯!老亲家的话,言之有理,刚好,梅园的后人不成才,吃喝嫖赌把偌大一份家业败光了,前些日子正托人卖房子呢!那干脆我把它买下来,做你的嫁妆吧!”
  “爹,我们有银子啊!”
  “你们有银子,留着创门立派用吧,爹送你嫁妆,是作爹的一番心意呀!”
  “那好,我们乐得省下钱,白白落栋大厝。”
  梅园!
  是个大庭园,不但有楼、台、亭、榭,还有假山花园呢!
  完全是仿苏州四大名园,各择其优建造的,可惜后人出了败家子,仅仅十万两白银就卖给了袁老先生。
  银货两讫之后,石中玉他们就搬了进去。
  匡老爹不但把家全搬过来了,而且还把所收的小萝卜头也全带来了.人口虽多,可是在梅园里,却只占了一小部分,还剩了很多空房呢!
  石中玉他们父子.创立索仇门,虽然江湖经验不够.可是袁老门主可是老江湖啦!各门各派认得的人又多,索仇门创门开山,全由他一手包办啦!
  于是他发出了“武林帖”.
  帖上写的是:
  小婿石中玉,乃河洛双侠之后,今创立索仇门,订于八月中秋日,在扬州梅园开山,恭请台驾光临观礼。同时举行武林竞技大会恕邀
  XX台鉴
  袁尚任
  匡广义 全敬
  附竞技奖励办法:
  特级高手一名  奖黄金壹仟两!
  一级高手十名  奖黄金五百两!
  二级高手五十名  奖黄金一百两!
  三级高手一百名  奖白银一千两!
  乖乖隆的咚!那年头一千两白银可以买几十亩好田,光凭这奖金,就够诱惑人的啦!
  帖子不但送给了各门各派,而且无论三山五岳英雄,四海八方豪杰,全送到了。
  索仇门开山这天,梅园内外,搭满了芦棚,比武擂台.也早已准备就绪。
  三山五岳英雄,四海八荒豪杰,陆陆续续的来了,最后,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也全到了。
  吉时已到,立刻鸣鞭放炮,两厢动乐。
  司仪高唱道:索仇门开山大典开始
  主持人就位!袁老门主和老匡爹站出来了。
  索仇门门主就位,石中玉往中间一站。
  来宾代表,九大门派掌门人就位。
  就见按少林、武当、终南、华山、峨嵋、青城、恒山、昆仑、崆峒之顺序进入。
  各门派掌门人就位,就见丐帮帮主黑又亮以及各小门派的掌门人依序进入。
  两厢动乐,又吹打了起来。
  司仪再唱道:“主持人介绍创建索仇门经过,并介绍索仇门门主与大家见面。”
  “索仇门门主致谢词!”石中玉往前迈了一步,向来宾作了个罗圈揖,然后说了些客气话。
  然后是动乐,礼成!
  索仇门就这么简单的开了山,接下来的是大会餐,足足一百桌的山珍海味全席,摆满了梅园里外的芦棚.少不得袁老门主带着石中玉挨桌敬酒。
  乖乖!敬酒?
  一桌就算一杯吧!也要一百杯,足可倒满—水缸,可是人家石中玉,酒到杯干,爽利得很。江湖人就讲究这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就凭他这酒量,就赢得了全场与会之人的赞誉。
  开山仪式完了,翌日好戏登场了.竞技大赛开始了,袁老门主恭请九大门派掌门担任裁判。
  与会之人,谁不想在人前露面,更何况有那么重的奖金。一开始,就好戏连台,热闹滚滚!
  足足比赛了十天,才选出优胜者,计:
  特级高手一名为齐鲁大侠武涤尘,独得黄金一千两。
  一级高手十名,计:
  德善堡余施周!
  龙虎庄东方唯我!
  谭家寨谭飞羽!
  令狐堡令狐玉!
  天门宫南宫玉!
  安乐庄安远谋!
  司徒尚!
  海扬波!
  曲奉纶!
  铁蕴钢!
  以上共十人,各得黄金五百两。
  二级高手,何斯仁等五十名,各得黄金一百两。
  三级高手,褚云龙、齐立功等一百名,各得白银一千两。
  发奖的时候,所有观礼的人,全来了,等发完奖之后,索仇门又举行了一次大会餐。
  在会餐席上,石中玉宣布道;“兄弟的索仇门宗旨,在大恨、大爱。各位全知道了,敝门刚刚成立,欢迎各位无门无派独行侠的朋友,参加我们,共图大业。”
  他说完之后,有很多人响应,愿留下来参加索仇门。
  尤其是山东双义的老大武维扬道:“石门主,当初我弟兄受女王峰的迷惑,在台儿庄与门主发生打斗,内心非常歉疚,今愿投效索仇门,以赎前罪!”
  石中玉一抱拳道:“武大侠太客气啦!如蒙不弃,在下请武大侠昆仲,为本门内三堂‘天理堂’正副堂主。”
  武维扬、武维义两兄弟,忙恭身抱拳道:“属下遵命。”
  好!内三堂的正义堂主有人了。
  这时就见获得一级高手奖的龙庄主,东方唯我走出来道:“在下愿投身索仇门.”
  石中玉冲他一抱拳:“欢迎之至、欢迎之至!在下礼聘东方兄为本门‘仁义堂’堂主。”
  东方唯我躬身抱拳道:“谢门主。”
  接着,司徒尚、海扬波、曲奉纶、铁蕴钢、何斯仁等五位同时投入“仇门”,分任了外五堂堂主。
  德善堡余施周、天门宫南宫玉等人全投入了“索仇门”,回去成立“索仇门分舵”。
  这—来索仇门可热闹了,在一片恭贺声中,大会餐了,投入索仇门的,全搬入梅园,分堂安顿,其余贺客,各回来处.单说索仇门,开山大吉,一边蓬勃景像,咳!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富!
  客人刚散,内部人员刚刚安顿好,祸事来了啦!
  什么祸事?
  梅园被人侵入,四处放火,烧了起来。
  匡老爹、匡敬、石中玉等,全都大惊失色,慌了手脚.他们缺少江湖经验,可是新投入的内三外五的八堂堂主,可全是老江湖啦!更何况还有位扯旗门的门主袁老爷子在旁照料呢!
  袁老门主大吼一声道:“大家各守岗位,沉着应付,不可乱动。”
  有他这一嗓子,大家马上镇静下来了。
  谁这么大胆子,在人家开山大典的大喜的日子,敢来这手?
  原来不是外人,还是熟人呢!
  谁?
  大内待卫营的。
  他们怎么来了?
  其实他们早来了,自从石中玉一离北京之后,领待衙内大臣、大贝勒奕匡,立即下令密线营严密监视,随时飞报。
  当石中玉他们在沧洲的时候,就被密线营的人踩上了,一直没断线.大贝勒奕匡,连看家本钱一扶桑忍者全都派出来了。
  可惜,忍者在山东泰山全军覆没。一来,他才知道石中玉的功力奇高.没敢再轻捋虎须,但是他仍命令密线营的人,严密监视,随时回报。
  石中玉在扬州成立了索仇门,袁老门主代发武林贴.早已被报到了清宫大内,大贝勒一看,大惊失色,道:“好个石中玉,你要造反哪!”
  立即召集治安人员开紧急会议,待卫道、密线营大领班以上的人全到了。
  大贝勒道:“索仇郎石中玉要创索仇门,这简直是造反嘛!你们大家有什办法,在不动用大军之前,把他们消灭掉?”
  侍卫营的大领班道:“禀贝勒爷,索仇郎石中玉的功力奇高,我们全不是他的对手,就连扶桑忍者不都全伤在他手上了吗?依卑职看,这件事不如交给两江总督负责查办!”
  参加的会议的人,全有同感,大贝勒一看这情形,火大啦!
  一拍桌子道:“浑蛋,你们全是浑蛋,朝廷刚在鸦片战争中吃了个败仗.对付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怎么能再动用大军,万一再动用大军,激起了汉人的民变,你们担得了吗?”
  大伙被他骂得全俯首无言,气氛好沉默。
  大贝勒看这情形,怒道:“我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得给我想出个办法来。”
  刚才被骂的大班,这时一扬头道:“禀贝勒爷.如果我们非要去不可,只有一个法子可行。”
  “什么法子?”
  大伙听他想出了法子,全竖起耳曲朵来听。
  这位大班,慢条斯理地道:“动用大内火器。”
  动用大内火器?大内火器可是保护皇上安全的,谁敢轻易动作?
  大贝勒想了半天,似乎是下了决心道:“你说动用大内火器?要多少?”
  大领班道:“禀贝勒爷,大内火器,太显眼,卑职认为带几只手用火铳,就是索仇郎的功力再高,几支火铳齐发,也可以把他打成蜂窝。”
  大贝勒道:“好,天大的责任我担啦!你要几支?”
  大领班道:“禀贝勒爷,最少也得五支。”
  “好,我调给你六支,马上带人去,这可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呀!”
  “贝勒爷请放心,卑职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任务。”
  这位大领班带着五位大内高手,早到了扬州,暗中侦察了梅园附近的地形,可是当时没有敢下手。
  为什么?
  因为武林各门各派已陆续到了扬州,这时候动手,他怕激起江湖之变,这责任,他担不起。
  他们这群人,眼睁睁地看着索仇门开山,江湖竞技、发奖、会餐,而且他们还参加了白吃白喝了呢!
  直到与会的各门各派走了之后,他们才按事前侦察好的有利地形,占了定位,同时上风放火,希望在混乱之中,把索仇郎石中玉给轰掉!
  谁知,索仇门在袁老爷子的指挥下一点没乱,他们也只好守在外面等机会啦!
  再说石中玉,见大家已安静下来啦,就对明珠道:“珠妹,你在这儿守着,我出去看看.”
  明珠道:“你可要小心点啊!天太黑,小心暗算。”
  她说话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怀中的电棒子,于是掏出来,一按扭,向外一照.哇!乖乖!忽然像闪电般的一条白光,从屋子里照向射了出来,正好照在了一个侍卫营高手的脸上。
  这位老兄,竟被这白光照得眼睛全看不见了,大惊之下,手指头一用力,“轰”的一家伙,火铳走火了。
  石中玉这时刚好把门拉开,人还没出去,一见对方动了火器,准知道他们是来自清廷,民间绝没这玩艺。
  这一来可好,勾起了他玩了很久的那支得自罗刹使馆的铁莲蓬,还没发过利市呢!于是从怀中掏了出来,对明珠道:“你用电棒子把他们全照出来。”
  明珠又照上了刚才走火的那位,石中玉对准了他的脑袋“砰”地就是一家伙。
  对方连“哎呀”都没叫出来,就嗝屁了。
  侍卫营的那位大领班,就在他身边,听到“砰”声之后,见他倒了下去,过去用手一按,谁知,正摸在他脑袋上,粘糊糊的花并红脑浆,摸了一手,愣啦!
  他这一愣不要紧,明珠又往那儿照上啦!
  石中玉铁莲蓬又一举,“砰”的又一声,大领班也玩完啦!
  这还得了?他们本想以火器制胜,谁知道人家的“砰、砰、砰!”比他们的火器更厉害,爬起来就跑,这下子好,把后背全给人家啦!
  石中玉同明珠,到了院中,由明珠用电棒子照着顺序,砰、砰、砰、砰,一连四响,一个也没跑掉,全向阎王老爷去报到啦!
  这几声“砰、砰、砰、砰!”不要紧,附近的居民全吓着啦!不知出了什么大祸,可是谁也没敢出来瞧。
  索仇门的人,全到了前院,见门主手中拿着一个铁家伙,不知是啥玩艺,门主夫人手里又拿着一根白光柱,真神了,全走上来看个究竟.武维扬开口问道:“门主,您手中的是啥宝贝?怎么会砰,砰的响啊?”
  石中玉道:“武前辈,我手中拿的是火器,罗刹铁莲蓬,得自北京罗刹使馆,发声是铁莲蓬子!”
  袁老门主笑道:“只可惜这铁莲蓬子太少了,用一粒,少一粒,不然还可以砰、砰两下子,让大家瞧瞧呢!”
  石中玉倒大方,把个打光了莲蓬子的空铁莲蓬,交给大家轮流着看了一遍,大伙莫不啧啧称奇.海扬波却笑问道:“夫人手上怎能有个大白光柱啊?”
  石中玉笑道:“那叫电棒子,也是从罗刹使馆浮来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明珠又把电棒子交给大家传看了一次,并说明了,要用拇指按下那小疙瘩,才会发亮。
  大伙按过去,轮流着按,一闪一闪的真好玩。
  大伙同时道:“咱们把这几个鹰犬埋了吧?”
  说完,他们就要动手。
  老袁门主道:“不,咱们先看看他们再说。”
  明珠电棒子照着,逐一检查,发现了他们不但带了火器,每人身上还带着有软剑。
  检查过后,袁老门主笑道:“咱们把手握火器的这二支火器,仍留在尸体上,其余的火器,全收了。”
  大家把另四具尸体上的火器同火药袋子全收了。
  袁老门主道:“现在咱们把这群鹰犬的尸体全留在现场别动,各位回去好好安歇,明天官府来查的时候,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就说我们听到了砰、砰、砰之后,全吓的趴在地上,谁也没敢出屋。”
  好,一问三不知,神仙也没辙,大伙就照他的话去做。
  再说附近居民,听到砰、砰、砰比爆竹还响的声音,因在夜里.谁也没那个胆子出来观看。
  可是到翌日一大早,终究有胆大的过来瞧了.尤其是“地方”.责任所在,硬着头皮也得看看哪!
  这一看可不要紧,扬州人的口头禅“乖乖隆的咚!辣怀妈妈,小三子,老太爷呀!”全出笼啦!
  怎么回事?
  原来在梅园外面死了好多人哪!
  地方走上一看,我的妈呀!有的脑袋稀烂,而且手中还握着火铳呢!不用问,死的准是官老爷,民间老百姓哪儿会有火铳啊!
  “地方”这下子可慌了,辣怀妈妈的,在老子管的地面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老子这两条腿,小三子他姐姐的,这顿板子是挨定了。
  不管怎么说,得往上报哇!
  他马上去了知府衙门,事情紧急,他顾不得层层上报啦!于是“咯咯咯”地打上了鸣冤鼓。
  衙门的差役—看有人击鼓鸣冤,全出来了,一看认得是“地方”,其中就有人说了:“他妈的小三子,你他娘的疯了,没事竟敢击‘鸣冤鼓’,想是叫我们值班的先挨顿板子吗?”
  地方道:“各位差大哥呀!不得了啦!”
  其中就有人骂上了,道:“你妈妈叫人强奸了吗?”
  差人正在跟他吵,这时因有人击鸣冤鼓,知府大老爷命人击鼓升堂。
  既然打了升堂鼓,马一步、快三班只好按班站好。
  人人升堂道:“带击鼓人。”
  差人把地方带入公堂,地方往公堂一跪,知府大人也认得他问道:“你不是地方吗?何事前来鸣冤哪?”
  地方结结巴巴地道:“大人,可不得了哇!”
  这位知府大人,倒还算沉着,道:“什么事,你先别慌,慢慢地说。”
  地方道:“大人,小人是梅园一带的地方,昨晚听梅园附近,有几声干雷,砰、砰的声音,小人胆小没敢出去看,可是今早起床一想,我是地方,地面出事,不看也不行啊!着胆子一看哪!乖乖隆的咚!”
  一着急,扬州的口头禅也出来啦!知府大人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大……人……大人哪!死了大人啦!”
  师爷在旁听火了,道:“你胡说什么!”
  “大……大……大人.不是小的胡说,真……的死了六个大……大……大人!”
  师爷道,“胡说,哪来六个大人?”
  “真……真的,有……有二位手……手中还握着火铳哪!”
  知府一听,死的有二人手中握着火器,他也紧张了。
  因为他知道,火器只有大内火枪营才有,死的人手中握有火器,这乱子可大了,忙道:“快带我去看看。”
  差人们忙备马备轿.
  他们抵达现场之后,府台大人亲自查看,见有的脑门上有个小洞,而后脑勺则开了花,有的左太阳穴有个小洞,而右半边全没了。
  这是什么东西伤的?他自当县令起,如今都当上了知府,命案可看多了,今儿个所见的可是从没有过的现象.再看其他的四位尸首,全都是俯卧,从外面看不出伤来,叫仵作验尸!
  仵作把尸首的衣服一脱,府台大人可看清了,这位腰带上系着黄澄澄的一块腰牌,而且上面刻的是个龙头。
  嗳呀!天哪!死的竟然是大内侍卫。
  因为他知道,大内侍卫的腰牌,分金银铜铁四种,以辨身份,可是上面刻的全是一个龙头.仵作脱了尸首的衣服一看,禀报道:“尸身背后有个小孔,正中心脏,而前面有个大洞,不知为何物所伤。”
  再验其他三具,全是一样,所不同的则是三块腰牌,是铁的。
  知府叫再看看脑袋有伤的那两具,是什么腰牌。
  仵作看过之后,禀道:“是一银、一铜。”
  好,持银腰牌的地位更高。
  知府叫地方道:“你去给我传四邻来见。”
  梅园乃是独立门户,哪儿有四邻哪?地方没法子,除把梅园的人全叫出来之外,又在附近找来几位。
  袁老门主,为照料女儿女婿,根本没回扯旗门,在这儿顶着呢!他同匡老爹、石中玉等,以及新投入的各堂主全来了。
  知府一见认识,因袁老门主在扬州是有名的士绅,明珠出嫁那天,他同巡抚、总督还来喝喜酒呢,当然也认识石中玉同明珠啦!
  袁老门主他们装得还真像,由他带头,对知府大人跪了下去,口称:“老大人在上,草民等给大人叩头!”
  大伙全给知府叩了三个头。
  知府忙道:“袁老员外请起,各位请起。”
  大伙起来之后,袁老道:“草民不知大人驾到,未曾远迎,当面恕罪!”
  知府道:“老员外,下官是来查案的,不知你什么时候搬到梅园来的?”
  袁老门主道:“回大人的话,草民根本没搬到梅园来,仍住在老地方。”
  “那你怎么会在梅园出现呢?”
  “回大人的话,小人买下了梅园,是给小女作嫁妆的,昨天小人为他们新居贺喜来了,谁知晚上院子外面砰、砰、砰的有几声打干雷的声音,草民等胆小害怕,全躲在房子里,谁也没敢出来,直到大人差人传草民等来问话,才知道这儿出了人命。”
  他答得好,把这命案,推得一干二净。
  这时地方人带来几户近邻。
  知府一问,说法与袁老门主说的—样。
  知府知姓袁的这群人,是江湖人,可是没凭没据,也不能随便抓人哪!
  于是对他们道:“你们是四邻,这儿出了人命案了.大家都有关系,现在各自回家,不得任意外出,我交待地方,你们得随传随到。”
  袁老门主与另外几名邻户同时道:“草民等,谨遵大人吩咐,在家候传。”
  知府叫人,找门板子,把尸首抬回府衙,听候处理,他自己则带了几名人,拿着大内侍卫的腰牌,过江去了南京巡抚府。
  江苏巡抚,一听扬州知府亲来禀见,忙请入后厅相见。
  扬州知府,见了巡抚少不得行下大礼,然后下首落坐。
  巡抚道:“知府大人亲来,有何要事?”
  “启禀大人,扬州地面出了一件大案。”
  “什么大案?”
  “有六名大内侍卫,被人杀死在扬州,而且杀人的手法怪异,卑职自为官以来,从没见过。”
  说完,他呈上了忤作验尸的尸格,和六块大内侍卫的腰牌。
  巡抚先看了腰牌,死的确是大内侍卫,再看尸格,死者全是被利物射穿的,进入的伤口小,而出去的伤口大。
  这是被何物所伤,他也没见过,下属来向他禀报,他也无法指示该怎么做。
  于是道:“府台大人,马上随本抚去见总督大人。”
  他可好,孩子哭抱给他娘。
  二人到了两江总督府.门上往里一传报,总督这时正在喝茶呢,一听巡抚带同扬州知府有急事求见。
  二人进来,行礼毕,依序坐下。
  总督道:“二公联袂来见本督,出了什么大事吗?”
  巡抚道:“回禀大人,扬州出了逆案,有六名大内侍卫被杀,而且凶手杀法奇特,扬州府特来报告卑职,卑职看了尸格,也觉得奇怪,特同扬州知府前来进谒,不知总督大人能否从尸格上,看出为何物所伤,给予指示。”
  他说完呈上尸格和大内腰牌。
  总督一看尸格也傻了眼。
  不过他既能干到总督,必然是老官僚,眼睛一转,主意就生出来了,说道;“二位大人也不必惊慌,慌也解决不了问题,扬州知府,你把当时的情形,跟本督说说。”
  “是大人,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后,翌日地方来报,卑职随即前往验尸,并传讯四邻询问事情发生时的情况,四邻异口同声说,前一晚只听到砰、砰、砰的几声干雷之声,声音很大,吓得大家谁也不敢出来,什么也没看见.”
  总督道:“这几声干雷,就是关键,可是这事本督也没法解决,不过大内侍卫联袂出京,必有重大任务,而且还有两名手中握着火器,不知是否有生还之人.扬州知府,你速上一只呈文,详细说明经过,本督分别转呈刑部跟领侍衙内大臣奕贝勒,等侯他们的指示吧!”
  单说大贝勒奕匡,自派出侍卫营的六名高手去消灭石中玉后快一个月了,也没有回音,正焦急中,密线营和两江总督的报告,全来了。
  他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差点没气疯了。
  这个大贝勒,一面看报告,—面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咬牙切齿地骂道:“我把你石中玉个狗杂种,万世不得翻身死冤家,你奶奶的,他妈的,你一个人居然对抗了我大清朝,而他娘的老子就对付不了你!他妈的,我咒死你,我咒死你!”
  好,他没辙!对付不了人家,用咒的,那咒能管用吗?
  他气归气,恨归恨,可是公文还得批呀!
  怎么批?动用全国兵马来对付石中玉?那……石中玉不成了以一人敌整个大清国了吗?
  不行!这么干,胜败都丢人丢到家了,可是又怎么办呢?侍卫营的高手不行,连他妈的私房钱,东洋忍者全用上了,仍然全军覆没,侍卫营的高手加上六支火铳,也无一生还,这可怎么办……
  不过,最后他还是批了.
  怎么批的?
  他批的是:“今对石中玉与索仇门,应严密监视,随时禀报,没十成把握一举将其歼灭时,不可轻举妄动。”
  这可好,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啦!
  再说石中玉他们,自从除了六名大内高手之后,全提高了警觉,准备清廷派兵前来攻剿,可是一连过了几个月,居然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
  于是石中玉下了决心,发展门户,到处收编强梁,建立分舵,而总舵本身呢?由匡老爷子指导,修文习武,增强各人的文事与武功。
  总舵诸人,这一来,文武两途真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全非昔日吴下阿蒙了。
  经过两年的经营,索仇门竟成了武林中代表正义的一大门派,分舵通全国,足使清廷侧目。
  尤其总舵,又训练出一批女将和小英雄。
  谁?说穿了,大伙全知道,就是四艳和匡家村的那几个娃娃,如今足可称得上是武林一流高手了。
  这日闲暇无事,明珠一个人在房子里玩天九牌,就见她把三十二张天九牌,排成了五副豹子(三张牌上面有五个相同的点,如一对大天,加一个虎头,不是有五个六点吗?一对地么,加上个么五,不是有五个么吗?)五副顺(顺,是三张牌六个点中,有—二三四五六,好么丁、拐七、虎头,不就是有一二三四五六吗?)。
  而她一面排,还一面在纸上写,不知她在写什么。
  石中玉进来了,看了之后问道:“你在干什么?又玩牌,又写字的?”
  明珠嘻嘻一笑道:“最近大哥教我们作诗、填词,我在这儿填词呢!”
  石中玉看了看她所写的笑问道:“填词,人家是按曲牌填哪,得合辙压韵,你填的这是什么词牌呀?”
  “我填的这是天九牌!”
  “没听说过,词曲里面还有‘天九牌’这个词牌?”
  ”嘻嘻!以蠡测海,你懂得个屁!”
  “好老婆,我是不懂,小夫诚心请教出自何处,行了吗?”
  “哈哈!告诉你,这是姑奶奶的发明,嘻嘻!”
  “原来你是在胡蒙啊!”
  “什么胡蒙,最初曲牌还不是由人造出来的.难道我造一阙就不行吗?”
  “行,行,不过你造的可也得能唱才行啊!”
  石中玉拿起一看还真顺口。
  就见上面写的是:“我今祝告天和地,丁宁人儿既早归.曾许下梅花开放是归期,到如今,锦屏天暖,紫燕双飞,一去三载音信稀。
  “恨点不到头,两眼泪交流,五月六月正堪愁,你那里江边铁索恋孤舟,我这里,痴心等到梅开后,可怜人比黄花瘦,断送奴家一双八宝金钗,也无心插载。”
  明珠问道:“如何?”
  可是石中玉却没理她。
  明珠转头一看,个郎看了她这阙词,不但满脸愁容,而且目有泪光,大惊,问道:“你怎么啦?”
  “咳,我看了你这阙词,想起了一件心事。”
  “啥心事?”
  “当我看到‘曾许下梅花开放的归期’以及‘一去三载音信稀’和‘你那里江边铁索变孤舟,我这里等到梅开后’时,想起了阿燕和阿花.我如今进关可不是三年了吗?她们还在新疆痴痴的等呢!”
  “你就为这个呀?那还不好办吗?”
  “怎么办?”
  “你去把她们接来呀!大伙也热闹热闹.将来打麻将时,也不用到外边去找腿子啦,嘻嘻!”
  “可是,那索仇门怎么办呢?”
  “你真是个驴屎蛋,公公和我爹,就不能替你照料吗?何况还有大哥、和尚以及内外八堂的堂主,哪个不全是好样儿的?”
  “照你这么说,我这就禀明老爸和岳父,然后明天上路!”
  “你笑什么呀?”
  “嘻嘻,哈哈,哈哈哈!她们给你戴绿帽子。”
  “我的好老婆,我去接她们的时候,你不给我戴就行了。”
  “哼!那可说不定哦!”
  夫妻俩斗了嘴之后,石中玉就禀报老爹去了。
  丝路之上,正有一骑红鬃烈马,发了疯似的,一路狂奔,就这样,马上之人还不停得挥鞭。
  这骑士怎么了?莫非喝醉了?不然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宝马呀?
  非也,马上之人,既非醉酒,也非不爱惜良驹。
  而是:非因酒醉鞭烈马;
  只因急欲见阿花。
  不用问,大家也知道,马上之人准是石中玉。
  当他把索仇门一切事务交代妥之后,立刻飞马登程,奔新疆而去。
  扬州离玉门,足足五千里,在他快马加鞭之下,不到四天就到达了嘉峪关!
  那年头嘉峪关驻有清兵把守,出关之人,必须要有出关文凭路引,否则休想出关,同时出关之人有路引还不算,而且还要一个一个地搜过身,才能放行。
  石中玉本来就是画影图形、全国通辑的“钦犯”,因为大内高手几次缉拿失败之后,领侍衙内大臣贝勒奕匡,才密令各地方官,没十成把握,只准严密监视,不可缉拿,以免遭受重大的损失,这才对兵不闻,相安无事,通缉令,可并没撤消.如今他到了嘉峪关,不但身上没有文凭路引,而且关门上还挂的有他的画像呢!这可怎么办?
  不出关,还怎么能够到得了新疆,于是他把心一横,双手操鞍,双腿一夹马腹,这匹红鬃宝马,竟“呼”地一声,从守关的兵丁头上,飞了过去。
  接着他一路挥鞭,宝马飞驰,眨眼间,连影子全不见了。
  守关的官兵,立时大乱。
  乱!让他们乱去吧!反正他已经出了关。
  他—路儿驰,心急如焚,在哈密连饭都没吃,只啃了两个哈密瓜,又上路了。
  经七角井,再就到吐鲁番啦!
  他功力深厚,眼睛特别尖,看得远,离吐鲁番还有一里多地呢,就看见阿花在村口外面,呆呆地东望呢!
  他见了,一面乘马急驰, 一面大吼道:“阿花,我回来啦!阿花,我回来啦!”
  他一直大吼大叫的到了阿花跟前,翻身下马。
  可是阿花对他,似乎是不如所想的那样,奔上来接着他,猛亲猛啃,像啃猪蹄似的!阿花只是眼巴巴地望着他,似是问,又似是自言自语,道:“真的是你吗?”
  “真的是我呀,阿花,我回来啦!”
  ”我……我……我是在做梦吧?”
  “不是做梦,我是真的回来啦!不信,你咬咬手指头看看。”
  阿花还真咬了下左手小指,真痛,这一咬,她跟疯了似的,扑上来,硬把石中玉扑倒在沙地上,两人搂在一起、抱在一起、滚在一起,而且还吻在了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阿花老妈来叫她吃饭,见她跟个小伙子在一块跟呢,这是三年来从没有过的现象,三年来.阿花对男孩子连正眼都没看过一眼,今个怎么啦?二八月,猫叫春啦?
  她走过去一看,原来大小伙子就是女儿左盼右盼的石中玉时,心中又高兴又有气,走上去照着石中玉的屁股,就是一脚!
  骂道:“你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呀?”
  这一脚把两个人也踹开了,二人爬了起来。
  石中玉一见是阿花的老妈,赶紧一躬到地.叫了声:“伯母好。”
  “好,好,好你个头,从你个小兔崽子进关以后,我们阿花啥也不干了,成天在街口望着东方,等你回来,谁想,这一等就是整整的三年,小王八羔子,你还知道回来呀!”
  “伯母,对不起,是小侄在关内太忙,抽不出身来,才拖到今天来看你老人家。”
  阿花这时打圆场道:“妈,回去吃饭吧!”
  当然啦!老丈母娘看女婿,赵看越喜欢啦!刚才这顿排头,只不过是替女儿出气罢了,女儿没气,她还不见好就收吗?
  三人回家中,见阿合买提江,已经喝得迷迷糊糊,老眼昏花啦!
  阿花道:“爹,您看谁来了?”
  老花眼对石中玉米看了老半天,忽然眼睛一亮,酒也醒了,道:“是……是……是中玉回来啦!这……这可好啦!”
  “丫头这些年来,可为你吃了不少的苦啦!今个也想,明儿也盼,整整盼了三年啦!可把你给盼回来啦!这……以后不再回去了吧?”
  “老爹,我这回来,是实践前言,来娶阿花师妹的,我们结婚后,我还得带她一同回关里去。”
  “啊!不但你还要走,还要把阿花带走?”
  “老爹!我关里的事业,离了我不行啊!”
  “我不管你什么事业不事业,娶了我女儿,你就得留下来。”
  阿花道:“爹,你叫他说明白嘛!”
  “好,你说,为啥还要回去?”
  “老爹,我这次进关之后,除了报我杀父母的大仇之外,我又成立了‘索仇门’,我是门主,总舵设有内外八堂,另各地设了几十个分舵,分舵遍布全国。”
  “啊!你为了报仇,还成立了个门派,遍布全国,你有多少仇人哪?”
  “老爹,我成立这个门派,并不是要他们报我的私仇。”
  “那还有啥仇好索的呀?”
  “老爹,我要索的是国之大仇,雪民族大恨,施民族大爱。”
  “你这论调太高深,老爹我听不懂。”
  “老爹是这样的,我同爹一进关就听说,清廷鸦片战争,吃了个大败仗,向英国又割地,又赔款!他们割的是我们中国人的地,赔的是我们中华民族的银子!满洲鞑子,实在很可恨!我们索的是洋人的侵略的仇,恨的是满洲鞑子,爱的是苦难同胞.”
  “啊!你们恨的是朝廷,那不是要造反吗?”
  “对,就是要造他们的反。”
  “你要知道,造反是要杀头的呀?”
  “我知道,那得他们杀得了才行啊!清廷派了好几拔高手对付我,可是全叫我给宰啦!现在他们连正眼也不敢看我—眼哪!”
  “那跟朝廷作对总不太好吧?”
  “老爹,维吾尔人,真那么服王法吗?”
  “嘿嘿嘿嘿!”老爹笑了.
  接着道:“我们这儿离朝廷远嘛!他们鞭长莫及呀!”
  “我在内地虽然离朝廷近,可是他们不敢动啊!”
  爹俩同时哈哈大笑。
  老爹道:“你这次回来打算……”
  石中玉掏出临来时匡老爷子为他准备的一颗夜明珠道:“老爹,我爹在高昌古洞得了两颗夜明珠,一颗跟伊犁老族长换了我这匹红鬃宝马,这颗叫我带给您作个纪念。”
  然后他又掏出来岳父袁老为他准备的聘礼,一小袋钻石、祖母绿、猫眼道:“这是我岳父叫我交给师妹的聘礼。”
  “谁给阿花的聘礼?”
  “我岳父.”
  “什么?你岳父?你小王八羔子已经在内地成了亲,还来我这儿干啥?你个小没良心的!”
  “老爹,依伊斯兰教教义,男人不是可以娶四位正妻吗?”
  “难道说,你也信了伊斯兰教?”
  “老爹,我在新疆长大的,入境随俗嘛!”
  “真他妈的便宜了你,阿花、阿燕他们两个愿意吗?”
  阿花道:“爹,一个羊也是放,两个羊也是放嘛!”
  “好,连我女儿都同意了,我还管这干啥!嘿!”
  他接过聘礼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哪?”
  “岳父,越快越好。”他连称呼都改啦。
  “嘿!你现在知道急啦!早干什么来着?”
  “岳父,我跟师妹成婚后,还要去伊犁娶阿燕哪!”
  “好吧,咱们明天就办事,叫长老给择个最近的好日子,给你俩完婚。”
  清真寺的长老一查,真是丁对丁,卯对卯,择日子不如撞日子好,翌日就是佳期。
  这下子阿合买提江的家,可大忙特忙喽!请来同族的人来帮忙,杀鸡的杀鸡,宰羊的宰羊。
  老丈人一狠心,竟杀了一匹骆驼,因为驼峰乃是食物中的大八珍。
  石中玉这时也献出了自扬州带来的海味:鲍鱼、鱼翅、海参、干贝。
  因新疆人别说吃,连听都没听过,他只好亲自下厨,然后亲自烹调。
  翌日成婚,阿合买提江的族人全来了,依习俗,大伙帮忙,整个地面全铺了地毯,因此地的风俗,成婚这天,新娘子的脚是不能碰地的。
  更因阿花家是有钱的大户,地毯上面,在她要走的路上,还加铺了红毡,真是豪华极啦!
  吉时到。
  阿花被包在一个毡子里,由族中人们拉着这张毡子,兜着阿花,送入洞房的一张羊皮上。
  而石中玉早已坐在那张羊皮上了,这在维族那叫坐褥,两个人在一块这么一坐,就成为正式夫妻啦!
  既然他俩已成了正式夫妻?下面的节目该大宴亲友啦!
  按族中的规矩,年长者先入席,大家按顺序就了坐。
  人全到齐了,开吃吧,慢点,你先别慌,维族人吃饭,不用筷子,全是用手抓的。
  吃饭前还得先净手呢!阿花的家人,立即提出一大铜壶清水,在每人手上倒点,让大家先把手洗干净,这才上菜。
  大宴当然少不了油炸馅子和烤烧饼,以及烧烤全羊席,由主客长老先在羊头上割一片吃了.然后大家割着吃。
  全羊上过之后,忽然端上来四大盘。
  大伙全没见过,粘糊糊的,啥玩艺啊?
  主要阿合买提江忙解说道:“这是海味,姑爷从扬州带来的,是鲍鱼、鱼翅、海参、干贝。”
  大伙一听海味,别说他们啦,连老祖宗也没听过呀!
  全想尝尝味道,可是见海参一身刺,肉呼呼的还跟小老鼠似的,又有点怕,最后还是石中玉抓了一个吃,大家才敢伸手。
  哇! —入口哇.这海味之美,简直无法言喻,每个人的手全跟鸡吃米一样,三两下子就盘子朝天啦!
  幸好石中玉准备得多,家人一盘一盘的往上端,让大家吃了好个痛快。
  吃过这顿饭的族人,回去后可有的吹啦!
  晚上人都散啦,新婚夫妻该上床啦!
  阿花从小拜在匡老爷子门下,学文习武,与师兄一块长大的,可是石中玉从没见过她的娇躯。
  今儿个不同了,阿花在他面前脱了个精赤溜溜,他可以好好的鉴赏啦!但见她双峰插云,孔潜深为幽谷,玉腿修长圆润,粗细均匀,色如汤玉,肌肤细凝洁润,白里泛红,柳腰纤细,真可说是,全身该高的高,该瘦的瘦,与明珠比起来,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心下大乐,于是忙解衣上马。
  正是:
  恋凤相交颠倒颠,
  五陵春色会神仙!
  轻回慢转金钗坠,
  频蹙蛾眉云鬓偏。
  他这里,一抽、二送、三雷弄!
  她那里,频咬银牙怕出声,
  简直是:
  碧玉破瓜时,
  郎为情颠倒。
  感郎不羞郎,
  回身就郎抱。
  石中玉同阿合买阿花结婚之后,两人新婚燕尔,足足腻了一个月,可是蜜月一过,石中玉就提出申请,要去伊犁再娶阿燕。
  当然喽,他这门婚事,早在阿花之前就订下的,老丈人阿合买提江也没的说,只好点头答应啦!
  当夜,石中玉在阿花身上,足足慰藉了一整夜。
  翌日一早,他又跨上红鬃烈马,往伊犁扬鞭策马。
  他到了伊犁老族长家,就感出气氛不对啦!本来热热闹闹的族长公馆,怎么如今变得死气沉沉哪!
  一叫门,等了老半天,出来开门的竟是老族长,他见老族长的样子,大吃一惊,怎么?才离开三年时间,老族长竟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原来老族长虽已年过花甲,可是身体健壮,精神爽朗,怎么今日一见,头发跟胡子全白了?
  而且还干巴巴,乱蓬蓬的?且双目已失光彩,满脸的皱纹,而且身上的衣裳也脏兮兮的,好久没清洗了?
  石中玉见面之后,一揖到地,叫了声:“岳父!”
  老族长眨眨眼,才认出他来,叹了口气道:“咳,你总算赶回来啦,还不晚,还不晚,她总算还能见到你最后一面。”
  石中玉弄了个莫名其妙,问道:“岳父,岳母老人家呢?”
  “她呀!她每天全都在清真寺,去求真主阿拉保佑阿燕能再见你—面,总算阿拉有灵,让你今天回来啦!”
  “岳父,阿燕妹怎么啦?”
  “她在卧室呢,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石中玉—听,三步当做两步,两步当做一步行,一阵风似的,就窜进了阿燕的卧室。
  阿燕这时,正躺在床上,看那样子,骨瘦如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正等着咽气呢!
  可是她神智尚还清楚,一见石中玉来了,眼中闪过—抹奇光,想要起来,可是只动了一动,根本起不来啦!
  石中玉一见阿燕这情形,眼泪就落了下来.颤声道:“燕妹,我……我……我对不起你!”
  过去把她扶着坐了起来,随即从怀中摸出一颗“解毒万应丹”,捏开蜡封,送入她的口边。
  阿燕不管玉郎给她什么,就算是毒药,也毫不犹豫的吞入口中,这药没等水送.入口即化作浆液,直入腑中。
  她闭上眼,依在玉郎怀中。
  没多久,就听腹内一阵响动,人也精神多了,又耗了足有半个时辰,她竟然能开口说话啦!
  叫了声:“中玉哥!”之后,就哭了。
  老族长在石中玉冲入女儿卧房之后,就来到房门外面,背着手蹁方步,可没进屋.直到女儿开口了,才敲敲门,进到屋中。
  见女儿精神好多了,脸上也有了点血色,一阵狂喜,道:“中玉这一回来,我儿的命算保住啦!这都是真主阿拉的神迹!”
  他说完.就扑在地上双手手心向上,脑门叩贴在双手上,看样子他对真主阿拉可真够虔城的啊!
  石中玉见老泰山如此,也有样学样,照做了一番。
  老族长见女婿如此,别提多高兴啦!
  可是阿燕却道:“爹,女儿的病好起来,全靠中玉哥的一粒仙丹!”
  好似乎对真主阿拉的信仰有点动摇了。
  石中玉道:“燕妹,虽说你是靠吃了我的丹药好起来的,可是在冥冥中正是由真主阿拉指引的呀!”
  老族长一听,得了理啦,道:“丫头你听,连中玉都说是真主阿拉指引的,那还有错!你要能下地,快谢谢真主阿拉。”
  阿燕明知不是那么回事,但为使老父欢心,硬是咬着牙, 下了地,俯下去拜谢真主阿拉,石中玉见她的身体仍然十分虚弱,又给她吃了—丸“解毒万应丹”,没多久,阿燕就有了精神啦!
  这爷仨正在高兴的时候,老泰水(岳母)回来啦!
  进门见不但女婿回来了,而且女儿的病竟霍然而愈,也忙着趴下感谢真主阿拉。
  好.她这一来,弄得那三口又陪着她来了—次。
  这足见信仰伊斯兰教的信徒,对真主阿拉是多么的虔敬。
  ……………………………………………………
  阿燕好啦,可是老两口子全都走了样,早已全都老态龙钟啦!
  石中玉见了很是难过.这全是阿燕想他得了相思病,把两位老人家折腾的,为了补赏歉疚,每位也奉警了一粒“解毒万应丹”。
  这药不但可解百毒,而且还能大补元气,练武之人吃了,更能增加功力呢!
  二老吃了之后,果然精神转旺,没有几天,老族长又恢复了三年前的雄风啦!这让他简直大喜过望。
  伊犁住的维吾尔人,得知不但阿燕姑娘的病好啦,而且老族长又恢复当年的英气勃勃,全都前来道贺.这一来,他的门前又车水马龙了。
  大伙在欢乐之际,就有人提起了阿燕姑娘的大婚啦!
  这是正经大事,当然得马上办,老族长亲到清真寺,请长老查黄道吉日,查的结果,最近的日期,也得在一个月以后。
  一个月后,就一个月后吧,有啥法子呢,长老是真主阿拉的代言人,一年也得等啊!
  在等大婚的这段日子里,每天的客人不断,全都向石中玉打听他这几年在内地全做了些什么.他把进关后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
  尤其是阿燕,听到他遇上危险的时候,真替他捏了一把汗,可是听到他创立门派,当了门主之后,又庆幸不已.少数民族,全都崇拜英雄,听到他杀大内侍卫,杀扶桑东洋鬼子和杀罗刹鬼子,对他简直崇拜得如天神一般,当听到他成了索仇门主之后,真可算佩服得五体投地啦!
  就有吃阿燕豆腐的道:“阿燕啊!你现在已成为索仇门的门主夫人啦!”
  这可是一呼百应,最后大伙硬要门主夫人为大家歌舞一番不可。
  维族少女,全都豪放,阿燕应大家之请,连唱带跳,足足舞了一个下午。
  当然了,维族的青年、少女们也跟着一起热闹啦!
  在等大婚吉期的日子里,可说全族的人,都天天在歌舞欢乐之中度过。
  好不容易等到了吉日这天,同样是维吾尔族人嘛,一切都同阿合买阿花结婚时一样,这里也不用再细说啦!
  满月之后,石中玉对二老说,他离开索仇门已四个月啦,放心不下,要带阿燕一起进关.他老族的岳父,倒没怎么样,可是老岳母却哭得死去活来,好像女儿这一走就再也见不着了.石中玉忙劝道:“岳母啊!您放心吧!小婿我能抽出空来,每年必带阿燕同阿花妹,回新疆省亲.”
  他这老丈母还在哭,根本没听他说的是什么!
  可是老丈人却听出话中有话,忙问道:“贤婿,你说抽出空来,带阿花她俩回来省亲,那你要抽不出空来呢?”
  石中玉忙解释道:“岳父,您误会啦!小婿的意思是我那索仇门事务多,只要能抽出空来,我一定陪她俩回家探亲,万一抽不出空来,那只好叫她们姐俩单独回娘家省亲啦!”
  “这么远,你叫她俩怎么个回来法?”
  “这点您尽管放心,我这匹红鬃宅马,这趟再回内地,这条丝路它已走过两趟了,再来,决不会迷路。”
  “就是马不会迷路,她俩一对弱女了,怎经得起几千里的长途跋涉?”
  “这个呀!您大可放心,阿燕妹虽不会武功,可是阿花却是我的师妹.从小就拜在我爹门下,跟我一起学文习武的,功夫不在我之下。”
  老丈人是放心了.可是老丈母娘的心,又悬了起来啦!
  为啥?
  因为她听了阿花会武,怕女儿同她在一起会受欺负!
  石中玉笑道:“老丈母娘啊!您老放心吧!我师妹的性可和善啦,这回一同进关,关里那么多人,可是只有她们姐妹俩是维吾尔人,会不亲得跟亲姐妹—样吗?”
  老泰水听他这么一说,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可是又一再叮嘱,每年一定要叫女儿回家—趟,直到石中玉对她们的真主阿拉发了誓,她才算放了心。
  石中玉同阿燕.告别老族长等人, 一马双跨到了吐鲁番,跟阿花一见面,这丫头可就蹦了盘啦(变了颜色)!
  弄得石中玉可够尴尬的,在伊犁那个老丈人家还吹呢,说阿花脾气多么的柔顺,多么的好,谁知一见面她就翻了脸,他能不尴尬吗?
  可是没法子。只好低声下气的问道:“师妹.谁得罪你啦?”
  “哼!没谁得罪我?你心里有数!”
  石中玉被问得一头雾水,问道:“师妹,我怎么啦?”
  “怎么啦!我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居然不如外人!”
  “师妹.我怎么会呢?”
  “不会?哼!你跟我成亲,在家只待一个月,爬起屁股就走,可是在伊犁一住,就是三个月,你怎么解释?”
  原来她是为这个吃醋捻酸哪!
  阿燕笑道:“这位是阿花姐姐吧?”
  阿花见人家笑着问她,再也绷不住脸啦,于是点头道:“你就是阿燕姐姐?”
  阿燕仍带笑道:“姐姐,你误会啦!中玉哥去见我的当时,小妹都快要咽气啦!是他救了我,又调养了一个多月,我才能下地,所以他在伊犁多待了些日子,我们成婚前天才满月,他就带我来拜见姐姐。”
  “哦!原来如此,倒是我太小气啦!”
  伸手拉住阿燕的手.笑道:“姐姐,快屋里坐吧!”
  好, —天云雾,烟消云散。
  在阿合买提江家里,只住了三天,夫妻三人就一马三跨.进关去也。
  谁知,他们—到嘉峪关,又出了麻烦啦!
  出了什么事啊?出关要路引,是怕犯罪的人逃出关外,进关还要吗?
  要可不是全要.守关的官兵.看见维族打扮的人.大多只看携带的物品,既不搜身,也不问有没有路引,就放行过关啦!
  上次石中玉同老爹进关的时候连问都没问,可是今天怎么啦?
  原来这么烦还是他惹出来的呢,因为他出关的时候,是飞马闯关,关上的清军官兵,立刻紧张了起来,从那天起,无论什么人,入关也好出关也罢,一律严加盘查。
  他们入关根本也没向当地清朝官府请路引,怎么办?先躲在一边,看看情形再说,也许有同样没路引的呢,看他们怎么过关.维族人过去进关、出关,从没要过路引,只不过最近才认真查验,很多人全不知道,没路引的人很多,那怎么办呢?
  大多维族经常进出关的,全是生意人,当然生意脑筋转得比较快,他们深知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相连的道理,哪有苍蝇不贪血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没路引的维族商人,到查路引的官兵面前,只献上二两银子,就过去了。
  石中玉心说你们只要钱,这好办,伸手掏出一锭十两的元宝,牵着马,马后跟着两位娇妻,就走了过去.他把十两元宝往查路引的桌子上一放,查路引的一摆手,就让他过去啦!
  他是过去了,可是两位娇妻却被挡住了,阿花走在前面,对清兵说道:“我跟他……”用手—指过去的石中玉“是一起的!”
  这位清军中白顶子的小武官,忽由桌子后面过来道:“一起的也得搜搜身。”
  那年头又没女警察,大男人硬要搜小媳妇的身,成何体统啊!
  当兵的有句话说“当兵之年,老母猪都赛过貂蝉”,何况他们在这风沙漫天的嘉峪关一守多年, —年中也难见到一两个女人过关,纵有,也跟老母猪差不多,哪遇过像阿花她们这样花朵似的大姑娘。
  他不自主的要上来借搜身之名,先轻薄一番再说。
  谁知,他一伸手,还没摸到阿花身上呢,脸上可就先挨了一个又脆、又响的锅贴,硬被打掉了半口牙!
  石中玉听身后响声不对,回头一看,可就明白啦!
  可是殴打守关的官爷,这还得了?其余的官兵立刻把阿花给围住了。
  石中玉看他们把老婆围上了,这还得了?于是大吼一声道:“大胆!”
  守关的官兵们一听,全愣了!
  而石中玉这时正站在刻有天下英雄关的一块石碑边上,右掌一挥,就这块石碑的左上角,如刀削一样,掉下尺大一块。
  然后道:“你们谁的脑袋比这石碑硬,就过来跟我动手较量较量,不然,现在这出关的人全部给我放行。”
  好,谁的脑袋经得起那一掌?清兵全惊了.头低了下去。
  大伙这时一窝蜂似的,全过了关。
  石中玉他们,仍是一马三跨,往扬州进发。
  他这次进关,可不是像出关时那么急啦!一路走,一面饱览山色风光。
  阿燕道:“中玉哥,关内真好,一点风沙都没有。”
  石中玉笑道:“你们刚进关就觉得好啦,越往内地走。风景越美呢!尤其咱们扬州的家,绿荫遮地,小桥流水,有月亮的时候,更是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明月在扬州,好让我们早点欣赏扬州之美呀!”
  阿花道:“师哥,你把扬州说的那么美,还不快点走.早点到扬州,好让我们早点欣赏扬州之美!”
  石中玉道:“别急、别急.这一路上值得一看的还多得很呢,更何况你们要久住扬州,以后有得是时间慢慢看,可是这一路上有几处是历代古都,到处都是历史文物,不仔细看看,岂不是太可惜了。”
  阿花问道:“历代古都?你们汉人以前皇上待的地方?”
  “不错!”
  “都有哪些地方啊?”
  “你到时候看不就行了吗?真是笨蛋!”
  “嘻嘻!”
  他们夫妻一路在马背上,浏览山风水色,真是赏心悦目。
  这天,他们到了西安府,远远望去,在十里亭外有大群武林人士打扮的人,站得整整齐齐的,不知在等候何人。
  石中玉也可以算是老江湖了,他知道这是武林人士的迎宾大典,但不知为何方神圣!
  他知道,擅闯武林人物的竞赛大典是犯忌的,于是一拉马头,就要回避。
  谁知,忽由迎宾队伍中,跑出—人直奔而来,而且口中还喊道:“门主,门主,他们是来接您的。”
  石中玉这才看清来人是“德善堡”的堡主,余施周,他在索仇门开山的时候,投入了索仇门,自愿把“德善堡”改为索仇门的分舵.所以现在称他为“门主”。
  石中玉等三人,这时赶紧下了马。石中玉对余施周一抱拳道:“在下德薄能鲜,怎敢劳动大家!”
  余施周也同时抱拳道:“门主您太客气啦!这是属下们应该的。”
  石中玉转对阿花她们二人道:“上前见过余前辈。”
  阿花则一抱拳,阿燕却一裣衽,同时道:“妾等拜见余前辈。”
  “二位姑娘少礼.姑娘们是……”
  石中玉道:“她俩是贱内。”
  余施周听了,又—躬到地.道:“属下参见二位夫人。”
  石中玉一把把他挽起来道:“余老,她们怎么受得起呀!”
  然后石中玉同余施周,把臂而行,二女紧随身后。
  他们到了队伍前,众人全一抱拳,同声道:“属下参见门主。”
  余施周道:“各位兄弟,见过二位夫人。”
  大伙又对两位姑娘一抱拳道:“属下参见门主夫人。”
  这二人虽然脸跟红布—样,可也大大方方地还了礼。
  余施周道:“门主同夫人,请到分舵歇歇吧!”
  众星捧月搬的,拥着三人去了分舵。
  当他夫妻三人,稍事梳洗休息之后,分舵则大张筵席,给门主接风,分舵上上下下的人,全到了。
  大伙举杯!
  头一杯,祝门主夫妻政躬康泰。
  第二杯.祝老门主同总舵各堂主身体健康。
  第二杯,祝索仇门日益发扬光大。
  大伙敬了三杯酒之后,石中玉也举杯回敬道:“我这是借花献佛,愿所有兄弟,幸福安乐。”
  全分舵的人,全没想到门主会这么平易近人,大伙欢声雷动。
  接着.是分舵有点身份的人轮流敬酒,余施周则在一旁一一引见。
  石中玉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江湖人就讲究这个,全认为门主给足了面子,今后全死心踏地的为索仇门拼命了。
  翌日。
  因为索仇门开山的时候,华山掌门与终南掌门.全亲往道贺,如今他到了人家门口了,若是过门不入,那在江湖上可是失礼到家了。
  他当然不会那么做,备妥了两份名帖,亲往拜山。
  西安离华山较近,因此他先去华山派投贴拜山,受到了华山派掌门人法明师太热情的接待。
  他拜过了华山派,又转往终南,也是投帖拜山,更受到了终南掌门商玉川的热诚招待,席间彼此谈了些个江湖最近发生过的大事,二人相谈甚欢,直到傍晚,他才告辞下山,回到分舵。
  第三天,他们又由余施周陪着,在西安府,足足逛了整一天。
  他们先去阿房宫的旧址,再去秦始皇陵,回头经过华清池的时候,阿花、阿燕见池子的水直冒热气,感到十分奇怪。
  余施周在旁边解释道:“这池子是温泉,唐朝时候杨贵妃在这池子里洗过澡。”
  阿燕跟匡老爷学过唐诗,问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这首诗莫非指的就是这儿?”
  余施周听了一愣,没想到她这个域外之人,汉学有这么高的造诣,忙道:“夫人的汉学真了不起!居然会唐诗。”
  石中玉笑道:“余老,她是我的师妹呢!”
  余施周这才知道,他们夫妻竟是一师之徒!
  他们看过华清池之后,回到西安,这时天也不早了,大伙全饿了,就去通化门外的太白酒楼吃饭。
  一进门阿燕就问了:“这儿为啥叫太白酒楼啊?难道说是唐朝大诗人李白开的?”
  她这句话被太白酒楼掌柜的听着了,走过来瞧见了余施周,忙对余施周作了个揖道:“余老,陪朋友来喝酒哇?快请各位到楼上坐。”
  他见大家坐下之后,才笑对阿燕道:“姑娘.小店虽不是大诗人李白开的.可是跟大诗人很有渊源哪!”
  阿燕问道:“你们这家跟他有啥渊源?”
  “嘿!您不知道哇,大诗人那首‘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口称臣是酒中仙!’就是在我们这儿写的,西安以前就叫长安。”
  阿燕反问道:“你们太白酒楼比李白写那首诗的时候还早哇?真是未卜先知啊!”
  阿花也够调皮捣蛋的啦,笑道:“大家吹吧!反正吹牛皮也不用上税。”
  她这句话把大伙全都逗乐啦!
  掌柜的虽然尴尬,但生意人全都有很好的修养,和气生财嘛!反而殷勤问各位吃什么。
  施周道:“拣你们拿手的上就是啦!”
  这家拿手的菜有葫芦鸡、温拌腰丝、入水双脆、炒尤鱼、鸡米烧海参、枸杞银耳、葱爆羊肉、扒牛排和三皮汤。
  酒是西安有名的西凤。
  伙计一上菜,这姐妹俩就要了盆水洗手。
  余施周暗暗点头。心说:“门主夫人还真讲究卫生呢!”
  谁知菜一上来,她们可不卫生啦!不用筷子,完全用的是五股叉(手抓)!
  余施周看了一愣,心说:“在华清池我还以为她们对汉族文化造诣很深呢!吃饭之前又洗了手,原来吃饭还用手抓呀!这是哪国的文化?”
  有的看官问了,她们姐俩在余家住了两天啦,难道他会没发现这两个大妞吃饭不用筷子?
  其实一点也不错,他的确没发现。
  原来头一天大会餐,他光顾引见各位分舵众家兄弟向门主敬酒了,根本没注意这两位夫人怎人吃的饭。
  第二天他又陪门主到华山、终南山,家里吃饭的时候,他根本不在,所以现在才发现。
  石中玉也看出余施周的怪异表情,代她们解释道:“余老.她们新疆人,从小到老,一辈子也不用筷子,全是饭前用一点点水净净手之后,就用手抓着吃。我刚进关的时候也不会用筷子,直到最近两年才可以用了,以前用筷子夹住,还没送到口边,菜就掉了。”
  余施周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可说是一处不到一处迷,处处不到全不知啊!”
  石中玉道:“可不是吗?我听童老伯父说,在苗族的风俗更特别呢!他说,有的地方女人不生孩子嫁不出去,要在孩子满月这天才选新郎.还有的地方在孩子满月这天,闯进门的男人,就是孩子的干爹,更有的地方结婚不举行婚礼,要过了几十年后,才举行婚礼,而且有许多人,同居一辈子,到死都没行过婚礼呢!”
  余施周叹口气道:“咳!真是百里不同风啊!”
  酒醉饭饱之后,他们仍住在分舵里。
  翌日,石中玉夫妻三人启程起路。
  余施周本要集合全分舵的人,恭送门主,被石中玉给挡了,他说“他们轻骑,就是怕麻烦大家!”
  余施周只好率领住在分舵的人,在分舵门口恭送啦!
  石中玉到洛阳以后,就采办香烛线钱,带着两房妻子,去自己父母坟上上坟。
  洛阳城虽是九朝古都,但那对石中玉来讲,也可算伤心之地,祭过父母坟墓之后,停都没停,三人就去了开封。
  开封乃战国时的魏,五代时后梁、后晋、后汉以及北宋和金,城这儿建都,故素有“六朝古都”之称。
  这里历代遗留的古遗迹甚多,像千年铁塔、禹王台、相国寺、龙亭、延庆观等,都足以供人观赏。
  他们去了相国寺.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古色古香火牌,上有苍劲的楷书“相国寺”三个大金字,两旁有一对石狮子,高约二米。
  阿花同阿燕,在新疆从没见过猛兽,问道:“郎喂!这是啥玩艺,这么威猛?”
  石中玉笑道;“你们是一对土包子,这是狮子都不懂,真土!”
  阿花撒娇道:“人家不懂才要问嘛!你以前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只不过早进关几年,就土地爷的屁(神气)啦!嘻嘻!”
  过牌坊再往前走,本来是个广场,可是现在都挤满了人潮,摊贩林立,五行八作全有,有卖吃食的,有卖估衣的,有说书的,玩杂耍,说相声,打把卖艺的,唱山戏的!那年头可就是没小电影,热闹极了。
  阿燕一高兴就叫了一声:“巴扎!巴扎!”
  她的叫声很大,把附近的人全惊动了,扭头一看,唷!哪来了这么两位与众不同的大姐哇?
  见她俩每人头上一顶小花帽,花帽下面的头辫子,辫子稍还坠了不同的饰物,一身大花袄裤,鞋上蹬的确是半统靴子。
  看打扮,绝不是中原人士,但看脸蛋,还真税(漂亮)呢!
  这群逛庙人的眼睛,恨不得盯进她们的肉里去,可是她俩呢?可还真大方,见这么多人看她们,高兴得还对大家手呢!
  石中玉道;“咱们进庙看看吧!”三人前面走,后面跟了一大群。
  一进庙门阿燕又问了:“朗啊!你们的庙怎么跟我们的庙不一样啊!”
  石中玉道:“你们吸有清真寺主一个真主阿拉,我们的庙分的可就多啦,有庵、观、寺、院,各庙供的神、佛都不一样。”
  “那这里是什么庵观寺院呢?”
  “相国寺,相国寺当然是寺啦!也就是和尚庙,供的是在如来佛。”
  “嘻嘻!你们汉族的名堂还真多。”
  “呸!你俩嫁给我,不也成了汉人吗?以后多学点汉人的规矩。”
  二女同时笑应道:“是老公!”
  然后又嘻嘻的笑。
  他们看过大雄宝殿,又看了八角梳璃殿,钟鼓二楼,以及藏经阁。
  二女还不停的问东问西,石中玉只好把知道的,加以解说,不知道的呢?他就滑过去啦!
  离开相国寺,又去看了龙亭、开封铁塔和包府坑。
  阿花问道:“这儿为啥叫包府坑?”
  石中玉道:“当年北宋时代.出了一位清官,叫包丞,他的官作到了龙图阁大学士兼理开封府,—般的官衙,全是座北向南,老百姓有句话,是“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情拿钱来”,这老包就与众不同.他的开封府衙,就是座南向北.人称‘倒坐南衙’。”
  阿燕问道:“这么说,这位包大人是清官喽?”
  “清.清为水.明为镜,不但他不贪污,而且严惩贪污.专打特权,更能判断奇案.为民雪冤呢!”
  阿花道:“师哥,能多说点吗?”
  “行,你想知道什么?”
  “好,你一样样地说吧,先说惩贪。”
  “好,惩贪污,他杀死了他的亲侄子包勉。老包因生的难看,从小又死了父母被他嫂嫂养大的,他嫂嫂只有一个独子包勉,两榜出身之后,就当了县官,谁知他受了贿,被老包查出来了,就把他依律处斩了。”
  “嘿!好,大义灭亲呀,还有呢?他怎么打特权?”
  “他曾经用铡刀把皇上的姐夫陈士美给铡了,把皇上的老丈人潘洪来了个满门抄斩。”
  “哇!连皇上的姐夫、老丈人都敢杀呀!这家伙真有种,可是他们俩都犯了什么罪呢?”
  “这个陈士美本来很穷,而且结了婚,有—儿一女,他很有学问,可是太穷,无法上京考官,他老婆又向人错钱给他当路费,后来他考了第一名,中了状元。”
  阿燕道:“那好哇,这下子他老婆可该美了。”
  “她哪有那么好的命,陈士美中状元之后,正赶上皇姑要嫁人,招驸马,看中了陈士美。”
  阿花道:“他有了老婆孩子呀?”
  “咳!他黑着良心说没结过婚哪!不就当驸马了吗?”
  “那他的老婆孩子呢?”
  “哦!这下子可热闹啦!”
  “可不是吗?他为了怕泄底,派人要杀他的老婆孩子。”
  “这陈士美可真狠哪,他老婆孩子被杀了吗?”
  “没有,他派去杀人的杀手,是位大英雄,得知这娘仨个与陈士美的关系后,告诉老婆拿着他这把刀去开封府,找包大人去告状,说完之后,就先用刀抹脖子自杀啦!”
  二女同时道:“这人真了不起,真是大英雄,可是那后来怎么发展的?”
  “老包抗拒了天大的压力,硬把陈士美铡啦!”
  阿花道:“那断奇案、雪奇冤呢?”  ;
  “这更叫人津津乐道啦!他当县官的时候,破过乌盆冤案!”
  阿燕问道:“乌盆冤案?什么乌盆冤案哪?”
  “是这样的,有个烧窑的工人,把个借宿的商人杀了,把尸骨剁碎,混入泥中,烧成了瓦盆,可是因泥土里有人骨肉,烧出来是黑的,因此被老包侦破了,杀了这个烧窑的工人,为死人雪了冤!”
  “那还有吗?”
  “多得很呢,还有一个县官草菅人命,他发现有个学生叫严查散的,因表妹被别人杀了,而县官把他屈打成招,正了法,也被老包查出来,平反了。这段被编戏的人给神化了,说他能下阴曹、游地府,亲到阴间去查案,所以后来的人全尊称他叫‘包青天’啦!”
  二女同时道:“如今这世上要再出现几位包青天,那该多好!”
  “你俩也不用发愁,你们老公我,就要做当今的包青天。”
  “你?”
  “怎么?我不像吗?”
  “嘻嘻!瞎吹!”
  “哈哈!臭美!”
  “你俩可别小看你这老公,告诉你们,我这索仇门,做的就是现代包青天所做的事。”
  “真的?”
  “不信你们可以看哪!”
  二女道:“既是这样,咱们快去索仇门吧!”
  三人快马加鞭,往扬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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