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女贞子正与逍遥客交手中,突然反身一掌,将于志强打飞过曹妙嫦头上,趁着这刹那间,跨后一步,挽起曹妙嫦的臂膀,破空跃起,但见他身形连闪,便已无踪。
瓦刺勇士几曾见过这般特异的武艺?个个目瞪口呆,望对放人的背影,木立当场,直持巴拉乌叱喝一声,才唤回他们的魂魄。
这时诸侠聚在一起,被此略说经过,相偕入谷。
巴乌拉召集为首的几名勇士,面授机宜,分出一小部分驻守谷口,余众跟随诸侠鱼贯入谷与诸女见面,然后商议进行搜穴的事宜。
于志强听说乃弟失踪,真急得头上青筋暴起,那还待得各人商议?首先就嚷起来道:
“我先进去!”
穗姑白他瞪了一眼,骂道:“你别丢脸了,那毛猴性子几时才改得过来?要是那么轻易接查,姬老前辈还不早带几位弟妇搜去了,要等你来嚷哩!”
她这一顿好骂,可把于志强骂得讪讪地红脸,谨姑四女见那天晚上,穗姑还哭哭啼啼,不愿出嫁,那知分别有几天,两人就有那这深的情份,到底是爱?是欲?她四人尚未尝过滋味,不大明白,只觉得十分好笑,全以诧异而神秘的目光注视在穗姑脸上。
逍遥客早知王紫霜是于志敏这匹野马辔头,料不到于志强也把辔头带来,端的是难弟难兄,也微微一笑道:“小友也无须着急,这洞穴,我虽未进去过,你弟媳和巴乌拉英雄曾经进去,确是步步有危险,处处有岔路,不详为计议,只。伯有失。”
张惠雅接口说一声:“是啊!”随即又道:“我们头一回在这冰涧上厮杀多时,并没有那些爆炸的东西,这回到来,忽然就有那么多,炸死我们几匹马,这岂不奇怪?要说是什么十神童到来安排,却又不象,敢情有敌人潜踪在洞里?”
逍遥客沉吟一会,忍问道:“你们离洞回去的时候,可察觉里面有什么响动?”
张惠雅想了一想,道:“没有别的响动,听王紫霜姐姐和哥哥进去的时候,曾听到鄂克路克在另一条隧道嘲笑,当王紫霜姐姐的面父为了搭救阿敏,没暇理他,不知后来被杀了没有?”
逍遥客道:“照这样说来,多半是这老魔作崇了!”
巴乌拉带了好几百壮士列阵等候,不见逍遥客有所吩咐,他过来问起情由,获知就里,立即道:“仅是一个鄂克路克有何济事?这洞穴岔路虽多,但我带有几百人在此,每人用一条长绳牵连着,作一路进去,总要把它搜个翻底!”
逍遥客由他曾外孙女转说给他听,不禁连连说好搜洞的事,就依巴乌拉的主意行事。由他分派瓦刺群雄守洞口的守洞口,入洞的入洞,那知正在分派的时候,群雄中忽有一人叫起来道:“这样使不得!里面的路既然很多,何不同时由各洞口进去?”
阿尔搭儿一看那人,正是自已屡次见他神情诧异的两人中之一,不禁娥眉微喷,悄悄对张惠雅道:“你觉得他说的有理没理?”
张惠雅道:“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因为同时进去,搜起来总要快捷了当,但没有人带路,怎么能行?”
巴乌拉见他的主获得中华诸快支持,却被自己人反对,不禁有点着急,但他不过是由也先临时指派为这千人的首领,不象他们各有职司,易于发布号令,只好笑笑道:“墨乌人儿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谁来带路?”
墨乌人儿道:“那用得着带路?”进里面去还怕不能会合?“他话刚说毕,又有一人附和高呼道:”墨乌人儿说的有理,我们瓦刺人难道还怕什么?“大伙儿同时进洞,分头搜查,总不能让别人看轻我们!”
阿尔格儿一看后来说话这人,又是神情诡异的另一人,不禁又有几分担忧,但她知道的太少了,不能自己察觉为什么会担忧起来、只觉得那两人提出相反的意见,定有一种诡谋在内。当下悄悄将心意对张惠雅、丁瑾姑诸女说了,并道:“你们怎样能够阻止不要分头进洞才好!”
瓦刺群雄几乎人人强悍,性急,被墨乌人儿一唱一和,也就随声呼应,声震山谷。这时群情激昂,那能遏止?
逍遥客心知阿尔搭儿既有此预感,决非无因,要想请巴乌拉再过来计议,巴乌拉已对群雄咕咕说了一阵,接着又赋喝几句,群雄即有大半的人挥戈高举。
除了逍遥客之外,诸小快俱知巴乌拉是微求群雄的意见,结果是赞成墨乌人儿同时进洞的人多。巴乌拉见事已如此,只好屈从,逍遥客见米已成饮,也无话可说。
当下瓦刺群缺三人一穴,五人一伙,各自分散人洞。别有百几十人赞同巴乌拉意见的仍屹立不动。巴乌拉由这伙人里面分出二十人照管马匹。阿尔搭儿请膛逍遥客挖出保存在冰里一颗“铁丸”捏在手中。于志强原与王妙如、包妙始两人在河间府打过一场,听说他两人改邪归正,王妙如又与骆中明有亲戚关系,也解开他两人的束缚,被此寒喧,到各人进洞的时候,又和他两人走在一起。
巴乌拉待群雄分散入洞完毕,也与余众依照原来的计划,每人牵着一段放牧的长绳,跟在小侠后面鱼贯入洞。
中华老少诸侠以张惠雅带路,穗姑,玉鸾和她走在一起,接着是于志强、王妙如、包妙始、逍遥象阿尔搭儿姐妹,谨姑四女。
他们这样安排,不外乎求得首尾能够呼应,强弱分配适宽,并可防备王包两人突起界心。但是,意外的事那又能够料定?
逍遥客一行虽由苍冥上人传声获知于志敏等人已陷,然而里面岔路大多,往那里追寻可就无法定算,只由张惠雅这匹识途的“老马”带向禁堂。
她知道禁堂是通往各蒙道的总区,到了禁堂然后逐次搜查每一条而道,按可以发现夫婿陷在何方。那知走着忽听来路上“轰隆”一声巨响,立即人声鼎沸起来,接着又一连“轰隆”不止。
中华诸侠知发生巨变,但人人俱是英雄肝胆,除了齐李儿惊得芳容改色之外,其余的人仅略为一怔。立又转足平静。
逍遥客先唤一声“雅儿停步!”即回头吩咐道:“阿莎姑娘!
请你问问后面发生甚么事?“
阿莎转问巴乌拉,巴乌拉命群雄挨次传间下去。
过了半晌,“轰隆”的声音静了下来,接着就是惨呼,传唤的声音,响撤了这一段隧道。由后面传活上来知是石壁崩坍,死伤多人。石壁崩坍之后,后队曾高呼穴外的同伴,并不听到有人答应,料必是相隔太远之故。
巴乌拉气愤愤道:“这伙恶魔竟是要将我们全部活埋在这里,事实上那有这般容易?”
阿尔搭儿忙召他近前,悄悄道:“莫非就是墨乌人儿从中捣鬼?”
巴乌拉一惊道:“姑娘怎会疑心到他身上?”
阿尔搭几道:“我自从头一次见他,总觉得他十分可疑,尤其今天要来的时候,他在你身后那付神情……”接着即当前的情形讲述一番。
巴乌拉细想起来,确是有点可疑,但那乌墨人儿是也先的亲信,等闲不离开扎萨克图,怎会到都鲁山来捣鬼?但他又转想到察门赤会在崖上与电魔联手,合斗王紫霜一事,既然察门赤能来,墨乌人儿未必就不能与恶魔串通一气。
他正在思索未已,造遥客已由谨站传述,知道事变的经过和他两人谈话的情形,忆道:
“是不是那人所施的毒计,将来终可明白。眼前是进退都要顾到,我们几人专管进去,瓦刺英雄人多,就挖开坍下来的泥土石块,终不成在这隧道还有被炸坍的地方?”他这话由谨!”
转述过去。
巴乌拉说一声“老英维说得对,我们就分头来干!”立即吩咐瓦刺群雄着手挖掘,搬运。
张惠雅依然带着中华诸侠直往里走。
阿尔搭儿眼见这种情形,认为她敏郎己难得有救,悲悲戚戚地向前挪步。还是丁瑾姑诺女百般安慰她,才劝她走得快了一点,勉强跟上走在前面的逍遥客。
其实,这时每一人的心头部像压上一块重铅。不过,别人强忍悲戚以求冷静应付眼前的危机而已。因此,虽是十二人在两道里走,却静寂得连心跳的声音也可听见,约莫又走了百来丈远,张惠雅忽然一声惊叫。
这正是转角的地方,后面的人不知又发生什么事,急一拥面前,在珠光照耀之下只见碎晶断石将前面的而道遮断。由此看来,分明洞里潜着的敌人早有预谋,先炸坍里面,待人来进入隧道再炸坍外面,虽然不是活埋,也不过比活埋略为好一点,死期也略缓几天而已。
齐孛儿心里虽急,但她又无能力多想出一点计窍,见逍遥客询问张惠雅距离禁堂还有多少远,她也低声对阿尔搭几道“妹妹!只怕你怀疑那墨乌人儿怀疑错了难道这里也是他捣的鬼?”
阿尔搭儿正在愁苦中,被姐姐触她霉头,气得“哼”了一声正要发作,却听逍遥客道:
“既然距禁党只有十丈远近,我们就动手开侧面的石壁进去!”这正是逍遥客老到之处,因为看见正面虽然坍下来的石块较容易搬,但太过于散碎,没有运上的工具,如何搬运?反不如仗着利剑开石壁,一块一块往外搬来得方便,所以才有这样吩咐。
于志强和两位降俘都同声说:“我来!”也同时挤上前去,各用宝剑劈石。
阿尔搭儿被他三人的举动分了神,才不向她姐姐发恶,但她见他三人壁石的结果,除了于志敏一柄宝剑大有用处之外,其他两校并没有多少效用,每一剑下去,不过是够得一块尺许见方的石块、心想:“照这样做法,只怕半个月也打不通这条路,人得饿死在这里。”
她想了一想,终于叫出一声:“你们男人气力大,专管搬石块,这里让我和雅丫头来!
”
于志强知她力难缚鸡,那能开石?正想劝她不必。阿尔搭儿也不容分说,持着裙脚,碎步上前,身子刚停下来,忽然伸手向袖里一拨,一道绿光园她袖底出,这才知道乃弟的绿虹剑也在这位弟媳手中。心知这枝绿虹剑乃兵刃中的奇珍,当年杀敌之后,想向弟弟借用一下都未成功,居然露将这枝剑给了这位弟媳,可见他两人情分不必寻常,暗道:“敏弟难道变了?”猛又记起绿虹剑早就换给了王紫霜,不由得吐了一口气,又说一声:“还好!”
那知他正在庆幸于志敏未曾厌旧喜新,忽见一道白光又的张惠雅袖里飞出。于志敏虽只见“白霓剑”一次,仍然认得出来,不免又怔了一怔。
阿尔搭儿这时已削了一块,约有人高的巨石,且因她削得外广里尖,巨石自动向外滑出寸许,不禁喜极呼叫道:“你们过来搬呀!”
于志强知道绿虹剑带有二丈四尺芒尾,剑身只有几寸,阿尔搭儿削石得连翻身也伸进石会,加起来有二丈四尺以上,这么重的石块怎能拖得出来?当下好笑道:“贤弟妇!你再加两剑,把它劈小一点也好!”
逍遥容笑道:“待老朽来试试看!”走往石前,十指运劲往巨石两侧一插,竟是全掌插入石中,用力往外一拖,“膨!”一声巨响,巨石被拨出数寸,但他插掌的部位太薄,竟被同时扳断,骤然失力,一个踉跄退席,几乎坐了一个屁股着地。
阿尔搭儿见舅公爷爷尚且如此,别人更是不行,又连劈两剑,将压来的巨石分作四块。
于志强这回可行了,首先上去拖出这条长有二丈的石柱,搬往隧道远处放好,接着是王妙如、包妙始、逍遥客,每人一条,陆续搬去,然后搬运张惠雅削下来的。
阿尔搭儿削的石块既长且重,给他四人搬得大汗淋漓。诸女看他们气喘吁吁,也各以两人抬一块,齐孛儿搬不动大石,只好搬那些跌落下来的碎石,让别人存好站脚的地方。
剑利、力大、人多,莫有个多时辰,一座完整的石壁已被开了条深约四五丈的隧道,逍遥客见进展迅速,倒也心喜,因见人人已疲乏到不得了,忙吩咐停了下来,歇了一会。
那知一停下来,阿尔搭儿立即叫出一声:“好饿呀!她这一声叫喊,可把人人叫得心惊胆战。
要知各人一清早起来,便收拾起程,打算到达亚麻谷再生火送饭,不料一进亚麻谷便送遇险事,折腾到这是,已是午末未初,那得不饿?但是,能吃的东西俱放在洞外,谁也想不到进得洞来,就被困在洞申,好待连饭锅也带进来,这时喊饿又有什么法子可想?
包妙始在身上摸索半天,摸出一根成形的人参,速给阿尔搭儿,笑道:“姑娘既然是饿,请先吃这枝老爷岭,野生人参罢!”
阿尔搭儿摇摇头道:“我不吃!”
齐孛儿诧道:“你又喊饿,怎地又不吃?”
阿尔搭儿搁着嘴道:“不吃就是不吃,还有什么怎的?
各人全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吃。包妙始好心好意碰了个钉子,暗骂道:“小爷好意给你,你不吃活该挨饿,我不会赠给别人。”随手伸向张惠雅,笑道:“张姑娘吃了罢!”
张惠雅心想去接,劫被阿尔搭儿用膝盖在她腿侧一碰,蓦地想出阿尔搭儿所以不吃的缘固,忙道:“我还不觉得饿!”说了还怕包妙始劝她收下,又补充一句:“你留着自己吃罢!”
这时人人都饿,要说不饿便是造假,阿尔搭儿饿了不肯吃,张惠雅自己说不饿,各人也就明白几分,但包妙始连碰两次钉子,也不好意思再递向诸女的面前,朝逍遥客笑道:“这枝野生人参请老前辈收了罢!”
逍遥客心知若再不收,包妙始就不好下台,逊谢一句,也就接了,阿尔搭儿没去碰逍遥客,只对张惠雅和秦玉鸾笑了一笑。
王妙如身上也带有一小袋子野生老参。这是他们由女贞土司到建州经过老爷岭顺便采的,若非为了采参耽搁一些日子而早到北京,则曹吉祥叛变的事就大有成功的可能,由得于志敏护得整个大内,外面也要被他们“十神童”蹂躏不堪了。
她默想一阵,知道阿尔搭儿并不是不饿,乃是见包妙始那梭人参是由身上掏出来,而且仅仅一枝,如何肯吃?也许还有别的原因,王妙如一时猜不透,但也暗服这位蒙友深明大体,随将布袋取出,打开里面一个纸包棒给逍遥客道:“这些人参就请前辈分配罢!”
逍遥客见里面有二三十根之多,致谢一番,接过手来,每人分给一枝,余下的包还王妙如,王妙如无论如何也不肯收回,逍遥客只得暂时收下。
这时不但阿搭尔儿吃了,连那说不饿的张惠雅也嚼得清香四送,包妙始看在眼里,真是又愧又恨。
要知在饿极发慌的时候,只要有一点东西进胃,心神也随之大定,何况功能提神益气的野生者参?王妙如果来这些老参,未经制练晒干,每接也有三四两重,一进肚里,人人精神焕发。
阿尔搭儿忽又替别人担起优来,“啊”一声道:“巴乌拉他们不知有没有吃的。”
穗姑好笑道:“我的好贤弟妇呀!你也替人家担心了,我们全是吃了饭才来,她们更是人人带有干粮熟肉,你也过惯游牧的日子了,怎地连这个也忘了?”
阿尔搭儿“哼”一声道:“你才是忘了哩!干粮挂在马鞍后的囊里,几时见他们带在身上?”
穗姑被驳得无话可说。
逍遥客忙道:“这也确是可虑,但这点点人参怎够分配?”
王妙如知道包妙始身上还带有不少,有意无意地看他一眼。
包妙始倒也乖觉,忙趁机由身上取出布包,笑道:“晚辈这里有几十技,一齐送给他们也好!”
逍遥客由他到这时候才肯将人参整个交出来,便知此人心术不正,但他方才已经叹人参不够分配,这时又不能不要,谢了两句,将人参转交给于志敏道:“烦你送去给他们好了!
”
不一会,于志强转了回来,说及瓦刺群雄人数虽多,但在隧道中容不下多人同时工作,只好轮流运上搬石,解下衣裳全充运土器具,而且那坍下的石壁,搬了又坍下来,所以搬到此刻,也保是搬开三几尺土,看来由前段转出洞口,已是无望,唯有尽人事而已。
歇息一会,精神情长,正要继续劈石,忽闻喝声隐隐传来除了齐孛儿之外,各人全都听到。阿尔塔儿首先就叫起一声:“那是我敏郎!”
老少诸侠各具有极灵的耳力,一时尚辨不出是谁的声音,阿尔搭儿艺业只较她姐姐稍强几分,怎能一日就说得出来?要知她无时无刻不在惦记于志敏,自然就发生一种灵感应,她并非由耳膜听出那喝声,而是由心里感觉到有那喝声,故此比起别人用耳去听还要真切。
逍遥客将耳贴壁一听,点头叹道:“搭尔姑娘说得不错,果然是于公子,他正和别人厮杀哩!”
齐孛儿着急问道:“有没有雍郎的声音?”她在别人面前称“雍郎”两字,还是破题儿第一遇,敢情是情急之下,不选择言,阿尔塔儿忍不住“噗嘘”一笑。
各人见阿尔格儿苦了两天的脸,这一笑,竟把每一人笑得如对春风,齐孛儿仍然狠狠瞪她一眼。
道遥客摇摇头道:“没有听到雍儿的声音,但你也不必担忧,雍儿的功力比起子公子差得很远,他的声音自然传不到这里来!”
阿尔搭儿忙道:“敏郎喝声在头顶上,我们向头上凿石!”
逍遥容笑道:“他在头顶是不错,但最少也跟此有百丈商低,凿到几时才凿通上面?你敏郎既然死不了,别先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才冤枉哩!”这老人家心里一喜,也说出几句轻松的话来。
阿尔搭儿连说几个“是”字,立即跑进凿成的新隧道,向石壁一剑刺去,不禁“咦
”了一声。
逍遥客诧道:“又怎么了?”阿尔搭儿道:“那边好像是空的!”剑势一划,立即划了一个交口。
逍遥客插掌进去一拖,立将二尺圆径,长约丈许的石柱抽了出来,对面那边果然是空的。
诸侠大喜之下,张惠雅的白霓剑,于志敏的蒙天剑,丁谨姑的半边剑,秦玉鸾的刀杖,全向那石壁挥、服削、刺,顷刻间即将穴口扩成一人多高,三尺来宽的门户。
于志敏挥着蒙天剑,首先进入,诸侠也随后跟进,原来是一间宽广数丈的大厨房,里面铁锅、石灶、石缸等厨房用具样样周全,一道纤细的泉水注满了石缸,却由石缸脚的小石沟流入石壁的另一面。
敢情这石室是依照原来的石洞加工凿成,不然那会有这样整齐的石室?阿尔搭儿向四周张望,却叹了一声道:“可惜还是没有吃的!”
逍遥客一眼瞥见有两扇石门,忙道:“我们先把门好开看看有什么东西?”
于志强和王妙如分别跃往一座门前,不需费多少时间,即将打开。于志强这边门外,是一条黑黝黝的两道,王妙如那边门里,是一个深有丈余的石室,地上架着木板,木板上一包一包俱是磨好的燕麦粉,不禁喜呼一声:“这回什么都有了!”
各人涌过去一看,除了燕麦之外,还接着十块干瘪的鹿脯,羊脯,王妙如再进去一找,还找出一个大包盐,阿尔搭儿儿跑往灶旁一找,也找到油,盐和木炭。
逍遥客笑容满面道:“只要守住这间石室,吃上个把月是可以的了,得快点通知巴乌拉将他们带来,省得又出岔了。”
包妙始自告奋勇,说一声:“晚辈去!”
逍遥客看了他一眼,额首道:“小始去也好,要不要找人为伴?”
包妙始说一声:“不必!”
过了片刻,喧嚷的声音由远而近,瓦刺群雄一个接一个走进厨房,见食用物事齐全,又情不自禁地热烈欢呼,双方相会在一起,彼此不免互相道旁,慰问。
逍遥客这时也满心喜悦道:“看来敌人将隧道前后炸毁,决想不到我等竟由侧面攻破石壁,要是被他顾虑到这一招,连这间厨房也一齐炸毁,我等说不定真会饿死!”
张惠雅笑道:“若不是舅公爷爷教我们攻石壁,要是搬运被炸坍的石块,还不知要搬到几时哩!”
逍遥客想了一想,笑道:“你这话也是,但功不在我,因为我听你说过禁堂四周有几十条两道,所以才向侧方凿壁、认为总可凿通另一条南道,不料竟凿进厨房里来,恰巧于公子和王姑娘将两柄利剑交给你两人,否则,这事那有恁般顺利?”
于志强笑道:“我们该进门外的南道看看能否通往禁堂和山外了。”
逍遥客忙说一声:“且慢!”接着道:“我等先将这里可食的全烧熟了。给每人带在身上,以防万一再出岔子,为了吃的大事大费精神。”
阿尔搭儿叫一声:“是啊!”我就愁没有吃的,让我先来做饭!“各人也觉得逍遥客说的十分有理,当下分出一部分人防守室外的而道,一部分则洗锅,生火,做饼,烤肉,闹了个多时辰,才做够每人两日份的面饼和烤肉,但是每一人都已疲乏不堪,索性开始歇息。
逍遥客趁着各人忙着做吃的,自和于志强踱出新发现的隧道,虽不敢远离,旦在近处石壁敲敲琢琢,又发现两间小石室,里面寝具俱全,恰可将一群姑娘,姑奶安置在小石室内。
经过一个长时间的歇息,各人陆续醒来,也不知到底是昼是夜,分出一部分人守住这所“粮库”,其余便分头向南道两端探索。于志强一行,走向禁堂这一端,曲曲拆折约经二三十丈,即遇上坍了的石壁挡路。巴乌拉走向洞外的一端,却遇上了五位勇士搬运坍下的石块,询问起来,知他们分散入洞未久,即闻身后的焕声,赶回头一看,已见归路阻绝,只好搬运石块,希望能搬出一条生路来,以致不敢深入。
巴乌拉将他五人带回来与名,人相聚,逍遥客一听他说经过,当时“哦”一声道:
“我明白了!原来外间的石穴俱能通到禁堂,而禁堂附近的雨道惧被炸坍。目前分头进入石穴的勇士,定必备陷在甬道里,此时事不宜迟,我等不必向禁堂走,直将石壁凿通,好救瓦刺英雄聚回这里要紧!”、阿尔搭儿急道:“我敏郎呢?”
逍遥客道:“他既能与敌人厮杀,定必无碍,又有耐饥丹在身,不至挨饿,也许他要杀尽敌人,才设法出困哩!”
阿尔搭儿见逍遥客说得肯定,芳心略慰,但她原以为开石壁,便可见放郎,此时失望下来,劲道也差了许多。
幸而逍遥客顾顾虑周详,派定丁瑾姑,秦玉鸾和阿尔搭儿共绿虹剑,于志强,穗姑和张惠雅共用白霓剑,分班破石。其余各人与瓦刺群雄则分班抬石,不让这一对宝剑有休歇的时候。
也不知经了多少时候,已攻破七八座石壁,也引回数十名勇士,然而,这一次巴乌拉依照前几次的惯例,向洞口一端按引勇士,竟是毫无遮拦,直出洞外,不禁大喜过望,瞥眼见到墨乌人儿与原守洞外的勇士在一起,又是大愕,急声:“墨乌拉人,你怎样出得来的?”
原守洞口的勇士巴乌拉能够出来,登时欢呼一声,立时飞奔绕来。墨乌人儿也诧道:
“巴乌拉老英雄!你怎能出来的?”
巴乌拉喜地记起门尔塔儿的话,冷笑一声道:“我是先问你!”
墨乌拉人儿笑道:“我进洞未久,忽听到外面的爆炸声,急忙带各人出来了,幸而我走那洞口没有爆炸,否则,也被关在那面了,你可回头看看,所有的洞口统被炸坍了不足?可惜不知他们这时怎样?
巴乌拉环目四顾,攀见地形变易,处处被炸翻了底,默算一下,情知尚有多人陷在南道里面,此时无暇与墨乌人儿分说,忙道:“我还得进去救人,少顷再讲!”立即偕同两人身边的勇士退返洞中,走了一程,才对他两人道:“墨乌人儿有可疑,你两人悄悄守在洞口,体被他进来破坏,要是他不肯服,就邀同外间的人把他擒下。”
这两名勇士见情生智,也料到几分,想越自己一伙人几乎死在阴谋里面,恨不得找出人来碎尸万段,忙唯唯称是。
巴乌拉回到洞里,才一见诸侯,即怒冲冲叫道:“阿尔搭儿姑娘说得对了!”
各人听他没头没脑地高叫,不禁大愕,争先问起情由,巴乌拉将所见的情形一说,瓦刺群雄真是又惊又喜又怒,喧嚷着立即要抓下墨乌人儿鞠问。
巴乌拉忙拦阻道:“眼前还找不到他的确证,千万别草谅蛇,这里还有不少人未能救出,得先救人要紧,只怕外闻已被他蛊惑,也要有一部分人先出去,一面备戒退路,一面悄悄对各人说明白,谁愿在这里面救人的请站过上首。
群雄齐呼一声,竟是争着站往上首。
巴乌拉急道:“这可不行,外间也得有人去,你被墨乌人儿乘机跑了!”强将落后的二三十人截下来,请他们往洞外与各人会合。
阿尔搭儿听说那墨乌人儿果非善类。证实了自己确有控识他人的能力,心里不胜喜悦,但一想到尚有一个更值得怀疑的人藏在身侧,不禁又是暗惊,默默地出神,对于身外的事,竟是浑无所觉。
秦玉鸾在她身旁,看巴乌拉分派群雄职司完毕,知要立即动手攻壁,回头见那付神情,不由得轻轻拍她的肩头,笑道:“你敢情是痴了!”
阿尔搭儿被秦玉鸾一拍惊醒,迷悯地说一声:“甚么呀?”惹得各人都笑起来。
张惠雅一拉她肩膀,笑道:“跟我去石头去!”
那知还未举步,即见一位瓦刺勇士慌里慌张走来,气呼呼道:“巴乌拉着英雄大事不好,墨乌人几,穆木泽儿带了十几人和扎合丁,库古尔布十几人打起来了!”
巴乌拉大惊道:“果有此事!”忙向中华诸侠道:“烦各位大侠替我巴乌拉救人,我得出去将叛贼擒下!”
逍遥客问知情由,忙道:“要不要我们多两人帮你?”
巴乌拉略一犹豫,随即道:“不必了,擒他们人并不繁多大的事!”又吩咐在场的群雄留在洞里搬石。慌慌张张向隧道外奔去。
逍遥客率众攻壁,经了不少时间,攻破两座石壁,却见巴乌拉垂头丧气回来,忙问道:
“可是没有擒获?”
巴乌拉叹一口气道:“敞帮只怕是走倒霉运了,像也先丞这样精明的人物,被好细潜在他身边竟也不觉,前有察门赤,今有墨乌人儿和穆木泽儿……”
阿尔塔儿正在挥剑劈石,忿然回头问道:“穆本泽儿是谁?”
巴乌拉道:“就是姑娘说的另一个!”
阿尔塔儿说一声:“可惜!”又转向石缝挥剑。
巴乌拉又叹道:“我真不该低估了他两人的艺业,认为扎合了诸人总可和他打个平手,那知还没有几个回合,扎合丁诸人就个个败续下来,被他率领十余骑向北方逃去,我虽然奋起一程,也无法追及。”
中华诸侠见人已走了,并且又是瓦刺国内的事,也不便越组代疙,多管闲事,只好陪着叹息几声,仍旧继续开石。
又经了三昼夜的时间,禁堂四周每一条甬道的两壁都被打穿,统共算起来已经有五个昼夜,由最后一条两道救出来的勇士已是奄奄一息。
救瓦刺人的大功可谓告成,但于志敏四人仍然陷于山腹里面。阿尔搭儿日来劳力劳心,一具丰腴的脸孔瘦得只剩两个眼眶,愈发楚楚可怜,但她不需要人怜,一心放在她夫婿身上。
各人见她这样实情实意,也陪着她伤心,婉劝她往洞外面歇息几天,但她执意要攻那石壁,好进入禁堂。
她认为这几条两道我不到夫婿,看来禁堂定是另有秘道,不到黄河心不甘,好一也要寻个水落石出。
各人拗不过她,只好劝她休息,由阿莎代替她工作,说好说歹,总算勉强劝得她将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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