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三更时分,冷清弦月投光林梢,一片凄清。
一条黑影已掠着竹梢,无声无息靠近山洞。
此人黑衣蒙面,左胸绣有黯红弯月图,莫非就是月神教主。
他潜向山洞。
洞内柴火已将熄。暗黑深黝,小千躺在里边草堆上,睡得正熟。
黑衣人观视一阵,但见无变。已渐渐潜向小千身边,轻轻伸出手指拔开小千胸襟,露出银白色软甲。
银甲闪亮.他满意点头。
正要伸指点向小千穴道时
小千突然喝声转身,一手已扯向他面巾。
事出突然.黑衣人一时不察,面巾已被揪下。
小千猝然尊容,诧愕不已:“真会是你?武帝!”
来人一脸慈祥,不是武帝是谁?
武帝登时以左手掩脸,右手发掌,打向小千,惊骇的已倒撞洞外,一闪身已消失。
小千被掌风扫中,撞向内壁,但他却未觉。他心头诧惊未能平息。
这人真会是武帝?
若不是他,怎会知道自己躲在这儿?
难道会像他娘所说,武帝是假的?他也想得到冰蚕甲而行窃?
以前种种尊敬的武帝竟会是假的武帝?那真的呢?
或者他是月神教主?武帝不也曾经说过月神教主和他像貌差不多,他自能冒充真武帝了。
想至此,小千带着一线希望追出洞外。
“别走,让我看看你是真是假”
他拼命追向山林,在黑暗中乱撞。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另有一条青影朝他掠来:“小千儿你在找我?”
这人才是真正的武帝?他的穿着正是前两天武帝所穿的一模一样。
小千迎向他,一脸激动的说:“你想偷我的冰蚕甲?”
武帝一脸茫然:“小千儿你说到那儿去了,我刚听到声音才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千急道:“真的不是你?”
武帝颔首道:“不错,一定另有他人冒充我。”
“冒充你?”
小千突然想及上次和武帝约好辨认的左眉毛那道刀痕,他赶忙凑近,急道:“你的眉毛!”
武帝伸手斜拂眉毛,似也知道辨认的方法,含笑道:“疤痕在此,你该相信了吧?”
本来小千辨别后,该是较为平静才对,岂知他突然大喝:“不相信!原来你真的不是武帝。”
武帝诧然道:“小千儿你没看清这疤痕?”
小千身躯微颤着:“就是看清,你才不是真武帝,你是冒牌货,是你偷我的冰蚕甲!”
武帝更紧张:“小千儿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那个人就是你!”小千甚是激动道:“你先扮成月神教主潜向洞内要偷我宝甲,后来被我发现,你赶忙开溜,赶忙卸下黑衣;然后再恢复原来身份,想造成假相隐瞒我!”
“小千儿你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武帝睑色已转冷漠。
“我没有胡说,你明明就是冒牌货!”小千斥道:“你脱了衣服却没有脱了鞋子,你看看你的鞋底,那就是证据!我早在洞外撤了石灰粉,你还想赖?”
武帝惊诧的往鞋底瞧去,灰白粉末沾了不少。整个脸已变了。
小千嗔恨:“就是因为你眉头那刀疤,你今天才赖不掉,你是假的武帝,你是贼,你为什么要骗我那么久?你想偷冰蚕甲是不是?好!我脱给你!”
小千愤怒的脱扯下银丝甲,丢给武帝:“你要就给你,哈哈哈……你是假的,偷的也是假货!告诉你,真货早就给大板牙拿走了,根本没有西巫塔的人在追杀我,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骗你这个大骗子现原形!”哈哈大笑:“我娘果然没说错,你才是凶手,杀我爹的凶手!假货!假货!”
武帝脸色变幻莫测,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小千,抓着银丝甲的手也抖了起来。勉强问出声音:“你娘没死?”
“死了!一个早就被你杀死了!”小千厉恨大笑:“可惜我娘有两个,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就是她告诉我的;我差点把仇家当成好人了;你也够阴险,把戏玩得天衣无缝,可惜老天有眼,弄了个娘给我,注定你要倒了大楣了!”
武帝激动道:“你怎知另一个又是你娘?”
小千冷谑笑道;“你听过滴血浮印没有?你作梦也没想到我身上会有这玩意儿吧?”
“滴血浮印?”武帝诧然道:“是剑痴,水姥姥他们滴的?”
“还有我娘水灵!”小千谑笑道;“任你再狡诈,也耍不出这绝招,你还不敢承认?
亏你是名闻天下的冒牌武帝?”
突然间,武帝已恢复冷静:“我不是耍不出,而是不愿耍,你根本受骗了!”
小千冷笑道:“到现在你还想骗人?你真是超级大骗子!”
“我说的全是实话,滴血浮印的事全是假的!他们想利用你来对付我,才设下这个圈套。”武帝道:“今夜我会来,就是为拆穿这圈套而来。”
小千冷笑:“任你说破嘴,我也不再信你!”
武帝道:“滴血浮印的把戏我也会,你敢跟我证明?”
“没有不敢!”
“走!”
武帝说完掠身射向左侧山林。
小千冷笑不已,随后追上。
两人轻功绝顶,掠身如飞,不到一个时辰已寻着一个小镇。
武帝三更半夜的已敲醒药铺,配了些许药物,还向药郎中拿了一面镜子,忽忽又奔向附近土地庙,点燃烛火,一片通亮。
武帝递出镜子:“拿着。”
小千见他如此认真,心中又起了波澜,难道滴血浮印真能造假?
武帝冷静道:“你把浮印逼出来,就能明白一切了。”
小千有点畏缩,但仍运气逼出浮印。
武帝马上捏破食指,沾了药物,将出血滴滴向小千眉心浮印。
小千怔忡瞧着镜中的鲜红血滴,就像划破心肚流出来的血一样令他触目惊心。
鲜血果然渗进去了,连续三滴血都如此。
武帝平静道:“你现在该明白是他们在欺骗你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小千比起上次更是惊惶恐惧,几天之内连续遭受如此重大变故,他快崩溃了。
镜子已抛碎,碎烂一地。
几见天前他也抛过,但后来仍是甜美的,几天后的现在他丢出去,整颗心却像镜片碎了。
他抖抽身躯,两眼发直,牙齿已咬破嘴唇。好似天地人间所有痛苦皆制全身任何一寸肌肤,利刺再往外挑得血肉红烂。
“他们为开么要欺骗我……”小千欲哭已无泪。
武帝冷静:“因为他们要利用你,利用你来对付我。”
“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
“我没骗你。”武帝道:“当你来找我时,我就觉得不妥,因为我知道你是跟水姥姥回去,怎么一出现就被追杀呢?而且水姥姥他们本就多疑,难免会说些什么不利于我的话,后来你却来找我,还说了宝衣之事,须知你失去宝衣的事情,我在你回中原时就已知道,如今又多一件,我自想瞧个清楚。”
小千冷道:“你要看,跟我说一声就行,为何要偷偷摸摸?”
武帝叹道:“这也许是我的缺点吧?若我向你索求验明,不就表现出不信任你了?
后来我想那可能是水姥姥他们的诡计,为了证明真伪,才化装成那身打扮,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
叹息几声,他又道:“我扮成月神教主,就是想在出差错时,能以他来代替我,因为这样可以免去你我的不信任而造成许多不良后果。”
小千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而复返?”
武帝苦叹,“那时我相貌已被你看清,我只想再以真身份出现来隐瞒你,最重要的就是想拆穿水姥姥他们的阴谋。”他叹的更苦:“我知道如此做并不妥善,但事情已发生,只有请你能谅解,免得被歹人所乘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使小千无法适应,瞧着武帝,他是如此诚恳、慈样,以前所做所为更是仁尽义至,岂能为了偷宝甲一事就认定他是坏人?何况他是为了拆穿姥姥他们的诡计?
若无宝甲,也就没有冒充月神教主之事,要是换做小千,他也会如此做,而且在被识破之时就出手,以防止秘密泄露。然而武帝却没这么做,还听自己一大堆谩骂的话,无非是想解去误会,甚至拆穿姥姥他们的骗局。
若非武帝如此忍辱,自己岂能知晓滴血浮印的骗局?而一生认水灵为母亲,这是何等的严重?
再大的误会和此骗局比起来,又有何不可原谅的?
小千终于谅解武帝,感到歉意道:“对不起玉先生,我刚才说了你那么多,这全是深信水姥姥她们才会这样,请你能原谅我。”
武帝欣慰一笑:“你能了解这骗局就好,我怎会怪你呢?”
小千感恩又是拱手一礼:“谢谢您。”
随后他问道:“滴血浮印真的能造假吗?”
武帝道:“滴在身上的,永远都不会褪去,也造假不得,但要使血液渗入肌肤的方法就不少了?你的眉心也是肌肤,他们和我用的方法相同,只是利用药物让血液渗入肌肤,并非被浮印所吸收,但所制造的假像却完全相同。”
小千失望过;“如此一来,有浮印也不保险,随时都会受骗。”
武帝道。“也不尽然,浮印本身就有母亲的血,所以它才能吸收母亲的血,反过来来,只要互通了,母亲的血亦能把浮印吸出来,这就非我们那种血液渗透肌肤的方法所能办到的。”
小千闻有如获至宝,伸手直往眉心摸去:“妈的!原来还有这招?”感到欣喜万分,本来是废物的浮印,现在又有其价值了。
“一定要母亲的血才能吸出浮印吗?”小千再次询问,深怕又出差错。
武帝含笑点头:“不错,除了你娘的血,天下没有第二种东西可以吸出你眉心的浮印。”
小千欣喜中已露出恨谑:“这些老太婆,看我回去,你们如何把它吸出来!”
转向武帝,拱手道:“多谢武帝指点,他们敢骗我,我得回去找他们算账,告辞了,我先走一步,以后再跟你联络!”
说着就已转身离去,他恨不得马上把水灵宫给淹掉。
武帝轻叹,急忙追前:“小千儿可别过火了,他们可也不是真坏人。还是我以前的老友……”
小千已走远,他只好止步长叹。
远处传来小千声音:“放心,死不掉的,我会让他们喝得很饱。”
武帝无奈呆立,瞧着这件假冰蚕甲,心中说不出感触之深;长长一叹;也已飘身离去。
庙中烛火仍亮着,烛光映向一地碎镜片,晶亮如天上星星。
终于烛光熄了,星星也没了。
夜空更形黝暗。
小千一路赶回水灵宫。
只花了两天两夜时间就到了地头。
他从水箱中跨出来,一迳的已冲向大厅。
“骗子!骗子!你们会是骗子!给我出来—一”
他带了一把大关刀已杀向庭园,关刀一挥,一叶七里香已弹起。
水仙和秋芙正在水池畔编花叶做蝴蝶。突见小千,不管是否疯狂,水仙已丢下花叶,欣喜的奔向小千:“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谁是你哥哥?走开!”
关刀一挥,唰然生风响,闪向水仙,撂下了一片素白裙角。
水仙惊骇的尖叫,已往后跌撞:“哥你怎么了?”
小千双目尽怒、吼道:“不要叫我哥哥听到没有?我不是你哥哥,啊……”
举着关刀就追杀水仙。
水仙哪看过小千如此凶霸,吓得没命往后逃,不停跌倒,已哭出来:“哥!不要!
不要!”
秋芙见状更急,欺身拦向小千,惊骇道:“小千儿你怎么了?”
小千怒道:“让开,我要剁了他们!全是骗子!”
啊的尖叫又追前。
秋芙骇然被迫退着走;“小千儿有话好说,水仙是你妹妹啊!”
“我没妹妹!他们全是骗子!”
砍不了水仙,又被秋芙拦着,小千怒气无处发泄,一眼瞄向左恻大脚粗寒枫,一刀已挥了过去。
刀闪树倒,连枝带叶,哗轰的倒压地面,枫叶为之乱飞,也压坏了不少花卉,枝尾还吊浸水池中。
水仙和秋芙没命的逃开,差点被压个正着,两人吓得一无血色。
此时。姥姥、水灵、水月都惊慌的奔出来。
猝见此景,姥姥已嗔骂道:“小兔崽子又再乱搞了!”一个掠身,飞过两株小松,已飞扑小千。
她想以自己功力对付小千自是绰绰有余,是以根本未把小千放在眼里,出招如同大人教训小孩,一点招式也没有。
岂知小千在狂怒中,一身霸烈非常,百斤大关刀在他手中一点也未见重量.见他耍得如狂涛骇浪,气势逼人,一刀已切砍姥姥。随着刀,劲风也贯了过去。
姥姥自信功力深厚,举掌就封向关刀,岂知看似有劲无力的刀势,在接触之际竟如此猛烈,逼得她掌风尽散,手掌生疼,眼看就快被砍着,喝声不好,赶忙掠退。
然而刀势劲烈,唰的一声,已切划姥姥胸前,见了肌肤。
姥姥大骇:“你来真的?”
“我还想剁了你这骗子!”
小千提刀就砍,冲杀姥姥及水灵三人,杀得他们作鸟兽散。
水灵急道:“小千儿到底什么事?……”
“你们自己心里明白!”
啊地大吼,小千如疯子般追杀他们。
眼看肉掌无法对付小千,水月和水柔已抽出长剑,两人合一架封而上。姥姥亦抽断枫枝杈当木杖,拦扫关刀。
小千怒笑不已,关刀再挥,力道何只千斤?交向双剑,叮叮两响.竟然把利剑给砍成两段。
这也难怪,关刀为重兵器,挥劈之际,锐不可挡,若以轻兵器硬碰,除非使剑者功力甚高,否则折剑机会大得很。
利剑已断,水月,水柔花容失色,猝往后跌撞,退的十分狼狈,差点撞向墙头。
小千怒意未消,回刀再砍,目标指向姥姥,劈的更狠猛。
姥姥挥木棍挡向刀柄,心想避过刀锋,将可震痛小千虎口而逼落关刀。
然而在碰触之际,她倏然骇叫,小千内力似乎突然高出许多.竟把木棍扫断,连带震得她虎口生疼。
这一惊非同小可,连闪三退,才避开小千刀势,不得不急叫:“快缠斗,消耗他体力。”
她想着关刀重逾百斤,虽猛不可挡,但最是耗损内力,不能长久应战,只要时间一久,小千自会败阵下来。
然而小千似乎换了个人,神力用之不竭,一把关刀杀得凛烈生风,一点倦态也没有。
姥姥她们近不了身,又等不到小千力道转弱,已被追得四处逃窜.狼狈已极。
水仙在旁瞧急惊的哭了,小千竟然在追杀她妈妈?
秋芙实是不忍心,抽出随身短剑也拦向战圈,急叫道:“小千儿有话好说,别再如此!”
“你别过来,让我教训这群大骗子!”
说是别过来,秋芙仍不退,拦追不舍。小千担心她受到伤害,攻势也受阻不少。
他急叫:“阿莱你干嘛?为何帮助坏人?”
秋芙急道:“我没有,宫主是好人……”
“好人才怪?好人会骗人?好人会硬要拐骗我当他儿子?”
水灵、姥姥闻言脸色已变,难道事情已拆穿?
秋芙也为之一楞:“你不是宫主的儿子?”
“谁是骗子的儿子?”小千怒骂道:“她们用诡计骗得我相信滴血浮印是真的,手段最卑鄙恶劣,我要宰了她们。”
关刀再挥,又逼得水月、水柔落荒而逃。
小千连向水灵,怒道:“你的血能渗入我眉心,有胆子就把浮印吸出来,若吸不出来,你就是骗子!”
猝然间,水灵心如刀割,泪水也落泪腮边,已立身住足,未再躲闪,似乎想承一切过错。
姥姥见状急忙想拉她:“宫主你快躲开,那小子疯了。”
水灵摇头:“我不能躲。”
“不躲最好,你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小千关刀逼近,举刀就想砍去。
姥姥怒喝:“你敢!”手中剩下半截木枝疾攻而上。
小千怒笑:“我不敢?”
关刀扫往姥姥,不以刀锋,而是以刀背,好似一片大铁板,乓的一声,把姥姥连人带棍打得老远。
“谁挡了,谁就没命!”
小千回勾关刀,已罩劈水灵,怒骂道:“骗子,你敢骗我,就叫你脑袋开花。”
眼看刀锋就要落在水灵头上,她仍宁静的站立不动。
水仙已哭急地撞来:“不要杀我娘……”
然而根本拦不了小千关刀。
小千举着刀,本就是在发泄被欺骗的怒意,那是真想杀人?突见水灵仁慈眼神,一把刀终也落不下去,划了几次,只好顿在空中,骂道;“你为什么买骗我……”
紧张情势也由于他的刀顿住而停顿。
水灵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小千怒道:“一声抱歉就能了事?”
话未说完,姥姥见他已松懈,超忙从恻方打出石块,疾射他膝盖。小千能逼得她们落荒而逃,凭的全是一股拼命的霸气,但在巧劲,身形,招式上要比她们差得太多。方觉得有东西袭来,想要躲闪,却不及石块快速,叭的一响,硬是被打着趋跪于前。
姥姥击石连贯欺身。猝见得逞,已冷笑道:“小兔崽子看你往哪里逃?”
身形扑近,连抓带扣,立时将小千给制住。关刀也脱手掉落于地。
小千狠力挣扎,但觉腕脉疼痛,无法挣脱,已怒骂:“骗子!无赖,小人,只会偷鸡摸狗暗算别人,下九流”
姥姥恨怒:“你还敢嘴硬?”用劲已扭着小千右臂,痛得小千唉唉叫。
水灵惊惶道:“姥姥快放开他。”
姥姥道:“放不得,他已疯了。”
水灵祈求道:“放了他吧……”
“宫主……”姥姥面有难色。
小千冷笑道:“不必假惺惺!我不再相信你们花言巧语!”
“你还说话?”
姥姥扭捏更紧,小千痛得身躯抽动,却不再哎叫。
他冷笑道:“骗子就是骗子,逼迫我也没用!”
水灵更急道;“姥姥你再不放手,这事就永远没办法解开了。”
姥姥心头一凛,宫主的话说的甚重,不管如何.她仍该尊重宫主、否则就有损宫主尊严了。
水仙方才为她娘着急的撞来,现在又为小千担心,急道:“姥姥您就放了他好么?”
姥姥嗔怒哼声,方将小千给放了。
小千抚着腕臂,冷笑道:“放了,照样解不开!”
“解不开,你又待要如何?”姥姥举掌想劈。
小千怒瞪他,毫无惧色:“解不开,你们就是大骗子!”
姥姥又忍不住怒火,一拳打向他脑袋,事了得他昏昏沉痛。
水灵焦急向前:“姥姥不可!”伸手已将小千拉过身边。
小千马上又挣开她,骂道:“你骗我什么都可以,为什么要骗说我是你儿子?”
水灵歉然道:“我不是存心骗你。是为了武帝。”
小千冷笑道:“就因为你们跟武帝有过节,就弄个假宝衣,还要我当你儿子击拆穿他?他明明就是真的,你们却硬要说他是假的?我看你们才是杀我爹的凶手吧!”
姥姥怒道:“你敢对宫主如此说话,你不想活了?”
“被你猜对了,我本来就不想活!”小千冷笑道:“武帝把你们一切都告诉我了,我爹早就死在你们手中,你还敢用假手段骗我当你儿子?有本领再把我浮印吸出来啊?”
水灵感伤道:“我瞒你是不对,可是这全是为了武帝,我必须明白他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关我屁事?”小千嗔斥而后冷笑:“告诉你。他本来就是真的,真得如假包换,你看过他没有?你想以真假武帝中还有一个月神教主来掩饰你的谎言?那你就错了,看着我的眉毛!他左眉梢有个疤,任谁也无法冒充,你该死了心吧?”
水灵、姥姥闻言,突然惊诧万分而仓惶失态目瞪口呆。
水灵诧急道:“他左眉真的有刀疤?”
“废话!我看得清清楚楚,难道你又想说它是假眉毛?”
“刀疤在眉梢末端,好似小蝌蚪对不对?”
“没错!你猜得很准!”小千突有所觉,疑诧道:“你怎么知道?”
水灵没回答,却转头向姥姥,欣喜万分:“他果然是假的!”
姥姥也有了笑容:“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出他了!”
小千更迷惑,叫道:“我在问你们,没听到是不是?”
水灵这才想到小千所说,马上转向他,喜不自胜道;“他是假的武帝。”
方才惊喜之下,她并没听清小千所言,如何知道武帝刀痕,是以才如此回答。
小千得不到答案,但这句话的刺激比答案更为得重要,他已斥道:“是真是假,凭你一张嘴?你又在骗鬼是不是?”
水灵焦急道:“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道刀疤。”
“在他眉梢!”小千冷笑道:“这样才足以证明他是真的武帝!”
“那才证明他不是真的武帝!”姥姥冷笑道。
“真假我自己会分,不必你们花言巧语!”
“你分不清楚!”姥姥冷斥。
“笑话!我分不清刀疤?你以为我是瞎眼不成?”
“就是刀疤,你才分不清真假!”
“笑话?难道武帝有了刀疤就能证明他是假的不成?”
“不错!”
“哦?这么神奇?”小千睨眼鄙笑:“你们那张嘴好像在变魔术,要真就真,要假就假?”
“因为那刀痕是宫主伤的!”姥姥冷笑。
小千突然如被捅了一刀,笑不出来,怔楞的瞧着水灵,如若那刀痕真是水灵所伤,那未免太可怕了。
水灵认真道:“不错,刀痕是我所伤。”
小千抖颤着手:“我不信!”
“你非信不可!”姥姥迫言道。
“不信!不信!一定又是你们谎言!想再骗我!”
水灵焦急速:“我真的没骗你!”
“不信就是不信!就算你伤了他,你又怎么说他是假的?”
“因为真的武帝就是宫主的丈夫!”姥姥道。
此话一出,如晴天霹雳,打得小千措手不及。
姥姥逼言冷道:“难道一个妻子会拿刀杀害自己丈夫?难道像宫主这种人会做出这种事?”
小千怔住了,瞧着宫主慈祥脸容,她会是这种人?她连自己都不愿意伤害她的丈夫?
然而武帝所说的却又如此真实。
他不知该相信谁而彷徨了。
姥姥逼言又道:“十五年前就是他陷害武帝,想篡夺武帝大权,因而发生搏斗,他虽杀了武帝,却被宫主划中左眉而留下疤痕……。
“不要说了!”小千突然大吼:“我不想听!是真是假,我自己会分辨!”
“你一定要听!这关系着你的身世,你娘虽是绿娘,但她与宫主关系密切,如果武帝是假的,他可能就是杀害你爹娘的凶手,你不能认贼作师父!”
“闭嘴!你们全在撒谎!”小千整个人已抖颤。
姥姥更逼人:“是真是假,你现在是比谁都清楚!我甚至怀疑你爹是不是绿江漓!”
“不要说了,我不听!全是骗子,骗子”
小千激狂怒吼,如疯子般已往大厅狂奔,想逃开这难以接受的可怕世界。姥姥想追拦,却被水灵拦下来,她悲怅道:“随他去吧,他够可怜了。”
秋芙叫声:“小千儿!”惊惶的追向他。
水仙叫着:“哥你不要走!”也追赶下去。
如此一来,水灵和姥姥不得不跟在后面,免得发生意外。
加上水月,她们全追向出口。
小千奔至出口,并没撞入水箱,而是往水中跳窜。噗通一声,水花溅起,人也消失水面,潜向水底了。
水箱既然能通外面,以他潜水工夫,自可游出。
众人赶至,只见水花四溅,欲追无人,皆不胜凄切。
秋芙悲怅道:“我必须找到他……”
水灵何尝不想找到小千?当下坐入水箱,一行六人全下水直抵出口,再追出山区、湖面,可惜仍未见着小千,搜索一阵只好又返回水灵宫。
秋芙也不知哪里可寻得小千,只有在此地等,只希望小千平静心情后,能再返回此处。
望着一大片残枝乱叶,小千舞动关刀形影历历如绘。众人不胜唏嘘了。
那关刀仍如此神武的摆在地上,让人触目心惊。
水灵从刀影中失去了小千,她内疚非常,甚至感到痛苦,纵使已得知武帝的真假,仍掀不起她多大的欢欣。
水仙更是悲切,从方才到现在,她总是在掉泪,还怪姥姥骗他,赶他走了。
只有姥姥,她认为能找出武帝真假,任何代价都是值得。对小千虽有愧疚,却淡得不足以让她难过。
难道凭着那道刀痕就可以指证武帝是假的?
小千该相信谁呢?
他跃入水中之后,借着泅水不断挣扎,发泄不少情绪,再升起水面时,心情已平静了不少。
他也看见秋芙她们的搜索,但为了使自己能静下心来想想,所以他躲开了。
直到他找到一处静僻的废宅,才歇了脚步。
躺靠门前石阶,他开始回想。
从水灵开始想起。
她既是武帝的妻子,那她该对武帝相当熟悉了,当然她也能辨认武帝是真是假。可是她们却用了不正当手段欺骗自己,对她们说的话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他想着这会不会又是另外一次谎言?
而武帝呢?他偷盗宝衣,为的是想拆穿水灵阴谋,这是合理,但他为何不直接与水灵碰面,当面说个清楚?
他难道有何难言之隐?
十五年前的恩怨真如姥姥所说,武帝那道刀疤是水灵所留下的?
水灵未见过武帝而能说出来,似乎不假。
还有姥姥所说,她怀疑绿江漓是不是自己的父亲。这话有何含意,难道自己不是他儿子?
种种问题似是而非。使他莫衷一是,甚难下定论。
不过关于他爹的事,他却想到了神眼天机生,若问他,想必有许多问题可迎刃而解。
而且他还可借此去看看大板牙伤势。
时下无处可去,只好做此决定,辨别一番方向,已往北行去。
约过了两天行程,终于抵达神秘谷。
望着浓雾阵势,没有小貂儿引路,还真无法穿过。
不禁昂首啸起声音,震澈山谷,回音不绝。心想若小貂儿听到,自可赶来。
果然不到盏茶功夫,雾区吱吱长叫.小貂儿已钻了出来,亲昵的钻向小千肩头。
小千抚着它,笑道:“那小老头有没有欺负你?”
小貂儿昂扬得意吱吱叫,表示天机生怕他怕得连睡觉都要躲在石室里,岂会被他欺负?
小千轻笑道:“你可发威得很?我可糗大了,白白的送给人家当儿子;你有没有这个经验?”
小貂儿谑笑叫着,表示它只有叫人家当儿子的经验,因为他辈份最老了。
小千戏谑道:“我看你不大正常喔!不想结婚,光收儿子。”
小貂儿表示总比小千被人抓去当儿子好。
小千瞪眼道:“就是世上太多你们这种心理变态的,我才会遭殃!不守妇道!”
小貂儿谑笑着,未再回答。
小千儿无奈的喘口气:“走吧!我还得找人去验明我爹是谁呢?”
小貂儿吱吱笑着,马上引带小千进入阵势。
盏茶功夫已走出另一端。
无机生矮矮身躯已笔直站在庭院,拱手道:“绿豆门主大架光临,蓬筚生辉,欢迎欢迎!”
小千讪笑道:“最近气色不错嘛!睡得还好吧?”
他乃听小貂儿说他睡觉都躲入石屋,才有此讽言。
天机生干笑道:“不说了,密不通风,昼夜不分,睡得骨头都酸了。”
小千讪笑几声,随后问道:“大板牙如何了?都快二十几天了。”
天机生得意道:“错得了么?大有进展,尤其是怪貂儿采的药,果然特别有效。”
小千道:“这么说,他可好得较快了。”
天机生道:“再过半个月吧!”
两人说着已走近小轩。
大板牙仍躺在躺椅上,脸色已红润许多。
小千看得满意,频频赞许,随后才谈及正事。
他问道:“你眼武帝关系很密切吧?”
天机生道:“不错。”
“到底有多密切!”
“他救过我的命!”天机生道。
小千含笑道;“还是生死之交呐?这么说你可以为他卖命了?”
天机生有股从容赴义的姿态:“那还用说吗?他是我最钦佩的人。”
小千突然逼视他:“可惜武帝是假的!”
天机生诧楞不已:“谁说的?一派胡言!”
“是他妻子说的!”
“他妻子?”
“不错,就是水灵宫主人水灵。”小千逼得更急;“你敢说她不是武帝的妻子?”
“这……这……”天机生显得惶恐。
“快回答我,是不是?”小千如此急逼,仍在想让天机生措手不及而说真话,以印证水灵她们所说是真是假。
天机生被逼得只好承认了:“是……”
小千又逼迫:“既然是,她岂会一派胡言?”
“她不会,武帝就是假的!”
天机生手足无措,迟迟答不上口:“不可能,不可能,武帝怎会是假的?”
小千见他表情,似乎对武帝有某种信任,也增加了自己对武帝的可信程度,语气已放软;“为什么不可能?”
天机生道:“因为我跟他已相识十数年了。”
“直到他失踪,你们还有交往?”
天机生犹豫一阵,道:“对我来说,他并没有失踪。”
小千道:这么说你能辨别真假了?他头上的刀痕怎么来的?”
“这……我不清楚……”
“你神眼天机生也有不清楚的事情?”小千谑笑道:“我告诉你,那是被他老婆伤的!”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是他老婆亲口告诉我的。”
天机生焦切的举脚晃身很是紧张,突地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那刀疤是水灵划的没错,但武帝仍是武帝。”
小千倏然怔愕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机生爽然笑道:“误会!全是误会!当初武帝遭变时,他和另一名冒充者打得火热,后来水灵追来,冒充者已离开,武帝正要追赶,水灵则拦向他,想问明白,但武帝为了争取时间而掠闪她头顶,以致于水灵产生误会,所以才举剑划了他一剑,误会因而出现了。”
实难以想象事情会如此复杂,小千心乱如麻,追问道:“后来武帝为何不加以解释?”
天机生苦笑道:“能解禁,他也不必留到现在,因为他不久就中了冒充者诡计,倒地不起,还是我救他出来的!”顿了顿:“当时他混身是血,是伤,伤口比眉梢那道大的可多得很,我很难注意眉梢那道伤口,所以一时也想不起来,被你一说,才又想起了这件事。”
小千恍然道:“事情怎会这么乱七八糟?一边硬说他不是武帝,一边却一口咬定自己是武帝?真叫人伤脑筋!”已瘪笑起来:“妈的!自己还为这种事发过疯呢!一把关刀杀的……呵呵,可真过瘾。”
突然瞪向天机生,嗔道:“这种事请你为何不早说?”
天机生苦笑道:“你现在才问我,我那有机会说?”
“好,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免得你将来又说这句话。”小千睨眼狡狭模样,道:
“我爹是不是真的叫绿江漓?”
天机生闻言稍微一楞。“你爹是谁,你都搞不清楚?”
他已觉得想笑。
小千瞪眼道:“有什么好笑?我没见过,当然搞不清了。”
“没见过?怎会知道你爹是谁?”
小千道;“是武帝说的,而且我娘也说过我爹曾经找过武帝,后来就失踪了。”
天机生道:“既然是武帝说的,那就错不了。”
小千道:“我要你的答案。”
天机生面有难色;“这件事我不清楚,半年前你还是无名小卒,我哪来这份工夫去查你的祖宗八代。”
“你跟武帝那么亲密……”
“亲密归亲密,总该也有个人的秘密吧?”
小千无奈又问:“你至少该知道绿江漓有没有结婚生子吧?”
“没生儿子,哪来的你?”
小千睨眼道:“我跟你说真的,你想给我打哈哈?”
天机生沉静瞧着小千,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武帝说的,你还有何好怀疑?……”
小千截口道:“这不是怀疑!因为你们都没见过我.怎知我爹是谁?”虽然绿江漓可能是我爹的成份甚大,但万一他没结婚,新娘又不是我娘,我可不愿胡乱认父亲!
被姥姥水灵她们骗一次,当人家儿子,他对这种事可小心多了。
天机生无奈道:“好吧!我帮你查查。”
小千已露出笑容:“这才对嘛!这么大的事情,你岂能袖手不管?快快给我查出结果,还我清白。”
天机生轻笑着,突然想到什么,已转邪笑:“要查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一件事。”
小千瞪眼道:“你这是敲诈?”
天机生黠笑道:“要敲也得看人看时机,你答不答应?”
“先说说看,要是你叫我杀我爹,我何必答应?”
“没有那么严重。”天机生黠笑道;“就只是解一招剑招,名叫‘回天斩鬼会阴阳’。”
“解剑招?”小千突然觉得想笑:“我功夫都还没学全,你竟敢叫我解剑招?”
天机生邪笑道:“你不能,有一个人能!”
“谁?”
“怪老头。”天机生道:“在洛阳东南山区洞中的怪老头。”
小千诧异道:“你也知道有这个人?”
天机生自得笑道:“你别忘了老夫外号叫‘神眼’,天下事很少能瞒过我。”
“少臭美,我的事,你为何一问三不知?”
天机生登时干笑道:“你成名太早了,老夫尚未替你准备档案资料,以后就不会有遗漏了。”
小千白眼调侃道:“专做些扫马尿的工作,以后该替刚出生的天才儿童先做资料,免得事后他找你算帐,呵呵。就像今天一样。”
他自得一笑,自我陶醉的比拟为天才儿童。
天机生苦笑着:“话是不错,但他刚生下来。我如何知道他是不是是天才儿童?”
小千谑笑道:“这很简单,只要看到你会哭的,就是天才儿童了。”
“为什么?”
“因为你太丑,把他们吓哭了!”
天机生登时抽扭缩皱的五官,笑的又瘪又苦;“我真的那么丑吗?”
小千呵呵谑笑道:“丑是没关系,最怕的是自己丑,还认为自己很漂亮的人,这种丑很难令人忍受。”
天机生摸摸鼻子,本想以为自己仍算不错,如今被小千一说,只好承认来得比较好,苦笑道:“还好我有自知之明。”
小千呵呵笑道:“所以我对你还算可以忍受嘛!”
天机生瘪笑几声,问道:“小孩是被我吓哭的,这跟天才扯不上关系吧?”
“关系可大喽!”小千捉狭道:“一生下来就能辨别你长得特别过份,才被你吓哭,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说完他已大笑起来。
天机生笑的更苦:“我的长像真的很过份吗?”
小千呵呵谑笑:“我差点把你当成老鼠的祖先,你说过不过份?”
想着想着,他也哈哈笑起来,毕竟小千的形容相当特殊而有趣。
小千笑道:“你也别灰心,这年头流行丑人行大运。不久就会发了。”
天机生自得一笑;“这当然,我从来很满意自己,将来更不必说,必定大发利市。”
小千谑笑道:“到那时就真的是‘鼠辈横行’了!”
天机生稍一楞,随后已哈哈大笑:“这有何不可?到时候天下就是唯我独尊了。”
话未说完,突然觉得头顶温湿的,咦了一声,一抬头竟然见及窗顶小貂儿向他撒尿。
唉呀一声,急忙往后闪去:“你竟敢向我撒尿?”
小貂儿得意叫着,表示叫他说话要小心。
小千已快笑闪了腰,道:“老兄,陶醉陶醉就可以,别把它当得太认真,否则冒犯了鼠辈王,可就不好受了。”
天机生哪还顾得回答,直叫倒霉的已奔出庭园洗涤一番才回来,几根稀疏灰发倒也湿不到哪儿去。
他避开小貂儿,暗自骂道:“真是鼠辈横行。”也不敢再说“鼠”字,已朝小千,道:“那条件你答不答应?”
小千道:“反正是怪老头在解剑招,我有何难?答应了!”
天机生满意点头:“这才像话。”已从衣袖掏出一张白布,摊开,里边划有双人过招图案,道:“只要把这图交给怪老人就行了,他对你特别偏爱,一定会替你解此招。”
小千接过白布,好奇瞧着,分左右夹攻,左边那人握剑,右边握刀,刀剑皆怪异,小千觉得眼熟,突见刀剑,已诧然道:“这不就是血刃、魔刀在天霞岭跟我乱缠瞎打的把式吗?
天机生含笑道:“没错,正是此招。”
小千已讪笑道:“不必找怪老头了,我就可解此招,用一颗大石头就行了!”
当时小千正好手中有石块可抵挡,否则后果可就不堪想像。现在脱了险。风凉话自是免不了。
天机生道:“那是你侥幸,下次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小千摸摸鼻子,也不好意思再吹嘘,问道:“你如何找到此招式?”
天机生自得道:“我能替天下武林排名,自有办法弄得任何武功妙招;其实弄这招也并非难事,在天霞岭见过此招的人多的是,左问一下,右问一下,不就得了?”
小千睨眼而讪笑道:“还是凑来的?”
天机生得意道:“拚凑这门功夫恐怕不是你所能学得来的吧!”
想从凌乱散招中凑出有效把式,非得有渊博的武学阅历,以及灵巧的心。
这门功夫,天下除了天机生以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可以和他相比拟了,难怪他如此自豪。
小千却不屑一顾,捉狭笑道:“我不是学不来,而是没有必要去学;你不觉得一招半式的去拚,很累人吗?只有你这个无聊男子才会对这些兴趣。”
天机生突的拽不起来,自认为了不起的功夫,会被说成无聊男人的嗜好?
他苦着脸道:“你不想想看,从一点一滴的把招式拼凑妥当,这是何等浩大的工程?”
小千讪笑道:“一袋米,找一包就解他.你还一粒一粒的搬这工程当然浩大了,真咳谓粒粒皆辛苦啊!”
天机生苦笑不已:“我好像就是那种没事干的人……”
小千笑道:“你不是没事干,而是没事干又偏要找事干的人,不过江湖少了你这种人,就没什么趣味了。”
笑了笑,已将白布揣入怀中,道:“我受你的影响,也要去干这趟无聊的事情,希望能让你开心一下。”
想及此招即将能解开,天机生果然又露出浓厚兴趣。
“以后你和血刃魔刀交手时.你就会想到我这种无聊举止的伟大了!”他得意笑着说。
小千讪笑道:“怎么,还没去,你这么开心?别高兴的太早.怪老头那烂功夫,未必能解得了这招呢?”
“若他解不了,天下就没人解得了。”
小千哦了一声,睨眼问道:“武帝呢?”
天机生稍楞,随即笑道:“说得也是,若武帝对上这招,他不必解了。”
“哦?”
天机生黠逗笑道:“因为他一出手就把血刃魔刀给杀了,何必解呢?”
小千呵呵笑道:“你还真会瞎扯啊!”
天机生笑得更得意:“这不是瞎扯,而是事实。不过对招的胜负和解招不同,所以你还得去一趟了。”
“为了我爹,我能不去吗?”
两人对眼,已哈哈笑起来。
小千为了早日解开生父之谜,也不愿多做停留,再次瞧视大板牙,询问、交代一番,随后已走出神秘谷。
天机生送出谷外,为了医治大板牙,他也不便走远,马上返回小轩,继续医冶的工作。
小貂儿则送行数十里才折回来,它仍未忘记小千临行交代守护大板牙的任务。
辨别一番方向,小千已朝洛阳东南方向行去。
要找怪老人,又得去找关西晴、西雨兄妹。
不过小千想想,还是先找怪老头为重,免得人情难却而被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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