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 
田长青右手疾出,分点了二女三处穴道,然后,轻轻在二女背心上拍了一掌,道:“好了!两位可以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看看有无不适之处?” 
就是这么简单,可真是会家不难,难家不会。 
小文、小雅站起来,伸展一下双臂,道:“舒畅多了!” 
“我们只是听命行事的女婢,在大法师的心中,谈不上一点地位。”小雅接道:“为什么会对我们下了这么凶残的禁制呢?” 
“受我之累!”吴一谔笑道:“两位如不是照顾我,就不会受到这么阴苛的禁制了。” 
“我们有幸侍候先生。”小文道:“事实上,我们如非奉派为先生侍女,遭遇恐比现在还要惨上千百倍了。” 
“先生给我们学识,传了我们武功,也救了我们性命!”小雅道:“最重要的是,给了我们人性的尊严,使我们找回了灵魂。” 
“小雅、小文!”程小蝶道:“吴先生是位大智者,他不是要你们感激他的,是要你们面对横逆时,坚强地克服它,勇敢地活下去!” 
“是!”小文、小雅同时应了一声,退到程姑娘的身侧。 
“田大公子!”小方道: 
“行功疗伤,是否会损耗真气,要不要休息一下,等一会,还要你全力杀敌呢?” 
田长青哈哈一笑,道:“小方,多承关怀了。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倒是你呀!如何处置飞轮三太保,也该作个决定了!” 
“这是大事,要请命主帅决定?”小方回头看着程小蝶道:“怎么办?杀了,还是放了?” 
程小蝶微微一笑,笑得十分开心,小方如此的尊重她,令她有些感动,回顾着小雅,道:“你说呢?该怎么处置他们?” 
小雅道:“论罪该杀!为姑娘立德,废了他们的武功,放了他们吧!”有主意!很坚强的决定。 
“小雅,那就不如杀了他们算啦!”小文道:“此情此景废了他们武功,要他们如何活得下去?”温柔得多了。 
“这样吧!”程小蝶道:“先把他们移入‘迎香阁’中,待此间事了,再做处置如何?”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但小文、小雅,已经动手抬人。 
“我来帮忙!”阿保一手一个,把飞轮三太保,送入了“迎香阁”中。 
阿横回来了,这个人的骠悍狂野,动作如电。一出现,就带来了三分紧张。 
“郭总捕头已遵命办理。”阿横道:“还要我上覆小姐,天亮之前,有两千大军,会把沙家宅院团团围住;同时,已申禀上宪,一两天,还会有大军赶来庐州驰援。” 
“辛苦了!阿横。”程姑娘非常赏识他和阿保的忠诚、勇猛,心中从未把他们当做下人看待。 
田长青目光一掠小文、小雅,笑道:“两位姑娘,去过花园吗?” 
“去过!”小雅道:“花园中有一座新建的四合院,是大法师和二法师练法的所在,那里也是禁地,我只进去过一次。” 
“那里防守十分森严!”小文接道:“连十三太保的身份,未得传唤,也不能轻易入内。” 
程小蝶道:“那里有多少防守的人员?” 
“不知道!”小文道: 
“因为那些人很少外出,好像都是常奇的心腹。他们一切活动,都不能离开花园的范围,大部分的时间,都躲在屋子里。” 
“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小方道:“是真正的白莲教中的弟子。” 
“不错!常奇老谋深算,保有了一股真正的力量!”吴一谔道:“那里也是常奇的练法重地,是常奇准备东山再起的希望所寄。” 
程小蝶道:“老前辈,常奇的取人飞剑和火莲花,不似武功,是真正的邪术了?” 
吴一谔点点头。 
“为什么不似传言中那么厉害?”程小蝶道:“以今夜中所见的威力而言,邪术并不是十分可怕了?” 
“因为,田公子是真正的高手!”吴一谔道:“大龙真气,也是玄门正宗内功。所以,常奇的飞剑、火莲花伤不了他!” 
“老前辈!”田长青发觉了,吴一谔确是一位大智者,也是一位真正的高人。神情间表现出了相当的敬重神色,道:“常奇的邪术,有缺失。所以,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吴一谔微微一笑,道:“聂隐、红线之流,能够把人身和宝剑融合为一。口吐一道白光,瞬息间飞行千里,是否确有其事?在下不敢妄评。吴某五十年的修为有限,还无法深入其境,但就在下所知,剑术进入化境的人物,驭剑一击,锐不可当。十丈之内,可以取人首级。 
但邪术练法之物,就少了人的灵气,和那修聚而成的功力。不过,它却也是震骇人心的利器,刀剑火莲,有如活物,悬空追袭,不说它的杀伤力,单是那一股气势,就叫人惊惧、慑服。 
像你田老弟技艺精湛的人物,天下能相与之并论者,屈指可数。我相信常奇心中的震惊,比我等更为深植了。” 
田长青抬头望望天色,道:“我们击敌的计划,应是在拂晓之前,配合郭总捕头请调的军马行动。希望这一击,能够尽歼白莲教余孽,以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替程姑娘留下了心腹大患。” 
程小蝶忖道:“原来,他如此关心我,只不知是私人情意呢?还是另有目的?” 
“能遇上老前辈这样的高人!”田长青接道:“是毕生难逢的机运,借大战之前这段辰光,晚辈想向前辈多请益一些,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愈说愈客气了。 
“机缘难逢!”小方道:“希望老前辈不要拒绝才好?” 
小方也发觉了,眼前的吴先生,是梦寐以求的人物,不让他多指点一些心中迷津?实有负这番遇合了。 
吴一谔沉吟了一阵,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吴某的学知有限,只怕很难解说得令诸位满意。” 
答是答应了,只是有所保留,不愿回答的事,就不能深究了。 
田长青十分兴奋,道:“田某身经七位恩师教诲,自信在武功上,稍有通达。经史百家,亦有涉猎,但对术法之学,一直无法了解,想不到世间真有这些奇技、异术? 
常奇既通术法,为什么不能深入化境,晚进拒挡火莲花的攻势,感觉上十分吃力。如若再多一些,势道再强大一些,晚进自知必伤其手中。是否术法和武功一样,也需要功力驾驭,才能破锐摧坚,一击取敌?” 
“术取其法,法有法格,照说和施法人的功力深浅,没有必然的关系!”吴一谔道:“不过,术法催的物器,是决定其威力的重要条件之一,常奇虽然身怀异术,但却少了神兵利器。” 
“是!”田长青道:“如果常奇有了一件削铁如泥的古剑,再以法术催动,那就锐不可当了。” 
吴一谔点点头,道:“练法的第二要件,是把本身的灵气,注入在法器之上,才能使法器威力倍增,运用得心应手。 
只是这一来,本身就必需要冒极大的危险,练时全神投入,还要相当的时间!要有严密的护法,以免被外魔和外人所伤。常奇不肯相信任何人,所以,他虽有练法之能,却又难进入上乘的境界。” 
“这么说来!常奇的术法,是可以用武功对抗了?”程小蝶打破沙锅问到底。 
“由于邪不胜正。”吴一谔道:“物器以术法催动,就如人执器攻来一般,但却只具有物器本身的威力而已,具有相当武功的人,当可抗拒。” 
“听说黑狗血,可破妖术?”小方道:“不知道是真是假?” 
“有此一说,传言鸡、狗之血,可破妖术!”吴一谔道:“白莲教妖法,都以剪纸成形削木为器,再以妖术练成。但常奇则有些不同,剑是真剑,火是真火,此人已得异术真传,实非小可。 
但他却不肯把自己的心血、灵气注入,因为一旦人和术器结合,术器威力因可增强,但如物器受损,他本身也即受到很重的伤害了。” 
田长青吁一口气,道:“原来世上真有这些不可思议之术?对一个把全部精力投入练武功的人,就有欠公平了!” 
话语中颇有感慨,神怀间竟然也有些黯然。 
程小蝶心中忖道:这个人真的是不知足啊!他有七个师父授他的武功,学得一身绝技,能够力抗飞剑火莲,竟然还不满足? 
吴一谔微微一笑,道:“田少兄,你这一身武功,如若在江湖之上走动,已是一流高手。常奇虽然有一身邪术,但一对一,也未必伤得了你呢?” 
“是!”田长青苦笑一下,道:“希望田某有息隐山林,度一生平安岁月的机会。江湖上的纷争,恼人得很,盛名利禄转眼空,不争也罢!” 
弦外有音了。 
程小蝶又开始用心去想,她竟也想出了一点头绪来,暗道: 
“田长青有七位师长传授武功,一定特别培养人才了。他天生聪慧,又兼得了七位师父之长,人生有的遇合,万难得一,还是天之骄子,竟带会有不顺遂的感觉,定是肩上责任重大,一生也无法摆脱。” 
回头看去,只见吴先生面带微笑,道:“七位师长培养出田少兄这等文、武兼具之才,今夜牛刀小试,已见识了兵略运用之能,日后……”突然一笑而住。 
程小蝶心中一动,明白了。王佩上遗诏伏兵,代有传人,田长青就是这一代培养而成的将才。一旦伏兵出动,就要他统筹军务,指挥大军,和敌人决战于沙场之上,是一代大元帅了。 
思念至此,暗暗震动,忖道: 
“明太祖朱元璋,这一道遗藏军饷甲兵的诏旨,事近百年了,竟还是如此运行不息,开国之君,果非常人所及。这一股力量真要出而争霸江山,当今皇上,能否招架得住,还真是难以预料? 
只不知小方之外,他们还训练隐伏有多少高人?玉佩虽已毁去,遗诏藏宝还在,这可是皇上的心腹之患啊?虽是朱家子弟同室操戈,但百姓又将有一场刀兵连祸的大灾难了?” 
只觉心跳加快,脸色也红了起来,一股从未有过的激动,使全身抖颤,急急喘了两口气,才使情绪平复下来。 
如此激动的情绪,场中人都发觉了。 
“程姑娘,你有宿疾啊!”小方道:“什么毛病,不妨说出来,田大哥武功好,医道也不错!是一位人中全才。” 
“是呀!小时得过气喘病。”程小蝶道:“这也是我父母肯要他们的独生女,远赴高膝下学习武功的原因,用以强身。” 
言之成理,天衣无缝,但却骗不过吴先生。 
不过—— 
吴先生没有讲话,心中却暗自忖道:这个闺门千金,机智应变之能,顺理成章,实在是一位难得的聪明姑娘。何况她一腔忠国忧民之心,埋没闺房中,实在太可惜了。 
但愿她能宝剑出鞘,锥尖破囊,脱出闺阁之限,为人间增添一份正气的力量,稍疏民间疾苦。” 
“芳草绿野恣行事,春入遥山碧四围,兴逐乱红穿柳行,困临流水坐苔矶。”田长青道:“但愿天下平静,让田某行走万里路,放舟千江游,多交几位红粉知己,过上数十年放荡生活,于愿足矣!” 
说明了他心中的苦闷,纵情酒色,情非得已,有的是为了结交高手,以备日后之用,有些时留下缘,免得日后多个难缠的敌人。 
程小蝶最能体会田长青的心情了。 
“也许天道从人愿!”吴一谔笑道:“程姑娘能解去这百年枷锁。” 
“这!”田长青道:“老前辈能否再踢教言?” 
“水到渠自成!”吴一谔道:“吴某人被困天蚕丝索之下,也是程姑娘解去老夫身受的禁制。” 
田长青、方怀冰,两个人的目光全都投注在程小蝶的身上,但谁也没有开口。 
无语问苍天啊!说什么呢? 
但程姑娘却开了口,道:“如果田兄和方兄,都希望这个人世间,少一次血流漂杵的屠杀,我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程姑娘!”田长青道:“人生有很多事,都是出于无奈的。过去的痛苦和怨恨,在人为的巧妙设计上,造成了一种循环的杀戮,就算看开了,又能如何?除非让一切的设计,化作乌有。 
只要它存在着,就不会让手握权势的人,放下追杀的命令。他们不肯善罢甘休的!对抗和杀戮,就很难避免了。” 
“我明白!”程小蝶道:“我们都在尽力避免更大的人间惨事发生,甚至用出以杀止杀的手段。” 
“所以,程姑娘和田某之间,没有任何承诺,我渴望放下心灵上的重担,过着轻松自在的生活。” 
“是的!田兄会如愿以偿的。”程小蝶道:“小妹会尽全力!” 
“好极了!我亲眼看到民间有很不平的事。”小方道:“但我却不能伸手去管,我被一个沉重的责任压死,就这样把个性和是非硬生生地压缩下去!过得辛苦啊!程姑娘,快把人焖成一锅汤了,偏偏我们又炼成钢铁一般的身手。” 
程小蝶笑道:“小方,今天,你可以放手施为呀!一舒你积压在心中之间了。” 
“不会让你失望的!程姑娘。”小方道:“但等一声令下,我会是第一个冲入花园。” 
“不可逞强!”田长青道:“有勇无谋,一匹夫尔。如果因为你的特别勇敢,害了大局,那就更不可取了。小方,我们不怕死,但要死得无遗憾,死得有价值。” 
果然是一派训斥的口气。 
小方一伸舌头,不敢再出言顶撞。 
“前辈,火攻之后,我们该如何行动?”田长青道:“眼下的人手,是否够最后的决战?” 
言下之意,似乎是还有调集高手的必要! 
厉害呀!程小蝶心中忖道: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不要他们能召兵买马了,单是这一批武功奇强的高手,真要存心捣蛋,就能把京城皇宫,闹得天翻地覆了。 
“贵精,而不在多!”吴一谔道:“加上天亮后庐州府配合的数千捕快就可以对付了。何况,最难对付的两位敌人,已成了我们最好的助手。” 
虽没说出是谁,但在场的人人心中明白,是指两大毒女,苗兰和花芳!她们的力量,强过千张强弓,万支弩箭。”程小蝶道:“不是他们帮忙,我们不会如此的顺利,也不会没有伤亡!坐在这里轻轻松松聊天。因为,她们帮我们消除了所有的毒针、弩箭的埋伏。” 
“前辈,日月当空,萤人怎敢竞明!”田长青道:“由此刻起,进、退、攻、守都由老前辈主持下令,晚进等听命行事!” 
吴一谔也不推辞,笑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抬头看看天色,说道:“焰花、火炮,都已备齐,可以开始施放了。大火一起,诸位用力束紧衣服,咱们火中取栗,杀他们防而不备!” 
“趁火打劫。”小方道:“一阵快杀,可以消灭了他们相当的实力。等它入洞,诸位要看清楚他们退回的地方!”吴一谔道:“狡兔三窟,以常奇的为人而言,可能已准备退走这条路!” 
“前辈!”小方道:“有一点,晚进想不明白?” 
“说说看!”吴一谔道:“方少兄也许比老朽的回答,更为清楚!” 
方怀冰回顾了田长青,暗道:他是我们一旦起事的兵马大元帅,也绝对强我十倍,不知他是否能解开我的疑问?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以常奇之老奸巨猾,当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也该明白,形势对他十分不利,为什么不肯借机遁去?刚才,他要退走,我们截下他的机会不大,这区区一座宅,他岂会舍不得呢?” 
“田少兄有何高见?”吴一谔道:“常奇宁作困兽之斗,却不肯离此而去?” 
“大隐于市!常奇把手中精锐,集于庐州城中,借沙九的身份关系,做为掩护。”田长青道:“大出了搜捕铁骑的意料之外,又能约束手下,一年多风声不泄,确是一位高明人物!临危不退,想是有所仗恃,在花园布下陷阶邪术,亦可能大援在外,三、五日就会赶来?” 
大援在外,这句话,使得小方和程姑娘频频颔首,他们也想到后花园中有弄邪、布险,却未想到还有后援。 
“连吴某也几乎被他骗过了?田少兄的推断,虽不中亦不远矣!唯一的修正是,后援在内。后花园中,藏的有十万甲兵……” 
“那是说!”程小蝶道:“他的练法,已可在近日中派上用场了。” 
“常奇为人,向极自私!”吴一谔道:“他能舍弃白莲教主,自行逃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怕死人物!除非七成以上的把握,绝不行险。 
我依据他的言行推断,他的练法成期,可能在半月之内,现在看来,可能就在一两天中,唉!你们选择的发动日期,正是紧要关头,这也是徼天之幸,千万黎民,逃过了一场兵连祸结的灾难。” 
程小蝶吃了一惊,道:“如此说来,只要他能撑过一两天,我们就无法奈何他了?” 
“不要低估常奇!”吴一谔道:“一旦他练法成功,我们眼下之人,就很难逃脱他的毒手。庐州自是首当其冲,很可能就是他再举反旗的根据地了。” 
田长青站起身子,道:“现在应该发动了。” 
吴一谔抬头看看天色,道:“急也不在一时!”目光一掠程小蝶道:“去见见郭总捕头吧!要他把调集人马部署在沙宅四周,不用进入沙府助战。定然十分激烈、诡异,不宜人多。” 
他说得虽然含蓄,但在场之人,心中明白,武功稍差的人,进入花园,只有送死的份了。 
程小蝶起身说道:“好!我这就去。小文、小雅,我们走吧!” 
小文、小雅自知本身武功,尚在起步,留下来,只是累赘。站起身子,对群豪躬身一礼,随着程小蝶向外行去。 
田长青正要阿横、阿保,护送三人,吴先生已站了起来,道:“我送他们一程!”一面低声对田长青道:“飞轮三太保,如若无法为我们所用,就废了他们的武功!我们虽然精锐,但人数太少,通知你那两位红粉好友,要她们尽量下手,先消除一部敌人的实力。” 
田长青点点头。 
吴一谔、程小蝶重回到“迎香阁”时,天色已近五更。 
沙九一家人早已惊醒,聚集一处,连灯火也不敢点起来,事情发展得凶险万分,一家人只能坐待情势变化。 
好在,沙九这只老狐狸和常奇早有约定,双方的住所,划分得很清楚,尚能保持个乱中有序的局面。 
常奇的十三太保,已去其八,神刀三太保失陷在田园中,早已被田长青废去武功。飞轮三太保躺在“迎香阁”中,也成了废人。 
苗兰、花芳临阵倒戈,反成了常奇最大的祸害。各处伏兵、杀手,全毁在了二女手中,现在仍然惜夜色掩护,驱施毒蛇、飞蝗,向花园中的巡守白莲教弟子施袭。 
追随常奇撤入花园中的,只有神剑三太保,和善施毒药暗器的天蝎手林立、飞砂手梁成。两人花了半年时间,训练出三十六个施放毒针、匣弩的弟子,全死在飞蝗和毒蛇口中,连一点威力也没有发挥出来。 
常奇十分恼恨两人无用,但他是大奸大恶的人,忍下去没有发作,反而把两人招入花园之中。 
这样的两个善施毒药暗器的人物,在目前情势中,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常奇把他们安置在大厅中,以免被毒物暗袭所伤。 
扼守在花园中的人,是常奇真正的弟子、心腹,人数亦有三十六人之多,平日里分三班护守法坛,每班有十二个人,加上坐镇法坛的二法师清风道人,五位太保,总共还有四十三人之众。 
法坛设在花园地下密室之中。 
至于另外数十位收罗而来的江湖人物,及数十位男女弟子,全都被拒入花园,不是死伤于毒蛇、飞蝗之口,就是乘机逃出了沙府而去。 
最使常奇恼火的是苗兰、花芳的毒物,一直不停地暗袭,使派守在四合院外的弟子,又被伤了七个人。 
常奇恨二女咬牙切齿,但他竟还是忍了下来,干脆把所有的人手,撤入四合院中,闭上门窗,以拒毒物,室中燃起灯火,窗口以棉被遮掩,却又故意留下一些空隙,诱入毒物。 
这方法十分有效,侵入室中的飞蝗、毒蛇,在灯光耀照下,无所遁形,被弄死了不少。 
苗兰、花芳发觉了毒物损伤众多,只好停下攻击,退入“迎香阁”中。 
看二女懊恼神色,田长青已知遇上了挫折,微微一笑,道:“常奇想出来对付你们的办法了?” 
“是!”苗兰道:“他们已撤入室内,闭上门窗,诱伤了我们不少毒物!” 
“我已失一半飞蝗,它们利齿伤人!”花芳道:“却无法刀枪不入。” 
“两位姑娘是今夜之战中,最大的功臣!”吴一谔道:“埋伏在沙府中的暗器杀手,全都伤在了两位手中……” 
“如非两位姊姊出手援助!”程小蝶接道:“我们不会如此顺利地把常奇逐入花园之中。而且,也将伤亡累累,说不定全军覆没了。” 
“不错!”小方道:“我们也不是刀枪不入啊!毒针、匣弩,矢如骤雨,在下就应付不了。” 
“苗兰、花芳,我们真的感谢你们!”田长青道:“两位已帮我们清除最难应付的敌人,使得多年心血培养之物,伤损过半,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们就要展开火攻,余下的事由我们接手啦!” 
苗兰忖道:“我的毒蛇,花芳的吸血飞蝗,都怕大火,你们要用火攻,我想帮也无法帮。”点点头,道:“我们巡守四周,不让他们逃走就是。” 
“应该开始了!”吴一谔道:“郭总捕已开始布置,琴、棋、书、画,早已待命行动,田少兄就下令吧!” 
“阿横、阿保!要他们开始吧。” 
一声令下,立刻焰花连绵飞出,百数十道火花,一齐射入了后花园中。 
这些攻势,和上次不同,焰火集中一定的位置,再加投了油侵的棉花火球。片刻之间,就引起熊熊的大火,连还在开花的秋菊、花树,也引燃起来。火光烛空,照亮了半边天空,炙热之气,一阵阵的冲入了迎香阁来。 
好一场声势惊人的大火。 
幸好沙宅四周,人家不多,早已被郭宝元疏散开去。花园和园外有一道围墙阻绝,火势虽烈,还未波及到花园之处。 
一刻工夫之后,郭宝元带着一百名兵通捕快,进入了沙府,提了火叉水桶,把火势阻集于花园之内。 
“迎香阁”外的荷池,积水不少,又近在咫尺,方便了不少。 
一座三、四亩地的大花园,已完全被大火笼罩,如非有避火之外,只是这一阵凶猛的大火,就能把花园夷为平地,人物尽化乌有。 
凝神而听,也可以感觉到花园中有扑阻火势的举动,但却无惊叫哀嚎声音传出来。 
常奇果然是早已有备,似是没有人被大火烧死。 
“看起来!他们避火的设施,相当完备。”田长青道:“似是无法用火烧,逼他们放下兵刃投降了。” 
吴一谔道:“不错!很难免一场恶战。半个时辰之后,让他停止火攻,咱们兵分三路冲进去,搜觅敌踪,寻找法坛。程姑娘和吴某一路。” 
田长青道:“阿横、阿保,你们追随方怀冰,成为一路!” 
“主人呢?”阿横道。 
“我带琴、棋、书、画四女一路。”田长青道:“郭总捕头和苗兰、花芳,在花园外面截击敌人。” 
小方笑道:“就算他们没有烧死,也被浓烟呛得差不多了。只不知常奇,会否施展邪术,一旦施展,那就不易应付了。” 
“名义上虽分三路攻入,但彼此之间,距离不可拉得太远,保持着目光可及的距离,以便能彼此相互接应,随时移转敌手,以便调整应敌的方法。” 
郭宝元拿出六个竹筒,道:“筒中是黑狗血,请诸位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好极了!世间真有邪术,也许真有破解之法!”小方当先取了两筒。 
程小蝶也取了两筒,琴、棋二女不待吩咐,各取一筒,握在手中。 
吴一谔笑道:“也许真会有用,尤其是进入法坛之后,小蝶,我们先走!” 
大袖一挥,飘然而起,飞入了围墙。 
程小蝶紧随而入。 
小方、阿横、阿保,紧随着飞入围墙。 
田长青默运内功,劈出一掌。 
大龙真气化成了一股强猛绝伦的掌力,竟把围墙撞出了一个缺口,回顾了苗兰、花芳一眼,道:“两位请辅佐郭总捕头,应付逃出园外的人,尤其是大法师常奇,不要强行阻拦,但不能失去他的行踪。” 
二女点点头,看了郭宝元一眼。 
郭宝元阅历是何等丰富,立刻抱拳一礼,道:“仗凭两位姑娘!” 
二女相视一笑,道:“郭总捕不用客气!” 
她们心中哪会把郭宝元看在眼里,所谓辅佐,就是听命行事,但又不便不听田长青的,只好点头,答应得很勉强。 
但郭宝元这抱拳一礼,化去了二女心结。 
田长青回顾郭宝元,低声道:“郭兄关照!” 
“田公子但有所命,郭某无不全力以赴。” 
听起来!似乎有点答非所问,但说的有心,听的有意。 
田长青武功卓绝,但身份一旦摆明了,可是皇上钦命捉拿的要犯啊! 
郭宝元是捕头,专责捉拿要犯的人,自己应付不了,可以向上级报啊!朝廷一声令下,会聚集全国的捕快精锐,追捕他们。 
琴、棋、书、画四婢,拥着田长青行入了花园中。 
四婢都亮了兵刃,田长青也拨出了三棱剑。 
他技艺精湛,但却也不轻估敌人。 
花园中的火势,已消退很多,花树被烧光了,四合院也被烧得十毁六七。但还保住了一个架子,常奇等扑救能力,却也令人佩服。 
吴先生、程小蝶守在宅子南首,小方和阿横、阿保守在北面。 
吴一谔挥挥手,道:“田少兄、方少兄,我们三个先进去,余下的请暂在外面候命,防他们向外突围。” 
阿横、阿保,一向是急先锋,要他们守在门外,甚是不以为然。但田长青指点,两人只好从命。 
吴先生当先向四合院中行去,步履从容,大摇大摆而入,手中也无兵刃。 
小方不敢托大,右手取出寒玉尺,左手还握着一支竹筒。 
他是非常杰出的年轻高手,但自知比起田长青,有所不及,吴先生就更难测高深了。 
急行两步,和田长青一左一右的追随吴一谔的身后,保持了两步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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