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 第 二 章 命丧鬼域

  张天师等人已追至九阴涧外头。
  旧地重游,众人感触良多。
  正待考虑是否闯入之际,忽见极乐圣王脸色煞白而退,其根本未瞧众人一眼,即已掠奔山下。
  玉东皇道:“他看来受伤在身,快快除他!”立即掠追,以讨回京城一役所受瘪晦气。
  胡天地等人正犹豫是否追击之际,张天师道:“莫追莫追,此人事小,鬼域妖人事大。”众人始未追击。
  胡天地道:“乘此机会收拾圣王,不也顶好?”
  张天师道:“他虽受伤,诸位亦未必能将其制住,倒不如全心全意对付鬼域妖人为是。”
  胡天地、陈千梦、曹文逸登有所觉,张天师此刻前来,对付妖人兴趣大过极乐圣王,然其重伤在身,又怎突想此举,实叫人费解。
  张朝英迶:“妖人厉害,掌门何不养好伤势再说?”
  秦晓仪道:“不错,养好伤,一切较有保障。”
  张天师道:“我此次前来,并非要斗妖人或宋两利,而是想了解宋两利口中之妖人,到底是善是恶,否则他怎护着不放。”
  此语一出,众人稍安。
  胡天地道:“该错不了,宋两利并非凶恶之徒,且助宋国击败金车,由此可证,他仍靠得住。”
  曹文逸道:“在下亦相信他约为人。”
  陈千梦道:“以宋两利目前之功力,若想危害,恐不比极乐圣王差。”
  秦晓仪最喜丈夫和宋两利和解,如此一来,女儿婚事有望,道:“宋两利多次助我们,且从玉皇仙岛将我和美人救出,有恩于张家,应非恶人。”
  张天师道:“就是他非恶人,才要多加了解,诸位帮我送入鬼域,在确实查证妖人状况后再说。”
  张朝英急道:“万万不可,您伤势根本未复,不宜私自行动。”
  张天师道:“此话即有矛盾,若宋两利说及鬼域妖人是好人,她岂会取我性命?何况另有宋两利在旁,除非你们认定妖人仍俱危险,随时可能反扑为恶,那我自不便进入了。”
  胡天地暗忖:“问题总该解决,否则永远误会亦不妥。且的确有宋两利在,应无问题。”道:“掌门既然坚持,或可进去求证。”
  陈千梦、曹文逸亦作此表示。
  秦晓仪道:“进去瞧瞧也好。”
  张朝英不想为难三人,终也同意:“掌门且得小心为是。”
  张天师满意一笑,道:“为免意外,我今天将把掌门一职传位予你。”说着拿出天师派掌门信符“龙虎玉令”,众弟子见着立即下跪。
  张胡英见着急道:“掌门不可!弟子仍年少无知,经验不够,无法胜任掌门一职!”亦下跪拜礼。
  张天师道:“近日表现,你已够资格,何况我已老迈,迟早要传位,你接着就是!”仍将令符交予张朝英。“此后你即是新任掌门了。”
  张朝英仍推辞:“表师伯您这是……”
  张天师道:“不必多言,我已掌事数十年,够了,让我清闲一下,不可以么?”
  众弟子拜礼直喊向张朝英:“恭祝新任掌门神光普照,惠我天师派!”
  张天师道:“弟兄都认了,你接职便是。”张朝英终拗不过,接下掌门一职,成为天师派第三十一代掌门(注:张继先为第三十代掌门,前笔误二十一代,特此更正。张朝英原名张时修。字朝芵,历史确有其人,乃天师派三十一代掌门)张朝英随即向天立誓,永远效忠天师派遗训,完成仪式,众弟子方拜礼起身。
  胡天地、陈千梦、曹文逸亦一一恭贺,秦晓仪暗道如此也好,日后可和丈夫多些时间相处,女儿之事亦未再损及天师派声誉。
  张天师道:“掌门千万记着遗训:‘逢妖必除,绝不留情!’毕竟妖魔可活千百年,亦可能转世投胎,危害甚烈。”
  张朝英拜礼回应:“表师伯教训极是。”多少知其乃为鬼域妖人而言,且走一步是一步了。
  张天师终要张朝英和胡天地,两大高手护送,以进入九阴涧。两人从之,一左一右,立即搀扶而去。秦晓仪怕丈夫有变,亦跟进,陈千梦、曹文逸既已来到,不愿放弃一窥鬼域机会,随后追掠而去。
  九阴涧口只剩天师派弟子把关,立即布下龙虎阵以防万一。
  众人方进入鬼域,一片森青冰封世界,让人生寒。那感觉似落入地狱幽冥,一股无以抗拒冥阴威力直迫心头,不禁皆运足神功以抗。
  张天师道:“果然妖气冲天,孤魂野鬼处处,难怪号称鬼域,乃天下最阴之地,大家得防之。”
  胡天地道:“既是如此之阴,还闯么?早早退去为妙。”
  张天师道:“既来之则探之!别的不行,降妖斩鬼,我还能应付!”向张朝英借得桃花木剑。说也奇怪,其方才在涧外软弱无力,进入此域后,却涌得一口真劲于胸口,竟能独站而起,尚可行动。
  张朝英道:“掌门伤势可要紧?”
  张天师道:“近几日已修养,且在路上亦坐轿而行,补充不少元气,若末跟人激烈动手,应无问题。”张朝英道:“那就好。”亦护持左右,渐往前逼去。
  方行十余丈,鬼域阵势突地发作,霎见狂风暴雪,锐冰乱射,地裂天崩。迫得众人以为地狱毁灭,赶忙退往涧口那唯一几丈方圆,不敢再越鬼域一步。
  张朝英道:“千古奇域,果然厉害。”
  胡天地道:“此阵恐比三十六太古轰天雷阵更难破之,毕竟连地层冰面都可胡乱变动,好似大漠流沙、怒海漩涡,非人力所能抵挡,我看还是退去为妙。”
  张天师道:“我等前来又非战斗。乃在查明妖人本性,对方如此,未免过份!”遂喊往鬼域:“宋两利,我是张继先,特地前来查明妖人本性,以解误会,你若不现身,将承认妖女即坏人,群雄将围剿之!”
  宋两利原在宝鼎舒服休息,他虽知外头有人闯入,却未料及是张天师,且星天来亦不懂来人而未说明。故置之不理,谁知竟然来了大人物,迫得他登时蹦跳落地,诧喜道:“张天师来了,阿灵你有解啦!”如此大好机会,岂肯放过,急忙穿上衣袍,准备出迎。
  星天来却有忌讳:“他们就是围剿我者,能不见么?……”尤其天师派上一代张象中,正是联合少林掌门法因。将自己囚在相国寺古井中,切身之痛,无以磨灭。
  宋两利笑道:“已改朝换代,那些人全死了,现在不一样啦!咱快快出去,莫要让对方走人,误会更难化解。”衣袍已穿妥,拉着星天来即往外奔。“且将阵势恢复原状。”
  星天来意识迫去,传回长生胎鼎,立即关闭一切,狂风暴雪顿失,换来一片冰寒森青。
  两人终奔近群雄五百丈,星天来见得不少人,不敢再越界一步。
  宋两利心念一闪,如若有变。贸然前去亦不好,遂停步,道:“张掌门,我们来啦,有话要问么?能不能自行过来?”
  张天师道:“有何不可!”立即移步向前,张朝英急道:“表师伯小心!”
  秦晓仪道:“别冒险!”
  张天师道:“你不是信得过宋两利?怎担心了?”
  秦晓仪窘红脸面,道:“我担心那女的,并不担心小神童。”
  张天师道:“他俩是一伙,应无问题,何况只五百丈,算来并不远。”秦晓仪始同意放行。
  宋两利道:“放心!没事啦!她真的是好人。”
  胡天地道:“天师不妨前去瞧瞧。”仍对宋两利抱持信心。陈千梦、曹文逸亦无意见,两人甚至想欺前瞧瞧妖人模样,也好了心愿,然对方既限制,只能暂缓,待双方误会已解之后再窥庐山真面目不迟。
  张天师终跨步向前,虽其说功力暂复,但行路仍是一步一脚印似地缓慢行之。
  宋两利满心高兴等待。
  星天来首次与敌人如此相近接触,自显紧张,甚至想退缩。宋两利紧拉其右手,道:
  “莫急莫急,马上即可误会冰释!”星天来只好忍之。
  张天师终迫近不及二十丈,始停下脚步,第一眼即清楚见着星天来花容月貌,实无法想像其已百岁开外之人,返老还童意念方起,随又想及只有妖人方有此邪功,怎敢再幻想?立即拎回心神。忽又见及宋两利紧紧握住妖人手掌,分明暧昧关系匪浅,暗暗一叹,宋两利果然已被女妖所迷惑,实是遗憾。
  宋两利忽觉张天师想法,赶忙松掉星天来,干笑道:“她不肯见你,是我拉着她来此,并无任何干系!”
  星天来倒未察觉不对,道:“他不拉我,我就不来了。”复又靠向宋两利斜后方,似想躲人!但动作却显亲蜜,宋两利见之不着故不知。
  张天师轻轻一叹,道:“人各有天命,应飞升即飞升,留在人间苟活何用?”
  星天来如“飞升”乃坐化成仙之意,陈搏祖师爷即如此,但那“苟活”两字,她却未解,无从思考。
  宋两利知张天师乃指星天来活命百余岁,根本是妖,遂道:“道家不也讲求长生不老之术?她是活见证,天师不应排斥。”
  张天师道:“可惜她是魔,几十年前即是魔,和正修道法不同。”
  宋两利道:“非也非也,她乃陈搏祖师爷之女,道法渊源甚深。”
  张天师道:“你上次不是说她乃葛独行女徒,是你师姊?信口雌黄么?”
  宋两利干笑道:“那个是那个,跟这个不一样,她确为陈搏祖师爷之女,道法渊源甚深,且她奇遇特殊,获得“还胎宝典”,又住在此冰天雪地。故老化较慢。”
  张天师道:“老化慢总也非从老人变成少女。”
  宋两利道:“那是因为长生胎鼎,有还驻青春功效。”
  张天师道:“恐是神话了。”
  宋两利道:“当真如此,天师可到里头瞧瞧。”
  张天师道:“不必了,再瞧亦是一鼎一洞,炼法才是关键,心不正法必邪。”
  宋两利急道:“她真的是好人,纯洁得不知天下事物,天师莫要误会才好!”
  张天师道:“魔多假象,你入迷太深了。何况她早该死去,如若有人知其活了近百余岁,仍如此年轻,必奉为女神,随即妖言惑众,开立邪教,天下从此陷入一片异邪之中,此后果远比她杀人来得严重。”
  宋两利道:“总不能因她活了太久,即说她该死,天师想法总也牵强。”
  张天师道:“一点也不牵强,她若是正道修心,当知后果严重性,进而自我了结,以消弭未来可能危害之孽。”
  宋两利道:“我等永远不离开鬼域,总无此困扰了吧。”
  张天师道:“那是借口之说,谁会愿意永远困此不出?”
  宋两利道:“纵使潜出,亦微服隐名,让人不知。”
  张天师道:“只要妖人不徐,即有附和之人,活了百余岁,够了,别再危害人间,星天来你自杀吧!”
  星天来听不懂前半段,但名字倒是懂得,道:“我叫陈千灵,不叫星天来,且陈抟祖师爷要我好好活下去,多多修行,怎能自杀?自杀会坠地狱轮回,很惨的。”
  张天师冷道:“你果真是苟活之人。”
  星天来道:“我是人,不是狗(苟),你误会了。”
  张天师冷道:“巧言异辩,妖人本性。”
  宋两利终知对方前来根本不想了解真相,只一味想逼自己离去及迫星天来自杀,如此又何需再谈,遂道:“天师故有想法,但她活着也是权力,怎可叫人自杀!既是无法沟通。你请回吧,免伤和气。”说完欲带星天来离去。
  张天师道:“我既来此,即不想回去了。”
  宋两利诧惊:“天师这是?!……”但觉必有异招,立即运功提防。星天来亦觉对方想自杀,然对方似敌人,故未出言制止。
  张天师怅然一笑,道:“枉我修行数十年。都无法摆平此事,唯一只有牺牲自己,让天师派弟子永远记得妖女存在。进而时时抗争,以尽天师派遗令,否则以妖女邪法,迟早要蛊惑世界,造成大难。也希望我的死,能唤醒你的觉悟。”说完闭上眼睛,自断心脉。
  宋两利见状大骇:“张天师你在作啥?”眼看对方快倒下,吓得没命冲来,急忙扶持,“你千万别死啊!”
  张天师嘴角挂出血丝,满足一笑,道:“我只不过靠着道家还魂术撑到现在,目的即是想选择死在鬼域,让你能清醒……”说完脑袋一偏,断气而亡。宋两利更急,喝向星天来:
  “快快救他!死在这里,准是不妙!”
  星天来喔了一声,掠身追近,伸手即截数指,硬是打得张天师再吐鲜血,回光反照又醒过来,宋两利急道:“快救他!”星天来不明究理,但尽力而为。
  然星天来一指截得张天师吐血一事,在远处群雄看来,简直若其出手杀人,终生误会。
  张朝英急叫不好,强迫掠来,秦晓仪更急,绝功尽掠。胡天地、陈千梦、曹文逸怎知变化如此之快,亦赶来支援。
  宋两利见状苦笑不已,显然误会已生,急道:“张天师你得行行好啊!快快说明真相。”
  张天师喊出最后一句话竟是:“妖女杀了我……”二次迫断心脉而亡。
  宋两利简直快哭出来,急忙运劲逼迫,总也无效,急问星天来:“长生胎鼎可以救他么?”
  星天来道:“他不想活,谁也救不了!”宋两利待要死马当活马医,张朝英却已迫来,碧水剑法直刺星天来背脊,她疾速闪开,未作还击。
  张朝英复又刺向宋两利,厉道:“你们敢暗算受伤垂死老人?”
  宋两利被迫弃人而退,张朝英抢下张天师,极力救治。秦晓仪赶来,抚抱丈夫恸哭。
  胡天地掠近,冷道:“宋两利你们做的过份了!”陈千梦、曹文逸亦拦过来。
  宋两利急道:“他是自断心脉而死,跟我们无关!”
  胡天地道:“我却亲眼见得妖女出手伤人!”
  星天来道:“我不是妖女,我是人……”说话间,身体已飘浮,实为此情景给惊着,心情起伏不定。
  宋两利怕她承受不了而出手,急道:“阿灵你先退下,我来处理!”星天来喔了一声,急忙掠入后头森雾区,先躲起来。
  胡天地却喝道:“不能走,待查明死因再说!”
  立即掠追。宋两利急拦过来:“前辈,不关她的事!”
  胡天地冷道:“连查明都不成么?”天罡掌劈击过来,想迫退对方。
  曹文逸道:“不管如何,真相总得查明!”和陈千梦亦出掌迫人。
  宋两利苦声道:“真相可以慢慢查,她却受惊不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仍强势拦阻三人,双方纠缠陷胶着。
  张朝英诊断,确实无法救活,悲怅欲绝。且死因乃大量吐血,分明是挨掌所致,实无法忍受对方说谎,厉道:“一掌毙命,伤上加伤,还想狡赖么?”碧水剑法猛地刺来,直取宋两利背脊,虽隔七八丈,剑气郤扫至,宋两利原在阻挡三人,已备感吃力,怎能防得剑气伤人,情急中,只能将命门穴挡去,藉“天地无极,乾坤浩瀚”之吸功大法,吸去劲道。
  然宋两利临时行之,根本未做准备,这一迫挡,虽吸得三成劲道,仍被七成所伤,叭然一响,闷呃跌落地面,甚是狼狈。
  星天来见状岂肯让唯一亲人受伤,猛化闪电冲来,惊急叫着:“不能伤他!”先天神力顿展,全身劲气如波似浪冲来,胡天地、张朝英等人尚未及时反应,竟已被劲气击中,纷纷闷呃跌退,倒坐地面,诧然难解,此女全凭体劲即能伤人,其功力实匪夷所思。
  星天来只顾救回宋两利,为惧于敌方反击,随又再劈劲道,迫得四人滚地连连。
  宋两利见状急道:“莫要伤他们!”
  星天来道:“他们却伤了你……”
  宋两利道:“那是误会!”恐一时解释不清,更增伤亡,急道:“我们快走!”
  星天来立即闪入雾区,并发动阵势,封锁地形。
  狂风暴雪滚滚而来,宋两利急道:“不要伤人。”
  星天来始调整阵势,暴雪未再袭击对方。
  张朝英立身而起,但觉伤的不重,随又抢攻阵势,然强风劲吹,实难越一步,气得七窍生烟,厉道:“宋两利还不把凶手交出来么?”
  宋两利道:“她不是凶手,是张天师自断心脉,她想救人,才出手,打他乃想替他恢复脉络,免污血阻脉,谁知张天师又二次断脉,他想死,谁也救不活。”
  张朝英怒道:“掌门师伯明明临死喊着妖女杀了他。还想狡辩么?”
  宋两利道:“张天师只想嫁祸她,毕竟天师自始至终皆以斗倒她为目的,自希望你也继承遗志,故布下此局,否则他早该在汴京城受圣王重伤,即该死去,怎又用还魂术撑到现在。”虽不断解释,却不敢现身,故只间其声不见形踪。
  张朝英心神一颤,掌门师伯的确用过还魂术,难道当真如宋两利所言?但心念一转,又觉不妥,宋两利及妖女摄心魔法感应太强。或早知此秘,而故意误导,何况天师刚丧命,又岂能跟凶手和谈。怒道:“天师命丧鬼域乃是事实,两位还不快快出来受审!”
  宋两利道:“等你查明真正原因再说。”
  胡天地道:“小神童你何苦护着妖女?”
  宋两利道:“她不是妖女,全是你们逼她的,我看此事一时难了,你们自己去商量吧,我是不会出去的!”见得星天来情绪起伏,实怕她忍受不了刺激,遂道:“不理他们,咱回洞休息!”拉着星天来快速离去。
  待回到地底冰洞中,始将阵势慢慢恢复,以逼退敌方,免得外头鬼叫,徒伤星天来之心。
  阵势一动,暴风雪渐渐迫来,张朝英无法阻拦,终含恨而退,抱起张天师尸楼,并安慰秦晓仪,始退出鬼域。
  胡天地叹息:“宋两利你好自为之。”已和陈千梦、曹文逸共行掠去。
  宋两利心情亦跌落谷底,早知张天师会来此招,即该在汴京城破了他的“还魂术”,让他走的清清爽爽,免得伤及星天来,然事已成真,谈此何用?见得星天来以泪洗面,直道:
  “我是人,我不是妖女!”一副受尽委屈模样,实也不忍,强打精神,笑道:“阿灵啊!别理他们,这不是你的错。”
  星天来泣声道:“我是人,不是妖女……”
  宋两利笑道:“你本来就是人,是陈搏祖师爷的女儿,只是别人怕你武功太高,所以随便乱说,请别在意。”
  星天来仍泣声道:“我是人,不是妖女……”
  宋两利心想此时表面劝她,恐效果不佳。心念一转,道:“妖女是什么?”
  星天来一楞,这问题从未思考过,想了又想,始道:“是妖怪所生的女人对么?”
  宋两利道:“不错,妖怪所生的女人,才叫妖女,你是陈搏祖师爷所生,怎会是妖女?”
  星天来道:“可是他们都如此叫我……,难道我以前身上长了长毛,即变成妖女?”
  宋两利道:“也不尽然,横竖道尼练了魔功,身上也长毛,别人叫她妖女,她却是人。
  你也一样,以前大概吃太多果子,所以毛长了些,别人即误会,其实你根本就是人。”
  星天来道:“吃果子会长毛毛?”
  宋两利笑道:“此乃举例说明,说不定有的奇花异果有此作用。不过你已恢复人身,即不必再想那些,他们忌讳的还是你太长寿,活了百余岁还那漂亮,不了解状况者,每个也会说你是妖怪。那不是真的指妖怪所生,只是一种形容,既羡慕又嫉妒又害怕的形容词。”
  星天来道:“太长寿也变成妖么?”
  宋两利道:“通常是如此,但如果是陈搏祖师爷,别人即称你是神仙,可惜你没挂号,所以变成妖了。”
  星天来道:“不懂,祖师爷是神仙,我是他女儿会变成妖女?挂号又是什么?”
  宋两利道:“挂号即像我,从小就向天下表明,我乃在修行仙佛之道,日后如果长命百岁,别人才会称神仙,如果我未曾向天下宣布,待修道成仙后,突然跳出来,别人必以妖怪称呼。而且我还得按步就班宣布成续,只要稍稍超过一点点,别人即叫我小妖怪,实是离谱。”
  星天来有点懂了,道:“别人称你小妖怪,你不伤心?”
  宋两利道:“怎会,还感到无上光荣,只有与众不同,才有资格称妖怪。”
  星天来道:“什么是“与众不同”?”
  宋两利道:“就是别人都没有的,你却有,别人都不会的,你却会之意思。那是顶了不起一件事。”
  星天来道:“这么说,被人称妖也不是坏事了?”
  宋两利道:“当然,所以你根本不必伤心,因为你原就是人,和妖怪无关,只有真正妖怪生的女人,才会在乎,你是陈搏祖师爷生的,毋需在乎这些,否则随便一个人胡乱说,你即伤心,那岂非活的不耐烦,还不如干脆甭活了。”
  星天来道:“懂了,与众不同就是妖,妖怪是光荣的事……”
  宋两利笑道:“不错!你终于懂啦!”
  星天来道:“可是他们为何追杀妖怪?”
  宋两利道:“那是因为你太强,让人恐惧,才会追杀,也就是他们幻想你会杀人,所以先下手为强之意。”
  星天来道:“我是不会先杀人的……”
  宋两利道:“所以你的确是陈抟祖师爷的女儿,应该称仙女才对。”
  星天来道:“懂了……”心念则想着祖师爷是神仙,自己则是仙女,以及“妖怪”也非坏事。
  宋两利瞧她心绪渐渐平静,始暗自嘘气,道:“日后别为了妖女之事伤心,知道么?只有坏人才会乱叫。”
  星天来道:“那外头那些人全是坏人了?”
  宋两利一楞,这也不对,若让其认定坏人,日后铁定成敌人,急道:“不对不对,他们不是坏人,只是误会你杀了张天师,才把你当妖女,等误会解开就没事了。你千万别把他们当坏人。”
  星天来道:“可是他们也伤了你……”
  宋两利道:“也是误会,解释清楚即没事啦。”
  星天来道:“但我感觉出张天师是故意想死在仙域,根本不让我们救他……”
  宋两利道:“那也是误会,你毋需想那么多,此事由我来解决,你只顾开开心心过活便是。”
  星天来终有笑意:“没事就好,方才真是把我吓死了……”她不懂世事,最在乎即是“妖女”身分,如今经宋两利解释清楚,再次认定自己乃是陈搏祖师爷神仙所生之仙女。身分既确定,一切烦恼全无,快乐自来。
  宋两利暗暗嘘气,终摆平她,否则风暴恐不小,为免她又往回头想去。遂脱下道袍,道:“才刚穿上,背脊即中一剑,全靠你缝合它啦。”
  星天来喜道:“我来缝!”抓过手,若小女孩般奔向一角,找得针线缝之。
  宋两利暗叹如此乖巧女子,怎会是妖呢?张天师玩笑开大了。
  背脊仍有伤在身,立即盘坐疗伤,尤其那三寸伤口仍在发疼,宋两利终明白,吸功大法只适合吸掌指之劲,千万别碰剑气,否则得不偿失。
  盘坐运气疗伤中,想及和天师派误会,总得想办法解去,否则日后岂非追杀不断?
  自己已得罪宋金两国,成为超级通缉犯,若再得罪中原同道,天下岂还有容身之处?
  宋两利暗叹,张天师做的如此之绝,实不知如何能解此误会?且走一步是一步。遂敞开通灵大法感应外头状况,却发现天师派弟子个个义愤填膺,想冲入鬼域报仇。宋两利顿觉浑身难安,照此下去,三天两日不断杀进子弟兵,岂非让极乐圣王看笑话,且陡增伤亡?
  宋两利当机立断,得即刻解决此事,否则后果堪虞。待受伤穴脉已归正位后,随即起身,星天来亦将道袍缝妥,欣喜献来,忽觉宋两利意念,道:“你又要走了?”才回家不到一天实太短暂。
  宋两利干笑道:“现在不去解释清楚,麻烦恐不少,毕竟张天师尸首若火化,什么证据也没了。”
  星天来自责道:“我若不出手,即不会引起此误会……”
  宋两利道:“不关你的事,你只当没发生过,还有,若天师派弟子前来,莫要伤及他们,知道么?”
  星天来道:“知了……”两眼已含泪,宋两利不忍,立即将她抱住,以兄长身分安慰,毕竟活得百余岁,从未有人如此拥搂她,实是一件悲哀残忍之事。
  星天来即在宋两利胸脯获得温存,且得到亲情滋润,心绪较能控制,不再感伤,窃喜如少女,道:“可以跟你一起出去么?”
  宋两利道:“以后再说,目前不妥。”
  星天来道:“那得早日回来,你想吃什么?穿什么?都可替你准备。”
  宋两利但觉弄吃的恐较麻烦,且她可能得出去数趟,倒不如制衣袍来得耗时,遂道:
  “我要你缝十件道袍,每件要有九十九个太极八卦图,你要用外面绵麻编织成布,再缝制会太难?”
  星天来欣喜道:“不难,一切都不难!等你回来,一定制妥,大概十天即可完工。”
  宋两利道:“这么快?得慢慢来,一次用一针一线,不能用十针十线,慢工才能出细活!”
  星天来的确想十针缝之,然却被制止,道:“那得加十倍时间了。”但心神仍显畅快。
  能为唯一亲人做任何事,的确喜悦。
  宋两利笑道:“慢慢缝,多久都没关系,缝完后,也别忘了替自己添衣服。”
  星天来笑道:“知了……”
  宋两利瞧她恢复神采,始敢放开她,道:“待外头那群人全走光,才可出去找东西,知道么?”
  星天来道:“知了。”
  宋两利道:“那我先走啦!大概不用多久,便回来这里,算来算去,天下只有此处是我容身之地。”
  星天来道:“快去快回,我等你……”一句“我等你”说得纯真甜蜜,实若小情人。
  宋两利听来窝心,却不愿多想,还是处理外头误会之事为要,遂穿上道袍,匆匆而去。
  星天来有了任务,不再孤单,待送至九阴涧后,已盘算如何收集种种原物料,以完成任务。
  宋两利想及天下第一高手却是只能缝衣刺绣。实也造化弄人,却不知自己日后命运如何?难道会变成人人喊打之过街老鼠么?
  他不敢多想。随即潜出九阴涧,窥及外界。
  张朝英在无法立即报仇下,决定先隆重安葬张天师,遂决定返往龙虎山,天师派总坛,胡天地、陈千梦、曹文逸为交情,决心送一程,故随行而去。
  宋两利不敢阻拦,心想待双方冷静后,或可以理智处理此事,遂潜跟其后。
  然潜掠不及半里,忽见玉东皇匆匆赶回,见着宋两利即问:“我的仪妹妹到哪去了?进入鬼域了么!”
  宋两利道:“走啦!”
  玉东皇道:“怎走了?”
  宋两利道:“该走即走了,你不是看得甚紧?怎会让她走脱?”
  玉东皇道:“本皇乃追极乐老妖而去,故暂时离开。”
  宋两利道:“结果呢?追上了?把他干掉了么?”
  玉东皇道:“老妖逃的怏,不过还是挨我两掌,带伤而逃。”
  宋两利但觉对方多半说谎,不愿拆穿,心想秦晓仪不喜对方纠缠,且做做好事,遂道:
  “他们回京啦!你快追吧,否则来不及了!”
  玉东皇诧道:“当真?!”二话不说,掠身而去。
  宋两利暗笑,道:“纵让你发现再折返,恐也是几天后之事了。”但觉玉东皇已走远,始敢再往南方掠去,追往天师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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