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英冈想好去处,偏车南行。
他欲去云南,暗想:“自与胡莹在沙漠别后,我该去看看她了。”
他不问吴爱莲其师行踪,也不放她,吴爱莲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由得解英冈将自己带到何处去。
这天投宿客栈,解英冈从麻袋内取出货物,放在床上,还没歇一会功夫,吴爱莲嚷道:
“肚子饿啦!”
解英冈不教店小二进来发觉麻袋中装的是个女人,自己外出买了吃食回来。
喂饱吴爱莲,吴爱莲又叫道:“要方便啦!”
解英冈立刻弄好马桶,放她自去方便,因吴爱莲发誓决不逃,解英冈每天赶路不能再教她弄得一身骚臭。这点总算通融。
其实解英冈也不怕她逃,每松绑放她方便时,解英冈点了她软麻穴,纵有玄奇的自解穴道本领,在短短的出恭时间不可能恢复功力,解英冈自信她逃不了。
吴爱莲倒守信用,没有一次企图逃跑。可是,一方便完,解英冈毫不客气,将她牢绑如故。
一个人被绑成“粽子”一般,其难受可想而知,解英冈每松吴爱莲一次绑,吴爱莲还甚感激哩!
晚上睡觉时,解英冈就将吴爱莲放在床里,自己睡在床外,十数日来平安无事的过去。
但这天晚上不太平静,敢情吴爱莲吃坏了肚子,一个晚上出了五、六次恭。
第二天早上,解英冈直打哈欠,正埋怨着,吴爱莲不识趣,嚷道:“肚子饿啦,肚子饿啦。”
解英冈气不过,瞪着吴爱莲,低吼道:“丑丫头,你要服侍你到几时!”
吴爱莲笑道:“我要不耐烦,就放了我吧。”
解英冈气吭吭道:“做你妈的春秋大梦,见不着你师父,你这一生别想自由!”
吴爱莲摇头道:“我倒无所谓,反正有人服侍我,自不自由小事耳。”
解英冈实在不耐烦再服侍一个母夜叉,怒问:“你到底说不说!”
吴爱莲装傻道:“说什么啊?”
解英冈几乎想给她一个耳刮子,抑紧怒气,问道:“你师父现在何处?”
吴爱莲瞅着解英冈道:“你这人怎么啦,我不是早跟你说明不知家师去向,惟有家师来找我,但像你这般每天将我放麻袋内,家师再也找不到我。”
解英冈道:“依你说要如何?”
吴爱莲笑道:“你应该把我放在车座上,教路上行人看得到我,或许让家师碰到,就找着了。”
解英冈笑道:“哪有那么凑巧,再说不将你放在麻袋内,你这相岂不要遭人疑问,遇到官府中人,还以为我贩卖人口哩!”
吴爱莲笑道:“那你松我绑,不就太平无事?”
解英冈重重一哼,道:“你逃掉,我再到何处去找你师父!”
吴爱莲笑道:“我才不想逃哩,有人服侍我吃喝,还是免费,这便宜到哪里找得到叩解英冈见她说得气人,越看越不顺眼,暗忖:”这种人顽歹刁滑,不给她苦头吃,她是永远不会说老实话的,我可没闲情再同她熬下去,今天非要她说出其师父去向不可!“解英冈本不打算用刑,一气之下拔出那柄“寒玉”宝匕,在吴爱莲脸上一晃,厉声道:
“老实告诉我令师去向!”
吴爱莲讥笑道:“逼不出来想用酷刑么,亏你是个男人,向女人逞凶!”
解英风怒道:“你随便杀人根本算不得女人,待我帮你改造,改造!”
心头一狠,一刀向她脸上削去。
解英冈不过吓她,仅想创她一层皮,哪知一匕首划过去,刀尖被弹起,吴爱莲脸上皮肤丝毫无损。
解英冈大吃一惊,暗道:“好家伙,脸皮真厚,难怪说话不三不四,竟连刘家的家传宝已亦刺不穿!”
不信邪,再用劲刺他一刀,这一刀用力过猛,深陷寸许,吴爱莲痛得一声尖叫。
解英风急忙拔出,且见刀尖上有一丝血缕,然被刺处却无血水涌出,不禁奇道:“你脸皮好厚,竟连血都冒不出来,我帮你把这层皮划开来看看!”
吴爱莲颤抖道:“别划,别划,我求你……”
解英冈狠心道:“怕痛跟我老实招来!”
吴爱连道:“我,我的确不知,家师一向萍踪无定…”
解英冈喝叱道:“还不说老实话,凡说谎话的人脸皮必厚,把你脸上这层厚反剥去,想来就不会说慌了。”
当下腕底使劲,出刀如风的从吴爱莲脸上砍过一刀。
须知解英冈刀法艺出莲花圣尼门下,而且精通十刀法其九,天下除莲花圣尼外,刀法数他第二,比他九位师父只会一诫刀法还要技高一筹。
这一刀看来粗手大意,但从适才那一刺,血缕的沾染算到吴爱莲脸皮有多厚,猛砍过去,恰好削掉一层厚皮、不伤及里面的嫩内。
吴爱莲吓得闭紧眼睛,却没喊叫,似乎那一层脸皮不长在她的脸上。
解英冈见厚皮底下又有一层嫩的皮肤,一声惊呼,好奇的接连砍下七、八刀,把吴爱莲脸上那层像马猴屁股的厚皮,削得一干二净。
只见吴爱莲一层加似白玉羊脂般的凝肤,莹光照人,只是长年未经日光暴晒,略嫌苍白。
这种意想不到的怪事,看得解英冈呆住了。
吴爱莲慢慢睁开如似含着轻瞅般的杏目。望了望解英冈,见他发呆之状,心头一震,害怕得牙齿打颤道:“你,你要怎样?”
当解英冈发现她的真面目,就会对她不良的意图。
这吴爱莲忒也瞧错了人,不知解英冈所以发呆并非惊叹她的美色,而是惊怔世上竟有这种奇妙的易容术,能掩藏美人的真面目在一层人造的厚度之下。
更惊人的是,那层假厚皮能随本人的喜怒哀乐变化,使人不削去那层厚皮万难发觉此人已被易容。
解英冈还不相信眼前事实,伸手向吴爱莲那张瓜子脸蛋摸去,似要鉴赏是真是假。
吴爱莲守身如玉,突见解英风不规矩起来,用力一滚,滚下床去。
跟着吴爱莲倒下的“彭”声,房门“砰”“砰”敲得震天响,店伙计拉开嗓门。喊道:
“客官。客官,有位年轻尼姑找你啊!”
敢情一位年轻尼姑到客栈找位年轻男子,事情不寻常,店伙计想歪了,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解英冈一惊,自语道:“尼姑?会是谁呢!”
匆匆忙忙将吴爱莲装进麻袋,在麻袋外低声警告道:“你别嚷,或许是不杀她们。”开门一看,是知道自己装死,并有意放自己救走吴爱莲的第十尼。
当即打开房门,抱拳道:“师父请进!”
店伙计向解英冈眨了眨眼,解英冈屈指一弹,“波”的一声弹了店伙计一记脑袋,叱斥道:“死脑筋,该打!”
店伙计见人家指头没砸到,脑袋就像被铁锤敲着一般吓得拔脚飞奔。
不色端庄的走入。
两人坐定,解英冈又一抱拳道:“那日多承师父维护,在下铭感五内。”
不色淡然道:“解公子不必客气!”
解英冈道:“请问师父如何得知在下的姓氏?”
不色道:“家师告诉小尼的。”
解英冈微惊道:“请问令师何人?”
心想:“戒爱,戒贪等九位师父并不知我的姓氏啊?”
不色冷漠道:“家师法号戒色。”
解英冈沉吟道:’‘戒色,她老人家是谁?“不色冷哼一声道:“公子不认识她么。她老人家是小尼的师祖的徒弟。”
语调颇不满解英冈竟不知戒色是何许人。
不色的解释对解英冈来说,等于没解释,因他并不知莲花圣尼除了自己九位师父之外,还有一位徒弟名戒色。
解英冈见不色不悦,装作已知的“哦”了一声,问道:“不知师父来此有何见教?”
不色道:“公子不必通俗喊我称叫小尼,小尼法号不色,不杀九位师姐称小尼十妹,公子是九位师姐的传人,就称小尼十妹吧。”
解英风凉呼道:“你,你怎知我有九位师父……”
不色冷冷道:“家师告诉小尼的。”
解英冈实在想不通,不禁问道:“令师到底是谁,我,我怎么从未见过?”
不色摇头冷笑道:“家师念念不忘公子,你却不知她老人家是谁,可叹,可叹!”
语声一顿,从袍袖中取来一本薄薄的绢册。
望着手中绢册道:“小尼奉家师之命手碌诫色刀法在里面,下山时,家师一再吩咐小尼定要交到公子手中,请收下!”
解英冈摇手道:“在下不识令师,不可擅收不识者之物。”
不色忿而起立道:“公子不收烧掉就是!”
说罢,将绢册放在桌上,轻身欲去。
解英冈一个掠步枪上前,深深一揖道:“十妹息怒,在下不识令师何人,不敬之致,然据小兄猜测今师莫非关在莲花后峰?”
不色微怒道:“牢中之人,公子就瞧不起么?”
解英冈又一揖道:“叫E也,非也,只因如此一问,才能明白令师何人。唉,祈请十妹见谅,小兄实不知那牢中前辈是师祖的第十位徒弟,心想惟那前辈知道我姓氏,也惟有她老人家知道你九位师姐都传了我武功,而这事就连你师姐们也彼此不知,所以才斗胆一问。”
不色颔首道:“原来如此,我还当你瞧不起家师,将家师遗忘了呢。你真不知家师原是师祖的徒弟,倒是小妹错怪你了。”
解英冈连连打揖道:“请师妹人座!”
不色道:“东西交给你了,我得赶紧离开,不然九位师姐定会找我。”
解英冈一惊道:“不杀他们在附近?”
不色道:“咱们行道此地,投宿城外尼庵内。昨天你坐的马车经过尼庵前巧被我一人看见,乘今天一大早来见你,完成家师的嘱咐。”
解英冈道:“十妹,小兄想与你谈谈关于令师一切,耽搁短时间,想无问题。”
不色道:“对家师一切,我也不甚了了,告辞了。”
解英冈叹道:“十妹坚持要告辞,小兄弟不便强留,让我送你一程。”
两人出了客栈,解英冈迟迟道:“十妹,小兄有一事相求!
不色道:“自家人,不必客气,请说。”
解英冈道:“当年九位师傅暗传我武功,严禁我向任何人道及,十妹得知其中秘密请勿向任何人泄漏。”
不色道:“我知道,家师告诉我这件秘密时,就吩咐过。”
话音甫落,惊“咦”一声。
解英冈忙问:“有什么不对么?”
不色指着路旁墙角一朵用粉笔画的莲花道:“没什么,不过发觉这朵记号,知道九位师姐已动身向南。”
解英冈道:“这朵莲花画笔草草,莫非不杀她们有何急事?”
不色道:“可能是发现咱们追踪的恶人,不及等我回庵会集,匆匆追赶!”
解英冈道:“什么恶人劳你们追踪至此?”
不色道:“他打着拜月教招牌,引诱良家妇女入教,实则将骗到的妇女贩卖为娼,罪至深恶!”
解英冈道:“即一定逃往云南拜月教总坛去了。”
不色连续找到数朵匆匆画下的莲英,点头道:“莲柄一直朝南,南为云南边境,逃往云南大概不会错的。”
解英冈道:“我正好到云南拜月教总坛,尔等我一等,我到客栈拿好东西,同行如何?”
不色道:“好的,你快一点。”
没多久,解英冈背着一只大麻袋,匆把奔来。
不色望了望麻袋,以为里面装的杂物,使没去问。
解英冈道:“小兄与云南拜月教王甚熟,倘若那恶人真逃往总坛,我可请教主将他交出,由你们处置。”
不色道:“这样最好,免得咱们与声势庞大的拜月教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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