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妳们有没有发现,她最近好象变漂亮了耶。」
「是啊,虽然还是那副让人无法苟同的打扮,不过一双眼睛似乎闪闪发亮,连厚重的镜框都遮不住光彩呢。」
「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不会吧?!会有人喜欢她吗?」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有关蒋冰艳的改变,让将这一切听入耳中的张家泽感到又怒又恼。
他一直以为他才是她的真命天子,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再适合也不过了,偏偏半途杀出一个程咬金。
他怎么都没想到,把眼镜摘掉、换上便服的蒋冰艳会是这么的明艳动人,比起公司的蒋冰艳更加的吸引他,更配得上他。
若不是那个男人的出现,她一定会欣然的接受他的求婚。
该死,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抢走而不做任何挽救?
张家泽不死心的咬咬牙,走向了蒋冰艳的座位。
「我有话跟妳说。」他让自己口吻保持平静。
蒋冰艳自计算机屏幕前抬起头,心中暗暗喊苦,随即站起身,「刚好老板找我,下次再说吧。」
不等他响应,她便快速走开。
看着她的背影,他的五官微微的扭曲起来。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让他愤怒不已。
女人都是这样,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可恶啊,但他张家泽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眸底闪过一丝恶意,他看了看周遭,确定没人注意到他,迅速的趋前敲打着蒋冰艳桌上的计算机键盘,凭着自己的计算机长才,开始窃取他所需要的信息……
「你到底是谁?」看着眼前的男人,杨芯玲警戒的瞇起了眼。
「妳不用管我是谁,总之我是想要帮助妳的人。」张家泽推推眼镜道。
「帮我?」她询问的挑起眉。
「没错。」他点点头道,「如果妳想知道有关恶魔的消息,我可以帮妳。」
恶魔两个字引起了她的高度兴趣,「你知道多少?」
「很多、很多,我甚至知道她为什么拒绝了妳的委托。」蒋冰艳唯一的败笔,就是把所有的对话及档案存在计算机中,她一定没想到有人会去查吧。
「喔?」她沉默了半晌,衡量着他话中的可信度之后,用下巴努了努自己的家门,「进来再谈吧。」
「很好,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谈得很愉快的。」张家泽缓缓的咧开唇,跟着她的身后走了进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蒋冰艳被揭穿真面目的狼狈模样,呵呵。
这就是得罪他的代价。
初尝爱情的滋味让应炜冠与蒋冰艳沉浸在甜蜜之中,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接不完的吻,诉说不尽的情意。
应炜冠的转变不仅让周遭的亲友不敢置信的跌破眼镜,就连那些曾经打赌他撑不过几天的红花会会员都不得不感慨的承认--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应炜冠了。
能够得到一个这么完美的男人独爱,照理说,蒋冰艳应该要感到幸福满足的,但心头那抹始终无法挥去的阴影老在不经意的时候浮现而出,让她无法尽情的享受这爱情甜蜜。
「冰艳,妳又在想什么?」应炜冠走向面对着落地窗的她,自背后将她环抱入怀。
「没有。」她摇摇头,勉强挤出抹笑。
她怎么能说她在担心,她恶魔的身分会为他们的感情带来变量呢?
「除了我,不许妳想其它事情。」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口气中带着孩子气的霸道。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这么的强烈,甚至希望可以将她缩小成迷你版的娃娃,好让他二十四小时带在身上。
「那我很快就会变笨耶。」蒋冰艳打趣的道,好奇怪,以前她最讨厌这种大男人沙文主义,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很享受他对她的霸占。
「没关系,反正我会养妳。」他搂着她,用下巴在她头顶上摩挲着。
她脸色一正,「我不需要靠人家养。」她看过太多女人因失去自主能力之后的悲剧了。
她可不想成为其中一份子。
他微微一笑,「牛脾气。」偏偏他就是喜欢她这样,跟其它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全然不同。
咦,对了--「妳的工作到底是什么性质?为什么常常下班还在打计算机?」他在她家的时候,似乎常常看到她在用计算机,但是只要他一接近,她就关上屏幕,好象怕他看到什么似的。
「没、没有啊。」她回避对上他的视线。
「是吗?」应埠冠狐疑的打量着她,他老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冰艳,妳不会有什么心事吧?」
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她真有股冲动想要将一切全盘托出,可想到可能的后果,又将已经来到喉头的话给吞了下去。
「我哪有什么心事。」她挤出抹笑,将脸舒适的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半晌,又道:「我问你喔……」
「妳说。」他柔声鼓励。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有事情骗你,你会如何?」她抬起娇美的脸蛋。
「这个嘛……」他故意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严肃的道:「我最讨厌欺骗,所以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妳。」
「喔……」她就知道。
「不过我知道妳不会骗我,所以这种事情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应炜冠抬起她的脸,温柔的轻吻着她。
响应着他充满情意的亲吻,蒋冰艳心中却因为秘密而感到恐惧,她知道世界上不会有永远的秘密,与其等他自己发现,或许……是该认真考虑要怎么告诉他事实的时候了……
「炜冠。」
才踏出应氏的办公大楼,应炜冠就被人喊住。
皱皱眉,他不耐烦的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又是妳。」
「我有事想告诉你。」杨芯玲摇摆着臀部走上前,唇角挂着邪恶的笑意。
「我没空。」他冷淡的道。
「真可惜,这件事情你一定会很有兴趣的。」她轻松的道,一点都不像以往那个死缠不休的模样。
他瞇了瞇黑眸,「我对妳的任何事情都没兴趣。」不再理会她,他继续迈开步伐。
「那对于恶魔跟蒋冰艳呢?她们两个人你总有兴趣了吧?」该死的男人,竟然对她这么无情,她倒要看看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是什么德行。
这两个名字的确让应炜冠停下脚步,他缓缓转过身面对她,沉声问:「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吗?今晚到我家,我就全部都告诉你。」她朝他挑逗的眨眨眼。
他冷着脸道:「我对妳没兴趣,留着妳的秘密吧。」转过头,他径自往前走。
「应炜冠--」杨芯玲懊恼的跺跺脚,朝着他的背影喊道:「你以为她接近你是为什么,告诉你吧,她就是恶魔,你近来所发生的一切糗事都是她做的。」
高壮结实的背影宛若受到电击似的怔住了,他转过身,黑眸平静却蕴藏着风暴,让她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妳说什么?」
「我,呃--」她在他的瞪视下瑟缩了下身子,寒毛一根根的竖立起来。
「快说!」他没有高声吼叫,反而是阴森的低吼,带着致命的威胁性。
「我说、我说……」杨芯玲颤抖的道,「其实是我委托她去整你的,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她现在会跟你在一起也是计画的一部分,你彻彻底底的被打败了。」
应焕冠听完并没有任何的表情,这过分的平静让杨芯玲感到一股战栗,她突然后悔自己竟然妄想招惹一个像他这样可怕的男人。
没有任何的回答,他转身走开。
而被遗留在后方的杨芯玲此刻才发现,双腿竟不自觉的发软,人缓缓滑坐在地上。
突然间,她明白了要跟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作对有多蠢,天,她开始庆幸起自己不是恶魔了。
原来恶魔是个白天有正常工作的上班族?!
有关蒋冰艳个人的详细资料在网络上被彻底的公开,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恶魔真面目的揭发,不但在蒋冰艳上班的地方引起一阵喧哗,也在男人圈中造成热烈的话题。
曾经吃过她亏的男人们莫不摩拳擦掌,咬牙切齿的准备反击。
但蒋冰艳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应炜冠的反应,她本来就想找机会告诉他实情,只是一直迟疑,没想到,事情曝光的速度如此快……
「冰艳,妳也太会瞒了,连我都不知道原来妳就是那个在花花公子圈中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魔啊。」James兴趣盎然的站在坐在吧台前的蒋冰艳身边道。
「是你太猪头。」Hermit睨了他一眼。
「我是太纯真,跟阅人无数的妳不同啦。」他打趣的笑笑,不过在瞥见她举起的冰凿之后又连忙改口,「我是指妳有识人之明。」
James将焦点转到蒋冰艳身上,担心的问:「妳没事吧?」
她虚弱的笑笑,「还好……」
「妳对于谁把妳的真实身分公布出来有头绪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一点都不好。
「嗯。」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张家泽,那个混蛋,他一定是动过她的计算机才知道这一切。
「我想妳还是暂时避避风头的好,我已经听说好多被妳整过的男人想要报复了。」他提醒她道,光他们学校就不少人在找她,更别说其它地方。
「所以我才躲到这里来啊。」她无奈的道。
说真的,她根本就不怕其它人的报复,她最怕的是,应炜冠在知道她的真实身分之后,会永远不原谅她。
「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为她露出苦恼的表情。
蒋冰艳偏头想了想,「或许,我会去度个长假,等风波平息再说。」
「这样也好,去散散心吧,反正每天都会有新的八卦出现,到时候有关恶魔的事情就不会再被提起了。」他也赞同的。
Hermit看了蒋冰艳半晌,淡淡的道:「嗯,做妳认为最开心自在的事情吧。」
开心自在?蒋冰艳苦笑的摇摇手上的恶魔,现在的她,很难呵……
维也纳森林中,Narcissus灵巧的手指正钢琴键盘上弹奏出悠扬的乐曲,几个寂寞的灵魂占据店里不同角落,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
骤的,木门被推开,风铃声穿透了乐声,吸引酒馆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早料到他会找上她的……蒋冰艳看着冷凝着脸、朝自己笔直走过来的应炜冠,缓缓的站起身。
「给我一个解释。」他俯视着她那张毫无表情的粉脸,心中有愤怒,却也有更多的爱意。
她幽幽一笑,「我还能解释什么?」
「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妳不是什么该死的恶魔,告诉我,妳连恶魔这个名字都没听过。」他真希望她能这样告诉他,但看到她的神情,他知道了答案。
她苦笑的拿起手中的调酒,朝他扬了扬,「这叫恶魔。当Hermit为我调了这杯酒之后,我就爱上了它,我怎么能否认曾听过它呢?」
应炜冠有瞬间的怔愣,随即自嘲的扬唇,「呵,我早该知道妳是恶魔了。」
还记得那时她在酒馆外被纠缠时,James曾喊出这两个字,只是他当时根本没将这两者联想在一起。
「我的确是恶魔没错。」蒋冰艳挺挺胸膛,「我以我的工作为傲。」
「所以……妳接近我是因为杨芯玲的委托?」他艰困的问出心中早已知道答案的疑问。
她沉默的垂下羽睫,好半晌才虚弱道:「没错。」
血色霎时自他英俊的脸庞退去,空气宛若在他们之间被冻结了起来。
「呃,你们要不要坐下来慢慢谈,边喝酒边聊啊。」看着他们之间气氛僵滞,James忍不住开口提议。
「喝酒?嗤,恶魔跟幻影,原来早在调酒中,我就该明白我们的关系。」该死,这段他第一次如此全心全意投入的感情,到头来竟只是场幻影。
应炜冠自嘲的扯扯唇,眼底的伤痛让蒋冰艳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她从未看过不可一世的他出现过这样的神情,而现在,却是她让他伤得这么深、这么重。
可是她一定要让他知道,除去之前的捉弄之外,她是真的爱上了他,甚至推拒了杨芯玲的委托。
「炜冠--」
「住口!」他截住了她所有开口的可能。「我不需要同情。」他是应炜冠,应氏的总裁,即使心碎,他依然会保持他的骄傲。
「我不是同情,我--」蒋冰艳的声音在他宛若零下几度C的冰冷眼神中,戛然而止。
「我说过,我最恨人家欺骗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神不再有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疏离,「也说过,我永远不会原谅欺骗我的人。」
他恨的不是她曾经对他的捉弄,而是她欺骗他的感情。
蒋冰艳雪白的肌肤似乎更加的透明了,「我知道了。」她机械似的响应。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转身离开,即使他是多 的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只要她愿意爱他,他宁愿被骗。
但是他的自尊不允许,心都碎了一地了,他强振起精神,昂首阔步的走出了酒馆。
保持尊严是他目前唯一可以让自己不那么悲惨的方式。
去他的爱情,他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他唾弃爱情,永远!
幻影……幻影……
应炜冠满脸通红的看着杯中的液体,充血的双眼透露了他几天几夜无法阖眼的事实。
自从那天之后,他几乎天天泡在酒精之中,每每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她,却又忍不住老往维也纳森林跑,期待着她的出现。
但一次又一次的期望落空,也让他心中的破洞更加的扩大。
该死,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自这一股心痛中苏醒?
那宛若千万只蚂蚁在心头钻的痛苦,没有一刻停歇的酸楚,几乎快要把他逼疯了。
即使他试图做回以前那个风流处处留情的应炜冠,却又总是在紧要关头想起她的容颜,仓皇的逃离其它女人的怀抱。
除了她,他似乎已经无法再拥抱任何女人了。
恶魔啊恶魔,她的确是个磨心的恶魔,一个控制住他所有心绪的魔物。
应炜冠自嘲的扯扯唇,将酒杯中如幻似影的液体一饮而尽,在吧郎戏畔驴站票,朝Hermit道:「再给我一杯。」
「不要。」她酷酷的拒绝。
他皱起眉,粗嘎的声音带着醉意,「你们不是卖酒的吗?」
「我只卖懂得欣赏酒的人。」猛灌酒的他,已经超过她能忍受的极限。
「我可以多付妳钱。」他没看出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还掏出皮夹数着钞票。
「在我把你丢出去之前,请你离开。」
「我是客人,妳的服务太不周到。」他皱起了眉。
「你--」Hermit正要发作,却被走上前的Kin用微笑制止住。
「借酒浇愁愁更愁,维也纳森林虽然是卖酒的,不过却不鼓励把酒当开水喝,Hermit是为你好。」Kin温和的解释。
应炜冠看了他一眼,神情似乎清醒了些,朝Hermit嘟嚷了声,「抱歉。」
Hermit的神色稍霁,让Kin处理他就好,她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应炜冠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应先生。」Kin喊住他。
他转过身,回视着Kin。
「有时候爱情会不会变成幻影,端看自己的抉择与行动。」他意味深长的提点。
「什么意思?」应炜冠瞇起眼,思索着他话中的含意。
「这是她来时留在店中,交代我们看到你的时候要交给你的信。」他将手中的信递给他。
「我不想看。」自尊让他嘴硬的拒绝。
「不要做你会后悔的事情,记得,恶魔也会有坠入凡尘的时候,那时一切将不会只是幻影。」Kin朝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开,让他独自一个人想个清楚。
坠入凡尘的恶魔……应炜冠咀嚼着这句话,看了看手中的信,缓缓打开。
他就看看她还想怎样奚落他、伤害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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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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