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塚 第六章

  “重熙王在哪里?”
  舒妈一见到她奔回房里,马上赶过来问话。
  “我、我不知道。”她摇着头,一个晚上,她被宁王的女侍狎玩,做尽极羞耻之事,根本没机会去打听。
  果然,舒妈听了又是一阵痛骂:
  “你给我好好听着,桑亚琪又被送走了,宫里只剩下二个自己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明晚宁王就可能召唤你了,你再不给我争气点,我们就要功败垂成了。”
  “不说话?你就是这样回报裴将军的托付?”
  舒妈的咄咄逼人让她喘不过气来。
  有这么明显吗?她对裴将军的爱意是这样的明显吗?
  而这样的爱竟成了弱点,让他们知道该如何利用她,换取他们想要的?
  她摇摇头,自从进宫后,她不曾再想过他了。
  他对自己的意义仅止于朋友!不似他……
  现在她满心满脑都是他了。
  “你们错了。”突地,她笑了,为自己的终于想通。
  “宁王他有多少势力,难道你们会不比我还清楚?你们的计划早就让他看穿了,你们的美人计……不过是最无聊、最无用的把戏罢了。”
  对他曾说过的话,她知道自己的进宫只会加深他对自己的鄙夷。
  “胡说。”舒妈不愿承认计划失败,她从未将接二连三被送走的姑娘和为何清宁皓贞迟迟不召唤是良家妇女的欧阳钰琳的事联想在一起,“你不要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了。等明天宁王召唤你的时候,你就给我乖乖去伺候。”
  舒妈走了,威吓的话停留在欧阳钰琳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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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临幸的滋味是难捱的,尤其是当他刻意忽略她的时候。
  在王殿里,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每日只需沐浴干净,等待内侍传唤,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欧阳钰琳始终没被召唤。
  他真的这般无情吗?她在心里问着。
  千娇百媚的女妓们都未能满足他,她没有自信自己能讨他欢心。可偏偏现在叶大人不知是怎么的竟断了消息,她该出宫或继续留在这儿舒妈也说没个准儿,但在未有进一步消息之前,舒妈还是抱持着她必须迷惑宁王的打算。
  舒妈捺着性子将她装扮好,耳提面命的要她做这做那,目的无非是要她抓住清宁皓贞的心,取得他的信任。
  “既然那贼人不宣召你,你可以主动啊!”舒妈似乎又有打算了。
  “舒妈,你就别再逼我了。”她忍不住出声反抗,反让舒妈达到机会拧她。
  “你这死丫头,要不是只剩下你一个姑娘,老娘会靠你吗?”她神色激动地说。
  “舒妈,为何你总是如此积极?女人不该只是在家相夫教子、不过问政事的吗?”她真的不解,这些天来,舒妈的表现不像是个平民百姓,对于此次的行动,她比任何人在乎。
  “你想要知道?”她冷哼,“你还不够格。”她摆明了不想说。
  “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重熙王和你关系匪浅吧?”
  “你……”被猜中心事的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舒妈,宁王不是这么好惹的,你忘了吗?连重熙王都拿他没办法了,我们区区一介女流,能拿宁王怎么样?”
  “这……我不管,总之,我要你去引起宁王的注意。”舒妈心底为了复国的事可是着急得很,欧阳钰琳看她这样,只得由着她去。
  反正,宁王已经忘了她的存在,舒妈她再怎么用尽心机也是枉然。
  半晌,离开的舒妈又端了个食盘走回来。
  “你把这个送到议事厅去。”她要欧阳钰琳接过她手中的食盘。
  “这是什么?”
  “我打听过了,那贼人现在和西夏国的四王子在议事,你把这个大还名产‘回心汤’送过去,顺便让那贼人见识到你的多才多艺。”舒妈的热切令她想起之前的姑娘们是如河对她的。
  她皱着眉问:“这汤……”
  “怎么?你怕我下毒啊?”舒妈冷睨她一眼,脸上泛着红晕,仿佛在气她误会她的好意。
  “舒妈,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没来由的心惊让她差点将食盘上的汤给撒了。舒妈不会在这个时候要宁王的命吧?
  “骗你要死。你也不想想,四王子在这里,我有可能下毒吗?我再怎么恨那贼人,也得顾及到两国的和平啊!你以为我只为复国,不管百姓了吗?”
  舒妈这么一说,欧阳钰琳才放心。
  “好了,快去吧!”舒妈将她推出门外,吩咐她一定要让宁王见到她的脸。这些天没再晒太阳了,她的肌肤自然恢复了之前的白皙粉嫩!不让宁王瞧见,他是不可能心动的。
  见着欧阳钰琳消失在长廊的另一头,她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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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了一个花池,欧阳钰琳走往东边的一座宫殿。
  艳阳被绿荫远去了些许光彩,让午后凭添一股凉意。鸟语花香由远而近,为这宁静的景象加添了一丝生气。
  这里就是他们所说的议事厅了。
  “我要找王上。”她对着两名守候在厅门外的侍卫说话,其中一位就是日前她曾见过的侍卫长汉欣。
  “找王上什么事?!他现在不方便见客。”汉欣技巧地打断她。
  她正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来意时!清宁皓贞的声音由里面传出来:“汉欣,让她进来。”
  “是,欧阳姑娘,请。”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便站回自己的岗位。
  欧阳钰琳则犹豫着该不该踏出这一步。
  就在这时,议事厅里又传来清宁皓贞的催促声:“还不进来?”
  她只好颤着身子走进去,“宁、宁王。”
  清宁皓贞高高坐在龙椅上,他的身侧坐着西夏王子公卿。
  “见了本王还不下跪?”
  闻言,欧阳钰琳立刻跪下,手中的食盘被她高高托起。
  “这是什么?”
  “王上,这是回心汤,特意端来给您和四王子品尝的。”她惊惶中照着舒妈的交代,将来意说明。
  “原来是献殷勤。”他俯看着她,却对身侧的四王子说话,“公卿,难得我这个奴婢有心,特地做了这个大辽名产,你可要尝尝?”他一语双关,惹来欧阳钰琳的脸红。
  公卿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但身为外族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走下阶梯,接过她送来的汤。
  欧阳钰琳见清宁皓贞没有要喝的意思,便想起身,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说话了。“公卿,你可知道,在咱们大辽国,奴婢要等主人喝完汤才能起身的。”
  欧阳钰琳闻言只好继续跪着。
  “哦?那我不是得赶快喝完它吗?”公卿有些后悔接过这碗汤了,要不是因为这样,也不用让姑娘跪在那儿了。他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今清宁皓贞看了觉得碍眼得很。
  “不用!你慢慢喝就成了,身为奴婢要是连这点耐性都没有,还配做奴为婢吗?”他抬起下巴,阴鸷的目光没离开过她身上。
  她不清楚宁王的用意是什么,他是看她不惯,所以要这样对她吗?
  她害怕的垂着头,故意忽略他眼中的诡谲,她又败下阵来了,早知道就不该自取其辱。
  大厅静默了半晌,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公卿呼噜呼噜的喝汤声。
  “好了,我喝完了。”公卿将手中的空碗交还给欧阳钰琳,并十分客气的向她道谢,“这个汤很好喝,谢谢你。”
  说罢,他上前将她扶起。
  她起身后,匆忙告退。
  “等等,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的离开?”清宁皓贞叫住她。
  “王……”她不解,他不是不愿意看到她吗?
  “我听说你的舞艺超群,难得四王子在这儿,你不献舞一支吗?”他唇角扯出一抹笑,表情难测。
  “可我……”她的拒绝还在嘴边,便望见四王子的不对劲。
  他先是脸色一阵惨白,而后,他抚着胸口,一口黑血由他口里吐出。
  “公卿……”
  “四王子……”她一惊,怎么回事?
  “来人,快传上官太医!”清宁皓贞显然也为突来的状况感到讶异,“你做了什么?”他逼问她。
  她不知道啊!
  她摇头,脸色也是一阵惨白,蓦地!她想起了那碗汤。
  他本欲追问,可这时太医已经赶到,他命令汉欣将她关到大牢去待审。
  “不,不是我!”她惊呼,突来的事件让她措手不及,舒妈明明跟她保证过的啊!
  “住口,拖出去。”清宁皓贞不看她一眼,明显地误会她很深。
  她被拖离议事厅,她带来的食盘掉落在红毯上,残留的汤汁慢慢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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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诊断一结束,清宁皓贞连忙上前追问。
  上官太医摇头,表示药石罔效。
  “这明明是中原失传已久的穿肠毒药,怎会出现在大还呢?”上官太医不住地摇头,想不透这个中道理。
  “太医,公卿真的没救了?”他不愿相信,方才明明还好好的。现在时机敏感,他不禁要为欧阳钰琳欲挑起两国战争的用意感到疑惑。
  她为的不就是帮重熙夺回王位吗?
  何苦在这个时候将无辜的公卿给拖下水、致他于死?
  难道是要他死于征战之中吗?
  “王上,这着名的断肠药可是用百种剧毒的药草制成的,就算是神医也恐怕无法在短短的一刻钟间找齐解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毒者吐血而亡。”
  刚才公卿就是不住的吐血,他知道自己救不回公卿了。
  他是代表西夏前来恭贺他登基,且来谈论有关签署和平协议之事,如今,他死在大辽,为他新建的王朝掀起第一个风波和即将来临的战争。
  “来人啊,派人到西夏报丧,本王随后将带着公卿的尸体亲自谢罪。”他果决的做出决定,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弄清楚欧阳钰琳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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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关在阴湿的大牢内,欧阳钰琳百口莫辩的由着狱卒们对她用刑。
  “王上。”狱卒们见到宁王铁青着一张脸来到,纷纷停下问刑。
  “问出来了没有?”他紧盯着她的身躯,她身上的血迹及鞭痕令他有些不忍。
  “王上,没有。”
  “王上,求求您告诉我,四王子怎么样了?”她急问道。从被收押到现在,她就是急着知道这件事,可狱卒们一句话也不说。
  现在见宁王亲自来到,许是事有变化。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无意,害死一条人命。
  “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她自己下了什么毒还要他来告诉她吗?
  “我不懂。”
  “你倒挺会装模作样的。”清宁皓自从来没有一刻比此时更愤怒的了,他从未看错一个人,他曾以为她是无害的,所以乐得陪她玩玩。
  可是,事实证明,他也有看错人的时候,他现在没有这个大量可以容她了。
  “说,你为何要实公卿于死地?”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她慌得忘了白h己背上的疼痛,沿着墙壁缓缓坐下,空茫无助的眼看不见其他。
  “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吗?”他冷哼,气她的真面目已被他拆穿,她竟还在装湖涂。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上,您要明察啊!”
  “明察?本王这不是就在查了吗?”他示意狱卒将烧得火红的烙铁拿过来。
  她瞠大了眼看他,“王、王上……”
  那铁烙上刻有“淫”字,她知道有些地方的人会拿这个来对付一个不守妇道的妇人。
  烙上去,等于向世人宣告她的淫乱和不贞。
  她不是淫妇,她没有做错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付她?
  她水灵灵的眼眸盛满恐惧,心却在消血,为他的无心、为自己的身不由己而心痛,“这么做,你会开心?”
  “这不是开不开心的问题,而是本王要知道真相。”
  他拿起烙铁往她而来,她被缚着无法逃跑,见他的表情无比坚定,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我无话可说,如果王上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那么我便不需要视你为王。”
  要怎么做都随他了!她索性将眼睛一闭!不敢泄露那份对他的情感,任他对自己处置,反正,她已为他的无心死了心。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出言不逊!不怕本王杀了你吗?”
  “杀了我也好,这样,我就不需要受到任何控制了。”
  语毕,他微微一震。
  她说的没错,留下她还能牵制那帮人的行动;杀了她,难保在这个时候他们不会乘机而入,让他面对内忧外患的困扰。
  思及此,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的聪慧,欲以求死来换回自己的性命,她果然不简单。
  丢开烙铁,他欺近她,“你果然聪明,用这种方式保了自己的脸蛋和性命。不过,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本王不会罢休的。”
  “王上。”
  “来人啊!给本王看好她。”他愤而拂袖而去,不过没交代狱卒继续审问她。
  见他无情地离去,她苦笑了声,该为自己现在的处境庆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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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风吹拂过大地,吹进了阴暗的地牢,凉飕飕的冷意像是在讽刺她的凄凉下场,泪水无声的滑落她的双颊。
  不知几个晨昏过去,她一直被关在这里,连狱卒也懒得搭理她,只自顾自的吃饭喝茶。
  就当她以为这一夜就要这么的过了之际,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惊得抬头,“舒妈!”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买通狱卒的,只见狱卒交给她一把钥匙,让舒妈得以进入牢内和她说话。
  “舒妈,你怎么来了?”本来想提醒她宁王不会放过她,可随即又想到,舒妈岂需要她来提醒?
  她的手脚依旧被缚住,莫怪乎狱卒不怕舒妈带她逃了。
  “你还真有本事,宁王那贼人为了你和西夏打起来了。”
  什么?
  她脑中轰然一响,接下来舒妈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怎么会打起来了?
  她知道四王子的死可能会为宁王带来困扰,可没想到会引起战事。
  “舒妈,现在情况如何?”
  “放心,那贼人带走了泰半精兵,守在王宫里的只剩软脚虾,我已经和叶大人联络上了,明晚子时,他们就会攻进来。”舒妈神采飞扬的说着。
  她从没见过舒妈何时这般开心过,难道舒妈为了让重熙王重登王座,不惜伤害无辜的四王子?
  嫁祸!
  这两个字蓦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徜若事情未能如舒妈所愿,宁王再查也不会查到她那儿去,只会归咎于送汤的她。
  顿时,她明白一切了。
  原来,她真是一颗棋子。
  “你这回立了大功,回头要重熙王好好赏你。”当然,你得逃得出去。这句话舒妈搁放在心上未说。
  叶大人他们早和欧阳智圣闹翻了,是以才会乘机找个名目将他的侄女,也就是欧阳钰琳送进来。如今,目的既已达成,更不可能多出一个人来分享利益,要欧阳钰琳陪着宁王一块儿死,早就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舒妈,那宁王呢?你们要如何处置?”她心里很为他的安危担心。
  “放心,那贼人若侥幸没死在西夏,我们也在王宫里安排了精良的弓箭手,等他踏入王城,定要教他万箭穿心。”
  舒妈对宁王的恨意难休,嗜血的模样令她心一紧。
  “好了,你休息吧,好好补足体力,明天才有精神逃离这里。明天我会在树林里备好马,你逃离这里后就先出宫去,不必顾及我。”她交给欧阳钰琳一把可以打开手铐脚镣的钥匙。可是舒妈忽略了她背上的伤,负伤的她又能跑多快、多远呢?
  看着舒妈带着笑意离去,再回头盯着手中的钥匙,她该不该趁乱离开呢?
  还是,到战区去警告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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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风闷湿的黑夜。
  墙外传来鼓噪的虫呜,引人心烦气躁,沉重的空气中夹杂着阵阵吆喝声,欧阳钰琳闻声,猛地睁开眼睛。这时,守在地牢的狱卒也发现不对劲了。
  “外头发生什么事?小吴,出去看看。”
  那名名唤小吴的狱卒立刻拔起壁上的长刀,奔了出去。
  杂乱的声音愈来愈大,依稀听到了什么……救火。
  失火了?
  是失火了!
  欧阳钰琳一惊,他们放火烧王宫?
  他们真的攻进来了?
  意识到他们的坚决,她不再犹豫,解开身上的束缚。
  就算拼上一死,她也要去警告清宁皓贞,让他不要回来。
  她没细想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从何而来,只道这是人之常情,她应该做的。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一切被摧毁、不能看着他死掉……
  看守她的那名狱卒也被外头的救火声引去,她顺利地跑出地牢,也在舒妈所说的林子中找到了马。
  利落的跃上马,她不顾一切地奔离了王宫,往边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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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让自己尽快赶到宁王的军营,欧阳钰琳不敢稍作停留。不顾被摔下来的危险,她急急地驾着马,一路奔驰。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奔离王宫后,让自己的马儿跟着月光走,不知是她太大意,抑或是老天刻意安排的考验,走着走着,她背后的伤口竟渗出血水来,让她背上的伤口又泛起阵阵刺痛,疼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不,我不能倒下!
  意识尚清楚的她靠着这样的信念驾马,随即又思索着造成自己这样坚持的原因究竟为何。
  她不骑着马回到叔父家养伤,也不到裴将军那儿领他一番赞赏,反而自己孤伶伶地赶去本是与她对立的敌人身边,提醒他不要回来,以免危险。
  自己这种不自量力的行动是为何而起?
  曾几何时,自己开始挂意他。
  迷迷蒙蒙之间,似乎有着那么一个答案,告诉她,这般矛盾心结全是因为爱。
  正因为爱来得如此不易,她难以察觉,甚至在不知不觉中陷入。
  “王上……”在她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之后,她一时情绪激动,而昏厥过去。
  在她跌落马背之际,一个身影迅速地奔至她身边,将她稳稳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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