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维一脸平静的走进办公室,她是工厂的厂务助理,隶属于生产单位,因为长得美貌又机灵,所以进厂不到三个月就被提拔到厂长的身边当厂务助理了。
“舒维,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一脸焦急的厂长陈文椒一见舒维踏入办公室,忙不迭的将她拉了过去。
“什么事?厂长。”她一脸不解的问,心里却为他的慌张感到好笑。
“总公司又有消息传出,听说‘那人’故意把勒索信传真到那边去,如……如果被查出来的话,我……我怎么办?”光想到亏空公款的法律刑责就教他冷汗直流,更别说是拿回扣的后果了。
“真的?!”舒维跟着表现关心和紧张,“那……那总公司有没有怀疑到这边来?”
“没有。”陈文椒一边掏出手帕擦汗,一边说道:“现在所有的人我只相信你,只有你最冷静,最有办法处理事情。”他颓丧的说,“你认为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看来也唯有将钱交出去一途了。”
“看来也只有这样。”陈文椒挫败的说,“本来早该这样做,都是家里的臭婆娘,死攒着钱不肯拿出来,才会搞得连总公司的人都知道。不过幸好,他们还没有怀疑到这边来。”话锋一转,他又对着舒维问道:“可是这钱要是交出去了,总公司的人会不会就此放手不查了?”这才是他最怕的事。
舒维一心只在乎钱,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可没兴趣。“我想‘那人’不再闹下去,总公司那边就会松懈下来,不查了吧!”她随口应道。
可是疑心病重的陈文椒却不这么乐观,他紧张的望着舒维,“不,不行,我还是不能放心。不然这样吧!我把你安排到总公司去,你替我查查,看看他们到底知道多少?”
“总公司?!”不在意的舒维倏地心中警铃大作,“可是我的人事资料是属于这里的啊!”她可不想因为太深入叶氏企业,搞得大家都认识她,将来难以抽身。
“这有什么关系,工厂这边的人事资料是归我管的,只要我由电脑删除,再介绍你进总公司,那就没有人会怀疑了。”
说得简单,舒维还是觉得不妥,“可……可我的长相有些人都认识了啊!”
舒维一说,倒提醒了陈文椒,以她的高挑身材跟艳丽姿色是很容易让人印象深刻。“啊,有了,你可以改装啊!”
“改装?”看他一脸犹豫,正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的舒维冷不防被他突如其来的怪异想法吓了一跳。“你不会是开玩笑吧!”她真的担心起来了。
陈文椒一脸坚决,愈想愈觉得应该这么做才对,推着舒维就走了出去。
“上哪儿?”她拖着脚步询问。
“当然是找人帮你改装了。别忘了,我拿回扣的事有些是你帮忙代拿的,如果我被抓了,你也是帮凶,一样难逃刑责。”他危言恐吓。
舒维根本不在乎什么法律刑责,因为她老早就决定一拿到钱便辞职走人,可是离职这想法不能说出来,万一被陈文椒知道了,他铁定不会放她走,说不定还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好……好吧!可是你别推啊,我另有办法。”注意到有员工走过来,舒维赶紧挣开陈文椒的拉扯站到一边去,直等到那人走远,陈文椒才敢靠过来。
“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舒维的脑筋快速旋转着,想找出一个安全又保险的方法来。“嗯……这样吧!改装的事情交给我,我……我负责去找人帮忙。”
“可以是可以,但这个人可靠吗?”
舒维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放心吧!一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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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舒维回到育幼院,把计画跟一纯和易汉就了一遍。“你们认为怎么样?”
“我觉得这么做是冒险了点,毕竟我们是决定一得手就抽身的,如今到总公司去,恐怕危险会加大。”一纯不赞成的说。
当初要这笔钱纯粹是因为急用,再加上陈文椒为人不正、阴险自私,才会想到勒索他,可是如果为此要赔上他们三人其中一人的生命或青春,那就太不值得了。
“可是不答应陈文椒,他就不肯安心的把钱交出来啊!”舒维也知道一纯担心她,可是不这么做他们就拿不到钱。
“这个办法或许可行。”一直站在窗边沉默不语的易汉突然开口了,他走了过来,在两人的中间坐下。“找别人不如找自己人来得安全,一纯是美容科毕业的,我相信她有能力胜任。”
易汉态度的转变教舒维愕愣了一下,她不敢相信的望向一纯。
一纯给她一个放心的笑,“不是我,是孩子们。”
舒维开心的笑了,她激动的抱住易汉的颈项。“易汉,谢谢你。”
轻抚着趴在肩上的头,他的脸上没有半丝笑意,“只要你们不后悔就好了。”
舒维笑着仰起脸,拍胸脯保证,“一定不会,我永远不会后悔。”
“是吗?”易汉以淡笑掩饰眼中的痛苦,转变话题说道:“什么时候去报到?”
“明天早上。”
“这么快!”一纯跳了起来,“我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呢!”她急着跑出房间,翻找出一堆久置不用的化妆品来。不过,在详细审视了舒维的五官后,她突然又笑着说:“这些根本用不着。”
“为什么?”舒维抗议的叫着,“是不是我的脸不好化?”
“才不呢!”一纯摇头,两只手捧着她的脸转来转去,“你是混血儿,五官太明显了,相对的,也完美得容不下一点瑕疵。”
她拿起一枝特殊的画笔,熟练且快速的在舒维的脸上点了几下,然后再拿出一副孩子们玩的假眼镜为她戴上,叫易汉过来看。
“汉,你看看怎么样?”她颇得意的笑。
易汉走到她的面前,弯着壮硕的身子仔细盯着舒维看,脸上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惊讶表情。
“怎么样?到底怎么样了嘛!”瞧易汉那副怪异的表情,看不到自己改装后模样的舒维焦急的喊了起来。
“别急,别急。”一纯翻出一只镜子递了过来,“自己看不就得了?”
接过镜子,舒维立刻好奇的照了起来,这一照连自己都傻眼了。
镜中的她活脱像个长满雀斑的山地姑娘,圆滚滚的大眼睛灵活的转动着,它漂亮的程度反而突显出鼻梁中间及其两边的雀斑,使人看来有种破坏美感以及滑稽的笑感。
“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天笔神技的一纯,这么一位滑稽的女孩任谁也无法将她和原来那位风情万种的王舒维联想在一起,“你真是太厉害了。”她兴奋的叫着,“美容界失去你,真是一大损失。”
“好说。”一纯自豪的露出一排贝齿,“不过小心点,千万别淋水或擦脸,不然就穿帮了,知不知道?”
“知道。”舒维开心得合不拢嘴,“放心,我一定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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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绑着一条马尾、改装后的舒维出现在叶氏总公司的大门前。
虽说是陈文椒介绍来的,但碍于公司的规定,她还是必须先去见见人事室的人和业务部的主任。
填完人事资料,她和陈文椒直接走向七楼的业务部门。
“还好,业务部的主任跟我是老同学了,很容易过关。”陈文椒半放心的说。
“那就好。”舒维不在乎的笑笑,一点都不紧张自己应试的过程。她现在唯一在乎的是自己改装的成功与否,千万不要太引人注意才好。
虽是这么希望,但事实似乎就是不照着自己的意愿走。瞧她才步入业务部大门,里面的一群人就教她瞠目的僵住了。
“这就是你说的……美女?”其中一名男人大笑着叫了出来,朝后面的男子挤挤眼,之后大伙一起哄堂大笑。
王舒维一脸的惊愕,有种搞不清楚状况的感觉。
“咳,明毅,别这样。”陈文椒搭着老同学的肩走到一边去。“人家是新来的女职员,别那么不给面子。”
他跟业务部的主任李明毅是大学时期的好朋友,因为素来知道他花心的本性,所以才会夸称王舒维是美女,让她得以顺利进来。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李明毅有种上当的怒味,“一见不如一闻。”
陈文椒笑着耸了耸肩,“别恼,这样吧!下了班后我请客,请大伙到夜总会乐乐,怎么样?”他连后面那群男同事一起巴结,务求过关。
“真的?那就没问题了。”一群男同事开心的挤了挤眼,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
“果真是见光死啊!”李明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调侃,“亏你把她夸得似九天仙女下凡一般,原来也不过是个胸大无脑的货色,真是服了你了。”他摇了摇头说。
看见众人嘲笑、失望的样子,好面子的陈文椒心底着实不舒坦。要不是为了试探总公司的情况,他才不会把一位风华绝代的大美女伪装成这么一位相貌平平的土佬女呗,真是花场的一世英名都毁于一旦了。
哎,闹笑话罗!
歉然的望一眼舒维,正打算为这些无礼的男同事说些道歉的话时,却见她原本紧绷的脸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怎么回事?难道她被气得不正常了!
“你好,李先生,我叫王舒维,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原本她一直在担心伪装会不成功,直到看见大家脸上的表情,这才放心的笑了起来。
她脸上的笑容与自信让正在讥笑的李明毅愕了一下,看不出来她人土土的,说起话来却还满有信的。
“喔,你好。”他习惯性的伸出手去与她相握。
一种凝脂般柔滑的触感电了他一下,他贪婪的想弄清楚这份触感的来源,却遗憾的失去了它。
“你以前有做过相关的工作吗?”李明毅重新评价。
这只手不应该是属于眼前这个丑女的,以他“美女终结者”的封号看来,这应该是一双备受呵护的名媛玉手才对,不应该来自这个丑女身上。
真是糟蹋了一双好手。
“有,曾经做过两年。”舒维依然笑意灿烂,很高兴自己改装后所造成的效果。
“这个工作代表公司的形象,是要直接跟客户接触的。”他暗喻她的长相不够漂亮,无法胜任外勤的业务工作。
舒维的脸色微微一黯,男人都是这样,只要是稍微好看、漂亮一点的,就迫不及待的安排到公关或业务部门,但是只要一看到丑或差一点的,就忙不迭的让她远离接触客户的机会,真是“以貌取人”的现实社会。
为了反击这种不公平,她更抱定了欲达目的的决心。
嘴角一勾,她扬起了一记冷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但你何不摒弃我不起眼的外貌,衡量我的能力看看?”
她不轻易妥协的个性超乎李明毅的意料之外,通常女人遇上他这种帅哥,很少有不被说服的,更遑论是这一种应该自卑的丑女了。
因此他脸上升起了两道青白交错的色彩。
两人暗杆的较力根快的又让众人的注意力移转了过去。
“这里在吵什么?”甫上任几天、正抽空巡视各部门的叶俊麟经过业务部时,听到里面的争执声,于是走了进来。
虽然上任才几天,但他记人的本事很强,一眼就认出那位怒气腾腾的男子就是业务部有名的“花男”,女职员口中的“美女终结者”。
至于他对面的女子,就没啥印象了。
“叶总裁。”看见新任的年轻总裁出现,业务部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必恭必敬的行礼。
“是这位新入公司的王小姐,她坚持要担任业务部门的工作。”李明毅解释。
“喔!”叶俊麟感兴趣的斜扬一道眉毛,转首睇视王舒维。眼前的她是个平凡、对穿着又没品味的女人,空有一副做人的好身材却不懂得运用,再加上她平凡无奇的长相,确实是不符合公司徵选业务人员的资格。
可是他愈看却愈觉得她眼熟,且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他慑人目光的审视下,舒维渐渐感到不安,为了隐藏这股不安,她扬首迎视着他,双方视线在空中交会的刹那,她讶异的发现这个人自己见过,他就是几日前在候车亭中碰上的傻愣子。
他神秘的朝她露齿一笑,吩咐道:“就照王小姐的希望办吧!”眼光却没有丝毫移开,彷佛认出她似的。
盯得她红潮渐起。
“叶先生,这——”
“谢谢你,叶先生。”不给李明毅破坏的机会,舒维立刻打断他的话。
她开心的笑靥给他一种舒爽的感觉。“没什么,你的希望就是我的愿望,很高兴能为你实现。”
“这……”她的脸莫名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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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舒维的意外相会,让叶俊麟接下来的几天心情都特别好,不但不再因为工作的庞大压力而整天板着脸,反而还偶尔露出笑意,令身边的干部们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俊麟。”午餐时间,苡诗翩然出现在总裁办公室内。
“是你!”毫无心理准备的他猛然被这一声轻唤惊住,立刻拿起桌上的一叠公文压盖住刚在画的素描本。“怎么有空过来?”
“是叶伯伯打电话叫我来的。他怕你最近太累,所以叫我过来看看。”
呵,老头子对抢媳妇的计画可真是一刻都不肯放松。
“奇风呢?为什么不找他一起过来?”自回国以来,他每次跟苡诗见面都拉着奇风,既不想让苡诗误会,也不想让老头子以为奸计可以得逞。
“他忙,没空。”她隐瞒没有打电话找奇风一起来的事实,目光在办公室内流转着,寻找着可以改变话题的目标。
蓦然,她的眼睛锁定在他的大办公桌上,看见他亟欲隐藏的素描本。
“喔,我听叶伯伯说你接掌叶氏以来,每天都沉浸在忙碌的工作中,就连晚上也不得休息,原来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在偷闲摸鱼。”
她假意控诉,满是好奇的眼眸随着步伐的走近,盯住画纸不放。
“别冤枉人,我真的一个月没歇过,要不是会议临时取消了,恐怕这会儿还不得闲呢!”他边笑着为自己辩解,边透过内线要秘书送咖啡进来。
“说得这么可怜,叶伯伯将公司打理得那么好,你接手还会不顺心?”她调侃着来到桌旁,眼睛还是盯住公文下的画纸不放。
就是打理得“太好”了,他才处处觉得困难。
她的眼睛愈是盯紧,俊麟的手就愈是往下收,想趁她不注意时,将画连同公文一齐丢入抽屉内。
“少来。”可惜还是被察觉了,苡诗一个快手抢了个先,将素描画抄在手里。“想躲过我?门儿都没有。”
她轻笑着摊开画纸,“不会是在画我吧?”俊麟从以前就很爱画画,而且每次的人物画都以她为模特儿。
可惜这次她猜错了,画里的人儿不是她!
画上的人是一个五官很鲜明、很耀眼,感觉起来很有气质的女人。
那股瑰丽气息足以沁入人心,使人无法忘怀。
“她是谁?你在希腊的女朋友?”她的脸盈盈地笑着,内心里却一阵波涛汹涌。
画像的真实感,如果不是有了感情是绝对画不出其中的神韵,在这分开的两年中,他毕竟还是有了恋人,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真有眼光,很特别。”她喃喃说着,眼睛久久不能自画纸上移开。
“不是。”俊麟轻描淡写的说,趁秘书送来咖啡之际,将画拿了回来,收入柜中。
“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觉得很特别,所以画下来。”将咖啡递给她,他离开桌边走向沙发。
“萍水相逢到足以令你画出灵魂跟气质?”端着咖啡,苡诗无味的啜饮着,脑中是不能接受事实的一片空白。“或许这个路人很特别吧!”
她茫然的在沙发椅上坐下。
俊麟淡笑着,没有多加解释。对他来说,那个女人确实是很特别。
他默然的回想起雨中候车亭内的那一幕——她淌水沉思的样子。从她发上滴下的雨珠就犹如希腊神话中出水人鱼发上滑下的珍珠一般,那么的晶亮、迷人。
炫惑住他整颗心,紧紧莹绕在脑中。
他神思缥缈的痴样教她心痛得无以复加,轻咳一声,她拉回他的心思,“喂,别神游太久,忘了朋友的存在。”
她的提醒让俊麟突然忆起她的存在。“对了,吃过饭没?我请你。”
“终于有人记得问我了,我还以为要饿一下午呢!”她故作委屈的说笑。
俊麟笑着摇头,“这句话我一开始就想问了,是你打岔的毛病没改,硬是要扯到别的去。”收拾好桌上的公文后,他带着她一起走出去。
“这哪能怪我,谁让你神秘兮兮的不给看画。”苡诗嘟着嘴不服气的顶回去。
强抑下嘴边的笑意,俊麟一手搭在好友肩上。“好好,算是我怠慢了你,中饭我请,这可以了吧?”
苡诗可满意了,“这可是你自愿的,不是我逼的喔!”
“是,是,是我自愿的,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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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偷到一个小时的空闲,叶俊麟叫出奇风一起陪苡诗到附近一家餐厅用餐。酒足饭饱之余,他们又转往咖啡厅,坐在靠窗的位子聊聊近日趣事。
许是习惯,或是画家的特性吧!俊麟一边听着奇风风趣的逗笑,一边不由自主的斜睨窗外的行人,每个人脸上各种不同的表情,都足堪成为他做画的一种参考。
蓦然,街上一对正在争执的男女引起了他的注意,眼神也专注的望了过去。
“王舒维,你站住,你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吗?你几乎害我们公司损失一个大客户。”李明毅在她背后狂啸着。
他是倒楣透顶了,没事干嘛答应经理带领这新人,简直是当这个任性又愚蠢的丑女的保母嘛!
“王舒维,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你给我站住。”他气不过的冲了过去,拦在她的前面。“别以为你是我朋友介绍来的,我就会放任你这幼稚的行为,告诉你,我会报告上去。”
受不了他大庭广众下的叫嚣,舒维愤然的停下脚步,“拜托你,自命不凡的大帅哥,请你有点国民水准,不要发情似的乱叫行不行?”
发情?!李明毅气得脸色铁青,“我李明毅何许人?会对你这丑女人发情!我呸,照照镜子吧!”如果不是午饭还没吃,没有东西可吐,他还真想当面呕给她看,“你知道刚刚那一对男女是谁吗?”
不就是一只发骚的母猫及一只浑身癞痢的公狗吗?“是肯B企业的董事长跟女经理。”她鄙夷的回答。
“亏你还有一点记性。”李明毅泛起一记冷笑,“他们是我们这个月可能争取到的最大客户,你当场泼人冷水,是存心给我难看吗?”
如果不是陈文椒千拜托、万拜托,求他给这丑女一个见世面的机会,他打死都不会让她同行。
想想,一个大帅哥的身旁跟着一个滑稽丑女,多降格啊!
“呵,原来大帅哥的眼里只有业绩,没有尊严啊!早说,我就装瞎罗!”她伶牙俐齿的顶回去。
这个男人完全瞎眼了,自已陶醉在妖媚女经理的调笑中不打紧,竟然还要她当小丑供人嘲笑!
干嘛?当她王舒维是谁?一个只配垫脚的小乌龟吗?
“这不过是个玩笑嘛!谁教你真的只有胸部没有脸蛋呢?”
“所以我就活该给那女的当笑柄,让那男秃子吃豆腐?”
“人家会吃你豆腐还不是因为看你上,像个老处女,要不然以你的拙样,哪个男人肯施舍一眼?”他说完还讪笑起来。陈文椒如此帮她,搞不好两人还有一腿呢!
这个寡廉鲜耻的男人。舒维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这么说是我的荣幸罗?”
“没错。”他笑得嚣张。
太可恶了。她冷不防的扬起右手,“啪”一声,赏他一个结结实实的大锅盖。
李明毅错愕不已,一张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哇哇大叫起来:“丑三八,你竟然敢打我的俊颜、毁我的容!”他气极,不顾“好男不跟女斗”的名言,当场抬起手来,就想强而有力的反打她一巴掌。
“住手。”就在他的大掌即将落下的刹那,一道清冷的男音倏地在背后响起,同时手也被制住。
叶俊麟本来只是坐在餐厅内,好奇的看着对街男女争执的场面,却愈看愈觉得那位高瘦女子的侧影很面熟,像极了自己画中的女主角,正在犹豫要不要走过去确认时,就见两人争吵的场面愈演愈剧烈,于是不顾苡诗跟奇风的惊异,迳自走了出来。
“总栽?!”李明毅瞪着眼前好管闲事的男人,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眼。
叶俊麟总算看清这女人的长相,满脸的雀斑又画着一对粗劣的八字眉,再加上那副大得离谱的黑框眼镜,可以肯定的,她绝不会是自己画中的那个“她”。但却是另一个真实世界的她。
“你不觉得在大街上殴打一个女人是男人的耻辱吗?”他厉声喝道。
一句话提醒了李明毅,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跟王舒维的周遭围了好些看戏的路人。一向以帅哥自居、颇重形象的他当下尴尬的涨红脸。
“可恶的女人,我一定会报告上去,等着瞧。”撂下狠话,他忙不迭的转身离去。
有理走遍天下,有才能还怕没饭吃?告就告吧,谁怕谁?一转身,她也想走了。
“等一下。”俊麟开口叫住她。
“什么事?总栽。”她意兴阑珊的回头,“想训我?回去再说吧!”
瞧这女人伶牙俐齿的模样,难怪李明毅要失控了。
“我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我?”
瞥了他一眼,她故意回道:“不认识。”其实她早想起他了。
看得出来她在说谎,因为她的眼神早告诉他,她知道他是谁了。“那……请问你有没有姊妹?”
“没有。”别以为帮了她,就可以乘机攀亲戚了。“你问这么多干嘛?”她纳闷他为什么会记起她?莫非……他有所怀疑!
俊麟露出惯有的温和笑容,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是一个画家,大约在一个多礼拜前曾经在候车亭内遇到一位小姐,觉得她很特别,与你有几分相似,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下,希望有幸找到她当我的模特儿。”
她既然不想承认,那他也只有迂回的提出要求。
舒维先是愣了一下,尔后嘴角就勾了上去。“看来总裁还真是有艺术雅兴,在幸苦的经营公司之余,还有时间作画。”她半嘲讽的说,压根儿不相信他的话。
他铁定是怀疑了什么,才会伺机接近她。
“那你肯不肯帮我找到她呢?”他靠近她问,温热的气息吹起她颊边的发丝,震得她一愕,双颊通红的退了几步。
叶俊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她脸上丑化的斑点无损于娇羞时的艳丽。
不知是画家的独特眼光,还是突发奇想,俊麟突然觉得她脸上的斑点与前几天见到时的位置不一样,连颜色都淡了许多,许是画上去时没有注意到的缘故。
“恐怕要教总裁失望了。”她忿忿的说完后转身就走,倏地又停了下来,转回头瞪他,“如果我能找到她呢?”
叶俊麟笑着将手插入口袋,“我就加你的薪。”
舒维扬起嘴角,指着他,“你说的。”
“我说的。”他笑着再次保证。
“好,明晚这里见。”她风一样的走了。
临别时的回眸一笑拨荡起叶俊麟的心弦。就是那股浅浅的笑意令他印象深刻,至今难忘。
“等等。”他还想追上去,却被奇风搭在肩上的手给阻止了。
“喂,别太离谱了。”奇风不敢置信的蹙着眉,“你一声不响的冲出餐厅,我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大美女,结果没想到是一个发了‘霉’的女人,现在还急着追上去。你是不是成为画家后眼光变了?还是我们的审美眼光变差了?”
听说学画的人眼光与众不同,看来是真的。
说到哪儿去了?他不多作解释的神秘一笑,遥望渐渐消失的倩影。
奇风哼笑一声,转首对苡诗眨了眨眼,“刚刚那女人不会就是你说的画里的瑰丽佳人吧?”说完,乱没形象的大笑起来。
苡诗黛眉轻蹙,悄悄捏了他一把,提醒他现在还有很多人在看。
奇风回神,“是哟,要嘲笑这家伙也得挑个地方。”手一搭,硬押着犹望街尾不舍收回目光的俊麟离开。“走吧!找个地方好好解释,分析给我们两人听听,大‘美’女跟大‘霉’女有什么相同之处?”
他笑着拖走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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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丽坏姑娘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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