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海底城回来后,郁庭就下定决心要好好的锻炼骑海马的技巧。海马跟陆地上的马最大的不同点是没有脚,它的游行速度完全由尾端来控制,所以操控起来比真的马困难多了。
“你一旦学会了如何驾御海马,也就等于学会了如何控制海底生物了。”伊查心不甘情不愿的指导着。如果不是海皇的命令,他还巴不得离这个小祸星远远的。
郁庭兴奋的双眼一亮。“你是说也能骑海豚跟海狮啰!”一想起能够骑在海豚身上冲浪的景象,她的一颗心就跳跃不已。
有没有一点常识啊!海豚跟海狮是浅海的生物,怎么可能在这里碰到,不过伊查为免郁庭恼羞成怒后又想出点子捉弄他,于是很“好心”的说道:“当然啦,别说是海狮、海豚,就算是海猫、海狗你也能照骑不误。”
喜悦的脸垮了,她杏眼圆睁的怒视着伊查。“你当我智障吗?什么海猫、海狗的,你在开我玩笑是不是?信不信我叫海皇处罚你?”
又拿海皇来威胁他,伊查暗暗叫苦,刚才以为她很好骗,谁知马上又变得机伶了。不得已,伊查立刻陪上笑脸说道:“好皇妃,请你别生气,我不过是逗逗你笑而已,千万别跟陛下说。”
女人心,毒如针,看似不起眼,可是扎起来却又痛又难捱。如果真让她向海皇陛下告状,还不知道会如何的加油添醋呢?
看到伊查求饶,郁庭满意的笑了笑。“那就扶我上马吧!等一下海皇来时我会记得告诉他你的‘好意’。”她邪恶的一笑。
伊查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出手扭断她得意的脖子。
远处的波顿看到两人相斗的一幕,忍不住摇头叹息。这两个人,一个是活了五百多年的海神,一个是刚满二十岁、花样年华般的小姐,怎么会聚在一起呢,而且还像两个小孩似的争斗不休?波顿不禁开始怀疑,这两个人的八字是不是相冲?
郁庭一看到波顿出现,小巧的脸庞立刻绽放出开心的笑靥。最近波顿只要一处理完议事,就会立刻到马园来找她,带她四处游玩。
“你看看,我已经可以独自一人骑海马了。”郁庭得意的挺直身子,炫耀的展露自己帅气的骑姿。
“这可得感谢伊查的辛劳,他精湛的骑术是出了名的,如果没有他的用心教导,你也不可能那么快学会。”波顿为两人讲和。
“谢谢你,伊查。”郁庭率直的道。她这个人最公平了,功过分明,谁有功她就奖励谁,可是谁有过,她也绝不放过。她朝波顿甜甜一笑,双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刚刚伊查跟我说,如果我学会了骑海马,就可以驾御很多海底生物,是真的吗?”
伊查一听,心底暗叫不好,这磨人的小祸星不知又想到什么办法来整他了。
“当然是真的,海底的所有生物,就属海马最难控制了,你会驾御海马后,自然就会驾御别的生物了。”波顿不疑有他的道。展开双手将她从高大的海马上抱下来,她骑在上面手舞足蹈,摇摇欲坠的模样,看得他心惊不已,还是早点把她抱下来的好。
太好了,见波顿上当,郁庭的嘴几乎乐歪了。她撒娇的用手攀附住波顿粗壮的颈项道:“那就请你叫伊查找几只海猫、海狗来让我骑吧!”
“海猫!”海底生物里面什么时候多了一种海猫?身为七海之主的他,为什么不知道呢?
郁庭假装不屑的斜睨着他。“连伊查都知道的生物,身为海皇的您,不会不知道吧!”
“是吗?”波顿眯眼看着伊查询问道。
真是杀人不必用刀啊!伊查的双脚一软,马上跪在波顿的身前道:“海……海皇陛、陛下恕……恕罪,这是小的……的一句玩笑话,不……不能当真。”
“玩笑话?伊查,难道你认为海皇的话很可笑吗?”郁庭刻意的挑拨道。她噘着小嘴,对波顿不依的道:“我不管,他亲口说有这种东西的,你一定要叫他找出来,如果找不出来就治他的罪。”
乖乖不得了,祸国殃民的妲己也不过如此吧!伊查暗暗的道,可怜他这个忠心不二的大忠臣就要活活的牺牲掉了。
郁庭的诡计波顿岂会看不出来?他原本不想介入两人间的游戏,可是一思及伊查近来的懒散,便想,不如趁此机会教训一下也好,便道:“好吧!就依你的意思去办吧!”
什么?伊查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一向英明的海皇怎么会是非不分了呢?别说是海猫了,就是海狗也没办法带到这个深海来啊!
他恶狠狠的瞪向一脸得意的郁庭,都是这个祸水迷乱了陛下的心智,害得陛下不能思考了。
“怎么样?陛下的话你听到了没有?还不快去。”郁庭挣脱波顿的怀抱,一蹦一跳的走到伊查的面前催促着。
事到如今只能怪自己出言不逊了。“是。”伊查垂头丧气的退了出去,伤脑筋去想办法抓海猫、海狗去了。
正当郁庭兴高彩烈的望着伊查沮丧的背影时,头顶突然传来波顿深沉的声音:“以后别再这么整伊查了,好歹他也是一名海神。”
郁庭头往后仰起,看着头顶上的波顿道:“你心疼了?谁教他老是看不起我。”
“是吗?”他以精明的眼神看着她。“总之,以后不许你再捉弄伊查了,知道吗?”
“知道了。”郁庭不甘心的低喃道。
要郁庭别跟伊查斗嘴,这无疑是剥夺了她生活中的乐趣。波顿了解到自己每天都有政事要处理,无法时时陪在郁庭的身边,以致于她只好找护卫她安全的伊查抬杠斗智。
为免郁庭闲得发慌,找他的海神出气,波顿决定送给她一样礼物,好让她打发时间。
他执起噘着嘴的郁庭的小手,拉她往养殖海马的栏园。“为了奖励你的乖巧,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他宠溺的道。
仍生着闷气的郁庭,一被波顿牵到栏园,就深深为里面上千匹的优良海马给吸引注了。聪明的郁庭立刻明白他的用意。“你是说要将这里的海马送一匹给我吗?”
哪知波顿却很扫兴的摇摇头道:“不是。”
这无疑是被当头泼下一盆冰水,郁庭很是失望的叫道:“你好小气哦!”她好不容易学会了骑海马,波顿却一点都不奖励她。
郁庭的娇憨模样,逗得波顿开怀大笑,但为了加强效果,波顿故作神秘状的不作任何解释,迳自拉起她的手,往更里面的精舍走去。在经过两个回廊后,展现在眼前的是她从未见过的一座小型马园。说它小,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它起码有数十顷,而且里面栏园的建筑规划,比前面的马园更精致,设备更完善,就连它们所吃的饲料也比前面的要好得多。
看守马园的人们,一发现海皇的驾临,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纷纷下跪告罪的道:“对不起,海皇陛下,我们不知道您驾到了。”
“没关系。”波顿的手一挥,示意他们起来退下。
所有的人虽然都不明白,海皇何以未先派人知会就亲自驾到,但还是很识趣的退到十尺以外。
郁庭用心的数了数,发现这里面只有十来匹海马,而且只只精壮健康得很。“这是你专属的马园吧!”郁庭揣测。
波顿爱怜的搂着她,亲吻着她柔嫩的脸颊。指着远处一匹低头猛吃饲料、体型略小的海马道;“我要送给你的就是那一匹,是前几天特地命人带来的。”
郁庭学骑海马非常用心,可是一般宫里的海马,都是经过遴选的战马,体型太过庞大,因此郁庭乘骑起来显得非常吃力。细心的波顿发觉到这一个问题,立刻命令格兰四处寻找一匹血统优良、体型较小的海马回来,以便郁庭骑乘。“它的体型配你的身高刚好,有了它之后,你就可以随意出宫走动、游玩了。”
这个主意确实很诱人,可是一看到那匹海马只顾着吃东西,完全不理会人的模样,郁庭就忍不住的大摇螓首道:“我不要,你看它‘一元垂垂’的蠢样,一定不是什么好马。”
冤枉啊!这可是血统纯正的好马耶,波顿忍不住要为它叫屈,拉高声音,波顿命令道:“来人啊!将那匹海马带过来。”
原本退得远远的侍卫,立刻闻声赶来,以最快的速度将海皇所指的海马牵到郁庭的面前,让郁庭仔细的鉴赏。
刚刚太远没看清楚,现在靠近了点看,郁庭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了。这只海马不但外型漂亮,而且还有对灵活好看的眼睛,它先是不太理睬的瞥了郁庭一眼,然后又好奇的嗅嗅她的味道,最后才像是认同她为主人一般,伸长颈子厮磨她的玉手。搔得郁庭又麻又痒的发出银铃般的开心笑声。
“怎么样?喜不喜欢?”波顿多此一举的问道。
郁庭开心的合不拢嘴:“喜欢,喜欢,我好喜欢这只海马。告诉我,它叫什么名字?”
“它是你的,名字当然也应该由你来决定。”波顿道。
“太好了。”郁庭端详了它好久,最后才黯然的决定道:“我要叫它小欣,因为在人世间,我最要好的朋友就是乐欣,现在我在这里,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但是我依然想念她,因此我希望叫这只海马为小欣,以纪念我跟她的深厚友谊。”
“那就叫小欣吧!”波顿淡然道。
他倏地抽身离去。波顿突然的冷漠令郁庭感到些许不安,她很明白波顿不喜欢听她提起人间的事情,但她能忘得了吗?那毕竟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啊!她的父亲、她的亲友都在那里,她怎么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忘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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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是水晶宫里的海将军,更是波顿身边的侍卫总长。
海皇最近对那位女孩,已经超出对任何一位嫔妃的宠爱,这使得身为侍卫总长的格兰开始忧心起来。他利用闲暇之余来到紫晶殿外,拉着正值守备的伊查到后殿的隐蔽处问道:“这女孩到底是何身分,海皇为何对她如此宠爱?”
依她平凡的姿色跟随性的作风,实在难以跟宫里任何嫔妃相比拟,可是海皇却容许她长居在紫晶殿内?这是不是在宣告着她的身分?
“我不知道。”早得到海皇的警告,不得泄漏这丫头的身分,伊查怎么敢随便的说出来呢?
“你是她的侍卫官,怎么会不知道?”思虑精明的格兰,完全不相信伊查的话。
早知道瞒不过格兰的,可是……“唉!陛下有命令,我如果说了就得自裁,好兄弟一场,你不会想害我吧!”伊查无奈的告饶了。
如果不是为了这女孩,他干嘛留在这水晶宫里呢?早早回到他管辖的台湾海峡,岂不更自在快活?就因为他是除了海皇之外;唯一知道她真实身分的人,因此,海皇才下令他留下来,一方面保护她的安全,一方面为她守密。
“我并非有意要害你,只是想知道我们守护的人,她未来的身分是什么?我们必须要尽忠到什么程度。”格兰说出自己的疑惑。
“以命尽忠。”刚从天水殿出来,准备回紫晶殿的波顿,在经过的路上听到了格兰跟伊查的谈话,立刻出声说道。
“陛下!”伊查跟格兰立刻奔到海皇的面前跪下。
“格兰。”波顿说道:“我要你以效忠我的心来效忠我所爱的女人,你明白了吗?”
格兰俯首说道:“是的,陛下,格兰遵命。”这么露骨的命令真是再明显不过了,住在紫晶殿里的女孩,不论以前是什么身分,从现在起都将有可能成为水晶宫里的女主人,海皇的皇妃,因此,他必须全力守护。
波顿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双俊目望向伊查,要求他同样的效忠。
伊查会意的低首宣誓道:“伊查也一定会尽心保护皇妃,不会让皇妃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很好,都起来吧!”波顿说道。
伊查跟着格兰俐落的站起,外表看似轻松,其实内心正为自己多灾多难的前途担心不已。他跟郁庭可是八字相冲,从第一次见面就结怨到现在,一旦她成了皇妃,那他还有好日子过吗?
人类不是常说“最毒妇人心”吗?可见人间的女子是多么的心狠手辣?伊查忍不住为自己的未来掬一把悲情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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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晶殿内,兰俐璐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着,焦躁的神情令在一旁服侍的侍女们,个个提心吊胆、噤若寒蝉,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遭到池鱼之殃。
“丽缇,你派出去的人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偷懒去了?”不耐的娇斥声在寂静的殿内响起,令所有人为之一震。
丽缇是黄晶殿的侍女长,她听到兰俐路的斥责声,立刻毛发耸立,万分惶恐的跌跪下来说道:“夫……夫人,您请息怒,伍儿她不敢偷懒,一定是消息不容易打听,因此耽搁了。”她急急的为侍女伍儿解释,因为王妃如果真的发起怒来,她也一定免不了一阵责打。
兰俐璐冷哼一声,重新在贝椅上坐下来。两旁的侍女立刻舞动羽扇为她消气。
海王已经半个多月没到她的黄晶殿来了,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形,她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伊芙用计缠住了陛下,甚至在陛下的面前中伤她,不然海皇为什么都不来黄晶殿看她呢?
终于忍不住猜疑心的折磨,她今早决定派出侍女伍儿去打探消息,可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音。
“回来了,伍儿回来了。”一直站在门口张望的丽缇,一看到伍儿的身影出现,马上兴奋的大叫起来。她们志怎不安的心终于可以定下来了,奇怪的是,跟在伍儿后面的不是蓝晶殿里的伊芙夫人吗?她为什么也来了。
丽缇跟侍女们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因为两个视同水火的夫人,碰在一起,一定会引起一场大战,而她们这些在旁伺候的可怜侍女,一定难逃波及的命运。
冷艳的伊芙带着一群侍女,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不等兰俐璐招呼,迳自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一张美丽的脸庞笼罩着深深的寒意。她的柳眉微扬,使个眼色,伍儿立刻被人押了上来,跪在她跟兰俐璐的中间。
“这名侍女你怎么解释。”伊芙冷冷的道。
伍儿哭救的跪向兰俐璐。“王妃,您……您救救我啊!”
兰俐璐冷哼一声,银牙暗咬的瞪向伍儿,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如果不是为了怕让伊芙笑话,真想立即杀了她。“没用的东西,起来吧!”强忍下满腔的怒意,兰俐璐故作和蔼的道。
伍儿一听,立刻欣喜的想站起来,却突闻一声娇喝:“跪下。”立即又腿软的跪了下来。
兰俐璐蹙紧蛾眉,出声说道:“伊芙夫人,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如此执意刁难是为何?”
“你也知道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那又为何派遣自己的侍女来挑衅、讽刺?”伊芙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的道:“这半个月来你使用媚功,迷惑陛下,不让他到我的蓝晶殿来,我尚且能忍耐着不来与你计较,你却又故意派人来我这里炫耀、挑衅、讽刺?你说这是何道理?”
原本饱含怒气的兰俐璐一听此言,展眉而笑,原有的妒意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同病相怜的谓叹之色。“原来陛下也不在你那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伊芙为她遽变的神色感到诧异。“你该不会是说,海皇陛下也不在你这里吧!”
“当然,不然我犯得着派人到你的宫里探听吗?”兰俐璐无奈道。
依兰俐璐的个性确实不会,刚才伊芙真是气疯了,被嫉妒心冲昏了头。如果海皇这半个月真的是在兰俐璐这里,那她不早宣扬得满城皆知,好夺取皇妃之位了吗?何须再派个侍女到她宫里来探头探尾?
可是水晶宫里能与她争宠的人只有兰俐璐,除了兰俐璐还会有谁敢霸住海皇不放?莫非海皇另有新欢?
这不禁令她想起一个多月前,她与兰俐璐为了入主紫晶殿的事情,曾经在海皇的面前争吵过,海皇当时曾提起,另有新人要住进紫晶殿的事,这难道是真的?
这一惊非同小可,兰俐璐跟伊芙心照不宣的对望一眼,两人都意识到自己地位的危机。
几乎是同时的反应,她们派出所有的侍女去打探消息,看看是哪一宫有新进的美女或是海皇最近有何常去之处?总之,就是要把海皇最近的行踪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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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波顿沉默的坐在天水殿内,慵懒的斜依在水晶椅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装满醇酒的晶丽酒杯。从远处看来似乎很惬意优闲,事实上只要走近一看,就不难发现海皇今天的心情其实很不好。
他的脸色异常的阴霾,眉头也深深蹙起,一双凌厉有神的俊目更是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前方的水镜,而水镜内所显示的正是雷尚轩与乐欣指挥着搜救队,搜寻郁庭下落的那一幕。
“郁伯伯,已经一个月了,队员们都失去了信心。”乐欣跟尚轩对望一眼,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决定把话说出来。
郁志恒憔悴的坐在躺椅上,一双无神的眼望向大海。“该来的还是来了,已经决定放弃了吗?”平淡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责难跟怨怼。毕竟大家都尽力了。
“队员们认为,那么久的时间,只怕郁庭的……早已经被鱼吃掉了。”尚轩原本要说“尸首”两个字,可是一触及郁志恒那忧伤的神情,就改了口。
叹息声从他干涩的喉咙溢出。郁志恒将目光由海面收回到尚轩跟乐欣身上。“你们也这么认为。”
尚轩跟乐欣不忍迎向那期求否定的眼光,极不自然的低下头去。早已成为事实的事情,他们又如何能继续蒙骗呢?徒然给这个老人一个永不实现的谎言而已。
乐欣满含着泪水,艰难的举步向前,蹲跪在郁志恒的面前。她拉起那已经不再强壮的右手道:“郁伯伯,对不起,我们只是不希望你再浪费时间跟金钱而已,您在加拿大的事业已经出现了危机,我们希望您能振作起来,将心力放在事业上,继续实践您的理想。”
这一个月来,郁志恒都没离开过救援中心,即使是公司发生财务危机的现在,他还是不肯离去,因为郁庭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他奋斗的希望。
“失去了庭庭,我还剩下什么?”他绝望的道。
“郁伯伯。”乐欣哽咽道:“可是您这个样子,即使是庭庭看到了,也不忍心啊!”
郁志恒淡然一笑。“庭庭?她看得到吗?”声音里的凄苦任谁都不忍听闻。
“当然可以。”尚轩安慰道:“您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郁志恒再也忍不住的掩面痛哭,哭出了他心里蕴藏多时的悲情,哭出了他永难割舍的痛苦,也哭出了一个年老父亲晚年丧女的哀伤。
在旁的尚轩跟乐欣更是相拥着垂泪低泣,他们不禁怪起海的无情,也怪上天的残忍,将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就这样毫不留情的从他们身边带走了,徒留下她明亮的笑靥与回忆。
一记玻璃碎裂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天水殿内响起。亮丽的酒杯在波顿的手中碎尽,洒下满地的晶亮。碧绿色的汁液混合著鲜红的血液,沿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腕涔涔而下,滴落在他洁白的锦袍之上,绽放成一朵朵似海棠的花朵。
“海皇!”
“陛下!”
退至一旁伺候的格兰和伊查闻得声响,立刻奔了上来,惊讶大叫。伊查更是立即撕下长袍的一角,为波顿包扎伤口。
“我不是叫你们别进来吗?”波顿威严十足的喝道。
格兰跟伊查对望一眼,很是惶恐的跪了下来道:“臣等知罪,臣只是见陛下受伤,一时惊慌才闯了进来,请海皇陛下治罪。”
“算了,起来吧!”波顿道。等伊查包扎好伤口后,他站了起来,走到水镜前。
对郁志恒,波顿心里有一份亏欠,因为自己带走了他唯一的女儿,将她藏匿于海底,让他们难以相见。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把郁庭还给他,因为爱她的不只是郁志恒而已,还有他,早在第一次见面的刹那,他就已经把心给了这个女孩。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和她永久相处,他更不可以放弃她,送她回父亲的身边去,因此,纵使心里对郁志恒充满了歉疚,他还是自私的想将她留下。
“虽然我无法将女儿还给他,不过我也许可以帮助他成就事业。”波顿喃喃自语。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弥补的方法了。
下了这个决定后,波顿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少,他带着伊查跟格兰走出天水殿,打算往紫晶殿的方向走去。
可是就在长廊处,一道娉婷的身影由远而近,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海皇陛下,伊芙夫人来了。”侍卫总长格兰尽职的走到波顿的身后,屈身说道。
“嗯。”波顿望去,果然看到伊芙率领一群侍女,体态娇媚的朝他走来,艳丽绝伦的脸庞上有一股幽怨神色。她来到波顿的面前,下跪请安:“海皇陛下,伊芙向您请安。”
波顿上前将她牵起:“特地来找我,有事吗?”
问得如此生疏?传说果然不假,海皇真的另有新宠了。伊芙不禁悲伤的忖道。
根据她派出的侍女调查结果,海王最近确实不在黄晶殿过夜,而是夜寝在紫晶殿内,至于在紫晶殿内侍寝的是哪一名宫妃,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近来紫晶殿内不但人事全部异动,而且还戒备森严,如果没有海皇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半步,违令者皆要受到责罚。这在水晶宫里是从未有过的景象。
再问及海王最近的去处,就更令人诧异了。他去的地方是御晶园,不过每次去时都显得神秘不为人知,不但会先派兵清场,而且还命随行的侍卫守住入口,不许任何人进入,这对处事一向磊落的波顿而言,就更令人起疑了。
伊芙道:“陛下这么问,不是教伊芙伤心吗?伊芙在蓝晶殿内,日日期盼陛下,陛下难道不知?”以前与兰俐璐争宠时,海皇尚且时时驾临蓝晶殿,现在半个月也不得见他一面。看来这位新对手一定是个比自己还要娇媚的女子。
波顿当然知道,只是此时的他,整颗心已经在郁庭身上了,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这两个字听来多令人伤心?“几百年的痴心岂是可以补偿的?”伊芙哀恸的道。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会成全你们。”波顿面色凝重的说完这句话后,带着伊查跟格兰跨步离去,留下怔仲出神、满脸泪痕的伊芙。
许久,伊芙才回过神来,转过身,望着波顿已然远去的背影,含恨道:“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我都会都恨她,我绝不会让你们厮守在一起。”伊芙发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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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陛下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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