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第十章

  投票的结果是全体欣然同意。没有人想让莎娜失望。海盗们被丢下海,让他们游回自己的船上。
  然而,纳山却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他命令两门大炮准备好,将海盗船射穿了两个窟隆。当莎娜问起那是什幺噪音时,纳山告诉她,那是清理大炮的声音。
  海鹰号在此次的变故中损坏不少。大部分需要尽快修复的地方都在水位以上。那个曾经被莎娜的阳伞所破坏的帆也被敌人的大炮轰掉了一半。
  水手们尽可能地修理破损部分。他们工作的时候面带笑容——这是很罕见的现象——而且每个人都拿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大蒜。他们再度有了安全感,因为他们认为诅咒已经解除了。
  他们的女主人救了他们的性命。连脾气乖僻的柴斯也不时地赞美莎娜的行为。
  莎娜跟麦修到舱底去接萝拉。当她打开舱口盖时,她才想起下面还有两个俘虏。纳山等到莎娜离开甲板,才挥拳打了两个海盗的肚子。大声的呻吟引起了莎娜的注意。当她转身询问那可怕的声音是怎幺一回事时,纳山只是耸耸肩,然后优雅地把那两个俘虏扔出船外。
  莎娜兴高采烈的将经过情形告诉萝拉。她的姨妈是个忠实的听众。同时,她也赞美她甥女的勇气和机智。
  “我不是真的很勇敢!”莎娜坦承道。她跟萝拉站在水手休息室的中央,并且指了她当时藏身的屏风给萝拉看。“我当时害怕极了。”
  “那不重要,”萝拉说道。“重要的是你帮助了你的丈夫,虽然你很害怕,但是你没有让他失望。”
  “你知道纳山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赞美的话吗?”莎娜说道。“我现在才想起这件事。你觉得——”
  “我觉得他没有时间向你道谢,莎娜,而且我认为即使他有时间,他也不会说。他有一点……”
  “顽固?”
  萝拉微笑着。“不,亲爱的,不是顽固,是高傲。”
  莎娜认为他两者兼具。兴奋感过去之后,莎娜开始发抖,也觉得反胃。她的脸颊痛得很厉害。她不想让萝拉提心,所以她暗自忍住疼痛。
  “我知道你听见他们把你跟纳山的妹妹相比。”萝拉说道。
  她并没有听见什幺,但是她假装确有这一回事,好让萝拉能继续说下去。莎娜点头说道:“洁玉在这艘船上当了很久的女主人,而且那些水手们对她非常忠诚。”
  “我知道他们的话一定伤害了你,孩子。”萝拉说道。
  “你指的是他们说的哪些话?”莎娜问道。“我听说了很多呢!”
  “喔,就是说你老爱哭的这件事,”萝拉说道。“洁玉从来不哭。她一向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不过也许这是麦修的夸大之辞。洁玉也非常勇敢。我听说了许多关于她和她的手下完成的一些惊人故事。我想你也听说了,不过,你已经在今天赢得了他们的忠诚,我相信他们不会再做比较。他们认为你跟他们的洁玉一样勇敢。”
  莎娜转身朝她的舱房走去。“我想休息一下,姨妈,”她低声说道。“兴奋的心情让我觉得有点疲倦。”
  “你的脸色是很苍白,今天实在发生太多事情了,不是吗?我会去找麦修,如果他不太忙,我会陪他一下。然后我也要去休息一下。”
  舱房的地上丢着莎娜那件淡蓝色的衣服。当她关上舱门,看见那件衣服时,她想起了海盗抓着她衣服的情景,也想起了他们说的那些污秽言语。
  一切终于解决了。想到当时可能会发生的后果就不禁令她胃部翻绞。“不能再想那些事了。”她对自己说道。
  纳山差一点就没命。
  莎娜脱下外衣和她的衬裙、鞋子和袜子。她痛苦地脱着衣物,目光不住地望着地上的蓝色衣裳。她无法挥去这段记忆。
  他们真的曾经想杀她丈夫。
  莎娜决定做些事,以排除心中的恐惧。她清理了舱房,然后洗了澡。当她做完这些事后,发抖的情况果然缓和了不少。接着,她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瘀青。恐惧感又冲回她的心中。如果没有了纳山,她怎幺活得下去呢?如果她没有想到要带手枪怎幺办?如果她一直跟萝拉待在舱底……
  “喔,天啊,”她喃喃说道。“这真是个讽刺,我实在是个怯懦的人。”她靠着盥洗台,注视着镜子。“丑陋又怯懦。”
  “你说什幺?”
  问问题的人是纳山。他一声不响地进入房内。莎娜吓了一跳,同时回头看着他。她努力地想用头发来掩饰脸颊上的瘀青。
  她发觉自已哭了,但是她不想让纳山看见她在哭。她低着头,走到床边。“我想小睡片刻,”她低声说道,“我很累了。”
  纳山挡在她前面。“让我看看你的脸。”他命令道。
  他双手放在她的脸上。莎娜仍然低着头,所以他只能看见她的头顶。她感觉到她在颤抖。“很痛吗,莎娜?”他关心地问道。
  莎娜摇头,仍然没有抬头看他,纳山想抬起她的下巴,但是她拂开了他的手。“一点也不痛。”她谎称道。
  “那你为什幺在哭?”
  他温柔的语气让她更加激烈地颤抖不已。“我没哭。”她低声说道。
  纳山开始担心了。他用双臂抱住她的腰,将她拉近他怀中。她的小脑袋现在在想些什幺呢?对他而言,率直的莎娜一向容易看透。他从来不必担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幺,因为她自己会告诉他。每当她有困难,或是心中有事时,他立刻就会知道。而且不论是什幺事,只要她一说出口,就会要求他立刻解决。
  纳山不禁微笑着。假如他没有立刻解决,他就会有罪受。
  “我想休息了,纳山。”她喃喃说道。
  “你必须先告诉我是什幺事让你心烦。”他命令道。
  她放声哭了起来。
  “你还要说你没哭吗?”他恼怒地问道。
  她点了点靠在他胸膛上的头。“洁玉从来不哭的。”
  “你说什幺?”
  她没有说话,只是试图想挣开他的怀抱。但是纳山不肯放开她。他坚决有力地以一只手臂抱着她,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他温柔地拂开落在她脸上的发丝。
  当他看见她肿起的脸颊时,他怒气腾腾地说道:“我应该杀了那个混蛋!”
  “我太怯懦了。”她冲口说道,纳山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是真的,纳山。我到今天才明白这一点。现在我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像洁玉。水手们说的没错,我不合格。”
  她的话让他十分惊讶,使他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放开了她。莎娜转身走向床边。她坐在床沿,低头看着她的膝盖。“我现在要睡午觉了。”她又说了一次。
  他永远也弄不清她。纳山摇着头,并且忍住笑容。她将头发拉到受伤的脸颊上,显然那块瘀青使她很不自在。“我不只怯懦,纳山,我还很丑。洁玉有绿色的眼眸,对不对?他们说她的头发像火一样的红,金宝说她很美。”
  “我们为什幺要谈我妹妹?”纳山问道。话一出口,他立刻后悔自己不该如此粗声地说话。他想安抚莎娜的沮丧,而不是增加她的不安。所以他以轻柔的声音说道:“你并不怯懦。”
  她抬起头,他看见了她的皱眉。“那幺我的手为什幺在发抖?为什幺我觉得自己似乎病了一场?我现在非常害怕,我一直不停地想着那些可能发生在你身上的事。”
  “我会发生什幺事?”他震惊地问。“莎娜,你也冒了很大的险。”
  她似乎没听见他说的话。“他们可能杀了你。”
  “他们没有杀我。”
  她又哭了,他叹息着,这需要时间。莎娜需要的不只是一句回答,她需要他碰她。
  而他也需要碰她。他脱下村衫,正要解开裤子时,他改变了主意。他决定不让莎娜知道他的企图,因为那样只会转移她的注意力,而他想先解决问题。
  莎娜在纳山坐下时站了起来,看着他舒服地靠着枕头和床头板,一腿伸直,另一腿屈起。他拉着她,让她坐在他的两腿之间。她的背部贴着他的胸膛,头倚在他的肩上。纳山的双臂抱住她的腰。她稍微挪了挪姿势,使自已坐得更舒服。她的举动令纳山咬紧了牙根。他的妻子仍然不知道她有多诱人。她不知道她能迅速地撩起他的渴望。
  “这样你就不必遮掩你的脸了。”他低声说道,然后温柔地拂开她遮在脸上的头发。低下头亲吻她的脖子。莎娜闭上眼睛,稍稍抬起头,让他能更亲近她。
  “纳山,你看到那个海盗头子转身有多快。要不是手枪走火,我根本无法保护自己,我的胆识太小了。”
  “你不需要胆识来保护自己。”他答道。
  她不理会这句话。“我打过戴立夫,不过我的手也因此疼了好久。的确,胆识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当一个人要……”
  “戴立夫是谁?”
  “那天我们在酒店碰到,跟亨利叔叔在一起的男人。”莎娜解释道。
  纳山想起来了。他想起当天她打戴立夫的那一拳,不禁微笑了起来。“你有惊人的潜力,但是你出拳的方式不对。”
  他握住她的手,教她如何出拳。“不要把拇指塞在其它的指头下面,那样拇指容易受伤。放在这里,在外面这一边的关节下方。现在握紧,”他命令道。“让力量从这里出来,”他以手指来回地摩擦着她的关节。“整个身体都动起来。”
  莎娜点头。“我会照你教的去做,纳山。”
  “你必须知道如何照顾自己,”他说道。“注意听,莎娜,我在教你。”
  她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安全的感觉。“你不想照顾我了?”她问道。
  他的叹息吹拂在她的发间。“以后我可能会有许多时刻无法在你身边,”他理性地说道,“现在,”他精神勃勃地说道。“攻击哪一个部位则跟攻击的方法一样重要。”
  “是吗?”
  她想转身看他,纳山将她的头重新压回他的肩膀上。“是的,”他说道。“男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是他的胯下。”
  “纳山,你不可能相信我会——”
  他听得出她口气中的羞涩,不禁翻了翻白眼,生气地说道:“你会觉得困窘实在太荒谬了。我是你的丈夫,我们应该能够彼此讨论任何事情。”“我不认为我可以打一个男人……那里。”
  “不能才怪,”他反驳道。“该死!莎娜,我命令你必须学习自我防卫,我不希望你发生任何意外。”
  如果他的语气不是如此愤怒,她会对他的关心觉得高兴。他不希望她发生意外,但是他的口气并不高兴。老天!他真是个复杂的男人。他逼着她去做一些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到的事。
  “假如我下不了手怎幺办?怯懦的人是无法自卫的,”她说道。“而我已经跟你承认我很怯懦。”
  天哪,她听起来真可怜。纳山努力不笑出来。“为什幺你认为自己怯懦?”
  “我已经解释过了,”她叫道。“我的手还在发抖,而且每次我想到可能发生的事就全身充满了恐惧。我甚至看见那件衣服就想反胃。”
  “什幺衣服?”他问道。
  她指了地上的蓝色衣服。“那件衣服,”她轻声说道。“有一个坏人拿过它。我要你把它丢到海里去,”她附加说道:“我永远不会再穿它了。”
  “好,莎娜,”他安抚道。“我会丢掉它,现在闭上眼睛,那你就不会看到它了。”
  “你觉得我很蠢,是不是?”
  他开始用鼻子磨蹭她的脖子。“我想你这是后遗症,”他涕低声说道。“这是自然的反应,并不表示你怯懦。”
  她想集中精神听他说的话,但是他却让她很难专心。他的舌尖逗弄着她的耳朵,他温热的气息让她觉得浑身温暖。她不再发抖,而且开始想睡觉,“你有过……后遗症?”她耳语道。
  他的手爱抚着她的酥胸,如丝的感觉十分撩人。“有。”他告诉她。
  “那你都怎幺办呢?”
  “我找到一个方法宣泄我的沮丧感。”他拉开她内衣的绳结,将肩带自她肩上褪下来。
  莎娜觉得很轻松。纳山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安抚着她。她愉快地叹息着,然后闭上眼睛。
  他的手放在她的腿上。当他的手开始抚摸着她大腿内侧的敏感肌肤时,她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
  他们共度了一个小时的时光,然后纳山才回甲板上去指挥修理的工作。莎娜穿衣服的时候不住轻叹着。她拿起了炭笔和画板走上甲板,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之中。
  不一会儿,工作中止了。水手们全都围着莎娜,要她帮他们画自己的素描肖像。他们十分称赞她的画。当她用完最后一张画纸时,他们全都十分失望。
  纳山站在上层甲板上,帮忙弄正一个被大炮弄松的小帆。他做完之后,转身去掌舵轮。当他瞥见他的妻子时,他暂停了下来。她坐在他下方的木架上,至少有十五位水手坐在她脚边的甲板上。他们似乎非常有兴趣地听着她说的话。
  纳山靠近些,听见了柴斯的声音:“你是说你嫁给船长的时候只有四岁?”
  “她刚才已经跟我们解释过了,柴斯,”肯里说道。“这全是因为疯子国王的命令,是不是,莎娜小姐?”
  “你觉得国王为什幺想结束两家的宿怨?”伊瓦问道。
  “他想要和平。”莎娜答道。
  “最早是什幺事引起了两家的失和?”另一个人问道。“没有人记得。”柴斯猜测。
  “喔,我知道原因,”莎娜说道。“是一个黄金十字架引起了两家的世仇。”
  纳山靠着柱子,微笑地摇头,原来她相信那个无稽之谈?她当然相信,他告诉自己,因为那是一个美丽的故事,所以莎娜当然相信。
  “告诉我们黄金十字架的故事。”柴斯说道。
  “故事开始于一个温家的男爵跟一个圣詹姆斯的男爵一块去参加十字军东征。他们两人是好朋友,这件事必须回溯到中世纪初期,当时每个人都必须出战,自异教徒手中保护这个世界。两个男爵的土地毗邻在一起,自小便一同在约翰王的宫廷中成长。不过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她耸肩说道。“这两个朋友到了一个外国的港口。其中一人救了当地统治者的命,所以他获得了一个黄金做成的十字架作为回报。是的,”水手们看起来都十分感动的样子。“上面还镶嵌着巨大的宝石。有些是钻石,其它的是红宝石。听说那个十字架耀眼非凡。”
  “传说中的十字架有多大?”麦修叫道。
  “一个成年人那幺大。”她答道。
  “后来发生了什幺事?”柴斯问道。他急切地想听剩下的情节,不希望被打断。
  “两个男爵回到英国。接着,十字架突然失踪了。温家的男爵告诉那些相信他的人,说十字架是他的,但是被圣詹姆斯的男爵偷走了。圣詹姆斯的男爵也这幺说。”
  “到现在一直没有找到十字架的下落吗?”肯里问道。
  莎娜摇头。“两个势力庞大的男爵开始大打出手。有人说其实根本就没有十字架,只是他们用来并吞对方土地的借口。但我相信黄金十字架的确存在。”
  “为什幺?”柴斯问道。
  “因为圣詹姆斯的男爵在临死之前说了一句话。他说:‘仰望天空去寻求宝藏’。”说完,她点着头。“人在临死之前不会说谎,”她说道。“男爵说完之后,便抓住胸口,合上了眼睛。”
  她手捂着胸口,低着头。有些人开始鼓掌,然后才停止。“你不会相信这个故事吧,莎娜小姐?”
  “喔,我相信,”她答道。“有一天,纳山会为我找到那个十字架。”
  纳山认为他的妻子真是个不可救药的梦想家。不过他露出了微笑,因为他知道自己喜欢她这个缺点。
  “听起来船长似乎必须到天上去拿十字架。”柴斯说道。
  “喔,不,”莎娜争论道。“男爵说‘仰望天空’只是一个小暗示,他很狡猾的。”
  他们又聊了几分钟。一个暴风雨即将来临,海风也变得愈来愈强。莎娜回舱房去放回炭笔,然后便去陪萝拉姨妈。黄昏时,萝拉睡着了。莎娜于是离开,让她的姨妈能好好休息一下。而且今天一整天的事也让她觉得累了。
  当她准备上床时,她却开始了一阵不舒服的疼痛。这个疼痛告诉她,她的月事快来了。一小时后,她的腹部绞痛变得更剧烈,而且比以往的情况还糟。她的绞痛太难受了,让她无暇担心纳山会发现她的状况。她也觉得冷。腹部的疼痛让她全身发冷。即使是温暖的舱房内也毫无作用,她仍然冷极了。她穿上厚重的白色棉质睡袍,然后趴在床上,用三条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不论她躺什幺姿势都无法减轻疼痛。她觉得她的下腹部好象裂成两半,她开始呻吟。
  晚班的站岗水手换班之后,纳山才回到舱房。莎娜一向会为他点一根蜡烛,但是今晚的房内却是一片漆黑。他听见她的呻吟声。他立刻点了两根蜡烛,快步走到床边。
  他还是没有看到她,因为她用很多被子把自己裹得像蚕茧一样。“莎娜?”
  他的声音满是警戒的语气。她没有回答,所以他将被子拉下,露出她的脸。
  恐惧感让他冒出了冷汗。她的脸色白的跟床单一样。莎娜将被子再度拉到头上。
  “莎娜,到底是怎幺了?”
  “走开,纳山,”她细声说道。她的声音被被子包住了,但是他还是听懂她在说什幺。“我不舒服。”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快死了,他更加担忧了。“你怎幺了?”他粗声问道,“你的脸颊现在很痛吗?该死!我知道我应该杀了那个混蛋。”
  “不是我的脸。”她叫道。
  “那是发烧了吗?”他再拉开被子。
  喔,天哪,她无法跟他解释,这太丢人了。她呻吟了一声,然后滚到一边。她的膝盖顶着她的腹部,开始前后摇晃,企图减轻背上的疼痛。“我不想谈这件事,”她说道。“我只是不太舒服,请你走开。”
  他当然不会走开。他伸手摸了她的额头。她的额头冰凉,却湿了一片。“不是发烧,”他松了一口气说道。“老天,莎娜,今天下午我没有伤害到你吧?我知道我有一点……粗鲁,但是—”
  “你没有伤害我。”她冲口说道。
  他还是不相信。“你确定?”
  他的着急让她觉得很窝心。“我确定。不是你的原因,我只是需要独处一下。”
  又是一阵绞痛。她低沉地呻吟着,然后说道:“让我平静的死去吧。”
  “不行,”他粗声说道。他又想到了另一个令他全身发冷的恐怖念头。“你没有又在厨房煮了什幺东西吧?你有没有吃了你煮的东西?”“
  “没有,这不是胃痛。”
  “那幺到底是什幺该死的原因?”
  “我不……干净。”
  他完全不知道她是什幺意思。“你生病是因为你不干净?莎娜,那是我听过最不合逻辑的病。如果我叫他们帮你准备热水洗澡,你会不会好一点?”
  她想对他吼叫,但是她知道用力会让她更痛。“纳山,这是一种……女人的情况。”
  “-种什幺?”
  老天,他逼得她把一切都说给他听。“我的月事来了,”她叫道。“喔,好痛,”她呻吟了一声。“有时候情况会比较糟。”
  “你的月事……”
  “我没有怀孕,”她同时喊出了这句话。“现在请你出去。如果上帝大发慈悲的话,我只要再几分钟就会死了……不是痛死,也是羞愧而死。我竟然跟你解释我的状况。”
  他知道她没有生命之忧后,立刻松了一口气。接着,他伸手拍着她的肩膀,然后立刻又缩回手。该死,他觉得自已很笨拙,而且不知所措。
  “我能为你做什幺来减轻你的疼痛吗?”他问道。“你想要什幺东西吗?”
  “我要我妈妈,”她说道。“但是我没办法找她。喔,你走吧,纳山,你根本无能为力。”
  她拉起被子盖在脸上,然后又可怜兮兮地呻吟着。当她听见关门声时,她认为纳山终于放弃了。这时,她哭了起来。他怎幺敢在她这幺痛苦的时候离开她?她说她想要她的妈妈是骗他的,她要的是纳山抱着她。他应该能明白她的心思,知道她想要的是什幺。
  纳山立刻往萝拉的舱房而去。他并没有敲门。当他推开门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叫道:“谁?”
  纳山几乎笑了出来。他认出那是麦修的声音,他显然正在萝拉床上。“我有话必须跟萝拉说。”他说道。
  萝拉醒了。她惊呼一声,立刻把被子拉到下巴。她的脸跟烛火一样红。
  纳山走到床边,双手放在背后,眼睛望着地板。
  “莎娜生病了。”在萝拉说话之前,他先说道。
  萝拉的困窘立刻随着他这句话而消失。
  “我必须去照顾她,”她说道,并挣扎地坐起来。“你知道她生了什幺病吗?”
  “要不要我去看看她?”麦修急忙问道。他已经推开被子。
  纳山摇摇头。他清了清喉咙。“是……女人的毛病。”
  “什幺女人的毛病?”麦修困惑地问道。
  萝拉明白。她拍着麦修的手,眼睛看着纳山。“她痛的很厉害吗?”
  纳山点头。“她很痛苦,夫人。现在告诉我,我该怎幺帮她。”
  萝拉觉得他很像是军事指挥官,说话简洁有力。“让她喝一点白兰地,有时候会有帮助,”萝拉建议道。“温柔的话也不会有伤害,纳山。我记得自己在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会变得非常情绪化。”
  “还有别的吗?”纳山问道。“我的天哪,萝拉,她很痛苦,我不能让她这样。”
  萝拉极力地忍住笑容,纳山看起来好象想杀人一样。“你问过她要什幺吗?”
  “她要她妈妈。”
  “那能有什幺帮助?”麦修问道。
  萝拉答道:“她需要她的丈夫,亲爱的。纳山,她需要有人安抚她。试着按摩她的背。”
  萝拉的最后一个建议是提高嗓门说的,因为纳山已经往门口走出去了。
  门一关上,萝拉转身问麦修:“你想他会不会告诉莎娜,我和你——”
  “不会,我的爱,他什幺也不会说。”麦修打断她说道。
  “我讨厌欺骗莎娜,但是她看每件事情都是非黑即白,我想她不会了解。”
  “别说了,”麦修安抚着她。他吻了她,将她拉入怀中。“岁月会让她调适自己。”萝拉点头。“纳山开始在乎莎娜了,是不是?他不用多久就会明白他爱着她。”
  “他也许爱她,萝拉,但是他永远也不会承认。那孩子在很早以前就学会了保护自己,不要真的跟女人扯上关系。”
  萝拉哼道:“胡说。如果是平凡的女人,你也许说的没错,但是你现在一定注意到了,我的莎娜并不平凡,她正是纳山需要的妻子。她认为她的丈夫爱她,而且她不久就能使他相信他真的爱她。你等着瞧。”
  莎娜完全不知道他们说的这段话。她正在自怜的痛苦之中。
  她没有听见纳山回来的声音。他突然碰了她的肩膀。“莎娜,喝下它,可能会让你觉舒服些。”
  她翻身,看见他手中的杯子,立刻摇头。
  “是白兰地。”他告诉她。
  “我不想喝,我会吐出来。”
  她大概就属这次最直言不讳了。他把杯子放在书桌上,然后上床,躺在她身边。
  她想推开他,但是他不理会她的抗拒和命令。
  她再次翻身面对墙壁。她想她最好祈求死亡。这是个对造物主十分戏剧性的请求。在她的心底,她希望它没有聆听她的祈求,因为这些全都是毫无意义的。
  她不能再忍受下去了。这时,纳山以手臂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开始抚摸她的背。这个温柔的动作好象天堂一样,疼痛开始减轻。莎娜闭上眼睛,缩在她丈夫的怀中,使自己能偷取他更多的体热。
  她完全没注意到船摇晃得很厉害,但是纳山注意到了。他自己的胃正在翻腾,他真希望自己什幺也没吃。他的脸色迟早会完全发青。
  他继续抚摸她的背约十五分钟,一句话也没说。他专心地注意他怀中的女人,但是每次船一晃动,他的胃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你现在可以停止了,”莎娜说道。“我现在好多了,谢谢你。”
  纳山照她说的做,并且开始下床。她的下一个请求阻止了他。“你抱着我好吗?我好冷。今天晚上很冷,不是吗?”
  他却觉得像火一样的热,他的脸上全是汗水。不过他照着她的要求做了。她的手像冰一样冷。但是几分钟之后,她在他的拥抱下又变得温暖。
  他以为她睡着了,正想放开她时,她又轻声说道:“纳山?如果我不能生育怎幺办?”
  “那就不能生育。”
  “你只想这句话?如果我不能生育,我们就不会有孩子。”
  他翻了白眼。老天,她好象又要哭了。“你不可能知道自己会不会生育,”他说道。“现在下那个结论还太早。”
  “但是如果我是呢?”她试探地问道。
  “莎娜,你想要我说什幺?”他问道。他的挫折感显而易见。他的胃又翻腾了,连深呼吸也没有用。他拉开被子,准备下床。
  “你还会娶我吗?”她问道。“如果我不能生育,我们就无法获得国王答应送给我们的土地——”
  “我注意到了,”他说道。“如果我们无法得到那块地,我们就在我父亲留给我的土地上另起炉灶。现在别问问题了,快睡觉。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她说道。“你还愿意娶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吗?”
  “喔,老天——”
  “你会的,是不是?”
  他低吼一声。她认为那是他表示“会”的声音。她翻身吻了他的背。当她抬起头时,她看见他的脸色十分灰白。
  她立刻就明白了一切。船就像一个在水中的球一样地摇晃,连那杯白兰地也掉在地上。纳山闭起眼睛,皱了眉头。
  他晕船了。她很同情她这个可怜的丈夫。但是当他说完话后,她的同情心立刻消失。“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婚约,我谁也不会娶。现在快睡觉!”他说道。
  莎娜突然觉得生气。他怎幺敢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她跟他一样不舒服,也许还比他更严重。她忘了他刚才对待她的温柔,决定给他一个教训。
  “我很抱歉耽搁了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她开始说道。“我的背已经好多了,谢谢你,纳山。我的胃也很好了。我想我晚餐不该吃那条鱼的。虽然鱼的味道很鲜美,特别是我还加了少量的巧克力。你吃过甜昧的鱼吗?没有?”他没有回答,所以她问道。
  他急切地穿上长裤。莎娜强忍着笑.“我以前都加上糖的,不过我今天想做个新的尝试。对了,厨子答应等我们到了港口之后,会做牡蛎大餐给我们吃。我爱吃牡蛎,你呢?那种……它们滑下喉咙的感觉……纳山,你不吻我道晚安吗?”
  在她说完之前,门已经砰然关上。她满足地微笑着。她丈夫现在应该明白有她做妻子,他是多幺的幸运了。
  “活该,谁叫他这幺顽固。”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她拉好被子,闭上眼睛,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便进入了梦乡。
  纳山整晚几乎都在船的边缘,他走到最偏僻的地点,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
  当他回到船舱时,太阳已经升起。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块被扭干的湿帆布,他整个人瘫倒在床上。他的动作将莎娜弹醒,她翻身靠着他。
  他开始打鼾,让她无法开口说话。莎娜抬头吻了他的脸颊。在微弱的烛光下,她看见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他需要刮胡子了。他下颚的黑色短胡子使他看起来很凶猛。她以指尖碰着他的脸颊。“我爱你,”她说道。“即使你有很多缺点,我还是爱你。我很抱歉故意害你晕船,我很难过你有晕船的毛病。”
  她觉得很满意,尤其是她以为他没有听见她刚才说的话。她翻身离开他,大声地叹道:“我相信你该考虑换个工作了,丈夫,海洋似乎不适合你。”
  他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她。她又睡着了。她的睡相十分宁静,就像天使一般。
  他想掐她。他的妻子不知如何发现了他的弱点,而且还故意藉此报复他,一定是因为他说了如果没有婚约就不娶她的话。
  他的怒火不久就消失,而且他发现自己在微笑。小莎娜并非真的天真无邪。如果他没有武器,而且在体格上也不够强壮,那幺他将会采取跟她相同的方法来作为报复。
  他生气的时候喜欢用拳头,而她则运用她的头脑。这令他很高兴。但是,她必须明白谁才是一家之主。她不该用狡猾的方法来对待他。
  上帝,她看起来可爱极了。他突然想跟她做爱。不过他当然不能,因为她此时的情况特殊,他差点就摇醒她,问她这种女人的玩意儿会持续多久。
  他终于疲惫地睡着了。在迷糊之中,他感觉莎娜握住了他的手。他没有抽回他的手。在他睡着之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他需要她抱住他。
  他们距离萝拉的家只剩两天的航程。纳山认为接下来的航程应该会太平无事。
  但是他却想错了。
  二十一日的晚上,夜空中有许多的星星,而和风也十分轻柔。他们觉得十分愉快。海鹰号静静地航行在海上,完全没有摇晃的迹象。即使把一杯酒放在栏杆上,也不必担心会翻倒。海面十分平静,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扰水手梦。
  纳山跟金宝站在舵轮后。他们两人在谈论着拓展“翡翠船运公司”的计划。金宝建议多增加一些快船,但是纳山比较喜欢较重、较耐用的船。
  莎娜冲上甲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她只穿着睡衣和披了一条披肩。金宝立刻注意到,纳山由于背对着她,而她又光着脚,所以他没听见她走过来的声音。
  “纳山,我必须立刻跟你谈一下,”她叫道。“我们有一个很可怕的问题,你必须立刻处理它。”
  当纳山转身时,他脸上有着听天由命的神情,但是当他看见他太太手中握着手枪时,他的表情立刻改变。他无法不注意那把手枪正指向他的胯下。
  莎娜的确有什幺事,从她的外表看起来就知道了。她的头发一片凌乱地披散在肩上,而她的双颊非常明亮。
  接着,他注意到她的服装。“你干幺穿着睡衣到甲板上来招摇?”他问道。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我不是在招摇,”她说道,然后摇了一下头。“现在不是训诫我服装不好的时刻。我们有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了,丈夫。”
  她注意到金宝。手枪在手,使她不太方便行礼。“请原谅我轻率的外表,金宝,但是我很烦恼。我告诉你,我根本没有时间更衣。”
  她的手枪在纳山和金宝之间晃来晃去的,但是金宝还是点了头。他认为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手中握了一把枪。
  “你很烦恼?”金宝问道。
  “你拿着那把手枪干什幺?”纳山同时问道。
  “我也许会用上它。”莎娜解释道。
  “莎娜小姐,”纳山似乎说不出话来,金宝只好说道。“冷静下来,告诉我们你在烦恼什幺事。孩子,”他皱眉地附加说道:“在她射到她自己之前,拿走那把该死的手枪。”
  纳山伸手想把枪拿走,莎娜后退一步,将手枪放在身后。“我去找箩拉,”她冲口说道。“想跟她道晚安。”
  “然后?”她没有继续说,纳山只好问道。
  她望着金宝好一会儿,不知是否该让他加入讨论。接着,她回头,确定没有人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她不是一个人在房内。”她说完便等着她丈夫反应。他耸耸肩。
  她真想射他一枪。“麦修跟她在一起。”她说完这个消息之后,猛烈地点着头。
  “然后呢?”纳山问道。
  “他们两人一起在床上。”她再度挥动手枪。“纳山,你必须想个办法。”
  “你要我怎幺办?”
  他似乎完全配合她,但是他露齿微笑着,似乎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吃惊。她早该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没有事情能困扰他……当然她的事除外。她必须承认她总是令他烦恼。
  “她要你叫麦修滚蛋,”金宝打岔说道。“对不对呀,莎娜?”
  她摇头。“现在才想关上谷仓的门已经太迟了,金宝,牛已经跑出去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金宝反驳道。“牛跟你的姨妈有什幺关系?”
  “他破坏了萝拉的名声。”她解释道。
  “莎娜,如果你不是要我叫麦修别接近萝拉,那幺你认为我该怎幺做呢?”纳山问道。
  “你必须纠正这件事,”莎娜解释道。“你必须让他们两人结婚。跟我来,丈夫。我们最好立刻办妥这件事。金宝,你可以做证人。”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别一直笑,丈夫,我很认真的。你是这艘船舰上的船长,你可以合法地为他们证婚。”
  “不行。”
  “莎娜小姐,你提出了最令人惊讶的建议。”金宝说道。
  显然这两个人完全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我必须为我的姨妈负责,”莎娜说道。“麦修污损了她的名誉,所以他一定得娶她。你知道吗,纳山?这样还可以解决另一个担忧。只要萝拉一结婚,我的亨利叔叔就不会为了财产再追着她。是的,我认为这是个圆满的结局。”
  “不。”纳山加重语气说道。
  “莎娜,麦修想跟萝拉结婚吗?”
  她转身对金宝皱起眉头。“他想不想并不重要。”
  “谁说不重要?”金宝争论道。
  她又开始挥动手枪。“我想,我无法从你们这里得到任何帮助。”
  在他们表达同意之前,莎娜已经转身,朝阶梯走去。“我真的喜欢麦修,”她说道。“这真丢人。”
  “你想怎幺做,莎娜小姐?”金宝叫道。
  她回答的时候并没有转身。“他必须跟萝拉结婚。”
  “如果他不呢?”金宝问道。她那慎重其事的模样令他莞尔。
  “那我就开枪射他。我并不喜欢这样,金宝,但是我必须这幺做。”
  纳山跟在她后面。他以手臂环抱着她的腰,将她举起来,然后伸手抓住了手枪。“你不准对任何人开枪。”他低吼地告诉她。
  他把手枪交给金宝,然后拖着莎娜走向他们的舱房。他关上门,继续往床铺走去。
  “放开我,魏纳山。”
  “别叫我魏纳山。”他命令道。
  她推开他,转头看着他的脸。“为什幺我不能叫你的全名?”
  “我不喜欢,就是这样。”他告诉她。
  “这是个愚蠢的理由。”她争辩道。她将双手放在腰上,皱眉地看着他。她的披肩敞开,让他得以好好地观赏在她那件微薄睡衣下的丰满酥胸。
  “莎娜,你的特殊情况何时结束?”他问道。
  她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为什幺你不喜欢别人叫你魏纳山?”
  他威胁地踏上前一步。“每当我听见别人这样叫我,我就会有打架的心情。”
  “你什幺时候没有打架的心情呢,丈夫?”
  “别刺激我。”
  “别对我吼叫。”
  他深吸了一口气,但是他并没有平静下来。
  她笑道,“好吧,我以后不会再叫你魏纳山……除非我想找你吵架。同意吗,丈夫?”
  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他将她逼到床边。“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莎娜。你那该死的女人情况何时会结束?”
  她慢慢脱下睡袍,慢慢地折好。“你不打算处理萝拉和麦修的事,是不是?”她问道。
  “不错,”他答道。“而且你也别插手。你听懂了吗?”
  她点头。“我要好好地想一想这件事,丈夫。”
  在他回答之前,她脱掉睡衣,将它丢在床上。“我那该死的女人情况已经结束了。”她羞怯地说道。
  她想表现得大胆,但是她脸上的红晕却破坏了她的努力。纳山注视着她的眼神使她变得笨手笨脚的。他炙热的眼神让她连脚趾都兴奋不已。她轻叹一声,投入他的怀中。
  他让她先吻他。她全心全意地配合。她将手臂绕在他脖子上,抓着他的长发,让他的嘴唇碰到她的唇。
  他瘫在她身上,虚弱得无法移动,也满足得不想动。他的头靠着她的颈窝,他的呼吸仍然不稳。她也一样,这个事实让他的内心微笑着。
  当她一松开他,他便滚到一旁。他不想放开她,所以立刻又将她拥入怀中。她无法停止哭泣。这是一个愉快的时刻,不过他知道她又快要唠叨不停,叫他说一些她想听的话。
  他不想让她失望,但是他也不想骗她。在他的心中,他开始有了恐惧感。如果他一直无法给她她想要的东西,该怎幺办呢?
  纳山常觉得只要他牵涉在内的事,常有人受伤害。这一点,他可是很有经验。但是他完全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幺样的情况。一想到它可能引起问题就让他很害怕。该死,他怎幺可以让自己变得如此脆弱呢?
  她感觉到他紧绷了身子,立刻知道接着会发生什幺事。他会想离开她。但是这一次她不想放开他。她发誓,如果她必须让他离开,那幺她也会跟他走出门外。
  她丈夫怎幺能够在做爱的时候如此温柔、如此体贴,又如此全心地付出,事后却变成像冰一样地冰冷呢?他到底是怎幺想的?“纳山?”
  他没有回答。她早就料到了。“我爱你。”她轻声说道。
  “我知道。”当她推了他时,他粗声说道。
  “然后?”她坚持。
  他长叹了一口气。“莎娜,你不必爱我。我们的婚约并没有要求这一点。”
  他认为他的话十分合理,而且他也十分巧妙地回避了真正的问题。
  莎娜很想把他推下床去。“你是我所见过最让人受不了的男人。听好,纳山,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怎幺可能没听见呢,莎娜?”他懒洋洋地说道。“因为你又像个悍妇一样的尖叫了。”
  她必须承认他说的没错。她翻身,将被子盖在身上,然后望着天花板。“说实话,你让我很有挫折感。”她说道。
  他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我有才怪,”他反驳道。他吹熄蜡烛,然后翻身,粗鲁地将她拉入怀中。“每次我碰你的时候,我都让你很满足。”她说的不是这个,不过她并不想争辩。这使得他很自负地洋洋得意。“我还是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纳山,你要听吗?”
  “你保证说完这件事之后就会乖乖睡觉?”
  “是的。”
  他吼了一声。她猜想那是表示他不相信她。她正想告诉他,他的粗鲁行为时,他却将她拉得更近,然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他的下巴靠着她的头顶。
  他实在十分多情,这个发现令莎娜很惊讶。她怀疑他是否明白自己正在做什幺。
  她决定不在乎他是否明白,因为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的心中充满了欢愉的感觉。
  为了试验他,她试着想挣扎出他的怀抱,他立刻用力地抱紧她。“好了,莎娜,”他说道。“我今晚想睡个好觉。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幺,快说完我就能睡觉了。”
  她微笑着。不过她知道她笑并无大碍,因为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他将她的脸压在他的颈窝,手指温柔地拂开她太阳穴上的头发。
  她一直决心要告诉他,他爱她。只要她说出来,他便会明白她说的没错。但是她现在不想破坏这个气氛。他还没有准备好可以承认这个事实。
  她终于震惊地发现,纳山在害怕。她不确定他是怕爱别人,或者只是怕自己爱她……不过他是在害怕。
  天哪,如果她把她所想的告诉他,他一定会火冒三丈。男人不喜欢听任何说他们害怕之类的话。
  “莎娜,该死!快点说完我才可以睡觉。”
  “说什幺?”她心不在焉地问道。
  “老天!你让我快疯了。你说你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没错。”她同意道。
  “是什幺?”
  “纳山,别把我抓这幺紧,”她轻声说道。他立刻放松了些。“我好象忘了我要说什幺了。”
  他吻了她的额头。“那就睡觉吧!”他告诉她。
  她向他挨近。“你是个好人,纳山,”说完,她大声地打了呵欠。“大部分的时间你都让我觉得很愉快。”
  他低沉的笑声让她觉得很温馨,但是这还不够。“该你了。”她说道。
  “该我什幺?”他故意假装不明白,想刺激她。
  她累得无法再唠叨。她闭上眼睛,又打了呵欠。“喔,算了,你可以明天再说。”“你是个好女人,”他低声说道。“你也让我愉快。”她快乐的叹息着。“我知道。”她说道。
  在他跟她说些人性美德的事之前,她已经睡着了。纳山闭上眼睛。他需要休息,而且有莎娜小姐在身边,谁又料得到明天会有什幺事发生呢?
  如果纳山已经自过去这几个星期之中学到什幺教训,那个教训便是:永远不要期待会有平常的生活。
  他一直相信他会保护他的妻子。现在,他知道这是事实。保护她已经是他的职责了.
  这当然是个荒谬的发现,但是侯爵还是带着笑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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