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宣绫推着臧松生来到户外晒晒太阳,也想让她自个的身心,得到最自然的解放。
好轻松呢,太阳晒的她全身都暖和起来,所有痛苦、悲伤的事,摊在阳光下,似乎都消失无踪了。
虽然说都半个月过去,她的伤也好了,一切看似都那么平静,但是与臧天靳之间,却没有结束也没有开始,处于暧昧不明当中……
“宣小姐,你真的决定要辞职?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吗?”习惯了她的照料,臧松生极力想慰留她。
“人生总有不散的筵席,老先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宣绫叹息道。今天,是她最后一天当臧松生的特护。
她的爱恨全在臧家中缘起又缘灭,美好和惨痛的回忆,在她的心底交织、纠缠了好几遍,仍旧无法坦然释怀。
不如,就这么离开吧。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带着怎样的心情,继续留在属于臧天靳的领域里。
“唉,宣小姐,也许你是对的,是我把靳想的太复杂了。”臧松生叹息道。
经过这一连串的风波,加上三儿子臧天彬日前因绑架罪人狱,着实让他苍老了好几岁,有所领悟。
“一直以来,我以为只要让靳争敢到继承权,让他拥有我的一切,竭力所能的满足他所有需求,他就会原谅我,我也得以借由联姻扩展臧氏,父子俩来个双赢。殊不知,我算盘打错,也输个精光了。”
老三臧天彬也因他长期都把重心放在长子身上,以致他鬼迷心窍绑架宣绫,把所有的怨恨全报复在臧天靳身上。
他这个父亲,是造成这一切恩怨罪人啊!
“不,也许错的是我吧。自以为只要爱他,他就能得到解脱,却从没有想过,我的爱根本无法满足、治愈他。”宣绫苦笑。
她没有放弃臧天靳,只是想让他自己去决定,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臧松生惘然的摇头道:“我真的搞不懂你这个女孩儿的想法。罢了,我只想问一句,你真的要嫁给渊那孩子吗?你不是很喜欢靳吗?
靳那孩子,都为你取消上官小姐的婚约了,也为你自愿放弃继承权,你就不能再和他重新开始吗?”
“老先生,是他先不要我的,我怎能那么没志气的投怀送抱呢?”宜绫漾着飘渺的笑道。
其实她比谁都再清楚不过,臧天靳对她的真心,只是在经历过他瞒着她和上官龄订婚的事件后,让她突然想停下脚步,再确定一下,当时他救她的举动是否只是冲动而已。
她要的,是完整且只属于她的臧天靳,她又怎能不怕,他的心至今仍徘徊、迷惘不定的有着恨意或懊悔……
“宣绫,我真的希望,你能当我的长媳。”臧松生诚恳的道。
宣绫震愣住,停下推行轮椅的动作。
臧松生说这番话,实在不像是他一心只求名利双赢的作风“你知道吗?靳变了,他已经为你改变了。他不仅和上官小 姐取消订婚,现在他一见到我,都会的客气叫我一声爸爸,或许这不算什么,但是我看的出来,他已经没有像从前那么仇视我了。
宣小姐,就算靳曾经对你做过多么过分的事,那也是我间接造成的,你就不能看在,他那么有心改变的诚意下,和他言归于好吗?”
“老先生,我并没有和你儿子不和啊。”宣绫又笑了。
“可是,你不都要和渊结婚了吗?”臧松生又搞混了,疑问也回到原点。
“我只是要他认清自己的心而已。”宣绫没有正面回答,模棱两可的道。
“宜小姐……”
“老先生,你的二公子来了,我也该走了,你多保重。”没有多听臧松生还想对她说什么,宜绫看着臧天渊朝这个方向走来,她微笑对着臧松生说再见,然后缓缓离开他的视线。
其实臧松生想对她说的话,她都懂,但她还是决定和臧天渊结婚。
除了想确定臧天靳的心情外,一部分也是出自于她的,不甘心,谁教他瞒着她和其他女人订婚,让她伤心欲绝好几天。
原本在臧天渊提出这个合作方案时,她并没有马上答应,只是在她为臧天靳承受那沉痛的一记时,脑际突然浮现他背叛她,和上官龄举行订婚宴的场景,就教她冲动的脱口而出。
宣家的女儿,可没有那么好拐,她当然也得让他这个臧家的大少爷尝尝,和她相同的痛苦滋味才甘心!
“爸爸,你真的希望宣绫成为的你长媳吗,这么一来,臧氏和上官家联姻的计划不是就告吹了。”换臧天渊替他父亲推起轮椅,好奇的问道。
“你也是我儿子,除了靳,你也可以……”
“老爸,把目标对准我,你就少一个儿子了。”臧天渊毫不客气的威胁道。
“唉,算了。都随你们。”臧松生也只是随口提及而已,此时名利对他而言,已变得淡薄许多,不再那么重要了。
套一句宣绫说过的话,什么都别管了,那他就别管了,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但是……“等等,你该不会真的想和宣绫结婚吧?”
别说只有靳,渊虽然是他最乖的儿子,但就连他的心理,他也一样摸不着。
“这个啊,婚礼那天等你前来,你就知道了。”臧天渊故作神秘的道。
“你又在搞什么鬼了?”肯定不简单。
“我只是想拉靳一把罢了,就算是我难得的善心吧。”臧天渊讽刺的笑道。
臧天靳的母亲可以说是他母亲间接逼死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到夜里,就惧怕着自杀的元配夫人,会来找她索命,他这个当儿子的,为求她的心安,当然想尽力替她赎罪了。
“那么,靳恨我,阿彬也恨我,你呢?”这是臧松生一直以来的疑问。
“我如果恨你,我就不会帮你推轮椅了……”
臧天渊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微风中,是真是假,此时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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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来不及了!”臧天靳心急如焚的按着喇叭,无奈前方的车辆就是塞住了,动弹不得,他就只能惶恐不安的坐在驾驶座里等待。
该死的宣绫,她到底还要折磨他多久?他说他爱她,只要她一个女人,还不够吗?
这半个月以来,他是那么认真,想和父亲保持良好的互动,让她真的相信,他已经抛弃仇恨,只要她。
一开始他也以为她是认真的,可当日子一天天过去,也没看到他们在筹备什么婚礼,于是他松了口气,才放心的到公司处理公事而已,就临时接到渊幸灾乐祸的电话,说他现在正和宣绫在教堂,准备公证结婚了。
可恶,她居然还是要嫁给臧天渊!
他承认他瞒着她和上官龄订婚是他的不对,可他都取消订婚了,难道他怎么挽回也没有用吗?
宣绫要怎么折磨他都无所谓,就是不准她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他绝对要阻止这场婚礼,想尽办法也要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没多久,臧天靳见前方路况改善了,又是狂飙、超车,只差没被警方拦下,顺利到达教堂。
下了车,他疾速往教堂正门走去,然后推开门把,无视于在场宾客纷纷朝他投射的注目礼,只是朝站在他前方的宣绫走去。
天啊,宣绫好美,穿着白色纺纱新娘礼服的她,比平时都还要艳光四射!
可是该死的,她居然是为了渊那个小子而穿的!
“走,我绝不让你嫁给其他男人!”臧天靳拉住宣绫的手,就想把她带走。
从来没想到,在婚礼上把新娘抢走的戏码,居然会上演在他身上!
“我不走。”宣绫硬生生的抽回她的手,坚定道。
开什么玩笑,她打扮的这么漂亮,就是想当个最完美的新娘,岂能说走就走!
“难道你就情愿嫁给渊?”臧天靳怒道。
“我有说要嫁给他吗?”宣绫粲笑的反问。
臧天靳怔住了,突然看到臧天渊就坐在座位之中,一个想法突然涌现。
难不成,她只是在试探他……
“我也没说要嫁给你啊。”宣绫愉快的玩起文字游戏。
“宣绫……”臧天靳微愠的想捉住她。
向来呼风唤雨的他,居然无法掌握他想要的女人,无法看出,她到底要他做到怎样的地步才甘心!
宣绫躲过了,接过特护推来坐着轮椅的臧松生,直逼着臧天靳略僵住的身躯推进,质问道:“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还恨你爸爸吗?”
简单一句话,就教臧天靳撼动的无法自拔,在刹那间恍然大悟。
原来,宣绫之所以设计这个婚礼,真正的目的,是要他在平静过后,重新选择把心结解开的方式。
他臧天靳到底何德何能,能教这样的女人,无悔的爱着他,全心全意想为他做些什么。
如果回答她,能让她安心,那么他就依她吧……
臧天靳选择正视他的亲生父亲,看着他那苍老、充满皱纹的老脸,扪心自问,他真的有那么痛恨他父亲吗?
如果他对父亲真的除了恨意,没有其他,那么为什么,当他在他面前停止呼吸时,他会那么惊慌失措,那么害怕他死去……
原谅他好吗?他只是个可怜的老人,听晚班的特护小姐说,他晚上睡觉时,总是一边作着噩梦,一边着喃喃自语着,要你母亲原谅他的梦话……
宣绫语重心长的声音,倏地跳进臧天靳备感复杂的思绪里,很多很多曾经在意过的怨气,似乎在瞬间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就算他真的恨过眼前这个坐着轮椅的老人,这十几年来,他所受到的内疚、折磨也够了吧。
也许,他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的痛恨自己的父亲……
“那我也要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妈?”臧天靳认真问道。
在他的回忆当中,他的母亲几乎是依赖着父亲存活的,这句话,他是替他含恨自杀的母亲问的。
臧松生迟疑了会儿,任回忆缓缓回到二十几年前的光景,同样很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回答道:
“我不知道我对你妈的感情算不算爱,不过我敢肯定,追求你妈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这句话陡地让四周的低声窃语全然寂静。
连臧天靳也不动声色的伫立在原地,不知该用何种情绪去面对这个答案。
或许不算满意,但对母亲而言,这就是她最想听到的答案吧!
“现在还有什么感觉吗?”宣绫热络的挽上臧天靳的手臂,用着既期待又害怕落空的口吻,柔声的问着他。
臧天靳唯有的反应是抱住宣绫,只让她听到他的心声。“已经没有其他感觉了……”包括恨……
太好了!宣绫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过……“那么,你还是决定要我吗?”
女孩子家嘛,像告白那种话,她还想多听几次。
“我只要你当我的新娘。”臧天靳再坚定不过的道,深怕再次被她拒绝。
“那我们结婚吧。”没有再予以刁难,宣绫公布答案。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臧天靳微蹙俊眉。
“小气,让我向你求婚,不行吗?”宣绫气恼的推开他的拥抱。
“你存心想让我丢脸吗?”在众人面前,他的男子气概都尽失了!
“不然你以为我和渊,怎么会想出这个办法来恶整你呀!”总不能每次都他一个人威风吧!
“这是怎么回事?”臧天靳立刻沉下俊脸的逼问。
甜蜜的氛围紧迅变调,换为剑拔弩张,在座的亲友团也屏息的接看后续。
“谁教你瞒着我和其他女人订婚!我气不过,加上渊提出这么棒的合作案,我不乘机小小的报复一下,怎能甘心呢?”宣绫胆大的把幕后真相抖出。
嗯哼,反正现场有那么多亲朋好友在,她才不怕他使坏呢!
“臧天渊!”臧天靳朝亲人座的异母大弟咆哮。
就是因为臧天渊出的鬼主意,这些日子以来,他才会那么难熬!
“小声点,爸爸的心脏受不了的。”不把大哥的怒气当一回事,臧天渊不痛不痒地当着他的面,把臧松生推到亲人席中,还不忘指正他一番。
这句话果然奏效了。
臧天靳冷凛着俊脸,只能将想冲着他大吼的话,吞入了喉咙里,直到臧松生入座后,祥和的朝着他一笑,他才稍微缓和了紧绷的神色。
生平第一次,他突然发觉到,他的父亲其实和宣绫的父亲一样,好慈徉哪,虽然说,他没有办法马上和他亲近,但是,他想,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你瞧,那是我爸和我哥哥,为了跟你结婚,我可是差点闹家庭革命呢。”把他们两父子间的互动看在心底,宣绫笑逐颜开,再次挽住臧天靳的手臂,简单向他介绍着家人。
“是的,女王。”她想报复先前他对她的背叛,就任她吧,反正往后他会把她宠个像个女王,再也不会让她伤心,当然更不会让她有恶整他的机会了。
这句话逗的宣绫心花怒放,不过当她把眼光放在另一排座位的女人们时,不免泛起了忧心忡忡。“你瞧,她们也来了。”
臧天靳也看到了。他那些阿姨们,包括了大夫人,她们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算了吧!”宣绫扯着他的衣袖道。
他都能原谅他父亲,为什么不能原谅他那些阿姨们呢?
臧天靳光是听着她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就格外感到舒服,心胸瞬间放宽,仿佛再牢记着过去的仇恨,都是浪费生命,把握当下的幸福才是刻不容缓的……
“都听你的。”他亲昵的在她的耳畔低语着。
宜绫满意极了这个答案,不自觉绽出甜美的笑容,突然间,她感觉到一阵轻风吹拂过她的脸颊,暖暖的,像是在传递着什么
“感觉到了吗?”
“嗯?”
“你妈……不,是我的婆婆,她很高兴你做这样的抉择呢。”
臧天靳怔了,没料到她怎么会说出,这么令人费解的话,才想着要好好问她而已,就藏天渊突如其来的声音给破坏了。
“别浪费时间了,婚礼开始吧!”
紧接着,神父也开始为眼前这对新人说起证婚词。
待问话完毕,臧天靳亲吻着宣绫时,四周响起如雷的祝福声。
优雅柔和的音乐也跟着奏起,宣绫挽着丈夫臧天靳的手,一同走出了会场,望着前方给予他们祝福的亲友们,忍不住相视微笑。
“嗯,我的朋友都来了……”盈儿、小蓁和语蕾,都特地来为她祝福了。
“渊和上官龄也在前面……”
对于他的前任未婚妻,臧天靳是愧疚的。
不过上官龄并没有怪罪于他,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只是听从父命和他订婚而已,又何来伤心,只不过她很好奇,她到底是输给哪个女人。
上官龄也在看过宣绫的照片后,乐于主动说服父亲解除订婚,不过前提是,他必须帮她介绍,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宣绫才行。
臧天靳虽然不明白,她和宣绫先前是怎么认识的,不过他仍是恭敬不如从命,打算在婚后履行这个条件。
“要丢给谁好呢?”
“都交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哦!”宣绫绽放着绝美的笑容,使尽力气把手上的新娘捧花,朝他们那群共识的朋友们抛去。
鲜艳美丽的捧花呈一个完美的弧度,抛上半空又迅速落下最后到底是谁,接到新娘捧花?嘘,这是秘密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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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看护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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