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萝盯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又是一阵惊叹。
老天爷对欧阳家的男人,未免太眷顾了。欧阳昀俊美得让她喘不过气,而欧阳昊更教她傻眼。老实说,他们兄弟的五官颇为相似,气质却迥然不同。
欧阳昀冷峻却潇洒,欧阳昊则是粗犷中见帅气,只是眉宇之间的抑郁,使他看来不易亲近。
她看着欧阳昊紧锁的眉头更加纠结,眼睛上下打量她,又转移视线看欧阳昀,眼中满是疑问。
谢萝随着他的视线,转头看欧阳昀,只见他对欧阳昊微微颔首,算是回答他眼中的疑问,又对她扬眉一笑。
该死,她的心脏又开始乱跳,她急忙转开眼光,将注意力放在欧阳昊身上。真是奇怪,同样英俊的欧阳昊却不能教她的心怦怦乱跳。
“不用怀疑,就是我。”谢萝开口说话,引起欧阳昊的注意。
欧阳昊冷漠地看着她,眼中尽是怀疑。“昀弟说你是从一千多年后的时代来的?”
“没错!”
欧阳昊蹙紧眉道:“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
证明?
“衣服算不算?宋朝应该还没有发明人造纤维。否则就只剩下手表,不过表撞坏了,已经不能动。”谢萝伸出左手,将手上的表伸到他的面前。
欧阳昊瞪着她手上的表,正方形的框框,中央分成好几格,还有几根长短不一的针,这个她所谓的表,的确不曾见过,当下他的心便信了一半。
他抬起手,才想碰触谢萝手上的表,又倏地放下。
谢萝笑一笑,解下表带,将表塞入他的手里。“拿去看吧!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欧阳昊仔细研究谢萝的表,半晌叹道:“看来是真的了,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
谢萝似乎有些遗憾地道:“是啊!只可惜我回不去了,否则你们也不需要为难。”
欧阳昊没有表示意见,倒是欧阳昀眼神一亮,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
“真的没有办法挽救宋朝的国运?”欧阳昊突然开口问,虽然他自仕途退下,却仍关切着宋朝政局的一切。
谢萝泛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上有昏君,下有佞臣,如何救得?政权操之在他,寻常百姓又能如何?”
欧阳兄弟面面相觑,脸色沉重地叹气。
看着他们神情戚然的模样,谢萝反倒不忍心,笑着安慰他们:“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没有永远不灭。唐朝盛极一时,开疆拓土,辉煌一时,仍旧逃不过命运,安史之乱、藩镇之祸结束了唐代,汉朝亦是,你们又何必伤心,未来的中国并不会比现在差,也许更好,这是历史的巨轮。没有人逃得开,想开点吧!”
欧阳昊严肃地道:“不论未来有多好,我是宋代子民,就有责任尽已之力,护卫宋朝。”
谢萝耸耸肩,“我明白你们的想法,尽管宋朝是多么衰弱、混乱,这里仍是你们的国家,为国尽忠也是应该。只是我要劝你们一句话,适可而止,量力而为,否则会惹祸上身。”
欧阳昀淡然地笑道:“我们自有分寸。”
谢萝只是一笑。
“大哥,二哥!”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似风般地冲进大厅。
谢萝诧异地看着美如春花、娇俏可人的女孩扑进欧阳昀的怀中。
“大哥,二哥,你们帮我去和他说,我不要回去嘛!”
少女不悦地跺着脚,鲜红的衣裳使她看起来格外耀眼。
“晓儿,你又不听话了。”欧阳昊皱起眉头。
欧阳晓,碎剑山庄的三姑娘,一听到大哥的声音,气势立刻减了一半。
“我不是不听话,我只是想留在碎剑山庄,待在哥哥的身边嘛!”欧阳晓小声地道。
“我们送你走是为了你的安全,碎剑山庄太接近金人的势力范围,你待在这里不适宜。”欧阳昀拍拍妹妹的肩。
欧阳晓闻言,立刻回道:“可是大嫂也在这里,她不会武功,不是更危险?!而我自幼习武,有自信保护自己,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晓儿……”欧阳昊沉下脸吼道。
欧阳晓一颤,却倔强地抬起头直视大哥。
谢萝冷眼旁观地看着欧阳兄妹的争执,对欧阳晓不觉有好感,她的个性颇合她的脾胃,能够面对困难的倔强,和她有些类似。
欧阳昀冷静地插入他们之间道:“大哥,晓儿如果想留下来,就随她的意吧!咱们兄妹三人也有好几年没有团聚了,晓儿的武功自保绰绰有余,甚至还能保护大嫂,大嫂也可以多一个谈话的人。”
欧阳昊看欧阳昀一眼,抿紧嘴道:“既然你也同意,就让她留下来,不过……”他转头看小妹,嘴角扬起诡异的微笑,“必须要由你自己去说服广非,他同意,你才能留下来。”
欧阳晓原本愉快的脸,立刻垮下来,她对两位兄长虽敬,却不甚怕他们,因为她太清楚他们不会对自己生气,但是,苏广非……唉!一提起他,她就又爱又恨。
欧阳晓咬着下唇,下定决心地朗声道;“好,我一定会说服苏大哥。”
谢萝从他们的对谈间,隐约得知欧阳晓对那个什么广非,似乎比对自己的兄长还畏惧,这使得她对那名尚未出现的陌生客产生浓厚的好奇。
欧阳晓在得到兄长的允诺后,心情笃定了一半,这才注意到大厅之中还有他人。
她盯着谢萝,发现谢萝也盯着她,不断地微笑。
欧阳晓转头问两位兄长,“她是谁?新来的仆人?”
不待欧阳兄弟回答,谢萝笑着说:“对,我是新来的侍女,我叫谢萝。”
欧阳晓一愣,她瞪着插嘴的谢萝,微蹙起眉头。
欧阳昀走到谢萝身边,对妹妹道:“小萝的身世比较奇特,对我们的礼节也不熟悉,你要好好照顾她。”
就算欧阳晓不为谢萝不合仪节的态度皱眉,也会为欧阳昀明显地将这名女子纳入羽翼下的作法吓到。她的两位兄长,对下太虽宽厚,却仍有一定的距离,尤其是二哥欧阳昀,一年难得露出几次笑容的人,竟然会对一名侍女如此保护,她不免对谢萝另眼相看。
欧阳昊将欧阳昀的态度看在眼底,露出一抹深思的表情。
谢萝轻松地笑道:“昀少爷担心我出纰漏,所以请欧阳小姐照顾我。”
欧阳昀淡淡地笑道:“我不怕你出纰漏,只怕你会伤到自己,一个不会骑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不会厨艺的女子,我只有让晓儿多照应你。”
谢萝的脸微微泛红,她还真的没有什么用处,连做个仆人也不够格。现在被欧阳昀调去照料他的饮食起居,事实上却是他在照料自己,所以,渐渐地在下人之间传出闲言闲语,幸好她心胸宽大,对那些无的放矢的闲话,她才不会放在心上折磨自己。
欧阳晓看着他们,脑中浮起有一次经过花园时,偶然听到两名女仆的谈话,指欧阳昀对某一位女仆特别宠爱,当时,她还只是觉得好笑,没想到事情竟然是真的。想到这里,她高兴地笑了,终于有人打动二哥的心,不管她是女仆或公主,她都举双手赞成。
谢萝看着欧阳晓露出大大的笑容,眼神热切地盯着她猛看,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好事,又像是笼中的老鼠,有种不安。
“我决定了,我喜欢你。”欧阳晓没头没脑地进出这句话。
谢萝只是傻傻地笑着。
“我看二哥不会割爱将你让给我吧!”欧阳晓斜瞥欧阳昀,促狭地笑。
欧阳昀只是扬眉看她,不发一言。
“我?我什么都不会,要我也没有用。”谢萝自嘲地笑。“能够容忍我的笨拙的,大概只有昀少爷,我还是不要害你。”
欧阳昀闻言,轻轻地笑了起来,习惯性地伸手揉她的短发,引得谢萝一记白眼。
欧阳晓仿佛看呆了,喃喃自语:“我想也是。”
欧阳昊轻轻一咳,将三人的注意力转到他身上。“昀弟,我有话要对你说,单独地谈一谈。”
欧阳昀注视着兄长,撇撇嘴笑,“我明白。小萝,你先回房去。”
回房?太早了吧!
谢萝看着他道:“我能不能去看魅星?我不想回房间,好无趣哩!”
“不行,没有我,你不准到骑马场。”欧阳昀断然地拒绝。
“我只是去看,又不是去骑。”谢萝不悦地皱眉,这个男人真是霸道,不准这,不准那,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主人,而自己只是卑微的雇员,她老早扭头就走。
“我说不行就不行。”欧阳昀盯着她,一字一字地说。
谢萝气得翻白眼,嘀咕道,“沙文,霸道。”
“二哥,我陪她好了。”欧阳晓自告奋勇。
“不行,你不准陪她去,你忘了你答应大哥的事?”欧阳昀冷冷地瞪她一眼。
欧阳晓嘟起嘴,如泄的皮球。
“听到没有,小萝!”他用手勾起她的下颔问。
谢萝没好气地道:“听到了,二少爷!”
她是听到了,可是却没有答应喔!谢萝在心底偷笑。反正只要不让他知道就行了。阴奉阳违这一招,可不是从她开始才有的。
欧阳昀这才满意地笑着挥挥手,和欧阳昊并肩离开大厅。
欧阳晓望着谢萝在二哥离开后,露出一抹狡狯的微笑,不禁好奇地问:“你在笑什么?”
谢萝笑眯着眼道:“我只是说我听到他的话,却没有答应他的话,这两者可是差得天地之别,所以我可以任意到我想去的地方。喔!当然,这是指欧阳小姐不会去告诉昀少爷。”
她在末了特意加上一句话。
欧阳晓果然被激上当,信誓旦旦地说:“我才不是多嘴婆。我不但不会去告密,我还要陪你一起去。不过,你也不能告诉二哥喔!”
谢萝有了同志,自然高兴的眉飞色舞,频频点头。
两个人相视而笑,悄悄地溜出大厅,朝目的地出发。
☆ ☆ ☆
欧阳昊走进书房后,立即转身看着弟弟。“你对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欧阳昀挑高眉,淡笑道:“打算?我没有想那么远。”
欧阳昊盯着他问:“可是你不否认你对她有感情?”
欧阳昀摇头笑,“你会这样问我,不是确定我的确对她有感情吗?”
“原本我是希望你否认的啊!”欧阳昊叹道。
欧阳昀敛起笑容,看着哥哥。“为什么?你不喜欢她?”
欧阳昊摇头道:“我喜不喜欢她并不是重点,说实话,她是怪异了些,但是却很有趣,我并不讨厌她。只是她不是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人……”
“我不在乎。”
“昀弟,如果她像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样,又突然消失,你也不在乎?”欧阳昊提醒他。
欧阳昀望着兄长道:“我在乎,可是我不以为会发生这种事。”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如果可能,我会劝你及时收回你的感情,相信我,失去爱人是一件最残酷的事。”
欧阳昊眼眸黯然地长叹。
欧阳昀抿紧唇,没有回答他的话。
欧阳昊蹙紧眉,看着神情紧绷的弟弟,在心中叹息。太迟了,他对谢萝的感情已经放得太深了。要他放弃,除非死亡,否则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阻止他爱她。
欧阳昊拍拍他的肩,撇撇嘴角道:“她不是个容易掌握的女子,你会很辛苦……不过,我恐怕阻止不了你,我希望你能够比我幸运。”
欧阳昀只是淡淡一笑,他会的。
“哥!有一件事,我本来是不该问,但是……”
“说吧!没有什么事你不可以问。”欧阳昊扬眉道。
“我听说大哥你还没有见过杜……大嫂,是不是真的?”欧阳昀盯着他。
欧阳昊脸色一沉,不悦地说:“你什么时候也听起下人的闲话?还是她向你哭诉抱怨?”
欧阳昀微微一笑。“她并未对我,或任何人抱怨她的新婚丈夫,只是这种事最容易被传开。哥,你这么做,对她是种侮辱……”
“不用说了,我自己的事,我会解决。”欧阳昊打断他的话。
“我希望你能真正地去面对她。毕竟萱心大嫂已经去世三年,而现在不管你是在什么动机下娶了她,她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可以不爱她,却不可以不尊敬她。”
欧阳昀缓缓地说,说罢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书房。
欧阳昊一拳击在书桌上,印下深深的一个凹痕。
☆ ☆ ☆
谢萝和欧阳晓穿过后廊,走到马廊中,一看见魅星,
她立刻又是挥手,又是满面笑容地走到魅星身边。魅星也以轻嘶踏脚的举动来欢迎她。
自从上一次魅星作弄她,而她不甘示弱地威胁他之后,一人一兽反倒产生异常的感情。除了魅星外,谢萝对任何一匹马都吃瘪,总是很自动地摔下马,所以欧阳昀已经交代将魅星视为谢萝专用马匹,也因此,谣言更加甚嚣尘上。
“咦!这匹马不是魅星吧?”欧阳晓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谢萝抚摸着魅星。
“是啊!昀少爷把魅星借我骑。想起第一次和他见面时,还被他摔了好几次呢!”谢萝笑着说道。
“二哥把魅星……看起来,他对你真是不一样。”欧阳晓大呼不可思议。
谢萝并不迟钝,对欧阳晓的话,她明白却不愿辩解。
欧阳昀对她好,常让她又窘又窝心,想笑又想哭。
他疼她、照顾她,就像……她不让自己想到那个字,连忙摇头笑道:“也许我和魅星有缘,除了他,别的马我都没办法驾驭,所以昀少爷就允许我骑他了。”
“是啊!魅星很聪明,他是二哥最疼爱的马所生的小马,所以二哥对他寄望很高。除了二哥以外,魅星也不肯让人接触,说起来你们真的是有缘。”欧阳晓羡慕地看着一人一兽亲热的模样。
谢萝笑道:“我就是这么想。所以有空就想来看看他,我相信等他再大一点,一定会比他的父亲墨光更出色。”
魅星似乎也有同感,昂首嘶鸣,大眼睛不断地眨动。
“哈!瞧,他自己也这么认为。”谢萝大笑道。
欧阳晓也笑了起来,她真的相信谢萝的个性对二哥绝对有好处。
“嗯!我知道这不关我的事,可是我还是想问你,你对我二哥……”欧阳晓毕竟是学武之人,性格也较直率,憋不住问题。
谢萝眨着眼睛笑道:“他是个很好的主人。”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指你有没有可能喜欢他?”
谢萝只是瞪大眼看她。她还以为古人都是相当保守、含蓄的,没想到碎剑山庄,上至欧阳兄妹,下至仆人,都和传统礼教有段距离,不过也好,她住起来惬意极了,便不怎么在乎她的侵犯隐私。说实话,她自己就很少压得住好奇心,更不能求别人不要问她这些事。
欧阳晓见她不说话,更加心急,“为什么不说话?”
谢萝刷着魅星的鬃毛,故作平淡地说:“每个仆人都敬爱他,我也是。”
“只是敬爱?”欧阳晓不死心地追问。
“欧阳小姐,我只是个侍女……”
“我们并不是嫌贫爱富辈,当然,门第观念在这个社会上普遍存在,但是我们碎剑山庄一向不管别人眼光,阶级在这里并不重要。”欧阳晓不以为然地挥手,打断谢萝下面的话。
谢萝被她的话堵住仅有的藉口,喟然地笑道:“我不知道我和昀少爷是否能够发展到那个程度,一切都看缘分。”说不定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谈感情对她是个严重的负担,虽说她被他吸引,却仍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二十世纪有她的父母、家人和朋友,一旦她在此时爱上某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但是肯定的一点,她会难过,而且会极端的痛苦。
“发展?”
“当然,要结婚一定要经过交往;彼此觉得合适之后,才能谈论婚嫁。不过话说回来,结了婚一样可以离婚,你们不是也有休夫休妻的例子。”谢萝蹙起眉,若有所思地说。
“我们欧阳一家绝对不会离弃自己的妻子或丈夫,能够当夫妻是姻缘注定,自然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缘分。”
欧阳晓坚定地道。
“即使这个缘是孽缘,你也会继续下去?”
欧阳晓美丽的大眼流露出一抹笃定。“不可能是孽缘,我们会选择自己所要与所爱,怎么会是孽缘!”
“哇!你的思想真的很像二十世纪的人,一点也不像是古人。”谢萝讶异于听见这些话由一千多年前的一名十几岁少女口中说出。
“古人?”欧阳晓不知道她的底细,被她的话搞糊涂了。
谢萝闪过她的疑问,问道:“你找到你所要的与所爱的人了吗?”
欧阳晓白皙的颈项、脸夹全染上一抹红潮,更显娇艳动人。
谢萝勾起嘴角笑道:“原来你真的找到了,难怪这么坚决的说出那一番话。”
欧阳晓娇羞地低下头。
唉!不论年纪多大,女人一旦谈起爱情,全部都是柔情似水,美丽得仿佛发光。
“该不会是那一位苏广非吧!”
欧阳晓蓦地抬头,惊慌地低呼:“你怎么……”
原来她的直觉没错,也难怪欧阳晓不怕自己的兄长,却会对苏广非百依百顺。
“就算我原本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谢萝笑道。
欧阳晓轻咬着下唇,焦急地道:“你千万不能对二哥,否则……”
“你担心昀少爷会阻止你?”
“不,正好相反,我怕二哥和大哥会高兴死了,甚至逼他娶我。”欧阳晓不甚欢喜地说。
“你喜欢他,却不想嫁他?”
“不,我从小就梦想当他的妻子,可是我不要他是被人逼着娶我,我要他是心甘情愿的想要我。”
“就算你大哥、二哥很有权势,也不可能逼一个男人娶妻,你太多虑了。”谢萝摇头失笑。
“哎呀!你不知道,只要哥哥一开口,他绝不会拒绝。因为他从小就待在欧阳家,哥哥们待他如手足;他曾经随大哥出征,有一次大哥替他挡了一箭,他一直视大哥为恩人。只要他们一句话,就算要他去死,我相信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欧阳晓闷闷地道。
谢萝对苏广非更加好奇,忙问:“他难道一点都不喜欢你吗?”
欧阳晓满腔的心事,今天总算找到人倾吐。“他对我就像对妹妹一般,甚至当我是三岁小孩,管东管西的。”
“不会吧!你这么美,他都不动心?会不会是同性恋?”
“同性恋?”
“就是断袖之癖啊!”谢萝解释。
欧阳晓大惊失色地叫:“不可能,他不是。”
“那他有过女朋友吗?”
“女朋友?你是指红粉知已?”
“对,类似的意思。”
欧阳晓摇头道:“没有,我相信没有。从小到大,他的身边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别的女人。”
谢萝专注地盯着她好一会,慢慢地才绽出一抹奇异的微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放心?放什么心?”
“天机不可泄漏。昀少爷不是要你去找他?”谢萝转移话题。
“啊!你为什么要提醒我!”欧阳晓叹口气。
“因为时间不早了,我们都该离开了,我得趁昀少爷未发现前回房去。”
“说得也是,早点解决早点好,走吧!”欧阳晓无奈地说。
两个人离开马房,在“忘忧园”分手,谢萝三步并作两步跑,急急地往自己房里冲,她的脚刚踏进门槛就大呼不妙,欧阳昀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地望着她。
谢萝正想收回踏入的脚,欧阳昀倏地像阵风般地捉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房间。
“我……我没有去马房,真的没有。”谢萝脱口而出的话引得欧阳昀眉头一皱。
谢萝急忙闭上嘴,她这不是自露马脚吗?亏她平时脑筋还算灵活,现在却笨得可以。
欧阳昀由她的衣裳上拾起一小撮细毛,扬起眉道:
“没有去吗?”
谢萝看着他手中的细毛,只得打哈哈地傻笑。
“小萝!为什么要故意违背我的命令?”欧阳昀面无表情地问。
谢萝心生不安地偷偷由睫毛下瞥他,轻声地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去嘛!”
“你这种个性迟早会为你自己惹出麻烦。”欧阳昀叹道。
谢萝一听他的语气放软,胆子就更大了,抬起头笑道:“安心啦!我这么精明,麻烦找不上我的。”
“是吗?那你又怎么会来到这里?”欧阳昀嘲讽地看着她。
“又不是我想来,一定是十三号星期五的关系,我早知道不该在那天出去郊游踏青,却禁不起诱惑……唉,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谢萝丧气地垮下脸。
“你想回去?”欧阳昀淡淡地问。
“当然想,那里才是我的时代,我应该待的地方。我有父母、家人、朋友、同事、就这样不清不楚地待在这里,他们一定会因为我的失踪而伤心哭泣。”谢萝几乎是直觉反应地回答他的问题,并未留心欧阳昀一闪而逝的痛苦表情。
“没有事情可以挽留你留在这个时代?”
谢萝迅速瞥他一眼,没有回答。
“有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够改变你的心意?”欧阳昀脸上仍是平平淡淡的神情,但是一双眼却如同暴雨将至前的阴霾灰暗。
“我不知道。”谢萝轻叹口气,直望着墙上悬挂的山水画。
欧阳昀咬紧牙关,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抹去她脸上的茫然。这种呵护、纵容的感情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如果她真的回去了,他会变得怎么样?
一想起大哥在萱心嫂子去世后的憔悴、落寞,他就一阵寒颤,他不愿重蹈大哥的覆辙,但是,他能避免吗?在这里并不快乐,纵使她在微笑,他知道在她心底深处她并没有笑。她和这个时代格格不人,他知道这时代的事物会严重地束缚她,会将她的精神逐渐磨蚀,
她并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他。
可是他能够放开她吗?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如此霸道、占有欲强的男人,现在他却为了未知的事而烦恼。
“何苦烦恼呢!我能不能回去都是问题,不需要制造问题来烦自己。”
欧阳昀由沉思中惊醒,谢萝似乎看穿他的心思。
他淡然地笑,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谢萝对他突然的举动感到不解,他的心情似乎随时在转变,而且他总喜欢牵着她的手,起初她很不好意思,久了也习以为常,甚至有些甜密。她一直很喜欢看情人牵手相伴的景象,感觉上比搂肩搂腰来得浪漫、美丽。
“执子之手,兴子偕老”的意境多么深情、体贴,所以她一直对在大庭广众之下搂肩拥抱的举动有些排斥,大概是她的年龄渐增,对感情的表达倾向含蓄,那些少男少女的热情狂野无法再打动她了吧!。
她和欧阳昀手牵手的情形,在下人眼中似乎也不是大新闻,没有人对她这种不合礼俗的动作投以惊讶的眼光,反倒是理所当然地微笑,真是奇怪的地方。谢萝在遇见第十名仆人时,心中嘀咕着.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谢萝跟着他直问。
欧阳昀温和地看她一眼,神秘地笑,“放心跟我走,我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我只是想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到时你就知道了,耐心点。”
谢萝微蹙眉,摇头耸肩地不再追问,无论他要到何处,她都愿意跟着他,因为她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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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坠时空的星子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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