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然别墅里里外外的防盗监视系统在优致宁煞费苦心,不惜斥资重新部署后,俨若成了如同 她优家固若金汤的城堡。
虽因奕然喜好清静,故她并无派出旗下保全人员进驻,但全新的红外线装置、超高品质的监 视器、智慧型语音门锁,再加上二十四小时轮班巡逻的保全小队,已可提供最完善的安全保 障。
尤其是她精心设计的智慧型语音门锁,双重门板设计附有抗压系统,除了开门关门可经由语 音操作外,若开关途中突有外力介入,门板则会自动感应关闭上锁,完全避免上次奕时那小 家伙开门被人入侵的惨事。
由于有了这些她优家出产、绝对的品质保证,奕然要求与奕时一同出院返家休养,优致宁倒 也没怎么反对。反正安啦!这世间要是有谁能突破她优家保全的重重屏障,一句话:就跟了 他的姓!
早上,优致宁吩咐家里头的司机送了两份外卖来。
在奕铃的后事结束后,所有的人又恢复了原本忙碌的生活,挣钱的继续挣钱、优闲的继续优 闲。原来,就算一个人突然由日常生活中消失,时间还是会继续地走,一切作息都不会有所 改变。
奕时红肿的眼几乎快睁不开,他望着如昔一般优雅地喝着香浓咖啡、翻阅晨报的奕然,突然 觉得心底一阵揪痛。
虽然奕然没提,但那天他在太平间内突然倒下的事,优致宁毫无隐瞒地全向他说了。奕然患的是心绞症,平时不易察觉,但若是情绪过度激动则极易被引发。心理学家认为是人格缺陷,或环境压力日积月累造成的精神不稳,而导致的生理性骤发疾病 。
优致宁则说,那是因为奕然“心碎了”。
一句简单的心碎,却是由于多少打击。优致宁感叹奕家如今只剩他一个,铃是最后与他有血 缘关系的亲人,其余的再也没有了。
奕然安静地用餐,向来漾着笑的他话少了许多,憔悴的脸已被空虚肆虐摧残了。手中的叉子不停地将食物送到口中,优致宁送来的餐点是奕然平常习惯上的馆子Bonjour做 的。
她就像深知奕然的心似的,所有餐点与奕然平时点的如出一辙——堆积成山。虽然是她的好意,但奕时却始终觉得难以下咽,甚至忍耐着吞下肚的都令他的胃翻腾。他不 晓得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觉很难受,仿佛胸腔被痛楚充满,呼吸不到一丝新鲜空气。拼了命地吃完摆放在面前的食物后,奕时拧着眉放下叉子。
“我想过了。”啜了口咖啡,奕然薄红的唇微启,在他绝美弧度勾勒出的嘴角,说出的话却 字字深刺进奕时的心坎里,“致宁的大哥大嫂在美国定居,我想让你过去。去那里读个几年 书,他们答应我会妥善地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你觉得如何?”
“美国?”奕时不愿。在这时刻,他怎能离奕然远去?
“我没自信照顾得好你,你知道的,这些天来我也很累,再无余力去……”奕然考虑了一下 ,顾及奕时的感受,止住了接下来想脱口而出的话。
也许自己下的这个决定会让时以为因为铃走了,所以他想将他一脚踢开,但该做的他还是得 做。不可否认他挺钟意时,但让时去美国接受正规教育,远比待在台湾这个有着不好回忆的 地方好。
“可以选择吗?”虽然美国似乎是个美好的所在,但听在奕时的耳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
“选择?呃……当然可以啊!”奕时的神情带着不安,让奕然觉得自己似乎戳到这个少年的 痛处。
突然间,原本安坐在椅子上的奕时再也忍不住胃部的翻搅,捂着嘴逃到隔壁厨房的流理台边 大呕起来。痛苦的眼泪随着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的酸味溢出,吐到只剩泛黄粘液,最后胃 也开始抽筋。
当他终于受不了这折磨,缩着的身子往下坠时,奕然适时地由背后扶了他一把,让他安坐于 流理台下,接着倒了杯水给他。
“请让我留下来。”奕时深吸了一口气,以异常坚定的语气要求着。
失去奕铃后,他所拥有惟一的强烈念头就是待在奕然身边,那种念头强烈到困住他的心和灵 魂,让他深信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离开这仅剩的依靠。
“如果你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绽着一抹略微哀戚的笑颜,奕然似乎也在奕时所发出 的讯息中感觉到了些什么。
他将手指埋入奕时的乱发中轻轻拨弄,口中逸出叹息。
混乱的人世间,两颗残缺不全的心在此相遇。奕然对奕时激起了怜惜之心,他们共同拥有对 奕铃的回忆,就像海中的遇难者抓着了同一块浮板般依附着对方,求得活下去的勇气,虽然 彷徨,却不再孤独。
“一直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吗?”他想求得一个期限。
“永远?也许吧!”奕然笑着,只是在变数多不胜数的情况下,哪来的永远可言?“不过你想成家立业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到时我就送栋房子给你,当你的新家,让你和 你将来的老婆永永远远在一起。房子毕竟比较实际吧?”奕然自顾自地打算着,不去想太多 。
“我不会离开你的。”奕时信誓旦旦地说着,迷蒙着雾气的双眸紧紧盯牢着奕然。“该不会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也要和我一起住吧?拜托,光你一个我就快应付不来了,到那 时候你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下吗?”偏过头,奕然故意躲开奕时看着他的时候,如夜星般深邃 闪着光芒的眸子。
“我也不会结婚。”他坚定不移地道。
“不结婚?那你想干嘛?”
奕然将手由奕时蓬乱的褐发中抽回,面对他那闪烁着希望的眼眸,他着实有些无法应对。“也没干嘛。”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奕时似乎觉得自己已能卸下自奕铃死后的悲伤,微 微地笑了。
已有几个月消声匿迹的优致宁,这天晚上再度造访奕家。
“亲爱的,你家的时呢?”
一进门,优致宁就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寻找那可爱得恼人的少年的踪迹。“在后头游泳,找他有事吗?”
“嘿嘿!”她神秘兮兮的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接着就由随身的手提袋中拿出一卷录影带, “他不在刚好,我带了点好东西给你看。”
“什么好东西?”奕然看她动作迅速地将录影带放入录放机中,按了播放键,“你可千万别 在我家客厅放A片,万一被时看见了可不得了,他还小。”
“小个屁!看了这卷带子你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她拉着奕然一同退至沙发上坐下,让电视萤幕慢慢地播出精采镜头。
为了安全上的需要,早在前些年奕然住进这个地方时,优致宁就分别在别墅内外装设最先进 、解析度最高、画质最清皙的监视器。平时若无事故发生,录下的内容是不会被重新播放来 看的,但自奕铃出事后,优致宁就将录影带全数收回亲视,没想到却让她发现这段无意间录 下的片段。
刚开始萤幕中央出现一片水蓝色的景象,那正是屋后的游泳池,泳池中有奕时游泳的身影; 但随着镜头一百八十度的平行转移,又拍摄到一间门户大开的和室,和室内,是正打着盹的 奕然。
“怎么那个地方也有装监视器?”住了这么久,奕然根本没发觉除了已知的几个外,还有这 个不易让人轻易发觉的监视器。
“嘿、嘿!”优致宁干笑两声混过。这屋子里里外外所有一流的保全系统都是义务赞助,想 当然耳她这个赞助人得多少捞些好处才行啊!不拍拍这儿、拍拍那儿,猎捕些奕然醒时、睡 时的漏网镜头来满足自己的私欲怎行呢?
镜头缓慢地移转几次,回到池中时却失去了奕时规律游泳的身影,只剩下一片澄澈见底的碧 波荡漾;再移至和室内时,但见奕时修长的手指勾勒着奕然泛着诱人色泽的唇形。最后一个的镜头,奕时以双膝跪在奕然身前,战战兢兢吻上眼前人的唇。他的身躯满布着继父加诸的伤痕,在身上、在心里,一道一道都是永远抹灭不掉的痕迹;但 虔诚地跪吻着奕然的唇,奕时的脸上有种被救赎的神情,仿佛单纯的一个吻,就能将他由无 边的黑暗中拉出,可以得到永生般地。
看到这一幕,优致宁戏谑地转头看着奕然,只见他白晰的双颊染上一层粉色红晕,整个人失 去定性似地坐立不安。
“我从以前就约略知道你的行情不错,只是没想到竟然抢手到这种地步。”“你好像挺乐的。”奕然看似有些恼怒。
“瞎米郎?我?”清灵娟秀的优致宁突然蹦出一句熟练的台语,自己笑得花枝乱颤,“呒啦 、呒啦!”
影片尚未结束,但已不想再看下去的奕然按下了退带键,拿出录影带后,直接丢进客厅的垃 圾桶理。
“哇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这卷录影带对我很重要的。如果不是有告知的义务,怕你会被时 给怎样,或者时会被你怎样,我才不会拿来给你看呢!”
优致宁目睹难得一见的养眼纪录片被丢进垃圾桶里,心急的想马上捡回来;无奈青梅竹马一 把揪住她的衣领,把她往门外送,让她连声再见都来不及说,就被丢在冰冷的柏油路上。“回去立刻把监视器的配置图传真给我,如果让我发现你少画一个,咱们就慢慢来,看看谁 的下场比较惨。”阴冷而鬼魅的笑蒙上奕然的脸,令人宛若进到了冰库里,连血液都为之结 冰。
“哇咧!招谁惹谁了我,只不过来尽市民的义务,却被扫地出门。”
摸摸摔疼的屁股,优致宁一脸无辜的缓缓起身。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奕家大宅,心想反正目的 也达到了,剩下的就留给那两人自行解决。
送走瘟神,奕然立刻将门给锁上。刚才的影带内容让他心里纷乱不已,奕时的举动令他怎么 想也想不透,明明皆为男子,为何他会有那样令人动容的神情,对他……回过头,客厅一角站着奕时的身影,刚从池畔上岸的他只穿着一件泳裤,身上的伤痕令人睹 之心揪,无法直视。
他紧抿着唇,眼眸中有着极度的不安,脚下地毯有未干的水渍,头发仍是湿的。奕然当然也猜得出,奕时是从何时就默默地站在那里。
奕时在等,等着他的回应。
“天冷了,去洗个热水澡,换套干净的衣服吧!”奕然无法将话挑明了讲,因为他不知会带 来什么样的后果。
奕时不是没想过事情曝光后会受到的责怪、唾弃,甚至有可能被赶离这个家,但没想到奕然 却轻易地转移话题,不愿多谈。
“我喜欢你!”奕时的目光直视着奕然,强迫他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
这下,反而是奕然显得局促不安。
他含糊应了声,与奕时擦身而过,打算上楼去。
虽然奕时长得不错,也挺可爱的,可是突然得知他在意着自己,他不知怎么的有些慌了。在他逃上楼之前,奕时抓住他的手臂。
“别闹了,我和你一样都是男的!”遇上这种情况,奕然只能苦笑。
“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是认真的?”初次,奕时对这个漠视他情感的人感到气愤。“就算我相信你是认真的也没用,我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句子最后没入了奕时的嘴中,奕然不可置信地愕楞在当场。这个小朋友竟然大胆地吻上他的 唇。
奕时将他困在楼梯的转角处,他背抵着墙,惊讶于他的举动,脑中一片空白。
奕时长高许多,身躯也结实起来。虽然知道他已不是当初奕铃身旁偶尔会露出天真神情的孩 子,奕然却仍毫无防备地将他留在身边,而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奕时只是轻轻地刷过奕然的唇,他的唇,一如初次接触的柔软干爽。他贴着奕然的鼻尖,让 吐息拂过奕然带着淡红色诱人光泽的唇瓣。
奕然双眸紧闭着,奕时的唇距离他太过接近,让他呼吸时会微微碰触着他。奕时这样一个意图未明的举动让奕然心里七上八下的。
奕然想要挣脱他的箝制,却又怕会伤了他的心。其实一个吻也算不了什么,只不过为什么自 己心底会有着不明的悸动?
奕时再度贴上奕然的唇,这回他轻啮着他的唇瓣,弄得奕然被燥热袭击得慌乱不已。“够了,快点住手!”
奕然的抗议声软弱无力,奕时却加重力道,弄得他又痒又疼。
就在奕然不满地欲推开他的时候,奕时轻而易举地撬开奕然的齿列,濡湿的舌侵入他的口中 。
奕然开始有些疑惑地躲避着,但奕时却加深探索他的口腔,卷绕的吮吻诱惑着他,和他重叠 交缠着。
阵阵战栗袭击着奕然,令他原本坚定着不愿沦陷的心情,在奕时的攻势下软化瓦解了。奕时 无止境的需索着,而他的激情也深刻地感染了奕然。
奕然终于还是在他强硬的攻势下放弃了,任凭他狂乱而迫切的吻撷取他所有的一切。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优致宁拿着自己复制的钥匙呆呆地站在门口,楼梯间的两人因她的来到急忙分开,奕然的双 颊难掩红晕,掩唇喘息着。
“啊!不好意思,我的包包放在客厅忘了拿。”正好撞见他们吻得难分难舍的场面,优致宁 居然呆住了。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她绕到沙发旁拿起银黑的卡蒂亚手提袋,临行前不忘望了 那个侧着脸,身躯僵硬如石的青梅竹马一眼,仿佛发现了本世纪最大的秘密般惊叹地说:“阿然,原来你是受啊!”
二月底,失学两年有余的奕时在奕然的坚持下,以转学考的方式进入某间私立高中就读。同个月份,奕然年纪满二十,优氏企业向他招手,破天荒的让他入主高层,开始学习如何掌 管一切行政与行销事务。
优、奕两家本属世交,当奕家两老相继过世,奕家所有产业在奕父事先立好的遗嘱效力下全 面依附优家。由优庆书具有管理长才的二子优致潼放手经营,并声明奕家子女成年后得选择 继承或放弃家业,若无心经商则可放弃继承权,但每年能享有公司所提拨的股利以保生活之 不匮。
当年奕铃就放弃了继承权,选择与心爱的男子远走高飞;如今轮到奕然,他则做出了与姐姐 截然不同的选择,决定接手自家产业。
原因不外乎是这年头养个孩子得花很多钱,遑论尽其可能地将他培育成材所需的财力。再者,奕铃被枪杀的事件传出后,在医院举枪杀人的他以及不肯善罢甘休的毒枭,也都在优 家夹带庞大势力居中协调下将之一笔抹消,这个人情不小,他得还给人家。纵使优家能做到让他的名字不在警局档案上出现,可是奕然却比任何人更清楚,他那天的行 为已构成杀人罪。
他是蓄意而意图明确地想让那个男人断气的。想到这里,奕然就觉得自己可怕。楼下大厅的骨董钟敲着五点报时,他正凝视着天花板,空洞的眼神显得有些恍惚。七点整,睡在他隔壁房间的奕时过来敲门。他已换上学校的制服,梳洗完毕后来叫奕然起床 。
奕时开门的那刻,奕然又合上眼睑,让人以为他仍在睡梦当中。
其实他已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靠着镇定剂入睡,直至身体产生了抗药性,他又改服用安眠 药。最近,两颗、三颗的剂量已经无法让他安稳沉睡,往往睡意只能维持几个小时,然后他 又得在无尽的长夜中等待曙光来临。
这些奕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也不习惯对人倾诉自己的事。最亲的姐姐走后,他的体内似乎 某种东西也慢慢在改变,他变得无法思考,心底如同开了个大洞,总是填不满,整个人空荡 荡的。
“阿然,该起来了。”奕时蹲在奕然床边,凝视了他的脸庞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叫唤。最近奕然变得日益沉默,脸上也不时出现疲惫的神情,奕时曾问过是否自己的表白让他为难 ,但奕然却笑着摇头。
他吻了这个人两次,却觉得怎么也触碰不到这个人的内心深处。
“知道了。”奕然仍闭着眼,丝绸被在他的拧扭下乱糟糟地铺盖在身上,双人床上一片凌乱 ,水蓝床单都被翻了起来。
他总是这样,若翻来覆去也睡不着,遭难的就是这张床。
奕时见奕然抱着被子叹气,以为他仍不想起来,“其实我可以自己去上学,你应该多睡会儿 。”
奕然的黑眼圈加深不少,是上班太累的关系吗?
“没关系,反正我有时间。”奕然翻了个身仰躺。
他的身上仅着昨晚淋浴后随意披上的浴袍,底下则是一丝不挂。真丝的柔软浴袍在他一夜的 翻覆下腰际带子松脱,露出左半边光滑细致、惹人遐想的嫩色肌肤。
因他的春光乍泄而显得局促不安的奕时本想伸手替奕然拉好衣服,没料到奕然却突地坐起身 来,挣脱了那件浴袍。
“你为何要喜欢我?对你而言,我不过是铃的替代品罢了。”奕然近似自言自语的声音显得 精神不济。“我是真心喜欢你。”
“你凭什么说自己喜欢我?在铃带你来之前你根本不认识我,甚至没见过我。”“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因为我会想吻你、亲你,更想接近你、碰触你,我会对你怀有 情欲,想起你就激动不已,而那是一种对谁都没有过的感觉。”奕时诚实地说着自己的感受 。他双膝触地,虔诚地跪在奕然的脚边,谁都不能抹杀他的想法,他是如此爱着奕然。“你也不用说得这么明吧!”
“情欲”这两个字敏感地牵动着奕然的心,纵使说着近似情色的字眼,奕时的眼底仍有着一 抹纯真,深深撼动着奕然。
手指没入奕时未干的发中拨弄一番,玩弄他的发原本已是习惯性动作;但这些日子以来奕时 长高太多,平时若想这么做,就得多费些力气抬高手才摸得到他褐色的发丝。正在发育阶段的男孩子会长高原是极为正常的事,现在就可以看出奕时未来的轮廓正渐渐成 形。
凝视着他,奕然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不忍推开这个孩子,因为没人抗拒得了他那受过重创却 又亟欲展翅飞翔的双眸里,绚丽而动人的光芒。奕时将来必定是个足以迷到众生的男子。
“你不把衣服穿好吗?”
“反正穿上不久又要脱了。”
他暧昧地开着双关语玩笑,搔乱奕时褐发的瞬间,趁着他不注意,吻住他的唇啮咬一口。奕 然仍记得那天这小家伙胡乱地将他的嘴唇弄得又红又肿的见不得人,他当然必须稍微报复回 去。
待会儿就得送奕时上学,奕然也不愿费事在浴袍上,心里想着直接到衣柜里拿套衣服穿上算 了;但正想由床上爬起时手臂却突然被拉住,他不解的回头,感受到由奕时那里传来的汹涌 波涛。
“我可不是在诱惑你……”
奕然感到不大对劲而将自己与奕时的距离移开些许,怎料,靠着这段距离,他却清清楚楚地 在奕时清澈的眸子中发现迸裂而出的情欲。
奕然暗喊着:糟糕了!
明知奕时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却硬生生地在他的心头点了一把火。
那把火眼看就要烧往这里来了。
唇与舌的脱离并没有维持多久,继奕然的离去,奕时反而攫住他逃开的唇,将裸着身的奕然 强压回床上。
他撬开他的齿,用一种连自己也惊讶的反应疯狂地搜索奕然躲避不及的舌。原来那是他压抑许久的情绪,上一次被迫中断后,顾及奕然的感受而裹足不前,此刻奕时才 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爱恋着奕然。
他不愿他离开。
奕时青稚的身躯与深吻对奕然而言是种要不得的诱惑,那专属于少年的柔腻肤触似麻药般蛊 惑、迷乱他的心。当奕时顺着他的唇沿路烙下吻痕,直至无衣物遮掩的肩头时,他竟因奕时 的碰触而起了一阵战栗。
奕时啮咬着他脆弱的脖子,制服粗糙的布料直接摩擦在他光滑裸露的肌肤上,奕然差点让呻 吟声逸出。
“时,等一下,你不能继续下去……”
奕时的吻停留在奕然美丽的锁骨处,他听见奕然以沙哑而性感的嗓音唤着他的名,只是欲望 难以控制,奕然的胴体让他再无法理智的去思考其他。
“你讨厌这样吗?”
“别……”
“别怎样?”
“放手!”奕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咬着唇强忍。
“别咬着,把嘴张开!”
奕然的脸上有着煽情的色彩。奕时吻住他的唇,逗弄他的舌,他早已无法自拔地迷恋上他, 奕然不该在裸着身子时忘记这件事;再说他还小,根本就没有自制力,轻微的诱惑就能教他 完全崩溃。
“啊……”
奕然拉起丝绸被盖住自己,脱离了奕时的魔掌后急忙地往后移,未能及时平复的急促呼吸着 。
奕时追了上去,隔着单薄的被子抱住奕然的腰,他横躺在奕然的大腿上,胸口同奕然般剧烈 起伏着。
“不只喜欢这么简单。”
“什么?”
奕然开始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想到要与小他四岁的孩子做这档事就开始犯头痛。虽然不是 自己愿意,但拒绝不成却也成了共犯。
“我爱着你!”
又是喜欢又是爱的,奕然真分不清了。不过发觉到自己在双方关系下竟处于被动地位,奕然 不禁苦笑。对他,怎么就是生不了气呢?就算是这样的行为也引不起他的反感,反而觉得心 里头被搔得痒痒的。
“你……讨厌吗?”完事了,奕时才感到不安。
“别问了!”奕然有些懊恼地说着。
奕时绝对不知道自己因激情而泛成蔷薇色的双颊,与被情欲熏迷的双眸有多么令人意乱情迷 ,让奕然的理智飞逝,丝毫抗拒不了他。
“别生我的气,我晓得自己做错了。”
奕时认真说话时总是很诚恳,但这紧紧将他圈住而占有似的宣告又代表什么?“你上学就快迟到了。”
他狠下心扳开奕时的双臂,裹着被子往浴室里去。
奕然觉得自己被奕时弄得狼狈不堪,他宣泄心中爱意的方式令他无法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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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微笑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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