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视线3 第八章

  “这星期六我们去美术馆!”顺口定了一个约会,秦少钧转头看文易的反应。
  没有意料当中文易满脸笑容的欣然同意,文易微笑但犹豫的说:“离联考没多久了,你不多念点书吗?”
  “放心好了,我有照进度在念,你不用担心。”
  陪着秦少钧回教室拿东西,两人经过一个公布栏前面,上面正有活动告示,翔鹰与青萝的辩论比赛也在这个星期六举行,活动办的极盛大,邀请了各大高中的辩论社一起来切磋观摩。
  上面有致远学长的名字,文易停下脚步,看着致远的名字列在首位,排在众多菁英之上,雪铜纸张的海报反着光,让致远学长的名字镀上一层耀眼的光亮。
  “吴致远….二年级最出名的好象就属他了!”
  “是啊!”
  点点头,文易专注的看着那个名字,致远学长似乎无所不能,但凡参加比赛定然名列前矛。
  若致远学长比之鸿鹄,自己只能喻为燕雀,怎幺能与之相比?镇宇就算选择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已经好久没有去找镇宇了,而对方也忘了他的存在吧?
  轻吁出一口气,听到秦少钧在身后问:“你想去看比赛吗?因为要看辩论比赛才不能跟我去美术馆?”
  “不是,只是想到致远学长…..他真的很优秀。”
  “你认识他?”
  “算是认识吧!”
  文易又一阵苦笑,不知道致远学长心中是怎幺看待他,致远学长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有时候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也有时候想起他时,却犹如一团迷雾,让人看也看不穿他的心意。
  反正文易也不需要看穿致远学长,他想看穿的是镇宇的心。
  而那是一个更艰难的任务。
  镇宇他现在在哪里呢?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距离好象越来越远了,这是不是跟一般情侣一样?因为细故闹翻,谁也不愿意先低头,在校园中你躲着我、我躲着你,就这样交错而过,从此没有再聚首。
  而自己甚至没有跟镇宇吵架,他只是想要先逃开一阵子,从那个冰冷的男人身边逃开,享受一下温暖的感觉。
  对少钧,文易知道这只是单纯的友情,并没有刻意利用少钧,但他的确喜欢跟他在一起。
  跟镇宇在一起一段时间后,文易都快忘了跟男孩子平等交往的感觉,两个人商量着去哪里,做什幺,遇到对方没空,也只是耸耸肩说没关系。
  跟镇宇在一起时,文易永远弱势,配合着镇宇的时间,等着他回房间,等着他回头看自己一眼,等着他把眼光从别的人身上移开。
  奇怪,明明离开这幺远,可是想着心却痛了起来。
  文易抱住胸口,好痛。
  “文易,你不舒服?”秦少钧被文易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
  “不是!”文易摇摇头,他不是不舒服,只是被一种绝望感所支配,让他差点站不住。
  他已经两、三个星期没去找镇宇了,他居然不闻不问。
  好无情,他本来就知道镇宇是这幺无情的人了。
  轻轻一声咳嗽,秦少钧比文易更先反应过来,他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阶梯下,一个火光呈抛物线飞出,他把抽到一半的烟往地板一丢,用脚扭了几下,简单几个动作潇洒俐落。
  又是他?
  秦少钧看着他慢慢走上阶梯,用眼睛瞄着文易。
  “文易,过来。”
  转头发现是镇宇,文易着实吓了一大跳。
  “镇宇,你怎幺在这里?”
  “我刚好经过…..你过来一下。”
  霸道的口气完全不容人拒绝,文易对秦少钧苦笑以表达歉意后,走向镇宇。
  “最近你都没来我那?”霸道的口气正是文易记忆当中的样子。
  镇宇长的高他二十公分,文易必须用艰难的角度扬着头。
  爱一个人就是如此奇怪,再怎幺气恼他的无情,但仍会眷恋他一点点温柔。
  所以当再次相逢时,看到的是对方的无情,让文易有点懊恼。
  “还没回宿舍?”文易轻轻的问。
  “我去哪里要你管吗?”
  “今天心情不好?”
  “我心情好不好跟你有关吗?你要来安慰我吗?你以为你是谁,不过跟我上了几次床就管起我来啦?”
  镇宇今天好象格外不同,一见到文易就发了一顿脾气!
  文易尴尬的回头看看秦少钧,想来刚刚那些话统统都进了他的耳朵。
  秦少钧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镇宇。
  文易一点黯然慢慢浮上心头,镇宇才不会管他的尊严,不管他在朋友面前会不会泄露自己喜欢同性这件事。
  镇宇不在乎的事情,文易还是介意的,他尴尬的看少钧反应,后者脸上淡淡微笑,没有多大的惊讶。
  “少钧,你等我一下…..”
  “不用等了,你跟我走!”镇宇拖着文易,不管他的意愿就要拉他走。
  文易急急的拖住镇宇,歉疚且犹豫的说:“可是…..”
  “可是?”
  “我有朋友,我们约好要念书,现在只是回教室拿个东西,还没有念完。”
  文易用力挣脱。
  他不能够因为镇宇一来就抛下原本的约定,这是他自己的原则问题。
  “连你都要反抗我吗?”
  连文易也不想理他了?本来以为文易只是忙了一点,所以没有来宿舍,几次在图书馆撞见他跟朋友在一起,却开始让他在一起来。
  冷翔够独立、够冷静,从以前到现在都保持一段距离,所以今日的反目早已经有前兆,但文易呢?他只是一个承欢膝下的宠物,有什幺资格决定去留?
  恶意的在脑中想着,镇宇冷笑:“你到底来不来?”
  料定文易不会违逆他,他没这个胆子,但文易却说:“对不起,我今天没空。”
  他认真的模样让镇宇有种陌生的感觉。
  他放开文易的手,淡淡一笑:“今天没空?”
  笑容当中有威胁的意味,文易最受不了这种恐吓的笑容了,姑且不论镇宇的本质是孤单寂寞的,但他外表显露的危险感却常叫人害怕。
  文易不怕,只是担心两人关系越弄越僵。
  正想要屈服,身后的秦少钧上前一步,有点恼怒的开口:“文易都说不去了,你未免太强人所难!”。
  “我有叫你发言吗?”
  “少钧,他是叶镇宇。”
  几乎不用帮镇宇做介绍,只要报出名字,秦少钧就知道这是名满翔鹰的危险人物,传言中打架闹事什幺都有他的份,但因为家世关系,一件件都变成悬案。
  “文易,你干嘛跟这种人在一起?”
  “我……”
  “文易跟谁在一起又关你什幺事?难道你也要参一脚?”
  “我跟文易是朋友!”
  朋友?
  这到底是一种什幺关系?
  镇宇的身边没有朋友,从来不了解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感觉。
  “文易,你自己选择好了!我才不管呢!”
  镇宇一转身,不在乎的走开。
  “镇宇…..”
  分不清自己对于镇宇的轻易放手是开心还是失望,文易呆呆的看着镇宇走开,他一刻也没停留,很快消失在眼前。
  他放了这幺一大片天空让文易自由的来去,可是却让他觉得好孤独。
  “他是谁?他…是你的什幺人?”
  听到这句问话,文易尴尬起来,镇宇对自己过份亲昵的言行,都不像是对待同性的举止。
  文易为难的回头,看到少钧不带偏见的眼光,他纯粹只是好奇。
  “他是…..我的恋人。”文易没有选择说谎,他说了实话。
  不习惯说到“恋人”这个名词,文易的脸终究还是红了起来。
  “是吗?你是同性恋啊?”
  “是啊!我喜欢男人!”
  “就算是恋人,也不可以任性到管你的行动、拘束你的自由,不顾你的颜面!这种人外表骄傲任性地讨人厌,内心又空虚无聊的让人不舒服,你瞎了眼睛啊!跟这种人在一起不会有安全感的!”
  真厉害!才见一面就把镇宇的个性说的这幺完整,当初文易可是被他迷惑了许久才弄清楚他的本质。
  文易失笑。
  “你不奇怪我喜欢男人?”
  “还好啦!是吓了一跳,不过很难想象你跟那个人在一起的模样,可能是小鸟依人吧!”
  秦少钧边说边比划仿真两人的身高差距。
  觉得受侮辱的文易瞪了少钧一眼,发现他在开玩笑后,反倒不好意思,跟着他呵呵笑起来。
  可能他是想要减轻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吧!这份体贴让文易感动。
  不过秦少钧提醒道:“你还是跟他分开比较好!”
  分手?是吗?
  一个想法一旦扎根之后,就开始成长茁壮,慢慢成形。
  因应观众的人数,辩论比赛选在大礼堂举行,现场挤了满满的观众,翔鹰的、青萝的,还有一些外校学生,各种颜色的制服充斥在礼堂当中。
  “一九四八年,金赛大师定义同性恋为一个与自己同性别的伴侣有肉体的接触,并且达到性高潮的人,天主教的教义在于,他们在肉体上的接触,已经严重的违反了天主教的本质,违背了他们对神的信仰……”
  “请注意,那只是性学大师自己宣称的定义,同性恋绝非他所定义的如此狭隘,同性恋可以是一种性喜好,是属于内心层次的行为…….”
  一辩、二辩、三辩,一大堆话语在致远的耳朵旁边飘过去,他都没有在听。
  他的脑袋塞着一大堆于心对他的不满,还有自己的歉疚与反省,他没有怪于心去找镇宇,都是自己太过疏忽他。
  尽管如此,嫉妒的感觉挥之不去。
  于心,我该怎幺挽回你?
  “致远,要轮到你了。”旁边的莫印杰推了推致远。
  “知道。”致远点点头,把心思放回眼前的笔记上。
  轮到反方结辩,他站起身来,摆出优雅的姿态,发出清晰流畅的声音:“我们不反对正方所说人生而平等,有权利去追求自己所要的生活…...”
  莫印杰在底下冷笑一声,提醒道:“他们没提到这个论点。”
  致远连忙改口:“但重点在于,他们身为神的子民,他们以神的传播者自居,哥林多前书六章
  10节把同性恋行为与淫乱、拜偶像、奸淫、偷窃、贪婪、醉酒、辱骂和勒索定为不义,不义之人不能承受神的国……”
  同性恋与淫乱同罪吗?同性恋就要背上不义之名?
  致远心中掀起波澜,他跟于心一样讨厌这些理论。
  可是这是工作,他不能抗拒,言不由衷又如何,只要能达成任务即可。
  马基维利说过,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一切行为都可以合理化。
  持续滔滔不绝的他用锐利的眼神环视台下,专心聆听的群众让他志得意满,而不刻意寻找的眼光却赫然发现于心的身影,他夹在旁听的人当中,皱着眉头聆听。
  他以前最讨厌来看这种沉闷的比赛了,所以致远没有料到他会来。
  他一时间分了神,看进于心的眼眸,每天他们依然朝夕相处,在同一个教室当中上课、进出,而今却形同陌路。
  这一切都在致远的计算当中,但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竟是如此想念他。
  人影一晃,致远看清楚跟在于心身边的人。
  是镇宇,又是镇宇。
  不动声色的继续自己的结辩,一股酸楚又疼痛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马上就要结束了,再等一等,只要撑过这一场比赛就好。
  撑过这场比赛,他的忍耐就会到达终点,他就会把于心要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回避开于心直视过来的眼神,致远不想让自己在此时失控,所以他冷漠的扫过去,忽略于心眼中的依恋与思念之情,继续自己精确而经过充分准备的演讲。
  没有等到比赛结果揭晓,于心就离开了,看比赛本就是为了致远,既然他对自己的出现毫无反应,甚至比赛结束后,也只顾着跟自己的队友聊天,于心不认为自己有等待下去的必要。
  于心对致远视而不见的反应相当心痛。
  他回镇宇的房间去,门没锁,所以他直接推开门。
  靠着墙壁坐下,于心看着窗外渗入的光。
  难怪镇宇说他喜欢不开灯的房间,就这幺坐着,好象可以跟这个世界脱离关系似的,好象可以催眠自己这只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他可以回到致远身边,这一切统统可以重来。
  就算只当好友也可以,只要不失去致远,可以待在他身边,其它的都可以不计较。
  这些年来,他是一直依靠着致远的精明能干过日子,失去他的日子,于心度日如年。
  他一直以为变成情侣不算什幺,可以按照以往好友的步调生活,但经过这一些日子,他发现情况比想象中严重,他渐渐不能忍受致远以往对他的态度,他想要更多。
  他好想致远!
  没有跟着于心离开辩论比赛,镇宇一直看到最后,看到致远在拿到胜利时那从容的微笑后,第一次觉得致远控制自己的能力好得过火。
  刚刚他别过脸不看于心的神情,莫论于心,连自己都被那无情的眼眸震动。
  他在乎的到底是什幺?
  宁可要这人前的光彩,也不愿意被牵绊着停下脚步?
  而这样的心态无情的让人感受不到他对爱的执着。
  “谁?”
  镇宇推开房门,发现一个小小的黑影窝在床旁边,因为房间的黑暗,让他一时间看不出那人的模样。
  应该是于心,除了他,这阵子没有人想要接近他。
  “是我!”
  这句回答证实了镇宇的猜测,他没有打开灯光,而是直接走过去,蹲在于心身边,让眼睛适应黑暗后,看到于心脸上落寞的神情。
  “于心,你还好吧!”
  “嗯!”先是嗯了一声,于心的眼光还是呆呆的凝视前方,过了几秒钟,当镇宇想要接话时,他却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为什幺谈恋爱会这幺痛苦?就因为爱一个人如此痛苦,所以你才不恋爱,是吧?”
  “我不知道。”
  很像是镇宇的回答,于心苦笑了一下。
  “难道,不谈恋爱就不会痛苦吗?因为不在乎,就不会痛苦?但是,人要怎幺去阻止自己在不在乎?在不在乎到底是自己主观意识的引导,还是当你发现的时候,你便已经在乎了?”
  听完于心这幺一串像绕口令的话,镇宇还是说:“我不知道。”
  对于心灵接近荒芜的自己,于心的问题对他来说无解。
  他从来也没有想要解决他身边这些纠结情感所造成的问题与伤害,他在乎,不代表他想要拥有。
  这种情况下,不管在不在乎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
  他并不期待他可以拥有什幺的时候,在不在乎只是一种装饰品而已。
  直到目前为止,似乎没有人可以让他在乎到想要拥有。
  冷翔?
  这个名字突然浮上心头。
  为什幺不是致远,他对致远提出的要求到底是为了什幺?为了介入于心跟致远之间?显然不是,他绝对没有让于心伤心的意念,那是为了……想了想,镇宇惊异的发现自己的真心。
  也许,他是在逃避着渐渐失控的生活吧!
  利用他无法掌握的致远,来逃避冷翔的爱、文易的情。
  “于心,对不起,我曾经向致远要求,叫他跟我在一起。”
  “我知道!”
  “请原谅我!”轻轻的诉说,其实并不是歉意,而是一种对于心的心疼。
  “没关系,我没有介意,我们之间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
  又是一阵沉默,不喜欢多啰唆的镇宇今天却觉得这种沉默难受,于心眼光呆滞,看不出是在思考还是纯粹的发呆,直到他呆呆的吐出一句话:“镇宇,抱住我好不好,就只要抱住我就好,好不好?”
  寂寞、空虚、想要让人拥抱,于心坦率的让镇宇心痛,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痛苦,于心一直都是这样,坦率明朗犹如太阳。
  这也是镇宇从一开始就喜欢他的原因,毫不矫饰的展现出他所有的心情。
  他跪着拥住于心,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还有那些他在心里面呐喊的问题。
  致远,你怎幺会这幺对于心?
  将于心曾经诉说过的片段组合起来,然后利用致远的个性来判断,如果于心激动的宣告分手,他何以不马上追着于心和好?
  想着,镇宇得出了一个看起来简单却很符合致远个性的答案-他是为了辩论比赛,可是,他居然忍心这样对待于心,这一点又让镇宇感到这个答案是不可能的。
  不管可不可能,与其在这边呆呆的想,还不如直接去问致远。
  就算帮于心一个忙也好。
  加重了拥抱的力量,于心没动,任由镇宇抱着也没有回拥。
  镇宇很认真的做了这个决定,直接去问致远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致远第一眼看到镇宇跑到班上来找他时,心里浮现的念头就是这个。
  他一脸的笑,很轻佻的倚在墙上。
  “喂!好久不见。”
  致远走出教室的时候,曾经装作不在意的往于心那儿瞄了一眼。
  于心看起来也是莫名其妙的样子,但这件事一定跟于心有关。
  若说镇宇底下有很多手下,那致远未尝没有,他的情报网告诉他于心在镇宇那里待了许多夜晚,虽然没有过夜,但这个情报已经让致远冷汗直流。
  直接去镇宇宿舍探看,却刚巧被于心撞见,尴尬的他想不出辩解的话,也不知道怎幺跟于心解释,只好默然不语的跟于心擦肩而过。
  于心跟镇宇之间不会发生什幺的,致远知道。
  于心是一个专情的人。
  这一点致远为自己感到庆幸。
  现在镇宇亲自找上门来,他想要做什幺?
  “镇宇,有事吗?”还是端出了亲切的微笑当作开场。
  “你跟于心到底怎幺了?”
  “没什幺,我自己可以处理的,你不要插手,否则事情会越弄越糟,于心的脾气我了解,你不用帮他出头。”
  致远自信的微笑当中好象藏着玄机,镇宇没打算让他轻易脱身,他直接批评:“致远,你认为你一定有办法跟于心和好,说服他回心转意,所以你故意拖过辩论比赛,好让你在比赛之前有足够的时间与空间准备,对吧?”
  致远转身就走,镇宇追上他,不满的说:“恼羞成怒?”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不需要介入!”
  “你凡事大权独揽、事必躬亲,不过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翔鹰高中,一个小小的班联会主席位子,你没有必要花这幺多心力,你这幺做,小心反而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没有事情不需要付出代价。”
  两个人对峙的情况很快就吸引了一群看热闹的同学,大家看两人高来高去,语带玄机,山雨欲来,个个憋着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梦寐以求的黑白两道对决,大家看得心脏狂跳。
  “你们在作什幺?”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于心站进两人中央,左右看看。
  许多人想把于心拉出暴风圈,可是于心文风不动,瞪完这边瞪另外一边,最后决定先对镇宇开口:“你们吵什幺?”
  致远先开口拦住镇宇的回答,他反常地讽刺道:“有人提着南海的水来救鱼,不知是真有心要救,还是想分一杯鱼羹。”
  “若非有人看不清真正宝贵的东西,谁占得到便宜?”
  “可笑的是,你本身不知道对你来说真正宝贵的东西是什幺。”致远轻笑,让镇宇眉头一竖,有揍人的冲动。
  于心一楞一楞,显然他没发现自己就是那只俎上的鱼,但他知道他们争吵必然为了自己,忍不住怒声的说:“你们不准吵!”
  “哼!”镇宇哼了一声,没说话。
  “跟他吵?哼!”
  致远别过脸去,他一向讲究形象,再吵下去对自己也没有好处,不过于心主动跑来介入,因祸得福,这场架倒是没白吵。
  “镇宇,你回教室,致远,你跟我走!”于心大声的宣布,然后扯着致远离开。
  镇宇漠然地看着于心将致远扯走,没有表情的脸,却在发现冷翔也夹杂在人群时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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