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 第七章

  得到消息的江劲风,在隔天一早,就直闯总裁室。
  「总裁,江经理说有事要见你。」透过内线,颜书玑不是很甘愿的说着。许久不见,江劲风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贼。
  「让他进来。」以前,从没人可以拦住劲风的。唐槭榆径自笑着想象江劲风因被人拦下而脸上所出现的挫败。
  她瞪了始终对她笑得一脸暧昧的江劲风一眼。
  「现在你可以滚进去了。」
  「喂,好歹我也是一名经理,叫我滚进去,好象不太合理吧?」他嬉皮笑脸地搬出自己的职衔。
  「对不起。」看他像是得意的咧嘴笑着,颜书玑冷不防地再加一句:「那麻烦你爬进去。」
  「妳……妳……」她的那一句话,叫他倏地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是总裁秘书,有抱怨欢迎投诉。」她满是不在乎的瞟他一眼。
  「哈哈哈……我果真是没看错人。」江劲风突然大笑出声。
  打从见到她面试那天的表现,他就觉得颜书玑很特别。
  若槭榆和她真能成为一对,那他相信槭榆的生活会过得比以往生动许多。
  他是真的希望一向以赚钱为生活目标的槭榆也能和他一样,过一种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
  毕竟,人生除了赚钱之外,还有其它更为美好的事。
  带着满脸的笑意,他推开门直走向坐于办公桌后,正慢慢吃着早点的男人。
  「哇!你每天都吃这样吗?」看到他桌上三盘已空的小碟子,以及就剩一小口粥食的碗,江劲风惊讶地问道。
  他记得槭榆以前的早餐就只有咖啡。
  「不是,昨天是海鲜粥。」喝下最后一口鸡丝粥,唐槭榆这才有空抬起头看他。「书玑每天都会弄不同的早餐。」他满足地打开抽屉拿出纸巾擦嘴。
  「什幺!你这幺好命,天天都吃她弄的早餐?」
  「我本来也不好意思麻烦她,但是,她说不差我一份,所以……」每当吃著书玑为他所准备的早餐,一种幸福的感觉就会袭上他的心头。
  「那……那我和玉曦可不可以也顺便请她……」想起之前玉曦常偷渡给他的小点心,江劲风满脸笑容地讨好着。
  「你自己去跟她说。」唐槭榆懒懒地看他一眼。
  「我去跟她说?那算了,她刚才还叫我爬进来。」江劲风挥了手,一脸无望。
  「你是不是得罪过她?」他讶异的问道。
  「拜托,我跟她才见过几次面而已,算了算了,我们不谈这事。」他心想着只要槭榆与她有结果,那他还怕日后会吃不到美食吗?
  他的算盘可打得精了。江劲风得意一笑。
  「嗯。」对他怪异的笑容,唐槭榆只是拧了眉,即视而不见地问道:「找我什幺事?」
  江劲风奸笑着。
  「嘿嘿嘿……」他一脸暧昧地直对着唐槭榆猛抬下巴。「今天我来是想知道你和她之间是不是有什幺进展了?」
  「你……」他没想到劲风会问得这幺直接。
  「都几十年的好友了,还需要隐瞒吗?」江劲风倾身向前,一脸贼样的看着他。
  「你刚刚是不是也用这种脸看书玑?」唐槭榆突然一问。
  「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问题吗?」
  「我想……我知道书玑为什幺叫你爬进来了。」
  「为什幺?」他好奇的问。
  「因为你这样子,就像是一只张口乞讨食物的鳄鱼。」
  ******
  下班时间一到,颜书玑拿起随身皮包,就要冲向公用电梯。
  只是,身后的一声叫唤,让她猛地停下脚步。
  「书玑--」
  她有点不甘愿地转回头。只是,虽然不怎幺甘愿,但她也还记得自己是在谁的地盘上。
  「总裁,还有事吗?」她故意先看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看她故意看表的样子,不用大脑也知道,她是在提醒他现在已经下班了,要他不要占用到她的私人时间。
  只是,即使知道她的用意,他还是刻意忽略她明白的暗示。
  「我之前交代妳把东方集团的资料……」他找着话题。
  不知为什幺,每次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她的心就会怦怦然地跳着。她脸一红,就更急着想下班。
  「已经整理好了。」她抢过他的话。
  「那与欧亚集团所拟的合约……」他想了一下。
  「四点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修正过的合约内容放到你的桌上了。」书玑瞟看他一眼。
  又来了吗?他非得每天都在她赶着下班的时候,来问这些她早巳对他报备或已完成的事吗?
  「还有与关氏集团的合作……」他又想到。
  「你之前说要另外再找时间与关先生讨论的。」她提醒道。
  「那名门集团与欧亚……」
  她叹了口气。不用他再说下去,她也知道他是要问那两大集团联姻的事。因为,他每隔一两天就会问一次。
  「婚期已经订在下个月初,请柬也已经在上星期收到了。」她好象已经感到有些无力。「你也回复说婚宴当天必定会到场。」
  「是吗?」唐槭榆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他早该知道书玑的记忆超强,也早该知道她不会当他从没问过的回答他。
  「总裁,你现在没事吗?」她记得在未调到总裁室之前,这话她已经对他问过一次,当然她也还记得自己之前的态度。只是他现在是她的直属上司,所以,在言辞上她多少还是得修饰一点。
  「是没事。」他点了下头。
  「既然没事,那你可以早点回家。」她暗示道。
  「我现在一个人住,回去也是没事。」他想了一下,认真答道。
  「那,你可以去找找朋友。」她皱起眉。
  「我……我好象没什幺朋友。」他苦笑了一下。
  「怎幺可能?!你是堂堂大企业的集团总裁,怎可能会没有朋友,你别说笑了。」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
  因为,就算他不想交朋友,也还是会有一堆急于攀亲带故的人想认他做知心好友呀,所以,她怎有可能信他说的话。
  「如果硬要说有的话--」他仔细想了一下。「那我有的就是那些应酬上的朋友了,大家说没几句话就上PUB去喝酒玩女人;只是,这种生活对我来说实在是……」他霎时止住。
  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告诉她一些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
  只是,他真的很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他也希望下班后,能和她或是其它人一样回家去。
  但是,他现在的家,对他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你不喜欢那样吗?我听说很多男人都喜欢那样的生活?」注意到他眼中的一丝黯然,书玑小心翼翼的问道。
  「但,毕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他回她一个无奈的笑容。
  「真的吗?」她想到前些天有一个突然上门对她兴师问罪的女人。
  「我为什幺要骗你?」对她的质疑,他显得有些不高兴。
  「说得也是,你根本没有必要骗我。」她点了头。「其实,像你事业这幺成功,工作这幺忙,如果真的没事也有时间,那不妨多陪陪女朋友。」
  说到这,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算是什幺反应。只是,自从胡娇妍踩上她的地盘,对她宣告唐槭榆的所有权后,她的心就一直很不舒服。
  「那个女人不是我的女朋友,妳不要相信她的话。」他眉头一皱。他知道她指的是胡娇妍。
  「可是她说……」听到他的否认,她心中顿时涌上一阵欣喜。
  「我说不是就不是,妳认为我会看上那个女人吗?」冷着脸,他再一次强调。
  「但是……」她的话被截断。
  「妳听谁的!」他冶声道。
  「我……」她明显的感觉出他的不高兴,只是,她有说错什幺话吗?还是就因为她对他的质疑?
  「我最后再说一次,胡娇妍不是我的女朋友!」
  听到他一再的否认,颜书玑乐得重复他的话。
  「是!胡小姐不是你的女朋友。」看见他又有了笑意的脸庞,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只是今天,他又耽误到她回家的时间了。唉!
  *******
  看着颜书玑每天下班都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唐槭榆心底的某一处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触动了。
  他也想回家,回去享受那种「家」的感觉。
  车头一转,唐槭榆将原先驶向名宫大厦的奔驰,转向已近两个月未曾回去的唐宅。
  当他一踏进唐家大厅,看到迎面而来的母亲,他眼眸蓦然一冷。
  「槭榆?怎幺回来了。」看到难得回来一道的儿子,唐母依然冰冷如昔。
  「妈。」他掩下心中的一丝失望。「回来看看妳,也看看爸爸。」
  「我们很好。」唐母淡淡的说着。「你一个人住外面还好吗?如果不习惯就回家来。」
  虽然她仍是一脸的冰冷,但,这也该算是母亲对他最为亲切的关怀了。唐槭榆吞下唇边的苦涩。
  「还好,谢谢关心。」这就是他们母子之间的相处方式---冷淡而疏离。
  「那上次我和你提的事,你考虑的怎幺样了?」唐母突然问道。
  唐母的问话让他拧起了眉。
  「你忘了?」她的音调略为提高。「上次我和你爸不是要你考虑一下和胡家联姻的事情?」
  他双唇紧闭,不发一语。
  「你这孩子是怎幺回事?我跟你爸说的话,你一句也没给我们听进去吗?」她的声音已显得尖锐。
  才刚下楼的唐父,走至妻子的身边。他看一眼沉默的儿子。
  「别生气了,有话好好说。」唐父安抚着自己的妻子。
  「你看看他那个样子!」唐母紧绷着冰冷的脸庞,对丈夫直指毫无响应的唐槭榆。「好象我们要他考虑联姻的事是要害他一样!」
  「槭榆?」唐父转头问道:「你的意思到底怎幺样。」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的闷气,唐槭榆勾起微讽的笑意。
  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这样的一个欢迎方式,这样的一个家庭关系。一丝黯然悄悄地蒙上了他的眼。
  他,早巳认清「家」是怎幺一回事,但,每天看著书玑在下班时,就拿起皮包冲出办公室赶回家,他就满怀希望的也想回家。
  他叹了一口气。
  「你没听到你爸爸在问你话吗?」他的沉默,让唐母尖声气道。
  「槭榆?」唐父也扬起了眉。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抬眼看向父母两人,决定说出喜欢书玑一事。「至于联姻的事,我很抱歉。」
  他的一句话差点气晕了唐母。
  「你!你说什幺?!」她尖声叫道。
  「妈,我相信自己有选择未来伴侣的权利。」抑下心中对父母的失望,他冷冷的说道。
  「是谁!那个女人是谁?!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她想知道是哪个女人居然阻碍了娇妍嫁给槭榆。
  「她聪颖慧黠,工作能力非常好,她的思想行为不像一般女人……」唐槭榆径自想把书玑的优点告诉父母,只是--
  「我只问你那个女人是谁!」再怎幺好的女人,也敌不过未来将带庞大嫁妆嫁进唐家的娇妍。
  他脸上的神情,因想到她而放柔了。
  「我的秘书--」他眼中的柔情与满足,却让唐母的脸色更为难看。「颜书玑。」
  他以为只要将书玑说出来,他的父母多少会尊重他的选择,而不再干涉他的婚事,只是--
  他永远不知道,在一切事情未成定局前,他的父母会带给书玑多少的难堪与羞辱。
  「颜书玑是吗?哼!」唐母冷哼一声。
  「爸,妈,我会找个时间带她回来让你们认识。」因为她,他忽略了母亲眼中的算计。「到时,你们就会知道我为什幺喜欢她了。」
  「不用了。」唐母连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除了娇妍之外,我不会让其它女人嫁进我唐家大门。」
  「妈!」他心一惊。「我相信妳如果看到书玑她……」
  「我已经说过了,除……」她想说得更绝,却教丈夫给抬手制止。
  「有时间,就带她回来吧。」唐父慈爱地对着独子点了下头。「如果颜小姐真像你说的那幺好,我们不会反对的。」
  「你!」听到丈夫的话,唐母气得撇过头。
  「爸爸……」唐槭榆感激的看向父亲。
  ******
  在将早点放到他的桌上之后,颜书玑看一眼腕表上所指的九点二十分,而额头紧蹙。
  因为今天,他比往常晚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她不住地往门口看去。
  终于,她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彷似放下心中大石,她悄悄地放松了紧绷的心情。
  带着浅微笑意,书玑抬起头想开口问安,却让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花束给夺去注意力。
  「总……」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刚进办公室,身著名家设计西服,而唇角扬着迷人笑意的上司。
  自从调到总裁室之后,她每天都会因看到他唇边的微微笑意,而不自觉地让双颊染上一片红晕;可是今天,她还来不及脸红,就让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怔住而忘了出声问安。
  「送妳。」槭榆将方才来公司途中所买的,一束散发着迷人香气的野姜花束递到她面前。
  他记得书玑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既美丽又充满活力的模样。
  「送我?」凝视着他迷人的黑眸,书玑呆呆的重复着。
  「妳像野姜花一样,很有生命力。」他笑着说道。
  「我……」此刻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
  「我记得第一次在大厅遇见妳的时候,妳也是身穿一件有野姜花图案的短洋装。」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印象深刻。
  看到她似乎让自己的行径吓呆的样子,唐槭榆只是微微一笑。
  打从昨晚对父母坦言对书玑的感觉之后,他就告诉自己,该有所行动了。凝进她大而圆的清亮眼眸,唐槭榆知道书玑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因为,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书玑每次都会因为他的一丝笑意而脸颊泛红,虽然她时常失措地想掩饰自己的失态,但,总是徒劳无功。
  极为自然的,槭榆一手拿着花束,一手拥着她走向一边的沙发坐下。
  今天,他打算与她详谈一番。
  「我有话想跟妳说。」噙着一丝温柔笑意,他看进她的眼。
  低沉的嗓音,再加上他仍拿于手中说要送她的野姜花束,书玑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没有脑子可以和他谈。
  「什……什幺事?」她呆望着唐槭榆引人目光的笑意。
  今天,他的笑容里似乎多了一些温柔,是那种对情人才会有的温柔。
  一想到这,一抹红晕又窜上了她粉嫩的脸颊。
  「我想,从我们在大厅相遇的那天起,我……」看着她似已唤回自己的神绪,槭榆这才缓缓说出心中对她的真正感觉。
  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扬笑看她。
  若说两人今后要有进一步的关系发展,他想,坦白道出自己的一切,或许是一种最佳的方式。
  唐槭榆一点也不想对她隐瞒之前的自己。
  他从自小所生长的环境,聊到身处市侩商场的无奈,再提到拥有男人一生所盼望权利的无奈,女人对他紧追不舍的纠缠,最后谈到自己内心深处可悲的人生目标--赚钱,及看见她快乐而知足的模样之后,心中那股极欲冲出想分享她一切的渴望。
  「妳很美,但是,美女我见多了,视觉早巳麻木;而如果我要的只是女人,那我只要打通电话,不怕没有女人陪。」他愿以最真的心与她交往,而坦白是因为他不想对她有任何隐瞒。「所以,我要的--就只有妳一人而已。」
  他的话重重地敲击着颜书玑的心。她想说些什幺,但是,怦然跳动的心却教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愣愣地听他说下去。
  「我这一生,该有的都有了,但就是少了快乐。」他抬手抹过一脸的黯然。「那种一般人随手可得的快乐,我没有。」
  话说完了。唐槭榆无声地叹一口气。
  以前种种就它如过往云烟般轻飘远去,未来就看书玑能否接受这样的他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沉闷的空间似一张黑网欲将他给紧紧捆裹。
  他抬眼看进她清亮的黑阵。
  「不行吗?」唐槭榆的声音突然颤了一下。难道,他的坦白与对她的感觉仍无法打动她的心?她的不言不语,教他苦涩一笑。「原来,我未来的人生目标,还是只有赚钱而已。」
  顿时,他觉得这世界似已离弃了他。垮下双肩,槭榆将脸埋进手掌里。
  他以为自己至少可以得到书玑些许的响应。
  所以,当书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以清亮的双眼看着他时,唐槭榆唇边扬起一丝讽意。
  他以为自己的坦白能换来日后的快乐。但事实却是……
  似受了重挫的心,教他失去原先已涨满心口的祈盼。心口的痛意,让原停驻于唐槭榆脸上的笑意,一点一滴地消失了。
  她知道自己该说些什幺,但,她的脑子却让他的自白所填满了。书玑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像是要蹦出胸口一样。
  抬手摀住怦然乱跳的心口,她的脸颊似被打翻的红色颜料给染上一抹从未有过的羞红。
  「你……你对我是认真的吗?」她的声音有些微颤。
  听到她的颤声低询,唐槭榆猛地抬起脸。
  「你出生豪门世家,我出生小康家庭。」她想点醒他。
  「我喜欢的是妳的人。」听到她的问题,唐槭榆急切的答道。
  「可是,我们身分相差很多……」她垂下头。
  「一个总裁,一个秘书,我们身分很相当。」他告诉自己,绝对要把握住机会,也绝不让她有后悔的机会。
  她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没错。只是,她又想到--
  「你是大企业家,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她又说。
  「大企业家刚好可以照顾妳这个平凡人。」他点头说道。
  「呃?」她愣了一下,随即又想到。「可是,你很有钱,我……」
  「我的钱让妳花。」没等她说完,他直接打断。
  她的字字句句都让他明显的感觉到,之前他让众人所欣羡与妒嫉的家庭背景及身分地位,在这一刻却成为他寻求快乐的绊脚石。他蹙紧了眉。
  「不行!」颜书玑倏地自沙发上弹起,忘记之前的羞涩而对他大声叫道:「如果我花你的钱,别人会说我是因为你有钱才和你交往的,不行不行,我不要让他们乱说话。」
  「不会的,有我在,没有人敢随便造谣。」他也站了起来。
  他温柔地勾起她的下颔。
  顺着他的手势,书玑微仰起头凝进他的眼。
  「真的吗?你可以……」她有些不确定。
  勾扬起唇边笑意,唐槭榆俯下头以唇封住她正要出口的话。
  「相信我。」轻轻厮磨着她丰润的红唇,他就着她的唇轻轻的吐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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