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朝谈恋爱 第四章

  这天被派去邻镇办事几天的兀述峰,一回到高沙镇,立刻进书房向龙萨齐回报处理结果。正事谈完,范闻顺口提起刚才路经大厅听到家仆讨论的事——
  「爷,方才我在前面厅里,看到几名家仆围著王总管问起何时回京的事。」
  「我正要告诉你们这事。」端起参茶,轻啜一口,他说著已决定的事,「七日後就出发,等会儿你们就可以……」
  「七日?」范闻停摇羽扇,蹙了眉。
  「有问题吗?」放下杯子,他扬眉看向范闻。
  「咱是没问题,不过咱担心冷姑娘她会受不起这长途颠簸。」
  「我见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拧眉。
  「冷姑娘看起来身子是好了许多,可,她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咱们这里。」范闻委婉的说著。
  闻言,龙萨齐拧眉沉默。他知道范闻口中的这里不是指高沙镇,而是他们大皇王朝,尤其在他们找到所谓的证物後,范闻更是频频暗示。
  站起身子,离开案桌,龙萨齐步向窗边,看向远处那一片梅林。
  还真是巧,她的名字里竟有个梅字,好似这梅筑就是为她所建的一般。
  不过,冷雪梅?微微地,一抹笑扬上他的眼。真不知是谁人替她取这名字的,居然这样地符合她的性子。只是,她真是来自另一时空的人吗?
  笑意褪去,他眼底有著疑惑。
  他从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可她当时出现的情况,是真的有些异常……
  「那东西你破解了吗?」他回头望向范闻。
  「这……呵,快了、就快了。」范闻难得的苦著脸,乾笑著。
  倘若破解了,他早拿出来现宝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在伤脑筋呢?
  那盒子上有太多的机关,害得他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就生伯一个乱碰,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也给碰掉了。
  唉,早知那个铁盒子会这样教人头疼,那日他就不贪鲜、贪玩了……
  「就算冷姑娘身子还没好,那也是没法子的事,爷都已经决定了。」述峰道。主子既定的行程,任谁也不能耽误。
  「我看,范闻你就趁这几天时间,好好的开些补药……」
  突然,龙萨齐回身,抬手制止他的话,转问范闻——
  「那你看,她还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完全复原,跟咱们一块走?」
  「爷!?」述峰愣傻了下。
  「这就要看……」抛给兀述峰一记笑容,范闻接口道,「咱想就再十天吧。」
  突然——
  「爷,你的传家宝玉不见了!?」兀述峰惊指他腰问处。
  闻声,龙萨齐脸色微变。他将传家宝玉借予冷雪梅的事,早在当日就经范闻的口传遍行馆上上下下,所有人也都因此而更加肯定,冷雪梅将是他龙家未来的夫人。
  但先前被派往邻镇办事的兀述峰,显然一直在状况外。
  所以此时他的提起,无疑是在提醒龙萨齐,当天自己硬将龙玉强塞给她的事。
  紧握拳,龙萨齐恶瞪著他。
  「糟,爷的龙玉已与冷玉子合而为一,这一掉岂不是同时掉了两块I:」
  越想越心惊,兀述峰神色凝重,双手抱拳,正颜道——
  「爷,你放心,我立刻就派人到四处搜索去!我相信……」
  突地,啪地一声,一柄羽扇直接巴上他的脸。
  「你做什么!?」拨开羽扇,兀述峰转头恶瞪一旁的范闻。
  「没。」看他一眼,范闻斯文一笑,摇著头。
  「爷,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找回那两块……」他话还没说完,范闻手中羽扇再一次拍上他的脸。
  「哎,有蚊儿。」挥挥羽扇,范闻笑著对他摇摇头。
  「范闻,你——」忍住气,兀述峰继续对龙萨齐说道:「爷,我知道这宝玉对龙家的重要,如果……」
  啪!又是一声。这次,中扇的是他的脑袋瓜子。
  「范闻,你不要太过分了!」兀述峰生气了。
  「咱这可是为大家好,你才刚回来,什么都还不知道,就麻烦你闭闭嘴吧。」
  「现在爷的龙玉连同冷玉子都掉了,你还要我闭嘴!?」兀述峰龇牙咧嘴想动手宰了他。
  「爷的龙玉没掉,冷玉子也没掉。」范闻摇了摇扇,也对他摇了摇头,「它们只是被放到同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此而已,没事、没事。」
  「不可能!就算冷玉子是放到安全的地方,还是给了冷姑娘保管,我都可以相信,但爷自个儿的龙玉是从不离身的!范闻,你怎可如此轻率大意……」
  「就说是同……哎,你这武夫……」范闻头痛的看著一直点不明的兀述峰。
  他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要他不要再扯这件事了,这武夫怎就是听不懂呢?
  「我又怎么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兀述峰气道。
  「好了!你们两个想吵就到外面去,不要在这烦我!」萨齐一脸气怒。
  「爷,可是你的玉……」述峰瞠眼道。
  「还不走?你是等著爷生气,动手赶人是不是?」
  紧抓住述峰揪住他衣襟的大手,范闻强拖著他出书房——
  「走、走、走,跟咱一块走,」
  Q              
  半夜,一人影无声无息地踏进梅林。
  嘎。
  来人轻推开梅筑的门,穿过小厅进入内室,来到垂落於地的床幔前。
  龙萨齐站立床边,撩开床幔,静静凝看为避免碰触背部伤口而近乎裸睡的她。
  忽然,沉睡中的冷雪梅,微拧柳眉,动了动身子,微张星眸。
  见她似就要醒来,龙萨齐疾出手,在她身上点了穴道,让她继续沉睡。
  洒落一室的银色月光,微微映亮她白皙睡颜,与半裸的身子。
  她黑柔长发束於一侧,睡颜静谧宛如天上仙子。
  有龙玉护身,她的呼吸不再像之前那般急促紊乱。
  他看得出她已好了许多,只是他得拿回自己的龙玉,要不然,再让兀述峰那样大声嚷嚷下去,不出多久时间,就会有人以为他当时急的都忘了宝玉可一分为二的事。
  撩开散落在她白皙颈项的发丝,龙萨齐快速解下戴在她颈子的龙玉红丝线。
  解线之间,他意外触到了她滑细肌肤。顿时,一股透心凉渗入他的指,直达他心问。龙萨齐黑眸一沉,转手轻抚上她的颈。
  可,龙玉一离身,遭点穴而沉睡的冷雪梅立刻挣扎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龙萨齐拧眉快速取下龙玉上的冷玉子,再抽下红丝线穿过它,重新系回她的颈子。
  伸手扶抬起她卧睡的身子,龙萨齐直接将冷玉子贴至她的心口,直到确定她呼吸已然平顺,才舒展了紧拧的眉。
  才想抽回手,一道柔滑的触感,教他幽沉黑眼顿然一亮。
  置於她心口上的大掌,缓缓罩上她胸前饱满的浑圆。
  见惯了她鞭痕累累的裸背,他几乎就要忘了她胸前肌肤有多细致柔滑了。
  他不知道初遇那日,自己是不是真的如范闻所言,对她留了情,但,眼前原该白皙无瑕的裸背,因他的鞭打而血痕斑斑,却是事实。
  他相信再过几日,她的身子应该就可完全复原,只是她背上的伤却可能留下疤痕……
  顿地,他眼睛二兄。骤然想起自己惯用的灵膏,龙萨齐轻放下她,疾速转身回房,自贴身百宝箱里拿出灵膏後,重回梅筑。这药应可快速愈合她的伤痕。
  打开小巧的白玉瓷瓶,龙萨齐以指沾弄清凉膏药,神情专注而小心翼翼地将膏药涂抹在她裸背伤口上……
                
  数天後。
  终於解出小铁盒机关的范闻,一大清早即兴匆匆拉著述峰直冲主子书房。
  「爷,咱解开了、解开了!」
  「大清早的,什么解开了?」放下手中书卷,龙萨齐抬眼看向两人。
  「你瞧——」范闻得意洋洋地压下刚刚才发现的机关,将小铁盒凑向他。
  看著范闻一再向他展示小铁盒里的怪异景象,龙萨齐顿戚新奇。
  只是看到了最後几幅,他微蹙眉。这残破的宅子感觉好眼熟……
  「爷,这应该是没错了,冷姑娘的确不是咱们这儿的人。」没注意到龙萨齐的异样,范闻兴奋打断他的思绪。
  龙萨齐沉默。他不相信她真是穿越时空而来,可,见过数也数不尽奇珍异宝的他,却从来没见过这样小的监牢。
  小小一个监牢,居然可以关那么多犯人,真是神奇!
  「爷,咱们不如现在就去问问冷姑娘,这玩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若行的话,咱们也做它几个来玩玩。」见范闻玩得高兴,兀述峰提议道。
  「不、不,这万万不成!」范闻一听,吓得手一滑,铁盒差点就落了地。
  「为啥?」兀述峰不服地瞪著他。
  「这还要问吗?冷姑娘是穿越时空来到咱们这儿的,那她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才是,倘若咱们违逆了天意定数,那後代历史岂不是……」
  龙萨齐明白他的意思。
  但为确定那铁盒真是她的东西,龙萨齐仍带著它同范闻与述峰到梅筑找她。
  身子才刚好些,不想再卧躺床上的冷雪梅,困难地挪身下床,缓慢步行到厅里,坐到窗边。
  推开木窗,她遥望远处淡柔的晨曦。忽地,冰凉的冬风袭窗而入。
  这高沙镇的清晨有些冷。闭敛睫眸,深吸一口冷空气,冷雪梅静静感受著晨风的冰凉。
  嘎——
  听到推门声,她张眸回首。见到身穿华衣锦服、气势尊贵的他,踏进梅筑,冷雪梅眸光清冷,面无表情地别过头。
  看著窗外一座假山流水,她忽地轻蹙柳眉,轻呼吸。
  她为轻飘於空气中一丝淡淡的男人味感到不解。这气息就和她在梦里呼吸到的是一样的。
  难道,这些天夜里他真有到过她房里?心中疑虑教冷雪梅不禁再回过头,微扬柳眉望向他。飘向他腰问笔直垂落的龙玉,雪梅缓抬手轻抚著衣襟里的冷玉子。
  「已经可以下床了?」乍见多日来一直静躺於床的美丽红颜,此刻身穿一袭白梅点缀的淡色衣裳静坐在窗前,一道笑意扬上他的眼。
  看来,他的灵膏还真是有效。
  虽然他大可将它交给春儿为她上药,但,他却宁愿选择深夜到访,亲自为她上药。
  究竟是何原因让他有这样的举动,他并不想深究,不过,他的确喜欢在她沉睡时亲密碰触她身子的奇妙感觉。
  「昨夜,睡得可好?」想起昨夜差点扰醒她的事,他唇角有笑。
  随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对她的兴趣更是浓厚,甚至已经有了要她的欲望,
  他真想马上就看到她在他身下时的美丽,想马上听到她悦耳动人的娇吟,就可惜,她伤势未完全复原,现在还不能动她。
  凝望眼前冷丽红颜,一抹异样光芒疾速掠过龙萨齐幽沉的眼。
  见龙萨齐毫不理会旁人在场,目不转睛地盯视著自己,冷雪梅既惊又愕。
  因为近日来,她总感觉到,除了春儿以外,还有其他人在她身边注意著她。
  甚至,她还经常梦见,他就像现在这般地直盯著她瞧……
  对上龙萨齐深沉而难以猜测其心中想法的冷厉黑眸,雪梅微拧柳眉。
  有几次她真的教那注视给惊醒,只是当她醒来,张眼一瞧,身边并无他人,一连几日下来,她不禁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只是梦里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甚至她还可以感觉到那停在她颊上的冰凉,感觉到他修长手指对她的……
  蓦地,冷雪梅粉颊嫣红,急别过头,拒绝再与他对望。
  「谁准你下床的?」见她别过头,他笑意褪去,冷下脸。
  「难道,我不能下床?」抑下眸里的一丝异样,她回眸冷问。
  「现在天冷,你不能任意吹风。」迈步来到她身边,龙萨齐勾起她的下颔,凝进她的眼。
  「你……」他的关心,教雪梅微愣。
  她以为他是想藉故找她麻烦,可现在他却对她释出善意?
  「下次再想坐在这儿吹风,就替自己加件衣裳。」拿下置於一旁柜上的白梅披风,他动手为她披上。
  突然落下的温暖,教冷雪梅又是一愣,而怔仰容颜望进他的眼。
  虽然他曾鞭打过她,可现在他不仅担心她冷,还温柔的为她系上披风?
  想到这几日来,在这屋子里进出的每一个人,都对她表现出善意,甚至尽心尽力的照顾著受伤的她,冷雪梅心情顿时激动不已。
  她不懂,这儿的人为什么都肯对她好,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因此而害到别人。
  想起奶奶的疏远与冷漠,想起她说她命中带煞,注定害人,冷雪梅眸光一黯。
  她不想伤害愿意对她好的人,也不愿见他们因她而受到任何伤害,她只能选择远离这些大皇王朝的人们。蓦地,一丝无奈扬上她的唇角。
  她从不接近陌生人,而讨厌她的人,她从不让他们靠近自己,也不想与他们有任何交集。可现在……就连善待她的人,她,也无法靠近……
  看来,她是注定要孤寂一辈子了。
  「不要碰我。」敛下睫眸,她抬手挥开他的手。
  「你!?」她的举动,教龙萨齐目光一沉,反手箝制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她冷眸望他。
  「要是我不放呢?」
  「你!?」抽不回受制的手,冷雪梅忿忿地别过头道:「碰我,对你没好处!」
  「我倒不这么认为。」他幽深眸光梭巡著她的身子,唇角邪扬。
  不明了他话中含义,冷雪梅紧抿红唇,直视窗外方才升起的晨曦。
  「转过头来。」见她再次忽略自己,龙萨齐黑眼一眯,立即加重手劲。
  冷雪梅痛得泪光闪动,却仍执意不看他。
  「敢违逆我的命令!」再次加重力道,龙萨齐咬牙,誓要她就此低头,「要你正视我的眼,有这样困难吗?」
  「你到底想怎样!?」她倏地站起身,怒凝他的眼。
  突然的起身动作,扯痛了她背部的伤口。她脸色一白,冷汗沁出额际。
  紧咬著唇,她愤瞪著他,就是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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