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是普通的坏 第十章

  「我流血了!」嘴里咸咸涩涩的,伸手一抹就见鲜红,梅怜白一脸呆呆的。
  「傻瓜。」流血的明明是他好不好!赤烈嘴里轻斥,眼里却满是爱怜。
  「你也流血了。」看见那丰唇上的艳红,她心疼极了。
  「小事。」他满不在乎的伸手一抹。
  霎时,艳红的小血珠变成一抹长长的血痕,看在她眼里更是刺目。她不假思索的倾身过去,轻启樱唇,用舌尖轻轻的舔去那血痕。
  刺目艳红随之又涌出,她又舔……随即艳红又一次出现,她再舔,不一会儿,艳红……
  这本是男女诱惑嬉戏的花招,在她做来却全然变了味,她舔他嘴唇的表情是那么虔诚专注又……
  这种不是勾引的勾引,彻底击溃了赤烈心中最后一丝挣扎。
  他再也顾不了这里是阴暗骯脏的地牢、再也顾不了自己希望他俩的第一次是发生在喜气洋洋的洞房、再也顾不了……
  赤烈虎吼一声,俯下头去猛的攫住她的红唇。
  梅怜白被他吻得都晕眩了。
  她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只知道抱着自己的双臂好有力、他的气味好好闻、他的……
  「让我们一起生儿子吧!」
  「生儿子?!」这几个字触动了梅怜白的记忆,「等等。」她气喘吁吁的想要推开他。
  「我不能等!」他同样气喘吁吁的。
  「可是步骤很重要。」她挣扎着说。
  「啥?步骤?」该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现在才喊停不是要了他的命吗?赤烈都想要仰天长啸了。
  「其其格姊姊说过,得先这样,再那样,然后才……」她期期艾艾的转述其其格姊姊的话。
  「其其格姊姊?」他双眉打结。
  「王爷最宠爱的四夫人啊!」
  该死,他就知道!赤烈愤怒的在心里咆哮。
  「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因长年操持家务而变得有些粗糙的小手,抚上了他咬得硬邦邦的腮帮子。
  「我不要铁穆耳站在我们中间!」赤烈只差没有狂喊一声:我的女人自有我来调教,不需要你在里面指点!
  「铁、铁穆耳王爷有站在这里吗?」梅怜白羞怯的四顾,却不见他的身影,「我不明白……」
  「妳不必明白,我明白就成了!」天!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等不及要将她吞下肚了。
  「不是弄懂了才比较……」好办事吗?
  嗯~~他决定了,就用行动来让怜白彻底忘记那个什么夫人的蠢话吧!
  赤烈大笑着抱起她,一把将她丢在唯一的床榻上。
  天牢里只铺了一层稻草的石床不同于他大诺颜府温暖的软床,可怜的梅怜白被撞得七荤八素的,更可怜的是这已然被欲望冲昏头的男人,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些。
  所幸下一刻,他就用他的唇、他的舌、他的大掌、他的……让她彻底失去判断力,甚至连疼痛都可以忽略了。
  一时间,森冷的天牢石室里一片春光明媚。
                
  赤烈不知道的是,在经过处理能够听清任何细微声音,被专门用做官员听审的隔壁石牢里,有两个人站在那里成了两尊石像。
  「那个大诺颜他、他们……」听得暧昧的声响,努哈尔的大黑脸都臊红了。
  「嗯。」铁穆耳心不在焉的。
  真看不出严肃无趣的元赤烈,私底下竟是这么闷骚的人。他本来只想看看他会不会动情而已,没想到「战况」如此的--激烈!
  就连那片石墙都挡不住他们热情的声音……
  「主子……」
  「先这样、再那样、然后才……」
  从不知道原来其其格是这么无趣的女人。是不是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先这样、再那样……最后才……
  「怜白,说妳爱我……」
  「啊……我、我啊……」
  「说妳爱我,想要我!」
  「我……我、我想、想爱……爱……」天哪!她的脑子已经搅成了一团浆糊。
  「真乖、真好、真……」
  喃喃的称赞声里,还伴着湿吻声。
  该死,没想到一向严肃寡言的大诺颜居然是如此聒噪的人。
  更该死的是,对照隔壁那饱含情感的互动,铁穆耳不禁怀疑就连其其格动情的呻吟也都是按部就班在演戏咧!
  见鬼,他这英明神武的怀宁王居然会被一个女人欺骗了?!
  铁穆耳一脸扭曲。
  「主子,那个……」可怜努哈尔「微弱」的声音根本就传不进他的耳里,而铁穆耳「狰狞」的脸孔更是让他感到害怕。
  「哼!」元赤烈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屡遭危险不但命没丢,还平白得了个貌美心善的娇妻。
  铁穆耳既羡且妒。
  「主子,一切都已布置好了,大伙就等着您命令。」不管了!努哈尔决定豁出去了。
  若误了时机,最后倒楣的还是他,既然死活都免不了要受罪,还不如现在就干脆点。
  铁穆耳总算从隔壁的情事里清醒过来。
  「主子,咱们是不是该行动啦?」他的眼神盯得努哈尔心里发毛,只得硬着头皮催促道。
  「走!」铁穆耳怒气冲冲的走出石牢。
  还好还好,人头没落地!努哈尔拍拍胸膛,暗自庆幸。
  「主子,等等我啊!」才一闪神,铁穆耳已走得老远,他急得在后面喊道。
  情急之下,竟忘了要压低自己的大嗓门!
                
  这是什么声音?
  隔壁牢房里,赤烈半抬起赤裸的身子,狐疑的往外望去。虽然石门阻断了他的视线,可是他觉得那声音好像……
  「怎么了?」一双布满红痕的手臂拉下了他。
  「没什么。」他敷衍一句,俯下身爱怜的亲亲她的小脸,「有没有弄痛妳?」
  「你……」她脸上未褪的殷红更盛了。
  他好喜欢她被自己彻底爱过之后的样子!尤其是那湿湿的大眼、皱皱的小鼻子,还有水润的双唇……
  「呵!」赤烈轻笑一声,用自己高挺的鼻子戏弄她。
  「不要啦!好痒呢!呵呵呵……」她又躲避又求饶的,但石榻就这么点大,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气息相通、肌肤相亲,这一切怎不令人心醉?
  只一会儿,赤烈就重新将她压在身下,伸出禄山之爪,为所欲为了……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蜜意轻怜之际,大元建朝以来最严酷的一场大清扫正式展开。
  虽然还不能将脱脱的势力连根拔起,却也使得他元气大伤,短期内无法再卷上重来。更重要的是,在此一役中,怀宁王铁穆耳充分展现了他作为未来帝王的杀伐决断。
  这一次交锋,奠定了他身为正统继承人的地位;至此,那些明里暗里觊觎皇位的叔叔伯伯们,再也无法挡其锋芒了。
  当然,谁都不知道这只源于一场天牢春色。
                
  风暴过后,大诺颜府。
  在这场风暴里,如果说脱脱是全然的失败者,铁穆耳是压倒一切的胜利者,那么大诺颜元赤烈就是一个绝对的传奇了。
  从威风凛凛的大诺颜变成一无所有的通缉犯,再从奄奄一息的疫病患者,变成为红得发紫的权臣,简直就是一部一转三折的传奇。
  然此刻,大诺颜府的威严大堂上,赤烈正拉长了脸,活像有人欠了他千儿八百没还似的。
  而招致这一切的,就是坐在他对面的铁穆耳。
  俗话说,夏日炎炎正好眠。赤烈好不容易才说服皇帝,得到为期一个月的长假,正打算告别寅时起身、卯时上朝的刻板生活,过过抱着心爱的女人睡到自然醒,再适时来段甜蜜「晨间运动」的好日子。
  他的美梦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行,就被不请自来的铁穆耳打破了。
  「看你的一张脸皱成了个包子,是心里不痛快吗?」铁穆耳故意凑到他面前道。
  「有话快说,没话快滚!」赤烈仍板着一张酷脸。
  「怎么,洞房都还没热,就想将媒人抛过墙了吗?」铁穆耳斜倚在披着虎皮的华美大杨上,悠然自在的样子比主人还更像主人。
  「你该庆幸没吵醒怜白,否则--哼!」赤烈扬扬大拳头,威胁道。
  「天哪!我好怕啊~~」铁穆耳装出一副发抖的样子。
  「哼!你用春药设计我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想起一夜生子丸的事,赤烈仍是忿忿不平。
  这铁穆耳根本就是和他有仇!自从他加入他们爷孙那个所谓的「绝妙」计画后,就没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不是被人千里追杀,就是和疫病勾勾缠,好不容易得了个娇妻,却还得应付他的骚扰!
  赤烈忍不住自怨自艾。
  「哎哟!你这家伙还真是不识好人心。如果没有我,你怎会有抱得美人归的一天啊?」铁穆耳大为不服。
  「说吧!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不过,咱们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公事免谈,我在休假中。」赤烈大手往前一挡,示意绝不通融。
  「别说得这么绝嘛!我们好歹也是安答,安答的不痛快就是我的不痛快。有什么事告诉我,我来给你做主。」铁穆耳腆着脸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元赤烈,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铁穆耳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刻做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大诺颜府没准备阁下的早饭。」赤烈这次是铁了心了。
  「元赤烈,这次算你厉害!」铁穆耳悻悻的甩出一个黄布轴子丢在桌上,「喏,你要的圣旨,我可是在皇爷爷跟前求了好久才弄到手的。」
  「谢了。」赤烈打开一看,正是皇帝所颁的赐婚文书。
  他和梅怜白虽然已定下鸳盟,还有了肌肤之亲,可是出身南人的怜白想要得到大家的承认,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而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由皇帝亲自下旨赐婚。
  可皇帝早就看上他,想要他做自己的孙女婿了,哪还肯放他去娶一个「低贱」的南人呢?
  于是,赤烈就将主意打到了铁穆耳身上。果然仗着他是老皇帝最喜爱的金孙,还真的给他弄到了皇帝的赐婚诏书呢!
  抚摸着「将梅怜白赐与元赤烈为妻」几个字,赤烈逸出满足的叹息。
  「为了你,我连三妹妹都得罪了,表妹也说要和我绝交。」铁穆耳幽怨的说。他的三妹妹和表妹都是赤烈的仰慕者,也是皇帝给赤烈挑选的妻子人选。「我为了你的事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好歹也有些表示嘛!这件事……」
  「打住,一桩归一桩。」这回轮到赤烈跩了。
  「可这件事真的很重要,你……」
  「没得谈。这一个月的大假可是我用性命换得的,我不会将它浪费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难得看见铁穆耳跳脚的样子,不过这些原则性的问题,他可不打算让步。
  「这事情关系大元的社稷安危,又怎会是小事呢?」
  「对我来说,这一个月里除了和怜白有关的,其他都是小事。」他已迫不及待想将皇帝赐婚的诏书拿给她看了。
  她很可能还没醒来,也许他还能乘机偷个香,或者是……赤烈越想越觉得开心。
  「元赤烈,你、你、你好……你……」平生第一次,铁穆耳被顶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很好,身体健康、精神愉快,还有了幸福的婚姻生活。」赤烈装作听不懂他的话。
  「好,你就装吧!或许我该去告诉嫂夫人你被抓进天牢的真相。」铁穆耳不怒反笑。
  「这事还能有真相?」
  「当然有,因为那根本就是你设计的一场骗局--不,该说苦肉计才对。」他的狐狸眼瞇起,笑得一脸奸诈。
  「哦?理由呢?」赤烈不置可否。
  「理由就是--你手里明明就握有御赐金牌,只要亮出金牌,就没人敢动你,我就不信那个钦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所以,你入天牢的事绝对是你的苦肉计,是要用来博取梅怜白的同情,如此你们之间才有继续发展的可能。」
  「嗯,听起来有点道理。」
  「什么有点,根本就是说出了你邪恶的用心嘛!呵呵……」铁穆耳自觉抓住了赤烈的小辫子,心里很得意,「如果你不想我『不小心』说溜嘴,破坏了你和嫂夫人的感情,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出任务去。」
  「你们在说金牌是不是?」梅怜白突然冲了进来。
  该死的,他不想做大嘴巴啊!坏人姻缘可是要折寿的呢!铁穆耳后悔不已。
  「你说的金牌是不是有这么大,上面还刻着些歪歪曲曲的小蛇……」梅怜白激动的比画着。
  「那不是小蛇,是我们蒙古的八思达文字,上面刻的翻译成汉语就是『如朕亲临』的意思。」
  「这块金牌很重要吗?」梅怜白一脸忐忑。
  「嗯,确实很重要。」铁穆耳点点头。
  「赤烈哥哥,那可怎么办?」她慌张的问。
  「别怕,有我在,没关系的。」赤烈柔声安慰。
  「什么有关系没关系的?你们倒是给我说清楚啊!」铁穆耳被他们的对话弄得糊里糊涂。
  「可是我将这么重要的金牌弄丢了,如果皇上他追究起来,那不是……」梅怜白越说越害怕,竟然掉下泪来。
  「金、金牌丢了?!」铁穆耳急得当场跳起来。
  「闭嘴!」真是的,哪壶不开他提哪壶。赤烈一边将梅怜白搂进怀里柔声哄着,一边还不忘狠狠的瞪铁穆耳一眼。
  「瞪我也没用,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怎么可能没关系?如果给别有用心的人拣去,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铁穆耳哇啦哇啦的。
  「有事自有我担着。」赤烈一脸严肃。
  「算了算了,反正也指望不了你了,我还是自己研究有关胡豹的资料吧!」铁穆耳没好气的说。
  「胡豹?是幽溪县附近的那个绿林大盗胡豹吗?」梅怜白激动的问。
  「是啊!妳也认识他吗?」铁穆耳颇为好奇。
  「不,不认识,我只是……」
  「不认识就好。这群匪人还是少沾为妙,朝廷马上就要发兵清剿他们了。」铁穆耳絮絮叨叨的诉苦,「唉~~我本来还想请赤烈安答去江南剿匪的,可是他一点都不讲义气,只顾自己的快活,一点也不顾……」
  「我们去!」梅怜白忽然道。
  「妳说什么?」铁穆耳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好运气。
  「我答应你去江南。」梅怜白再次确定。
  那--你的意思呢?铁穆耳用眼神询问赤烈。
  赤烈点点头。
  哈哈!大功告成啦!这下他不必亲自跑去江南。呵呵~~人生多么美好,生活多么惬意啊!
  他折扇摇摇、奶茶呷呷,好不得意。
  而以他「健忘」的习性,那些被他奴役得很惨的人--比如赤烈、努哈尔……理所当然的就被他自动忽略了。
  至于赤烈夫妇--
  赤烈正盘算着如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胡豹一伙,然后带着他的亲亲小娘子到处游玩一番。
  梅怜白想的却是大弟梅亦白的安危。亦白真的在胡豹那里吗?她该怎么做才能拯救亦白呢?
  「别怕,我会一直在妳身边保护妳的。」注意到她眉宇间的轻愁,赤烈还以为她害怕胡豹那伙人咧!
  「永远吗?」
  「嗯,永远。」他给了她承诺。
  情不自禁的,她依偎在他的怀里。
  紧靠着坚实的胸膛,闻着熟悉的气息,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再害怕了!她浑身都充满了勇气,因为她知道这高大的男人会守在自己身边,爱她、保护她,替她抵挡风雨……
  梅怜白,妳是何等幸运,才能做了他的妻子!
  「不,幸运的是我。」他似乎听见她的心声,应道。
  两人相视而笑。
  浓浓的爱意流转在纠缠的双眸、相握的双手、相依偎的身体……甚至是呼吸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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