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谁可以向我解释一下,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货柜车中,元征 雁质问车上所有的人。
云风涯正在接受一个白袍男子的治疗。他替云风涯打了麻醉针,然后开始处理卡在 手臂里的子弹。
元征雁皱了皱眉头,目不转睛地看著该解释清楚的莫无鞅,以及两个几乎长得一模 一样的兄弟。
“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
这两兄弟很不要命地唱起双簧,立刻遭到她的怒视。
“为什么不用解释?你们有义务让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在枪林弹雨中,开著车到处 跑!”
“哇!她好凶!”
“是凶婆娘!”
墨家兄弟佯装害怕地抱在一起,教她气得牙痒痒。
莫无鞅还是和平常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想,这件事情由风涯来说比较好。 ”
所以元征雁只好捺著性子等,等那名看来像是医生的男人替云风涯包好伤口,也等 著云风涯的解释。
云风涯的脸色只是稍嫌苍白了些,但仍面对著元征雁说道:“征雁,是你的父亲要 我们来保护你的。”
于是他将邵征洋的委托说了一次。
元征雁听了,表情比方才更加僵硬,两手互相绞扭。“我根本就没有父亲,而且我 也不想继续邵家的任何家产,所以他们根本就是找错了人,想把我顺便杀了而已。”
他们恨不得她死,她很明白。
就是因为如此,她元征雁根本不要邵家的一分一毫,偏偏邵征洋硬是要往她这里塞 ,让她陷入危险里。
“你呢?你该不会是受到他的指使而故意接近我?”元征雁以责难的目光盯著云风 涯。“难道连刚刚的事也是虚情假意吗?”
“等等,征雁,你想太多了!”他连忙起身,拉住她的手。“我是认真的,我喜欢 你,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了吗?”
她什么时候才学得会信任他呢?
他需要她的信任呀!
更何况这就是他的生活、他的一切,她怎么能够因为他接受了邵征洋的委托而否定 他的努力?!元征雁只是看著他,任由他抱著,想借由他的体温来告诉自己,刚刚所经 历的一切都不是梦……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
原本她以为只要这样就够了,然而现在她却又开始茫然了……但是她确实爱他,不 容改变。
于是她回抱他,浑身剧烈地发起抖来。“对不起,我不该……不该说这种话的,但 是我太害怕……太害怕失去你……”
这是她第一次承认,她是这么地需要一个人……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独自奋斗, 她靠的只有自己,因此防人之心变得很重,变得很会胡思乱想。
云风涯松了一口气,抱紧她,弯起唇角。“不要怕,我不是说了我会保护你的吗? 所以请你把你的一辈子交给我吧!”
“咦?”
这……算是求婚吗?
瞧见元征雁睁圆了眼,一副震惊得不得了的模样,他笑了笑,决定突袭她的唇,偷 尝一个真正的吻。
莫无鞅等人很有默契地转过身去,当作没看到。
只有墨家两兄弟两眼发亮,直盯著瞧,直到一人被赏了一个爆栗,才哀叫著转过身 去。
***
当晚,元征雁在他们安排的地方住了一夜,而她也失眠了一夜。
虽然云风涯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但她还是不断地思考著,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而不伤 害到任何一个人?
最后,她终于作了决定,决定去见那征洋一面,再度把事情说清楚。
“怎么样?你觉得这样会有危险吗?”在听了元征雁的结论后,云风涯询问著莫无 鞅。
莫无鞅沉吟了一会儿,“我认为元小姐可以回公司正常上班,至于那些人……我想 经过昨天的冲突之后,他们应该会暂时休兵一阵子。”
云风涯点点头。“嗯,你说得也对,那我先开车送征雁回家休息,其他的事情明天 再说吧!”
元征雁在云风涯的陪伴下,搭上他们准备好的车子。“等一下,我忘了打电话回公 司,万芬她……”
莫无鞅弯腰,看著车内一脸担忧的元征雁。“你放心,我打过电话了,你今天好好 休息,明天再去上班。”
“那……她会没事吧?”
上一回她险些牵累林素晴,这一次又让云风涯受了伤,因此她实在是不想要任何人 再被伤害了。
“放心,有无鞅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一万分的。”回答她的,是左手手臂包著 纱布、坐在驾驶座上的云风涯。
对上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莫无鞅还是面无表情,“这些事不需要你们担心。”
云风涯扬扬眉,忽然觉得,莫无鞅这个男人还真的是很不坦率。
明明就是喜欢人家却装酷……去,这样追得上一万分吗?
***6元征雁终于回到家,而且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但是,她的脑子里还是乱成一团,理出的思绪也是少之又少。
邵征洋、邵氏企业、云风涯受伤、云风涯是黑社会的人……不,他又不像是黑社会 的人,那么他是警察……天呀!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明明是一整晚都没睡,身体也感到十分疲倦,可是睡不著就是睡不著,她也只能 无奈地再翻一次身。
蓦地,房门被打开,她睁大了眼盯著门口。待她瞧见是云风涯走进来,她才松了一 口气。
“睡不著吗?”
“嗯。”
“喝点牛奶。”
云风涯把手上的杯子递给她,她立刻一口气全都喝完。
“好一点了吗?”云风涯接过杯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问道。
元征雁抱著被子,两眼无神地望著前方。
云风涯见状,体谅的微微一笑。“过去一点。”
“咦?”他突然爬到床上来,吓了她一跳。“你要做……”
他环住她的身体,让她靠在他的臂弯里。
她睁圆了眼,动也不敢动。
但是他……好温暖,也好温柔,让她忽然有点想哭,想要把昨天一天的恐惧全都发 泄出来。
“你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云风涯忽然开口问道。他只是规矩地抱著她,没 有吃她的豆腐,不过却能够让她安心。
“我在想……你到底是谁?”元征雁笑著说。“你是黑社会的?还是警察呀?”不 然怎么带著枪到处跑?
不料,云风涯听了却哈哈大笑。
“你在笑什么?”
她的问题有这么愚蠢吗?
“不是的,但是……我觉得你好可爱。”云风涯发自内心地道。
元征雁忍不住捶了他几拳。“可爱?我本来就很可爱!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警察吧 ?”
“我不是。”云风涯立刻否定。
“那你……”
“我只是一个需要钱的人罢了,因为我母亲生病需要大笔医疗费和住院费,所以我 需要一份高薪的工作,如此而已。”
元征雁凝视著他的眼,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筒单。他手上的那个疤……她很想知道他 是怎么受伤的。
“说说你吧,我想知道,你要和你父亲谈什么?”云风涯决定点到为止,先聊聊眼 前重要的事。
“他不是我父亲!”她推开他的怀抱大声叫道,等她发现云风涯惊诧地看著她时, 她撇开了脸。“对不起……”
她真的反应过度了。
不过只要一提到有关于那征洋的事情,她就一定会这样。
因为她永远无法忘记他头也不回地抛弃她和母亲的那一幕,她叫自己一定要恨他… …“征雁……”
“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没有办法原谅他。”眼泪刺痛了眼睛,元征雁抱紧了 自己。
云风涯轻轻地叹了口气,再度将她纳入怀抱里。“想哭的话,就大声哭吧。”他轻 轻地说道。
他并不了解她和邵征洋之间的纠葛,但是他现在陪在她身边,可以给她心灵上的安 慰。
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不会再是了……“风涯……”
“你愿意告诉我吗?”云风涯抚摸著她的短发。
“我以为……你们早就知道了。”元征雁试著开朗地说。“看你们一副神通广大的 样子,难道不是吗?”
“怎么会呢?再怎么行,我们也只是血肉之躯。”云风涯笑著摇摇头。“况且,我 喜欢听你说。”“你真是的……每次都说一些奇怪的话。”元征雁破涕为笑。
但是这些奇怪的话,却能温暖她的心……“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来。”他将她再 度拉回床边,让她坐在床沿。“我帮你做免费服务。”
说罢,他老练地帮她按摩肩膀僵硬的肌肉。
因为他的技术还不错,因此她整个人的确是放松了不少,开始娓娓道来。
“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很平凡的故事。”
“怎么会呢?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故事,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生活轨迹, 不是旁人能够学得来的。”
听见云风涯说出这么严肃的话,她反而想笑。
“太好了,你终于笑了……”他开心地说道,令元征雁微微诧异。
“对不起,我很别扭吧?”她充满歉意地说。
和云风涯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她总觉得自己太过任性,什么事不问清楚,就一个 人生起气来。
他喜欢上她,还真辛苦。
可是听到这些话的云风涯还是在笑,而且笑得很大声。
“喂,你太过分了吧?我在跟你道歉耶!”真是的,难得见他正经一次,居然这么 快就破功。
“啊……抱歉、抱歉,但是你就是这点可爱得让我喜欢呀!”
元征雁的脸立刻红得像苹果。
“你……你……”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咳、咳,那……你继续说吧!”云风涯努力隐忍笑意,和那股想吻她的冲动,继 续帮她按摩。
“嗯,我刚才说过了,我和邵征洋之间的关系……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她把 头靠在他膝盖上,享受他的按摩。“我母亲是他结婚前交往的物件,没有想到他丢下了 怀孕的母亲,回邵家以后又另外娶了一个女人。”
云风涯安静地听著,没有插话。
“隔了几年,他又回来找我们,说什么想接我们到好一点的环境去住,说什么不会 再离开我们,结果……这一切都是谎言。”元征雁轻嗤了声。“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离 开我们,而且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只记得……我当时年纪还小,追著他开的车子,只祈 盼他能去看生病的妈妈,只盼他能够再看她一眼……但是他没有。车子绝尘而去,他就 没再回来过……”泪水悄悄地流下。
云风涯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让她靠在他肩上。
“他留下了我和妈,妈生病了,有再多的钱也治不好,那个该死的男人……她只是 想见他呀!但是他……到妈死了,也没有来看她。”
而她最恨他的,也是这一点。
他给她们钱,有什么用?!
她们要的其实不多呀!只要他一点点的关心,三个人在一起,即便穷一点也无所谓 。
但他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他绝情的背影像是烙在她的心坎上,让她不得不恨、 不得不恨……“也许他是爱你们的。”
云风涯突如其来的话,让她僵直在他怀里。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生气地道。“你根本就不晓得当时的情况,凭什么这 么说?!”
看她愤怒的瞪著他,云风涯仍是维持著笑容。
“因为如果他真的要舍弃你们,就不会又回来找你们,他会在结婚之后,与你们完 全断绝往来。”
“不!不要再说了!”元征雁捶打著他的胸膛。“他是个绝情绝义的人,他是个王 八蛋!”
“你也这样想过,对吧?”
陡地,元征雁的手停了下来,又哭了。因为云风涯一针见血地说中了她十几年来, 隐藏在心里的事。
“这一次见面,你就好好听他说吧!征雁。”云风涯拍拍她的背。“事实的真相只 有他最清楚,不是吗?”
恨,不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
如同人有喜、怒、哀、乐,有悲伤,就一定会有快乐。
恨也一样。
恨与爱本就是一线之隔,会恨的人当然就一定会爱,只是元征雁还没有真正看透罢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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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心枪手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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