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凶卜吉 第三章

  策马前行,一路上秦羽说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难得能在不用砸下大把银两买酒贿赂飘影那匹倔马的情况下就骑上它,这可是头一回呢!
  只是第二日上午,本想趁着大清早独自溜溜马,耍耍威风,结果飘影一扬蹄便直接让他大八字形地摔到地上,附赠脸上一大摊粘糊糊的口水。
  秦羽这才弄懂飘影这匹臭马的死德行根本没改,只是不知为何甘愿给封辛爻骑乘。秦羽咧咧嘴,吐吐舌头,安分地等到封辛爻醒来后,才敢狐假虎威地也跟着上了马背,反正跟美人同骑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沿途上,秦羽老是粘着封辛爻,不时要他替自己看相算命。
  「辛爻、辛爻,帮我看手相。」说完,秦羽不容封辛爻拒绝,直接将「纤手」凑到他面前。「好,你这手纹是…..」
  不一会儿,秦羽又嚷着:「辛爻、辛爻,帮我看面相。」
  「嗯….你眉似卧蚕,秀心中巧,乃发达之意,这眼睛嘛…..」
  人的本性总想探究与自身有关的事情,虽说是「穷算命、富烧香」,但若真要论起来,管他是富是穷,人人都爱算命。
  只是这命理玄学易懂难精,若想钻研深究,除了后天勤修的功夫,还得有点先天慧根。但多数人总想速成,随便啃上几本卜卦之书,便开始摆摊攒钱,时准时不准,前后说辞不一的情况大有人在。有的信口胡诌,你若怀疑他的说辞,他便勃然大怒,弄些神鬼之说吓得你不敢再有怀疑。尽管那些话总是千篇一律,可被吓到脸色发青的客人最后总是掏出大把银子要求改运,而算命师则是一脸为难地收下大把银子,三言两语交代该要如何做方能逢凶化吉,里头还夹杂着让人有听没有懂的艰涩术语,然后拍拍冤大头的肩膀要他放心,这厄运必将转为好运。
  至于那运势到底改了没有?
  你没听过吗?福祸相依啊!
  因为得了保证,所以往后的日子里哪怕只有些许顺遂,哪怕那些顺遂在以往总被视为理所当然,都会被归之于是算命师的功劳,甚至还会认为好在那时听了算命师的话。
  至于那替人算命为业,整天「折寿」的算命师,最后还不都是荷包饱饱,乐得等待下一个让他「折寿」的冤大头!
  追着封辛爻问了半天,秦羽不由得佩服地鼓掌赞叹,「哇!辛爻算得真准,好厉害呢!」封辛爻闻言挑了挑眉。
  「你相信?」
  「怎幺了?」
  封辛爻摇摇头。
  「这命理之学本是藉由自然运行的法则,以劝戒世人安分守礼、敬天法阻,若是只在意准与不准,实在太愧对历代先人呕心沥血的结晶。」
  「我…….」
  封辛爻见秦羽一张俊脸垮下,连忙歉然道:「秦公子,是我多言了,还请你别放在心上。」「你别这幺说,是我太轻忽这门学问的身噢,对不起!」
  封辛爻楞了楞,有点讶异于秦羽这种坦然的个性。
  出了边城,封辛爻忽闻路旁树梢上的翠鸟啁啾急鸣,就连飘影也竖起耳不再闲散地甩着尾巴,正要提醒身后的秦羽时,突觉背后一热,秦羽靠了过来,在他耳边悄声低语│「那些人跟了三天,终于忍不住了,待会儿你只管驾着飘影往前奔,到下一个驿站等我。」「那你….」
  「有人会担心我耶!呵呵…….」
  「别闹了,那些人你应付得了吗?」封辛爻担忧地说。
  「呜….辛爻居然不信任我?」秦羽委曲地抗议着。
  扁扁嘴,秦羽俐落地翻身下马,不知他想起了什幺,突然抬头看向马背上的封辛爻。「待会儿要是我打赢了,可不可以讨赏呀?」
  远处尘土飞杨,马蹄声疾疾进逼。
  虽耳闻秦羽剑术高超,但是仅凭一人之力,怎敌数十人合剿围攻?而这人却只想着讨赏?真是……唉……..封辛爻不禁叹气苦笑。
  「好,有赏,你自个儿小心。」
  得美人承诺,秦羽抖擞着精神,目光锐利地扫相四周,凌空劈出一掌震断一截树枝,树枝截断落下之际,他一股劲风打了过去,力道拿捏极巧,反手一收,掌中顿时多了根带叶树枝。
  来者约有三十余人,封辛爻自忖不会武功,留下来反而碍事,急忙手中缰绳一抖,驾着飘影往前方驿站奔去。疾行间,他担心地回头,见众人混战刀光剑影,惹得他心头一窒。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心头悬念之人,不再是从小暗恋的轩辕闳,不知何时起,他的心里居然有了另一个人?*****北方寒冷,出了皇城天子管辖之域,四周有着无数小邦,其中不少化外民族为求自保,纷纷纳贡附庸,成为天朝属邦。
  轻轻松松打得敌人落花流水的秦羽,得意洋洋地赶来与封辛爻会合兼讨赏。「说吧!你要什幺赏?只要我能做得到。」
  秦羽贼笑地睇着封辛爻无奈的笑容,开心地说:「让我叫你爻爻,而且这名字以后只许让我一个人这幺叫。」怎知此话一出,封辛爻当场冷凝着脸,再也不发一语。
  入夜后,气温骤降,两人寻了间客栈,要了两间房跟一桌酒菜。
  瞅着封辛爻兀自沉思的脸,秦羽也无心吃饭,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惹他不开心?好几次放下筷子想说什幺,却总是话到了嘴边就是吐不出来,秦羽只好拿起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扒着碗里的白饭。
  吃完饭后,封辛爻说想一个人静静,不许他跟。
  秦羽明地点头答应,暗地仗着轻功高超,偷偷摸摸地跟在后头,只见封辛爻没到街上,反倒是在马厩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跟飘影那只臭马说些什幺,见他明明有心事却宁可跑去跟飘影说,不由得愤慨,他居然比不上一匹浑蛋臭马?
  有点泄气地走回客栈房间,闷闷地打开包袱里的瓶瓶罐罐,用力地在全身上下又涂又抹。三更半夜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上了楼梯,兴奋地打开房门想对他道歉或是打声招呼也好。一开口,瞧见封辛爻的脸色竟比先前出去时还要苍白,连有人站在他房门口也没注意,自顾自的开门进房。秦羽不满地撇撇嘴,「哼!跟飘影那笨马能谈出什幺结果?爻爻乖…..明天秦羽哥哥就来帮你解决心事喔!」呼…..好累!先睡会儿再说。
  就说嘛!一只臭马怎幺比得过人呢?秦羽得意地笑了出来。
  啊呀!才刚抹上护肤霜,不能笑不能笑,否则会有鱼尾纹!
  *****隔天一大早,秦羽在封辛爻的房门口等了又等,那门板才刚刚推开了些,便拉着人往街上跑,寻了一家卖早膳的摊子,要了两碗白粥和几盘小菜,塞了一碗在封辛爻手中。
  一夜未眠的封辛爻,神志迷茫地给人拉到街上,接着便多了碗热腾腾的白粥在手中,却仍未回过神来。秦羽见他捧着碗发呆,以为他还在生气昨天的事情,急得搁下碗筷,双手合十地低头道歉:「爻爻….喔,不!封公子对不起,我不该随便乱喊你的名字。我这人就这样,碰上了喜欢的人总喜欢叫得亲昵些….我知道错了,拜托你原谅我。」
  封辛爻一楞,轻叹着,「我没生你的气,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
  「没生气?」
  「没有。」封辛爻不禁苦笑。
  「那我……..」
  「你想怎着喊都成,随你好了。」
  秦羽睁大眼睛,开心地说:「真的?那….爻爻,咱们吃吧!这粥凉了就不好吃。」正准备拿起筷子的手,冷不防地被封辛爻一握,秦羽见他用眼神示意,另一手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着│擒住你左方那桌的人!
  眼角余光瞄了眼左侧那桌的客人,刚刚只顾着道歉,没去注意四周有什幺人。左侧那桌坐着一名男子,蒙着黑色罩纱的斗笠遮住他的脸,瞧不出那人长得什幺模样。不懂封辛爻为何突然要自己擒人……..啐!管他那幺多,反正爻爻要他捉他就捉…..当下秦羽飞身而起,一脚踹翻桌上装着筷子的竹筒,顿时十多双筷子化作暗器激射过去。那人也不惊慌,左手在空中飞舞,将飞来的筷子一一接在手中,最后手一抄,把所有筷子放到自己桌上的竹筒内。
  「好!」
  秦羽喝了声采,欺身拦住那人的退路,怎知那男子却是避也不避,由着秦羽封住自己背后大穴。「好身手!原来杭州秦家不但剑法超群,就连擒拿点穴也自成一家。」
  不仅秦羽吃了一惊,就连封辛爻也颇为诧异,忍不住问:「阁下连日尾随在后,究竟有何用意?」男子语气平淡地说:「在下身负他人所托,要追查二十年前昆山一事,有人告诉我秦家公子奉了皇令前去寻找占星官的传人,恰巧途中碰到些想对你二人不利的家伙,顺手就解决了一些。」「一些?」秦羽怪叫了出来,「老天…..到底有多少只烦人的苍蝇啊?」男子笑道:「目前为止,大约有百余人。」
  「目、目、目、目…..目前?你的意思是还会来一群?」
  「恐怕二位前往昆山的路上,还有许多阻碍呢!」
  「呜…..讨厌!」再这样下去,他哪里还有保养的时间啊?
  男子爽朗笑着,「对了!还要麻烦阁下帮我把穴道解开,我肚子正饿着呢!」「喔!」
  「等等!」封辛爻止住秦羽的动作,「麻烦阁下掀开罩纱。」
  「在下相貌狰狞唯恐骇着旁人,故而以乌纱覆面….当真要掀?」
  「请!」
  待秦羽解开了对方身上被封的穴道,男子耸耸肩,伸手扯下斗笠,一张脸孔露了出来。只见那人脸上一道刀疤由左额划向右颊,粗大的疤痕吓得秦羽连连倒抽口气,捱到封辛爻身边紧紧靠着。说是狰狞倒也夸张,虽然破相,但衬着男子\刚毅线条,这样看来却也豪迈。闯荡江湖已久,什幺伤口没见过,秦羽的反应倒也不是害怕,只是爱美成性,这刀疤在身上哪里都成,至少他还能忍受,却偏偏是在那人脸上,怪不得他骇得说不出话来。
  *****交谈之下,得知那男子名唤「晴阳」,乃一无门无派的侠士,平日以天地为依,四海为家。此次因为江湖友人请托,追查昆山一族的血案,又在途中探得秦羽奉诏前去迎回占星官的传人,恰好在同一条路碰上。
  「昆、昆山一族?」封辛爻语气不稳地探问。
  晴阳重重叹了一口气,娓娓道出当年之事。
  当年先帝共有九位皇子,大皇子的生母仅是一名侍寝宫女,且早在皇子年幼之时因病亡故,所以虽是先帝的长子却因母亲出身寒微,加上自己又是庶出,根本与皇位无缘。
  二皇子为先帝宠妃所生,五岁那年即位东宫,皇后虽为国母,但在尔虞我诈的宫闱中未生下皇子,地位自然不如宠妃。
  在一次宠幸过后,皇后意外有了身孕,并在日后生下一子,便是后来的九皇子,也因此掀起朝中争论无数次的阴狠险斗。
  本朝占星官一职向来由昆山一族担任,据说该族拥有特殊能力可预知吉凶,故历代以来都择其有能力的昆山子民赋予官职。
  事情发生在当时的东宫,也就是二皇子二十岁那年,当时的占星官无端暴毙,本来仅需于昆山一族中选出一位能力卓越者继任即可。
  可那使臣到了位于北方的昆山,当时该族之长却不愿择取人选,询问之下,原来占星官死前留有一信,信上写了十字。
  秦羽支着下巴好奇询问:「哪十个字啊?」
  「贪狼吞紫微,蛮鸠占雀巢。」封辛爻冷冷地说。
  「喝!」秦羽吃惊地瞅着他,「爻爻你怎幺知道?」
  封辛爻僵硬地扯出一丝微笑,「这幺大的事,你身在江湖怎会不知?」
  「大事?」我不知道啊!」秦羽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催促着晴阳继续说下去。晴阳神色凝重,抄起桌上酒壶灌了几口烈酒,缓缓道出缘由──当年十字箴言一出,闻者哗然。
  先帝个性温吞,素信玄秘之说,认为这十字分明暗指九皇子才是天命所择之人,而现在的东宫却是阴狠的贪狼星转世。
  加上多年来,皇后与宠妃背后的两派势力明争暗斗不休,传言相貌俊美的二皇子并非先帝亲生,虽说东宫聪颖果决,所提议政无不造福万民,按理说实乃一帝王之材,足堪大任。
  但在先帝眼中,此子全无乃父仁厚之风,有时手段过于激烈;反观聪慧却有仁德的九皇子,毫无争权夺位之心,即便面对处处刁难的宠妃也都百般退让,以和为先。
  所谓人云亦云,起初先帝倒也不葚在意,但谣言可怕之处,便在于其能引发人心疑窦,只要这疑窦一起,就像是种子在土中扎根,只会不断扩大。
  疑心一起,先帝反过来再看那东宫所作所为,竟是隐含弒父夺位之嫌。
  恰巧又发生昆山血案,终于导致夺宫易位的大事…….「然后呢?」秦羽急着等待下文。
  晴阳笑看着秦羽,「如此惨案,你居然当茶余饭后闲嗑牙的话题?」
  「那又如何?人活着便要向前看,老是斤斤计较过去的事情,又不会因此有所改变?倒不如放下,被过往的事情拖磨着,就看不到现在、甚至是未来的美好,不是吗?」
  晴阳闻言为之语塞,「你这幺说…….也不无道理……」
  秦羽努努嘴,「就是嘛!成天找人报仇,弄得你打我、我杀你,为什幺不干脆让以前的事跟逝者一起埋入黄土?伤心难过是当然的,可是每个人都只有一辈子,下回阎罗王给不给你当人都不知道,镇日老惦记几十年前的事,反而没看到现在身边关心你、爱护你的人,一味念着死人、不顾活人…….到老时,才赫然惊觉自己须掷了光阴,到那时才来懊悔….何必?」
  秦羽只顾着说教,没注意同桌的两人因自己偶发的一席话而各自沉思,直到他再次追问,晴阳才从思绪中回过神,继续往下说。
  据说当时昆山一族的长老,除了拒绝择选下任占星官,且依使者所言,他们甚至暗中拉拢朝中重臣,打算煽动改立九皇子为东宫。
  而就在使者回朝复命的第二天,那名使者无端暴毙于自家宅内,时日后,便传来昆山一族被土匪袭击,一夜之间百余人毙命刀剑之下,竟无一人生还。
  唯有一人!
  此人其实是前任占星官从家乡带来的老仆,五十多岁上下,平常再占星官府抵担任管家一职,虽在耳濡目染下多少会些占卜之术,但并无身为占星官所需的特殊能力。
  所有迹象都透露着二皇子的豺狼心性,他居然因为有人不服,阻挡了他迈向王位之途,进而痛下杀手,歼灭昆山一族。
  之后朝堂上下涌起废去东宫的言论,二皇子被捕入狱,由九皇子继位东宫,其后便成了当今的皇帝陛下。至于那阴谋不成的二皇子,抑郁死于牢狱之中,按礼法本该草草处理后事,但在九皇子的极力主张下,才将他葬于皇家陵墓之中。
  封辛爻紧咬下唇,「当时那仅存的老仆…..也就成了今日的老星官?」
  晴阳喝了口茶水润润喉,点点头,「没错!也就是此人提出昆山上有残存族人,力劝皇帝派人寻回。」「等等!」秦羽表情怪异地大叫:「你怎幺知道老星官在朝堂上说的话?」晴阳略有深意地微微一晒。
  「我自有我的门路,虽说不上有多厉害,但总比只会涂涂抹抹的秦大公子强上许多。」「你!呜…..讨厌,爻爻你都不帮我…..」
  「可是…..他说的没错啊!你包袱里带着许多瓶瓶罐罐,不是吗?」
  「唔…….」
  见秦羽的眼珠子在两人间就这着东转转、西转转,一副想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的模样,惹得另外两个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冲淡了不少之前的阴郁。
  *****隔日│三人两马继续往北前行,而背地里跟踪的追兵也越来越多,如秦羽形容的一样,就像是一群烦人的苍蝇,有时候秦羽嫌他们太烦,干脆下马打算一次解决。
  怎知那群人还真如同苍蝇般一驱便走,不一会儿又再围了过来,几次下来,搞得秦羽亟欲抓狂。晴阳却是老神在在地说:「别理他们,看样子这群人不知奉了谁的命令,必须紧跟着咱们。」「他们到底想要干麻?真的很烦耶!」
  封辛爻略略转身,用袖子帮秦羽擦汗,柔声地说:「看样子….那群人也对老星官所说的传人有兴趣呢!」「可是……为什幺呢?不就是找人接替老星官的位置,用得着这样吗?」封辛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有时候你不在意的事情,在别人眼里却是重要无比,甚至不惜用尽各种手段来夺取。」
  「哈哈…..辛爻啊!你跟他这种天生乐观的人说起这些话,恐怕他的脑子会打结的……喏,瞧瞧!他的脸都绞成麻花了,哈哈….有趣!真是有趣!」一旁的晴阳放声大笑。
  伸手抚平秦羽那紧皱的眉心,拍拍那撅着嘴的俊容,封辛爻疼宠地笑了笑,不再多说什幺。*****越往北行气候越寒凉,秦羽买了几件御寒的毛裘穿在身上,这才阻挡了些冻人的冷意。「哈啾──哈、哈、哈……哈啾!」
  「哈哈……」
  「嘻嘻!」
  睨了没有同情新的两人一眼,胡乱抹去不断流出的鼻涕,眼睛一暼,居然连飘影那只臭马也状似讥讽地掀了掀嘴,秦羽火大地将车蓬的布帘扯下,气呼呼地钻进马车里头自个儿声着闷气。这哪能怪他,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暖和的杭州,就算到了京城为官,也不过降些雪花,反正窝在屋子里头抱着暖炉,再温上几壶美酒,还能闲情逸致地赏雪。
  哪知道北方真正的雪却像洪水般,夹杂着寒冷刺骨的北风阵阵刮来。
  等到他发觉时,已经是喷嚏直打、鼻水直流,好端端的俊逸形象瞬间破功,这已经够他呕的了。怎知道另外两人雇了辆马车,在里头塞上厚厚的毛毡,问也不问地就把自己扔进车里。眼巴巴地望着他们两人驾着高大的飘影,那画面说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可自个儿却像乌龟似的窝在马车里,不时还得被那两个没同情心的人取笑,套句惊大宰相常说的一句话│真他娘的呕!
  怪不得燕珩那家伙指名要他去昆山,摆明整人嘛!
  臭燕燕、坏燕燕、你他爷爷的浑蛋烂燕燕,我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哇…..哈…..哈啾!哈啾!哈啾!」秦羽猛打喷嚏,心里仍暗骂着。
  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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