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想的一样,我和卡尔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为那一个突如其来的热吻而有所改变。
“这就是你要的吧?”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或者更清楚的说,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要从卡尔那里得到什么?我想都没想过他可以给我什么?
“不要以为一个吻可以改变什么,对我而言,你和其他女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如果不想受到伤害,就尽可能的远离我,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想,我还不够勇敢,所以从那之后,我没有再去找卡尔,但是人若是有缘,即使不去寻找,也会巧遇的,更何况我们同在一片土地上,我们有个共通点,那就是服装设计。
是卡尔的父亲要我参加一场盛宴,我自然是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
“你要先试着习惯面对人群。”
“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出现在这里适当吗?”
“卡尔不会看错人的。”
“你大概误会了,我和卡尔不是您想的那样,是我去拜托卡尔帮我写推荐函的……”
杰森先生挥手打断我的话,兀自说着,“我是卡尔的父亲,我想我还算了解他,也许他现在表现得很坏,但是他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个样。”
“我知道。”
“你知道?”
“是,我知道。”
“你那么肯定你知道?”
我就是知道,如果卡尔天生是个坏胚子,我想我就不至于对他着魔,但是我不确定自己有那种能力可以影响他。
“对,你应该知道,因为你是卡尔选中的,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我想卡尔回来继承我的事业。”
“我想我没那种能力。”
“你可以的,因为卡尔选中了你。”
我没有再开口说任何话,却在心里想着,如果杰森先生知道卡尔把我当成一般的女人看待,他是否还会有这样的看法呢?
这场盛宴来了不少名人,挤在一地名人中间,我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为了让自己透透气,我选择了躲开人群。
“你该留在大厅里头。”
卡尔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对他的声音,我早已经熟得连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连声音都可以影响到我整个身体的细胞及应。
“我比较喜欢这里。”
“你这样是成不了名的,你该留在大厅,留在那个人的身边,受到他重视的人,想成名太容易了。”
卡尔的话很伤人,我不明白卡尔为什么总是浑身是刺?那是为了要保护自己?还是想让他身旁的人都受伤?
“你是来挖苦我的吗?”
“你怎会那样想?我是在教你成名的方法,那不是你到这里来的用意?否则你何必用心计较的要我替你写推荐函?”
“如果我知道你是杰森先生的儿子,我就不会找你写推荐函了。”
“怎么?你那话好像在说你碰上了什么问题?”
我反问他,“你早知道会有什么问题的对不对?”
“我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的,你明知道却又将我推下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只是顺了你的意思,你记得吧?我曾经问过你,即使你受到排挤,你也不在乎吗?当时执意要留下的是你,不是吗?”
“没错,是我去拜托你的,但是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你和杰森先生的关系,我或许就不会拜托你,那么一来语言就不会产生,而那其实是可以避免掉的麻烦。”
“谣言止于智者,别人爱怎么说,你大可当作没听见,但那真的全只是谣言吗?”
“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去拜托别人而偏偏找上我?我想最心知肚明的是你自己。”
卡尔话中总是带刺,不伤人暂不罢休似的,我习惯了,却总是免不了受到伤害。如果真如他所说的,我是个攻于心机的女人,那也就罢了,但是就因为我清楚明白自己毫无所求,所以才会受伤。
“随便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女人,我只要行得正就问心无愧。”
“那不就得了!我怎么看你你都可以不在乎,又何必去在意别人的眼光,那里……”他指着灯火通明的大厅说:“只要你懂得把握机会,成功正在向你招手。”
他不懂我的心。
我想,要他懂,恐怕就如同我要懂他一样的困难。
在爱菲尔服饰,我比其他人还要努力,为的是要改变大家对我的看法,总是在别人下了班之后,我一个人仍然孤独的奋斗着。
当实习生并不轻松,不仅要看设计师的脸色,当设计师找不到新的创意时,实习生还得成为设计师的出气筒,而且身为实习生还绝对千万不准出错,否则就会有一千一万个罪名可以加诸在身上。在米兰,有名气的设计师受宠的程度,并不亚于一个知名红星。
我跟的设计师是个情绪多变的男设计师,他心情好的时候会给点好睑色看,心情低落的时候我就要跟着遭殃。
今天一整天,他心情没有好过。
“你如果不满意可以向杰森先生告状,或者向卡尔告状也是一样的,反正他早晚会继承爱菲尔服饰。”
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要小心眼,我不明白,我完全没有恶意,只是为了要圆一个梦想,为什么也可以招惹来这么多是非?也许这就是人类的世界,征伐永远不断,而我又地处于多战乱的欧洲,也许血腥杀戮已经结束,但是人与人的政战并没有多少改变,只是方式转变了而已。
我不敢答腔,怕任何一句话都可以换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别表现得像个受虐待的媳妇,听说东方女人都很逆来顺受,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回事?卡尔喜欢上你哪一点呢?我真想知道。”
“如果我做的不好,我可以重新做一次。”
我默不吭声,不想做无谓的挣扎,更不想徒增困挠。
他兀自说着,“因为卡尔。”
为什么每件事情都要扯上卡尔?我实在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把无害的我当成假想敌?
“我和卡尔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关系?你以为光你一个人的说辞我会信吗?如果你们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帮你?每个人都知道卡尔从来不帮任何人。”
“那是他的问题,与我无关。”
“愈是说没有关系,愈是可疑,你是不是要代替卡尔继承爱菲尔服饰?”
“我只是来学设计,没有要代替任何人。”
“不可能的,杰森先生不可能放你的,一旦你成为卡尔的弱点,杰森先生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控制住,惟有那样他才有希望控制住卡尔,你不也是想利用卡尔往上爬?别说你不是,每个人都在等着成为爱菲尔服饰的首席设计师,你也不会例外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说,我对爱菲尔服饰首席设计师的位置没有兴趣。”
得罪了设计师再想从他那边学到任何东西那真是难如登天,每天我都被他耍得团团转,然后又会被他指控不认真。
“今天你得负责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
“可是这些我一个人恐怕无法在下班之前完成的……”
“那我不管,如果你来不及明天早上之前完成它,你得负责任。”
分明就是在找我麻烦,唐科德的小心眼在爱菲尔服饰是出了名的,而且我辗转听到一些传言,说他是杰森先生的私生子,还听说他从以前就一直在和卡尔竞争,不管是课业,抑或是名气,甚至是杰森先生的重视。
可是不管唐科德怎么争,卡尔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他花费所有精力想争取的一切,所以他把那种不满化成一股恨,而且日与俱增。
进了爱菲尔服饰.我认了,所以就算明知道自己无法在预定的时间内完成,我还是乖乖地认了,或许我不想承认,但是潜意识里我依然拥有着东方人逆来顺受的特质。
眼见下班的时间到了,所有人都纷纷地在日落之前离去,米兰的晚上依然不怎么平静,一所议宪李天色~暗下来,人们就纷纷地躲回巢穴,就算真在外逗留,也总是三五成群,可我却孤独的被留下来面对可能完成不了的任务。
夜缓缓的降临大地,月色透过窗子投射了进来,我偷了片刻的闲情逸致,看了看外面的天,证实了外国的月亮并没有比较圆。
我很想家,但是不敢打电话回家,当初是自己任性的不听家人、朋友的劝告而一意孤行,所以不敢打电话回家诉苦,最主要当然是怕家人担心。
其实我是可以回家的,但是我不愿意做事情半途而废,什么都没学到就回家有点面子挂不住,而且……种种因素让我不想回家。
偌大的空间应该只我一个人,但是突然传来的脚步声却证实了我的想法是错误的。
贼吗?我边想边发抖,怕得几乎要哭出来,可是我不敢吭气。
然后突然灯火通明了,唐科德站在入口的地方。
知道不是贼,我略松了口气。但是却不知道唐科德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是他突然良心发现?还是来看她出洋相?
结果他说:“如果你现在求饶,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什么?”我不了解他话中所指的而愣在原地。
“那些工作你一个人完成不了的。”
“我正在努力着。”我想我天生有股不服输的个性,所以当他那么说的时候,我愈想挑战那个不可能。
“你不明白吗?”他一步步向我走了过来,边走边嘲讽着,“卡尔怎会看上你这么愚笨的女人?”
“什么?”
“我突然想到,如果让你受点伤害,卡尔会不会气得跳脚?抑或者是让你成为我的,他脸上又会有什么表情?我真的想看看呢!”
我终于有点听懂他的语意了,但是真正让我害怕的是他的神情,如果真有鬼神,他那诡谲的神色恐怕更惧人几分。
“老师,你不要乱来,我和卡尔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所以你那种想法根本没有意义……”
而我只能恐慌的四处闪躲。
“你不要乱来,我要叫人了……”
“没用的,这里隔音设备很好,你叫破喉咙没有人会听到的。”
不管我怎么闪躲,他轻易地抓到了我,在他孔武有力的手中,我第一次体验到当女人的悲哀,力气弱得抗衡不了他。
他把我压向桌面,挣扎之余,我不停的想着,我只能无助的任凭他宰割了吗?
“你可以在我和卡尔之间做一番比较,说不定你会发现我比卡尔更有魅力。”
他扯着我的衣物,狂妄的大笑着。
我想,是他非人性的笑让我鼓起了最后的勇气,我用随手抓到的重物往他头上重重地砸了过去,然后在他痛苦地大叫时逃离了现场。
我无处可逃,惟一难想到的避风港竟然是卡尔,可是我没勇气去敲卡尔的门,所以我只在他的门外逗留。
先发现我的是卡尔的女朋友,但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我见过的那个,因为意大利女人的轮廓太像了,而我的情绪又在极度的恐慌之中。
“你找卡尔?”
我看了她一眼,默不吭气,之后再度把头理进自己的手臂中,整个人挨着墙角蟋曲地坐在地面上。
之后,卡尔出现了,他语气冷淡地问我,“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找我的吗?”
我连头都没抬,倒是刚刚的女人告诉他,“她不对劲喔!你没发现她衣服不整吗?”
我想是女人的话让卡尔激动了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是生气的,他一把把我从墙角扯了起来,然后我就只好面对他。
可是我却不敢看他,我哭着对他说:“不要看我……”
就如我想的,他不会安慰我,只会大骂我。而他当真破口大骂,“你为什么这么笨!你不知道米兰很混乱吗?为什么半夜还跑出来?”
“卡尔,你火气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
“我气她笨得不懂得保护自己……”
女人说:“那也是你的错。”
“为什么是我的错?”
“难道不是?你对女人的态度就是那么满不在乎,说不定她就是因为你,所以才会碰到什么事情,你不能说你完全没有责任。”
“你就会教训我。”
“也就只有我敢教训你,所以我若再不说说你,你会更嚣张的,好了!好好地照顾她,我累了,不想陪你到天亮,不过我想你不会无聊的。”
“说那是什么话,我才不想当保姆。”
“偶尔当当保姆其实不坏的,你可以学学。”
“吉娜……”
“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那名叫吉娜的女人笑着揶揄他。
在卡尔无奈的叹气声中,我不停地想,卡尔和吉娜一定有着很深厚的交情,因为卡尔对吉娜说话的语气比和我说话的语气温柔了许多。
而我想,我当时是嫉妒的,嫉妒吉娜在卡尔心中地位。
卡尔果然还是很听吉娜的话,他没有把我丢在门外,原先我还猜想着,他会不会不管我的死活?
可是最后我还是置身在他的斗室之中。
“你到底碰上了什么事情?”
我沉默着,没有主动把碰上的事情告诉他,更没有把唐科德想拿我来打击他的事情说出来,因为我不认为自己在他心中存有地位。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但是你得告诉我,对方有没有得逞?”
想到自己险些就遭到强暴,那种压顶的恐惧再度使我不安地发起抖来。
我想是我身体的反应传染到他,连他一下抓着我的手也僵硬了起来。
“你不要怕,已经没事了,没有人可以伤害你的。”
第一回听到他温柔的语气,而且是针对我的,我很感动,甚至很笨的想着,如果我出事情可以换得他的温柔对待,我愿意。
我也有着危险的个性,这也是第一次的发现。
可是我想到了现实问题,“我说不定杀人了……”
我没有勇气留在现场,可是想起唐科德当时的惨叫,我不由得担心自己下手过重而使他一命呜呼。
“你说清楚一点。”
“我不知道……”我没头没脑地摇着头,因为整个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连自己拿了东西砸向唐科德都不知道。
“你想清楚点,你刚刚说你可能杀人,杀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不能说不知道。”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杀人,我当时怕死……”
“在什么地方?”
“办公室。”
“办公室?哪里的办公室?”
“爱菲尔服饰。”
卡尔皱眉,“为什么这么晚了你还待在办公室?”
“我加班。”
“你鬼扯什么?爱菲尔服饰从来没有人会加班的。”
“我真的在加班。”
“那你杀的人是谁?我说那个想染指你的是哪个可恶的家伙?”
“唐科德。”
卡尔陪着我去看现场,正确的说法是他拉着我去的,强迫我面对现实。
他说:“我们去看他到底有没有死。”
“我不敢看。”我怕自己真的杀了人,一旦那样,我的未来就全毁了,一想到家的悲伤的神情,我真的不想去面对现实。“我的家人会伤心的,我妈会哭死的……”
“就算你杀人,那么是为了自卫,你不会有事的。”
“没有人可以证明,当时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没有人可以证明我是自卫,我不想上去……”
但是卡尔硬把我拉了上去,最后还是抵达了现场。
场面有些混乱,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再度跳进我脑际,我下意识地躲向卡尔的背后寻求保护。
“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的。”
我带着一丝希望地询问,“你会永远都在我身旁吗?”
他没有回答。兀自往前走去打开办公室的灯火,对爱菲尔服饰,他比我更熟悉。
在灯火通明的那一刹那,我逃避地闭上了眼睛,因为我怕看到有个尸体会躺在我的眼前。
可是卡尔却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地张开了双眼,不信任地四处梭巡了一遍。果真如他所说,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任何血迹,只有一些椅子、纸张散乱一地。
“怎么可能?”
“这证实你没有杀人。”
“可是我真的用东西砸向他的头,当时他还痛得大叫,不可能没有受伤……”
“明天就知道结果了,我先送你回去。”
“明天?”我连这一夜都不晓得怎么熬过去,又怎么等到明天呢?我告诉他,“我不想回去。”
他望着我好久好久,好像我是个怪物。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再度告诉他我的想法,
“我不想回去。”
我希望他抱我,至少今天,在我险些被唐科德占有的那一刹那,我真的想要卡尔的拥抱。
“你会后悔的。”
“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只要对象是他,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夜,我都只会回忆而不是后悔。
我梦见自己穿着自己设计的白纱礼服站在意大利的西班牙阶梯,醒来却发现自己错置在卡尔的床上,卡尔神色凝重的坐在窗台上,任烟雾将他团团环绕。
我想我给了他一个大难题,他或许善于周旋在女人之中,但是他绝对不善于面对一个太过认真的女人,一个处女。
望着醒来的我,他沉重地说着,“你不该来的。”
“我已经来了。”我已经没得挽回,如果是错,也已经错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用出乎自己想象还要冷静的语气说着,“我知道你有其他的女朋友。”
“我不会为了你而和她们的任何一个断绝来往。”
“我知道。”
我想,潜伏在我体内的必然有着爱冒险的基因,所以我才会这么大胆的做出超乎常轨的事情,更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没有一丝的后悔。
“我要回去了。”想起身,但想到床单之下的自己什么都没穿,所以有些尴尬地对他说。“你可不可以转过头去?”
我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好害臊的?身上恐怕无寸土不被他碰触过的,我以为他大概又会挖苦我,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把头转开,倒是教我有些意外。
穿上衣服,我淡淡地说:“我走了。”
“我也正好要出去。”
他的住处离停车场很远,巷子很窄,车子根本开不上去,所以要出去还要走一大段路,而他说是正好要出去,却送了我好长一段路。一路上,他靠我很近,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
“你其实不必感到为难,我不曾向你京求什么,我是成年人,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会负起责任。”我笑着告诉他我的想法。
大方吗?倒不是,只是不想他因为“责任”两个字而困拢不已,而且是他的臂膀让我忘记了唐科德恶心的魔掌,我应该感谢他。
抵达停车场,就在我坐上车要离去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你真的没有想过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忽然想到.“我只想过,自己可以给你什么?”
“我什么都不需要,倒是你,不想受到伤害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现在我才真的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说爱情完全无道理可言,真正的爱,是不求回报的。
“爱,就是不怕受伤害。”
“你在飞蛾扑火。”
“即便是,我也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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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不落的爱情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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