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磷注视柳子容唇边的笑,重重地叹了口气,抿了下唇算是响应。「走吧。」
她走到了李伯瞵的身边,手悄悄地拉住了他衣衫的一角,张着大眼新奇地与他共同走入人群之中。
「哇。」入眼的繁华让她敬畏地低呼了声,桑、麻、五谷、葡萄、粟糕……
这孩子真是不曾见市集吧?李伯瞵低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身旁柳子容雪白脸颊上掩不住的雀跃。
前日,当柳子容怯怯地将纸条递予他时,他以为柳子容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不留见过市集只是借口。
没想到柳子容一见到市集缤纷热闹的景象,唇边的笑就不曾停止过,令他的眼无法移开那双水净眼眸。
李伯瞵伸手将只及自己肩头的个子往他身旁拢靠着,不让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碰着柳子容。望着柳子容,宠爱的笑浮上他的唇边。在柳子容如此没有防备地依着自己时,他无法不去想守护「他」。
为了拥有柳子容,他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然而他却不认为娇弱的柳子容可以承受这样违反伦常的感情,更不愿柳子容处在辈短流长的指点目光中。柳子容也努力地在避开他吧?他想起方寸的情景。
然而,此时的柳子容又是如此自然地依靠着他啊,而他竟无法对这样的柳子容继续先才的坏脾气。
李伯瞵护着柳子容的肩向右挪动,避开数匹走过的牲马。
也罢,既是无法撇开自己对柳子容的在意,就将其留在身旁,当成一个可以照顾爱怜的稚弟吧。即使心中的感情是非关亲情的男女爱恋,却也莫可奈何。战功辉煌,是他征战沙场、智取力门的必然成果,然则感情的事却不是他所能掌控。
经过一长串的食饼摊子前,柳子容惊讶地左张右望着。怎么糕饼也是这么五颜六色、美丽精致!怕在人群中走失,她悄悄地扯住了李伯瞵的蓝布衫子;却不大有勇气看着他——轻装简服的绸衫,让他深刻的英气轮廓又多了分清朗,浓黑的眉也没有乎时的霸气,连深渊般的眼光都是柔和的。
「包几个杂色煎花馒头和糖蜜果食。」李伯瞵吩咐着,对于伙记看柳子容的格外侧目,冷冷地瞟去一眼。
伙记连忙垂下头。见人见多了,哪些是惹不得的,他自然清楚。不过,男人身旁貌美的姑娘若除去那块疤记,不知会是个怎样的大美人。
李伯瞵拿过了油纸包,放到柳子容手上。「肚子饿时,可以吃。今天大概会在这耗上大半天工夫,累了就说。」
柳子容握着手中温热的油纸包与他相望,笑容显得有些羞赧。他一定觉得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孩子吧。
——谢谢。——她以唇发出的气音说着,手则兴高采烈地捧住了油纸包。她踮起脚尖,想找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然而眼前却只是一群乌压压的人潮。
人潮的波动让她晃动了下身子,所幸李伯瞵的大掌及时地握住了她的腰。
「不舒服吗?」她从进来市集后,样子虽然高兴但脸色一直就不大好。「我先带你到茶楼休息吧,这儿人太多了。」
柳子容连忙举起手摇着,好不容易才见到市集,她还想好好看看这些新奇的玩意。以指尖快速比碰了碰李伯瞵的掌,见他会意地将手心朝向她,柳子容又笑了,绝美的笑容中有着纯真孩童般的开心。
李伯瞵磷瞪着柳子容漾着笑意的嘴角,如同沙漠之人对水的渴求。他想吻「他」。
没发觉李伯瞵的异样及周遭来往人群的逐缓脚步,柳子容认真地在他的手中写着:「我想你的肚子可能饿了,找地方吃东西」。
简单的一句话,用书写的方式来表达却又花了一番的时间才完成。她不明白李伯瞵的掌心是否会如同她的指尖一般有着细痒的感受,她只知道每回在他掌心中写字之时,她总会忍不住手指颤抖。
没听见李伯瞵的回答,柳子容抬起头、抬起油纸包,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李伯瞵,不意却在他的肩后望见许多注视着她的陌生目光。她很快地又垂下了头,缩了下身子到李伯瞵身侧,直觉他是自己可以依靠的人。
见柳子容瑟缩的模样,李伯瞵粗眉一挑,双眸住左右驻足的人群扫过,待所有的目光都纷纷改向后,他右手俐落地一挥,扬起了遮日的斗篷将柳子容从头至尾包里住——挡住旁人惊艳的目光,也提供了柳子容一个喘息的空间。
白润之玉,即使沾了些许瑕疵,却仍是人们注目的焦点!「我们先离开。」环着斗蓬下的柳子容,他说话的语气越发地低柔。
原以为那张望的举动是为了找地方休息,却没料到在柳子容孩子气的笑容下,关心的却是他早晨进食不多一事。这样细腻的心思,要他如何舍去对柳子容的怜恤?
李伯瞵搂紧了靠在胸前的人儿,内心交战的情绪让他握紧了拳。
拥着柳子容在人群中前进,小心地不让人群撞击到斗蓬下的人,也刻意地放慢脚步,让斗蓬中露出的眸子,可以趁此慢慢地观看着周遭的花花绿绿。
他一直希望柳子容是那个他在岩穴边遇见的女子。奸细也好、伪装也罢,起码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得到「他」。
正因为不曾找出那名神秘女子,他对柳子容的性别就一直无法释怀,也就一直存抱着的希望。可以强使手段,对柳子容再付验明是否为男儿身,只是内心抗拒幻灭的情感让他迟迟无法动手——就怕柳子容真是个男子。
而营区中有陌生女子闯入一事,他已对巡逻军做出了处分;不过也正因为搜寻不到那名女子,想将功赎罪的巡逻军隔日即呈报;与西突厥勾结的高昌流亡贵族已向长安前进。
拔营,是为了一网打尽!
在步出拥挤的区域后,柳子容的脸已冒出了浅浅的汗,趁着李伯瞵看向远方的几处马贩时,她迅速抽出了手绢轻拭去右颊上的水珠,没有意外地看到浅浅的红印在手绢之上。她们一群人只想买到胭脂便可度过难关,却忘了胭脂会随着汗水而消去。
她不能再久留了,涂抹胭脂只是权宜之计,并非长远之谋啊。只是心却难受得很。她……竟有些……舍不得他!捏着手绢和他买给它的东西,她仰起下领,望着他坚毅的测脸出神。初见李伯瞵,他迥异于其它男子的高鼻深眸就已在她心中烙下了痕迹。此后,怕是再难将他的身影自心板上擦去了。
柳子容抿着唇苦笑,觉得自己好卑微——李伯瞵习经在岩穴中那般粗鄙地对待过她,她怎会愈来愈挂记着他,而非……曲步瀛呢?她慌张地摇着头,不喜欢自己这种情绪。
「怎么了?还逛不够?」走到树下,他体贴地为柳子容掀去了斗帽,让那闷红的小脸透着气。「方才倒是忘了问你是否缺什么东西。」
不要对我如此细心。柳子容双手捉住斗蓬的前襟,在他无言的注视中,同自己的心投降。
去买胭脂吧,多留在他身旁数天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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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香里留将军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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