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容拿了一只破瓷碗,盛着方可午餐剩余的饭菜,偷偷摸摸地走到马房的旁边。
她踩着无声的脚步,左右张望着是否有人。在确定只有自己一人,她开心地推开马房,在门扉的背面,找到她要的东西。
一条黄色的小土狗。
「汪汪。」小黄狗吐出小小粉红的舌头,拼命地摇着尾巴。
柳子容伸出手把碗摆在地上,摸了摸小狗的头。「快吃吧。」柳子容无声地说着。
看着小狗狼吞虎咽的可怜模样,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小狗还有她怜惜着,而她在李伯瞵面前却是一刻也不得安宁啊。
碰触着小狗的手,突然有些颤抖。
那日交谈后落荒而逃,让她至今想起仍是羞赫。他过分接近的身子气息,过分闪亮的黑亮眼眸,竟成了她这些天失眠的原因。
她试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曲步瀛的容貌;然而心却总不听始唤她飘回到李伯瞵的身上。是在逗她吗?那句「除非你是女儿身」又是什么意思呢?
代表怀疑她?还是……表示称赞呢?
她抚上了自己的右颊,这样的她还能引起他的注意吗?
她和他是敌对的二方啊!她忘了那日他在岩穴内的残酷手段吗?若她真是个乐营的女子,李伯瞵是会毫不犹豫地夺走她的贞操!不可能会对他倾心。她只是佩服他的领军智能与领军道德罢了;她只是将李伯瞵作为她化身男儿的理想典范罢了。
但是她却无法用这些理由说服自己不去注意他。因此,自那日起,对他只得刻意冷淡、它的问话也仅答以点头或摇头、对于他的注目更只能视若无睹。所以他的脾气更不佳了。
她看着双手因捡起碎杯盘而划出的几道伤口——他若再维持这种以丢掷器皿为泄愤的习惯,她的手怕是该用块厚布里起。小狗的叫声引她回到现实。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一
李伯瞵的声音乍然出现在身后。
「呃。」她倒抽了一口气,混身僵硬地进入防备状况;蓄意躲避的心态,让她仍低着头没有转身。
听见马鸣的声音,知道李伯瞵牵了马进了马槽,又走回到了她身旁,她却只是抱起了小狗与其良善的圆眼睛相对,不知道该起身面对抑或转身逃跑。
「你连耳朵也聋了吗?」李伯瞵不客气地以穿着乌皮靴的长腿踢向柳子容的脚胫。
又在他面前摆谱吗?也许他那日过分的话语惊吓了柳子容,但避他如蛇蝎,未免过度伤人。有小厮端茶倒水离主人三步远的吗?他气柳子容,更不屑自己在意柳子容。他的唇愠怒地紧闭。
柳子容怯怯地搂着小狗抬起头,望见的就是他这副阴鸳的神色。
她低下头悄悄地吐了口气,开始提心吊胆。
「你在这喂狗?」李伯瞵打量着她身上沾着的草屑,目光上移到柳子容抱着狗的那一双秀气手腕。
她仰起头来,保护式地抱着小狗在胸前,她早已放弃猜测他心思的多余举动。顺着他的意念去做事,起码不会引来他的怒目相向。
但,他为何总要用那种看透人的目光直盯着她?
柳子容又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的眼眸相望。
「有事」。她拾起一颗石子在地上写着。
没事,就请你快走吧。他的精悍气势令人心乱;而他这般露骨的凝视更会令她备感逼迫。
「为什么不敢看我?」李伯瞵条地弯下身与柳子容惊怯的大眼对视,再也受不了柳子容的逃避。
她拼命摇头,蹲着的身子往后靠了一步,有些狼狈地跌倒在地。急乱中,小狗乎安地跑回了墙角,而她撑扶着地的双手,却让地上的木屑利入了尚未复原的伤口。「呃!」
柳子容疼得朝自己的左手直吹气,看着尚余一寸即尽数没入拇指的木剌,委屈得想哭。都是他害的!「我看看。」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左手,对着她伤痕不在少数的手掌,李伯瞵皱起了眉。自结痂的伤口看来,大概是被什么割伤的吧。「你没事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做什么?」他吼着。
柳子容无法克制自己此时像个小女孩的任性,她举起右手的食指指向他的胸口——都是因为你!「我弄的?」他挑起眉,看着柳子容瞠圆了眼的控诉。
这家伙鼓着颊的模样逗人得很。他并不喜欢自己方才在望见柳子容时,心头那种隐约抽动了下的感觉。
凡人对于美的事物,向来是喜爱的。他告诉自己。
柳子容很用力地点头,直到下颔都低到了胸口。
「我不记得我何时拿过东西割你的手。」他握着掌中的小手,偏爱那在酷热高昌仍显得冰凉无汗的肌理触感。
她拉回了自己的手,用掌心合成了碗的形状后,随即板了一张脸,高举着双手将碗丢掷出去。而在丢掷那想象中的碗盘后,她则苦着脸﹐弯着身子,做着收拾的动作,手则不时有如被刺痛一般的忽然收起。
说完了她想说的话,柳子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她几乎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所有少女所该有的撒娇天真,在父母过世的那一天起,她就收回了心底。在曲大哥面前,她极力让自己是个乖顺懂事、体解的红粉知己;然而那个沉稳的柳子容,却再也回不去那个十五岁前喜欢迎风微笑的她。
李伯瞵会怎样看待现在的她?像曲大哥一样皱着眉,希望她成熟而懂事吗?
她坐在地上,不敢看他的反应,有些后悔;伤口隐隐地作疼,更让她察觉自己的傻。她是做什么?向他讨同情吗?还是……
不会的!她想起朱秋云对他的爱恋眼神。
跟在他身旁的这段时间,看过他处理事情的果决与精明,看过他对违反军纪者的严惩,加上他对高昌复国的见解——对他的情感早就变质成一种她不敢去细想的情怀。
心头那种莫名的情怀是什么?
柳子容捏紧自己的拳头,随即畏缩地苦了脸,疼得泪眼汪汪。她张开自己的手心,将受伤的拇指含在口中,想减轻刺痛的火热。
「把手给我。」李伯瞵轻柔地拉出了柳子容的手指,放到眼前仔细地就着门口透入的光线打量着。
他低下头以牙齿轻咬住了她拇指上的木刺,精准地而轻柔地使力将木刺拔了出来。
柳子容屏住呼吸,被他的举动惊得无法动弹,他温厚的唇偎在她掌间的感觉,使她一身窜过与疼痛无关的悸动。她抑住喉间一声呻吟,忍受着他的唇离开时,拂过她敏感掌心的酥麻。
李伯瞵偏过头吐掉那恨木刺,大单却依然包里住柳子容的手。他挑战似的捕捉住柳子容视线,再次将柳子容的手放到唇边,将那微微渗出鲜血的大拇指含入他的口中,强硬地吮出那些肿胀的出血。
被李伯瞵的眼瞳摄去了所有心思,柳子容被蛊惑似的定在原地,只是与他相望,任着他亲密地吮过她的指尖。
条地,李伯瞵磷放开了柳子容的手指,手劲一转便将柳子容细弱的身子扯入了他的胸前。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绮罗香里留将军 第十二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