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火,很辛苦很辛苦地在烧……
洞房前一天──
“杜画师,咳咳,咳咳……”凤春不住咳声。
从书里抬起脸,杜三衡笑道:“凤娘,你受风寒了吗?”
“没没。”头一遭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凤春迫不及待地走进来,同时关起门,确定无人偷看。“杜画师,你……你……你要不要……要不要……”
杜三衡等了半晌,听她老在“要不要”上头打转,她笑道:“要不要成亲吗?那是一定要的,凤娘,你可不会突然逼走我吧?”等了一年啊,日思夜想他的身子……不不,应该说贪恋他的全部,偏他固执,最多她赖皮时,赏她几口“饭”吃而已。现在终于有一生一世独占他全部的机会,怎能放过?
“要成亲自然是一定要的!”凤春忍住羞耻心,终于问出口:“杜画师,你需要帮忙吗?”
“帮忙?”
“你的洞房需要我帮忙吗?”说完时已是满脸红晕。
杜三衡眼珠子微微看向床,再拉回来时,讶异问:“凤娘,你要怎么帮我?洞房夜帮我绑住阮爷吗?”好让她为所欲为吗?
“当、当然不是!”凤春当她是认真的,连忙道:“打从婚事筹备以来,我思前想后,少爷双眼失明,在洞房上、洞房上可能稍微、稍微……”
杜三衡闻言,哧地笑了出来。“凤春,你我都是女子,说起话来不必太含蓄,反正也没其他人听见。”她摸了摸鼻,摊开方才正在看的书,很坦率地说:“我已经很努力在修补我该明白的事了。”
凤春上前一看,看见那摊开的部份正是火辣入骨的文字,她双颊通红,不敢相信她少爷心爱的女人正在看淫书,再一抬头,又见杜三衡抱了很多画轴过来。
一一摊开,她连连惊呼。
“我扮男装去买的。凤春,我一人看也挺无聊的,就算不懂也没法问人,你要不要跟我一块研究?”
“这、这……”连忙拉开视线。“那、那是裸著身的男女啊……”
“反正就当是图里的男女都已经成亲,那行房是理所当然的吧。”她笑道:“我已经尽力啦,总不能洞房花烛夜,我摊在床上任阮爷摸索个彻底,他眼睛不便,我怕到天亮两人筋疲力尽很辛苦的。”
这话一点也不含蓄,凤春红著脸,一一瞄过那些画,低声:“若是让少爷知道你在看这些东西,必定暴怒不已。”说不得婚事取消了呢。
“我只是想帮点忙嘛。”
只是帮点忙吗?看她兴致勃勃的,一点也不像是含羞带怯的新娘啊。又偷瞄一眼那些画轴,低声道:“少爷不会轻易……轻易屈服的。”
“也是。”杜三衡打趣:“说不定我得打晕他才成。”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倒是不怎么紧张,只是阮卧秋性子较为硬直,纵使他的双眼让他行房不易,也绝不会摊在床上任她为所欲为的,真可惜哪──一想就很心痒啊。
“那个……也不是没有办法。”凤春早就备好,从腰间掏出好几种颜色的小包。“杜画师,等喝交杯酒时,你选包药混进去,那洞房……说不得会很顺利的,只是要仰赖你多主动些。”
原本带著笑,见一包接著一包的药包摆在桌上,杜三衡难得瞠目了。过了一会儿,她才找著声音,哑声问:“凤娘,这是什么?”
“自然是能让少爷……快活的药,你瞧,这包吃了四肢无力,可是你对他行周公之礼,他绝对会有反应;这包比较激烈些,除非少爷,唔,对你的身子完全没有兴趣,否则千万别用……”
她微张著嘴,慢慢移到凤春通红的脸上。“凤娘,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我……”她是怕少爷后继无人啊。杜画师虽是性子外放,与少爷一点也不搭,可是既然成亲,总是要圆房的。她不会不明白她家少爷的性子,她家少爷就算没失明,有女子投怀送抱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她才有点害怕啊。
也正因杜三衡性子随意,她才敢大胆建议。
“凤春,你这药打哪来的?”
“我跟府里老仆拿的,这是他们老家的家传密方,代代成亲都靠它圆房,挺有效的呢。”
代代都得用到这种药……杜三衡“哦”了长长一声,看她一眼,随即勾住她的肩,很亲热地笑道:“凤娘,我想建议你一件事。”
“啊?”
“记得,千万别让那位老仆跟你家小二有任何接触的机会,还有你一定要切记,以后别乱碰二郎给你的任何食物或水。”
“杜画师,你在说笑吗?”凤春失笑。
“我是怕无辜的小羊莫名其妙被吃掉。”她咕哝。
“不过二郎也要二十了。他迟早也会成亲,但若成亲前敢用这种药对其他姑娘不规矩,我一定阉了他!”刹那间,凤春向来轻柔的甜脸,化为面目狰狞的夜叉。
杜三衡一时之间傻了眼。果然阮府内的秘密还没有结束啊,从来不知凤春竟有这一面。难怪二郎老只敢暗恋却不敢明说。
她的视线移向桌上的药包,摸了摸唇。自有婚约以后,他的限度稍微宽了点,可以与她纵夜在屋外长椅或凉亭内谈心,却很少主动吻她或者眼内流露对她的渴望。她绝对相信他对她是有情意的,只是,有没有情欲就很难说了;就算有,也只怕不多吧……
有点想苦笑啊,她是认了命,谁教她恋上这种男人呢?只是……偶尔也很想对他胡作非为一番……她暗自双手合十,暗道:可别怪我啊可别怪我啊……
洞房花烛夜──
“糟,中招!”四肢无力倒卧床榻。
“怎么了?”
“阮爷……方才你拿错交杯酒了……”她很委屈地叹息。
“哪杯酒不都一样?”
“欸……”
“你是怎么啦?不舒服么?”
“我……没了力气……”身子微微发热起来。凤春那包代代都有效的药果然很有效。头有点晕,当他摸索她的脸,俯头吻下来时,竟然能感觉他唇舌之间的激情。激情?那个臭脾气的阮爷?完了,她开始幻想了……
“阮爷,我有点热……”今晚洞房花烛夜肯定不好玩了。多半是她虚软无力,自行焚烧,他为难一阵便各自作罢,干脆骗他她受了风寒,改日再来好了。
正要开口,他却灭了床几上的烛火。四周陷进一片黑暗里,连她藏在床下的画轴都无用武之地了。
她闭上眼,叹气:“阮爷,我……耶……等等……阮爷……”连连咬唇轻喘。身子不由自主涌上了热气,连带著脑子也被薰热了。这人是真瞎,还是骗她啊?这么……这么令人意乱情迷……让她白担心了一阵。
“难得你这么被动,三衡,我原以为你会比我还主动。现在,你真像是无助的小羊。”黑暗中传来他难得低柔的轻笑,对她没有意外之举感到有点吃惊。
无助的小羊吗?四肢无力,只能任他为所欲为,她笑叹了口气:
“阮爷,请你尽量下手吧,不过可别太用力,我容易瘀青的,也请别弄痛我,我很怕疼的。”打死也不敢说她著了自己的道,就当是她的报应,唉唉。
唇瓣遭袭,她闭上眼恣意享受气息交缠的快乐,不再言语,任他主导那烧得正旺的爱火……他爱烧到哪儿,她也只有任他烧的份儿啊……
新房之内情意绵绵……春意也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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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行乐 番外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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