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尔思骑着快马要去找回汪禾役。
好在汪禾役出发不久,汪尔思沿着往京城的大道奔驰。汪禾役去京城总是走那条路的。约过四、五个时辰,终于让他看见汪禾役乘坐的马车。他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汪福、汪福——”他大叫。
汪福扭过头,看见了汪尔思。“二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快停车!停车!”他又大叫。
汪福用力拉住马缰,停了下来。
汪禾役拉开车帘,正要问汪福为何停车时,一眼看到了汪尔思, “尔思,你怎么会在这里?”
“废话!我来这里就是要来找你的!”汪尔思白了他一眼。
“你找我做什么?”汪禾役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以往,他走遍大江南北做生意,家里的人也没有特地来寻找过他。
莫非……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汪尔思毫不罗嗦的说:“你老婆被人抓走了!”
“被谁抓走了?”汪禾役脸色大变。
“不知道!不过,爹娘已经报官了。”
汪禾役的心抽痛了一下,他的脸孔倏地扭曲了。
他心急如焚,归心似箭。
“汪福,快驾车回家!”
“是!”汪福不敢怠慢,连忙打马往回程而去。
马急速的奔驰着,但在汪禾役的感觉里,它跑得好慢、好慢……
一想到雪霁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凶险,他就无法克制自己纷乱如麻的情绪了。
他坐在马车里,强忍心头痛苦的煎熬……
好像过了许久,马车终于在“荏菽堡”前停了下来。
汪禾役冲出马车,与在门口守候多时的汪尔思一起进入大厅。
汪不萎、林秋卉和采苓,三个人一看到汪禾役回来时,一颗心才稍微安定了下来。
“禾役!”
“大哥!”
他们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爹、娘,你们查出谁抓走了雪霁吗?”汪禾役眼中冒着一股熊熊怒火。
“目前还不知道。”汪不萎说。
汪禾役脸上血色尽失,他激动地说:“如果我连谁抓走了她都不知道,叫我如何救回她呢?”
他头一回感到身怀绝世武功,竟丝毫没有作用的挫折感。
难道,老天爷存心作弄吗?
他脸色苍白、汗水淋漓地,任由一阵又一阵的痛楚,啃蚀着他的心。
“不要担心,我相信官府一定有办法的。”采苓安慰他道。
“希望如此。”汪禾役说完,马上冲出大厅,直奔他与雪霁的卧房。
他真的需要静一静——汪采苓看见他明明很担心却又故作坚强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
一天过去了。
汪禾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家人送来的饮食。
他只是静静坐在雪霁的梳妆台前,看着雪霁常佩带的发饰,睹物思人,这令他联想到雪霁的一颦一笑……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猛然想起雪霁那一夜的恶梦。
梦境果然是与现实相反的——只是被抢走的是她而不是他!
到底是谁抓走了她?
是为财,还是为色?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想只教他越心痛。
可是,思绪似乎抓住他不肯放……
就在他天人交战不知所措时,有人敲门了。
他不耐的大吼:“谁呀?不要乱敲了!让我静一静!”
“哥,有大嫂的消息了!”是采苓的声音。
汪禾役紧蹙的眉毛总算稍微舒展开了。
他喜滋滋的打开门,看见采苓手上拿着一封信。
她递给他。“这是刚刚景星王爷的手下送来的。”
汪禾役抢了过去,火速将信打开。
他简直不敢相信雪霁在信中只有写着短短几句:
禾役:
不要来找我了,景星王爷对我很好。他带给我的不仅仅只是财富,还有一份人梦寐以求的社会地位。那种尊贵的感觉,是你这种商人永远无法体会的。所以,你要是真的爱我,就让我自由吧!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雪霁
他不敢相信的重复读了这封信。
摆在眼前的事实是,这封信的字迹确实是雪霁的没错。
但是他仍然不肯相信——说不定是景星王爷胁迫她写的。
他将信揉成一团,然后,杀气腾腾地拿了剑冲了出去。
采苓对着他大喊:“哥,你上哪儿去?”
“去找雪霁,她被景星王爷绑架了!”就算雪霁真要离开他,他也要亲耳听她说。
“哦?”采苓目送他的身影,直到他消失不见了,她才偷偷的捡起丢在地上被揉成一团的信,打开来看。
她大吃一惊,如果,这封信是雪霁写的,那么,她也未免太过分了!
难道,她不明白汪禾役好不容易才打开心房接受了她,她竟然如此狠心伤害他?
可是,打死采苓,她都不会相信。与雪霁相处一阵子,她知道,雪霁并不是那种渴望名利、地位的人。
她暗暗祈求上苍帮助她的大哥,尽快找到雪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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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霁忐忑不安的心情下,景星玉爷递上汪禾役的回信。
雪霁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仔细的读:
雪霁:
我想了许久,也犹豫下许久。我觉得你应该留在景星王爷身边,只有他才能给你真正的幸福。
至于我嘛!你不用担忧。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很快就会忘了你。
禾役
雪霁难以相信。怎么会呢?她希望他来救她的!怎么会收到这种回信?
她在信中很明白的请汪不萎夫妇尽速找回汪禾役来救她!怎么禾役不来救她,反而写了这种绝情信?
景星王爷看着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大为得意,可是,他忍住不笑。假装好心的问道:“你家里面的人给你写些什么?”
“没什么——”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她心中正淌着血……
他出其不意的抢走她手上的信,很快地读了一遍。
然后,景星王爷假装遗憾的对她说:“雪霁,很明显地,他不要你了!只是找一个理由把你甩掉罢了!我是男人,难道还不明白男人惯用的伎俩?”
“你闭嘴!你不说话会死吗?”雪霁红了眼眶,凶巴巴的说。
“我偏要说,他一定有了新欢,恨不得把你踢得远远的!正巧,我带走你,正好称了他的心。如他的意了!”景星王爷在一旁扇风点火的说。
“你闭嘴,别人不会当你是哑吧!”雪霁恶狠狠的瞪着他,不争气的泪水眼看就要夺眶而出了。
打铁要趁热,景星王爷若不在此时大大的离间他们的感情,要等上多久才有这种大好的机会?说什么,也别想叫他在此刻闭上嘴。
他不管她听不听,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自古商人多无情。他的眼中除了钱,还是钱。可是,我
就不一样了。我是个王爷,要什么有什么。最重要的是,只要你说得出来,只要我有,我都愿意给
你。”
“那么,放我走,我要听他亲口说:他不要我了。”话未完,泪水已滑落她的两颊。
“那个男人分明不要你了,你还要去见他,你不怕自取其辱吗?”他攻心为上节节逼进。
雪霁无语的流着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景星王爷怜惜的要拭去她的泪,却被她推落了。
“别死心眼了,汪禾役不值得你浪费宝贵的青春去守候着他。而我,比他年轻、又比他有地位——”他极尽所能的对她利诱。
他深信“美人难过名利关”。在宫廷里,他看得太多了,相信雪霁也不例外。
“你不要再说了,他再坏,也是我的夫君。更何况,我根本不相信他会背叛我!”雪霁激昂的说。
话甫落,门突然被推开了。
他们同时回头望。
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站在那里。
雪霁顿时破涕为笑, “禾役!”
汪禾役心疼的望着爱妻满脸泪痕。
方才那一切,他全听在耳里了,他十分感动她对他的爱与信任。
“禾役,你真的不要我了吗?”雪霁委屈的噘着嘴说。
“小傻瓜,如果我真的不要你,还会出现在这里吗?”汪禾役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打听到“新荷
别苑”,找了好几间厢房才找到雪霁的。
“汪禾役,原来你就是汪禾役!”景星王爷上上下下的打量眼前这名气度非凡的男子,不禁有了
佩服之感。
他眉宇间的英气、玉树临风的气质,难怪雪霁会对他死心塌地,甚至连他用名、用利也无法诱惑她。
“那么,想必你就是景星王爷了?”汪禾役不卑不亢的说。
“正是。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心中暗自咒骂他手下那堆饭桶!
“不请自来的。”汪禾役说:“不过,你也是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将内人‘请’来,我们这样算是
扯平了!”
雪霁跑到汪禾役的身后,拉着他的衣袖,“你好可恶啊!居然写那么绝情的信给我,害我好伤心呀!”
“那不是我写的,我并没有写信给你呀!”
“可是,那明明是你的字迹呀!”
“小傻瓜,你该问问景星王爷,那封信究竟是谁的杰作?”
话才说完,他们便听到一阵悲凉的笑声。
他们同时看见小红站在门旁。
小红本来躲在外面偷看景星王爷追雪霁追得如何了,奈何半途杀出一个程咬金——汪禾役,害她
精心策划的一切全泡汤了。
全怪汪禾役和任雪霁的爱情太坚固了,对彼此太信任了,所以,任何人为的力量都拆不散他们。
但是,她真的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小红!”汪禾役、雪霁讶异的叫了出声。
汪禾役恍然火悟,“原来这…切都是你搞的鬼!”
“没错。”她倒也没有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恶行。
“那么,信也是你伪造的?”汪禾役挑起浓眉。
“没错。”她答得十分干脆。
“你怎么会学我的字迹?”
“景星王爷派人去你书房偷的。”
“那么,你又怎么会有雪霁的字迹?” 汪禾役料想,他收到的那封信有九成九是假的。
“那个笨女人坚持要写信回家。好呀!要写就
让她写吧。只是她没有想到,送到你手里的,并不是她原先写的那一封。”她自己拟了信送去能模仿别人字迹的写字坊,请他们写出来。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真是欺人太甚了!”雪霁面罩寒霜的盯着她。
“我欺人太甚?”小红倏地发出一阵狂笑。
“都是谁害我的?都是你,汪禾役!我恨你,因为你不爱我!但是,我更恨她!因为你只爱她!”
接着,她突然拔下头上的发簪,发簪闪闪发亮,透着寒光。
“你想做什么?”汪禾役护住雪鉴,不让小红有机会接近她、伤害她。
“我想做什么?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小红笑声尖锐, “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与其活着不被爱,倒不如——
说完,她拿起发簪,用力往腹部刺怯。
在一旁的景星王爷似乎有些了解,原来小红是得不到汪禾役的爱,才利用自己来夺走任雪霁。
他太傻了,竟然被她利用。他有些生气,但是,他更同情她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人。他发现小红要自杀,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硬是夺下她手中的发簪。
小红恨恨地瞪着他, “为什么不让我死?”
“你去死又有什么用?你死了,人家也不会爱你的,笨蛋!”景星王爷说。
“就算他不爱我,我也要他因为我的死而愧疚一辈子!”她激动的呐喊着。
“说你笨,你还不信!人家都不爱你了,哪还会管你的死活?”他激动的摇晃小红的肩头想唤醒她。 “现在,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从头剑尾只是在利用我而已。但是,何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那么,雪霁呢?你不想得到她吗?”她泪眼迷朦的说。
“以前想,现在不想。因为她太信任汪禾役、太爱汪禾役了,就算真能夺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雪霁看他们两人似乎天雷勾动了地火,她悄悄拉了拉汪禾役的衣袖。
汪禾役了解似地点点头。
这里不需要他们两个人作电灯泡。
更何况,他们夫妻俩也许久不见了,有太多的悄悄话要说说。
汪禾役轻揽雪霁的腰,驾着轻功离开了“新荷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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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连串的波折,汪禾役与任雪霁终于可以平平静静的长相厮守。
直到有一天——
“少奶奶,少奶奶——有人上门说要找任公子!”汪福匆匆忙忙的冲进了大厅,打断了汪禾役与任雪霁谈情说爱的情绪。
她不耐烦的对汪福说:“要找任公子不会去‘攸芋山庄’,那里有两个任公子啊!”
她指的是鸿雁、维新这两个弟弟。
“少奶奶,不是啦!你不记得丁雪儿和丁小妮两个姐妹花吗?”汪福要唤醒任雪霁的记忆。
“丁雪儿……丁小妮……”住雪霁反复喃喃念了两次。
终于,她记起来了。
她惊慌失措的拉住汪禾役的衣袖,“禾役,糟了,你的情敌来了——”
汪禾役斜睨着她半真半假的说:“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去收拾。”
“禾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撒娇道。
“好吧。”汪禾役禁不住雪霁的苦苦哀求,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替她解决问题。
至于,他要如何应付那两个姐妹花呢?
那恐怕又是一段很精采的故事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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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桶美人寻爱记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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