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招君II 第七章

  这、这是哪里?他不会又来到第二个怡香阁了吧?
  若真是如此,那么他宁可选择不睁开眼睛。他已经累到无力去招架任何事情了!
  「快起来把这碗药喝了!」
  那人开口说话,仿佛知道江豫皓已醒来。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起来吧!
  江豫皓再次睁开双眼,侧过头看向坐在桌边的男子。
  男子也回看着他,露出一抹和蔼的微笑。「起来了!」
  那人的话仿佛具有魔力一般,江豫皓只能乖乖听话的撑起身子,更令他惊讶的是除了有些虚弱无力之外,先前的不适现在都消失了。
  「把这碗药喝下去。」男子端起桌上的碗,坐到床边。
  这下江豫皓丁看清了那名男子的长相,又是一个俊逸非凡的美男子。
  「你……」江豫皓楞楞的看着他,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先喝药!」虽是笑着的,但那名男子的态度非常坚决。
  既然如此,江豫皓也只好喝下了。
  擦擦嘴,此时的江豫皓也清醒了不少,他开始问出一连串的疑惑。
  「这里是哪里?」
  「祇灵庙。」
  咦?他怎么连听都没听过?
  「你是谁?」
  「我啊!祇灵庙里的人。」
  「我昏睡多久了?」
  「两天。」
  那么,外面的雨也连下雨天了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带你回来的。」
  「为什么?」
  「因为你倒在路边。」
  「干嘛救我?」让他就这样永远倒地不起,不是很好吗?
  「路过。」
  「就这样?」
  「因为你挡住我的路。」
  「不要理我就好了啊?」
  「不理不行。」
  「为什么?」
  「不知道。」
  「那我可以走了吗?」睡了一觉,身体感觉好多了,而他也要继续他没有目的地的旅途。
  「不成。」
  「我不能一直在这儿打扰你啊!」
  「你没地方去,不是吗?」那名男子一语道破江豫皓的处境。
  「你怎么会知道?」江豫皓皱起柳眉。
  那名男子但笑不语。
  「总之,我还是要走。」倔脾气又再次出现。
  「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男子轻声说道。
  「是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吧!」恶人先告状,过分!
  「你就乖乖地待在这边,不准乱跑!」
  「你凭什么?」没有一个人能管得了他江豫皓,就算是这个救了他的人也一样。
  「不凭什么。」男子站起身坐回椅子上。
  「那就别管我!」
  「不成!」
  「你到底想怎样?」江豫皓发怒了!
  「我要你留下来!」
  「给我一个理由。」
  「如果我说没有理由呢?」
  「那我还是要走。」
  「很抱歉,没有理由。」
  「对不起,我要走了。」拉开身上的棉被,穿上鞋子,江豫皓不想再看见这个怪怪的男人。
  那个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扬起一抹迷人、和蔼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缓缓离开房间。
  「妈的!」江豫皓大骂,他竟会被一个陌生人给威胁了,他嘴角那抹笑,摆明了就是在威胁他嘛@
  为什么他会这样倒霉?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呆坐在床上,在自己失去意识前所发生的事,毫无预警的在他脑海中慢慢浮现。
  回忆,果然比事情发生时还要来得痛楚,他记得他当时并没有这么难受,那些事怎么会在事后回忆时如此令他痛彻心扉?
  晶莹的泪珠滴落在他淡青色的衣袖上,渗了进去。
  他不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了。
  所以,那耳环,可以取下了吧!
  伴随着一道闪电和巨雷,那颗绿色的珠子离开了江豫皓的耳垂。
  他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下。
  窗外的雨,也是一滴一滴的落着。
  ***
  杜静宇站在雨中,目光朝着碧绿的湖水探去。
  站多久了?
  好象这场雨下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那么,这场雨又下了多久了呢?
  想些什么?他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他一向是了解自己的啊!如今,这项他引以为傲的能力到哪儿去了?
  是在想他吗?随着江豫皓关上门的那一刻起,他就遗失了好多东西。
  是自己亲手逼走了他,要是那大他冷静一点,就不会犯下这种错误。
  爹都已经告诉自己豫皓的身子状况了,虚弱的豫皓怎么还有可能会做那种事,是他误会他了!然而那天在看到他身上的唇印后,他知道自己失去了理智。
  如果他能够冷静下来,那么豫皓现在一定还待在他的身边吧!
  他的冷静,也消失了啊!
  算一算,他几乎带走了自己的全部……那么为何豫皓不连他也一起带走呢?
  留他在这儿,当个失了心魂的杜静宇吗?
  原来生不如死就是这种感觉啊!
  雨水打在脸上,湿湿的感觉,让他一度以为是自己流泪了。
  好笑!
  他杜静宇是从不流泪的!
  就连江豫皓也无法让他流泪。
  所以,那是雨水,不是泪水。
  那是有点热热、痛痛的雨水……
  大边闪过一片亮光,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随后而来的是一声巨响。
  伫立在湖边的杜静宇身子突然一阵抖动,只见他左手贴上耳垂,身子一弯,便从口中喷出鲜红的血。
  身了往后一倾,没有人接住他,杜静宇就这样重重的倒了下去。
  ***
  怪了!怎么会变色呢?
  江豫皓坐在小庭园的石子上,皱起眉头看着手上的珠子,那是杜静宇送给他的耳环。
  不过,原本暗绿色的珠子竟然变成了深红色,这让他感到有些心惊,杜静宇的也会这样吗?
  那种如血一般的深红色令他非常不安,全身都不对劲了,而且他发现,那珠子又从深红色慢慢转为紫色。
  算了!用不着为这种怪异到极点的事情伤脑筋,他没心情。
  沁入肌肤的寒风带着几片枯叶掠过他的身边,有的还拂过他美丽却苍白的脸颊。
  还记得刚来到祇灵庙时才刚入伙,没想到一转眼便已是冬天了。
  被那个固执的人强留了下来,还被要求帮忙打扫这间根本没有香客会来的烂祇灵庙,庙虽不大,但光是这个庭园里的落叶就够他忙了。
  不过也好,多做一些事,让自己忙一点,才能让他不去想起过往。
  然而事实上,根本就没有用,把自己搞得愈忙他的心就愈空,这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作法,但江豫皓却仍然执迷不悟。
  原以为伤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而他却发现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谁说伤痛会随时间流逝而敉平?此刻的江豫皓只想痛扁那人一顿。
  明知道是个错误,他还是纵容自己爱下去,自己大概是没救了吧!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几片欲随风去的落叶。
  唔……又想睡觉了……
  来到祇灵庙之后,他发觉自己变得好喜欢睡觉,什么都不管的就这样睡死,去梦里和杜静宇相会。
  不管身处在寒风刺骨的庭院里,江豫皓就这样合上眼睛,趴倒在一旁。
  然而他并不觉得冷,因为对于常人该有的感觉,他已经逐渐的迟钝了。
  早在杜静宇离开京城时,他就迷上睡觉了。
  睡着了的他,握着耳环的那只手掌,不自觉的轻轻收紧。
  「嗯,你们两个也真奇怪!」
  一名身穿暗绿色衣裳的男子踱步至江豫皓身边,低头看着他沉睡的脸庞,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他虽然很努力的想将江豫皓的身子调理好,可这家伙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所以再好的药材和医术对他而言都是无用的,难怪这家伙的脸色一直都是如此苍白,看来弱不禁风。
  可是,另一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啊!看来,是比这家伙还要严重吧。
  虽然早知道这两人是分不开的一对,但他们的感情路还真是崎岖啊!
  「可以算是孽缘吗?」从他二十三年前看到杜静宗怀里的那个小娃儿后,一切就已经开始了。
  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张小纸笺,塞到江豫皓的指缝中。
  欲知耳环之事,醒后至堂里。
  君之性命,操之于你。
  ***
  「你睡够啦?」男子放下正在阅读的书本,微笑的看着越过门槛进来的人。
  江豫皓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的就坐在那男子的身旁。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打算要先开口,直到脾气较不好的江豫皓受不了时,他才忍不住地开口说话。
  「你不说吗?」他不是说要告诉自己有关耳环的事,怎么他来了这男人却只字不提。
  「你不问吗?」看来他是等着江豫皓先发问。
  唔……算了!
  江豫皓浇熄了心中的小火苗,懒得跟他争辩。
  「为什么我的耳环会由绿色变成红色又慢慢转为淡紫色?」江豫皓摊开手掌给那男子看,但却不由得吓了一跳,「为、为什么变成这么深的紫色了?而且……」逐渐变黑中。
  「快要来不及了。」男子的声音异常沉重。
  「什么来不及了?」说清楚啊!现在可不是打哑谜的好时机!
  「我在二十三年前将这对耳环的其中一个送给了杜静宇,另外一个则要他好好保存,等到他遇见未来的另一半时,方可替他带上!」
  「你、你是说这耳环……」不会吧!
  男子对他点点头。「没错,你就是杜静宇认定的另一半,也是天注定的,如果你不是杜静宇命中的另一半,那么这个耳环便无法穿过你的耳朵!」
  「可是明心公主她……」明心公主已是杜静宇的妻子了啊!
  男子笑笑,「这我就不说了,日后自会有人告诉你。现在重点不在这儿,这对耳环很奇妙,当两个相爱的人带上时就会呈现绿色,如果有一人拋弃了对方而拿下耳环,那么另外一个人就会……」
  「就会怎样?」江豫皓紧张的问。
  「受到伤害,严重的伤害!」
  「伤害?」真的吗?那么他拿下了耳环,杜静宇不就……
  「绿色代表平安,红色代表受伤,紫色代表伤重,黑色则代表……」
  男子说到这儿,又停了下来,好似在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口,因为江豫皓手掌中的那个耳环,已有一大半呈现黑色了。
  「快告诉我!」江豫皓激动的握紧拳头,他当然也发现了男子沉重的口气和那耳环的变化。
  一阵雷声骤然响起,看来等会儿又不免要下一场雨了。
  「死亡!」男子冷冷地说出答案。
  「死亡?」
  「当珠子全都转为黑色时,也就代表着另一方的死去。」
  ***
  「静宇,张开嘴,这样爹才能将药喂入你嘴里。」
  杜静宗坐在床沿,捧着一碗刚熬好的浓稠药汁,舀起一匙吹冷就要送入杜静宇的口中。
  杜静宇已病倒好一阵子,杜静宗原以为让饱受打击的儿子安静的沉思是最好的疗伤方式,所以他那天也没刻意阻止杜静宇站在雨中,谁知道杜静宇一站就站了两天,当他决计要和儿子好好的谈谈时,才走到庭院就见到杜静宇倒在地上,身旁还有一大摊已被雨水冲淡的血迹。
  从那时候开始,杜静宇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他花了很多钱,买了许多珍贵的药材,也请来不少名医,甚至连皇上都派了御医前来诊治,然而结果却总是让他一再的心碎。
  查不出任何病因,只知道他的病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好转,反而愈变愈糟。
  直到昨天,御医竟然对他说,他儿子撑不了多久了,杜静宗当场跌坐在地,泪水再一次的涌了出来。
  他怎么会不知道,习武之人多少也懂点医术.握着静宇纤弱的手腕,他也逐渐的感受到脉搏的微弱,只是他依旧抱持着希望,就是那么一丝丝的希望才让他不放弃的撑到现在啊!
  走了一个银儿,难道现在他又要失去静宇了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也不想独活!
  「爹,静宇没事。」
  微弱的声音自杜静宇毫无血色的唇瓣逸出,拉回了失神中的杜静宗。
  杜静宗将药汁喂入杜静宇微张的口中,藏起伤痛的心,露出一抹爱怜的笑,轻较的摸着杜静宇的额头。「傻孩了,爹当然知道你没事。」
  杜静宇看到了,敏感的他发现了杜静宗的眼角挂着一滴泪。
  「来,再喝一口。」
  又送了一匙药到杜静宇口中。发现杜静宇虽然微皱眉头,还是咽了下去,看得他好不难过。
  这些日子以来,静宇不知喝了多少这种粘稠苦涩的药汁,光是看就够让人反胃了。更何况是对于亲自喝的人,心疼,却也无奈。
  「爹,静宇可以自己来,您先去休息。」天天陪在自己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的爹,想必身子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爹不累,你把这碗药喝完,爹才去休息!」像安抚小孩一般,杜静宗轻声的哄着。
  「我可以自己来。」
  说完,像是要证明似的,杜静宇抬起手接过杜静宗手中的碗。
  不一会儿,便传来瓷碗落地的声音,药汁也洒在地上。
  「有没有受伤?」
  杜静宗紧张地检查杜静宇的手有没有受伤。
  「没事!」杜静宇扬起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笑。
  谁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的苦涩,一碗药能有多重?现在的他竟无力捧起,那他又怎会有多余的力量捉住属于他的幸福呢!
  「一时失手没关系,下次小心一点就好了。」
  为了不让杜静宇多想,杜静宗将之解释为意外,但事实为何,两人都心知肚明。
  「静宇,你先乖乖的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爹,我……」
  话尚未说完,杜静宇突然压着胸口,手捂住嘴,就见一口血又这样呕了出来,沾红了他的手、他的衣,杜静宗的手、杜静宗的衣,令两人感到无比的绝望。
  「静宇!」
  杜静宗撕了一块自己的衣襬,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渎,并唤人取来一盆水,替杜静宇洗净双手。
  一滴泪就这样不小心的落进水盆中,激起了小小的波纹,杜静宗赶紧拭去他的第二滴泪,生怕会被杜静宇察觉。
  「孩儿不孝,请爹原谅。」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静宇怎么会不孝呢?别想这么多了,爹替你换过衣裳后你就该好好睡了。」杜静宗佯装没事的笑着。
  「不了,爹,孩儿好累,想先睡了。」
  「那,静宇就先睡吧!等你醒来爹再替你换衣裳。」
  好怕他会这样一睡不醒,杜静宗的一颗心剧烈的颤动着。
  「嗯!」
  杜静宇缓缓点头,然后轻轻的闭起眼睛。
  也不知道是梦,抑或是什么,他仿佛看到了他——
  江豫皓。
  啊!
  外头飘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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