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有请赞普。”随着一阵优美的乐声,两队宫女如彩燕般地翔进显德殿,向着松赞干布徽微一福后,便摆出迎宾的姿态。
哈哈一笑后,李世民潇洒地率着侍卫离殿而去,摆明了不去管小儿女之间的私事。
松赞干布毫不犹豫地转身在众女的簇拥下离殿。
遥见伊人浅笑盈盈地立在御花园的金菊丛中,明灿的阳光在她的衣、她的发间跳动,舞出精灵般的光点,和风扬起了片片落花,如梦般的花雨下映见了伊人倾国倾城的娇颜,如弯月般的瞳眸载满了深情的期待。
她微启朱唇,优美动人的歌声寄与微风:“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她说一日不见面,相思如若三月?松赞干布心中惊喜交加,她说:“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定是怪他这三日来没有进宫见她。可是她怎么知他这三日来的辛苦?三天不见她,对他来说是何等的煎熬?为了能娶到她为妻,他可是用心良苦啊!
歌声乍停,文成转动秋水般瞳眸,含情默默地向松赞干布望去。
“幸未辱命,公主。”松赞干布快步绕过花丛,牵起了伊人的柔荑,“我终于可以娶你为妻了。”他深深地感叹自己爱情之路的曲折,惟愿在心底能留住伊人的轻晕浅笑的动人瞬间,这一刻,便叫做永恒。
“是啊,夫君。”纤手环上了松赞干布的脖颈,依在他怀中,文成公主款款含情地叹息。长安道上惊心动魄的相逢,那目光交错的瞬间,心灵深处的撼动,清晰如同昨日。现在她与他恋情终于开出了最灿烂绚丽的花朵,“知道吗,你在显德殿中的表现,我都清楚地看在眼底。”深情地望入松赞干布的眸中,她微笑着告诉他,想要让他知道,他在显德殿内过关斩将之际,她亦在暗中默默地陪着他,“文成以你为荣。”她笑靥如花地轻吻了一下松赞干布的面颊,在心中为他非凡的智慧而喝彩。
“这算是奖赏吗?”拥着佳人柔软的娇躯,松赞干布神魂荡漾地轻轻用额抵住伊人的玉额,注视着那双漆黑如夜的瞳眸。
“算。”文成望着那近在咫尺的俊颜,心跳顿时漏掉了半拍。
“你不觉得这奖赏太轻了吗?”松赞干布的眸灵活地转了转,心中打起了无比美妙的主意,自己这几日的辛苦也要得到补偿才是。
“不觉得。”文成的美眸不解地随着他转呀转呀,心中觉得他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下一刻,松赞干布捕捉到伊人那近在咫尺的朱唇,轻轻吸啄着伊人那甜蜜的芳泽,心神沉醉于无限芳芬的气息之中。
文成轻闭起美眸,感受着他温柔呵护的吻,心中升起无限甜蜜的爱意。紧紧地回拥着他,文成感谢着天地,感谢着命运,赐予了她一个如此深爱着她的人,“我爱你,从第一眼看见你的就爱上了你。”她离开了他的唇,深情地微笑,“我要嫁你是嫁定了,就算是你在吐蕃会有很多、很多的妃嫔也顾不得了。只是从此之后,你心中只能有我一个人哟!”她眯起美眸,纤指誓告地轻点着松赞干布的胸口,“你不许去喜欢别的女子,不许再抱别的女人,更不许说些甜言蜜语给别人听,不然,我要你好看。”这可是一件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她必须在嫁他之前与他敲定了,免得日后气死自己。她自认度量不大,松赞干布在认识她之前娶的妃嫔,她可以勉强不去计较。可是以后松赞干布如果敢去勾引别的女人,她发誓整死他。
松赞干布先是微微愕然,而后哄然大笑,妃嫔?她以为他像中土皇帝那样坐拥佳丽无数吗?还是她认为他这个吐蕃国君德行欠佳、荒淫好色?
“你笑什么?”文成转身离开他的怀抱,不悦地皱起秀眉,她自觉够委屈了,他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如此大声地取笑她,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心中强忍着扁他一顿的冲动,文成公主愤愤不平地望着他。
大手一伸,将文成公主复拉入怀中,松赞干布欣愉在伊人那百合花一样的娇颜上印下了数个细细密密的吻,“公主,你能坦白你对我的心意,真是让我太高兴、太感动。你放心,我会用比你多上十倍、百倍的爱来回报你的深情。”他正容宣布。
满腔的不甘全部消解在他的一番甜言蜜语之中,文成公主投降地依在那个让她感到无限温暖的怀抱中,微微叹息着。他是她的克星,她命中的魔,可是她却心甘情愿地沉醉在他那温柔的情意中,永世做他的爱情俘虏。
“相信你的眼光吧!你认定的夫君一定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松赞干布脸一点都不红地自吹自擂。
“是啊!”文成半闭起美眸叹息,“我的未来犬君有一样是独一无二的,那就是脸皮的厚度。”
“多谢褒奖。”松赞干布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直把伊人的话全部当做赞美。
轻拥着怀中的伊人,他感觉像是怀抱住了这世上最甜最美的梦幻。
微风拂过满园的金菊,金澄如阳光般的落花围绕着甜蜜相拥的二人旋舞,花雨纷纷扬扬地点缀着无限旖旎的景致。
此情此景,让人浑然忘却了身处天上,还是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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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秋色尽敛,初冬的细雪漫天飘飞之际,松赞干布完成了与大唐的一切国事,准备收拾行装回吐蕃,别离的时候终于到了,淡淡的别愁笼罩着二人,让他与她一同失去了充盈在脸上的那一抹快乐的笑意。
别离前的黄昏,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在街头漫步,交缠的双手传递着彼此依依恋恋。
雪静静地由仙宫飘下,带着不可思议的纯净与轻灵,装点着朦胧绰约的天地。
文成公主伸出纤纤柔黄,感觉着片片雪花的清凉,这一别只怕要许久许久才能再度相逢吧!她在心底微微叹息。
心痛地握住那只凉凉的小手,松赞干布忆起伊人的歌,她说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如此的情绪、如此的思念又如何能度过那漫长的等待的年年岁岁?没有他陪伴的日子,她能经受那般的苦楚吗?相思断人肠啊!
“笑一下。”他眉心含忧地望着那张仿佛失去了颜色的娇颜,一心只想看到她快乐的模样。记忆之中的她总是笑着,无论是温柔的笑、无忧的笑、聪慧的笑,还是顽皮的笑,都让他心动不已。爱她,让她一生快乐无虑,这是他的承诺,可是如今失去了笑颜,是因为他。他心中又是自责又是不舍,他怎能放心地离开啊!
知道他心中牵挂她,文成公主回眸向他嫣然一笑,将心中的离愁全数抛开。她要让他走得心安啊!“放心好了,我等着你娶我的那一天的到来。”只要能想着未来的重逢,她便有勇气去度过那无数个没有他的日日夜夜,“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哦!我没有耐性的。”她柔柔地低诉,半开着玩笑,“到我等烦了的那一天,你还没有出现,我便要嫁给别人了。”
“我一定会在你等烦了的那一天之前出现,好让你只能嫁给我一个人。”拥着她,松赞干布自信地说。
文成公主扬起了一阵银铃一样的笑声,交织在如净羽般轻盈的飞雪之中,引来了行人的注目以及阵阵称赞声。
这一双人儿,女的清灵绝艳,貌美不可方物,男的俊挺华贵,潇洒出尘,仿若观音座前的金童玉女般让人羡慕,自然而然吸引了街头百姓的好奇。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对他们行注目礼,松赞干布再也没有心情与文成共诉离愁。有了几次被人群追逐的不幸遭遇,他可丝毫不敢大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装,虽然仍是一身吐蕃族服饰,但是不会讨人厌恶吧:再看看文成公主,她今日是一身平民女子的衣衫,也不怎么特别。松赞干布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坚信这次他与文成不会再被人追了。
“天气冷了,我们去喝杯热茶吧!”伸手代文成拂去拈在发上、衣间的雪,他提出这个很不错的意见,既可以暖和身子,又可以摆脱那些好奇人士,何乐而不为?
“好。”文成公主毫不犹豫地点头,与松赞干布一同饱受被追逐之苦的她当然十分明白他的用意,“就这间茶坊吧!”她扬起纤指,指了指前方的一座名为“品月轩”的茶坊。
松赞干布半点都不迟疑地牵着文成公主直冲了进去。
与外面的凉风袭人大不相同,茶楼内暖流阵阵,气息如春。满座的宾客瞧见这仿若仙侣般的男女,顿时鸦雀无声,人人均为二人不俗的容貌震慑。
松赞干布要了两盏“雨前”后,与文成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本以为可以得到想要的清静,可是万万没料到,他与文成所处的角落立即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当众人开始对他们议论纷纷时,二人都无奈地皱起眉头。
“是谁提议进茶坊的?”被那无数目光盯得极不自然的文成公主,目光含怨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出馊主意的人,一副找他算账的模样。
“是我提议的。”松赞干布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佳人,“别忘了,是哪一个回答好的,又是哪一个看中这品月轩的。”
文成心虚地垂下头,“就算是我好了,不过为免节外生枝,我们还是走吧!”她转开话题。
“没错。”松赞干布起身正要喊伙计。
“松赞干布!”一个刚迈进茶坊的客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松赞干布定睛望去,才发现那位朋友一身如雪的白袍,黑发束冠,面容俊俏、意态潇洒,“朱纵?”那个高丽皇子,松赞干布一眼认出了这曾是情敌的人。他怎么还没回国?是不是对文成还不死心?
“是我。”朱纵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颔首。他可没忘记松赞干布是怎样在显德殿智压众人,一举夺魁,大削连他在内的三人的面子。报仇的时机来了,“这位就是娶到最美丽,最有才华的文成公主,让全长安的男子痛失梦中情人的松赞干布。”他恶意地提高声音,在一众品茶的客人中煽风点火。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在松赞干布身上,人人一脸诡笑地站起身来,大有围攻松赞干布之势。
噩梦!松赞干布望着逼近的人群,额上开始渗出了冷汗。他只不过好运地娶到大唐最美丽的公主而已,没有必要这么夸张地对他吧!想想他明天可就要离开长安回吐蕃了,这些人就准备这样“欢送”他吗?这实在是太伤他脆弱的心灵了。
“诸位,有话好说嘛。”文成公主壮着胆子上前拦住这些瞧起来好像很是伤心、愤怒的男人,她什么时候成为全长安城男子的梦中情人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救星,松赞干布无限感激地抓住了文成的手,不愧是未来的夫妻,在这种危险的时候,才能显出她对他是多么情深意重。
“你是文成公主吧!”当先一位青年男子两手相交,目光中露出无限倾慕的泡泡,眼前这位美得超凡脱尘的女子便是自己日思夜念的梦中情人。
与他心意相同的众人均两目放光地盯着文成,等待着她的回答。
如果她承认了她就是文成公主,这些人会不会生吞活吃了她?文成怕怕地依人松赞干布的怀中,“我可是你心爱的未婚妻子,你定要好好保护我哟。”她在松赞干布耳边细语,然后丢给那些期待的人三个字:“我不是。”
“不是?”无比失望的众人将怒火转移到松赞干布身上,“你竟敢在向我大唐最美的文成公主求婚之后,还当众与别的女子亲热,太不把文成公主和我们这些文成公主的仰慕者放在眼里了。”当先的青年男子道出众人的心声。
“都是你的错。”松赞干布指责文成公主,没事那么受欢迎干什么?害得他这个想要娶她的人跟着倒霉。全长安城的国子都喜欢文成公主,没错!喜欢文成公主的人全会瞧他不顺眼,也没错!他终于明白那位兵部首辅的意思了。
“才不是。”文成愤愤地反驳,她生得美貌、讨人喜欢有什么错?“有错的是你。如果不是你在显德殿大出风头,得罪了人,我怎么会跟着你倒霉?”她大声吼回去。
口中反对的话让那些纷纷亮出拳头、不怀好意地向他逼来的人给吓了回去,“等下再讨论谁对谁错。”他拉着文成飞快地夺门而去,想要逃离被揍的命运。
一众男士拿出锲而不舍的伟大精神,一窝蜂般地追了出去,整个茶坊顿时人去楼空。
朱纵潇洒地拂了拂白袍坐定,点了一盏雨前茶,悠闲地品着,脸上犹带着欣悦无比的笑容,“赞普,祝你好运。”举了举茶盏,他自言自语着,语气之中却无半点同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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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追得很是狼狈的二人,千辛万苦才摆脱众多男士。
“天啊!我这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吐蕃国最讨人喜欢的国君,怎么会落得如此的下场?”松赞干布开始为自己的不幸而悲哀,“是大唐的百姓没长眼睛,还是对我这张万人迷的脸免疫?”他愤愤地喊出了自己的不平。
“国君,请节哀。”文成公主忍着笑,努力安慰着眼前自尊心大受刺激的人,“伟大英明的赞普,胸阔如海的夫君,你何必为了眼前这点小小的误会而不开心?”她再次向松赞干布展露无比动人的柔柔浅笑。
果然,她那无可匹敌的魅力,百试不爽地将松赞干布迷得神魂颠倒,成功地使松赞干布心中的不平化为烟飞。
“文成,还是你最好。”松赞干布伸臂将佳人拥入怀中,乞怜地将额放在她的肩上,努力修复自己受损的自尊,“那个高丽皇子朱纵太可厌了,如果不是我明天就要走,我非将这笔账讨回来不可。”一想到那个整得他与文成如此狼狈的情敌,他心中就好气,好不甘心。
“你放心回吐蕃国吧!这笔账就交给我来讨。”文成公主朱唇上扬,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松赞干布明天会走,朱纵大概瞧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公然整他。可是朱纵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她文成公主暂时不会离开长安。瞧她怎样去整那个幸灾乐祸的阴险小人吧,如她不把这笔账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她就枉为文成公主。
“真乃贤妻,”松赞干布无比感动地抱着文成公主,为自己能讨到如此的贤内助而高兴不已,“记得要加数倍哟。”他不忘告诉佳人报复朱纵的原则。
“我会记得。”文成公主笑得无比灿烂,可以预料在松赞干布走后的日子,她不会没事做。甜甜蜜蜜地吻了松赞干布一下,她道:“等下次见面时,我会把报复的结果告诉你。”
“我开始期待了。”松赞干布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
忽来的东风扬起了漫天的飞雪,斑斑点点的雪影交错,织就了纯净的天网。欢笑声在傍晚的天地中震颤,在这离别的时刻,二人均忘却了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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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情记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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