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我又不是东西,啊!我是东西,啊!我不要被人做下标记!」终于说出一句没有语病的话。
段小方笑看著急急忙忙改口的人儿,露出一副做都做了,到如今也没有办法的表情。
「你到底在我脖子上留了什么?」他根本就看不到这个所谓的标记是什么模样。
「你也可以在我脖子上留一个,当做我们的定情盟约。」段小方眨著好看的丹凤眼。
谁要呀,金在水瞪了段小方一眼,这个家伙伤还没有好,脸皮还是厚比城墙。
「你的伤势如何了?」盯著那个受伤的地方瞧著,不知道那个伤口现在愈合了没有。
「已经好了,有小冤家的良药好得可快了!」自然是因为他用的是上好的金创药,况且伤口并不深。
继续瞪著段小方,金在水决定不理会这个整日胡说八道的人,他最关心的还是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到黑扇门。
「黑扇门离这有多远?」
「大概要走上三天。」不算太远,但是也并不近。
「啊!」金在水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就这样走了,要是那个人还在扬州找我怎么办?」不是让人家空等一场?
「小冤家放心,我已经在秋方堂里留下暗示,若有人来必然知道我们此行的目标是黑扇门。」
「哦,这样最好,好困,我想睡了。」想也不想他现在是何处境,一头倒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合上了眼睛。
呃……睡著了?一时间段小方似乎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天色确实是不早了,恐怕月也已经高悬天,是该睡了。
盯著怀里的人儿看了一会,段小方终于也闭上了眼。
没过多久,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忽然一阵轻微的骚动让段小方警觉地睁开了眼,看著被人掀开的车帘。
原来是绿幸,全身戒备的他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不想吵醒怀里的人儿,段小方用几乎轻得听不到的声音说著。
绿幸的目光略微在他家少爷怀里的人身上逗留了片刻,接著轻轻地靠窗口而卧,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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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天棋山脚下。
「小冤家,到了。」段小方跳下马车,转身准备迎接踏出马车的金在水。
「这就是天棋山?」下了马车的金在水抬头望著高耸入云的青山。
一条小道隐约出现在山间,徘徊而上,隐匿在半山腰的建筑露出一角,郁郁葱葱的树林遮住了大片的光景,让人看不分明,只可推测著那就应该是所谓的黑扇门。
「对,这就是天棋山,这不是有一块碑?上面写著『天棋山』。」段小方指著一旁的石碑,一副『这还用问吗?』的口气说道。
「听你的口气如果要是另有一块碑上写著这三个字,那也是『天棋山』了?」
「明明这上面写的是天棋山!好了,我们上山,再不走恐怕到那里天都要黑了。」
「你确定这就是天棋山?」不然他不走了,要是随便放块碑就说是某某某地,这未免太可笑了。
「哎呀,不要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上去了你就知道了!」
「嗯嗯,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我找你算帐!」既然已经来了,那便上去瞧瞧。
三人依次踏上小道。
「算帐?」段小方好奇地重复了一遍。
「这样吧,要是出了问题我把自己赔给你,这叫以身相许。」踏著青台阶,段小方摇头晃脑地说道。
「女人才说以身相许!」金在水回头瞪了段小方一眼。
「这就奇怪了,男人也是人,为什么不可以以身相许?我身材哪点不好了?」
不光是绿幸笑出声来,金在水也差点跌倒,被段小方那句『我身材哪点不好了』呛住,一个没留神脚下,跌跌冲冲地上了几个台阶。
「哎呀,小冤家当心!」段小方也跟在后头叫了起来。
「我没事。」站稳了,回了段小方一句,继续朝上爬著。
「好好的一个黑扇门,为什么要藏在山上?」金在水边爬边抱怨道。
「呃?小冤家要是觉得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对练武的人来说爬山根本是小意思,而对金在水来说这就有点勉强了,毕竟平日不太有这等脚力活。
「不要,人家还等著我们。」早去早回,免得节外生枝,他才不要再遇上那些黑衣人。
「既然小冤家觉得不累,那我们继续走。」
呜!他哪有说他不累?只是不想耽误时间罢了。
「慢著!」突然段小方察觉到有一丝的异样。
「啊?」停下脚步回头望著段小方。
「过来一下。」他朝金在水招了招手。
似乎段小方有话要和他说,于是立刻跑到他面前。
却没想到刚来到段小方身边,就被他一下子拉到身后。
然后瞧著段小方全身戒备的神情观察著四周,静静的林子里,听见的只有沙沙沙地树叶声。
不,绝对有人,而且不止一个,段小方转著漂亮的眼珠左右看著。
四个,右边树上两个,左边石头上两个。
「怎么了?」诡异的气氛让金在水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突然从空中跳出四名黑衣人,落到他们面前,手中还拿著锋利的大刀。
「啊!又是你们!」金在水一瞧见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杀手,不由得大叫了起来。
「这次又想干什么?」盯著对方,段小方一字一句说得铮铮作响。
这一次对方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欺上前便挥动著那亮晃晃的大刀。
「绿幸,你保护小冤家先走。」对付这几个人他还不成问题,难就难在小道狭窄,又要他对付敌人,又要他保护小冤家这便十分的辣手。
「是。」绿幸虽然武功不及段小方,但是勉强还能自保。
现在有了段小方的掩护,拉著金在水穿梭在空隙里,一转眼便离开了段小方的视线。
看到金在水安全的离开,段小方也不打算和这几个人纠缠下去,一个狠招,在场的几人纷纷被利剑伤到,于是穴道皆被人点住。
拎起其中一个小个子,段小方一路拖著,打算去黑扇门讨一个说法。
走著走著,远处却不见金在水和绿幸的身影,他们到是走得快,他在后面还拖著一个累赘。
只是好半天过去了,依然不见他们的影子,段小方开始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加快脚步,段小方越来越可以肯定金在水和绿幸定是被人活捉了,不然上山的路只有这一条,他们再蠢也不会迷路。
看来一切只有到了黑扇门才知道。
加重手上的力道,段小方开始在小道上飞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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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扇门,向来以神秘二字树立在江湖人心中,不为其它,只因为黑扇门的大门极少为不是本门的人所开。
远远的,段小方就看见『黑扇门』这三个大字,只是这哪里是一个山庄?到像是一座城。
来到巨大的石墙下,段小方抬头看了看高悬在头顶的大字,随后开始打量起这扇类似城门的黑色大门。
应该有的,可是在哪里呢?仔细的观察著每一个角落。
那里!终于被他在右边看到一个特别显眼的机关。
从怀里掏出一把和手指差不多大的小扇子,用力插了进去,然后转了一个圈。
「啪——!」紧闭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真的是钥匙!当初那老头给他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呢,原来确有此事。
不管这扇门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敢伤到他的小冤家,谁都别想活了!
拖起刚才被他扔在一边的人,段小方踏进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
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至少和他想象中的有著天囊之别。
什么!居然还有一道门!段小方差点要跳起来骂人,设计黑扇门的人真不是普通的吃饱了没事,弄这么多门干什么?要带好几把钥匙,万一弄丢了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无奈之下,段小方只得去敲门,里面的这个看起来到像是普通的山庄,想必外面的那个纯粹是为了摆气势。
「来了!怎么连钥匙都忘记带了?」显然里面的人没有料到是有外人进了自个家。
「你……是怎么进来的?!」门后这名相貌清秀的姑娘已然是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陌生人吓著,张口结舌地问道。
「从大门里进来的。」难道飞墙进来做小偷不成?再说小偷也用不著敲门。
「在下段小方,找你们门主有重要的事情。」说著从怀里再次掏出那把小扇子,递到对方面前。
「原来是贵客,这位是?」
对于段小方手上这个黑衣人她到是多了几分揣测,虽然对于外人,黑扇门向来是认物不认人,不过让这样来历不明的黑衣杀手还是要小心为上。
「他就是我要找你们门主谈的事情。」段小方说话的口气甚是严厉,压抑著心中的怒火。
「那,请进。」不知这个英俊的少年这样上黑扇门找门主究竟有何事,照这个架势来看不会是小事。
「请问姑娘之前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跟在人家后头,段小方抱著一丝的希望。
「黑扇门除了特别情况外是不会让外人踏入,段少爷请在这里稍候,我去禀报门主。」说完转身离去。
「碰!」的一声把手里的『东西』丢到地上,看著那人吃痛地皱著眉头。
蹲了下来,段小方朝那个人口中硬塞下一颗药丸。
「一会儿你要是不老老实实的把真相说出来,保管这毒发作的时候能让你身不如死!」
刚交代完毕,一票人陆续从内走了出来。
「老先生,别来无恙。」段小方抱拳和领头那个眉宇轩昂,年过半百依然神清气爽的老者打著招呼。
「小兄弟,别来无恙,几年未见,到是英雄出少年。」坐上高椅与段小方遥遥相对。
「真是让晚辈受宠若惊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暗中一一观察著来人,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这些都是我的徒弟。」指了指身边的人,「说吧,带一个黑衣人来找我到底有何事?是需要我帮忙?」
「互相帮忙。」这样说他还真是谦虚了三分,分明是黑扇门惹到他了!
「请让晚辈先把话说完,可好?」
「嗯,说吧。」
「事情是这样,晚辈和另外两个朋友在扬州受黑扇门之人所托代为保管一把特别的扇子,说好他日来取,没想到人没有等来,却等来了杀手,于是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扇子送到黑扇门,就在几个时辰前,我们在上山的途中还糟到黑衣人暗算,另外两朋友不知所踪,依晚辈推测他们就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我黑扇门内有叛徒?」早就怀疑那个人了,只是缺在没有一个好的借口。
「这个……不防问问我带来的人。」
走到那人跟前,段小方笑得十分邪气,彷若在暗示那毒药的厉害性。
「是谁派你来暗杀我们?」不紧不慢地问著,字字却含著一股凌厉的气势。
「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是舍身成仁,是英雄了?一个能背叛师门的人你还能指望他什么?到时候受折磨,受痛苦的都是你,他呢,在暗中笑看这一切,要知道毒药发作起来的滋味确实很不好受。而你充其量只是一具被他利用的尸体,他连看都不可能看你一眼。」句句击中要害,让对方产生强烈的动摇,然后再醇醇诱导。
「现在他是寡不敌众,说出他的名字对你毫无损害,他根本无法抵抗这么多人。」
内心痛苦的挣扎,最后还是决定放弃,打算把背后主谋供出来。
「是……」刚想要开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突然被门外一声大呵打断。
原来是凶手按耐不住,终于原形毕露。
「要想他活命,把东西交出来!」通常只有在戏本里看到拿刀挟持人质的场景骤然出现在大家眼前。
看著不久前还在自己身边的人,这时居然到了别人的刀子底下,段小方转身看著黑扇门的门主,一定要给他一个交代,不然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
「老先生,看来你们黑扇门门风要整治整治,竟然出了这样的败类!」段小方讽刺道,眼神却从未离开过那把架在雪白脖子上的利刀。
「少室,快把人放了!」浑厚的声音来自坐在堂上的人。
已经做出如此叛逆之道的人,似乎完全不顾任何道义礼数。
「把东西交给我。」说著威胁地加重了手下的力道,一道血线立刻出现在金在水的脖子上。
脖子上隐隐的痛楚,令金在水皱起了眉头,都怪自己什么都不会,不然他也不会被人胁持,害大家担心他。
这个时候段小方会不会很紧张他?目光渐渐移动到绿衣人身上,呜!他根本什么表情都没有!
可是当两人视线交会的时候,段小方冲著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紧握拳头。
小冤家,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的。
嗯,段小方的意思是要我见机行事,可以用拳头打后面这个家伙。
瞧见众人没有任何动静,矗在原地的人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快点!」手下的力道更是加重了,血顺著雪亮的刀子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却痛在段小方心里。
他一定会让这个家伙不得好死!居然如此伤害他的小冤家!
「孽徒,还不受死!」突然一阵凌厉的掌风朝金在水他们袭去。
那人也不怕,当然不怕,他把手里的人朝前一送,就算受死,第一个死的人绝对不是他。
「你!」眼看就要劈上无辜的人,快速地收了掌,只留一阵强风刮过。
「小子,再不把东西交出来,就等著给他收尸吧!」早就在抓来的两个人身上搜过了,没搜到东西,那必然是在这个武功不错的少年身上。
既然被人指名,段小方也朝前跨了一大步。
「好,一手交货,一手放人。」说著又想朝前跨一大步。
「别过来!站在那里别动!」看到段小方几乎要欺上他,连忙大声阻止。
跨出的脚步收了回来,但是却也没有站在原地,还是微微上前一步,这样离他的小冤家就更加接近了。
「东西呢?」
「这里。」从怀中掏出一把黑色的扇子。
「不可!」众人纷纷出声阻止。
「为何不可?」目光转到其他人身上,「一来此物已在我手中。」你们就算说不可又有谁会听你们的?
「二来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没有的话就得乖乖听我的。
一群人哑口无言。
「别说废话了!把它扔过来。」
「我数一、二、三,一起来。」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段小方说道。
对方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一、二、三!
扇子以漂亮的抛物线落到对方手里。
「天底下真是有这样的白痴,放了人我怎么离开这里?哈哈哈……」刺耳的笑声回荡在若大的屋子里。
呜!这样说他还要等得这个人安全离开黑扇门他才可以脱离虎口?
迫不及待的打开扇子,没想到迎面扑来一阵白色烟雾。
「啊?」这是什么东西?毒?
下意识的立刻把扇子丢开,可是等想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眼睛随之一阵剧痛。
「啊……!」双手已经顾不上手下的猎物了,紧紧的捂著自己的双眼。
慢慢的从手逢里流出一道道的血丝。
「啊……!」凄惨的叫声一阵比一阵高,那人已经疼得在地上翻来覆去。
看著仍旧站在原地『观赏』这一幕的金在水,段小方灵巧地一把拉过他。
自然知道他的小冤家是被这吓人的叫声震住了。
「小冤家,吓死我了!」触摸到实实在在的温度,让段小方激动地说道。
连忙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把金在水抱在自己腿上,让他仰躺在他的身上,仔细地瞧著伤口。
「小冤家,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他十分不喜欢看到金在水身上有半点受伤,眉头都拧到一块,像受伤的人是他。
「那个时候你不紧张,现在紧张什么?」真是的!危险都已经过去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谁告诉你我那个时候没有紧张?紧张到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恨不得一下子冲到他身边,把那个要挟他的人狠狠地教训一番。
「哦?你乱说,我根本就没有看出来,痛……」说话的时候牵动到伤口,令金在水吃痛地叫了起来。
「慢点说,一会儿就不痛了,那个时候怎么能让对方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这是兵家大忌,不表现在脸上并不代表心里没有想。」还好,只是皮肉伤,伤口不深,上点药应该就没事了。
小心翼翼的把金创药撒在那条不小的伤口上,然后从自己袖口上撕下一条,帮金在水包扎了起来。
「若是我就这样死了,你会怎么办?」突然金在水没头没脑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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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难逃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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