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尖叫声充斥在整间餐厅里,回响不停,穿破每人的耳膜,威力直逼杀猪叫之可怕。
餐厅内原本没有注意到这边动静的所有客人此刻的全部焦点都集中在他们三人身上了,所幸大部分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士,不会因为见到颜咏蓁和安祺就造成轩然大波,但——也够瞧的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老天!Tina小姐,你还好吧?”过来关心情况的餐厅经理,原本笑容可掬的脸色也在见到Tina Wang的衣服后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也不知要说什么话好。
“啊——我的衣服!我的鞋子!全毁了,完了!”Tina Wang哀号呻吟,尖叫声不绝于耳。“贱女人!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每天在舞台上跳脱衣舞给人看,本来就不应该穿衣服,现在竟然毁了我的衣服!你真该死!”口不择言地怒吼完,马上就想上演全武行。
Tina Wang狰狞着面容马上就打算赏颜咏蓁一巴掌,扬在距颜咏蓁面颊三公分的手掌眼看就要掴上颜咏蓁温腻柔滑的皮肤时,蓦然被人攫住。
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两名女子面前,让一旁已经愣到九重天的经理像见到了救星,赶紧报备这样的一团混乱。
“殷先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方才Tina小姐和Nicole小姐之间似乎有些冲突,等我们发现时,两人已发生了争执……”经理慌忙解释。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殷 阳沉稳地吩咐完,便让经理先去招呼其他客人,经理闻言就先下去做事。
“ 阳,你来了!你看啦,那个女人欺负我,你要为我出头啦。”娇滴滴的泣音当场由Tina Wang的口中逸出,与方才剑拔弩张的泼妇样大相径庭。
“Tina,你先到楼上的套房把衣服换下,等我吧。”殷 阳说道。
“可是……”
“先上去吧。”他又重复,温和的男音令人舒服。
听闻此言,Tina Wang也只得跺跺脚,抛给颜咏蓁得意又挑衅的眸光后,便旋身走上楼,边行还不断地咒骂。
“安先生,你好。”殷 阳浮出一笑,对安祺含首致意。
“你好。”安祺也回以相同的礼。“真高兴你还记得我,我方才还在想要怎么跟你打招呼呢。”
虽只有一面之缘,对于殷 阳,他就是有莫名的好感,没有原因,就冲着上次他对咏蓁温柔的动作,就可看出他这人的好坏。
“我也是。只不过倒没料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度见面。”
“是呀。”安祺无奈一笑。
“既然如此,我们就上楼聊一聊吧,Nicole小姐也可以将裙子上的脏污清理一番。”殷 阳邀约着。
“我不去!”在安祺还没表达意见时,颜咏蓁已先行拒绝。“我不保证上去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冲突,我可还没忘她刚才骂了我什么!”
“就是这样,我才要你们上去。”殷 阳的微笑绽在脸上,温柔地望着颜咏蓁的丽容。“如果不处理好叫Tina,以她的个性,届时可能对你们有不好的伤害,最好还是跟她说清楚。”
“咏蓁,上去吧,就当听我这一次好吗?”安祺看着颜咏蓁,口吻里的苦心不言而明。
颜咏蓁冷寒的目光凝视着殷 阳,而后听到安祺的担忧,便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妥协。
“我先声明,如果她再对我有不善的举动,我可不会客气。”
“我知道了。”殷 阳又微笑。
* * *
“ 阳,你干什么带他们两个上来?”
才刚踏进这层套房之际,耳边就传来刺耳的火鸡叫,但三人像是置若罔闻;殷 阳领着颜咏蓁挑选她要替换的衣物,安祺则是坐在厅内翻着报章杂志。
不一会儿,殷 阳先行步出。
“她在浴室换衣服,等会就出来。”殷 阳对着安祺道。
“ 阳,你干什么让那女人上来?毫无修养的女人!只会使泼而已。”她又扯着嗓子朝里头呐喊,神情得意至极。“Tina小姐,请你讲话收敛点!”听不下去的安祺冷声警告。他的耐性一旦用罄,发起火来的程度绝对不亚于颜咏蓁。
“你是谁?敢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Tina,不要乱讲话,否则我会请你出去。”殷 阳难得沉下脸色,低声说道。
当场让Tina乖乖地闭上嘴,瞪了安祺一眼后,怒不可遏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对不起,请你不要介意……”正想对安祺道歉的殷 阳,忽然怔愣不能成言,视线定在甫走出来的颜咏蓁身上。“似乎,太大了点。”投以抱歉的一瞥,他迎向颜咏蓁。
松松垮垮的男装套在颜咏蓁身上,下半身弄脏的裙子也换上了一件朴素的长裙,然而丽质天生,放下来的长发更添另一番风韵,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这里只有这一条裙子,衣服也只好换上我的。”否则上半身和下半身搭配起来会更显滑稽。“请你将就些吧。”殷 阳只好无奈对颜咏蓁道。
“不要紧,只是丑一些罢了。”颜咏蓁率性地坐在Tina对面,对正怒涛重重的她投以挑衅微笑,拉过站在她身边的殷 阳,亲昵地偎在他怀中。“真是谢谢你了, 阳。”无比娇媚的声音自她口中自然而然地说出,足以融化每个男人坚强的意志。
要比吗?那就大家一起来,看谁会是先气死的那个!
“你在做什么?快给我起来!”Tina不敢置信地尖喊出声。
见颜咏蓁狐狸精的姿态,新仇旧恨一起涌上,Tina一箭步冲到颜咏蓁面前便想将她扯离殷 阳怀抱,力道之大差点没让颜咏蓁的手脱臼。
颜咏蓁借力使力让自己不动如山,还一边寻求着殷 阳的安慰,躲进他的怀里轻微细喃:
“好痛……”颜咏蓁颦眉低喃,护着自己白皙的手,咬牙低吟。
“咏蓁,你没事吧?”安祺执起她的手审视,一层红晕马上浮现。“可能会瘀青,真的很痛吗?”
“嗯。”她委屈地点头,没有对安祺诉苦,反倒在殷 阳的颈窝嘤嘤啜泣起来。“好痛,怎么办?”不过她再痛也比不上眼前那个女人的心痛。
唉,真为她哀悼。谁教她喜欢上这么一个烂好人呢?
“还好吗?”殷 阳蹙起剑眉,虽然见到她唇角一闪而逝的笑意,却仍是相当挂心她的状况。
“贱女人!你给我起来,起来!”Tina仍兀自叫嚣。
见到颜咏蓁又投给她得意的眼色,Tina怒不可遏,不由分说地捉起颜咏蓁,在措手不及之际,一个大锅贴就这么准确无误地印在颜咏蓁脸上——
“啪”地一声,相当响亮的声音回荡在鸦雀无声的室内,两个男人还来不及阻止就发生了,因此也只有怔愣在当场的分;反倒是颜咏蓁,唇角浮起明媚笑靥,轻轻抚着有些疼痛的脸颊,不善的眸光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Tina。
“Nicole小姐,你没事吧?”殷 阳是先反应过来的人,迅速拉开Tina,温柔的手掌小心翼翼触碰她已然浮肿的脸颊。“我帮你擦药吧。”
“不用。”她颜容敛整,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颜咏蓁站起身来,走向Tina。
“咏蓁,你想干什么?”知她甚深的安祺连忙挡在她中央,却让她一把拨开,退到一旁。
她的脚步不曾停。“这是我和她的事,你别管。”
“咏蓁!”安祺怒唤,却心知自己根本无法阻止她,看来他现在惟一能做的事就是想办法善后。
Tina见她来势汹汹,不由得心生惧意,慌忙退后的当时,还不忘叫嚣:
“你……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如果你伤害我,你在台湾的演艺圈也别想混下去了!”
颜咏蓁闻言扬了扬眉,在距她三步遥停下。
“我不想怎么样,不过在你这么做之前,你先想想你在台湾的社交圈混不混得下去吧。”她拿出放在宽松衣服内的录音机。“刚才你使泼的德性,给了我一巴掌的声音都完整无缺地录下来了,如果你想要到处对外放话说我和安祺欺负你,那你就尽管去吧。”她叹了一口气,走近已无后路的Tina。“其实我本来不想要这么做的,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只好……”
欲言又止,她耸了耸肩的当时,“啪”地又一响,笑脸未变的一巴掌也准确无误地烙印在Tina细嫩的脸颊上。
在Tina惊愕的表情下,她续道:
“真是大代价,要让你中计,竟然被赏一巴掌,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讨回来了,也没什么损失。”真当她想要跟她谈和?要不是为了安祺的名声,担心她乱说话,跟这女人讲一句话都会脏了她的嘴。
“你……你好卑鄙!”Tina欲哭无泪,想抢回颜咏蓁手上的录音机又无法得逞,慌乱地哭了起来。“ 阳……”她只得转而向他人求助。
殷 阳急忙搂过Tina,对着安祺和颜咏蓁道:
“你们先走吧,我保证今天的事不会向外透露一字半句,Tina知道分寸的。”眼角余光瞥到颜咏蓁淡嘲的冷笑,他无奈在心中叹气。
他一点都不期望在这样的情况与她相遇的……
安祺眼见这样一团混乱,也只好拉着颜咏蓁对他颔首道谢。
“不好意思,让你添麻烦了,下次见面我们再好好聚聚,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
“不要紧。”又是一贯温文的笑容浮出,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怒般。
颜咏蓁的眸淡淡扫过他,不再言语,领头先行出去,安祺见状,便连忙跟了出去。
殷 阳的笑容在见到两人身影消失后,怅然若失地隐匿。
* * *
堕落天使。
岑允言依然是利落地在吧台里调着酒,在他面前坐落着稀稀疏疏的客人。现在仍未到人潮聚集之时,音乐也播放着悠扬悦耳的抒情老歌,只有在这个时候,这间pub才停下一天的喧扰和放纵,令人有了片刻的宁静。
“这个给你喝,我新调的。”岑允言将手中浅绿上浮着深绿的液体倒入一只精致的郁金香杯中,推到坐在他面前的男子前头。“基酒是绿色薄荷香甜酒,我还加了白色可可酒和鲜奶油。不会太烈,尝尝吧,然后给我些建议。”鼓励性地扬出笑容,他期盼地望着他。
殷 阳闻言放下手中的业务,熄掉手上的烟,拿起杯子小啜了口。
“很好喝,没有酒的呛辣味。”他赞赏地比起大拇指。“我不喜欢喝酒,但你调的不浓不淡,极为顺口。”
“哦?是吗?”岑允言满意地点头,商人的精明在眸中一闪而逝。,一种新酒我想在店中试卖,应该会有不错的成绩才是。”
“女性顾客会是相当大的消费群。”殷 阳点头表示赞同。“近来店中出现愈来愈多的女孩子,调这种不烈又香甜的酒,会受到欢迎的。允言,你很有生意头脑。”
“我吗?”岑允言指着自个儿,而后绽出淡笑,开始整理着吧台。“你过奖了, 阳,我调这种酒一部分虽是为了店里的生意,一部分却是为了他人。我有一个亲如妹妹的朋友,常会来我这,她啊……就偏爱新鲜的酒,我为了她常是绞尽脑汁地调着新酒,又担心以她的身体、又爱喝烈酒的性子,就得要调出一杯杯能吸引她兴趣又没有后劲的新口味。想来就让我头疼。”
一思到颜咏蓁,瞳中便浮起溺爱的温柔光芒,对于任性冲动的颜咏蓁,他向来以当大哥的包容心去看待她。颜咏蓁生性虽偏执叛逆,然而她的善良率直,让他不得不疼爱。
旁人总以为她的脾气不好,再加上反骨的天性作祟,让人误以为她高傲冷漠,其实她的热情只在熟识的人面前,也绝对不做伤害他人的事。
“外人再怎么不谅解我都好,只要有你们懂我就行了。”
这是当初咏蓁被父母逐出家门后,倔强得一滴泪都不肯掉时所说的话。
他依然清晰记得,当他赶到颜家见到咏蓁一人在寒风下站了几个小时、行李散落一地的景况。当年十七岁的咏蓁在一年前接触到Sam和安祺组成的乐团后,便执意休了学跟着乐团在各个pub演唱,无论是谁的劝阻都是罔效。颜家在地方上向来有名声,容不得女儿在一个毫无前途的小乐团中抛头露面,何况咏蓁的兄姐早已在国外取得极高的学位,家人同样的冀望也落到咏蓁身上。没想到当年就读第一女中的咏蓁竟然放弃了那间人人称羡的学校而改读一间三流高职,只为了有更多时间追寻自己从小大到的梦想。
“我的人生只有一次,我不为别人的期望而活,我要做我想做的事,而不是别人认为我该做的事。不管有谁反对,那些理由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能掌握的只有我自己的人生。所以无论如何,我要尽力去做,并非依循着他人的脚本行事!”
这是当年咏蓁在他劝说下所给的答覆。从此他不再阻止她,而是在她身后看她昂扬展翅地尽情飞翔,不管她跌倒或成功,他都会这样默默支持下去。
Sam和安祺也是同样想法,虚长她几岁的他们,见她咬紧牙根一路荆棘行来,有疼惜、更有珍惜。咏蓁的光芒亮丽迫人,令人无法直视她的勇气,更遑论追赶;没人愿意砍断她纵驰天地的羽翼,因为她的笑容是他们的珍宝……
流泄空气间的歌曲于此时换成一首英文歌,主唱的声音绵致细腻,深扣人心;醇美又宛如天上旋律的曲声缓慢播放,没有一般的电子音乐,只有单纯的钢琴和长笛伴奏,随着主唱者清亮的嗓音荡入聆听者心扉。
“这是她最喜欢的歌,叫SEVEN ANGLES。”岑允言说道,见到殷 阳用心倾听的模样。
“很好听。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跟她见一面,能欣赏好音乐的女孩并不多。”一股撼动震入心底深处,不知为了什么。
“你见过了。你上次不跟她见过一面了?”岑允言擦拭着吧台,准备迎接等会大量拥进的人潮。“Nicole,当红乐团陨石的女主唱,你应该知道吧?上次你有幸目睹她的睡容,那可是许多人盼也盼不到的。”精光闪闪烁烁,像看穿了殷 阳的诧异之情。
要说他奸诈也好,他心中自有打算。不强求,但他会多事地顺水推舟一下是一定的。
殷 阳沉吟了会,而后低哑说道:
“上次我们又遇见了次,但结果并不好。”对那次偶遇,他不无遗憾的。
“有误会吗?”岑允言不当回事地淡笑。“别担心,今天是她来我们店里演唱的日子,有误会可以马上澄清。”
“今天?”殷 阳闻言双眸迸发柔光,但随即拢起眉。“她来这不是不太好吗?以她的身份极易引起骚动。”
“不会。舞台上的灯光极昏暗,客人瞧不清她容颜,如果她被发现了,下次就不会再在这出现,这是我和她的协议。咏蓁是pub出身的,她喜欢这里的环境,就算成名后也坚持持续她的演唱。既然她喜爱,我也不阻止,我只要善尽保护之职就好了。”希望将来有一天,她能真正有一个全心保护她的人。
“你们真疼她。”这样亦父亦兄的孺慕之情,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吧。
他的家世太复杂,复杂到他一日都不肯多待。
“只要你了解她的真性情,你便知道她无法让人不喜爱。”他的话说来流畅毫无阻碍,仿佛一丝居心都没有,但只要懂他的人都明白,他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将人卖了,那人还在帮他算钱的厉害人物。“瞧,她来了。”
准十一点整,绝不迟到,看来咏蓁急于摆脱她的工作。
自门口走进一抹艳丽身影,长统马靴包裹住她修长白皙的小腿,一袭黑色高领大衣配合一身白色短裙和浅蓝色无肩上衣,让她更显迷人之姿。虽在黑夜仍是戴上墨镜,灿莹水亮的瞳眸藏在黑幕之后,但不掩她唇上若有似无的魅笑,华丽丰采依然夺人心弦。
至少,她一踏进门就让殷 阳的目光无法自她身上离去。
岑允言不动声色地调起颜咏蓁最爱喝的酒,默契如同往常。
“允言。”颜咏蓁落座在岑允言斜边,神态有些疲累,根本没将坐在她身边的殷 阳看尽眼里。“给我一杯咖啡吧,不然我怕等一下我唱到睡着。”
“很累吗?”岑允言行到她面前,飞快地冲了杯咖啡递到她面前。
“对。我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一首歌录了很久都录不好,我差点没疯掉。”她依旧不改修饰用辞,趴在吧台上不断地哀怨着。
“那你今天就别来了,回去休息吧。”
“不行,这是我答应你的事,何况我喜欢来堕落,谁都阻挡不了我。”闭上眸假寐着,丝毫不介意他人的注视。“等一下Sam也会来,你叫他小心点,偷情不要被人发现。他自己曝光不要紧,可千万不要连累你和我。”
“我知道了。倒是你今天的状态不好,真的要唱吗?”岑允言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要不然唱对嘴吗?放心吧,允言,既然我来了就表示我没问题,你毋须担心我。”她拍拍自己的颊让自己可以多些精神,抬起头对着岑允言一笑。“看吧,我很好。我先进去休息一下,时间到叫我。”
“嗯。”他颔首应允,忧心地见她疲态尽露的身影,缓慢走进休息室。
“真的没问题吗?”像是看穿了岑允言的忧虑,殷 阳的目光流连在颜咏蓁身上久久不肯离去。
“唉,咏蓁总是一意孤行。 阳,等会客人会愈来愈多,我无法分身去照顾她,你帮我进去瞧瞧她好吗?”为难地请求着,岑允言天生演戏细胞于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
“允言,你在撮合我和她吗?”殷 阳挑眉问道。他毕竟不笨,他的用心岂有不知的道理?
“哦,这么明显吗?”岑允言也没有诡计被识破的尴尬。“既然被你看出来了,就看你要不要自动跳下我设的网了, 阳。”
兴味询问着,他深知同为聪明人的他会懂的。 阳表面温和有礼,但该强势的时候绝对不软弱,从这几年他违抗家族赋与的使命而独自创业就可得知。
阳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包括感情。
殷 阳淡淡一笑,深幽的眸中闪烁着什么,笑意到不了眼角。
“允言,你真懂得将他人心绪拿捏在手心,明知道以我的情况最好别沾染她……”但……他的视线无法自她身上移去。“我进去就是了。”
“祝你好运。”优闲地喝着酒,他见殷 阳起身举步进休息室,而Sam也在同时步进了堕落天使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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