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妳留下来。」
萧薇抢先开口:「小蔷,她是妳的……」
「妳给我住嘴,滚出去!」杉岚大声截断萧薇的话,转向站在身旁的萧蔷,他委婉地劝阻她:「小蔷,不要这样,没有必要,她只是……」
「杉岚,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她伸手拉住杉岚的袖子,有些犹豫地停了一会儿,直到瞧见姊姊一副开心的样子,她才下定决心,今天她才发现那面孔有多虚伪。「我一直逃避,可是,可是我也想见妳,真的,妳别走。」她怕看见她,噢!我在做什么?
杉岚保謢性地站着任由萧蔷几乎是躲在他背后扯他的袖子。
「小蔷,她找了妳好多年,妳知道吗?她为了找妳把工作都搁下了,妳也许不相信她……」
「萧薇,我警告妳,妳再说一个字我就不客气,如果愿意,请妳闭上尊口,如果不愿意请妳离开『我』的房子」」他故意在「我」的地方加重语气。
萧薇冷哼一声便不再多话。
「姊姊,我很感激妳带……带她来这儿,我很高兴能见到她,谢谢妳!」她强装笑脸,内心却一片混乱。
萧薇的挫败感压过了杉岚的警告:「妳不想知道她的工作?」
「妳太过分了!」杉岚大声的指责。
一直没开口的谢映虹轻轻拨了一下头发,她一直没转身:「没关系,杉岚,她该知道的。」
「我知道她以前的工作,可是那没有关系,而且她也是身不由己,并非自愿,那是人生的际遇、命运,不能怪她,她……没有错。」
「妳说谎,小蔷,妳不可能知道的。」萧薇不相信。
「姊姊,那天妳和杉岚在客厅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所以我知道。」噢,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头隐隐作痛。
又是一阵沉默,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门却在这时打开了。袁菊亚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萧薇的脸紧绷了起来。
「今天可真热闹,开会吗?小蔷呢?我来找她的。」她懒洋洋地开口,面不改色地盯着萧薇瞧了一会儿,才慢声细气地朝她点头:「没想到妳也在这儿,噢,萧薇,萧蔷,怎没想到是姊妹呢?真是巧合。」气氛似乎被她控制住了。
「这位小姐,妳别尽站在这儿,椅子就是给人坐的,妳又何必客气呢?」
「不,我要走了,杉岚,谢谢你。」她才走到门前就被袁菊亚拉祝「急什么呢?该走的人又不是妳。」她的语气轻松中带着严肃,不由分说地将她推进最近的椅子。
谢映虹惊讶地坐定,杉岚投来赞赏的眼神,萧薇的脸色发白,而萧蔷快晕倒了,这一切菊亚都看在眼底。
「萧薇啊,还不走吗?妳已经没戏好唱了,小蔷不会崩溃也不痛苦,杉岚更不烦恼,别在这儿自取其辱了。」她仍是慢条斯理地说。
「妳给我记住!」萧薇推着轮椅离开了。
袁菊亚顽皮地加上一句:「别捽着了,我们可没有扫帚给妳骑哟。」才说完她就看见萧蔷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天哪,后面会玻璃。
「危险!」
杉岚仍慢了一步,只听到玻璃的破碎声此起彼落,他的心全碎了,明明知道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却一再强迫她,该死!
「让开,让我看看。」菊亚收起无所谓样子,摆出一副专业态度──她曾是医生。
她仔细的检查小蔷头部的伤口,小心地将头发分开以便看清伤口。还好,在她倒向那片玻璃之前杉岚拉住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拿盆冷水和两条干净的毛巾来,你这儿有急救箱吗?我记得你很少受伤的,家里没有急救箱吧?」
「从她住进来的那一刻就有了,我去拿。妳确定不用送医院?」
「不用,还好你拉住她了,没什么大伤,你放心吧。」
谢映虹迟疑地开口:「我去拿水和……毛巾。」
杉岚边走边答应,毕竟那可以节省一些时间。
菊亚擦拭完伤口后便上消炎粉和绷带,一会儿的工夫便完成了。
「杉岚,妳抱她上楼去,我想她会睡上一段时间,这位太太……咦,人呢?」奇怪,刚刚还在旁边的,怎么一下子的工夫又不见了。
「她刚走了,哎!这些问题以后再告诉妳,对了,妳怎么回来了,高雄那边出事了吗?」他心不在焉地问着,这些似乎不重要,担心的是萧蔷。
「才怪,陈大秘书如此能干,我受不了他死盯着我: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烦都快烦死了,所以才连夜逃回来的。后来看见萧薇那巫婆的车子,我就进来啦。」她恢复洒脱不羁的样子。
「多谢啦,还好妳进来了。」
「你别搞错了,我才不是帮你,我是为了小蔷才进来的。」
「难怪,我说呢,妳才舍不得帮我。」
「知道就好,抱她上去吧,搞不好等会儿又感冒了,她可是一阵风就会刮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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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时四周黑漆漆的,好暗哦!肚子「咕噜」的一声她才想到肚子饿了,她一坐起身便觉得晕头转向,而且想吐,逼得她只有再躺回去,怎么会这样?怎么没有人叫我吃晚饭呢?我怎么一睡睡了那么久?当她摸到头上的纱布和绷带时不觉大吃一惊,这伤是怎么回事?
早上的事一幕幕回到她的脑海,其实她挽留谢映虹只是做给姊姊看的,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恨」这是个奇怪的字眼,令人费解。从她不相信自己有另外一个母亲,到如今拒绝承认的感觉……恨?萧蔷迷惘的甩甩头,是恨吗?像姊姊对我的那种恨?
她讨厌被人家恨,更讨厌去恨别人,从小姊姊是那么温柔地牵着刚学会走路的自己,细心的喂食,如今呢?什么都变了,这是怎么回事?泪水沿着面颊滴下。
「那里不舒服?」杉岚摸到萧蔷脸上的泪水时马上扭亮床边的枱灯:「一定很不舒服是不是?」
他的突然出声使她吓了一跳,所以没回他的话,原来他一直坐在黑暗中守着她,看她坐起身时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并不知道自己吓了她一跳,反而误以为她严重得答不出话来了。他着急地执起她了无生气的小手。
「糟糕,菊亚!菊亚!」他情急地大叫。
看他如此紧张她才呆滞地开口:「我……没事……」正想告诉他只是被吓一跳时门却开了。
菊亚边扣扣子边盯着萧蔷:「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她的冷静和杉岚的着急刚好形成强烈的对比,他们真是兄妹吗?
「我没事!」萧蔷重复刚才的话,不好意思半夜将菊亚吵醒。不管她和杉岚到底是何关系,显然她对自己并不具敌意,这使萧蔷对她产生了好感。
「有事。」他肯定地站起身和菊亚说话:「刚才我问她那儿不舒服,她都没答话,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叫妳的时候她才慢吞吞又不带劲地说没事。」
菊亚衡量一下情形才说:「你去拿把小手电筒,光不用太强,免得伤到她的眼睛。」
萧蔷吶吶地反问:「伤到我的眼睛?」
「嗯,我要检查妳的瞳孔。」菊亚简洁地解释着。
「好主意!」他才走没两步便被唤住,萧蔷有些犹豫地请求:「杉岚,帮我拿两样东西好不好?」
「什么东西?」他不解的问着。
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小声说:「那个……那个……大狮子。」,她以为袁菊亚会笑,结果令她惊讶的是她没有笑。
「哦,我知道了,没问题,还有呢?」他耐着性子问。
「我……我肚子……好饿。」
「好,妳乖乖让菊亚检查,我马上回来,别胡闹哦!」
她不答腔,等他走后萧蔷一本正经地朝菊亚说:「我不会胡闹,妳检查好了,不过我刚才没回他话是因为我被他吓一跳所以才较慢回他的话。」
菊亚笑了出来:「原来如此,难怪,会想要吃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不过我还是要检查一下确保安全。」
「嗯!」
她用手轻压她的太阳穴和颈子的周圉问:「会不会痛?」
「一点点。」
「头会晕吗?想不想吐?想不想睡觉?」
「有一点晕晕的,其它的都不会。」
「明天还是去医院看一看。」
「一定要吗?」她讨厌去那个地方。
「一定。」
「妳是医生?」她有些好奇。
「曾经是,可是我不喜欢天天面对病人,所以改行了。」她坦白而毫无隐瞒地说着。
「手电筒来了。」他推开门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菊亚打开开关,同时吩咐她:「先用左眼,再用右眼,对──很好,唔,」她停手沉思了起来。杉岚有些担心问:「有问题吗?」
「反应慢了一点,没关系,没事的,明早再去医院一趟。杉岚,她吃过什么药没有,我是说比较特殊的,比如镇定剂、安眠药之类的,有没有?」
「我把它拿回来了。」她嚅嚅地承认,骗不过他的。
他伸手:「给我!」
她在枕头下胡乱摸一阵才拿出一个小药瓶子。杉岚一把抢过去,问:「从那次以后妳又吃了几粒?」
「不知道。」她泪眼迷蒙地应着。
菊亚挡在萧蔷面前指责着他:「我不喜欢你的态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没必要发火,更没必要寒着一张脸给她看。」
「我……」
「把药给我。」
菊亚仔细瞧了一遍,再把药倒出来放在手掌上仔细观察。
「怎么样?」
「没什么,不是这药的关系,我刚才只是猜测一下而已,而我猜错了。不过这药还是少吃为妙。」
「我跟她说过了,没想到她又把它拿回去,我真不小心,当初就该把它丢棹。」
「她肚子饿了,我去帮她弄吃的。」
「那谢谢妳了,菊亚。小蔷,妳想吃什么?」他的语气柔了下来。
「面条。」
「那好,我最拿手的,十分钟后包妳满意。」她静静拉上门。
过一会儿萧蔷才开口:「我想跟她去厨房。」
「不行,妳头晕,不能去。」
「可是现在不晕了。」她希望离开这房间一下,透透气,舒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不行就是不行,灾难总是对妳紧追不舍,我得预防妳摔下楼,或者被绊倒,再不就是被烫伤。让妳去厨房,那太冒险了,我可没这个胆。」他坚决地否定了她的提议,而且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不懂为什么他没那个胆,当然也不知道当她摔向那一片玻璃时他的心全碎了,当然没那个胆。
他看着她一脸的不解,心猛然抽痛一下,她不懂我的话,就如同她不懂我的爱,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他努力振作自己,不能悲观,他警告着自己:心中同时响起一句充满希望的话:「总有一天她会懂的,会付出,会接受的。」
他再度开口:「会很饿吗?要不要吃一些饼干?」
「不要,菊亚会煮些什么面?」她好奇的询问。
「多喽!什锦面、牛肉面、肉丝面、通心面,反正只要有材料她就能做。」
「好厉害埃」她由衷的赞道。
「妳可以学啊,……不,算了,菜刀太利了,而且火……不不不,还是算了。」他可不想坐在办公室里担心家里的她。
「我才没那么……柔弱,你别看不起人,我也会煮面。」
「什么面?」他调侃地问,同时拿起杯子喝水。
「方便面。」
他连呛几下才喘过气来,好险,差点被噎死。
「老天,妳说,泡面!那谁不会?」
她理直气壮地顶他:「可是那也是面埃」
「是,是,是,全能的大师傅。」他笑着投降。
「你嘲笑我!」她不服气地嘟起嘴。
「杉岚,帮我开门。」
萧蔷一听见菊亚的声音马上站起身想去开门,不晓得是睡太久、坐太久,还是头部受伤的关系,她头一眩便跌坐在地上。杉岚赶紧扶起她。
「我就说嘛,妳乖乖躺在床上,我去开门,不要再下来了。」
安顿好她后他才跑去开门。
「你可真慢!」菊亚端得手发酸,咕哝着。
「小蔷想帮妳开门,结果一不小心跌倒了,她真的没问题吗?」他忧心忡忡地问着。
「你别神经了!」她们两人异口同声说着。
他故作生气地低吼:「妳们两个!」
她们很有默契地又同时开口问:「怎样?」
「该打!」
菊亚将三碗面往桌上一搁便溜向房门:「我困了,明早见。」
「嘿!妳得替妳的伙伴顶罪,认命吧。」他促狭地靠近床得意地看着一脸不相信的萧蔷。
「不公平哪!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该打?」
「因为她溜了。」他恶作剧地笑了起来。
「你不可以欺负一个受了伤的弱女子。」
「那我们打个商量,一个吻,其余的一笔勾销。」
她气呼呼地瞪着一脸假笑的他:「休想!」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会儿才想起面还没吃,这才正经地打开小餐桌放在床上,一切准备妥当后扬扬手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为什么煮三碗,我们只有两个人埃」她奇怪地发问。
「我的食量比较大,而且我今天只吃了早餐而已,两碗其实也不算多,一下子就解决了,快得很,倒是妳,头还晕不晕?」
「不会了,我的头一点也不晕,其实明天不必去医院了,是不是?那只是多此一举,因为我全身的感觉好极了,头不晕,眼不花,真的很好。」
他蹙起了眉头,一语道破她的意思:「妳拐弯抹角的就是不要去医院接受检查,是不是?」不等她回答,他又接着说:「妳不能不去,万一发炎了,或是碎片留在妳的小脑袋里,那怎么办?医院并没有妳想象中那么恐怖。」
她不语的吃着眼前的面,心中不禁想,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他的?连这种小事他都了若指掌。医院是不可怕,可是医生和护士的面无表情以及冷漠的声调,老是使她有一种压力,彷佛下一个死亡的人将是她,想到这,她不禁手一抖。
「小蔷,汤洒出来了。」
「哦?」她回过神来赶紧抽纸巾擦拭。
他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妳在想什么?」
「没有啊,真的,有时候我会想一些不存在的事,所以就发呆,你别问我了,我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你明天陪我一起去吗?」她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当然,否则我怎么放得下心。怎么了?是不是希望谁陪妳去?」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僵硬冰冷。
她一慌连忙开口解释:「不是的,我是想说菊亚都回来了,那你明天就该去上班了,如果你没空就不用陪我去,虽然我希望你陪……」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便消失了。
他愣在那儿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无名的喜悦在他体内扩张,他清清喉咙:「妳希望我陪妳去,是吗?」
「我吃饱了,我想睡觉。」她急于岔开话题。
他将碗筷收拾好端到楼下的厨房用洗洁精泡着,便赶忙上楼去,萧蔷躺在床上闭着眼,杉岚走到她身旁蹲下,霸道地摇醒装睡的她:「小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现在不能睡觉,我说可以才可以,懂吗?张开眼,回答我的问题。」
她将头埋在大狮子的脖子里,模糊而稚气的吐出一句:「我……睡着了。」
杉岚笑了两聋突然心生一计,将手伸到她胸前开始解上面的小钮扣。
他在干什么?走了吗?咦……怎么凉凉的?她倏地弹坐起来,生气的瞪着大笑的杉岚:「你干什么?」
他止住了笑,一脸无辜的说:「妳不是睡着了吗?」
「你……你……你……」
他凑近脸笑着问:「怎样?」
「我承认我输你就是了。」碰到他只有认栽了。
他一翻身便躺在床上,优闲的伸手将枱灯捻熄,他可以想见萧蔷的表情,看来她渐渐的需要他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自己是爱他的。从小她被恶意的保护着,再加上萧薇从中捣鬼,她没有主见,谁能安排她谁就可以主宰她。纵使她会反抗,却只是偶尔抗议一下不会付诸行动,象征性的反抗起不了作用的。他要她能照顾自己,不为人左右,除了他,他不要萧薇再来干涉他们的生活,永远不要!
「杉岚?」她轻轻喊着。
「唔?」他警觉的看过去,该不会又有什么大麻烦吧?
「我头好象……胀胀的,好困喔!」她懒懒的打个哈欠便闭上了眼睛。
他期待着黎明到来,悄悄的捻亮床旁的小红灯,纵然菊亚是大夫也无法使他放下心来,医院!那真不是个好地方,小时候他总觉得阴森森地怪可怕,长大后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那些小感觉也就不在意了。
她也感到需要我了,以往的一切所换得的今日,值得了,非常的值得。他庆幸自己所选择的方法没错,他要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进她的世界,融进她的生活,当然这需要相当的牺牲而且困难重重,因为萧蔷对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第一个反应还是排斥。
她似乎颇为难过的翻了个身。同时踢掉被子。
他重新帮她盖好,在等侍中不知不觉闭上眼沉沉睡去,他没有察觉到萧蔷的异样,室内的小红灯像极了危险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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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的张开眼睛,奇怪,什么时候睡着的?在模糊中好象听到什么声音……是那声音吵醒他的,接着他明白了,那是萧蔷发出的声音,被子早被她踢掉了,大狮子也滚下床了,她模糊不清的不知说些什么。
「小蔷?」他一摸才知道她发烧了。
「小蔷?」他连摇她几次,根本就没反应,似乎不省人事了,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下床拉开门扯直了堠咙,大喊:「菊亚!」
匆忙的收拾一下房间他迅速换衣服穿鞋子,也许等一下必须赶去医院,慌忙中他仍不忘责备自己,若不如此粗心也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怎么回事?」
她紧张的检查,一会儿才松口气。
「要不要送医院?她似乎不省人事。」
「不用了,昨天我就是担心她会发娆,所以准备了针筒和药剂,你去拿冰袋敷在她额头,顺便拿盆滚开的水。」
当烧退下来的时候,他真是高兴极了。
「没问题了,我要出去一趟,下午……」
「不行,万一小蔷又发烧怎么办?妳可以将濒临破产的公司交给我,但是不能交给我病人,我完全不懂,等她醒过来妳再出去。」
「别为难我,你明知道等一下他会来,你是故意的!」她愤怒的指责他。
杉岚一脸无辜的问:「谁啊?菊亚,妳在说什么?」
她看看杉岚,又看看萧蔷,而后压低声音说:「你们这两个老奸!若不是小蔷需要安静。我会对你尖叫,还有陈伦宇那个老母鸡!」
「妳这小鸡才是刁钻又古怪!」他轻声的咕哝着。
她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句:「你喉咙有病是不是?」
「我知道妳等不及想切开我的喉咙。」
「好极了!」
萧蔷动了动,冰袋便掉下来,杉岚赶忙把它放回原位,不巧正好听见她喊了一声:「姊──」
他整颗心一沉。老天,有什么方法可将萧薇完全从萧蔷的心中拔除,虽然萧蔷明白萧薇恨她,但那又有什么用,她依然在萧蔷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什么事不对劲吗?」
他僵硬的回答:「没有。」
「有情况的话叫我,我想我躲不过那只老母鸡了。」她边走向门边喃喃自语。
「菊亚,难道妳感受不到伦宇的爱吗?」
她不语的关上门:心中不免嘀咕两句:「你们这两个老奸,怎么感受不到?就是感受到了才糟呢!」
她才下楼,伦宇已端坐在沙发上了。
「妳穿著睡衣到处跑会感冒的,尤其是冬天。」
「你真啰嗦,我又没要你等我,我哥哥都没管,你管什么?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成天追在我的后面唠唠叨叨,啰哩啰嗦的指使我?你没别的事好做吗?」她气愤的将手握成拳头。
「妳哥哥必须照顾他的小新娘当然没时间管妳,我也并没有成天跟在妳后面,公司的事就够我忙的了。至于妳,在冬天的早上穿著睡衣跑来跑去的,可见得妳不知道热身子吹不得冷风的,由此处可以想见妳还没有足够的能力照顾自己,而我爱你,我不照顾妳谁照顾妳?」他不疾不徐的答着。
「我没教你爱我,更没准你爱我!」她气得忘了楼上的萧蔷。
「可是我却爱上妳了,妳说我又能怎样?」
「很简单,你可以……」
他突然岔开话题:「那片玻璃怎么了?」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转开话题。继而一想,他每回不都如此吗?她恢复冷静后才淡淡的说:「没什么,小蔷一失神,头一栽,玻璃就破啦。」
「妳是说用头把那一片玻璃撞碎了?」他无法置信的问着。
「没错!哈!」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真令人愉快。
他迟疑的看着一脸淡然的菊亚:「该不是妳吧?」
「什么该不是我?」
「我想这种疯狂的事杉岚的小新娘不会做的,除了妳,我想也许是妳弄破的,不过是以别的方式,不然妳也不会好端端站在这儿了。」
「你别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本来就不是我,你这个疯子,疯子!」
「好好好,不是妳,那她一定受伤了,人呢?」
「在楼上,杉岚在陪她。」她没好气的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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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蔷慢慢张开眼睛,看见太阳时不禁吓一跳,我怎么睡那么久?头晕的感觉消失了,也没有不舒服的迹象,唯独口渴得难受,她看看四周,心想杉岚大概上班去了,再要不就是在楼下的书房里,房间里没有水,要喝只有到楼下拿了,她掀开棉被站起身,庆幸自已不会摇摇晃晃的,随手捉了件衣服套在身上便下楼找水喝。
奇怪屋内静悄悄的,没半个人影,玲姨今天没来吗?后来才想起也许今天是星期六吧,日历上的数字肯定了她的说法。
那菊亚呢?也许出去了吧,那家里除了自已以外没别的人了,不对啊,那宝贝和宾哥呢?牠们是睡在客厅的啊,怎么不见了呢?找找看,也许躲在沙发后面。
她不知道她曾经发烧,只知道睡了一个好长的觉。
「奇怪!」她喃喃自语。
「妳在找什么?」她吓一跳的转身,看见杉岚站在书房门口,他的脸呈现着不悦。
「宝贝和宾哥呢?」
「玲姨带牠们回家去,我无法照顾牠们。妳为什么下楼来?肚子饿了吗?」
「不是,我想喝水。」她指指热水瓶。
「妳坐下吧,我倒给妳喝。」他揉揉额际。
她小声的询问:「你不舒服吗?」
他粗鲁的回答:「没有!」
她不懂自己那里又惹他发这么大的火,看起来像是情绪不好。他彷佛看穿了她的思绪,自嘲的说:「生意顺利得让我发疯。」
她不语,接过杉岚递来的茶水,他到底怎么回事啊!既然不是生意上的事,那又是为什么?她有些心虚的自问:「该不是为了我吧?」
「我的西装和妳的睡衣真是奇怪的搭配。」
她这才察觉到刚才顺手捉起的衣服原来是杉岚的西装,不禁满脸通红的想把衣服脱下还他。可是杉岚却阻止了她的动作。
「穿著它!」他的语气柔了下来。
「可是我会把它弄绉,你……」
他一听又变了脸,几乎是用吼的说:「如果妳不愿意,妳可以明说,甚至于脱下把它丢进垃圾筒里,不用搪塞我!」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会把衣服弄绉,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件西装,所以……」
「我更喜欢它穿在妳身上。」他一点也不讲理的坚持。
她偏着头看他:「我不懂,我是女孩。」
「女士,懂吗?女士,妳是我太太,夫人,管他什么鬼,我只要妳记住,妳结过婚了,不再是小姐,或是女孩什么鬼的!」
他的咆哮使她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你吼什么啊?」袁菊亚立于两人之间。
「哎,我受够了。──女人!」他转回书房用力的甩上门,一会儿传出杯子破裂的声音,接着似乎是笔被掷往墙壁的声音。
萧蔷可怜兮兮的问一旁的菊亚:「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可是妳说错话了,妳发烧的时候……」
「我发烧?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妳不知道?今早妳发高烧,他守了妳一晚上,好象妳说了什么,声音太小,我也听不清楚,他刚好扶正妳的冰袋,应该听得很清楚,而后他就变了脸,好象什么都不对,一个劲的发火,我受不了,所以逃出去散散步。」
「我说了什么?」她努力回想,却苦无结果。
「会不会是妳喊了别的男人的名字,他醋劲可大了。」菊亚半玩笑,半认真的说着,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个不停。
「妳笑什么?」
「没什么,我看他的气一时是消不了了,要不要出去兜兜风?我有车。」
「好是好,可是万一杉岚……」她有些担心的看着书房。
「反正他气都气了,怕什么?他从不动手打女人的,别担心了,快去换衣服,我等妳。」她伸手推着犹豫不决的萧蔷上楼。
想想出去兜兜风也没什么,他大概不会再生气了,换好衣服,她草草写张字条:对不起!我惹你生气了。我和菊亚出去兜兜风小蔷留她轻快的下楼,两个女孩高高兴兴的上车,先是到处兜风,想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后来才发现台北除了人以外,就是高楼大厦和公路了。
「真无趣,小蔷,有没有兴趣去买东西?」
「我没钱。」她小声的应着。
「我有啊,妳知道吗?我有个奇怪的嗜好,老想替别人买东西,伦宇说我将来得生八个女儿才够我忙的了。」她的脸上布满了红晕。
「伦宇?哦,是陈秘书吗?」萧蔷的脑中浮现那人的影像,长得并不持别好看,但是有股气质,配菊亚的话,真是郎才女貌。
「他满出色的。」
「可惜像只老母鸡,成天唠唠叨叨的,快把我烦死了。」
「我见过他两次,他很静啊,有时候我还以为他不爱说话呢,怎么会唠叨?」
「他啊,就是爱管我!」她赌气的超过前面的小货车。
「就像杉岚一样!」她脱口而出,但马上就后悔了:「对不起,我忘了他是妳哥哥。」
「没关系,他们两个都烦人。」她大方的说着。
「要买什么?」
「嗯……睡衣,昨天穿的那件真是烦死人了!」
萧蔷发现好象什么事,菊亚都以「烦死人了」来打发,也许这是菊亚的口头惮吧,这些日子的相处,使她深信菊亚是一个好人,同时非常喜欢和她相处。
但是在选衣服时两人意见不相同,萧蔷不喜欢那些太性感的,但菊亚却坚持,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萧蔷妥协,反正大不了不要穿。
「好啦,笑一个,我们去吃饭。」她牵起萧蔷的手。
「不回家吗?」她惊讶的问。
「回家?才不呢,我今天是灰姑娘,在钟响之前我还是公主呢。」
萧蔷被她逗笑了。吃完饭后,菊亚仍意犹未尽的提议去跳舞,同时说了一大篇道理,什么跳舞是正当的娱乐,一会儿又扯到那些顽固而食古不化的老头,但是这一切都无法使萧蔷软化下来,她累了,同时想回家了。糟糕!都十点多了。快乐的时光过得好快,她一点也没察觉到时间这么晚了,他会担心吗?但愿不会。
「菊亚,我好累,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看看萧蔷苍白的脸颊:「好吧,本来我想带妳去见一个人的,改天好了,今天是不适合,时间也晚了些。」
「见谁?」
「小蔷,到时候妳会明白的,现在别问,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今天的菊亚好奇怪,萧蔷迷惑的问:「什么事?」
「妳恨萧薇吗?」
萧蔷愣在那,仔细的分析自己的感觉,从小她爱姊姊,现在纵然知道萧薇恨她,她起先的伤心和后来迷惘,这些情感里有恨吗?……没有!
「她曾经想夺走杉岚。」菊亚强调着。
「我知道。」
「她喜欢看妳痛苦。」
「我晓得。」
「她恨妳,非常的恨。」
小蔷停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明白。」
「可是妳不恨她?」
「不,我爱她,虽然我不懂一个人的情感何以变得那么快,可是她永远是我的姊姊,我永远爱她。」她痛苦的叹息。
「妳做对了。」能告诉她吗?她能接受吗?菊亚的心中飞过千万思绪,她的决定是不要告诉她,她太善良了!
「我常常想,以前的姊姊不是这样的,是我的身世改变了她吗?」
「不是,是上天捉弄了她,小蔷,我不只希望妳别恨她,同时希望妳常去看她,但是不要受她影响,她也许……,总之,原谅她,而且不要计较。」她的语气中透露着隐忧。
「妳认识我姊姊?」萧蔷对菊亚说话的语气起疑。
「这不重要。」她想草草结束话题。
萧蔷看得出来菊亚不想再说,可是她想知道:「妳一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求求妳,告诉我是什么事,求求妳。」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妳别多疑,没什么事。」
「真的?」她不相信。
她不容置疑的回答:「真的。」
下车时,萧蔷有些犹豫,但仍走进屋子,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到处都是酒味,菊亚打开电灯,惊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杉岚,酒瓶散了一地,他醉倒在地上。
「老天,你在干什么?」菊亚大声的喊着。
「她……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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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一次,换一次疼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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