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打算拜托眼前这个怪人--桑天璇。
桑天璇有一双很大的眼睛,但是始终没有人知道桑天璇到底在看些什么。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下瞟过来,一下瞟过去,飘浮不定的,有的时候你和他说话,会发现他在研究旁边的蝼蚁。
「典圣,麻烦你去和桑天璇沟通一下,他到底是肯帮忙,还是不肯帮忙?」朝阳典恩的眼睛已经因为桑天璇的魂不知游玩到哪一国去而充满怒火。
「天璇,你答应帮我大哥的忙对吧?」朝阳典圣的大手搂住桑天璇的腰,「你告诉我你是愿意的,好吗?」
桑天璇挥开朝阳典圣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放开你那只烂手,我会答应帮你哥哥的。」
朝阳典恩睁大眼,「你知道要帮的是什么忙吧?」
桑天璇一笑,「不就是那些机关玩具?我常玩,帮你一、两次不算什么。」
夜陇魅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桑天璇的大眼前摇一摇,「玄机阁对你来说或许是个玩具,可落梅阁不一样,那是一个诡异的房间。」
桑天璇狠狠地咬住夜陇魅的手,「你真是过分,敢怀疑我的能力?」
夜陇魅把手收回来,「你是狗吗?狗才乱咬人!」
朝阳典圣用力赏了夜陇魅的下巴一拳,「你这么说有点过分,虽然我对你嘴巴很贱这事早有听闻,但是从来不曾看见。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我要对你的小弟出手,你想替他打我两拳才是真的。」夜陇魅邪邪地看著朝阳典圣,「不愧是同一个母亲生的,长得可真像呢!」他的手不规矩地在朝阳典圣的脸上摸来摸去,「离开桑天璇吧!照顾我会更有趣。」
「我不懂一件事情。」朝阳典圣突然冒出这句话。
「你说,我告诉你。」夜陇魅的笑容当中满是暧昧。
「纬唇是怎么忍受一个如此诡异的哥哥,我想我要好好的请教请教她。」朝阳典圣大手一捞,就把陷入神游状态的桑天璇捞起,「等到你们要出发的时候,再过来我这里把这个神游的人带走,我要回去好好的说说他,不然我担心他解机关解到一半就睡著了。」
「请你务必好好说说他,要他尽量维持清醒。」朝阳典恩眉头打了几百个死结,「我要倚赖他的能力。」
朝阳典圣点点头,临走前一番犹豫后,他还是启口:「典恩,我不知道你晓不晓得,恋火他回来了,他和与羲回来了。」
朝阳典恩听见恋人的名字后,双肩震了一下,「是吗?回来了也好。」
「隔了这么多年,我相信你对他还是有所挂念吧?」朝阳典圣回头拍了拍朝阳典恩的肩膀,「毕竟要忘掉他不是那么容易做得到的,虽然冷玦很完美,但是恋火始终是让你和与羲翻脸之人。」
「你错了,我已经忘记有那么一个让我难过的人了。为了他失去亲弟弟,不像是我会做的事情。」朝阳典恩拒绝再多谈,「剩下的机关和一些把戏,就要麻烦你亲爱的桑天璇了,你认识他后也吃了一些苦头,不是吗?」
「比起某些事,这些都微不足道。」朝阳典圣一笑,「你和所有的皇子争皇位争了那么久,你还是赢了,冷玦和恋火的较劲,也是冷玦赢了。」
「玦儿从来都不会争,我爱别人不爱他的时候,他也从来不吵、不闹;恋火不一样,他一定要和人吵,一定要和人闹,闹到别人都受不了,他才会开开心心地嘲讽你。他是个精灵,是个折磨人的人精灵,或许领教过他的火焰后,就会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你们若不退而求其次,将会是怎样的一出戏呢?」朝阳典圣经笑,「我这个局外人,也不想多管闲事,你就和你的玦儿好好地过你们的生活吧!」
「帮我向他们问声好。」朝阳典恩闭上眼,企图忘掉一切,有关那个折磨人的恋火的一切,他巴不得现在就全部忘记。他是怎么样和朝阳典羲联手背叛他,他是怎么放弃打下来的疆土,全部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有机会的话,我会替你向他们问声好,但是你终究必须仰赖别人的庇荫,什么时候你才能够找到自己的位置?这是所有的弟弟们都希望知道的答案。因为在你寻找你的位置的同时,你也不断地在伤害你的胞弟们。虽说生在皇门,这是无法避免的。」朝阳典圣向桑天璇低语几句后,两人连袂离去。
夜胧魅也深知两人的过节,他轻拍朝阳典恩的肩膀,「反正你自己清楚,有关恋火的一切,早就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要计画的,就是拯救玦儿脱离寺岳的魔掌,你毋需思索其它事情,只要记得谁对你最重要就好。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管别人的事情,就算那个人是恋火,你也毋需挂念,他已经选择了典羲,那么他也不会再回头来找你。」
朝阳典恩凝肃地望著陇魅,「我很清楚,恋火不会是我的人,永远都不是。」
夜陇魅笑道:「我知道,这句话你常挂在嘴边讲。」
「一个热如烈火的人,只有一个冷冽如冰的人才能够驾驭,不是吗?」朝阳典恩不自然地扯出一抹冷漠的笑容,「我要救玦儿,一定要救!」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嘴上讲没有用,快点商议对策吧!」
夜陇魅摊开玄机阁的结构图,然后两人便热烈地研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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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江南,歌江南;几曲愁,几曲忧?
愁绪十点,化作飘飘烟雾,
迷蒙堤畔,金柳束,
难忘定情定。
舞江南,歌江南;几许情,几许爱?
买醉千杯,化作南柯一梦,
朦胧梦中,星火灿,
难忘情仇中。
点点、滴滴、轻轻、雾雾。
情到最深处,化作雨滴,
翦翦落幕。
舞江南,歌江南;折情曲,折情衷?
江南烟雨,飘打梦语中,
有心亦无心,行尸走肉,
合门闲来是无事,哪知泪与愁。
丝丝扣扣在心头。
冷玦从来都不曾唱完这首歌,因为他知道这首曲子太长了,旋律不停的重复,有的词语情感互相矛盾。但是朝阳典恩总是爱听这首歌,正因为它所有的旋律都反覆无常,就像朝阳典恩本人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人,那个人将朝阳典恩的感情视偌粪土,逍遥狂妄地离开皇门,奔入他人的怀抱。莫恋火,那个伤人的名字,莫恋火曾经对他说,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如果做不到,就不要爱。
所以莫恋火离开朝阳典恩的身边,因为他无法爱朝阳典恩的全部,也因为朝阳典恩无法爱他的全部。但是冷玦永远忘不了,莫恋火离开后,朝阳典恩曾经多么的反覆无常、歇斯底里,差一点就要被朝阳典斐夺走他太子之位。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只是能由此知道,莫恋火在朝阳典恩心中曾经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今呢?这个答案冷玦可以确定了,因为冷玦相信,相信朝阳典恩对他的这份爱情,不会因为任何的阻扰而有所改变,一切都已经肯定了。
「何来如此高的兴致?不曾见你如此专注地弹琴?」
寺岳的出现,浇熄了冷玦心中所有的火焰。
若是这样一个大麻烦不去除……「我有很高的兴致吗?」要回到朝阳典恩身边就遥遥无期了,「我自己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出来?」但是如此棘手的麻烦,可不是三两下就可以解决的。
「方才是在演奏江南雨吧?」寺岳轻轻地鼓掌,「动听,十分动听。怎么那日不见你如此精湛的演奏?」
「那时候心情郁闷,哪里能够演奏?若非情势所逼,我绝不会触碰琴弦,此刻只是心情转换了。思念一个人,是可以影响外在行为的,包括弹琴弹得好还是不好,唱歌唱得好转还是不好听。」
「你的意思是看见我,你就演奏不出好的乐曲?真是一个失败的乐师。」寺岳微带讽刺地口吻说著。
「我并不是乐师,也不需要取悦大众,我弹琴,只弹给皇家的人听,弹给你这个没有文化的蛮番,著实是浪费我的心力。」他的口吻相异于寺岳的讽刺,云淡风轻地。
「到底是怎样的人一手造就你,无论文武,你都能够得心应手,各样才艺更是精通,完美似你,相信是所有蛮番掠夺的目标。」寺岳的声音不知道算轻算重,语气转来是褒不是贬。
「我已经忘记是谁一手造就了我,无论文武,无论才艺,对我来说,身陷在这样的鸟笼之中,我的文武和才艺,没有一样可以变成翅膀让我飞出去。」冷玦闭上眼,「我只一次请求你离开落梅阁,今天让我休息一天好吗?」
「你或许可以忘记是谁一手造就了你,可以贬低你自己的一切,但是我要让你认知到,一手毁灭你的人将会是我,至于你的要求,我接受。」寺岳脸上又出现了诡异的笑容,「等著吧!我会毁灭你的。」
等到寺岳离开了他的视线,冷玦才起身将琴放回琴盒之中,默默地看著雕工精细的琴盒。
他听闻寺岳的将军一职可能有不保之虞,大概是那公主又进让言,那么终有一天,寺岳便无法再禁囚他;但是如此愚昧的番王,又怎么敌得过狡猾的寺岳呢?
没有一丝不舍,他只知道,所有拥有他的人都会遇到灾难。他记得自小叔父叔母总是嫌恶地看著他,告诉他父母是被他克死的;长大到了宫中,又有多少人命丧生在他的手下?谁知道寺岳会不会也被他克死呢?除了命重如朝阳典恩可以保护他,又有谁能够抵挡得了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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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寺岳离开了玄机阁,夜陇魅和朝阳典恩便带著桑天璇躲避玄机阁之中。
桑天璇环顾了玄机阁第一层,「嗯……巧夺天工,不错不错,这么精细的玩具我已经很久没见识过了,但是我看这玩具解开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伸手在墙上摸索,然后停在一个突起的龙头雕饰上,他缓缓地朝下移动,用力地往左转。
前方黄金造的大门慢慢地打开,地板上的水池也慢慢地干涸。
夜陇魅和朝阳典恩朝前方走去,桑天璇才慢慢地跟了上来。
「你们别走那么快,上头的机关我还没有开呢!」
他的语气很慢,就像他的步伐一样慢,所以当两人听完了他的话,上头就开始掉落箭雨,若非两人功夫了得,抬起剑一挥,才挥去所有落箭,桑天璇此刻露出得意的笑容。
「桑天璇,可不可以请你以后说话快一点?」朝阳典恩气喘吁吁地看著悠哉的桑天璇,真不知道该责备还是该感激。
桑天璇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他在地上的一块砖上敲了敲,然后移开砖块,地上出现了一个铁环。他轻轻一拉,天花板上的箭孔自动合上。然后他把砖块归位,移开砖块算过去三倍的每一块砖,再把每一个铁环都拉起来。
只见密闭的空间瞬间露出了光线,整层密室都充满了日光。
眼前出现一座断桥,桑天璇在桥的这端东找西找,只见他微微地往下一探,然后在桥底不知道在摸索什么东西,桥就慢慢伸长至另一端,就像是有生命的桥一样,让朝阳典恩和夜陇魅都起了一身的疙瘩。
过了桥,眼前又是一道门,桑天璇在门上找到了一个孔,伸手到门后头打开了门。所有困难重重的机关到了桑天璇的手上,似乎真的变成了玩具,不管再困难,只要他笑一笑,所有的机关便不再困难了。
就这样破关,一直到落梅阁三个大字的匾额出现在三人眼前,桑天璇才略微把慵懒的大眼睁开一些,看著这扇门,「木克土,士克金,金克水,水克火,火克木,五行相克的机关门?有意思!」
他将手置上转盘,扭转著机关,「木克土,从破土而来,士克金,从金无生来,金克水,在水无波来,水克火,在火无灭而来,火克木,意为重生,所以再把所有的机关再转一次,逆转一次。」
见他的手在上头,用力地扳转了一圈,又逆转回一圈,门就听话地打开了。
眼前是一道金碧辉煌的走廊,所有的雕刻栩栩如生,每件雕刻品又都贴上金箔,看起来更是刺眼。
桑天璇破了五行相克之门,就料到这里便是五行第一关--金。
「这里我可是无用武之地,只有靠你们两位大侠动刀动剑啰!」他在砖墙上推开一块砖,之后,只见眼前多出了十来只金色的狼,「这些狼是金关的守护者,突破它们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两人无语,只有抽出武器面对。
当然,对付十来只大狗他们可无所谓,但桑天璇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该怎么办?特别是在两只大狗堵住桑天璇的时候。
就在那两只狼靠近桑天璇的同时,马上就倒地身亡,在它们的胸前插著两只石箭,而桑天璇的手上,则拿著一把十字弓,「放心,你们不必顾虑我,我不会有事情的。」
所有的金狼都被解决后,三人才得以前进。之后又出现一道门,这道门有一个钥匙孔。
「我们无法去偷他的钥匙,现在要怎么进去?」夜陇魅有点挫败地看著那钥匙孔。
「又不是一定要用钥匙。」桑天璇耸肩,「麻烦两位用力踹开这扇门。」
两人依言用力一端,就见那门乖乖地躺了下来,
门后是一棵一棵的梅树,在这炎热的地方,有梅树的确太诡异了。桑天璇难得出现紧张的语调!「这次麻烦两位跟紧我,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
两人依言跟在桑天璇的身后,被陇魅很快就听见熟悉的声音:「陇魅,娘亲和爹爹在这呢!」
那是十多年不见的父母啊!怎么能不回头?然夜陇魅只是淡然一笑,「我哪里有爹娘?我所有的妹妹们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呀!我的爹娘早就死在敌人的手中。」
桑天璇放心地看了夜陇魅一眼。
典恩不特别在意这些,因为他认为这一切的幻影,都不会阻扰他对冷玦的爱。
「太子殿下。」一个震撼朝阳典恩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不记得恋火了吗?恋火来看你,你怎么都不回头看我一眼?我是如此的挂念你。」
朝阳典恩停住脚步,仔细听著身后的声音。
「太子殿下,你知道恋火不会变上其它人的,恋火爱的只有太子你一个。」
桑天璇低喊:「典恩,不要被幻影所迷惑了。」
朝阳典恩摇头,「你不是恋火。」
但是脚步和心都在催促著他回头,幸好他就是不往回看,一直到琤琛的琴声如流水般地传来,江南雨的旋律占据了他的心头,他才以坚定的眼神向前看,「我爱的人,只有他一个。」他抬起脚步,跟上桑天璇和夜陇魅,「我已经过了会为你难过的年纪,而且我深信你是爱著典羲的,不然你不会离我而去。」
莫恋火的声音停了,琴声却依然继续……
过了梅树丛,又见到一扇门,不过要说它是道门,还不如说是矮篱芭,没有任何的阻挡功用,但是桑天璇却停下脚步。
他打开竹篱芭,便见到一条河,河旁有个码头,停著一艘小舟。桑天璇示意要两人在原地等,他独自一人往前,他知道这条不是普通的河,这条河可是机关十二秘中的第一秘关,之前的幻树林也是,那么这些机关,就是出自桑家人的手下?
桑天璇不敢相信,难道真的还有桑家人活著?忘却河和幻树林,都是桑家得意的机关呀!「你们可以过来了,但是千万不要碰到河水,你们先上舟撑过去,我自有办法过去。」
两人上舟撑过河后,就见到桑天璇纵身跳入河水之中,身影逐渐消失在河底;两人不禁著急地在岸边看,难道桑天璇不谙水性,还执意跳下去?
片刻,只见桑天璇浑身湿透地站在两人面前,「除了我,还有其它桑家人还活著,因为除了我,这世上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如此了解桑家十二秘关的设法,幻树林便罢,忘却河可是桑家的得意秘关,从不外传。」
「你的意思是?」朝阳典恩扬眉。
「往前。」桑天璇双眼迷蒙地看著前方的门,「这门很烫,后头是熊熊烈火,最后会有一只火兽在那里等著我们,那是我们桑家的宝物--火狮。若火狮真的出现,那么我就知道是谁设了桑家十二秘关。」
「桑家当初不是全家上下都死在那场灭门斩之中?」朝阳典恩不大相信看著桑天璇,「应该是不会有刀下留人的情况,除非他和你一样被送了出来。」
桑天璇不语,他露出很平淡的笑容,「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唯一的家人就是典圣,除了他,谁都不是我的家人,即使他姓桑,也和我没有关系了。」
三人进到火关,马上就被熊熊烈火的高热教训了一番。桑天璇拿出十字弓,那弓上的箭是透明的,箭梢带著水滴,如光一般,在热焰之中射出一条通路,很快地,三人成功地穿梭在热焰中。
一只张著火红大口的火狮,正嚣张狂妄地盘据在门前。
桑天璇扬起手上的十字弓,只见那火狮便如小猫一般蜷屈在桑天璇的脚旁,桑天璇在火狮的头上轻抚两下,「乖,你的任务完成了,去睡吧!」
说完火狮就消失在火焰里,而那扇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热焰之后,是滚滚黄沙。
桑天璇朗声道:「开阳,你毋需再躲!」
黄沙当中,竟然慢慢走出一抹身影,接著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伫立在三人的眼前。
「哥哥,好久不见。」桑开阳的面貌非常的狰狞就像是被大火烧伤似的。
「你驾驭不了火狮,又为何执意要摆出火狮阵?」桑天璇心疼地看著桑开阳的面容,「火狮是两面刃,是它把你的面容毁掉的对不对?」
桑开阳冷笑,「只要能够赢过你,我不在乎。」
「天枢说得很对,当初不该让你走。」桑天璇看著桑开场,他拿起十字弓,对准桑开阳的心窝,「你早已经被利欲熏昏了头,我不该为了手足之情将你留下,现在我要代替大哥来收拾你。」
箭笔直地射穿了桑开阳的心口,他不避世不闭,让箭贯穿自己。
「你永远……都是桑……家的……叛徒……」桑开阳在死前,仍痛苦地吐出这一句话。
「谢谢!」桑天璇只是闭上眼,不去看桑开阳的死状。
漫天黄土消失在眼前,只剩下一道阶梯,盘旋地往上。
「这是五行梯,是用五行相生的道理建立起来的,每上五阶,再下五阶,如此五次后,便会有真正的阶梯显现。」桑天璇无力地跪坐在地,两人急忙过去搀扶,「然后就是冷玦的房间……」
「你先休息吧!」夜陇魅要桑天璇坐下,「毕竟刚才你和你的弟弟……」
「我家有七个兄弟姊妹,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摇光和开阳,我是老二,底下有两个姝姝,三个弟弟,他们都是我疼爱的手足,其中唯开阳最好胜,我们都处处让他。他十三岁那年得了急病,濒临死亡,我们便将他送离中原,后来传来他病死的消息,我们不得不相信。原来他一直都没死。」
「不要难过,你也说过,只有典圣是你的家人不是吗?」朝阳典恩微笑,「我相信典圣一定也很爱你,要他那么自恋的人去注意别人,已经是很困难的事,他又如此的呵护你,那种疼爱更不再话下,不是吗?」
桑天璇的两颊缓缓滑下两行泪水,「冷玦的房间只有你才开得了,用你对他的爱去化解这道秘关。这关叫作隐关,他在房间里,你却看不见他,你要告诉他,你很爱他,请他走出来,要他相信你,相信你永远与他同在,便可化解。」
「此意是?」夜陇魅看著桑天璇,「你不跟去?」
桑天璇带泪却含笑,「我要去找典圣,我发现其实我很脆弱,没有他,我战胜不了我自己。反正这关我也帮不上忙,只能希望你和它的爱可以创造奇迹,那么隐关便可以破解。」
桑天璇忽然破人揽腰抱起,「我就说嘛!你还是不能没有我。走吧!你不是想找我吗?现在我来了。」朝阳典圣俏皮的面容倏地出现在桑天璇的眼前,「大哥,我把我家这个黏人的小鬼带走了,你也要救出冷玦喔!」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桑天璇涨红了脸,「你是怎么进来的?」
夜陇魅插了一句话:「他一直都跟在我们后面。」
朝阳典恩也点头,「我也知道他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我要守护你嘛!谁教我喜欢你呢?」朝阳典圣笑嘻嘻地看著他,「走吧!」
夜眬魅和朝阳典恩便目送这两人离开,他们也不能再耽搁,很快地踏上五行梯,但途中有人正往这儿走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寺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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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红妆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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