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理由 第五章

  载着一家三口远赴Y市,奔驰车飞驰在返乡的路上。小同是初次踏上这块土地,指着车窗外的田野、村庄问东问西,颂安一一解答着,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几个小时的奔波后,近黄昏时,他们来到了一个三面环山,景色优美的小镇,这就是颂安生长的地方,邝已竣也在细细打量。
  汽车在一个院子前停下来。砖砌的院子,门廊上是浓绿的葡萄架,已挂满了紫亮的葡萄,北方式的民居,起脊,大的玻璃窗。
  颂安没待司机开门已自己跳下了车。
  “爸、妈!”高门大嗓,完全没了白领的优雅、沉静。
  院门大开,一对中年夫妇奔出来,“安丫回来了!”
  “爸、妈!”颂安逐一抱过,又笑又跳。
  “姥姥,姥爷。”小同也冲上前喊人。
  “小同,又长高了,又高又重,姥爷抱不动喽。”丁父笑着抱起外孙,丁母也合不拢嘴地亲着外孙。
  邝已竣走上前,颂安忙扯过他的胳膊,做小鸟依人状,“爸、妈,这就是已竣。”
  “爸、妈!”邝已竣配合着喊了一声。
  丁父、丁母见这个女婿,不但个子很高,且通体的气派是不曾见过的,竟有些无措。
  丁父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字:“好,好,快进屋吧。”
  走过种了花草,还有些果树的院子,众人进了屋,屋内摆设陈旧,至少他认为很陈旧,一些家用电器倒还一应俱全,只是全堆在一个屋里有些拥挤。
  “快坐。”丁父、丁母招呼着。
  丁父、丁母摆上了糖,葡萄、梨,还有一种红果子,颂安说那叫沙果,酸极了,另外又彻了壶茶。
  “家里也没什么,这一路上很渴了吧,喝茶,吃水果。”丁父十分拘谨地招呼着。
  “还好,不用客气。”邝已竣也谦恭有礼地回着,招呼司机把东西搬进来,才让他离开。
  “爸妈,快来看,我们带了好多礼物给你们。”她打开皮箱,献宝似的拿出来。
  “即使你们挣得多,可那儿消费也高,我和你爸能穿多少,吃多少,以后可千万别买了。”
  “并没花多少钱,孝敬爸妈是应该的。”邝已竣揽过颂安的纤腰,颂安有些不习惯地微挣了一下,又马上偎进他怀中。
  “是没花多少钱,他的一顿饭钱而已。”虽然有点夸张,但比起他当火山孝子一掷千金,实在是九牛一毛。
  丁父丁母互相看看,这女婿的胃口也忒大了点。
  “爸妈年纪也大了,该享享清福了,不如买套房子,再请几个佣人。”既结了婚,身为半子这是该尽的孝道。
  “不用,不用。”丁父、子母忙摇头摆手。
  “这儿很好,真的不用,只要你和安丫头过得好,小同过得好,这比什么都强,替我们买房子的钱,就留着给小同念书,念最好的学校,以后也去美国念大学,但别让他念得太辛苦,别像他妈一样。”
  “妈,”颂安搂住妈妈的脖子,有些哽咽。
  “姥姥、姥爷!我会念最好的学校,才不会辛苦的。”小同童声童语地说着。
  “爸!我快饿死了。”颂安扯开话,避免把谈话变成诉苦大会。
  “好,好。”丁父忙点头,“今儿我下厨,烧一桌好菜。”又转向女婿问:“已竣爱吃什么?”
  “凡是好吃的他都爱啦。”颂安笑着说。
  ——/※/——
  颂安拿出相册,“妈,来看我们的婚纱照。”
  母女俩欣赏照片,邝已竣便带儿子去院子里玩,丁母见二人出了门便问:“安丫,小同他爸对你好吗?”
  “当然好。”说谎不打草稿,且还要摆出诧异状,似乎母亲是多此一问。
  “那为什么当初不娶你?前几天打了电话,说你结婚了,嫁给小同的爸爸,吓了我和你爸一跳。”
  “当年有点误会,现在又有了孩子,他家也就不反对了。其实当年他若知我怀了孕,一定会负责的,是我耍脾气,你又不是不知我的倔脾气。”颂安笑着解释,继续编她的童话,“你们放心吧,他很疼我,婆婆也很好,见我工作忙,还替我接送小同。”
  “是这样?”丁母半信半疑,又看照片,“真好看,他爸长得和电视里的明星一样。”顿了一下,一个忧虑出口:“这样的男人不可靠。”
  “操不完的心,嫁不出去操心,嫁出去了还操心。”颂安笑着,为什么父母都这样?
  “他家很有钱吗?”丁母又问。
  “还行。”颂安已猜到了母亲大人的下话。
  “太有钱的男人更不可靠。”果不其然,另一个担心又出炉了。
  “妈,难道你让我嫁又丑又穷的男人吗?”
  “但你若嫁个本分老实的男人更好,别太有钱,别太漂亮,只要能疼你,让你安安乐乐的就好。”做父母的通常比较现实。
  “但既有了小同,那这世上只怕没有比小同爸爸更好的人选了,是不是?”颂安安慰着,“至少不用担心小同受委屈。”
  “这倒是。”丁母点头,“回来住几天?”
  “住不了几天。”
  “小同他爸一看就是洋气的人,一定住不惯咱们这穷家。”丁母又叹气。
  “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却叹气连连。”
  “对,对,该开心,该开心!”
  ——/※/——
  “妈妈、妈妈!”小同的叫声把颂安引到院子里,父子俩正在研究鸡窝,草窠里还有鸡蛋。
  “妈妈,这里居然有鸡蛋。”
  “这有什么稀奇,鸡下的嘛。”
  “鸡就会乖乖地回到这儿下蛋?”邝已竣也属城市动物,基本上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当然,放在这儿的蛋叫引蛋,看见有蛋,母鸡就会来下蛋了。”说完拉起儿子的手,“走,去后园子,看想吃什么青菜。”
  屋后果然有个大菜园,种了各种蔬菜,颂安又给父子上农业基础知识的课。
  “豆角,茄子,番茄又叫西红柿,花椰菜、葱、辣椒、黄板,马钤薯或土豆,香菜。”一一介绍完,转头说:“邝家那么大的院子,却只种草,多浪费,我看不如开出来种点菜。”
  “有道理,特别是什么高尔夫球场,更是糟蹋土地。”邝已竣顺着她开着玩笑。
  “对哦。”
  “对你个头啦。”邝已竣大笑着,抓乱她的头发,颂安也在笑,那笑又如当年相恋时的明朗,令他为之目眩。
  邻家的菜园也进了人,望向这一家三口,“安姐!”一个十五六岁大眼睛的女孩子兴奋地叫着。
  颂安扭头,那女孩子已从栅栏那边挤到了这边,“安姐,你回来了。”
  “是小敏。”颂安打量着,“都这么大了,上次回来,你才念小学。”
  “是啊,安姐你好漂亮哦,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
  小敏看向那对父子,附在颂安耳边,“那一定就是安姐夫。”
  颂安点头,介绍着:“这是小敏,这是我先生,姓邝。”
  小敏有些害羞地笑着,“邝姐夫好!”
  邝已竣笑着点头,这地方的女孩子果然是个子高挑,皮肤白皙。
  小敏望着小同,“你一定是小同,我见过你的照片。”
  “小敏姐姐好。”小同一贯的彬彬有礼。
  邻家有人在叫,小敏忙钻回去,“我妈等着葱花下锅,我还没拔葱呢。”她吐着舌头跑开了。
  “这就是小镇,每一个人都认识你。”颂安笑着伸懒腰。
  邝已竣却忍不住抛出个关乎民生的问题:“你家没有室内厕所,是不是连洗浴设备也没有?”他已梭巡过了。
  “瞎说,总会有一个可供小同洗澡的大盆。”典型的答非所问。
  “那我呢?不洗一下怎么睡?”邝已竣叫着,对于养尊处优惯了的他,这是件大事。
  “一天不洗又不会生虱子!”颂安不以为然。
  “你!”邝已竣有些急,“你怎么不早况?”
  “说了你还会来吗?”一脸诡计得逞的笑。
  “那怎么办?”
  “附近应该有公共浴池,爸可以陪你去,也让浴友们好好一炮眼福,看看你这个猛男,放心,我们这穷地方的人没穷极无聊到对同性进行性骚扰。”料准了他绝不会去,颂安悠闲地调侃着,这个完美主义者根本无法忍受那种不完美。
  “疯了你!”邝已竣哭笑不得,“我才不去。”
  “那就冷水浇头或者不洗。”耸着肩,她仁至义尽了!
  “上贼船了。”邝已竣悻悻地抱怨着。
  “明白得晚了。”颂安笑着拍拍猛男的肩,在人屋檐下,你不得不低头吧。
  邝已竣又发现了不同以往的安妮,不是当年的娇柔,不是现在的冷峻,而是小女儿状的安妮,在父母面前彻底地放松的女儿。
  或许是为了让父母安心,颂安不但跟父母撒娇,也跟丈夫撒娇,努力做出被宠上天的样子。邝已竣倒也不介意扮演骄纵妻子的丈夫的角色,因为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安妮,考虑过既然木已成舟,做恩爱夫妻总胜于做一对怨偶,夫妻长时间的冷战必然对孩子造成负面影响,或许这是一个契机,虽然仍不屑于她那虚荣的一面,但当年他可以迷恋上她,那现在也应该不是难事。
  ——/※/——
  晚饭后,邝已竣只得用水勉强冲洗了一下,才躺到铺好被褥的炕上。儿子早已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东尼另一侧的颂安不知睡了还是醒着,但小屋内充满了她身上特有的香气,曾被遗忘又突然记起的味道。
  远处传来狗吠,四下寂静无声,床很硬,且入鼻还有一丝土味,但邝已竣觉得有种很温馨的家的感觉。
  “你睡了吗?”邝已竣现在急于交流。
  “还没。”另一侧的颂安回应着。
  “今天听到一句话,‘三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不是就这个样子?”他笑问。
  颂安也笑了,“那是庄稼汉的幸福生活,你也想尝试吗?”
  “吾不如老农。”邝已竣自惭形秽,“对了,爸是做什么的?好像教书的?”居然一直不知岳父大人在何处高就,这个女婿实在不称职。
  “我爸是镇中心小学的校长。”
  “讲讲你家里的事,从未听你提起过。”虽然曾在一起一年多,但对于安妮他知之甚少。
  颂安也想起,自己很少谈及自己的过去,当年是因为自卑,而现在是根本没有机会。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一切就如你所看到的,爸教书,妈做家庭主妇,我这个独生女非常争气,高中毕业后就申请去美国读大学,这是小镇的头一遭,而且到现在还后无来者,不过却让父母倾其所有,还负债累累,直到我工作几年后,家境才好转,想想真的是愧对他们。”
  邝已竣点点头,“那你是打算把二老接去香港,方便照顾,还是在这儿购置产业,让他们安度晚年?”
  “都不需要。”颂安摇摇头,“他们住惯了这里,而且爸还没退休,他哪里舍得他的小学校,这次回来,一是让他们看看你,安安心;二是趁暑假带他们四下转一转,妈都没走出过这里。”
  “这样就够了吗?”
  “嗯!”颂安应着,“至于以后,等爸退休再说了。”她打一个哈欠,“累了一天,快睡吧!”
  “我想抱着你睡。”邝已竣突然冒出一句,“我有点不习惯。”
  颂安怔了怔,他在主动示好,那是否证明他已开始接纳自己,不再鄙视自己,进而又爱上自己呢?可如果不是,他仍然只是想占有她的身体;一如当年,只有迷恋而非爱恋呢?
  “不行就算了。”邝已竣看她半天没有反应只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我、我只是挺累的,没……”颂安不想放纵自己。
  “我也挺倦的,我只想抱着你。”原来她误会了。
  “那你过来吧。”
  终于投入到渴望已久的怀抱,颂安陶醉于他的气味中,如在云端,舒适而慵懒。
  邝已竣紧紧地楼住她柔软的身体,那种满足也是从未体会过的,他不禁轻声地叹息着。
  二人只是紧拥彼此,不再说什么,但彼此的隔阂却在逐渐消融,就在这温馨的气氛中二人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颂安便领着儿子和丈夫在小镇上饱览小镇风情。看着千篇一律的房屋,邝已竣只有哀叹,但为讨颂安欢心,只能硬着头皮忍受小镇上的人以看猴子的眼光看他。
  没多久小镇上的人已知道小学的丁校长的女儿颂安回来了,还携夫带子,立刻打碎了她在外面未婚生子的谣传。
  打量人家的女婿,那通体的气派,一看便知是有钱的主儿,听说坐奔驰来的,在香港是做大生意的,至于多大,就更众说纷纭,最后综合了各项指标,应该比镇上最有钱、也是盖高楼的刘家还有钱。
  午饭后,丁家高朋满座,辈分关系令邝已竣昏头脑胀,又伴随着层出不穷的问题,更令他不知如何回答。还是颂安有吭见之明,已先声明夫君与儿子普通话极不灵光,更是听不懂这里的方言,所以父子俩可以免开尊口了,只推出丁颂安作为对外发言人,回答各方提问。
  一屋子的男女东扯西扯,问题不外乎两类,一类便是颂安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见闻,另一类便是夫君的简历。
  出乎意料的是颂安并没炫耀邝家的豪富,只是说邝已竣是生意人,两人念同一个大学,十分简单,在被问及为何现在才回来看双亲,答曰:创业艰难,难以脱身。
  又被问及,生意是否兴隆时,发言人却哭穷似的撇了一下嘴,“赚什么钱哦!香港那地方物价高,挣的多,花的也多,饿不死罢了。”
  听得父子两个全张大了嘴,小同事先被警告过小孩子只长耳朵没长嘴,所以三缄其口,而邝已竣看着这个与他完全不同的生活圈子就只有赞叹的分了。
  有人发现了颂安的钻戒,一群女人把头挤过去叽叽喳喳。
  “钻石的!这就是钻戒,听说贵得要命。”
  “值多少钱啊?”
  “不止几万块吧。”
  “可真好看,多亮啊!”
  颂安又费口水地解释:“不值几个钱,别人结婚都买,自家不买也不合适,否则谁买这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东西?”
  不值几个钱?邝已竣咬咬牙,将近一百万港币,可以盖好几个像样的小学校了,不知道岳父大人若知晓女儿把好几所小学校戴在纤指上该作何感想。
  看了一下表,时间不早了,大约再过一会儿这些三姑六婆就可以撤退了,他的耳根子也可以清净清净了。
  意外的状况就在此时发生了,又有人进屋来,是昨日菜园里的小芳邻。
  “小敏,进来坐。”颂安招呼着。
  小敏展开杂志,径自递到邝已竣面前。
  “这人是你吗?我和同学说这个人我见过,她们还不信。”她一脸的兴奋与期待。
  邝已竣低头,娱乐杂志的一个插页上是他与沙若芊的合影,“不是!”迅速否认。
  “可这上面明明说这人也姓邝耶,香港的第几大富豪,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小敏不信。
  小同适时地插上一脚,“真的是沙若芊,爸爸,我们班的男生都喜欢沙若芊,我也好迷她,你都可以和她合影,一定可以问她要签名照了是不是?”
  哦,他的宝贝儿子,邝已竣差点没发狂。
  “真的是你!”小敏欢呼着。
  这一定是小镇上有史以来最大的新闻,本来就兼职大众传播行业的众位探访者们,马上以非常敏锐的嗅觉嗅到了这非同一般的事件。
  黑压压的脑袋全挤到了杂志上方。
  “真是他,这上写着,几天前,沙若芊在被问及是否与香港富豪钻石级单身汉邝已竣的关系时,她一脸甜蜜,言道二人正在拍拖……”
  “什么叫拍拖?”三姑问。
  “就是搞对象。”六婆做现场解说。
  “哦!”引来一片惊叹。
  “还说邝少送了新款名车,价值几百万,且每日鲜花,经常到片场探班。”继续报道。
  “谁是沙若芊?”为了更好地进行传媒工作,需要了解一下背景资料。
  “就是前几天播的那个连续剧《玫瑰倾情》里面的那个玫瑰嘛!”明白人哪儿都有。
  “对,对,是她,美得像天仙。”
  有人踹了此君一脚,“胡说什么,哪比得上咱们颂安,一看就是狐狸精,专门勾引人家丈夫。”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对,对,一定是为了钱。”
  “嗯,嗯。”
  屋内交头接耳地进行着现场评论。
  小敏也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呆立在屋中央。
  小同眨着眼,而丁父、丁母却一脸茫然,直接受害人颂安反倒面无表情,邝已竣明白刚建立起的良好关系全毁在了一本杂志上,现代资讯真是害死人,
  气氛十分尴尬,客人们纷纷告辞,要赶着回去发头条。
  丁父、丁母忙着送客。
  “安丫,有时间去我家坐坐。”有人在邀请着,一定是打算在后续追踪报道中抢到独家新闻!
  “嗯!”颂安若无其事地笑着,却早已被理解成弃妇无奈的苦笑,招致一片同情。
  “是,是这样的。”邝已竣认为有必要澄清一下,不能给岳父岳母留下一堆烂摊子,“这照片不代表什么,只是酒会上被人乱照的,那些话不是她乱说的,也是记者胡编的,我有家有室不是什么单身汉,是不是?”
  众人忙点头如捣蒜,“对,是,可不是嘛!”但都笑得彼此心照不宣。
  “越描越黑。”
  “有钱人都这样,特别是像他这样的,有钱又自以为漂亮的男人。”
  “就是,城里的大款哪个不勾三搭四。”
  “刘家的不也养了好几个吗?”
  “这男人啊,没几个好东西,有点钱就更不知怎么美了。”
  “可惜颂安那丫头,又漂亮又有学问,可怎么也拴不住丈夫,”
  “谁说不是,反正这年月想开了,多抓点钱是正经。”
  那些互相交换的心得无一漏网地飘进屋内人的耳朵,屋内一片静默。
  了父拿过杂志,细细地读着。
  “爸!”颂安拿过杂志,“这些杂志哪能信,况且这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那时我和已竣还未重逢,更没结婚,婚前大家都有选择的自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们认为我们早结婚了,那种反应也不足为奇。”
  “是呀!”丁母低声,又抬头看着邝已竣,“你和这个、这个女人已断了吧?”
  “断了!”邝已竣点头。
  “这就好。”丁父也喃喃道,“你以前荒唐也就算了,可这以后你要好好对颂安。”
  “是呀。”丁母又低声说,“她命也挺苦,一个人在国外拉扯着个孩子五六年,小同怎么说也是你邝家的骨血,年轻人的事我们说不好也管不了,可现在结婚了,就得好好过日子不能再这样了。”
  “妈,已竣对我很好,结婚以前的事还提它干吗?他早保证以后对我忠实了,你们这样说,好像己竣犯了什么大错似的,我都不介意了,你们还数落,我可心疼了。”颂安笑着偎进邝已竣怀里。
  “姥姥、姥爷,还有我呢,我会保护妈妈的,不许爸爸欺负她。”小同拍着胸脯保证。
  ——/※/——
  晚饭是在镇上最大的饭店吃的,席间很闷。饭后,颂安定了镇上最好旅店的最好房间,让邝已竣可以好好洗洗澡。
  丁母和女儿给小同洗完操,把小同带到自己的房里,让女儿和女婿好好谈一谈。
  颂安洗完澡进卧房,邝已竣关上电视,“我也没料到会出那么大的纰漏。”
  “哦!”颂安应了一下,仍在擦头发。
  “现在真是高速信息时代,连这种小地方居然也会有这种八卦新闻。”邝已竣在干笑,不知道河东又会发出什么样的狮吼。
  “嗯!”全是不关痛痒的虚词,颂安掀被上床,扭开电视。
  “你很生气?”邝已竣怀疑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没有!”口气中真的没有怒意,也捕捉不到别的信息。
  邝已竣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失望,为什么她不打翻装醋的坛子,行使老婆的基本权利,大发雌威,咆哮跳脚,而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她另一种表达愤怒的方式?
  “真的不?”再次追问,心中渴望否定的答案。
  颂安转头打量他一眼,有些诧异,眼底又掠过一丝嘲弄,“你想要什么答案,好像希望我生气,因为你早习惯了女人们为你争风吃醋,我这个戴了婚戒的老婆怎可无动于衷,有伤你男性的骄傲是不是?不过,可惜我早过了那个年纪,我注重的是实质性的东西,只要你满足我的物质需求,名誉需求,我也会满足你的需求,肥肉已在口,对于拿骨头的事我没兴趣,更不会撕毁婚前协定。”
  本拟与她重修旧好的念头淡了下去,邝已竣语气变得冷淡,“很好,你很守本分,我也希望你别太在意这种事,否则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颂安放下遥控器,“你不用操心我是否在乎这些事,你应该在意一下你的儿子。所以,我只想说,你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浪荡,我不管,但请你偷了腥之后,擦净嘴巴。”
  “我都说了,这是意外,我也想当个好半子,替你哄他们开心,何况那真是那女人胡说的,送车,有这回事,其余全是她自作多情,我怎么会看上她?肤浅、贪财,妄想当邝家的少奶奶,不过是个包月女郎罢了。”邝已竣开始激动,那个女人,本米他还打算多和她纠缠些时日,现在看来,该一脚踢开,做他的女人,连规矩也不懂,乱讲话,坏他的事,他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了。
  颂安的脸又白了,“我信她在胡说八道,因为她根本不了解你的冷血,女人之于你,不过是泄欲的工具,花钱就买得到。但我请你,也求你留点口德,无论如何,也别这样贬低一个曾和你共枕,又渴望与你厮守的女人。肤浅不是她的错,必然有各种原因导致她无法深刻,而贪财,这世人没有人不贪财,否则你一天天在忙碌什么?”
  “安妮!”邝已竣明白自己的话也间接踩了她的痛脚。
  “穷人的自尊心很脆弱,禁不得风吹雨打。”颂安苦笑,“我提醒你,虽然我无权干涉你的私生活,但小同也在长大,他现在不懂,不代表他永远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以后他的同学朋友若拿这种杂志给他看,你让他如何自处,又如何看待你!”
  说完,颂安躺下,关了台灯,只给邝已竣一个背,美丽的,却明显拒人千里之外的背。邝已竣坐在那里,盯了一会儿,他的自尊心极强的老婆还没有松动的意思,大少爷的脾气开始发酵,思来想去,自己也没有什么错,凭什么让他低声下气,邝已竣也赌气地与她背对背,关了灯。
  二人的关系又回到了起点,人前,二人十分亲热,一旦独处就冷若冰霜,就是同睡一张床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半月匆匆而过,一家三口飞回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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