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好不正经 第七章

  「流霞、寒嫣呢?一个人影都不见。」仅仅沉着嗓,就够教人打颤了。
  瞅着他的怒颜,弄晚眨眨迷蒙的眼,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大师兄,我的手指好痛……」眼泪掉下来,伸臂要人抱抱的模样。
  南无春再也狠不下心,将她搂抱在怀,坐在椅上。
  「别哭了。」呵!她会主动跟他撒娇,他可是求之不得,爱怜的吻去她的泪,往下吻住红润的小嘴,直到她不自觉地泛起幸福的笑纹。
  「手很痛吗?」
  「嗯,看到你生气就更痛了。」低着头,她模模糊糊的嘟嚷着。
  「孩子话!」他笑斥。
  「真的真的,大师兄不要生气,我的手不会痛痛,心也不会痛痛。」仰起不染人间险恶的螓首,她很认真的说。
  「看到你受伤,我才真是心痛。」环住她的腰,他把目光落在桌上。「你在做什么?怎么会弄到自己手受伤?流霞、寒嫣上哪儿偷懒去了?」
  「我想帮大师兄缝制衣裳,又怕你不许,所以便偷偷的做。」弄晚怕他阻止,祈求的眸光看着他。「我骗流霞、寒嫣说我想睡回笼觉,让她们去忙自己的事,所以你别怪她们。」
  「她们没有伺候好你,你才会受伤……」
  「不是啦!我是听到大师兄的声音吓一跳,自己作贼心虚才会手忙脚乱的伤了自己。是你害我受伤,才不是她们呢!」
  「我?」南无春大受打击。
  「我一直很想为大师兄做些事情,但你总是这不许那不许,活像我只能成天躺在床上,闷都快闷死了。再这样下去,我情愿回徐家庄还自由些。」
  「不行!你不能离开我。」
  「大师兄,好不好让我做些事情?我保证不会弄伤自己,一感到疲倦就立刻去休息,真的啦,好不好?」
  南无春看着她仰视的小脸,心生难以估量的柔情。虽然他可以硬着心肠,却无法漠视她祈求的目光而不加以理会。
  「你保证不会受伤?你确定不会让自己太累?」
  「我发誓啦!」弄晚略带些许娇嗔的说:「你让我做,胜过我偷偷摸摸的做,至少不会因怕你抓包而误伤自己。」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答不答应,你一定要做?」他眉心微皱。
  「我真的好想好想为大师兄做些事情,即使缝件衣裳也好,做两样小菜也好,我也想用我的方式表达我对大师兄的一番情意,这样做不行吗?」弄晚不自觉的低语,坦言真心。
  深情凝视中,南无春因为仰望自己的那双纯真眼眸,无法不向自己的心妥协。她的纯真爱情,真正具有滴水穿石的力量。
  「也罢!你就自己斟酌着打发时间,还有,叫流霞、寒嫣在旁边帮着打杂,免得你太累。」与其堵塞,不如疏导。
  况且,这样纯善的美丽少女,一心一意想为他做些什么,教他如何不感动?
  即使满心不舍的看她劳动十指,一颗心却塞得满满的。他的王妃娘亲固然疼他,也不曾亲手为他缝一件衣裳,或煮一顿饭给他吃。
  「我在此先谢过晚儿姑娘。」低沉的嗓音响起,噙着笑。
  弄晚被他乍现的笑容逗开了情绪,笑着说:「等会儿叫流霞帮我将布料裁剪好,等手伤好了我自个儿慢慢缝。大师兄哪!我的针黹很不错喔!」
  「我相信,师娘常常穿你做的衣裳。」眼眸蕴着笑意,他发现自己爱极了这种很寻常的幸福感觉。
  「大师兄,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常常笑。」她看得痴痴迷迷。
  「我还是只对你笑才好,省得你捧醋狂饮。」
  「怎么会?」
  「你都夸我好看了,不怕有一堆女人死巴着我不放,跟你抢老公?」
  「讨厌啦,你笑我……」用没受伤的小拳头捶了他好几下。
  「舒服,舒服,再多按摩几下。」他笑意满满。
  「哇,你欺负我!」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
  双婢得人通风报信,知道王爷已回「随园」,连忙赶过来,心里均七上八下,怕王爷怪罪她们怠忽职守。
  她们从未听过王爷大笑过,开怀大笑的王爷看起来好年轻、好潇洒,完全不同于平日的冷厉威严,反而把她们吓住了,杵在门口不敢动。
  「进来。」南无春敛笑。
  「奴婢该死,王爷恕罪。」双婢快步上前,双膝跪倒,尤其看见弄晚左手包扎白布,更是面无血色,没人比她们清楚王爷有多在乎弄晚姑娘。
  「大师兄!」弄晚扯他的袖子。
  「小姐替你们说情,本王这次便饶了你们,再有下次,双腿打断。」
  「奴婢再也不敢了。」双婢伏首求饶。
  「起来。本工只重申一次,不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许教小姐孤身一人,无人伺候、守护。小姐若想清静,门口亦须有人守候,方便召唤。」
  「奴婢遵命。」
  「大师兄,」弄晚反而有点疑虑不安。「在你住的地方,有需要这么小心谨慎吗?」简直是步步为营了嘛!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不怕自己有事,就怕祖母暗中拿她开刀。
  「大师兄……」
  「晚儿,想不想去逛大街?」他转移她的注意力。
  「咦,真的吗?」自来京城,尚未出过王府一步呢!
  「当然。」南无春将她抱起来放在椅上,交代双婢,「为小姐更衣。」自行回房换下王爷的冠带。
  他没有告诉弄晚,老太君以死威胁,不许他婚事自理,她有权决定「孙子」的婚姻大事,对南郡王府没有实质利益的婚姻,她全不认帐。
  「孙子?」他眸中闪烁着讽刺的光芒。
  接掌王位至今,他细细推敲、慢慢琢磨,过去一再派人暗杀他的主谋者,当真全是二叔一人的主意?二叔贪婪、有野心,有可能去接洽暗黑门的杀手来除掉他。问题是,他哪来的银子?暗杀一位郡王嗣子,少说要千两黄金,何况暗杀行动不只一次,他确定二叔出不起这笔钱,是谁在背后提供资金给他?
  南无春思之,心发颤,遍体生寒,他必须加快脚步说服皇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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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君要见我?」弄晚睁着亮忽忽的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记得刚进府不久,有一回在荷花池畔赏花,感觉有人在打量她,就在荷花池对面,一位打扮得很华贵的老夫人由几名妇人拥簇着,以不善的目光看着她。
  那时寒嫣告诉她,那老夫人即是王爷的祖母。弄晚正想过去行礼,老太君却鼻孔朝天的走了,不屑与她这位「草民」接触。
  「不许去。」南无春眼底掠过一丝冷芒。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罗桑儿冷静道:「表哥,长者有约,不宜推托,否则反而落了口实,说晚儿不懂礼数,藐视尊长,不是你的良配。」
  南无春一脸深沉的表情。
  弄晚眉目弯弯,「大师兄,我早该去拜见令祖母,迟至今日,是我失礼。」
  「无妨,我先前有告诉外婆那帮人,你有病在身,不宜访客。」罗桑儿浅浅一笑。「也是前两日表哥带你出府散心,外婆才会动了想见你的念头吧!表哥,你先别摆臭脸,外婆并没有说我们不可以陪晚儿去见她。」
  南无春冷冷拂袖。「走吧!」
  他扶着弄晚纤弱的身子,护卫她去见老太君。
  老太君似乎有意与南无春修好,表现得慈眉善目,言语上无一丝轻蔑与刁难,和颜悦色的与弄晚闲话家常。
  席间,老太君的娘家薛侯府派人送来六盒上好的檀香粉,老太君心情好,送了一盒给弄晚当见面礼,罗桑儿也托福分到一盒。
  出了园门,各有想法。
  罗桑儿笑嘻嘻。「没想到外婆今天这么好讲话。」
  弄晚松了一口大气。「老人家如此慈祥,我放心了。」
  南无春的表情霎时一沉。「祖母从来都不是慈祥的祖母,反而比较像武则天,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对晚儿好。」
  罗桑儿眼珠子一转。「会不会是以退为进?先跟你讲和,然后采『拖』字诀。拖到你答应去镇南王府下聘,她老人家再宽大为怀的让你将晚儿留在身边做妾。」
  「她作梦!」南无春的眼神冷森冰寒。「我不当傀儡王!」
  莫名地,弄晚全身打起一 阵冷颤。
  南无春注意到了。「晚儿,你不舒服?」握紧她微凉的小手,怜惜地凝视着她。「别怕祖母,大师兄会一直在你身边,任何事都会帮你挡着。」低沉轻柔的声音安抚住她慌乱的心。
  弄晚微笑颔首。自「夏日百花宴」后,师父师娘只停留两日,便带着门下弟子返回徐家庄,留下弄晚一人,能依靠的唯有南无春。
  「当我没存在啊?」罗桑儿哇啦哇啦叫,「欺负我没师兄爱,居然在我面前眉目传情,你侬我侬,只差没天雷勾动地火。」
  「什么意思?」弄晚呆呆的问。
  「天雷勾动地火就是指男女之间……」
  「罗桑儿!」南无春喝止。
  「呵呵呵,无可奉告,晚儿自个儿问你大师兄吧!我可要回房点一炉檀香,补睡美容觉。」罗桑儿摆摆手,回房去了。
  要知道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臭王爷,只要弄晚有一点点不适,也不管三更半夜就把她从床上拎起来。
  她气得大叫,「你怎么可以直闯窈窕淑女的闺房?」她的名节就不值钱吗?
  「窈窕淑女?在哪里?没看到!」南无春拎着她穿越园林,直达弄晚的闺房,才放下她。「去!帮窈窕淑女治病,她说她头晕。」
  这这这……这是人话吗?
  罗桑儿怀疑自己会被他气出心脏病来,幸好,她的医德牢不可破,弄晚看她的眼神又那么歉疚,才没有当场气晕过去。
  所以,她强烈需要睡场美容觉。生气会老化,睡眠不足会老化,她不要哇!
  弄晚可愣住了!「罗姊姊跑那么快干嘛?活像有人要捉她似的,她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她嘛!」心念一转,仰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大师兄,天雷勾动地火是什么意思?」瞧罗桑儿吓的!
  南无春的眼神闪过一抹锐利与宠爱。「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要等到什么时候?」弄晚不解的眨眨眼。
  伟大的南郡王难得面露促狭之意,弯身在她耳边轻道:「等我们成亲,圆房之时,你自然会明白。」
  弄晚怔了一下,双颊陡地泛着娇嫩醉人的红潮,羞得跑掉了。
  南无春不由得朗声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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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夏日,令人昏昏欲睡?
  「晚儿睡眠时间变长,都日上三竿,还不起来用饭,这是正常的吗?」
  南无春叫人把罗桑儿请来,担忧的看着弄晚睡得好香的面容。
  「表哥,我也才刚起床不久。」罗桑儿好羡慕弄晚爱睡多久就睡多久,不过,还是认命的帮弄晚把脉。「脉象正常,并无反覆。」
  「是这样吗?」
  「前阵子她时常半夜醒来,白天精神差,你很担心,现在睡得很沉,你也担心。表哥,你很矛盾耶,」罗桑儿不客气的嘲笑他,「尚未成亲就宝贝成这样子,将来十成十是个妻奴!」
  「本王的家务事,轮不到你来管。」南无春拿眼瞪她。「一般正常人连续睡四个时辰已饱足,睡五个时辰已是极限,又不是好几天没睡觉,沉睡六个时辰算正常吗?」
  「这个……可是真的看不出异象啊!」罗桑儿小嘴一噘,自己也觉得不太合理,便道:「我回去翻翻医书,看有没有嗜睡症?」
  南无春没有阻止她离去,凝视弄晚沉睡中的脸蛋,款款深情的眼波里毫不掩饰地流转着疼惜与忧虑。
  「因为帮我做衣裳,才累得你愈睡愈晚吗?」他俯首轻摇着她的香肩,不住轻唤道:「晚儿……晚儿,醒一醒!晚儿……晚儿……」
  弄晚那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终于将眼睛睁开。
  南无春忙将她拉了起来。「晚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没有啊!」弄晚还没清醒似的揉揉眼。「现在什么时辰了,大师兄不该去处理公事吗?」
  「都快午时了,你这小懒猪等着将早饭与午膳一起吃下去。」若非亲眼目睹她睡得好沉,他真要怀疑她为了少吃」碗药而假睡。
  「午时?」她怔忡着。怎么会?!她从来不曾这么好睡过。
  南无春走向外间的小花厅,让双婢进去服侍她梳洗、更衣,并命人传膳。
  弄晚穿着淡紫罗裳走出来,雪白的玉颊上出现两抹可疑的红晕。
  羞死人了啦!流霞、寒嫣说王爷坐在床边看她睡觉起码看了半个时辰以上,睡相全被他看光光,好丢脸喔!
  南无春的眼里慢慢露出一缕和缓的温柔,为了她羞怯的表情。
  「过来吃饭,免得睡昏头之后变饿昏头。」
  「讨厌啦!大师兄,人家又不是故意睡这么晚。」弄晚的脸一直红起来。
  南无春拉着她的小手在身旁落坐,爱怜不由地全涌上心头。「你别忙着为我做衣裳、绣荷包,你一定是太累了,才会一直睡。」夹了许多菜给她吃。
  「可是我不觉得累嘛!白天有做一点事情,晚上很好睡呢,我现在甚至希望晚上快点来,进入睡梦中的我好幸福,什么病都没有。」
  弄晚笑得如婴孩般甜美,南无春直摇头,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愈睡愈晚,我真怕有一天你会一睡不起。」他本是开玩笑,弄晚却一点也不害怕,她喜欢梦中没有病痛的自己。
  「那也不错啊!我喜欢。」
  「我看你是睡迷糊了,开始胡言乱语。」他眉毛一挑,语气微沉,一股冷凝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大师兄真没幽默感。
  她吐吐小舌。「我说着好玩嘛!这世上也没有人永沉梦乡,就算有,我也不要,我要一辈子陪着大师兄哪!」
  「这还差不多。」他嘴角渐渐牵出一丝笑意。
  心底莫名的不安使他放不下她,下午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她。她忙着刺绣一幅牡丹图,他在旁边看书,不时抬眼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见无异状才放心。
  到了晚上,他拖着她一同下棋,直到夜深才放她回房。
  弄晚换了睡袍,不忘交代寒嫣说!「帮我点一炉檀香,比较好入睡。」
  寒嫣照办,当高雅的香气弥漫寝室,弄晚很快入睡,寒嫣为她盖好薄被,回隔壁的耳房歇息。
  翌日。
  午时已过,南无春从宫中返家,得知弄晚依然高卧不起,大惊失色。
  「王爷,不论奴婢怎么叫,小姐就是照睡不误。」双婢亦知不寻常,均面含愁色。照理说,多病的人睡眠亦浅,容易惊醒,怎么可能死推活拉的就是不醒?
  这天,弄晚睡到未时才清醒,醒来后全无异状。
  隔日,她睡到申时才自然醒来,又过两天,她竟然睡到日落西山。
  这下子,弄晚自己都害怕起来,怕真的从此一睡不醒,成为史上第一位「睡死」之人。
  南无春一把抓住罗桑儿的肩头,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恶声恶气道:「你这该死的庸医,你怎么解释?说这是正常的,本王先拔了你舌头!」
  「好痛、好痛,先放手啦!」
  「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呜呜呜……」弄晚吞了两口甜粥,愈想愈害怕,忍不住哭了起来,「呜呜……我再也不要睡觉了……不要了……大师兄,我好害怕……哇啊……」
  南无春丢下罗桑儿,赶紧上前将弄晚拥进怀里,惊慌之色溢于言表。「晚儿,别害怕,有大师兄陪着你。」
  「呜呜……我不要睡觉了……不要睡觉了……我好怕醒不过来……我好怕再也见不到大师兄……我好害怕……」
  弄晚的哭喊,弄晚的恐惧,宛如一块大石头重重击向南无春的心房,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心痛得几乎要死掉。天哪!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小师妹?
  寝房里,除了弄晚的哭泣声,气氛十分凝重。
  不让须眉的罗桑儿亦噤若寒蝉,背上冷汗直流。
  能让冷厉无情、威严迫人的南郡王又宠又怜的人,只有娇弱多病的弄晚,能教南无春哈哈大笑的人,天底下也大概只有她!南无春视她如和氏璧,将她疼入骨里,看不得她吹风受寒,更容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而如今,弄晚的嗜睡症愈来愈严重,这绝对不正常,罗桑儿突然害怕起来,万一这是出于人为的陷害,南无春将会采取何种激烈的手段报复呢?
  南无春紧紧地抱住娇小的弄晚,心痛如刀割。「我这一生真正想要的只有你,谁伤害你,我发誓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太晚了,他已经闻到阴谋的味道。
  罗桑儿惊疑交迸,心知已经没有转图的余地。
  「桑儿表妹,本王再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思考,告诉本王这是怎么回事?」肃穆沉静的脸上闪过一抹犀利,南无春温柔地拭去弄晚满脸泪痕,吻了吻她红肿的眼,然后一匙一匙的慢慢喂她吃饭。
  罗桑儿也好想这样被人疼爱喔!可叹她暗恋的男人浑身没一颗热情细胞。
  「桑儿表妹,时间到了。」神色平静得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美丽的脸庞微一抽搐,罗桑儿暗叹红颜薄命,没事干嘛爱习医,惹上这个大魔王,欠他的没完没了。
  她认命道:「这几天我翻遍王府珍藏的医书,得到一种可能性,那便是苗疆异宝『失魂散』,服下一匙,昏迷三天三夜;服下两匙,连睡七日,服下三匙,永睡不起。
  「弄晚的情况却是同中有异,她是一天比一天睡的时间增长,『失魂散』一篇中有附注,由鼻子吸入点燃的『失魂散』,可治疗失眠,但是若长期吸入,会延长睡眠时间,最后终日昏睡,身体机能败坏,有丧命之虞。」
  弄晚面色惨。「我没见过『失魂散』啊—.」
  寒嫣「啊」的一声。「小姐每晚临睡前,都要点一炉檀香……」
  「去取来。」南无春寒声道。
  寒嫣捧来一盒檀香,已用了将近一半。
  罗桑儿拈一点粉末轻嗅,为难道:「这『失魂散』本身没有味道。」
  南无春下令寒嫣重燃一炉香,到隔壁耳房待着,实验看看。
  弄晚先是不解,而后惊恐地睁大眼睛,摇着头。「不!不是真的!它是老太君送我的,罗姊姊也有一盒,不会掺有『失魂散』,我不相信!」
  罗桑儿抱着一线希望道:「晚儿说的没错,我也有一盒,我用都没事。而且回想一下,当时一共有六只木盒摆在那儿,外婆让我们自己挑,我选择刻有木墀花纹的盒子,晚儿则选梅花图案的,并不是由外婆指定谁拿哪一盒。」
  弄晚连连点头,她不敢相信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家会起杀机。
  南无春冷声道:「如果每一盒的檀香中都掺有『失魂散』呢?」
  罗桑儿叫道:「不可能!我那一盒绝对没有。」
  南无春冷笑。「别忘了你母亲,她可以暗中调换你盒里的檀香。我绝对相信祖母丝毫没有害你之意,毕竟你身上也有南家的血统。」
  罗桑儿打了个冷颤,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冲进去耳房,只见寒嫣睡得人事不知,怎么摇她喊她一概不醒。她的心直往下沉……
  身后寒嗓罩顶,「回去告诉你母亲,本王只饶恕她这一回,就这一回!」
  南无春回转弄晚的寝室,弄晚躲在床角,全身弓成虾状缩成一团,早已哭得泪流满面。她吓坏了!
  「晚儿!晚儿!」他一脸严峻痛心的表情。「是大师兄不好,大师兄对不起你!以为自己可以保护你,没想到却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明天,我立刻送你回徐家庄,至少在师父师娘身边,你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
  「那大师兄呢?」哭过的声音抽噎着。
  「我尚有责任,不能一走了之。」
  「不要!不要!我不要离开大师兄!」弄晚爬出床角落,扑进南无春展开的臂弯里,惊怕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后,想到从此要与大师兄分隔两地,令她从脚底冷到头皮。「我要陪着你!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可怜了。富贵人家的冷酷无情,我算是见识到了,大师兄,你真的真的真的好可怜。」
  南无春刚硬的神情不由得软化下来,搂住她,轻拍她的背,口中安慰的低语,「我不会有事,你放心,野心份子甚至怕我有个三长两短,因为一旦我死了,又尚未娶妻生子没有继承人,整个南郡王府将充公国库。所以我不会有事,也不能出事,野心份子便把目标转移至你身上。」
  「所以你想把我送走?不要,大师兄,我不要离开你。」弄晚泪眼婆娑道:「我已经爱上了你,又怎能离你而去?即使你送我回师娘身边,晚儿也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晚儿了。」
  南无春心怀不由一暖,眼中充满爱恋,他的晚儿天真如斯,对爱情亦坚贞如斯,他果然没有爱错人。
  可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弄晚竟遭受这么大的伤害,险些便永眠不起,怎不令他愤恨难当?他深深地自责没有好好保护她。
  阴谋手段无所不在,他该怎么做才能确保弄晚的安全?
  「大师兄,我会勇敢的,不要把我送走好吗?」怯怯地、细软的嗓音央求着。
  他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算是答应了她。说实话,他更舍不得她走。
  不过,有一件事他非办不可。
  这晚,好不容易将弄晚哄睡之后,严令流霞不许离房一步,他才回房。
  过不多时,从他寝室的窗户射出一条黑色人影,往老太君住的「养心院」疾射而去,眼底尽是冷酷!
  南无春喜欢光明正大的处理事情,不曾在王府中扮黑衣蒙面人,但是当他发现他的光明正大反而会给弄晚带来危机,他不得不小人一下。
  他身怀绝世轻功,又十分清楚府内的守备状况,很怏地便无声无息的摸上老太君的寝居,伏在屋顶上不动。
  他在等,等一个人来,证实他心中所想。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位妇人急匆匆进园子里来,月光照着她的脸,竟是惊人的美丽,风韵犹存。
  是南姑姑,罗桑儿的寡妇母亲。
  她一路通行无阻的进入老太君的寝居,直嚷嚷道:「娘!娘,大事不好了,不好了哇!事情被揭穿了!」
  老太君怒斥道:「你又来了,遇事慌张,喳喳呼呼,四十年来从无长进!莫怪老身不敢将你献给皇上,你同你女儿一般,不是当贵妃的料!」
  南姑姑感到伤心与忿怨。「不当贵妃,也可以封个美人,胜过嫁给那短命的,年纪轻轻便守寡,又不许再婚。」
  「南郡王府没有再嫁的女儿!」老太君真不明白老天爷为何要这样捉弄她,她生的儿女没有一个神似她的冷静、果断、英明。甚且,比较有用的比较短命,留在身边的反而是最差的。
  她都七十岁了,真正能倚靠的还是自己。
  天!她的命才苦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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