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闺中知己,甚至连姊姊都不算是,因为姊姊总是忙着她自己的事,根本无暇管她。
吃完茶点,郭甜甜又拿起针线缝了起来。
金鸰摇摇头,径自与蓝飞梦回房小憩一会儿。
不多时,香菱前来禀报,「郭姑娘,四庄主在沉香亭等候,请你过去。」
「知道了。」郭甜甜把针线收拾好才出房门。
走在九曲桥上,她老远就瞧见金鹰正不耐烦地翘首张望。她在心中暗笑这大老粗本性难移,耐性不太多,不过,他还算守规矩,没直接闯入闺女所住的院落。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我已经尽可能快了,而且,通常老师要‘拜见’学生,可以不必健步如飞。」
「别把自己说得多德高望重,我没正式行拜师礼。」金鹰老大不爽的说。
郭甜甜点点头,「也对,孔夫子门下没你这等狂狷子弟!」
金鹰也不生气,反而笑咧了嘴,「你也会骂人哩!只不过骂人不带脏字,这样就比较高尚吗?」
他闷了好多天,避免和她说说笑笑,见了面只论文章,差点没把自己闷死!今天他到外头逛了一圈,实在受不了啦!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爱听她讲故事、爱看她笑,管她究竟喜不喜欢他,老子高兴最要紧!
「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说鸰儿接了飞梦来住,不知她想做什么?」
金鹰一脸关怀,让她几乎要以为他在乎这位新娇客。她不愿去想,蓝飞梦与金鹰才是门当户对,那与她并不相干,是不?
「听说蓝庄主出远门,鸰儿与飞梦情同姊妹,闺中相伴也是自然。」
「那小子常出门,也没见鸰儿这么殷勤,这其中一定有鬼!」金鹰提醒自己有必要提防一下。「她们没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郭甜甜失笑道:「没有,反倒听我说了一个故事。」
「你对她们讲故事?不行,这是我的专利!」金鹰不高兴的说:「你只能对我一个人讲故事,记住了喔!」
瞧他真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子!郭甜甜不觉得他幼稚,反倒认为他傻得可爱。从来没有人像他这么需要她,即使只为了听故事。
她笑吟吟,「你喜欢听小故事,改明儿我把那本书找出来给你。」
「不用!」金鹰一口回绝。「书本是死的,我喜欢听你讲。你的声音好听,表情可爱,比书本更悦人耳目。」
郭甜甜小脸微红。这人真是口没遮拦,给人听去了岂不羞死人!
「你必须说得比说给她们听的更精采才行,否则我绝不放你千休!」
「你想怎样?」
「多讲两个故事,作为利息。」
「恶霸!」她指控。
他嘿嘿一笑,也不回嘴。
她无可奈何地打起精神,又说了一次巧八哥的故事。
金鹰听得津津有味,心想那样通灵的扁毛畜生,换了是他也爱。
「你这次没有扫兴的发出疑问,大有长进。」郭甜甜赞许地说。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那是因为我见多识广,知道这世上的事无奇不有,不像那些娘儿们爱大惊小怪。」
「你不能谦虚一点吗?」
「太谦虚怕会被你瞧扁,毕竟你读的书比我多很多。」
她摇摇头,淡然地道:「女子读再多书,也不能为自己挣得一片光明前程,不过是避免流于无知罢了,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他微笑地盯着她,「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情,如同上回你教我背的‘失意事来,治之以忍;快心事来,处之以淡’,你颇得几分真髓。」
郭甜甜深思地道:「我的涵养仍嫌不足,你会说我好,那是你的偏爱。我自知愚昧,欠缺世俗的精明,所以干脆韬光养晦,省得自曝其短。」
在她说话的同时,他一直笑咪眯地看着她。
在他的注视下,她不解地道:「你怎么都不说话?」莫非她说错了什么?
他突然冒出一句,「你等着,我回去拿件东西给你!」
他施展轻功离去,不过须臾,又飞纵回她身边。
他拉起她的一只手,把锦盒放在她的手心。「这是你的,你收着!」把东西送了出去,他感到浑身舒坦,果然没做错!
「什么呀?」郭甜甜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打开看看。」他一脸期待又兴奋地提高音量。
她眉一抬,好奇地打开锦盒,那是一对紫玉玦发钗,无瑕的紫玉玦上流照着霞光柔彩,不艳,却使人一见难忘。
「这……你说它是我的?不,你弄错了。」
她欲奉还,他却不肯伸手拿。
「你听我说,这对紫玉玦我收藏了好些年,不曾动用,因为找不到适合它的人。那一夜在灯会上初次相见,回家后我取了紫玉玦,花了一晚的工夫打造出这对发钗。」在她讶然的凝眸注视下,他坦然地道:「我依你的形容气质打造出它的模样,所以这对发钗只适合你,非你莫属。」
金鹰拈起发钗,不由分说的簪入她的一头黑发中。他那闪着火焰的眼眸凝注着她,「我亲手做的发钗,由我亲手为你簪上,那么,它就附上了你的魂,你若坚持不收,我只有将它毁了。」
「你……」她好生为难。受之有愧,毁之不安。
看出她的迷惑与不安,他粗声粗气的说:「你安心收下吧!就当作是我付给老师的束修,反正我是个工匠,别的付不出来,只能送你这对簪子。」
她舒了一口气,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
金鹰见她终于肯收下,笑得很开怀。
他心情大好,便带她去游览清凉山,进得山门,一片青翠,极见幽雅,正是着名的「清凉古道」,是个消暑的好所在,也难怪南唐后主李煜在此修「德庆宫」为避暑离宫,流连忘返。
登上清凉台,景色怡人,风光绮丽,但见长江横于眼前,钟山在后,左有莫愁湖,右有狮岭,所以历代均有隐士隐居于清凉山麓,栽竹种花,吟诗作画,寄情于山水之间。
「若能住在这里可真不错。」郭甜甜欣羡地说。
他们路过一位隐居者所筑的茅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自家的花园里读书,那份忘情物外的洒脱,使郭甜甜为之神往。
金鹰却很实际的说:「他自己乐得逍遥,可他的妻子、儿孙却得陪他过一辈子清贫的生活,那滋味可不见得好受。历史上不是有很多清高之士临死前连一床草席都没有,死后还得靠着亲友资助,才能草草地埋葬,这样真算得上清高吗?他死后还可赚到一个‘清高名士’的虚名,又有谁关心他留下的妻儿要如何活下去?皇帝给他官做,他不做,跑到山上躲起来,这样就清高了吗?呸!半夜里盼太阳——还早呢!」
郭甜甜啼笑皆非,「你哪!读书不求甚解,就会断章取义。其实,那是有历史典故的,有些隐士是因为暴君当政,不愿为官;有的是因为改朝换代,不因利益当头而改节,而人们敬佩的便是这种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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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汉的夫子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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