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鸰不是个爱搬弄是非的人,她将派人打听到的消息转述一遍,相信以四哥恩怨分明的个性,必然会排斥一个没有节操的女子。
果然,他那双浓眉此刻已皱成一团。
金鸰再接再厉地道:「四哥,你是不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告示贴了好几天,偏偏不见有人来挑战赢得铁嫁嫁妆,你……你可别难过,不是你不够好,也不是铁嫁嫁妆不吸引人,至少,飞梦曾暗示过她很有兴趣。」
一双鹰目危险地眯了起来,他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早该猜到你联合金算那老小子搞这套稀奇古怪的把戏,骨子里根本是在算计我们四兄弟成亲!」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金鸰赖皮到底,不想被四位兄长开堂大审。「我手无缚鸡之力,可没那能耐押你们拜堂成亲,何况,那是爹娘该做的事,不是小妹我。」
「给老子装蒜?」
「是你自己多心了。」
金鹰确信他没有判断错误,这鬼头鬼脑的丫头片子在算计他,真该早点把她嫁出去的!有三个兄长给她设计还不够,居然连他也想设计?!
他整整十二年跟在乞丐师父身边苦学武艺,听师父讲述江湖上的道义法则、阴谋诡诈,又花了三年的时间行遍大江南北,若非他身为「金嫁山庄」的四庄主,必须继承家业,否则凭他这一身武功,很快就能在江湖上打响名号。
他外表粗鲁不表示他愚笨好骗,他的个性直来直往,做不来精明的奸商,但是,以他阅历之丰富,想欺他瞒他算计他,还得要更高明一点的道行!
金鸰被他阴沉不定的目光打量得心慌意乱,反倒情愿他出口成脏的骂人,那样还比较容易应付些。
「四哥……」
他转身便走。
「你……你要去哪里?」她诧异的问。他应该回房补眠才对,却往相反的方向走。
「去找郭甜甜!」
「什么?你居然……」她张口结舌。
他大笑,「人算不如天算!五小姐,你小心别气老了。」
金鸰猛然跺脚,可他已走远了。
一弯清溪弄春柔。
流水清澈,呈现透明的翠绿,溪畔的少女神态安详,没有丝毫工于心计的精明,显得那样轻灵出尘。
金鹰伫立在她身后好一会儿,她才从水中倒影发现他的存在,足见她神游太虚有多么专心。这样一个外表看似冷静俏媚、眼神却低低倾诉着梦幻衷曲的女子,如此矛盾的组合,有可能为了抢夺一名男子而害死亲姊姊吗?
郭甜甜没想到金鹰会找上门来,有些忐忑不安的问:「公子为何而来?」心口没来由的缩了一下,本能的退开两步。
「我来讨债。」他中气十足,毫不客气的说:「我这人不作兴拐弯抹角那一套,你欠我的,我要讨回来,就这么回事。」他记性好,知道她不喜欢他自称「老子」,便收敛了些。
她生平没见过这样恶霸的人,只能傻怔怔的又问:「我欠你什么?」
他眯着眼道:「你忘啦?我把你从黄大虎手中救出来,等于救你一条性命,这份恩情大不大?虽然你说过‘有缘再谢’,但这种哄小孩子的话,我只当放屁,我要什么,向来都是直接拿,现在我来讨回你欠我的恩情。」
她没忘了他的仗义相救,但是,被人上门挟恩索债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对他仅存的些许的好印象也没了。练武之人不是该除暴安良、锄恶扶弱吗?既然做出侠义之举,为善不图报答才是君子风范吧!显然他不是。
她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金鹰觉得很有趣,知道此时她对他的评价再低不过了。他有点不舒服,却又莫名的感到安心,为了破解金算和金鸰联手设下的逼婚计谋,他需要郭甜甜,因为金鸰绝不会使诡计逼他娶郭甜甜,他可以安然度过这一关。
郭甜甜依然温和有礼,谁教自己的确欠他一份恩情。她平静的问:「不知公子要我如何报答?」
金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那是「金嫁山庄」贴出来的告示,在灯会上广为流传。
郭甜甜自然也看过,但她不以为那跟自己有关。
她迷惘的看着他,「这与我报答你又有何相干?」
金鹰是个极爽快俐落的人,可此时那张粗犷的脸庞上也不免出现一抹尴尬的神情。「我要你去揭告示,只要你有办法让四庄主衣着得体、讲话文雅,便可以得到四庄主亲手打造的铁嫁嫁妆和一千两银子。」
她端详着他,好像在看什么怪物似的。「可是,四庄主明明是你……」
他笑了笑,「对,这个赌注你可以赢得很轻松。我发誓,我会当一个乖学生,不让你漏气、难堪。」
「听起来好像在作弊。」她不会拐弯的正直脑袋总觉得这么做不光彩。
「不,你是在帮我的忙、报我的恩;而我呢!则是扳回一点颜面。」
「什么颜面?」
金鹰没有回答,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郭甜甜。他不能坦白告诉她,他怀疑金鸰在算计他们四兄弟娶妻,一方面怕郭甜甜会拒绝趟浑水,另一方面则担心她会就此赖定他,无论是何者,都是他所不乐见的。
他真不像富贵人家的公子!郭甜甜有趣的想着,难怪告示中所提的条件是要设法改变他的外表和粗鲁的言行,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积重难返,何况他基本上就欠缺一副斯文儒雅的外表。
「郭姑娘!」感受到她打量的目光,金鹰随意找了个理由道:「我必须扳回颜面,其他三个哥哥都有女子上门挑战,只有我没有。我不以为我是这么糟糕的人,所以我要你去揭告示。」他把金鸰可怜他的一番言辞拿出来说嘴,威风扫地也罢,最好教她从此不生绮念。
「这样啊!」郭甜甜本性单纯,直觉地便安慰他,「你不要太伤心。」
「我伤个屁心!」他高兴得很。
「子日:君子博学以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改。」他一听到「子日」就头痛,也不管到底子日些什么东西,总不脱教训人的大道理。「我希望你答应去‘金嫁山庄’揭告示。」
郭甜甜信口应一声好,随即有些窘迫,呐呐地说:「我要问表哥。」
「除了表哥之外,你没有其他亲人吗?」他顺口问。
「还有一个姊姊。」
「她人呢?」难得她主动提起,他顺便求证一下她「害死姊姊、欲夺姊夫」的传言究竟有几分真实性。
「姊姊不见了。」她轻描淡写的说。她几乎足不出户,外头的流言传得有多可怕,她根本不知道。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金鹰问得尖锐。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他怔了下,奇怪,他干嘛替她担心?
郭甜甜侧头想了想,一脸天真地道:「姊姊和我去游湖,突然间就不见了,我告诉表哥,表哥出去找,却都找不到,姊姊就这样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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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汉的夫子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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