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又到了周末,这些日子来,辛苦搬家和找工作的须羽澄真的很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门铃就是那么天不从人愿的响起来。
她无奈地走向大门,当门打开后,出现了一个彪形大汉。
“好久不见了,小姐。”那人大声的用中文说着。
他的大嗓门让须羽澄的眼眶微湿,下一刻,她高兴地抱住他。“李叔,我好想你。”有一个月不见了吧?
李雄也笑了。他慈爱地拍拍她的背,那脸横肉因为笑容的点缀看来不再那么吓人。“我知道,所以我才来看你啊!”
“快点进来。”须羽澄开心地说着,接过李雄手上的东西。
身为须羽澄奶爸兼日本监护人,李雄一走进那间小屋,便四处打量起来。然后,只见他满脸的不以为然。
“怎么了?”端来茶水的须羽澄皱起眉头。
李雄摇头。“小姐,你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别说这套房的格局小得不像话,就说这里的治安吧,夜里也不怎么安宁,她一个单身女子住实在危险。
“李叔,我觉得这里很好啊。”须羽澄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
“怎么可以?这里根本就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小姐,回去吧!”李雄认真地道。他的小姐可是娇滴滴的金枝玉叶,这种又小又乱的房子,怎么能住?“堂主也说了,只要小姐肯跟我回美国的话,他会原谅你的。”
“不!我不会回去的。”这些年她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现在她好不容易摆脱家里的控制,怎么可能回头?
“小姐,难道你还在在意那件事吗?当年堂主会把你送回日本是不得已的啊……”那时堂主才刚继位,局势混乱,一切根本就无法控制。李雄激动地说着。“堂主真的是为你好。”
“是吗?让我从母姓也是不得已的?”须羽澄吸了一口气。从十二岁那年她回到日本后就一直是一个人,现在她想要离开父亲独立,从未在乎过她的父亲却又忽然跑出来阻止,这不是很可笑的事吗?
“小姐……”
“对我来说,我的爸爸就是李叔你啊……所以,我是不会回美国去的。”须羽澄冷静地说着。是的,从她有记忆以来,她的身边就只有李雄而已。
“小姐……”闻言,原本就是大老粗的李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的小姐从小就是这个脾气,他很清楚谁也说不动她的。“那……让李叔派人来保护你。”
“不,爸爸要知道了会生你的气的。”须羽澄想也不想就拒绝他的好意。当她要离开日本的住处时,她的父亲曾说过,只要她离开他,就再也不能接受他的帮助,因此,现在她又怎么能够拿石子砸自己的脚?
“就算堂主不高兴,我也不能不帮你。”他一直把她当女儿看待。
须羽澄叹气。“李叔,算小澄求你,请你别这样做,我可不想再也见不到你。”她太了解她父亲的个性了,对他不顺从的人,他是不会轻饶的。“再说,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李雄的眸子黯了下来。“小姐……”
“好嘛!好嘛!好不容易见了面,别说那些讨厌的话嘛!”须羽澄很快就恢复精神。她笑嘻嘻地道:“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哦……等我从大学毕业后,就能够开始上班了……然后我会很努力的工作,我要把妈妈接到日本来,让她过最好的生活……还要让她回到须羽家的祖屋……”她边说边想着那幅景象,她相信很希望回到祖国的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所以啦,她绝对会好好赚钱的。
“小姐……”李雄苦苦地笑了。从小到大,她的志愿就没变过,可是,她怎么知道对阳子夫人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呢?大人总是爱让小孩子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却不知道这样做只是在无形中增加了小孩子的苦闷而已。
须羽澄送走李雄后,便陷入了沉思里。
这些天来她真是有些累,想到日后的生活,她忽然有些烦闷起来……喔,不,现在才刚开始而已,她怎么就受不了了?她有这么娇贵吗?还是……真的是万事起头难?她叹了一口气,看见李雄拿来的袋子,她一打开,发现里头有些日用品以及她那些好朋友的信。
她还没告诉他们她搬家的事呢!她想着,一面将看过的信往后挪,然后,她瞧见了一张自制的风景明信片——
小澄:
我现在在一个法国边境的小镇。这里的天空很蓝,当我仰望着天空时,我又想到了你……你好吗?
浩二
又是那个家伙。
无不无聊啊?自从他毕业后,他们已经有三年没见了吧?谁在乎他在哪里、做些什么事啊?可是,他的明信片却一直不停的寄来。即使她从未回信也未曾间断。她真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然而,这一切又是怎么开始的呢?须羽澄想着。似乎是从他到纽约学摄影之后开始的吧……
她将手上的明信片翻转过来。一片澄澈的蓝天,缀着几缕轻柔的浮云,远处的山岳是隐约的白色痕迹……看着上头细致的图画,她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就好像身历其境似的……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到那里的话,那该多好……可惜现在是绝不可能的,所以,那该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吧?须羽澄摇摇头,将明信片覆上胶膜,然后将它置入护贝机里,随着红灯亮起,明信片被机器的滚轴旋了进去,待它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时,除了些许的热度,它已经被完整的保存起来。
须羽澄贴了一张标签,写上日期和编号。然后又看了它许久……
三月是毕业的时节,满天飞舞的樱花似是为了离校的学子而流下的宝贵眼泪。
在一片纷飞的花瓣雨中,须羽澄气喘吁吁地跑到樱珑学园的大树下,然后,她瞧见了葵浩二。
“原来是你!”她没好气地说。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竟然动用老师把她找到这里来。这些阔少爷们是怎么回事啊!就只会滥用特权吗!啧!真讨厌。
葵浩二微笑。打从她进入学校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可是她从来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过。头一年,为了撮合他们两人的好友她还勉强跟他出来过,然后接下来的两年,她却是避他避得远远的,好像他是什么妖怪似的,让他好没面子。“小澄……”
她听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啥来,心中可是十分的不耐。“学长,你没事了吧?我要走了。”须羽澄大声地说着,一点也没注意到他的脸色。
葵浩二抓住她的手腕。“我有话跟你说。”
须羽澄皱眉。“好啊!有话快说!”她虽然忙,可是,如果因为他而少做一点事的话,她倒是不介意,反正那些事都不是能赚钱的差事。
他瞧着她四飘的眼,她有在听吗?“我……我要去纽约了。”葵浩二轻道。
纽约啊,对她来说,那只是个有着悲哀回忆的都市。“真的啊?听说纽约有很多美女哦……真是恭喜学长了。”须羽澄皮笑肉不笑地说着,那副模样摆明了不在乎。想也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即使到了外国,也可以凭借自己的美貌过着多采多姿的生活吧?万一家里不管他的死活了,搞不好还可以当小白脸哩……
她还是这样,即使是在最后的时刻。葵浩二眯着细长的漂亮眼睛,想起这既哀怨又不可思议的三年……
头一年初见她,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孩,所以他只把她当成普通的任性女孩,即使一面追她,还是一面跟别的女生交往,过着夜夜笙歌的快乐生活。
第二年,则是因为他的屡战屡败在朋友间成了笑话,所以他发誓一定要追到她。然而,就算他再怎么努力,甚至为她放弃了他最爱的夜生活,可是她还是不为所动。
到了第三年,当他逐渐和女人们疏离了,眼里只有须羽澄时,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
好奇怪,他是中邪啦?他明明就是愿者上钩的个性,强迫人哪是他会做的事?可是就惟独这个小女人,他竟然开了先例……他想起好友痴情得几乎变了个人的模样,难不成这毛病竟然会传染?要不然一向风花雪月惯了的他,怎么可能完全转性变个人?
他叹了口气。不过就算如此好了,他也还有他的自尊和骄傲,所以,他已经打算好了,如果这一次她还是依然故我的话,他就决心放弃了。葵浩二想着,他抬头,看着须羽澄。
“我要去学摄影。所以,我们会有好一阵子都见不了面。”
那不是很好吗?她早就觉得他的不时出现实在是烦死人了。须羽澄开心地咧开唇。“这样啊……祝学长一路顺风。”然后沉醉在洋妞群里,永远都别再出现在她面前吧……
“你好像很高兴……”见状,葵浩二真有说不出的难过。他的离开竟然只给她带来高兴?!
“当然,学长已经找到了想做的事啊。”她又不是不明白有钱人就是这样,说什么要到国外去学摄影学艺术,不过是出去买个学位回来唬人罢了。啧,这些没志向、没能力,也没未来的米虫。
“你没有话对我说吗?”葵浩二不死心地又问。
有什么话?她和他又没什么交情,哪有什么话说啊?须羽澄皱皱眉。再说,该说的也说完了吧?她无奈地看向别处。忽然,瞧见他被风吹起的飘逸长发。
“对了,如果你想卖头发的话,我可以代劳哦……你知道的,长头发还满值钱的。”她坏心地道,只因他那头长发实在招摇。又不是女生,竟然留成这样……啧,她最讨厌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
她的话让葵浩二的黑眸益沉。这话她不是第一次提了,而她每次提都让他哭笑不得。他试着转移话题。“我可以写信给你吗?”虽然说要写信,不过,这也只是他随口说说的话。
这年头还有人写信啊?打电话、写电子信不是更快更好?不过,她才懒得跟他说这么多哩。“随便啦……”
她的冷漠让他叹气。“结果还是这样。”虽然他也不想写。
须羽澄怎么会不了解他的言外之意。“不然还能怎么样?这世上有什么是可以勉强的吗?尤其是感情,有钱人会为了选择太多而变心,穷人则会为了经济困顿而不择手段。至于那些坚贞不二的,不是没有机会,就是没有胆量。总而言之,相信爱情的才是傻瓜。”还有谁会比从小就生长在那种环境的她更了解?
她的话让葵浩二惊讶。“你真这样想?那龙也呢?他对诗音的感情可是相当认真的。”
“我不否认啊……这么多例子中,总会有个例外。”须羽澄坦然道。斋藤龙也和丘诗音的故事对她来说,只是个童话。
她的话让葵浩二燃起一丝希望。“如果我说,我也可以呢?”如果他也可以做到的话,那她是不是愿意接受他,跟他在一起?
拜托,不要吧!斋藤龙也和丘诗音可是两情相悦,但是她对他却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如果他真的认真了,她才麻烦呢……再说,她也不认为他真的可以做到。“学长,别为难自已,这对你太难了。”
“你一点也不相信我?”葵浩二瞅着她,那目光是那么的专注。
须羽澄一点也不相信,她别开视线。“当然,这可不是二分之一的事。”
“二分之一?”什么意思?
连这都不懂?“单方面的想法是完成不了一个圆的。”须羽澄明白道。对她来说,相信一只猪都比相信他容易。“拜拜……”
葵浩二呆了,就这么看着须羽澄的背影消失在他面前……
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躺在床上的葵浩二苦笑。虽然如此,那天的情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尤其须羽澄的背影是那么的清晰,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
那时候,他觉得打击很大,刚到纽约时有好几个月,他又恢复了花天酒地、女人换个不停的生涯。可是,也不知道是他年纪大了,还是心有旁骛,对于那种生活,他很快就厌倦了。
然后,他将全部的心力投入了摄影,一直到现在,他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偶尔也办个展,得些奖。只不过,老是在世界各地漂泊的他,总会将他所到之处最美最好、最值得珍藏的作品寄给远在日本的须羽澄……须羽澄他惟一真正爱过的女孩,这些年来,无论他在哪里,他从来就没忘记遵守自已对她的承诺。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回过他一封信、一个电话……仔细想来,她对他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吧?可是他对她的这分思念就是无法因为时光的消逝而缩减一分。
没想到他也有这样变态的行为,竟然被一分没有开始,也无法结束的感情而牵绊住。这是报应吗?因为过去他的放浪行骸,让众多女孩伤心,所以他也得在日后的岁月尝尝这种滋味?还是这是一种历练,让长长久久的蚀人痛苦转变他狂放的心性,
可无论是什么,他都确定他无法得到回报……所以,他是注定要伤心一辈子了吧?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急的重啄。
“葵,你睡了吗?”
是他的工作伙伴布莱克·提姆。葵浩二起来开门。“怎么了?”
布莱克·提姆喘气道:“你家打电话来……”
“是吗?”葵浩二叹气。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妈最喜欢来这套了,总是像个小孩子似的,老是来电问个不停。
葵浩二无力地走出房门。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了。
二十四岁的须羽澄坐在办公室里,她到天堂岛公司工作已经两年了。
就在上个月,这家在电玩界小有名气的公司竟因为老板的投资错误忽然易主,裁减了大量员工。虽然她被留下来,可是须羽澄却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实力超群,恐怕她也得走人。
“须羽小姐,晚上的酒会请准时。”她的上司、也是这个部门的部长佐伯幸太在临去时说道。今晚的酒会是为了天堂岛公司新老板而设,员工们出不出席可是代表了一切。
须羽澄微笑。她又不是不知道日本人最重视门面功夫,撇开小组负责人不谈,开发部门里的五个小组成员,就属她的前景最看好,所以啦,对这些男人来说,身为女性还是小组里举足轻重的她已经够令人讨厌了,如果她再不合群的话,恐怕要被排挤至死吧?
她答道:“我会的,佐伯先生。”
“那就好。须羽小姐可是我们的重要成员,如果你不去的话,实在不好看。”佐伯部长别有用心地说着。
四周的男同事在暗地里给了须羽澄一个白眼。女人在天堂岛公司本来就只是点缀罢了,可是这女人不但不做那些影印、倒茶的小事,还爬到他们头上,真是太可恶了。然而,这些话谁也不敢说出口,只因须羽澄实在太优秀,要不是这里是男尊女卑的环境,恐怕这个小组的头头早就换人了。
“谢谢佐伯先生的夸奖。”须羽澄直爽地道,对于这种含讽带刺的称赞,她一点也不会生气。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嘛。“那么,我先走了。”说完,须羽澄起身,提了她的手提袋走出办公室。
她的坦然让众人更气了,这个又可恶又得罪不起的女人!还是真讨人厌啊!
真是一个无聊死人的宴会!
须羽澄翻翻白眼。虽然食物是不错,可是那些个致词的常董、理事,真把人给闷死了。她还以为从学校毕业后就再也不用听这样无聊的应酬话了,可是自从踏入社会,才知道这些上司和有钱人比过去的那些家伙更爱讲话。
啧,有完没完啊?一个比一个说得还臭还长,有些人甚至刻意互夸来互夸去的,敢情这是拍马屁大会吗?真是恶心极了。她想着,忍不住往点心桌走去。
当她无奈地吃着巧克力慕思时,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看来这里的食物很合你的意。”
须羽澄侧过脸,发现一个长相斯文好看的高瘦男人正站在她的身侧。
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眯起眸子,注意到他身后扎得整整齐齐的长辫。啧!又一个变态!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连男人都爱跟女人比美。然而,能来参加这个宴会的人,八成都是大角色,还是别得罪的好。因此,她很勉强地给了这个陌生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啊!”
她的坦白让他微笑。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变,一头俏丽的短发,覆在前额的薄薄刘海隐没在她的耳际,亮晶晶的水眸充满朝气,直挺的小鼻子下是红得诱人的唇瓣,那恰似能够掐得出水的粉嫩肌肤更是让人心折。“真没想到我们已经分开五年了。”
他的话让须羽澄皱眉。瞟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一股若有似无的熟悉感觉瞬间袭上她的心。她认识这个人吗?也许。不过那又如何呢?此刻的她,根本就想不起来他是谁。再说,搞不好是这家伙认错人或者找机会搭讪也不一定,所以,她又何必在乎这人是谁?
那人又开口了。“我好想你哦……小澄。”
他的话让须羽澄呆住了。他知道她的名字……老天,这个调调、这个声音,似乎是记忆里最不想提起的那个部分——他是……
她的迟滞让他叹气。“你忘了我吗?”他失望地看着她,虽然他早知道这事很可能发生,可是他就是希望自己偶尔也会出错。
须羽澄挑眉。虽然不想再想了,但一个名字已经跃入她的脑海。老天……是他……那个穷极无聊的家伙——那个自以为全天下女人都该爱上他的种马。昨天李叔才拿他的明信片给她,她记得上头明明写着他正在澳洲的嘛……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啊?她想着。对了,那是因为寄明信片和收明信片的间隔时间太久了,又几经转手,所以他人已经回国,明信片上却还是过去的消息……
她的惊讶让他微笑。“看来你已经记起我了。”
闻言,须羽澄继续装傻。“我想你是我的某一个同学或是学长,对不对?不好意思,我的记忆力不太好。”她刻意傻笑,反正就是不想让他认为他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
是吗?她对他就只有这样?虽然说不在意,可是他还是难掩失望。他明白地道:“没关系,我是葵,葵浩二。”
“哦……原来是葵先生。”须羽澄有礼地说着。心想却想着,讨厌,果然是他。“你来这个酒会干什么啊?”
“我是被逼来的。”葵浩二摸摸头。没想到他妈竟然用他爸病危的假消息将他从澳洲骗回日本,然后又逼他继承产业,要他先从天堂岛公司的总裁做起。一向好自由的他怎么可能会受制于人?所以,他本来想趁今天的酒会偷跑的,可是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她,真是太意外了。
谁不是被逼来的啊?须羽澄想着,但这话她没说出口。“是吗?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哪有什么事?只不过是不想听罢了。哎,即使过了五年,但是对于他的一切,她还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葵浩二苦笑。
突然,一个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总裁,您怎么会在这里?”
佐伯幸太的声音让背向两人的须羽澄背脊一凉。不会吧?莫非他就是新来的负责人?她想起这家公司的买主——葵财团……须羽澄的嘴角忍不住抽筋。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啊……
“须羽小姐!快点过来啊!”佐伯部长大叫。待须羽澄回头,他对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
葵浩二有礼地对须羽澄伸出手。“往后的一切,还请须羽小姐多多帮忙。”
须羽澄万般无奈地将手递给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在他那双大掌的温柔包覆下,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奇了,她是怎么了,无论是面对怎么的情境,只要她够坚强的话,还怕他会怎么样!再说,像她这样的人才,如果他敢找她麻烦的话,她也有别的地方去,又何必担心呢?
想着,她轻呼一口气,机械化的对葵浩二微笑。“还请葵先生多多指教。”
葵浩二没有多说什么,接着被对他拍马屁的众人给包围了。
须羽澄看了那团人一眼。说的也是,她真的想太多了,就算她想要亲近他,也不见得有机会呢!所以,她又何必自以为是的以为人家还对她有兴趣?毕竟是陈年往事了,不是吗?
“须羽小姐。”佐伯部长察觉到两人间的怪异气氛,他有些不快地问。“你和总裁是怎么了?”
须羽澄看了这个中年男人一眼。这也要他来多管闲事啊?这种没能力的家伙就是爱对分外的事操劳。她明白地道!“我们是同一家学校毕业的学长和学妹。”总而言之,就是那种七勾八连有点关系的人。如果他够聪明的话,最好对她再尊重一点,免得她日后有机会到总裁面前嚼舌根,到时他可就糟了。
闻言,佐伯不高兴的变了脸色。“虽然是天堂岛的总裁,可是,那副模样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吧?”须羽澄的表情丝毫未变。这人是怎么了?在工作上也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可是却敢这么大胆的在老板身后说闲话?她掩嘴轻笑,不置可否地道:“是这样吗?我想,我该回家了。”聪明如她,可不想卷进这些人的混乱中。
佐伯幸太热心地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谁要这家伙送啊?须羽澄摇头,随口扯了个不伤人的谎。“我还有约会。”说完,她姿态高雅地离开会场。
然而,当她走到门口时,一辆跑车却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车主用着轻微但清楚的声音道:“快上车吧!那人还在看呢!”
须羽澄回头,发现了佐伯幸太的身影。这个人想做什么啊?难道以为她会看上他,来场不伦之恋?真是笑话。
她坐上车。看了身畔的人一眼。“主角忽然离开,这不好吧?”不过,他竟然能从那一堆人中溜出来,真是厉害。
葵浩二优雅地笑着。“反正这个宴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要躲开他们的确不容易,可是再怎么忙,也有生理需要的,所以,上上厕所也是人之常情。再说,比起这个宴会,他更在乎须羽澄。
须羽澄从后视镜里瞧见佐伯幸太失望的脸。也好,虽然身边的这个家伙不是她想要的,但是至少他帮她处理了一个讨厌鬼。“真不愧是葵学长。”
她的无心之语让葵浩二的眼睛发亮。她叫他葵学长……可见她并没有忘了他是谁。真是太好了。“你想去哪里!”他问,此刻他的心正高兴得发颤。
须羽澄理所当然地道:“我想回家。”虽然感谢他的举手之劳,可是,她不会拿自己来报恩!也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好吧!”即便有点失望她的拒绝,葵浩二还是很君子的把车头转向。
“慢着,你干什么?”须羽澄发现他竟往反方向走。
然而,葵浩二却义正辞严的道:“送你回家啊!”
说得也是,她一直没告诉他搬家的事,所以,他当然不知道。“你还是送我去车站的好。”她看着后视镜,这下子离她家愈来愈远了。
葵浩二怎么可能会答应?“为什么?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比较好吧?”
她知道如果没有好理由,这个人是不会轻易让她下车的,因此须羽澄明白地道:“我已经搬家了。”
搬家了?她已经没住在那栋大宅子里了?葵浩二转过头。“你搬家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她别开视线。“很久了……”
很久了……那是不是代表他的明信片从来就没寄到她手中?他还以为是她不肯回信呢!原来他一直在白费心机。想着,葵浩二不知不觉的发愣起来。
须羽澄大叫:“学长,请小心开车好吗?”开什么玩笑,她还不想死呢!
葵浩二把车停在路边。想到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只是一场空,心里真不是滋味……可,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不是吗?他又能怪谁怨谁呢?他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你家该怎么走。”
须羽澄看着他。这人是怎么了?更不知道他脑里到底在想什么,又皱眉又叹气的。她说了个地址。
闻言,葵浩二皱眉,他再度开车上路。“我记得那里的治安并不好。”虽然那是他离开日本时的事,可是,这五年的改变应该不大吧?
须羽澄漫不经心地回答。“不会啊。再说,房租可是很便宜呢。”
他就怕她这么说。他怎么可能忘了她贪小便宜的个性?“这样下去好吗?你家的人怎么会让你住在那种地方啊?”
“这很重要吗?”这是她的事,与她的家人有何相关?
“怎么不重要?任何父母都不会让女儿处在危险中的。”葵浩二道。
任何吗?“我很怀疑我父亲会不会在乎。”须羽澄冷然道。下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她竟然对这个无聊的大少爷说了真心话。
“小澄……”她是不是和家里的人决裂了?
须羽澄不理他的关心,收妥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视线投向窗外,许久才道:“啊,我家到了。”
待葵浩二将车子停下,她急急的下车。“谢谢学长。”
说完,她快速的消失在门后。
葵浩二看着她关上的大门,心中有些担忧。真的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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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到你投降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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