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哥!」
杉本大楼对面的人行道上,易相逢无视路人惊讶的眼神,依然兴奋地用力挥手,并继续大声呼唤刚走出杉本大楼的杉本驭然。
「酷哥等一下,我马上过去,你别走啊!」
「又是那个死狗仔。」跟在杉本驭然身边的况风闻声立刻往前方瞪去,并不堪其扰地皱起眉头。
死狗仔已经在这里徘徊一个多月了,只要他们来这里就会被她缠上,虽然曾经叫警卫驱逐过,但是死狗仔就是听不懂人话,硬是死皮赖脸地继续在附近躲藏,只要一看到他们就会巴上来:
虽然他曾想过要给死狗仔一点教训,或是将情况告知杉本总裁,但是杉本先生却命令不准,所以他也无可奈何。
只是他认为这样的情况很不好,谁知道那只死狗仔安的是什么心,才会这样整天缠著杉本先生。
「待会儿我要到录音室一趟。」似乎没听到那高分贝的呼喊,杉本驭然淡淡地朝身边的况风说著接下来的目的地:「你送我过去後,就去做自己的事吧!」
「我明白了,那我在外头等您。」两个多月的时间足够让况风学会如何和杉本驭然相处。
现在他不需要再说抱歉,只需要退一步防守。他的职责既然是保护好杉本先生,那么方法就不一定要局限於跟在杉本先生的身边,也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保护。
「你可以不必这么固执。」
「那是我的职责。」虽然是在和他说话,但是况风始终注意著周遭的变化和行人,尤其是那只碍眼的死狗仔,可当他的眼角余光瞥向死狗仔时,映入眼帘的画面登时让他变了脸色。「该死!那个白痴是不是不想活了!」
听见况风惊怒的低咒,杉本驭然下意识也往相同的方向看去,而瞬间撞入眼底的一幕,让平静的俊睑愀然变色。
在灯号闪烁变换的同时,所有的车子都在移动,一抹人影却忽然冲出马路,在斑马线上狂奔起来。
马路很大,数不清的车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纷纷急忙踩下煞车并狂鸣喇叭警告,但是奔跑的人似乎毫无所觉,像是追赶什么似的继续往前快速奔跑,一下子冲过紧急煞车的车子前,一下子变换方向冲到来不及煞车的公车後方,然後在一辆车子迎头撞上之前又冲出来,千钧一发的画面不断出现,险象环生。
东拐西弯,好不容易冲过三条车道来到分隔岛上,但是人影却还是不知死活地继续往前冲,同样的紧急煞车声和喇叭声再度此起彼落。
此时,远方一部红色跑车急速驶来,虽然看见前方车子都停了下来,但脚下的动作却来不及反应,直到人影奔跃到眼前,驾驶才猛地踩下煞车。
但是由於车速过快,车子依然急速往人影滑行,瞬间已是来不及,可就在驾驶以为要撞上那脆弱身躯时,人影却出乎意料地以惊人的反应和弹跳力跳上车子的引擎盖,然後在所有目击者的抽气声中,往前大跨一步稳住一时的失衡,接著张开双手像只大鹏鸟似的拔身飞跃起来,三,四部机车骑士都瞠大眼看著人影飞跃过自己的头顶,然後飘然落在身边的人行道上。
在凝窒的气氛中,易相逢转过身看著整条马路上吓坏的车主和骑士,气喘吁吁地下了个评语,「老师说得对,马路如虎口,要走就要冲。」
「你到底在干什么!」随著慌忙急促的脚步声,一记怒斥在易相逢身後炸开。
「嗨!酷哥。」转过身,易相逢绽开微笑。「看来我这次的速度终於够快了,你还没走。」
「你怎么可以做这种危险的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被车子撞死?!」杉本驭然一脸冷凝,伹一双玄黑色的眼睛却闪动著威力十足的怒火,他瞪著眼前差点被车子撞伤的大笨蛋,发出生平第一次的怒吼。
「安啦!瞧我不就好好站在你的面前?没缺手也没断脚,你不必那么紧张。」像是感受不到他散发出来的怒气,易相逢还兀自沉浸在猎物到手的喜悦中。
「我不紧张,我是生气,非常的生气!」心中的怒火是那样的炽然,即使眼前的人儿毫发无伤,但他就是停止不了嘴边的怒吼。因为只要一想到刚刚的画面,再想到即使他用最快的速度奔跑,也无法在瞬间抵达她身边阻止她自杀的行为时,他的心脏又会像刚刚那样,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残忍地撞击著,那样的力道和速度几乎让他的心脏因痛而爆炸了。
「小孩子都知道过马路要看红绿灯,而你这个大人却公然闯红灯,如果你不小心受伤就算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可能造成大车祸,到时会有多少人受伤?你到底有没有这样想过!」
「可是事实上我并没有造成大车祸,而且我也没有闯红灯好不好。」她立刻反驳,「我冲出马路的时候,行人号志灯明明还剩三秒钟,我可是有注意的。对厚~~说到这个我才想到。」快速转过身看著一团混乱的马路,她对著少数因为擦撞而下车察看的车主大声咆哮,「你们这群人眼睛是瞎啦?绿灯没亮就给我乱起步,考驾照的时候教练没跟你们说过要遵守交通规则吗?混帐!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差点就撞死我?」
易相逢还要再骂些什么,肩膀却被人用力抓住,下一秒身体更是被人用力扳过。
她诧异地顺著紧箍在自己手臂上的双手往上看,却不期然地对上一双冒著熊熊怒火的玄黑双眸,顿时,她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要挨骂了。
「你闭嘴,你没有资格骂别人,造成这场混乱的人就是你,差点让你自己受伤的也是你,你该庆幸没被撞也没有人受伤,笨蛋!」
果然挨骂了……
缩著脖子,她双眼含怨地嘟囔,「为什么要骂我笨蛋?没有遵守交通规则的又不是我,你这样骂我,我很委屈耶!」
「你就是笨蛋,就算你没闯红灯,但是看到车子开始动了你不会退让吗?你以为你的身体跟车子一样硬是不是?」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存在,他真想用力摇醒她,看能不能让她的傻脑子更聪明一点。
「当然不一样硬啊!可是要是不冲的话你又要走了。」她嘟著嘴抱怨,「每次都趁我等红灯的时候上车离开,叫你你又不理我,我不追还能怎么办?」她用眼神暗示他才是罪魁祸首。
她的话让他默然无语。
他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却忽略了她的性子是多么的固执和我行我素,她会这样贸然行事,自己或许也难辞其咎。
杉本驭然的沉默让易相逢有讨好的空间,只见她双眼贼溜溜地转啊转,立刻打蛇随棍上地讨笑撒娇,「好啦!不要气了啦!反正我没事、他们没事,大家都没事,你就不要再凶我了咩!」
「谁说没事,我……」他倏然止口。虽然心脏不再疼痛,但心跳还是剧烈,那是刚刚那不知名情绪的延续。
他,心有余悸。
「你……怎样?」她小心翼翼地问。
闭了闭眼睛,忽略心底残存的怒火和那不知名的情绪,他试著回到冷淡平静的自己。「我应该说过不要再来找我。」
「你是说过啊!可是我没办法乖乖听话,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忍不住就是想找你。」不管身边还有其他行人,她坦然公开自己的心意。
他深深地看著她,然後用著复杂又深沉的语调说:「你不应该接近我。」
「为什么我不应该接近你?」她反问。
他不语。
「难道是因为我喜欢你?」她承受他的凝视,同时也凝视著他。
玄墨的黑眸虽然神秘得让人难以理解,但哪怕是细微的暗光变化她都不愿放过,因为她是如此地想要理解这个人,这样地喜欢著他。
对望几秒,他移开视线。「你该找个适当的男孩去喜欢。」
「什么是适当?年纪相仿?兴趣相投?还是身世背景相当?」蹙起眉头,倔强浮现在她的脸上。「你讨厌或是看不起身为孤儿的我吗?」她这样纠缠一个多月,不相信他还会不认识她,就算帅哥没查,杉本大楼的警卫也会查,有关她的身世背景,一定有很多人想帮他得到情报,为的就是保护姓杉本的他。
「我对孤儿没有歧视也没有偏见。」他回答。
「那是为什么?」她打算追问到底。
他没有回答原因,只是重复,「你不了解真正的我,你不该接近我。」
「我会了解真正的你,只要你给我机会。」
「我不会给你机会。」他间接拒绝她的追求。
「那我会自己创造机会。」她的表情除了倔强,还添了固执。
「你……何必。」他叹气了。
「我喜欢你。」她再一次呈上心意,不畏艰难,
「如果我是你,我会放弃。」
「但是我是我,我不会放弃。」顿了下,强力补充,「无论你怎么拒绝,我都不会放弃。」
看著易相逢晶莹闪亮却顽强执著的眼神,他已经不晓得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只好这样念她,「傻瓜。」
「我不是傻瓜。」又骂她傻瓜,真讨厌。
「你当然是傻瓜,因为只有傻瓜才会拿生命开玩笑。」杉本驭然忍不住又开始叨念她刚刚的不是。
「我的生命很宝贵,我才不会拿它来开玩笑,刚刚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包括那部冲出来的红色跑车?」他睨了她一眼。
「我超越它啦!」她还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你的自信让人很头痛。」
「我刚好有止痛药,就算赔给你的收惊费吧!」她不知打哪摸出一包白色的止痛药。
不知道地这是避重就轻还是无厘头的举动,只知她轻而易举就弄坏他严肃的心情,看著她又开始贼溜溜的星眸,他竟然忍不住打趣地回问,「那那些车主的收惊费呢?」
「跟他们的眼镜公司和保险公司要吧!谁教他们的眼镜在那几秒中都坏了,没看到还是红灯就开始行驶,自作自受啰!」她半打趣半讽刺地勾起笑。
「知错不改!」他斥责。
「我是站在正义和错误的中间,我虽然有错,却也有对。」
「看不出你还挺伶牙俐齿的。」
「你不知道的可多著呢!」
看著她晶亮的眼神又出现,他心中警铃大响,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跟她亲昵地玩笑起来。
才对她说不会给她机会,却马上做了相反的事,他怎么会犯这种错呢?杉本驭然感到诧异,不过更多的还是懊恼,他真是太不小心了。
「我该走了。」他连忙转身离开。
「其实你刚刚是在关心我对不对?」跟上他,她幻想著这一丝可能,不禁露出甜美的微笑。
「我是关心马路上的车主和骑士,他们每天在马路上冲锋陷阵已经够辛苦了,却还差点为一只莽撞的小野猫丧命。」
「小野猫?」不满地皱起鼻子。骂她傻瓜、笨蛋还不够,现在又叫她小野猫,她给他的印象就真的这么不好啊?
「你该多注意自己和他人的安全。」他来到车门边。
看著他,她悄悄又勾起嘴角。还说不是关心她?虽然他硬是要把其他人拿来模糊焦点,但是她的确感受到他不同於冷淡对待一般人的关怀了。
「我尽量。」
「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他坐入车里。
站在车外,她绽放灿烂却坚定的微笑。「不、要。」
他看著她,玄黑的眸里似乎闪过一丝无奈,直到车门被关上,他俊逸优雅的脸才被黑色的门板挡住。
抬起头来,看著关上车门的况风,易相逢愉悦地打招呼,「嗨!帅哥。」
「有勇无谋。」他劈头就批。
「我是啊!」她不痛不痒地接受他的批评。
「不过身手还不错。」那招大鹏展翅还真经典。
「多谢称赞。」
「只不过你要是敢对杉本先生胡来,小心我还是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严肃的表情瞬间化为残暴,不管怎么看,这只死狗仔就是碍眼又讨厌!
「放心,我对酷哥纯粹只有爱意,要是想对他胡来,也是那方面的事,你不会连那种事也管吧?」易相逢大剌剌地说,脸上丝毫不见害羞。
「你!」哪个女人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开这种玩笑的?她果然一点都不像女人!
俏皮地眨眨眼,「拜托你奸好照顾我的酷哥啊!」
「不用你说,我一直都在这么做。」可恶!这女人真是厚脸皮。
「是啊!你看起来就是一个很能给人安全感的人。」微微一笑,看向不透明的黑色车窗,也不管里头的人是否看得到,她大胆地往车窗上印下一记唇印。「再见啦!我最喜欢的酷哥。」
「喂!你怎么这么不卫生。」况风用力把她拉起来。
「是啊!还真不卫生,车窗好多灰尘,你有空要记得把车子开去洗一洗。」呸呸两声,她嫌恶地吐出唇缘的沙尘。
「你!」
「好啦!帅哥,虽然你很喜欢我,但是我劝你还是放弃比较好,因为我喜欢的只有酷哥一个人。」没发现他错愕僵硬的神情,她兀自说著,「你不要这么伤心,我们这是可以当朋友的,所以你赶快上车吧!酷哥可是等你很久了。」
说完,不等他反应,她低头看了眼手表,然後发出惊呼,「惨了,又要迟到了啦!先走了,掰掰,记得帮我跟酷哥说我还会再找他啊!」
看著那飞快离去的身影,况风僵硬的脸瞬间化为狰狞,并咬牙切齿地说:「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掐死你这只死狗仔,我们走著瞧。」
暗夜里,万籁俱寂,突然间,电话声乍然惊响!
尖锐紧绷的铃声划开宁静的同时,床上的人影被吓得迅速眺了起来,瞪著那响彻云霄的电话,犹沾著睡意的迟钝大脑好一会儿才恢复运作。
叹了口气,拿起话筒,低醇柔和的声音在宁静的空气里缓缓逸出。
「我是易相逢。」
「为什么你还在那里?」
听见话筒里的声音开口就是质问,她微微挑眉,打趣地回答,「这是我家,我当然在这里。」
「两个月前我汇给你一笔钱,你早就应该拿著那些钱离开。」
「那些钱我全都拿去送给孤儿院做功德了,所以现在的我可是一穷二白呢!连买飞机票的钱都不够。」
「什么?!」话筒里传来高分贝的声音。
稍微把话筒拉离耳朵,她稍稍扯开嗓子对著话筒重复了一次,「你没听错,我把你汇来的钱捐出去了,一毛都没拿,所以近期内我没有能力离开。」
「你竟敢这么做?」话筒里又传来咆哮。
「我养父说来路下明的钱不可以拿,所以我请邮局办事员帮我把钱汇回去,不过很奇怪,三天後我帐户里的钱又多了,而且比之前的还要多很多,所以我又请邮局办事员帮我把钱汇回去,但是同样三天後,更多的钱又汇进我的帐户里,你说奇不奇怪?」
「白痴!那是我汇的!」有点抓狂的语气。
「我知道。」一顿,特地补充,「现在才知道。」
「你……」
「因为觉得很诡异,所以我把全部的钱都捐出去了,不过如果我早知道那是你的钱,我就不会这么做了。」拿起电话,易相逢打开落地窗走到外头阳台,靠著栏杆,她轻笑,「我为我鲁莽不智的行为向你道歉,关於那笔钱我会慢慢还你,不过得请你宽限一些日子,我会再多找一份工作,等工作一阵子後我……」
「你不用还。」话筒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真的?那可不是一笔小钱,你确定?」
「确定,我不在乎那点小钱。」
「不,尽管如此,我还是得谢谢你的好意。我养父说过无功不受禄,所以我想遗是工作一阵子来还债好了。」
「我说过不要你还!」话筒里再次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我会再汇钱过去,这次拿到钱後,我要你马上整理行李,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所以别再找藉口留在那里!」
「关於『我养父』对你的承诺,我当然不会忘,毕竟你对我们家可说是圣恩再造,所以身为养父女儿的我绝对不会忘记那个承诺,请你不用担心。」
「那么记得,我两个月内就会过去,而你必须在那之前离开,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跟你处在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城市。」女人如此命令。
沉默了几秒,唇角勾起一抹平静却略显哀伤的弧度,看著夜空孤月,低醇的嗓音略带瘠哑地响超,「我知道。」
「很好,那么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会的。」
之後,不再言语,直到对方挂了电话,易相逢才轻轻地放下话筒。
「天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了?」她喃喃自问,然後忍不住张开双手抱住自己,躲回阳台内的温暖空间。
一进屋,她毫不犹豫地走到音响前方,然後挑了张CD放进CD匣里。没多久,钢琴声立刻充满了整间屋子。
曲子的旋律编得极好,温柔中带著清幽静谧的律动,搭上钢琴透明清浅的声音,乐曲一响起,便让人忍不住闭目聆听,细细感受音符交错间那种能沉淀、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么冷又被人吵醒,幸好还有酷哥的音乐可以听。」跪在床畔,手里抱著枕头,她勾起一抹满足幸福的微笑,「至少我还有酷哥,感谢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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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哥让我追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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