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从梦中醒来。
青韧的亲吻,落在我的眉间。
他说,“睡得好么?”
我揉着眼睛,看他俊美的面孔,“因为有你,所以,我睡得很好。”
他笑,“我的小音音也会说哄人开心的话了呢。”
我也笑,任他再一次拥抱我,在我的耳边,说着喃喃的爱语。
缠绵好象是没有尽头的伤害,每一次,都会在心上刻下深浅不一的痕迹,明明告诉自己,只把它当作身体上的快乐,可是仍然,用心来记忆。
青韧洗过澡后,换上西装,打好领带。
然后他走到床边,俯下身,“音,你还不起来么?你不是说,今天要出去办事的么?”
我打个大大的呵欠,笑着看他。
于是他亲吻我的唇,“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你呢?”
每天早晨,他都会问我这句话。
我答,“我也爱你。”
“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
他笑起来,很快乐的走出门去。
吃完福伯做好的早餐,我驾车来到城市的另一头,一所全市有名的疗养院中——
君云,就住在这里。
Daphne没有骗我,她请到了最好的律师,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证明,君云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所以,他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然后,Daphne让他住到了这里。她说,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这对君云,都应该是最好的。
护士带我进了会客室,“您稍等。”
我没有坐下,却慢慢走到窗前,看外边的美丽景色。
这里不象我想象中的精神病院,没有电棒,没有束缚带,也没有孔武有力的壮男护士……因为在这个地方进行疗养的,大都是一些精神方面有障碍的年轻人和孩子。
Daphne认识的那位院长曾经告诉过我,对他们,要用爱来治疗,否则,有些东西,会留下永久的黑色记忆。
其实那个时候我还向Daphne开玩笑,“不如我也来这里吧。”
不再面对那些令我伤心的人和事。
每天和青山绿水做伴,快乐的生活。
Daphne说,“君云已经没有了退路,除了死掉的那个人,还有谁记得他?”
“可是你不同,你还有事挂在心上,你还有人,没有放开……”
她说得对。
我长长叹气,这样的我,还没有资格住进来。
“冰音。”
君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我转身,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美丽男孩正在向我微笑。
我们在屋外的草地上坐下。
有些小孩子在我们身边很快乐的玩耍。
“你好么?”我问他。
他点点头。
“好。”
我微微的笑,“那我就放心了。”
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诚心诚意的对我说,“谢谢你,冰音,是你让我再活了一次。”
“应该谢Daphne。”我说,“是她的功劳。”
“是,我见过她。”君云看着那群孩子,“她真漂亮,我无法相信,象她那样高贵的人,竟然也是……”
“所以,我们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我们做的,是他们不敢做的工作。
君云无声的笑,“你还是那样,当我们都感到低人一等的时候,只有你,始终昂头挺胸,若我是青韧,我也会选你。”
“你和他住在一起吧。”
他忽然转开了话题。
我点点头,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笑起来,“你放心,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
有一粒小小的球滚过来,滚到我们脚下。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来拿。
君云拾起了它,很小心的抛过去,“若是再踢过来的话,可要自己拿回去喔。”
“那个时候,我爱的是青韧。”
他忽然扭过头,“现在,我爱的人是阿德。”
“那时,若不是他,从迷离夜出来的我,只会坠入更深的地狱。”
“可是我并不后悔杀了他……”
他的眼神忽然有些迷惘。
我想起孔非德曾经说过的话来——
“只是个游戏。游戏结束以后,我会回到他的身边。”
君云很轻很轻的开口,“他并不是不爱我,可是,我太爱他,所以,他一直想从我身边逃开,就象个孩子一样……”
“他在做着游戏,痛苦的游戏,而我让这个游戏,停止下来。”
“可是冰音,没有了他,我为什么活下来?”
透明的泪水,从他眼中落下。
我抱住他的肩,害怕他忽然消失在面前。
“当我第三次自杀的时候,医生说,君云,如果连你都不珍惜自己,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珍惜你。”
“所以冰音……我要活下去,就算真的很痛苦,很痛苦,我还是要活下去,连同阿德的份,一起活下去。”
终有一天,他会忘记这一切吧。
当时间如过隙之驹,转眼便失去踪影,心上的伤痕无论多深多疼,也会蒙尘,也会结疤,磨平了,仍然是一块新肉,除了一点淡淡的痕迹,你又能从中,看出什么?
君云的主治医生送我出来。
“君云现在好很多了。”他说,“小孩子很喜欢他,因为他长得漂亮,人又温柔。”
我微微的笑。
原来的他阿……
漂亮是真,可是温柔,也只会对那一个人吧。
“若是以后他愿意……”医生的的声音忽然低下去,“我们希望他能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照顾孩子。”
我愣一愣,然后不着痕迹看他微红的脸。
原来,他也是个很稳重,很俊秀的男子呢。
于是我笑,“当然,若是他愿意……”
若是他愿意,幸福,是不是仍然会降临在他身上?
车子很轻快的行驶在无人的公路上。
太阳已经升到很高很高的天空,可是阳光,仍然是温柔得令我沉醉。
在某天,某个时候,某个地点,我忽然,有了一种叫做“幸福”的错觉。
从便利店里买了饮料出来,我打算去市中心的公园中看鸽子,消磨今天剩下的时间。
在我的车旁,站了一个人。
所有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去看他。
因为他实在是太过出色,美丽到不象在这世间生活的人。
我走过去,微笑着,“你好,文浩。”
其实我觉得,象他那样的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啃面包,然后用面包屑喂很可爱的鸽子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可是他还是做了,而且,丝毫没有突兀的感觉。
“你现在好么?”他问我。
我说很好。
他说,“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忽然很想问他,问他是不是没有完全把我当作C28。
可是,话哽在了喉咙,始终没有说出来。
“季青韧,是不是?”
他忽然开口问。
我点点头。
“迷离夜的老板么?”文浩若有所思。
“是。”我答他。
他站起来,黑色的大衣翻飞在风中,鸽子在他身边飞翔,他扭过头来,那一瞬间,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点点不舍,一点点后悔。
“对不起。”他说,“对不起,冰音。”
然后他转身,大步的走开。
我坐在原地。
摊开的手中,任鸽子啄食。
他的确有一点点爱我,否则他不会说对不起。
可是,他还是选择了C28,所以,他说了对不起。
我闭上眼睛——
无论如何,谢谢你,文浩,谢谢你。
谢谢你。
天黑的时候,我回到青韧的家。
这里,现在也是我的家。
“冰音少爷。”福伯现在这样唤我。
他知道一切,他就看着它们发生,可是,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它们发生。
“青韧还没有回来么?”我问他。
他点头,“先生还有事。冰音少爷是不是现在吃饭?”
我答,“好吧。”
他把饭菜端到桌上,然后站在旁边。
一个不小心,我把勺子碰到了地上,赶忙低头去拾。
福伯也蹲下身,想拾那把勺子。
当我拿到它,直起身的时候,福伯说,“冰音少爷,我可以不可以,看看您的耳朵。”
耳朵?
我愣了愣,然后笑着点头,“好啊。”
他走过来,我感觉到他颤抖的手。
他拨开我耳后的头发,然后他说,“冰音少爷,您的这颗蓝色的痣……”
蓝色的痣?
我笑了笑,“很少见么?”
“是不是从小就有的?”他问。
奇怪的问题,可我还是老实回答,“是。母亲说,我的父亲,也有一颗这样的痣。”
福伯闭了一下眼,身体摇晃了一下。
我赶忙扶住他,“福伯,您没事吧。”
他摇摇头,“没事。”
“先生他,看到过这个没有。”
青韧么?除了母亲,我记得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他。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福伯退出了餐厅,留下满头雾水的我来。
一直到很晚的时候,青韧才回到了家。
我早已经躺上了床,闭起眼睛,开始了梦乡之旅。
他亲吻我的额头,弄醒了我。
“回来了?”
“恩。”他答应着,又再吻我。
“半个小时前我就听到门响。”我说。
他笑,“音,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很象一个嫉妒的小妻子。”
我也笑,“如你所愿。”
“是,半个小时前我就回来了……福伯有事问我。”
我答应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无论做什么都要有限度,给他的爱也是如此,过了,他就会从惊喜转至厌恶。
青韧抱住我,“我爱你。”他说。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你呢?”
我轻轻的笑,捧住他的脸,“我愿意,我愿意。”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让我用同样的爱,回报你。
他笑了,手滑进我的睡衣,唇吻上我的胸,而牙齿,啃住我敏感的果实。
“青韧,你还没有去洗澡!”
我尖叫。
他大笑起来,手指已然深入到了能够给我快乐的器官中。
“给我吧。”他说,“把你的一切,都给我……都给我……”
快乐是一种罪过。
太过快乐时,悲伤,也就如影随形。
明明是高潮的到来,明明是极至的喜悦,明明是满眼满脸的沉醉,明明是……可是为什么,我却是满心满怀的悲哀。
青韧说,“我爱你。”
青韧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说,“我也爱你。”
我说,“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难道这样,爱情的关系,就此成立?
青韧这段时间似乎很忙,我常常看不到他的踪影。
只留下我一个,或者出去乱逛,或者,就留在家里睡觉,无所事事。
福伯的电话多了起来,刚住进季家的时候,他每天就接到一两个电话,而且,都是找青韧的,可是现在,我常常看到他在讲电话,一说,就是半个多小时。
有些事,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我不知道的改变。
羽芳华来到季家。
我说,“青韧不在。”
她笑着,“我来找你,冰音。”
我们在花园中坐下,福伯送来很香很香的咖啡,在要离开的时候,他对羽芳华说,“羽小姐,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我愣愣的看他和她,不明白福伯话里的意思。
羽芳华端起杯子,“福伯的咖啡,真是天下一绝。”
“冰音,你知道,我的身份,就是迷离夜的律师,青韧的律师。”
我知道,她说过这件事。
“实际上,青韧他并不是迷离夜的真正继承人。”
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女子,那一瞬间,竟令我惊讶到无话可说……不是迷离夜的真正继承人,这是什么意思?
“迷离夜的创始人姓林。”她终于喝口咖啡,“双木林。而青韧,是上一任林家人的养子。”
只几秒钟的时间,我镇静下来,静静看她,“羽律师,你想说什么。”
她也静静看我,时间,从我与她的对视中流去。
“你姓林,迷离夜真正的主人也姓林。”她终于答我。
“这和我有关系么?世上姓林的人多得很,上街问一声,十个中至少有一个会告诉你,他也姓林。”我大笑,“而且我的母亲,就是姓林。”
“你是私生子。”
“私生子又怎样?”
“我们做了调查,你的母亲,林嫣然女士,她和林先生有过一段接触。”
我终于站起来,“羽律师,请停止你无聊的玩笑。”
她亦站起,“冰音,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
真相?
真相……
真相就是那种在你以为已经得到幸福的时候却打你进万丈深渊的话语。
真相就是那种当你真正过着平安的生活时却再次令你狂乱的证据。
真相就是无论在何种时候都是最冠冕堂皇也是最可怕的事实……我再不想听到的事实。
“对不起。”我挂上微笑,慢慢开口,“我不想,知道真相。”
转身,离开。
“林冰音!”她大声叫住我,“可是那关系到青韧的前程,这个,你也不想知道?”
我站定,然后慢慢扭头,“他的前程?”
“是,他的前程。”
他的前程……若是他有个好的前程,我就可以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象现在一般,若寄生虫一样生活?若他有个不好的前程,我又会怎样?
“如果你爱他,请为他考虑。”羽芳华一字一顿。
如果我爱他。
可是,如果我不爱他……
我轻轻的开口,“羽小姐,是你说,你不要爱季青韧,千万不要爱上他。所以,我没有爱上他,没有。”
“对不起。”
走进客厅,看到正在摆弄鲜花的福伯。
我没有唤他,想直接上楼。
“冰音少爷。”他却叫住了我。
我扭过头。
“这些花,是不是很漂亮。”
插在花瓶中的,是叫做非洲菊的大朵鲜花,很艳,很美,在世面上的价格,却十分便宜。
“是很美。”我答他。
“你知道不知道它的价钱。”福伯继续问我。
我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卖得很便宜。”
“是,很便宜,那你猜得出这个装它的花瓶价值多少?”
那是个很普通的青瓷花瓶,上面有很凌乱的花纹,我仍然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也很便宜吧。”要不然,福伯会拿它来摆放这么便宜的鲜花?
他笑了,“这个东西不便宜呢……”他抬起头,又低下头,“象这样的别墅,这个花瓶,可以换十几栋。”
“如果我把它放进玻璃柜中,很小心的保护,大家都会知道它的价值。”
“可是我拿它来装它们,大家就都会认为它其实很普通……”
我有些不知所措,“福伯,我不明白……”
他继续笑,很慈祥的模样,“冰音少爷,几乎所有人都不清楚它的价值,只有我,只有我很明白的知道……”
“不光是你知道!”
一个声音猛然响起,我们都扭过头去,青韧从门外大步进来。
“福伯,你老得有点糊涂了是不是?”
青韧笑着,接过福伯手里的花瓶,“它是我买的,我怎么不可能知道它的价值。”
福伯静静看他,“喔,是的,我忘记了,这个东西是先生你买来的……可是先生,既然你知道它的价值,为什么还要拿它来做花瓶?”
“怎么,福伯也知道了它的价值了?”青韧好象变做了我不知道的人,浑身散发出犀利无比的气息。
“放得久了,我忍不住问了问别人,所以就知道了。”老人仍然不紧不慢的回答他。
我看着他们,听着他们说着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
有一把大大的锤子,好象忽然敲到了头上,让我头昏眼花。
羽芳华走了进来,她看到青韧。
“韧,你回来了?”
“芳华?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青韧很惊讶的模样。
“是我让她来的。”福伯笑着,站到羽芳华的身边,“先生,她是你的律师,可是,也是迷离夜的律师,林家的律师。”
“真相,不能只让你一个人知道,我们这些老头子,也应该知道。”
青韧的眉头皱起来,“芳华,你还是说了出来?”
羽芳华摇头,“我没有。”
“是我看到的。”福伯淡淡回答。
“冰音少爷耳后那颗痣,和老爷的,一模一样。”
慢慢的,我的身体开始发冷。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觉得自己好象掉进了一个寒冷的冰窖中。
福伯的话。
那个花瓶。
青韧和羽芳华的话。
难道真相,竟是这样的戏剧化?
身体晃了两晃,我从楼梯上摔下来。
“音!”青韧很焦急的奔了过来,“你没事吧?”
我笑着,“疼,很疼……”
他抱起了我,“音,你不要吓我!”
“青韧,请你告诉我,你爱不爱我?”我抓住他的胳膊,问他。
他点头,“爱。”
“我爱你。”
那句我从三年前开始听到的誓言,没有一刻,比现在真实。
静静躺在病床上,我看着床头那只花瓶,和瓶中的鲜花。
门被慢慢推开,很轻很轻。
是福伯。
“冰音少爷。”
他把保温瓶放在桌上,“还住的习惯么?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或者,你更想回家去住?”
“回家?”
我笑了,“谁的家。”
福伯转头过来,“冰音少爷,真相,你应该已经知道。”
我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青韧说他爱我。
这样,就足够了。
“迷离夜所拥有的一切,大得出乎你的预料。”
福伯走到病床前,很仔细的看我。
我回望他,笑得天真,“我没有野心。而且迷离夜与我,再没有关系。”
“你将是迷离夜的新主人。”
终于,福伯说出我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我不是,我永远不会是。”笑容消失,“它的主人,是青韧,季青韧。”
“可是,你是林家的亲生子嗣。”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我终于爆发出来,不顾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老人,很大声的,吼了起来。
林家的亲生子嗣?
当母亲生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当母亲病倒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当母亲死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当我跨进迷离夜,当我展开身体,迎接第一个客人,当我微笑着,取悦无数男男女女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真是可笑,真的是很可笑……
青韧的养父,是我的生身父亲?
迷离夜,是属于他的?
那我呢?他唯一的儿子?
在迷离夜中失身,在迷离夜中失去所有自尊,在迷离夜中忘记爱,不敢爱……在迷离夜中,失去了一切……
这个,就是我的生身父亲留给我的一切?
“冰音少爷……”
福伯蠕动着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笑了,很凄厉的笑,“福伯,请你出去,请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他叹气,然后朝我低了一下头,转身离开。
我把头埋进膝盖,双手绞紧床单,好疼,好疼,全身都在疼,身体,头,还有心,疼到象要裂开一般。
为什么会这么疼?
为什么会是这样?
母亲,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和我说……
当我以为一切都慢慢平静下来,当我以为只要我不去认真的在意,幸福就是现在这样,当我以为……
我再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别人去挖掘,值得别人去思考……
真相,可笑的真相,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冰音……”又有人,敲开病房的门。
羽芳华。
我冷冷看她,“你有什么事。”
她笑,“我不是你的仇人。”
“我只是个小小律师,拿人俸禄,替人办事。”
“好吧,羽律师,这次,你又要告诉我什么。”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韧的生日。”羽芳华坐到床边的椅上。
“那又怎样。”
“有一份文件……”她喃喃开口,“若是你签了,迷离夜就会是他的,若是你不签,迷离夜,就变成你的。”
我忽然微笑,“若是,没找到我这个人呢?”
“迷离夜将解散,所有有关资料全数毁灭,这个城市中,这个国家,不再有迷离夜这个名字。”
“我觉得,最后这个结果最好啊。”我仍然笑着,看她。
羽芳华沉默了一会儿。
她抬起头来,“因为你不知道这个组织的重要性……所以,你才会怎么说……”
“重要?”
“是的。迷离夜掌握的资料,能够改变这个国家的命运——迷离夜能够把某些事,转到好的方向发展。”
“因为,你们随时可以利用手里的把柄,左右政界和经济方面的大人物?”
“是。”
我大笑。
是的,当你手里握有权利的时候,你会认为,自己能够改变一切。自己,就是上帝。于是,那些少年,那些少女的命运,就变做尘土。
可惜,我不是想做英雄的人。
我笑的时候,羽芳华看着我。
她说,“你不想要迷离夜,可是,韧想要。”
“他说他爱我。”
“可是,”她给我一个绝丽的笑容,“他会娶我。”
“那又怎样。”我低下头,“反正,我也不可能与他结婚。”
“把迷离夜给韧好不好?”
我抬头,看着羽芳华微笑,“这句话,应该由他来对我讲。”
由他,亲口对我说。
很多很多的事,在一瞬间涌上心头。
很多很多的人,在一瞬间记起。
很多很多的谜题,在一瞬间,有了答案。
羽芳华离开之后,我躺回病床,闭上了眼睛。
母亲,你现在是否在天堂中注视我,看着我,为情所苦,看着我,承受一个个意想不到的打击……
我很想你,我很想听你告诉我关于父亲的故事。
你还爱他么?
当你告诉我“永远不要爱上别人,否则,你就会象美人鱼一样,变成海面的泡沫”时,你的心,是不是因为深爱着那个人,变成了泡沫?
若是那样,你为什么还想着他?
泡沫做成的心,也懂得爱情?
茵……
你好么?你应该在一个最美丽的地方,看着我。
我也很想你,当我不停的对自己说,我不爱你,当我缠绵着忆起你,当我因为你的离开丢掉泪水的时候,我发现——
我爱上了你。
然后,这份爱,随你离开。
茵,我不如你,爱一个人就全心全意……所以你的背后,一定有双最洁白的羽翼……天使一般的羽翼。
我愿,如你一般飞翔。
我累了。
所以一切思绪,在这一刻,慢慢的,沉到心底……
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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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不爱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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