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代你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展慕樵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着面前的侍 剑。
‘少爷,属下查到在吴总管死亡的当天,庄里有个叫李猛的花匠也同时不知去向, 他的工作恰巧就是整理绿漪阁的花园。’
‘这么说,目前最有嫌疑的人就是那个李猛?’展慕樵抚着下巴。
‘属下认为这整件事跟李猛应该脱不了关系,而且少爷不久前派去江南打听消息的 人,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捎来回音了,但却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动静。属下怀疑,那封 信或许是凶手杀了吴总管后,从他手中夺走了。’
‘嗯,你的推测也不无可能。好,就循着这条线索继续追踪下去,说不定能查出什 么头绪。’展慕樵沉吟了会儿,补充道:‘还有,那个叫月儿的丫环有点古怪,你替我 去查查她的底细。’
展慕樵记得风清怜中毒昏倒时,月儿就在她身边。若真如慕容彻所言,没有武功修 为的人就无法抵抗月鸦柳的毒性,为何月儿却好端端的,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莫非月 儿有武功?或者她就是下毒的人,是她故意将风清怜引到那株月鸦柳下的……另外,那 天他抱着受伤的风清怜进房时,就算是护主心切,月儿的反应也未免太激烈了些。最让 他起疑的是月儿那张脸,总令他觉得似曾相识,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不过无妨,展慕樵有种感觉,他就快要揭露这一连串杀人事件的真相了。他的眼里 写满了决心,血液里燃烧着旺盛的斗志。这一回,他绝不会再让凶手轻易地从他指缝间 溜走!
???风清怜失魂落魄地坐在镜子前,两眼茫然地望着前方。
四天了,自那日他拂袖而去后,她已经整整四天没见到他的人影。思念,像一根细 细的绳子,紧紧地拉扯着她那颗为他渴望得发疼的心。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用那样狂暴的方式对待她;就算她真的做错了 ,只要他肯给她机会,她一定会改的。
可是他却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这样地从她眼前消失。抛下她一个人,独自对着镜子 黯然神伤。
月儿见她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提议道:‘夫人,您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今儿个 天气又好,不如让月儿扶着您到外头走走,散散心。’
风清怜不忍拒绝月儿的好意,点头道:‘好吧。’
风清怜任由月儿扶着她在庄里四处闲逛。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忽然听见一阵乐器声铮铮锵锵地传来,情意绵绵,声声扣人心 弦。
风清怜循着琴声往前走了几步,只见繁花掩映中,一个白衣女子正低着头,纤纤玉 指拨弄着几上的一架古琴。
‘是谁?’琴声戛然而止,白衣女子抬起头来。
风清怜屏住呼吸,她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这白衣女子的美貌,已超出了世 上所有男人对美丽女人的想象。
白衣女子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向风清怜,她的姿态是那样优美,像雪花飞舞微风回 荡。婉约的秀眉似蹙非蹙!一双含情的美目泪光点点,我见犹怜,风清怜不由得自惭形 秽,往后退了几步。
白衣女子开口道:‘原来是表嫂,红绡见过表嫂。’她的声音有股清雅的魅力。
‘表嫂?你是相公的表妹?!’为何她从未听庄里的人提起过?
‘嗯,我跟表哥从小一块长大,感情很好,这次表哥娶亲,我原本想趁婚礼时见你 一面,不巧那时生了场大病,拖了十几天才好。没想到,今天却和表嫂不期而遇。’李 红绡微笑道。
‘既然你是相公的表妹,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别喊我表嫂,叫我怜儿就行了。’风 清怜诚挚地道。
李红绡雪白的柔荑握住了风清怜的手,‘怜姐,我一见你,就觉得和你十分投缘。
我身子骨弱,经年也少有几回踏出这院落的,要是怜姐不嫌弃,有空就过来我这儿 ,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风清怜受宠若惊,‘绡妹,你怎么这么说呢?你肯邀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又哪里 会嫌弃你呢?’
李红绡虚弱地一笑,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
风清怜见状,慌忙地拍着她的背,‘绡妹,你没事吧?’
李红绡咳了好一阵才止住,‘怜姐,谢谢你,我不要紧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月儿突然出声:‘夫人,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风清怜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绡妹,那我先回绿漪阁,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 你。’
李红绡点点头,‘怜姐,恕红绡不能相送,你慢走,代我向表哥问好。’
说不出她这个做妻子的,压根儿就不知道丈夫的去处,甚至好几天没见着他的面, 风清怜选择微笑以对。‘我会的,绡妹,你多保重。’
???第二天早上,风清怜找了个借口支开月儿,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提着她昨晚 吩咐厨房的沈大娘特别做的糕点前去探视红绡。
事实上,她是想从红绡那儿,多知道一些关于她丈夫的事,她受够了从那些仆人的 口中听到对展慕樵的污蔑之词。她必须彻底了解她的丈夫,或许红绡能告诉她真相。
当风清怜愈来愈接近红绡居住的院落时,她听见男人说话的声音。
是相公吗?风清怜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这件事绝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不会放过我的。’
那是一道低沉的男声,但风清怜敢肯定说话的男人绝不是展慕樵。
‘……求求你,就到此为止吧!你做得还不够多吗?’
是红绡。
‘不行!’男人斩钉截铁地拒绝,‘他欠我的,我一定要一一的向他讨回来!’
风清怜很惊讶竟有男人能抗拒得了红绡的魅力,她好奇地想靠近一点,看清楚男人 的长相,但脚下的树枝却在她移动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谁?’男人喝道!一个青色的身影飞起,风清怜只来得及看见那男人一双锐利的 鹰眸,随即感觉到右肩一阵酸麻便昏了过去。
男人的大掌握住风清怜的颈项就要往旁一扭。
李红绡飞快地挡在他而前,‘住手,你不能杀她!’
男人的眼眯了起来,‘我不能?’
李红绡坚决地道:‘我不会眼睁睁地看你杀了我表哥的妻子。’
男人嗤道:‘你以为就凭你可以制止得了我?’
李红绡无畏地迎视他阴寒的眼神,‘你要杀她,除非先杀了我。’
男人怒极地松开风清怜,改掐住李红绡的脖子,‘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别忘了, 你是展慕樵的表妹,凡是跟展慕樵有关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既然这样,你动手吧!’李红绡义无反顾地合上眼睑。
‘李红绡你……好,我就成全你。’男人毫不留情地加重勒住李红绡颈子的力道。
男人的指尖深深陷入红绡细致的肌肤,带来烧灼般的疼痛。李红绡感觉快要不能呼 吸了。
能死在心爱的男人手里,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至少,她可以不用再见到他被仇恨吞 噬,残忍地一再滥杀无辜;更不用去面对自己付出的一片真心,只换来他无情对待的事 实。李红绡完全放弃挣扎,唇畔浮起一抹凄美的笑。
望着李红绡绝色的容颜,和那抹足以令天下所有男人动心的笑靥,男人忿忿地诅咒 了声,猛地松开对红绡的钳制。
为什么在他那样残酷地利用她的感情,又邪恶地玩弄她的身子后,她还能这么无怨 无悔,心甘情愿地死在他手里?为何他冷硬如石的心,每每面对她柔美的娇颜,他就狠 不下心肠?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知道答案,但他拒绝承认,更拒绝让自己软化。李红绡充其量 不过是一枚他用来对付展慕樵的棋子,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在他尚未达到目的之前,李 红绡必须活着!毕竟,死人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李红绡被他甩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为什么不杀我?’她抬起头。
男人阴狠地笑了,‘我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李红绡黯然地垂首,她早知道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但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他死 心。‘这是不是表示,你不会杀了风清怜?’她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我暂时不会杀她,不过她听到我们的谈话,我必须带走她。’男人顿了下,不怀 好意地笑了起来。‘我看展慕樵似乎挺在乎她的,或许让风清怜失踪一段日子,会是另 一个折磨展慕樵的好法子。’
李红绡大惊失色,‘你要将她带到哪儿去?’
男人冷哼了声,‘你以为我会蠢得告诉你,好让你向展慕樵通风报信?’
李红绡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她还是担心地问:‘你不会伤害她 吧?’
‘你管得着吗?’男人鄙夷地道,抱起风清怜,足尖一点,转瞬间就消失在李红绡 的视线之中。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失踪了!’月儿慌慌张张地一路冲进展慕樵议事的 大厅。
‘你说什么!?怜儿不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快说清楚!’展慕樵迅速地起 身,大步走到月儿面前。
‘是……是今天早上的事,今早我替夫人梳头时,夫人忽然说她想戴少爷送给她的 那对翡翠耳环,要我帮她去找,我找着后回到房里,却发现夫人不在,我以为夫人出去 了,就四处找她,后来碰见了张寡妇,张寡妇说她在两个时辰前看见夫人提着一个食盒 遮遮掩掩地走着,看样子像是往表小姐住的月华阁方向而去。
我赶到月华阁,表小姐说夫人确实去过她那儿,不过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走出 月华阁时,看到草丛里好像有个东西在闪闪发光,所以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发觉是夫人 戴在头上的银簪,我怀疑夫人是被人给绑走了,所以急忙赶来通知少爷。’月儿把事情 的经过说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你下去吧。’展慕樵屏退月儿,接着沉声地命令 厅内的众人,‘大家听好,我要你们每六人组成一队,在天亮前搜遍整个展家庄,务必 找出夫人的下落,听见了没?’
‘是。’众人异口同声,很快地便组成一支搜索的队伍,由展慕樵带领,浩浩荡荡 地展开大规模的搜索行动。
???搜索行动一连持续了三天,展慕樵的手下翻遍了展家庄的一草一木,及附近 的每一寸士地,仍然一无所获。
展慕樵疲惫地支着额。这三天来他未曾合过眼,他不断地发号施今,跟着众人东奔 西跑,心理和生理都已经达到极限,他估计再这样下去,不消多久他就撑不下去了。但 在没找到风清怜以前,他绝不允许自己倒下。
慕容彻看着好友憔悴的模样,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慕樵,没消息就代表好消息, 况且吉人自有天相,嫂子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这几天,他也加入了搜索的队伍,和大伙儿一起寻找风清怜,不过他是没像展慕樵 那样不眠不休啦,毕竟风清怜是别人的妻子,他这个‘外人’总不好意思太‘鞠躬尽瘁 ’。
万一他好死不死地刚巧救了她,她要是拜倒在他的翩翩风采下,决定以身相许,他 岂不是麻烦大了!所以他还是多歇口气,把机会让给别人才对。慕容彻理直气壮地想着 ,一点也不觉得是在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坐在桌前闲闲地喝着酒。
展慕樵站起身,烦躁地在屋内踱来踱去。他从来没这么心绪不宁过,如果绑架风清 怜的人要的是钱,为何一直没有与他联络?难道会是那个人……’展慕樵想到这里,心 头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抓起一件斗篷,旋风般地冲了出去,丝毫不理会慕容彻 在他背后的叫嚷。
‘喂,慕樵!外面下着大雨,又是晚上,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到,你出去干嘛?回 来呀,慕樵!’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甩门声。
慕容彻无趣地摸摸鼻子,低下头继续喝他的酒。
???风清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她先是没什么感觉,然后她发现自己两手被紧紧地绑在背后。她尝试地挣扎了下, 那绳索立刻更嵌入她的肌肤。
风清怜贴着冰冷的石壁,慢慢地站起来,借着从上方的一个洞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打量着四周,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实身在一间石室内。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风清怜皱着眉努力思索。对了!她记得自己提了一盒点心去拜 访红绡,听见她和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她想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面貌,结果被他们察觉 ,后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自己被关在这儿多久了?一天?两天?还是三天?展慕樵要是发现她不见了,会派 人来找她吗?或是就这样放着她不管?风清怜不知道,她只觉得四肢僵硬、又冷又饿, 浑身难受。
突然,一阵谈笑声由远而近地传来,风清怜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喂,阿福,你晓得少主把那个女人捉来是干什么的吗?’
‘哼,那女人是少主的死敌展慕樵的新婚妻子,少主掳她来,八成是要拿她来对付 展慕樵。’
‘哦?阿福,听说展慕樵的妻子个个长得如花似玉,那关在石室里的女人,想必也 长得不差,你见过她没?’阿奇好奇地问。
‘怎么没见过?这三天都是我替她送饭的,不过每天我来,她都是昏睡着的,我看 少主大概是在她身上下了迷药。’
‘阿福,你说你看过她,那她长得究竟美不美?’
‘你急什么,该不会是想对人家……’阿福发出淫邪的笑声,‘就快到了,等一下 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奇干笑了声,‘阿福哥,你就别取笑我了,你一向明白我这个人的毛病,我一见 到漂亮的女人,就忍不住心痒难耐地想干她个几回。好哥哥,你就成全我吧!我保证, 绝对不会亏待阿福哥你的。’
‘阿奇,做哥哥的我当然会帮你。不如这样,你先上,上完了再换我,咱们干个痛 快!’
阿奇眉开眼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风清怜震惊地听着两人的淫言浪语。他们在说什么?难不成他们想不顾她的意愿污 辱她?不!她宁可一死,也绝不让这些恶人玷污她!
风清怜咬着下唇,强迫自己维持镇定,她必须逃离这里。克制着欲呕的冲动,她用 力地以粗糙的石壁摩擦着束缚在手腕间的绳索。
脚步声在石室前停了下来,接着是机关转动的声音,然后是一片嘎嘎声,风清怜面 前的石壁缓缓地移动着,露出一个一尺见方的洞来。
两个男人并排走了进来。左边的男人又高又瘦,满脸麻子,涎着脸、色迷迷地盯着 风清怜;右边的那个男人身材中等,生得其貌不扬。
‘唷,这娘儿们够正点,看来我阿奇还真是艳福不浅。’瘦个子的男人一见到风清 怜便两眼发直,口水都快滴出来,伸手就要往风清怜的脸摸去。
风清怜别开脸,啐了口唾沫,‘呸,你这个畜牲,休想碰我!’
阿奇勃然大怒,一巴掌掴到她脸上,‘贱女人,竟敢骂我,今天就让大爷我好好地 调教你!’
风清怜觉得眼前直冒金星,膝盖软得站不住。她抗拒晕眩,继续挣扎着。
阿奇长臂一伸,抓住她的头发,慢条斯里地将风清怜的头发一圈圈地缠在手上,接 着猛一使力,把她拉向自己。‘嗯,这是我闻过最香的头发了。’他猥亵地嗅了几下。
阿奇陈年的汗臭与口臭味熏得风清怜猛翻胃。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柄短刀,刷的一声 ,挑断风清怜胸前的一颗盘扣,风清怜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阿奇哈哈大笑,双眼闪烁着兴奋的神采,变态地享受着风清怜的恐惧。只见一颗颗 钮扣飞得到处都是,随后,风清怜娇美的身段也泰半呈现在阿奇的眼前。
阿奇贪婪地隔着薄软的肚兜抚摸着风清怜,‘啧,瞧这一身水嫩光滑的肌肤,老天 ,我快受不了了!’阿奇用刀锋熟练地割断壮兜的系绳,风清怜的上半身立刻毫无遮掩 地暴露在阿奇的目光下。
风清怜羞愤欲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绝望地摩擦着绳索,并用力拉扯着,终于 扯断了缚住她手腕的绳索。
阿奇逼近她,不怀好意地扬起刀子,‘让大爷我看看你这娘儿们的其他部位是不… …’
他尚未来得及把这话说完便停住。
风清怜用尽全身的力量,以膝盖撞向他的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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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续弦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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