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方芷晨睡的正熟,忽然柜台的电话响了起来。
方芷晨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方小姐江先生回来了。”
方芷晨连忙披著睡袍走出房门。傍晚回饭店时她曾交代服务员当江群回来时通知她 ,好让她放心。
江群被两个服务员搀扶著,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一名服务员笑著说:“真没想到江先生醉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能开车回来。”
方芷晨苦笑,给了两人丰厚的小费,让他们帮忙著把江群扶回房间。
当江群躺在床上时,两人道谢著离开。
方芷晨望著和衣躺在床上的江群,犹豫著不知是否该离去或是替他除下那身满是酒味的西装领带。
忽然江群呻吟了一声,用力的扯著脖子上的束缚。
方芷晨叹口气,帮忙著江群将领带解下。
江群睁开眼,醉眼迷蒙的望著她。方芷晨俏脸一红,站起来转身想要离去。
江群捉住她的手,方芷晨一个站不稳,跌回江群怀里。
她几番想挣扎,却被江群紧紧的搂住。方芷晨闻著他身上浓浓的酒味与淡淡的古龙 水香,一股晕眩的窒息感袭来,几乎已无法思考。
“群哥……”方芷晨低喊,双手撑在他胸前,尝试著想要起身。
江群嘴里发出模糊的呓语,手轻轻的抚摸著她的秀发,似乎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终于,江群的手松了力道,方芷晨连忙离开他的怀抱,胸口剧烈的起伏著,脸上红 潮久久不散。她站在床前怔忡良久,望著江群熟睡的脸庞,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情绪。
好一会,她勉强收起心中那般纷乱的思潮,弯身奋力除下江群的外套及衬衫。为了不让他明天谈生意时穿著一身皱巴巴的服装,她强迫自己颤抖的双手解开江群衣服上的钮扣。为了避免他被自己的动作惊醒而造成双方的尴尬,她尽量的放轻自己的动作。然而在脱下他衬衫时,她的指甲仍不可避免的划过他的胸膛。
江群的胸口因为她的触摸而战栗,方芷晨一惊,抬头望向江群,只见他的眼皮轻微 的跳动了一下。
终于,在如此的小心翼翼下,没有惊醒江群而除下他的衣服。她在心中吁了一口气 ,尽力的抚平江群的衣服,拾起方才掉落的领带,一同收在置衣间里。
她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喘,连忙快步走向门口,准备尽快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当她的手放在门把上时,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回头望向躺在床上的江群。
当她一回眸,迎上的竟是江群那对晶然冷眸,定定的望著自己。方芷晨一惊,匆忙 的快步夺门而出。
次日一早,方芷晨在柜台的MorningCall下起床。一整夜的思潮起伏,她几乎没有 合眼。当穿戴整齐走出房门时,却见江群已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读著早报了。
方芷晨微一迟疑,竟提不起勇气开口向他道声早。
整夜,她反覆的猜测江群究竟是否真的醉的人事不知了?他的拥抱是否只是醉酒的 状态下无意识的行为?然而在她离去时的那一眼,江群望向她的那个眼神,为什么却又 如此的清醒澄澈,甚至还带著他惯有的冰冷?
如果事实上他一直是清醒的,那么他的拥抱代表了什么含意?只是藉酒而放肆吗? 如果是如此,江群又把她方芷晨当作什么样的女人?
她咬著唇,鼓起勇气若无其事的走向江群,打了声招呼。她准备当作什么事都没有 发生过,等著看江群的反应再作决定。
反正昨晚认真说起来,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江群抬起头,淡淡说:“你先去吃早餐,待会就出发吧。”说完,又埋首在报纸间 。
方芷晨愣了一下,忍不住试探:“你昨晚醉的很厉害呢。”
“嗯。”他连头也没抬。“没想到台湾谈生意的文化是在酒杯中的。若不酒到杯干 ,等于是看不起他们。”
方芷晨望了他好一会,最后只好说:“那你下次别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说完转身朝餐厅走去。
江群抬起头望著她的背影,眼光变的深邃而幽远。
当江群谈妥土地条件并签下三张合约后,回台北的路上已是傍晚七点多了。
一路上方芷晨冷著一张脸,几乎是对江群视而不见。江群当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 生气,不过也懒得搭理她。
终于方芷晨沉不住气开了口:“你明明知道陈家那块土地有上亿的价值,而你仅仅 用六千万买下,除了打平贷款之外,他们其余的负债要用什么来偿还?我们并不是出不起更多的钱啊。”
江群冷冷道:“这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签下的合约。”
“若不是你利用钱庄的压力逼迫他们,人家也不会这么草率的签下。”方芷晨忿忿 的说。
江群冷笑:“如果今天陈家不卖这块土地,你以为他们每个月有能力负担庞大的贷 款压力?钱庄之所以会配合我们对陈家施压,为的不也是多少拿回一点本钱?如果这回陈家不卖这块地,眼见就要被法院查封了,到时不但他们拿不回一毛钱,陈家也要因此成为银行的黑名单。我这么做是互取其利。”
“但是……但是你也不必出这么低的价钱啊……”方芷晨被江群一番话反驳,气势 不禁弱了些。
江群哼了一声:“我是食君奉禄,自然要优先替公司的利益著想,可不像你方大小 姐有心思耗费公司的财力去同情别人。”
方芷晨闻言一楞,呐呐不能成言。她不是不知道江群的话有道理,但只要想起陈老 先生签下合约的表情,那老迈的皱纹里,一道一道深刻的无奈与不舍,还有眼中泫然欲 落的泪水,她的心里终究不免怨恨起江群的无情了。
这回签下三块土地,仅仅用了市价一半不到的价钱。方芷晨不是不佩服江群办事的 效率与果断。但是她的心中隐隐的害怕起江群,尤其当她看见江群与人谈判时眼眸深处 那股森森的寒意与无情,更令她感到他的可怕和冰冷。突然之间,她只想远远的避开他 ,否则她怕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江群身上所传来的寒意给冻结了。
这天,方氏企业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杨妍莉坐在会客室,手中无聊的翻阅著商业周刊,等候著接待人员通知江群自己的 到来。
当江群推开会客室的门时,杨妍莉笑靥如花的站了起来。
“真不好意思,这么忙还打扰你。”
江群淡淡一笑:“杨小姐有事吗?”
“没有事不能来找你吗?”她故作俏皮的说。但看到江群脸上没有太大的笑容,她略显尴尬的清清喉咙:“爹地要我送一份提案来给你,是关于一批度假别墅的企画,不知道方氏企业有没有兴趣共同开发?”
江群微微一笑:“通常这种企画案是先送到企画部经理处批阅过后才会交到我手上 作最后的决议。”
杨妍莉脸上一红,还未答话,江群便又接口:“不过富兴机构与一般的公司不同, 既然是贵公司提议的企画案,自然不必经由层层的关卡。只是要劳驾杨小姐亲自送来, 那真是给我江某莫大的面子。想来这份企画案一定非同小可了。”
杨妍莉一颗心放了下来,嫣然一笑:“是我自己向爹地讨来这份差事的。”
“哦?”江群挑了挑眉,嘴角隐隐含著嘲讽的笑容。
“自从那天在方家的别墅那场欢迎会上看见你之后,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机会来拜访 你。”杨妍莉眼底眉梢尽是风情,斜斜的睨著他:“我一直很佩服像你这种肯上进的年 轻人,比时下一些靠父母庇荫的富家公子有内涵的多了。你知道的,我身边总是有一堆 像苍蝇一样的追求者,全都是不知疾苦为何物的富家子弟,从来没有像你这样的男人出 现过。”她抿著唇笑说:“爹地还开玩笑说,要是你能跳槽来我们富兴机构,他肯定连 我这个宝贝女儿都无条件奉送呢。你看他真是对你赞誉有加,连我这个女儿他都要当成 礼物了。”
“你代我谢谢杨总裁的美意,改天我必亲自登门拜访。”
杨妍莉掩唇一笑,眼里放射出喜悦的光芒。
江群翻开她送来的企画书,沉吟著说:“南科旁的度假别墅?贵公司怎会想在南科 旁建别墅?”
杨妍莉笑:“听说方氏企业要在南科建商务俱乐部,到时那里一定会发展成有名的 度假胜地,若配合度假别墅,肯定销售成绩会更好。”
江群抬头打量著她,微微冷笑:“贵公司的消息真是灵通,这项计画在我手中也不 过是刚刚通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送来相关的企画案。”
“所以我说富兴机构是个大有可为的公司,绝对不会埋没像你这样的人才。”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轻一个惊呼:“我这么说可不是在挖角,别被方伯伯听去造成误会了。我们方、杨两家的交情一向很好,我和芷晨还是高中时期的同学呢。”她轻轻一笑:“本来经营事业就是要掌握先机,这样才有利益可图啊。”
“贵公司的情报网想必是所有事业中拓展的最好的。”
杨妍莉脸色微微一变,随后马上笑说:“商业情报本来就是每间公司费尽心思想要 得到的,你也不能说我们的手段卑鄙。”
江群颔首点头,不在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他知道即使问她究竟谁是公司里的商业间 谍也得不到一个正确的答覆。既然有了一个眉目,总比一直蒙在鼓里好。今后他会在这 上面多加注意。
他研究著这份企画案,仔细的考虑其中的可行性。
杨妍莉挨近他身边,详细的为他解说内容。她的胸部抵著江群的手臂,随著轻微的 摆动,轻轻摩擦著,口中如兰的气息轻吐在江群脸上。
江群由于专注在文件中,一时间竟不觉得杨妍莉实在坐得太近了。当方芷晨开门时 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江群蓦然抬头,见方芷晨惊呆在门边。
“对……对不起,”方芷晨呐呐说:“我有敲门。”
江群这才发觉杨妍莉整个人几乎都黏在他身上了。他皱著眉,巧妙的移开身子。“ 有事吗?”
方芷晨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复。“爸爸他……他知道妍莉来了,请你,你们到董事 长办公室。”
江群点头:“知道了。”低头收拾著桌上的文件,避开方芷晨惊诧的眼神。
杨妍莉笑著向她打了声招呼。“芷晨,好久不见了。上次在你家别墅没机会和你聊 上两句,改天一起去喝个咖啡?”
“嗯。”方芷晨不自在的点著头,心中臆测著江群和她究竟何时变的如此亲密?
江群将手中的企画案递给方芷晨。“你先回办公室等我,顺便将这份资料整理一下。”说完,率先走出房门。
杨妍莉朝方芷晨甜蜜的一笑,笑容中不无示威的成分。“记得改天喝咖啡喔。”随后翩然的离去。
方芷晨呆立著,手中紧紧握著江群交给她的企画书,心中思绪纷乱、百味杂陈。
五点半,大楼里的人员陆陆续续下了班,方志扬在这个时候破例的踏入公司。通常如果不是董事长──也就是他的父亲大人召唤,十天、半个月不见他出现在公司里也不是奇事。
他一进公司就直接进江群的办公室。
江群见方志扬到来,愣了一下,便招呼他坐下来。
“我老妹不在?”
“没事就让她先下班了。”
“那太好了!”方志扬喜孜孜的说:“本来我还在想她那一关不容易过,现在她不 在就省了麻烦。”
江群扬扬眉,代替了开口询问。
“上回不是说了吗,改天我要单独作东,欢迎你回国。选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方志扬兴致勃勃。“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晚上一起到那儿喝一杯。”
江群皱眉,对方志扬的提议不太感兴趣。
方志扬兀自兴奋的说著:“我看上了一个女人,你去帮我评鉴评鉴!”他拍拍江群 的肩:“阿群,我是信的过你,相信你不会以一般世俗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他清清喉咙:“她是在酒店上班的,不过是一个好女人,为了生活逼不得已……总之,你去了就知道。”
江群微微一笑:“你等我一会儿,待我收拾一下便走吧。”
大富豪酒店位于台北郊区,是整个台北市最富丽堂皇的酒店。许多政商名人常在这里出入,因此采取会员制度,经过严格的审核才有资格拥有会员证,一般人想到这里消费是不可能的,别说没有会员资格,就是酒店中的消费金额也不是平常人负担的起。
华灯初上,酒店中已是人声鼎沸。气派辉煌的大厅前两名穿著制服的“少爷”迎向方志扬,恭敬的领过车钥匙,随即有名泊车小弟迎上前,方志扬阔绰的给了小费打发他们,跟在领(木台)人员身后进了酒店大门。
进了包厢,方志扬很大方的叫了满满一间的坐(木台)小姐,要她们好好“服侍”江 群,然而他自己却不断的翘首张望,满脸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活像初恋的小男孩。江群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也对他口中的那名女子好奇起来。
终于,一名女子缓缓的推开包厢的门。方志扬见那名女子进来,难掩兴奋的情绪, 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口中一连迭声的嚷著:“芊芊,你总算来了,等死我了……”
芊芊穿著一袭纯白的薄纱洋装,体态玲珑,脸上淡施脂粉,有别于一般欢场女子的 浓妆艳抹,相对显的她更具灵气。柔柔弱弱的娇躯,衬的她楚楚可怜,唇色带著浅浅的 笑容,双眸如怨如诉,整个人细致而柔弱,让人忍不住想收在掌心保护,却又怕弄疼了 她。
方志扬小心翼翼的搂著她的腰,一副呵护倍至的模样,招呼著她坐下来。于是她便 坐在方志扬及江群的中间,顿时间,整间包厢的女人都为之失色。
“芊芊,来,我为你介绍一下我的好哥们。”方志扬眉花眼笑,端起一杯酒给她: “这是江群,我最好的兄弟,如果没有他,我至今还在苦海里浮沉呢。”
“江群……”芊芊端起酒杯,对江群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就是那 个江群?”
“我就是那个江群。”江群也端起酒杯,轻碰一下她的杯缘,仰头一饮而尽。打从芊芊一进门,他便知道他今天是遇到“故人”了。
“你们认识?”方志扬又是兴奋又是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在哪认识的?阿群你不是一直在国外吗?”
江群唇色噙著一个淡淡的笑容,没有答话,芊芊微微笑说:“我和江群是同一所孤儿院长大的,十年前他被收养后我们就一直没见过面了,而我一直到了十八岁才离开那里。”
方志扬一脸不可置信:“真是太巧了、太不可思议……世界竟然是这么的小,到哪 里都遇的到认识的人。”他握住芊芊的手,心疼的说:“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你是个孤 儿,你为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这种事又有什么好说的呢?”芊芊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如果不是个孤儿, 没爹娘疼、没有家世背景,谁又愿意流落到烟花场所,作贱自己,过这种送往迎来、生 张熟魏的日子。”
方志扬激动的握紧芊芊的手。“离开这里,让我来照顾你……我已经跟你提过无数 次了,为什么你就是不答应?”
芊芊轻轻挣开方志扬的手。“不是我不答应,我只是不愿让人认为我和你好只是为 了你的钱。”
“不要管别人怎么想,只要我知道你不是就好了。”方志扬忘形的搂住她。“离开这里,我已经无法忍受你在这里多待一天。我只要一想到别的男人可以任意的牵你的手、抱著你,甚至更多……我就无法忍受。”
芊芊推开他,美丽的脸庞带著恼怒。“你以为我是这么随便的女人吗?难道我对你 这样,你就认为我对每个男人都这样?你又何必如此轻贱于我?”说到后来,她大而朦 胧的双眸已隐隐泛起泪珠,声音幽怨而凄楚。
“不是的!芊芊你别误会,”方志扬手忙脚乱,又是心疼又是懊恼自己的失言。“ 你别哭,是我说错话了,我自己掌嘴……”说著,双手不停的在自己脸颊掴打起来。
一旁的女人看到方志扬的举动,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别这样,人家都在笑了。”芊芊轻抚著他的面颊,低低的说:“痛吗?”
“不痛不痛,”方志扬喜出望外,握著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只要你不生我的气 ,我就一点都不痛了。”
江群在一旁冷眼的看著他们打情骂俏,心中微感不耐。身边的女人不停的想和他 攀谈,他只是礼貌的应付几句。来到这个场合的人出手一向是大方又阔绰,方志扬虽然 也是花钱如流水,不过她们早已是司空见惯,毕竟他不是第一次来。然而她们从没有见 过像江群一样年轻又潇洒的客人,能来这里消费一定有他的身家底子,如果能攀上就可 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每个女人几乎都抱著这种心态,因此江群几乎没有片刻安宁。毕竟方志扬眼里只有 芊芊一个女人,因此她们只能对江群下手。
江群几乎是酒到杯干,不过除了喝酒,他很少开口说话。
芊芊对他微笑说:“江群,看来你这段日子过的还不错。”
江群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还是那么惜言如金,不说话没关系,老朋友见面,总该多喝几杯吧。”芊芊伸 出她的纤纤柔夷,往江群的酒杯注满了酒,拿起来递给他:“庆祝我们都脱离了那个鬼 地方。”说完,举起自己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江群也喝干了那杯酒。
“今天实在太值得庆祝了,好,我们每个人都不醉不归。”方志扬兴奋的嚷著。
回到方家大宅,已是凌晨时分了。方志扬醉的不省人事,嘴里还不停的嚷著“干杯 ”。江群仗著犹有几分清醒,负责开车回来。
江群也是住在这里,当初回国时他原先打算独自搬出去,但方文远执意要他同住, 毕竟江群在台湾已没有别的亲人,几番思量过后,江群便住了进来。
他一向是早出晚归,住进方家之后,居然很少和其他人碰面。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虽然美其名是方文远的义子,但毕竟是寄人篱下。他的内心深处有著超乎常人的骄傲 和自卑,冷淡的外表下,是别人无法碰触的寂寞心灵。
幼时没有享受过丝毫的亲情,甚至在荼毒虐待下过完童年。孤儿院的日子,又受著 自己年纪大的院童们欺凌。几次被人品评论足收养无望后,连院长及义工们都对他不理不睬。而他生性就比一般孩童来的孤僻,经常一天说不到一句话,这当然也是经过无数的悲伤和打击所养成的。在他的观念理,他的世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从来没有人可以走进他的内心世界。从小他就不信任任何人,但自从他认识芊芊以后……
那时候的芊芊当然还不叫芊芊,这只是她长大以后在烟花界的“花名”。从小芊芊 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几乎所有孤儿院童都对她情有独钟。他也搞不清楚以芊芊的美丽和 柔顺,为什么和他这种不讨喜的孩童一样未被认养。总之芊芊一直和他们一同在孤儿院 里生活著。而江群也和其他的院童们一样偷偷的爱慕著芊芊,在他小小的、情窦初开的 心灵里,芊芊就像是天使一样的美丽。
孤儿院里有时候会发给院童一些糖果饼干的小零嘴,他也如一般人一样总是省下来 舍不得吃,想要留给芊芊以博取她的青睐。当然他不是像别人一样光明正大的拿给她, 他总是趁著夜深人静时偷偷的塞在芊芊的沈头边。
然而他如此的爱慕她,甚至只把心里的话告诉芊芊一个人,却没想到芊芊在柔顺乖 巧的外表下,也如同一般的院童一样的看不起他。一开始芊芊总是特别的照顾他、关心 他,在他慢慢的卸除心防后,芊芊却把他偷偷告诉她的一些心事公开,让所有的院童来 嘲笑他。从那时候起,他更封闭自己了,他甚至恨透了芊芊,一直到他发现了一件事, 他不但不再恨她,甚至同情她、可怜她。
一个晚上,所有院童都睡著了,他因为内急起来上厕所,过后睡不著,信步走到仓 库去。在门外,他隐隐听到有男人低重的喘息和经过压抑的嘶吼声,此外,还有女孩子 的哭泣声。他因为好奇而偷偷躲到窗户旁,在隙缝里偷看。
仓库里,只见院长压在芊芊瘦小的身子上,像头野兽般的冲撞著芊芊瘦弱的身体, 一只蒲掌大的手紧紧的覆盖在芊芊的嘴上,阻止她因痛楚而发出的哭叫声。
他在门外看的窣窣的发著抖,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芊芊总是无法被领养,也终于明白 为什么她会以折磨他为乐。原来她每晚竟是受到这样的蹂躏!难怪她要看到别人和她一 样受苦。
他想阻止院长的暴行,但因为平常在院长的淫威之下,几番推开仓库的门的手却又缩了回来。终于院长逞完了兽行准备离开,他也仓皇的逃回房里。
自此以后,他看到芊芊总觉得对不起她,因为那晚他没有为她挺身而出。过了没多 久,他便被方文远领养而离开了孤儿院。
夜凉如水,万籁无声。
江群扶著方志扬进了方家别墅大门,没有惊动看门的老管家。他一向夜归,也习惯 了没有人等门的日子。此时的方志扬已沉沉睡去,江群半抱半扶的推开方志扬卧室的门 。
突然,方芷晨卧室的门也打开了。
“我哥喝醉了吗?”
江群点点头。
“让王妈来吧,以往都是王妈处理的。我哥也不是第一次半夜喝的醉醺醺回来。” 她帮忙著江群将方志扬扶进房里,按了叫人铃。“群哥,你先去睡吧,明天一早你还有 会议要开。”
江群点点头转身离去。
“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好,还能送我哥回来。”方芷晨又像在对江群说话,又像是 喃喃自语。
两人同时想到了在南部江群喝醉的那一晚。她相信今夜江群喝的酒绝对多于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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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爱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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