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变女佣 第三章

  见车子一路畅行无阻地驶进这占据了半座山的气派庄园,凯蒂有丝纳闷。
  怎么豪门人家的守卫会怠忽职守至此,问也不问就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入?
  更奇怪的是,司机进了狄园,竟像识途老马似的,熟练地拐弯行驶,越过一栋栋外观华美的欧式别墅,最后,停在后方一栋较不起眼,但也相当别致的两层楼高的建筑前。
  「小姐,到了。」司机小吴转过头来,绽开亲切笑容说道。
  「哦……谢谢你们,那……再见了。」抱著行李袋,她迟疑地下了车,回头向他们道谢,眼神却不自主地飘向那一路寡言的男人,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抹怅然。
  男人淡淡地扯唇,一个颔首,小吴便转动方向盘,绕过一处圆形花圃往回走。
  直到他们的车子消失在视线内,凯蒂才不得不回神,打量起这座大得超乎想像的狄园。
  从古婶口中,她知道狄园规模不小,是十分富裕的人家,然而,眼前所见的庞大土地,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
  刚刚从大门进来后,得先经过一条约一百公尺的大道,道路两旁栽植了整齐一致的树木,而树木后方的草坪上则有一座雅致的凉亭;接著,可以看见一座喷水池,再往前走-点,就是维多利亚式的主宅,它只有两层楼高,但坪数极大,在它后方,还有四栋风格一致、略小於主宅的建筑。
  她目前所在之处,位於整座庄园的右后方,从这里放眼望去,是一整片花木扶疏的庭园,其中还有造型特殊的泳池……而她身后这栋较为平实却能融人整体风格的楼房,应该就是狄园员工们的宿舍了。
  「这里到底是富商人家,还是皇族住处啊?怎么这么气派?」都快能比得上她「家」了!她不禁怀疑地低喃。
  「你就是崔凯蒂吧?」蓦地,一道微微沙哑的男人嗓音传来。
  凯蒂闻声转头,眼前是个年过半百、模样精明的老者。
  「是,请问你是……」眨了眨圆圆亮亮的阵子,凯蒂纯真甜美的表情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啊,我知道了,你就是古婶说的管家孟老?你好,我是来帮忙古婶的,请你多多指教。」她谦逊热情地一个鞠躬。
  孟老点点头微笑,这妮子给他的第一印象极佳,有礼貌、有活力,但是……老花眼镜后的小眼睛打量了下娇滴滴的凯蒂。
  「你……有经验吗?」凭他阅人无数的经历,光看她白白净净的模样,也知道没吃过苦。古婶怎么会找来这么一个女孩代班?
  「没有,但你放心,我会认真做事的。」凯蒂毫无心眼地坦白。
  他沉吟了下,「好吧,就让你先试试,今天先让你认识一下环境,明天就开始工作。」她的诚实加深了他对她的好感。「跟我来,你的房间就在一楼最左边那间。」
  「谢谢。」凯蒂笑得一脸灿烂,提起行李,随后跟上孟老的脚步。
  「对了,你怎么认识三少爷的?」孟老走著,霍地想起这疑问,遂停下脚步。
  正好奇打量著周遭的凯蒂没料到孟老会突然停下来,幸好在撞上他之前,及时反应过来。
  「欸?三少爷?谁啊?」她一头雾水地反问。
  「你不知道谁是三少爷?那你怎么会搭他的车来?」孟老如坠五里雾,更困惑了。
  「啊!刚刚那个人……他就是狄园的三少爷?」她诧异扬高了声调。
  难怪守卫连问都没问就放行,难怪司机对路线熟悉,难怪……他浑身散发著一般人所没有的傲然贵气!凯蒂方才的纳闷在此时都获得了解答。
  「别他他他的,没礼貌,进来这里工作,就要守这里的规矩,要喊三少爷。」孟老板起脸孔纠正,见她比自己更搞不清楚状况,也不再继续原来的问题了。
  「哦。」凯蒂螓首低垂,嘟起嘴应了声,跟著孟老步上宿舍的两层阶梯,接著转往左边走廊。
  「三少爷叫狄劲,住在主宅右后方第二栋,离宿舍最近,他是四位少爷中脾气最难以捉摸的一位,不过,你不用紧张,只要照著规矩来,他不会为难下人的。」孟老且走且说。
  「有四位少爷啊……」凯蒂漫不经心地随口应和,并不是真的好奇,而是单纯附和孟老的话。
  「是啊!我们四位少爷个个都很优秀哩!」孟老在说这话时,一脸的骄傲神情,仿佛与有荣焉。「大少爷他呀……」话匣子一开,索性就为她做了番狄家成员的基本简介。
  不过,凯蒂对於其他三位少爷的叙述是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深刻的,是狄劲这两个字;心里牢记的,是他的性格癖好、在狄氏集团里所担任的职务……
  刚刚辞别时的怅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还能有机会再与他见面的窃喜与期待。
         
  砰砰砰!
  毫无预警的拍门声将凯蒂从梦中惊醒,不客气的拍门力道清楚表示了来者不悦的情绪。
  睁著惺忪睡眼,凯蒂有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未几,她才想起,这里是狄园,而从今天开始,她的身分则是一名女佣。
  看了眼闹钟,六点半,还不到孟老说的时间啊!
  砰砰砰!更大的拍门声又传来,表明了来者此刻不只不悦,还很不耐。
  「来了、来了!」凯蒂赶紧跳下床,前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名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子,模样清秀,但是,却摆了张晚娘脸孔。
  她叫……小什么?小宜?小莹?小颖?凯蒂努力回想她的名字。
  「起床了啦,还得让人叫!又不是千金小姐!」女子白了她一眼,「有工作给你做,二十分钟内到厨房里来。」话一说完,她甩头就走。
  这名女子叫作小宜,本来是所有佣人里最年轻貌美的一位,但是凯蒂一出现,她立刻就被比了下去,女人善妒的小心眼作祟,小宜对凯蒂自然没有好感。
  没来由的一顿冷言冷语,凯蒂只能愣愣地接收指令。
  她没开口问为什么这么早,反正她现在扮演的是女佣的角色,参考她「家」里那些仆役的工作态度,她明白少说多做就没错了。
  迅速梳洗,换上藏青色制服,再将白色围裙往腰间一系,最后把一头微卷的秀发束成马尾,凯蒂神清气爽地前往厨房。
  一见凯蒂出现,小宜那双桃花眼立刻瞟往墙上的钟。没超过时间,她撇了撇嘴,少了理由可发挥。
  「请问我现在要做什么?」凯蒂无视她的臭脸,态度谦和地询问。
  「孟老交代,今天起,三少爷的早餐由你负责。」小宜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三少爷的早餐近来都是由她负责,也不知怎么搞的,这凯蒂一来,就抢了她的工作,也抢了她能够接近三少爷的机会,现在,她还得跟她做交接,教她该准备哪些东西……真是愈想愈呕!
  「三少爷?」再听见他,凯蒂的心跳登时漏了一拍,语调里不自觉流泄的兴奋,在小宜听来只觉刺耳。
  「哼,做佣人就要认清做佣人的本分,别动什么歪脑筋。」凉凉的讥刺外加厌恶的眼神,小宜生怕那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被她给抢了。
  「我没有动歪脑筋。」不容污蠛,凯蒂垮下小脸辩驳。
  「没有就好。」轻哼了声,小宜转向流理台,态度骄傲地道:「过来,听清楚,我只说一遍。」
  凯蒂瞥见墙边正好挂了便条纸和笔,立刻取了下来。她有预感,要是没听清楚再发问,绝对又是一阵白眼和冷言冷语。
  「三少爷的早餐时间是七点半,绝对要准时送达,星期一、三、五吃西式,二、四吃中式,周休二日不上班,不用做早餐。」
  小宜往身旁看了一眼,见她飞快地在纸上记录,故意再加快说话速度。
  「西式菜色有培根火腿荷包蛋,沙拉吐司柳橙汁;中式有稀饭面筋虾仁蛋,脆笋和XO酱:另外,每天都要有咖啡,糖少奶多。」
  凯蒂低著头猛记,字迹凌乱又潦草,心里觉得小宜说话像机关枪,又不敢开口叫她说慢点。
  「就这样,很简单,今天星期三是西式,材料我都拿出来了,剩下的你得自己来,我另外有事要忙,距离七点半还剩四十分钟,你好自为之。」话一说完,小宜一刻也不停留地就要离开,丝毫不想给她发问的机会。
  「小宜!」凯蒂连忙抬起头,伸手唤她,然而,她却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离去,留她一个新手在这儿「自生自灭」。
  孤立在原地,她垂头丧气地望著偌大的厨房。
  好冷清哦!没有半个人可以教她!
  瞪向桌上写得密密麻麻的便条纸,她抓抓额头,眉间打了好几个结。「惨了……」
  过去,她想吃什么,只要说出口,仆人们便会想办法做出来供她享用,至於那些美食该怎么烹煮调理,她压根没有概念呀!
  别急、别慌、冷静、镇定,一样一样来,她不相信自己连这么简单的事也没办法完成。
  左手拿起柳橙,右手拿起包心菜,她眨巴著大眼,怔怔地看著。
  柳橙汁,生菜沙拉,挑最简单的先来。
  她的新体验才刚开始,不会这样就打退堂鼓的!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她得打起精神,跟眼前这堆食材奋战!
         
  急急忙忙地推著餐车穿过大片花圃,绕著弯弯的走道,还得顾及柳橙汁和咖啡,避免因颠簸而溢出,凯蒂终於有惊无险地将早餐送达狄劲的住宅。
  从早已敞开的大门看去,长针在六,短针在七--七点半!呼,分秒不差!
  一阵探头探脑,她找到了餐厅的方位,并在餐桌前瞧见了正在看报纸的狄劲。
  窗口射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形成耀眼的光晕,他专注的眼神和表情,使得这个平凡无奇的看报动作,也充满了说不出的魅力,看得她有一刹那的恍惚。
  「来了还不快进来。」察觉有人,狄劲头也不抬地开口。
  「哦。」听见那在她脑海萦绕了一整晚的低醇嗓音,凯蒂猛然回神,赶紧压抑莫名失序的心跳,将餐车推到桌前。
  她是怎么搞的?居然看著他发起呆来了!真丢脸!
  将生平第-次亲手调理的「杰作」放至他面前,凯蒂偷觑了他-眼,心中好忐忑,不晓得待会他尝过后会有什么反应。
  「狄……三少爷,请用。」一时忘了自己目前的身分,差点连名带姓喊他,凯蒂赶忙改口。
  将报纸搁在一边,狄劲抬起眸子,认出是昨天搭救的她,不禁挑起俊眉。
  「狄三少爷?难不成这狄园里还有吴三少爷、王三少爷?」他取笑起她笨拙的称呼。
  「第一天,所以有点不习惯。」红云飘上了凯蒂白皙的双颊,她见腆地解释。
  「多喊几次就习惯了。」语落,他啜了口柳橙汁,拿起银叉,欲从沙拉先开动,却看见沙拉碗及盘里的食物,似乎不太美观。「今天的早餐是你做的?」
  之前餐盘里的食物摆设相当整齐,看起来也可口许多,今天的,却有点凌乱,而且荷包蛋过熟、吐司过焦、沙拉的菜叶过大……令他不得不质疑起入口的滋味,会不会也大打折扣?
  他昨天不过是随口叫小吴去问问孟老,来代班的女佣叫什么名字,怎么今天的早餐就换人做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随口问问在小吴看来,却是特别的象徵,因为在狄园里谁都知道,三少爷根本不过问庄园员工的事啊!这一问,他和孟老不禁就大胆臆测起他对崔凯蒂的兴趣和偏爱,所以临时做了职务的调动。
  「嗯,你吃吃看合不合口味。」凯蒂扬起唇角,点点头,满心期待他的评语。
  一般人可没有这等荣幸,尝到她堂堂帕尔达王国的公主亲自下厨烹煮的餐食呢!
  瞧她那纯净的笑容,狄劲再看了看丑丑的早餐,勉强挥开犹豫。
  切下一块荷苞蛋,他说:「下回,不要煎那么熟。」
  然而,才嚼了两一,还没来得及提出毫无滋味的抱怨,嘴里突然发现的异物,已先教他拧紧了眉心。
  他往餐巾上一吐。
  「怎么了?」凯蒂睁大水眸惊问。
  狄劲仔细一瞧,随后再往瓷盘里剩余的荷包蛋检视,沉下了脸,朝她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凯蒂依言往前跨了几步,弯下身来,顺著他的手,将视线调往荷包蛋。
  「看到什么?」他语调平稳,盯著她认真查看的粉嫩侧脸。
  「嗯……好多白色的屑屑。」她尴尬地转过头来面对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心虚得声如蚊蚋。
  「是好多蛋壳!」狄劲冷冷地瞪她-眼,一早起来还算愉快的心情受了影响。
  「念在你是新来的又是初犯,就算了,不准再有下一次。」他没好气地说。
  「知道了。」她咕哝道。
  锐眸瞥著她沮丧的神情,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俊脸一阵扭曲,立刻又将咖啡吐回杯子里。
  「崔、凯、蒂!」他咬牙切齿地压低嗓音,风雨欲来。
  「又怎么了?」缩起脖子,不自觉地倒退数步,凯蒂好生恐惧,他像是要把她大卸八块似的!
  他重重地搁回咖啡杯,拿起咖啡匙搅了搅,舀起一堆咖啡渣,脸色更加难看。
  「你泡的是什么该死的咖啡?!」咆吼声几乎要掀了屋顶。
  「糖少奶多,没错啊!」这点她很确定,所以答得很自然。
  「我问你,这咖啡怎么泡的?」她那脸无辜,让他不得不深吸口气,抑下发飙的冲动,重新问起。
  「把咖啡粉加进杯子里,再冲进热水,然后再加上糖和奶精。」她曾在学校看同学冲泡过,这点,还难不倒她。
  「你以为这是即溶咖啡?」害他喝得满口渣!下一秒,他发觉疑点,危险地眯起黑眸质问:「没有人告诉你,那些咖啡粉要用滤纸过滤?」
  还要用滤纸?不是直接加热水就行了吗?疑问归疑问,凯蒂只敢放心里。
  「是……是我忘了。」看他似乎想追究,她赶紧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免得害了无辜的人,虽然小宜的确没有详尽地教授她。
  她答完话后,也不敢再看向他,绷紧神经等待接下来的斥责。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纵使没看他,她也能感受到他迫人的目光仍锁在自己身上,这教她寒毛直竖。未几,一声重重的叹息传来--
  「收走,我不吃了。」拿起餐巾纸拭嘴,他将面前的盘子推离,接著起身离开餐桌。
  「你几乎没动耶,没吃饱怎么有体力去上班?」她愕然地急问。
  离去的脚步因那自然释出的关怀而顿了一顿,旋即继续迈开步伐。
  「今天叫孟老差人教你,我不想我的胃再被荼毒。」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淡淡地交代后,才坐上已等待在门外的座车,扬长而去。
  凯蒂噘噘嘴,乖乖地收拾餐桌,不明白那揶揄话语的背后,是怎样难得的通融。
         
  狄氏企业集团是-个相当庞大的企业体,所涉猎的行业广泛,经营触角可以说是遍及全球,凡是有钱赚的地方,几乎都能看到狄氏的影子。
  狄氏财力之雄厚难以估计,集团的势力范围扩及各国,对於国际金融有著举足轻重的影响。
  狄氏创立至今已传至第三代,狄英伟从父亲手中接下这个棒子,凭著独到的眼光与经营头脑将其发扬光大,在商界建立了屹立不摇的地位。
  而十年前,在他四个儿子的一一加入下,更是如虎添翼,将狄氏推上了最高峰。
  他们兄弟四人各自负责经营管理不同领域的事业,老大狄谦负责一切与金融相关的事业;老二狄诺负责军火;汽车,旅游、娱乐事业则交由老四狄斯管理;而身为老三的狄劲,除了房地产外,还负责电子科技的经营。
  黑色轿车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狄劲上车一坐妥,就立刻打开笔记型电脑处理公事。
  然而,这每日必然的习惯,竟因脑中跃出的影像而受到了干扰。
  萤幕上的数据在眼前闪过,却没传达至脑里,狄劲意识到自己的心不在焉,索性合上电脑,注视窗外风景。
  想起凯蒂失望的神情,想起那一桌令人啼笑皆非的可怕早餐……顿时,空虚的肚子发出抗议,叽哩咕噜地作响,狄劲脸色一僵。
  「三少爷,你肚子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找个地方让你方便?」随时随地注意主子需要的小吴,立即贴心地询问。
  「谁说我肚子不舒服?我是还没吃早餐。」狄劲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没吃早餐?」小吴诧异地扬高嗓音。怎么可能?他刚刚在三少爷门外,还有觑见那个凯蒂在屋内啊!
  狄劲撇撇嘴,撑著下颔继续看窗外,没再理会他的大惊小怪。
  「是不是那个新来的凯蒂,做的早餐不合胃口?」小吴面露忧虑地问。
  会临时撤换成凯蒂,都是因为他认为主子破天荒的询问,代表了某些涵义,进而才会在孟老那多说了几句,若因此让主子不满意,那他或多或少得担点责任。
  岂止不合他胃口,那些东西怕是合不了谁的胃口吧!
  才这么想著,前方统一超商的大招牌立即吸引了狄劲的注意力,对於凯蒂的话题,他没有给小吴答覆,反倒下了指令:
  「前面超商停车,你下去给我买份简单的早点。」
  「是。」小吴立刻打了方向灯,缓缓往路边停靠。
  「三少爷,要不,我请孟老把人再换掉?」心里依然不安,就怕昨晚的鼓吹会弄巧成拙,他不禁又多问了句。
  「少罗嗦,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其他的,你就不用多问。」狄劲蹙起眉头,沉下嗓音打发他。
  「是。」小吴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赶紧下车买东西去。
  看来,三少爷是当真没吃早餐,可见凯蒂的手艺有问题,还记得曾有个佣人第一次负责早餐时出了错,三少爷可是二话不说就把她撤换掉,这次为什么就闷不吭声,还不准他问?
  小吴边走边回过头偷觑狄劲,纳闷极了。
  而车子里的狄劲也若有所思--
  换掉她?说实在的,即使今天的早餐对他来说,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次,但这念头还压根没出现过!
  照理说,他可以直接调走不称职的凯蒂,省得麻烦,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要做个令人敬爱的老板,就得对自家员工多点包容和耐心。他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却忽略了自己未曾这么对待过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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