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的目光又转到一旁的波娜、梅格与艾玛身上溜了一圈,她们全都和她一样过了第三关,比舞的时间也和她一样,真要有什么轻举妄动,也不会是现在吧?这里距离亚瑟安很远,她们身上薄得不能再薄的舞衣内也不可能藏任何足以致命的武器,更何况,她事先已告知乔恩斯做好防范,现场的安全该是滴水不漏。
「席朵。」
一个熟悉的嗓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她回眸,讶异的看着来人范晰。
「恭喜你了,看来你很有机会坐上未来总统夫人的宝座。」
虽听不出他言语中的善意,不过她还是淡淡地道:「谢谢。」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语言的会考可以事先作弊,但待会的舞蹈可不行,一上场,好坏优劣便见真章,如果不想闹笑话的话,我劝你可以自动弃权,关于亚瑟安的安全,我会全权负责,你不必担心。」
席朵不为所动的别开眼,连解释自己没有作弊的念头都省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这个范晰,对她总是非常有意见,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没感觉?只是,之前她会反驳他老是说她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话根本是个污舋,而现在,在她已经答应亚瑟安要当他的新娘之后,她根本没有立场再为自己辩解什么。
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反正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等到一切都过去,等到亚瑟安和她离了婚,他自然而然便会明白她对总统夫人的位置毫无恋栈。
她恋栈的是亚瑟安少爷这个人,虽然她没资格。
「我是为你好,总统夫人的宝坐毕竟不是人人坐得起,就更别提亚瑟安那天对媒体所说的话了,他做人一向善良,说出口的通常都是好听的话,你可别真的以为他对你有意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对你最多只是歉意与愧疚。老实说,他早就有娶你为妻的打算,因为他告诉我,他要代替席拉照顾你一辈子,那是他欠你、也欠席拉的。」
总之,就是同情她、可怜她,弥补她失去亲人、失去大哥的缺憾。
她微微颤抖着身子,试着不听进他的话,但他的话却早已在她心口上划下一刀,她可以不呼疼,却不能漠视伤口上流出的血。
「你说完了?」冷冷地,她的嗓音没有带一丝丝的温度。
「说完了,你还是决定竞选到底吗?」范晰唇边带笑的瞅着她,眼中却闪过一抹冷意。
「是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心相告,我要去一下洗手间,先走一步了。」话落,席朵越过他要走,突然,一只长腿横空伸了过来,硬是绊了她一脚。
「啊!」痛!
她疼得皱眉,泪都快掉下,整个人蹲了下去,感觉从脚踝传来的那一股灼热的痛正往她四肢迅速漫开。
完了!真的完了!
等等她还得上场跳舞,她的脚踝却在这个时候拐伤了。
该死!她狠狠的瞪着此刻正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范晰,知道他是故意的,有股想拿枪把他毙了的冲动。
「对不起啊,席朵,你还好吧?」
「少假惺惺!更没想到你这个人竟然这么恶毒!」
他无辜的摇摇头,两手交叉在胸前,「你可别含血喷人啊,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勾到我的脚跌倒,怎么就怪在我头上了?这么大的罪名我可顶不起……啧啧,该不会是你心知肚明等一下过不了关,所以来这招苦肉计吧?行!你告御状去,看亚瑟安可不可以为了你暂停今天的新娘竞选活动?
「不过就算亚瑟安想,怕也会因此招来帮你作弊的骂名,如果你想让你家少爷蒙羞一世,你大可到他怀里去撒娇,相信他为了对你及席拉的亏欠,也许会答应你改天再办一场新娘竞选会的请求。」
「你——无耻!」
范晰一笑,对她的咒骂毫不在意。这几天老婆在怀,他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呢,她要骂就让她骂个痛快好了,反正他的行为是不怎么光明,也不必自命清高了,目的达到了才是最重要的。
「我叫人帮你去请医生过来,你的脚踝都肿了,决计是上不了场,早早到医院养伤,相信以你练武的资质,这样的小伤很快就可以恢复了。」说着,他伸手一扬,想叫警卫。
「不必了。」
他的手一顿,神情一冷,直勾勾的瞅着她。
席朵高昂着下巴,燃烧着火的瞳眸显现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坚定,挑舋非常的看着他,「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我会上场比赛,而且我保证——我一定会是最后的那位胜利者。」
他错在不该激怒她的……
他忘了一点,这个女人有着比常人坚毅上百倍千倍的意志力,否则她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跑去中国学武,受那种非人的罪?
此时此刻,此分此秒,看见她眸光中闪现的坚忍与果决,范晰突然觉得有些心折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转身离开,他的心竟有些沉重。
走没两步,就看见乔恩斯交叉着两腿靠在楼梯边不屑的瞅着他。
「这样对付一个女人,我真的很想揍你一拳。」忍住,是因为不想让亚瑟安知道真相生气之下坏了大局。
「我也很想啊。」
「嘎?」他的眉差点没诧异的倒竖。
「很意外?我也觉得自己越来越没魄力了,唉。」有气没力的看了乔恩斯一眼,范晰懒洋洋的迈开步子走开。
如果不搞政治,天下之大还有他容身之处吗?
啧,他在想什么!政治是他」辈子的职志,因为操纵别人的生命一直是他的乐趣,他岂有收山之理?
亚瑟安盯着在场中舞着的席朵,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的朵儿呵,竟然可以舞得这么好,他是不是该颁座奖给她,为了对他这个主子的承诺,她竟然可以克服她经过了好多年仍克服不了的毛病——对男人碰触的排斥与恐惧。
那一年,席拉刚死不到一个月的某天傍晚,她一个人如游魂一般的随意走着,
没想到遇到一名恶心的男人,魔爪一伸便朝她扑去,她尖叫、挣扎,死命的朝那男人身上踢,却还是被力大无穷的男人扯破上衣,压制在地上……
如果他没有及时发现她,她的世界铁定要整个翻覆过去了,但,即使如此,虽然男人最后什么也没得逞,可那个流着一脸口水的男人烙印在她身上的恐惧,却像梦魇般怎地也难从她的记忆中抹去。
他心疼又心痛,每当午夜她在梦中尖叫出声时,都是他第一个冲进她房里,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安抚。
那阵子,家里真的是愁云惨雾,有人要暗杀他、绑架他的阴影始终在父母心头上挥之不去,后来毅然决定把他送出国,而他的朵儿也在不久之后一个人到了中国,为了继承席拉的遗命,她学了一身的好武艺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当年,那个会在梦中尖叫的女孩已经不见了,他似乎也没有借口再冲进她房里紧紧抱住她,开口闭口,她便要生死相护,殊不知,自从经过被绑架,又经过席拉的死,他也已经受名师指导,习得一身好武艺。
只可惜,自从她再次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他所学的那些拳脚功夫全都英雄无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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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选新娘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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