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疑云 第七章

  危险一步步逼近,而且是三路围攻,即使跟邱比特借了他那一对翅膀,恐怕也是插  翅难飞!  
  那个从高墙飞下来的人,非常沉著自信地缓缓站起来,他不但长得很高,而且很帅  ,连伊丽莎都看傻眼了,只拿著银针和吹管站在那里发呆。  
  然而,最闻风丧胆的是艾筠,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高田贤三的古龙水!等她  再仔细一瞧对方,不禁惊喊出声:“高桥信彦?!”  
  “没错,正是在下。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一身黑色夜行装的高桥信彦,微微  牵动唇角一笑。  
  两名还没昏的日本大汉,似乎一听到高桥信彦的名字就已经有些破胆了,其中一个  立刻放了宥苓,但是迅速从西装内拔出一把左轮手枪,并且对准高桥信彦。  
  高桥信彦毫无惧色地冷冷一笑,“你们四个联手欺侮两名女子,不嫌太多了点?”  
  大汉晃了晃手枪,有些微颤地吓阻道:“你别过来!子弹可没长眼睛……”  
  高桥信彦突然大喝一声:“这种烂家伙吓不倒我!”  
  说时迟那时快,他弹指射出一粒小铁球,飞速而不偏不依地射中持枪大汉的手,手  枪应声落地,大汉的手痛得差点掉出眼泪。  
  哇!弹指神功?,宥苓真是大开眼界了。  
  两名大汉立刻放了人,而且扶起瘫在地上那个不省人事的同伙,准备逃命要紧。  
  “姓高桥的,算你厉害!”三名大汉中那个会说中文的,还不忘放一记马后炮。  
  高桥信彦笑了笑说:“我没空陪你们玩。不管是谁派你们来的,回去替我传句话,  我一定会追根究柢,查个水落石出的。”  
  三名大汉落荒而逃,宥苓和艾筠抱在一起直发抖。  
  宥苓有些提心吊胆地问道:“你认识这位帅哥?他的名字挺熟的。”  
  “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  
  艾筠的话尚未说完,几步之遥的伊丽莎正想鸣金收兵、弃甲溃逃,高桥信彦突然反  身一纵,在半空中又翻了个觔斗,落在伊丽莎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你怎么跟你的同伙逃不同方向?”  
  这一问,再定睛一瞧,高桥信彦突然愣住了,这名女杀手竟然长得如此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  
  伊丽莎想挣脱他伸过来扣住她腕际的手,气急败坏地嚷道:“我跟那三个蠢蛋才不  是一伙的!现在既然落在你手上,要宰要杀要剐,随便你!”  
  美女生气起来真是好看,高侨信彦怦然心动,微笑说:“怎么可以随便呢?要是能  随便的话,我倒想……”  
  他本来想说“亲你一下”,但是想想不太妥,又把话吞了回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伊丽莎继续挣扎道。  
  高桥信彦盯著伊丽莎g在两根手指间的细针,微吃一惊,“你是苗族的人?!”  
  “是又怎么样?我也看得出你是日本忍者龟。”  
  闷笑了两声,高桥信彦微微扬起一道眉毛说:“我们学忍术的人绝不伤害没有‘  杀伤力’的人。我闻得出来,你这吹针上涂的不是毒液。”  
  伊丽莎不得不心服口服,她稍微缓和语气顿说:“我不杀人!”  
  高桥信彦深看著她,足足盯了半分钟之久,这才说:“你走吧!”  
  伊丽莎有些不敢置信,她愣了两下,迷惑地回望他一眼,这才迅速跑出巷外。  
  高桥信彦一转过身来,宥苓才向艾筠低声咒骂:“我们真是有够呆,只顾著看戏,  竟然忘记逃跑。”  
  两名女孩有默契地在心里默数一、二、三,正想同时合音喊救命,高桥信彦却出声  制止她们。  
  “我是来救你们的。”  
  “救我们?!为什么?”艾筠仍是半信半疑。  
  宥苓则大著胆子说:“喂,忍者龟,既然是来救我们的,请你站在离我们五步的地  方说话。我警告你,我学过空手道、跆拳道,还有……”  
  “平交道是不是?”  
  宥苓随著他目光看了自己胸口一眼,然后恨得牙痒痒地骂道:“嘿,你是不是三级  片看太多了?本姑娘这副身材已经够标准了,要不然全世界……”  
  眼看宥苓即将一发不可收拾,艾筠连忙止住她说:“好了,好了!现在先别争辩身  材问题。喂,高桥信彦,你干嘛派人追杀我,却又来救我?”  
  宥苓比手画脚地拼命向艾筠解释:“没有,没有,他们都是冲著我来的。在新加坡  的时候,我和伟风的妹妹还差点被掳了去。”  
  “什么?真的?!”  
  高桥信彦跨前一步,但是想想,又后退两步。  
  “你们别争了好不好?我并没有派任何人追杀你们,这也是我想查清楚的。”  
  艾筠感到火气上升地说:“你也想查清楚?你的演技真的很烂?。我在蒙地卡罗时  被你用迷药按昏,我记得的就是你身上的香水味,你还有什么话说?”  
  “按昏你?我没有哇。我也没有派人去新加坡,这一定是一场误会。”高桥信彦露出一头雾水的表情。  
  宥苓没见过这么“客气”的坏人,于是大起胆来泼辣道:“还骗人哩,误会!你到  底想玩什么把戏?当我是三岁小娃娃呀!哼,谁不知道你是为了我身上的……”她及时  煞住口,下意识地望了胸口的金钥匙一眼,但是顿觉颇为暧昧,立刻咬牙切齿地改口道  :“我干嘛跟你说!你打什么鬼主意,自己最清楚。”  
  高桥信彦沉吁了几秒钟,然后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两位小姐对我有成见,  我也不多做解释,告辞了。”  
  高桥信彦纵身一跃又上了高墙,然后翻飞上人家的二楼屋顶,瞬间就不见了。  
  半晌,艾筠才直盯著宥苓前胸问道:“他真的是为了你的‘平交道’而来的?”  
  宥苓气急败坏地说:“见你的大头鬼!还杵在这儿等人家回头来抓呀?我们快走吧!”  
  她们几乎是以百米赛跑的世界纪录速度,没命地冲向艾筠家……
  ***  
  日本        东京
  晚间十点四十分,伟风步出成田机场的入境大厅,冷不防一名看似混血儿的高大男子走到他面前。  
  “我是Z派来接你的,我叫哥斯坦?林。”  
  伟风神色机警的打量著眼前这名高大英俊的混血儿,以足以得到奥斯卡金像奖最佳  男主角的演技说:“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伟风提著简单的行李作势想走,哥斯坦含笑挡住他。  
  “我不怪你会心生怀疑,Z向来不会派‘外人’接应的,我是个例外。”  
  “什么例外?”  
  “我属于法国情报局,所以没有‘东方组织’的代号。东方五号,现在你该相信我  了吧?”  
  伟风仍是半信半疑,他并没有接到“Z”的任何指令,只好含糊其词地说:“你有  什么消息要传给我吗?”  
  哥斯坦做了“请”状,示意他跟著往机场大楼外走去。  
  东京的夜晚,夜风徐徐,带著一丝凉意。  
  哥斯坦在一部黑色跑车旁停下来,“Z告诉我,如果你还对我有怀疑的话,就告诉  你我未婚。”  
  这是一个疯子在开他玩笑吗?伟风不耐烦地说:“我管你未婚、已婚或离婚,这干  我什么事?”  
  哥斯坦也显得气急败坏,直说:“喂,你听不懂国语是不是?我的中国话已经够道  地了。我未婚,这是Z给你的暗号!”  
  “我未婚?!这到底……”  
  想了片刻,伟风顿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Z”唯一让他知道的“秘密”?!然而  “Z”又怎么会随便让一个混血的法国间谍知道呢?  
  “噢,我知道了。”  
  伟风暗忖,他这个“Z”最“疼爱”的情报员,会不会有殊荣跟“Z”面对面呢?伟风再度打量眼前这位气宇非凡的法国佬,刺探地说:“你该不会就是Z?要不然……”  
  哥斯坦大笑两声,“没有人见过Z!也请你放心,Z的那句暗号,我不知道代表什么  意思,你当然也没有必要告诉我。”  
  到这个时候,伟风才稍微释怀地伸出友谊之手,带著歉意地说:“林先生,我不得  不小心一点,你可别见怪。Z跟我说过,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难题,可能牵涉到我们自己  ‘东方组织’成员的叛变行动。”  
  哥斯坦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我可以理解你们目前的处境。对了,你直接叫  我哥斯坦就好,这是法国名字,可能对你有点绕舌。”  
  “还好啦。你好像有东方血统。”  
  “我长得很像‘捍卫战警’里面的基诺李维夫是不是?不过我‘品种’优良多了,一共混了四种血。”哥斯坦嘿嘿笑道。  
  品种优良?又不是在饲养种猪!伟风嘿笑了两下,又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上车,我送你去银座的丽晶饭店,路上我们再谈。”  
  高速公路上,迤逦的车灯川流不息,辉灿的夜星,映著一座有若银河般的霓虹都会  。  
  伟风突然想念起宥苓的一颦一笑,要是她也能来日本和他共享这璀璨的夜,那该  有多好?!  
  但是,他并非来东京享受的,而是出任务!  
  哥斯坦一面驾著车,一面侧过头来望了伟风一眼,突如其来地问道:“想女朋友啊  ?她还好吧?”  
  原本在沉思中的伟风愣了一下,颇觉吃惊地说:“听你的口气,你好像知道我所有  的事。”  
  “别忘了,Z是无所不在的。”哥斯坦答非所问。  
  “Z?!难道说……Z看过我的女朋友?”  
  “这我就不知道了。再说这也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我们在东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哥斯坦并不像在隐瞒地答道。  
  伟风微叹一声,暂时把心思放到正事上。  
  “现在状况怎么样?我应该去进行什么?”他一本正经地问。  
  哥斯坦从西装口袋取出一只牛皮纸信封,递给伟风。  
  “里面是Z的指示,必须由你亲自拆封。”  
  伟风把牛皮纸信封拆开,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美女与野兽》卡通电影的音  乐CD。  
  “《美女与野兽》?!我还道是《小狮王》哩。这算什么指示?你会不会搞错了?  ”  
  哥斯坦瞥了一眼,顿然笑说:“哦,我知道了,这是Z的幽默感。你快把CD拆开,  我车上有一组特殊音响。”  
  要他听电影主题曲吗?伟风虽然满心纳闷,但仍照做地将原封包装拆开,然后打开  CD盒,里面只是一张普通的CD片。  
  “然后呢?”  
  “放进音响里啊!Z一定是把指令输入CD,我车上这组音响可以分析解码,你坐著  好好欣赏吧!”  
  CD放进音响内,然而却没有音乐播放出来,哥斯坦轻轻按了两下PLAY键,在伟风面  前的挡风玻璃上突然无中生有地出现一小块萤幕。  
  伟风感到叹为观止。  
  “CD上的讯号,会转换成影像显示在这辆车的特殊挡风玻璃上,从外面是看不见的。这个原理其实不难,现在福斯公司生产了一型新跑车,挡风玻璃上可以显示超速的公里数来提醒驾驶人,用的也是这种雷射影像的原理,只是我们的这一套比较复杂。”哥斯坦解释道。  
  好吧,科技真是进步得像魔术一样,但是“Z”又想告诉他什么新指令,必须运用  这么麻烦的科技?  
  伟风把背靠向座椅,抱著一种看电影的心情,两眼直视著黑暗中的一小块萤幕。  
  萤幕上逐渐出现影像,还有声音,清晰度不输给电视机和影碟片。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一栋高楼,场景显然是东京街头,“Z”的机器声音同步介绍著──
  “东方五号,请你牢记以下指令。你现在所看到的是东京证券交换中心,这是两个星期前的交易情况……”  
  画面上是一片忙碌钻动的股票“号子”,一面显示墙上,各家公司的股票价位不断  地翻动、更改。  
  “你一定注意到,有三家股票的指数在疯狂上涨,然后以涨停板收盘。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两个星期,这同时也显示有人在背后操作。不过这一切都是在我的控制之下。这三家股票会暴涨的因素,主要是有人偷看了东方六号的机密文件,这件事发生在摩纳哥……”  
  东方六号?一个新来乍到的小子?这会儿又出了什么状况,要他收尾?伟风兀自沉想著。  
  “Z”又说:“这也是我的安排,并非东方六号的错。我现在要你去调查的,就是  查出谁是操作这三支股票的幕后老板。”  
  画面上又转换成一家企业大楼的外观和内部。  
  “这是日本三大企业之一的高桥实业总公司大楼,负责人是高桥信彦,同时也是这  件炒股票案件的主嫌犯之一,目前日本有关当局已经在调查他。我并不是要你调查他,而是他身旁的贴身保镖吉永太郎。我再强调一次,不要去查高桥信彦!”  
  画面上先后出现高桥信彦和吉永太郎的照片。  
  “Z”又继续解说:“目前我们的调查碰到一个瓶颈,吉永太郎可能是高桥信彦用  来当替死鬼的代罪羔羊,也可能是同伙。所有股票操纵都是由一台电脑进行,一台在涩谷的一家不起眼的温泉俱乐部的个人电脑发出买卖交易单,股票持有人却是高桥信彦。但是,为什么?这就是我要你去查的。”  
  画面连续出现了涩谷街景和温泉俱乐部等地点,然后画面消失,音响突然传出《美  女与野兽》的音乐。  
  伟风心中不禁升起问号,既然高桥信彦是主嫌犯之一,那么“Z”为什么不让他去  查这个人?  
  沉想之际,哥斯坦已将车开下高速公路,进入以声色场所闻名的银座区。  
  在丽晶饭店门口,哥斯坦只是随便将车停在路边,和伟风一起下车。  
  “啊,CD忘了拿出来了。”伟风惊嚷。  
  哥斯坦含笑地摇晃一下手中的车钥匙,安慰道:“放心,没有我这把微电脑钥匙开  车门,任何人想偷这辆车,只怕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这部车上有爆炸装置?!”  
  哥斯坦但笑不语,迳自走进饭店。  
  要是哪个倒楣的车贼不小心“挑错车”,那不是会死得很惨?!伟风吞了吞口水,  间谍世界可真是不好玩!  
  在柜台处,伟风拿了预订的总统套房钥匙,缓步走向电梯,哥斯坦一路跟著他走到  电梯口。  
  “你还有事吗?”他纳闷地问。  
  “对,有些细节我必须和你讨论一下,然后我得搭明天一早的飞机到马来西亚。”  
  伟风心中急著打电话跟宥苓报一声平安抵达,有这个法国佬在旁边,他多不方便讲  话?!于是他说:“那钥匙给你,你先上楼去等我,我过去那边公用电话打个私人电话  。”  
  哥斯坦似乎能够看穿他的心思,只是暧昧地笑了笑,没说什么,兀自踏入电梯内。  
  伟风又折回柜台买电话卡,然后走向一旁的公用电话,迫不及待地拨了一串电话号  码。  
  对方一直没有人接听,响了老半天,伟风这才突然想起,曼都咖啡当然没有人在,  因为宥苓还在台中!  
  但是他又不知道台中艾筠家的电话号码,而他这时候打电话去闳毅家问,也是挺不好意思的,倒不如等明天早上宥苓回台北了再打。  
  于是他有些失望地挂下电话,然后拎著行李袋又回到电梯门前。  
  在十四楼上出了电梯,才走到总统套房门前,伟风突然觉得很奇怪,担任“东方组  织”的情报员也有一段时日了,他的专业敏感也越来越灵,既然哥斯坦已经先到房内等  他,为什么不开灯?  
  房门并没有完全关上,还留了一条隙缝,伟风忍不住一阵犹豫,这扇门背后现在又  有什么在等著他?  
  哥斯坦人呢?“Z”的指令是由哥斯坦亲手交给他的,那么这个法国混血儿不应该  会是“敌人”吧?!  
  他迟疑地伸手推开房门,他的动作很轻、很慢,然而却在这时,房间内传出一声打  破什么东西的巨响,伟风全身一振,立刻用力将门推开……走道上的灯光透射入黑暗的套房内,在一个角落,有两个人在地毡上纠缠、扭打,房内的家具歪七扭八,赖啤⒒ㄆ恳苍宜榱恕  
  可怜的哥斯坦面部朝下地被人压制在地上,上面那个人显然用一条“暗杀铁丝”想  勒住他的脖子,幸好他的一只手扣住了铁丝。眼看哥斯坦就要没力气了,伟风立即冲上  前,不由分说地用脚朝上面那名杀手的肋骨猛踢,那杀手痛得叫出声来,这又定睛一看  被他按在地上的哥斯坦,脸上突然现出“原来杀错人了”的表情。  
  杀手的铁丝松开了,哥斯坦乘机挣扎地滚到一边,伟风不断的拳打脚踢,杀手因事  出突然而大感吃不消,才一个翻身闪躲,伟风看见对方竟亮出了手枪!  
  枪声显然被灭音器消去了,只像在打枕头的“剥”一声之后,一只在酒吧上的酒瓶  应声破碎。伟风愣了十分之一秒,便纵身往一旁的沙发后面扑躲而去。  
  要暗杀却杀错人,现在又一对二的狙击杀手,这时也有些手脚慌乱,只想快快逃离  现场。他拔腿要朝房门外跑去时,被茶几绊了一下……
  杀手才摔倒在地上,立刻身手敏捷地一翻身,手上的枪开始胡乱地朝黑暗中的四处乱射,各种不同的碎裂声也像鞭炮一样一连串响起,直到子弹射光了,杀手才踉跄地夺门逃出。  
  哥斯坦的手掌上鲜血直流,在黑暗中焦急地大喊:“东方五号,你还好吧?好险,你救了我一命,我该……”  
  “噢……啊……呜……”  
  黑暗中只传来伟风的痛苦呻吟,哥斯坦连爬带走地循声靠近,最后摸到了躺在地上  的伟风。  
  “你……你怎么啦?”  
  “废话!我中弹了……”  
  “啊,射到哪里?”  
  伟风苦笑一声,虚弱地说:“老天,你还问我射到哪里。当然不是头,要不然我还  能讲话吗?噢,我好像一直在滴血……”  
  “不是啦,那是我的血。”  
  哥斯坦不好意思地把流血的手移开,然后趴在伟风的胸口上,用耳朵倾听心跳音。  
  伟风用手一把将他的耳朵拎起,顿说:“不用听啦,还没死。你也真可爱,不会赶  快去开灯,打电话叫……叫救……护车……”  
  因为实在太痛了,伟风最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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