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历险 第一章

  中东    波斯湾上空
  更正确一点说,是在两万英尺的高空中,一架小型喷射客机正逐渐接近伊朗王国的海域国界。
  两架自称“东巴基斯坦”恐怖组织的武装战斗机,仍然一左一右有若牛鬼蛇神般地“护驾”飞行,由于彼此飞得很接近,以至于喻纾妍从机舱窗口望出去,正好看见战斗机内的一名驾驶员朝她挥挥手“嗨”了一下。
  还有什么比被人空中拦劫更惊险刺激呢?如果有的话,八成只有一种:被人从这飞机上推下去,而“忘记”背降落伞。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心脏比较不好一点的人,恐怕没摔死之前就先吓死了!
  这个恐怖组织跟东巴基斯坦解放军有关系吗?据说这支解放军是全世界最残狠凶暴、目无国际公法的一支军队!
  那么,他们劫持她要做什么呢?最近摩纳哥好像也没跟巴基斯坦打起来嘛!
  喷射机被迫降低高度,机身显得有些像下降的云霄飞车,纾妍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女空服员立刻跑过来惊问:“蓓雅女爵,你要做什么?”
  “我去前面驾驶舱!”纾妍异常冷静也答道。
  她跟着步履往前座走去,这架有六张特大号座椅的豪华小客机内,此时除了她之外,只有另外一男一女共两名空服员。
  幸好她这回是心血来潮、临时决定提早从台湾返回欧洲,要是这趟沈闳邦也同行,岂不又多了一名无辜人质?!
  纾妍有一种直觉,这不像是一般普通的劫机,她几乎可以确定这帮国际恐怖组织是冲着她来的。
  她打开驾驶舱的门,首先瞥见仪表板上的卫星导航通讯荧幕,画面受到强烈电波干扰,呈现不规则的跳动,正、副两名机长显得焦头烂额、手忙脚乱。
  “女爵,请你回座位坐好,这是非常紧急的情况!”
  她朝舱顶翻了一下白眼,苦笑地叹息了一下,连三岁小孩也看得出这是紧急状况,他当她是从小在皇族世家长大的白痴吗?
  就是因为身为皇室贵族的关系,对于这一类企图绑架、暗杀、行刺等等的紧急状况,她早已司空见惯,只不过这次碰上的比较高明一点。
  她把靠在机舱壁上的折叠座椅放下来,坐稳了之后,才慢条斯理地问道:“我们没有闯人家的领空吗?”
  “没有啊!这是固定航线,而且今天天气又这么好……”
  机长刚答完,无线电中传出一个粗暴的声音,以带着浓重的腔调的英文吼道:“再下降五千英尺!”
  机长别无选择只有照做。
  “他们有表明要做什么吗?”纾妍问道。
  “没有,但是我们又能怎么办?他们的战斗机上配备有空对空响尾蛇飞弹……”机长担心地说。提到专有名词,他还停下来掉头望向妤妍,好像怕她听不懂似的。
  “我知道啦,这种飞弹还有电脑导向设计,可以追住我们飞机尾巴的热气,直到把我们炸得粉身碎骨为止!”纾妍没好气地说。
  机长刮目相看地称赞一句:“蓓雅女爵,你满有概念的嘛!”
  “多谢了……也,你问过他们没有?他们到底是想劫持这架喷射机?还是要绑架我?”
  机长没有听懂,搔脑袋,一愣一愣地反问道:“女爵,请原谅我才疏学浅,能否斗胆问你一个问题,‘劫持’和‘绑架’有什么不同吗?”        
  纾妍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耐烦的说:“你搞什么‘飞机’?连这个都不懂?!如果他们要的是这架价值三千万美元的豪华喷射机,那飞机送给他们嘛,大不了我们租艘游艇,还是可以平安划到家;万一他们是想绑架我,当然,他们可能会勒索到更多钱!”
  机长恍然大悟地啊了一长声说:“啊一一我明白了!那我现在赶快问!”
  “算了,由我来吧!无线电给我……要调哪个频道?”纾妍接过无线电时问道。
  “我们所有的通讯频道都被截断了。”机长很无奈地说:“不过你看,雷达上出现对方战斗机的追踪时,我发现苗头不对,便立刻发出求救讯号了,这附近总有某个国家的塔台会收到。”
  “嗯,你满有概念的嘛!”
  纾妍应了一声,顺便“以其人之话、反治其人之嘴”地刺他一下,心中暗忖着,只要有任何一个国家收到求救信号,消息一定会立刻传回摩纳哥,并且通知这架专机所隶属的“万邦航运”,那么她的家人和尚留在台湾的闳邦,也很快就会知道这件意外。
  她不禁又想起在台北临行前的一幕,闳邦再度向她提出那个老问题一一
  “纤妍,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难道这一年多来,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她依旧避重就轻地回他一句:“我现在还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请你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我有我的苦衷……”
  闳邦一定又以为她在找借口推托,因为这句话她也讲了一年多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会多么虚弱,但是她真的有难言之隐啊……而现在闳邦若再听到她被恐怖分子劫持的消息,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唉!此时危在旦夕、命在别人手上,她多想这些也没用,兀自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儿女私情暂时撇开。
  她按下无线电的控制钮,开始通话,“万邦七六七呼叫……呃,绑匪,听到请回答!”
  那个粗暴的声音立刻暴吼一声,“你是谁?有话快说!”
  “我是摩纳哥王国的蓓雅女爵,叫你们头头出来跟我讲话,小喽罗我不要喔!”纾妍也不客气地说。
  再传出的声音变得客气三分。
  “噢,原来是女爵阁下!我就是策动这一次行动的哈珊上将,请问你有何需要呢?是需要一箱法国香槟?还是一打黑珍珠鱼子酱?哈哈哈!”
  哈珊上将?哼,真是口出狂言!气得纾妍都想破口大骂三字经了,不过考虑到命在人家手上,任宰任剐,她还是忍一忍比较好。        
  “我是有项需要,我需要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怎么,你们解放军缺乏经费购买军火,想用我这架喷射机去换点银子来花花?”
  对方的可恶笑声更大了,笑够之后才说:“噢,对不起,我笑得眼泪快滴出来了。我们东巴基斯坦解放军会缺钱用?女爵阁下,你最近是不是很少收看电视新闻?不要让我笑好不好?!”
  “那你到底想干嘛?”
  “绑架你啊!噢,你真是可爱。”
  一肚子火地郑重警告道:“那你也应该知道,绑架皇室成员,不但触犯国际公法,而且还会引致联合国的制裁!”
  “我知道啊,谢谢你替我温习一次!”那个叫哈珊的什么鬼上将,说得倒是很轻松,一副天皇老子来也不怕的架式。
  用硬的好像没效,她赶快很识相地改用软功。
  “你需要我老爸的电话号码吗?我可以马上给你。对啦,我们家所开的支票从来不会跳票——”
  这里专机突然倾斜摇晃了一下,她以为发生什么事,噢,原来是正、副机长听到她的话,差点跌下座位。
  哈珊上将充满愤怒、义正辞严地说:“请你别侮辱我好不好?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说过我们不需要钱,这次绑架你的目的也不在此……不过,嘿嘿,下次我可以考虑一下!”
  爱说笑!还有下一次!?一次都已经去掉半条命了。她正想再说什么时,对方突然又大吼一声——
  “叫你的机长把飞机保持在一千英尺以下的低空高度,跟着战斗机往西北方向贴着海面飞行!蓓雅女爵,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一说完话,左侧的战斗机超速飞到专机前方引导,右翼的那一架则减速落到专机后面,一前一后进行押解的工作。
  ——直线的三架飞机开始降低高度,并且转变朝西北方向飞去。
  无线电暂时中止通话,机长忧心忡忡地回头说一句:“他们有意避开这附近国家的雷达侦查,但是很奇怪……”
  “哪边奇怪?”纾妍马上面带忧色地问。
  “我们并不是驶向巴基斯坦……”
  纾妍闻言也大感迷惑,望出机窗外,底下是一片汪洋大海。
  “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他们又想把我们押去哪?’’她强作镇静地又问。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我们现在是在伊朗王国境外的公海上,朝西北的方向,是去沙乌地阿拉伯……”机长沉吁片刻之后回答。
  “这……这怎么可能?!”
  这样说来,绑架她的至少有两个国家的恐怖军团,而且是一次国际性的合作行动了?!……
  台北阳明山    沈家华宅
  夜间刚过七点半,沈氏一家人刚吃完晚餐,沈朝熹叼了一根烟斗,才刚要点火,一旁的沈太太立刻尖声喊道:“野野——你想干嘛?谋杀啊?!”
  “怎么啦?”
  “你的烟斗啦!你要害我们宝贝孙子尚未出世,就已经脑筋秀逗、重度智障是不是?万一生出个三头六臂……”        ’
  身怀六甲的祈艾筠,本来怀孕以来就害喜得特别厉害,这下子一听到“三头六臂”,忍不住又一阵恶心起来。
  刚步出饭厅的沈家两兄弟,两人唇上各叼一根牙签。闳毅气急败坏地朝艾筠走过来,一边向妈妈嚷道:“妈,拜托你讲话小心一点好不好?万一把艾筠吓得‘落胎’,那可怎……”
  沈太太马上双手合十、眼睛朝上看地念了几声阿弥陀佛,然后数落儿子道:“呸呸!童言无忌!我讲错话,你却说得更离谱!”
  艾筠啼笑皆非地抚了抚胸口,都什么太空飞梭时代了,她才不信这些有的没有的,害喜难过倒是真的,不过定期的医生检查报告也显示,那是因为她怀了个胖小子的关系,而此时距离预产期也只剩一个月了!
  吃饱饭的闳毅坐在艾筠身旁摸肚子——摸艾筠的肚子,一副有子万事足的陶醉模样。
  “乖乖喔!妈妈吃饱饭,你也该睡一觉了,可不要再练泰国拳、跑运动场哦……”他轻喃着。
  “你别每天三不五时就乱摸好不好?越摸他越‘涨’越大!”艾筠没好气发啐他一声笑道。
  沈太太笑呵呵地走到艾筠的另一边坐下,也加入“摸阵”地说道:“又不是在吹气球,怎么会越摸越大?”然后又扯开嗓门朝饭厅里的管家嚷着:“杨妈!燕窝莲子凉了没有?快端来给我的宝贝媳妇喝呀!我孙子也在等着呢!”
  小家伙尚未出世,一家人都已经把他视作“小霸王”一样伺候了,当然“受苦受难”的是她。
  “妈,我不行了,从早到晚一天六顿地补,我都快变成母猪了!”她连忙抗议。
  “什么话?产前产后都需要大补特补!”
  闳毅也赶快安慰艾筠,“老婆,你以为!别说是母猪,就算你变成母象,我都照样爱你!再说,你现在漂亮的脸蛋,三围除了个水桶腰之外,其他都美丽如昔,没有‘走形’!”
  一番话把众人逗得哄堂大笑,只有静坐一旁的闳邦笑得有些心不在焉。沈太太瞥他一眼,心疼地说:“老二啊!你今晚怎么吃那么少?”
  闳邦勉强笑笑地抗议一句,“妈,拜托你别老叫我‘老二’好不好?很难听哪!就是这样被你从小叫到大,所以我总比老哥慢半拍!”
  沈太太没搞懂他的话,又念也起来,“你又哪里慢半拍?摩纳哥的事业也做得够大了,我们谁也不敢嫌你半句哦!”
  艾筠笑瞅着闳邦一眼,转向婆婆说:“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纾妍一走,闳邦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的。干脆这样吧,闳毅,你别摸我了,过去摸一摸闳邦,看他会不会‘充气’涨起来一点。”
  闳毅很听话地正要照做,才站起来便又猛然打住。
  “老婆,这种玩笑怎么能乱开?万一闳邦变成‘袋鼠爸爸’怎么办?”
  闳毅被兄嫂的一搭一唱,逗得卟哧笑出声来,他双手高举地投降道:“老哥、老嫂!拜托你们正经一点好不好?要不然以后我侄子生下来不是‘呱呱落地’,而是一蹦出来就捧腹哈哈大笑,看你们会不会吓一跳!”
  “越说越不正经了!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是少了哪根筋……”沈太太边笑边啐骂道。
  这时杨妈端了一碗燕窝莲子出来,连声说:“来来,大少奶奶,快吃吧!我刚才用温度计量过了,摄氏二十四度,不冷不热刚刚好!”
  大概经过刚才一笑现在闳邦也觉得胃口来了,顿说:“杨妈,还有没有?我也想喝一碗!”
  “我也要!”闳毅立刻响应。
  “有有有!多着呢!老爷、太太要不要也来一碗?”
  杨妈说完,把手上那碗端给艾筠,人又进厨房去了。真是一人吃、全家补!
  艾筠把碗交给闳毅,“老公,这一碗先给闳邦吧!他刚才饭没吃多少,你端过去给他!!”
  闳毅故意嘟着嘴地假装吃醋,端给弟弟时又故意玩来闹去,结果一不小心,瓷汤匙掉了下来,竟在厚羊毛地毯上裂成两半,向来迷信的闳毅立刻脸色变白!
  艾筠十分清楚闳毅的各种怪癖忌讳,立刻轻松的说道:“叫你们两个大小孩子别玩嘛!要杨妈再拿一根过来就是了!”
  闳毅却久久不能释怀地嚷道:“这地毯厚成这样,汤匙怎么会断呢?一定有事情发生了……。”
  闳邦端着碗就喝,一骨碌全喝了个一干二净,他一边嚼着莲子、一边说:“老哥,你别吓人好不好?真是比老太婆还迷信!”
  话才刚说完,大厅内的电话突然响起,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人吓人!吓死人!乖一点啊,没事少说两句!”艾筠摸了摸心口,瞪向闳毅笑啐道。
  距离电话机最近的沈老立刻伸手接听。
  “喂?是……啊,喻兄啊!纾妍到家了吧?”
  沈老听了一会儿,突然脸色也黯淡下来,他把话筒交给闳邦说:“你喻伯伯要跟你讲话。”
  这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闳邦接过电话立刻说:“喂,爵爷,我是闳邦……”
  隔了四分之一个地球的喻爵爷,声音有气无力地传来——
  “闳邦,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你先别太紧张……”
  “怎么啦?是不是纾妍她……”
  他第一个联想到坠机!但是那怎么可能?“万邦航运”是全世界唯一不曾出过意外的航空公司,而且所有的机种全是先进科技下最新颖、最完美的产品!        
  但是,他还是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老爵爷疲惫的声音再度传出:“闳邦,你先别胡思乱想!我就直接说吧,纾妍坐的专机在中东上空被劫持了,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我……我明天立刻以最快的办法赶回摩纳哥!”
  两人又在电话中交谈了一会儿,闳邦对一切情况已有个大致的了解,当他挂上电话时,他不仅像是泄了气,而且更像是一只被人用针刺破的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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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乌地阿拉伯境内
  时差五个小时,沙国正值下午两点半过后。
  喻纾妍所搭乘的私人喷射专机,在两架武装战斗机的夹包之下,一字排开地降落在一片黄沙大漠之中。
  辽望无际的沙漠,一直向四面八方拖到天地相连处,远方似有一座海市蜃楼若隐若现。
  专机一停妥,无线电立刻传出一道命令——
  “把机门打开!要不然我们就用炸弹!”
  两名男女空服员吓得互相抱在一起,正、副机长仍有些迟疑地望向纾妍等待指示。
  “打开呀!万一他们没炸好,把我们也一起炸上天了怎么办?”纾妍没好气地吼一声。
  两名空服员合力将安全栓转开,机门一开出,外面的风沙立刻飞掷进来。
  这一切恐怖行动,显然是经过非常精心细密的策划安排,一架活动梯立刻被推到机门旁,从窗口望出去,只见两排持枪部队奔过来分列在两旁,专机四周围也到处布满了骑马或骆驼的蒙面沙漠武士,人人手上一管长枪;不仅如此,六部装甲坦克也从不同方向包围过来。
  外面有人用英文大声喊着:“出来!把两手摆在脑后!”
  纾妍把一只随身携带的白色珍珠皮包拿在手上,理了理身上那袭纯白无瑕的连身纱裙,为了安抚机上的其他四名机员,她故作轻松地微笑说:“好盛大的欢迎场面!面子是够了,‘里子’就不知道有没有?但愿他们有洗衣机,要不然我这身白衣裳,哈,哈,哈!”
  她干笑了两声,但是其他四个人都没有笑。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一头云瀑秀发,准备面对“现实”。
  “我们隆重出场吧!”
  她率先第一个跨出机门,站在那钢架活动梯上,这一次她当然也不能像往常一样向群众“挥手致意”了。一股风沙朝她脸上扑过来,脸上有些微的刺痛,头发也变得乱七八糟了。
  她赶快低下头来,想从皮包中取出她的“招牌”白色太阳墨镜,但是这一举动立刻引起现场一阵紧张,四面八方此起彼落地传来拉上枪膛的声音。
  “把手放在脑后!不要轻举妄动!”一个带头的蒙面武士坐在一匹棕黑色骏马上,愤怒地大吼一声。
  她眯起眼睛,沙漠太阳晒得她头昏眼花,她本能地将两手缓缓举起——,哪知道这时候突然起了一阵狂风,她的白色裙裢被风掀了起来,她迅速做出了玛丽莲梦露的“招牌”动作,用两手往下压挡着飞裙,只差没有露出性感微笑。
  这时,四周的武装士兵竟然爆出一阵口哨音和笑声,还有人用蹩脚的英文嚷道:“好野!好性感喔!”
  纾妍继续用手压住裙衣。好了,这下子也不能去找皮包里的太阳眼镜了!她甩了甩秀发,骂了一句:“色狼!色猪!喂,我是皇室成员哪!你叫我把手举起来,我就举起来吗?要开枪请便!”
  然后她把下巴抬得高高地,像女皇降临——般,拾级而下,不但态度从容自若,而且姿势优雅十足——但愿在这保护“尊严”的时刻里,她足下的白色高跟鞋可别断跟才好!
  踩完最后一级阶梯,才刚着地,没想到她两脚立刻陷入滚热的黄沙里。天哪!这时候又不能尖叫。她忍住痛苦,一手扶在栏杆上,免得自己重心不稳,但是她仍勉强摆出最高贵的POSE。
  四名机上人员也随后—下来了。那名队长把马趋近过来,包头包脸地只露出一双英气逼人又深邃澄亮的淡绿色眼眸,充满邪气笑意地瞅住她。
  “女爵阁下,我没想到你这么勇敢。跟我来吧!”
  她一动也不动地瞪看着他。
  “干嘛?走呀!到前面的沙堡里去。”
  这一说,她才眯着眼睛看清楚——前方是一片沙堡建筑,平平的屋顶,连窗口都开得极小,颜色和沙漠差不多,显然是沙漠中的一处军事基地。在沙堡区的外围四周,还散落了无数驻扎的帐蓬。
  “我穿高跟鞋怎么走?”她处变不惊、驻敬自强地回吼一句。
  这时四周立刻传起一片猪哥叫声——
  “我来抱!我来抱……”
  队长将手中的长枪往空中一举,四周顿时又鸦雀无声,只见不少人在用袖子擦口水。
  他弯身朝她伸出一只强壮的手臂:“你是皇室贵族,应该懂马术吧?拉紧我的手臂,其他四个暂时等在这里,我派一辆吉普车过来。”
  哼,这名绑匪倒满有人性的嘛!而且那一双绿眸熠熠生辉,充满了神秘迷惑……
  她迟疑了一下,便伸手和他交握住手臂。他用力将她一拉、一提、一转,她已经上了他身后的马背上——这要是换了个时间场景,也许会是好莱坞电影中的浪漫镜头,但是她此刻只想拔出他腰际的一把阿拉伯弯刀,朝他脖子上划两下再说!
  他显然注意到了,一手按住镶了一颗红宝石、以银雕铸成的刀柄,一手拉住鞭绳,回头闷笑道:“别乱来哦!也别乱摸,我很怕痒。抱紧我!”
  他大喝一声,夹紧马腹,胯下坐骑立刻掉头往沙堡的拱形大门奔去,她不抱紧他都不行,在松软不平的沙漠上纵马飞驰,她这还是生平头一遭!        
  经过有削尖木桩的活动栅门,一穿过拱形大门,风沙不见了,眼前出现一座正方形的巨大中庭,庭中央矗立着一座如假包换的喷水池,泉涌汩汩不断,而且水池四周围长了许多沙漠棕榀树,绿叶生气盎然!
  纾妍心中暗忖:这地方原来应该是——座沙漠绿洲吧!而沙堡军营便是围绕在绿洲四周而筑成。
  她不禁松一小口气——在将来被囚禁的日子里,至少她还有清泉可以洗澡……呃,她会不会想得太美了?
  在铺着红砖的中庭内,带头的队长先将她搀扶下马,然后他自己也下了坐骑,立刻有士兵奔过来替他牵马。举目望去,到处布满武装士兵,显得戒备十分森严。
  蒙面队长做了个手势,另一名士兵奔过来抢去纾妍上的珍珠皮包,纾妍抗议无效,只好愠怒地吼道:“我皮包里有副太阳眼镜,我留这一样总可以吧!”
  看不见他全部的脸,他的笑声也显得更加可恶又可怖。
  “在里面你不需要太阳眼镜的,因为‘暗无天日’嘛!”他半真半假地说。
  她气得想用高跟鞋踹他,但他己朗声大笑地迈步走去,只是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跟我来!”
  她不跟也不行,后面两名持枪士兵己在侯驾。走就走吧!反正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静观其变。
  走在像迷宫一般的拱形走廊底下,左拐右弯了好几回之后,她被带到一间门口有站卫兵的大房间。一进门之后,她才发现这是一问充满各种先进电脑仪器、甚至有卫星荧幕的主控室,设备之精良和现代化,令人无法置信!
  坐在一大片荧幕电视墙前的一名中年秃头男子,缓缓地从皮椅中站起来,他的一双眼睛罩着黑皮眼罩,手上的一根细马鞭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好像在配合韵律感加重语投降似地,不断敲着自己的高筒黑马靴。
  “蓓雅女爵,我们终于见面了,你的美丽果然名不虚传!我听说你有个怪癖,衣食住行的所用所穿,都一律是纯白色,我特地为你准备了——套白色咖啡组,让我们坐下来享用一下最高级香醇的‘摩科那’咖啡吧!”
  “我真是受宠若惊!你应该就是哈珊上将吧?噢,我来得很‘匆忙’,倒没替你准备什么礼物!”纾妍语中带刺地微笑说。
  哈珊上将对眼前这胆识过人、口舌也不饶人的女孩微微一笑,一旁带她来的高大队长则闷笑出声,他此刻正缓缓将缠住整张脸的蒙巾一圈一圈解下来。
  “女爵阁下,这一位是艾格·范伦铁诺队长,他代表着阿拉伯沙漠联盟军。”
  经哈珊一介绍,她冷眼看向艾格说:“噢,巴基斯坦和阿拉伯跨国合作!范伦铁诺?这不是阿拉伯才会有的姓嘛!”
  “没错!我有一半意大利血统……”
  他话还没说完,她逮到机会得理不饶人地继续发动“舌轰”——
  “啊,你该不会是那位名服装设计师的亲戚吧?!”
  “谢谢你的恭维!我不是。”
  “我想也不是!我还认识范伦铁诺大师呢!就说嘛,他的亲戚怎会沦落到去当沙漠匪徒的地步?!用头发去想都……”
  她霎时呆愣住了,因为这时艾格刚解下面巾,露出一张英俊得很不像话的脸,活像是一名啊拉伯王子一般,用一抹充满男性魅力的邪笑,直瞅着她。
  “你骂完了没有?如果骂完了,我想喝杯咖啡!”
  真过分!竟然碰到长得像意大利时装模特儿的绑匪,害她连气都生不起来,不过她还是很气地说:“能在这沙漠里享受香醇的咖啡,看来你们每年都要砍杀不少人头吧?!”
  哈珊冷笑地比了个手势招呼着,三人落坐在一组高级斑马皮沙发区中各据一方。        ·
  白色半透明的玉质咖啡杯,在盛了香醇咖啡之后分递出去,哈珊上将边说:“蓓雅女爵,我可以很直接明白地告诉你,这次的行动有不少国家参与,当然罗,各国执政政府是不知道的,所以我们才叫作‘恐怖分子’嘛,哈哈哈!”
  “嘿嘿,是呀是呀!不过,也请你直接明白告诉我好了,你们既然不是为了钱财,那又是为了什么?”纾妍皮笑肉不笑地说。
  艾格燃起一支香烟,喷了口烟圈后,状似优闲地说:“中国有句老话说,强盗也有道路……呃,好像是这样。反正你认为,我们不为钱,所以也不会杀了你。”
  他把“杀人”说得跟喷烟圈一样轻松,纾妍又气又恨地想上前去把他那双令人屏息的性感绿眼珠挖出来!
  然而,眼珠子还没挖,另一旁的“独眼龙”倒说话了。
  “原因很简单,我们只是想利用你引出一个人。”
  “一个人?!谁?”
  “一个代号叫‘东方二号’的神秘人物,他是一个自称‘东方组织’、致力维护世界和平的间谍网中的一位,也是首脑——神秘的Z———身旁最亲信的人。噢,当然了,顺便提醒你一下,我们对世界和平不感兴趣,哈哈!”
  连艾格也一起笑出声,而纾妍则微惭一下,继而陷入一片沉思之中,半响才说:“你们说什么?你们说的这个什么二号,我并不认识啊!你们有没有搞错啊?!”
  艾格那双似火般的眼波直射过来,泛着笑意接说:“蓓雅女爵,你或许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们有线索证明,你跟东方二号关系非常亲近。”
  不待她开口说,哈珊上将又接着“详细说明”游戏规则。
  “今天下午我们劫持你的专机的同时,也已向全世界的传播媒体发出通知,你人在我们手上,只有东方二号出面,才可以换回你的自由和安全。”
  “东方二号?出面?!……”纾妍蹙紧眉头轮流看了两人一眼,无奈地喃念道。
  随后,她陷入一阵长长的沉默之中……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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