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杰炘这次的吻相较于以往有更多的不同,是怜惜、是眷宠、是欲望,火热的吻由唇细密延伸至方书吟的鼻、眉、眼及她的发,每一个轻吻皆伴随着轻叹。
他灼热的唇最终的据点隐没在她的耳,滑溜的舌挑逗地舔着细致敏感的耳廓,引起她饱受情欲激扰不住颤抖,幽兰似的小口无助轻放,全身温度冷热交替,不知所措。
强大的反应令谈杰炘得意地露出难得的邪笑,他以齿轻咬圆润小巧的耳垂,一双大掌如大军入境、横扫千军般将她的上衣褪下,内衣亦遭他推落肩带,另一只手则不着痕迹地解着她的裙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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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过后,谈杰炘仍旧不舍得放开方书吟,他紧紧把她搂在怀中,下巴则搁置在她已遍布吻痕的肩头上。
西下的夕阳余辉投射霞光在曼妙的身躯上,有如嫁衣一般。
方书吟合上眼,享受甜蜜、宁静的一刻。至今她仍无法忘怀下午的缠绵,原来与爱人亲密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难怪有许多人会乐此不疲,连她这个初识激情者都忍不住沉溺其中。
「你的身子还会痛吗?」谈杰炘一直很怕自己太粗鲁会伤到她,虽然刚享受到热烈的情爱,可他没自私的遗忘她初时的不适。
方书吟羞怯不已,过了好几秒才轻声回道:「还好……」
「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他有些担心,起身欲扳开她的双腿检查,即使有她亲口证明,他依然无法放心,得亲眼见到方能安心。
「啊!你在做什么?」方书吟吓了一跳,跳起身阻止他探查的动作,那么私密的地方,她怎好意思让他看。
「我们刚刚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有啥好害羞的?」谈杰炘对她过于害羞的态度觉得有些好笑。
一不行!我都说没事了,若有事……若有事的话,我怎肯让你继续……」她羞怯地看着地毯说道,硬是不看向他的眼。
呵,他都忘了他的书吟是多么害羞的小女人。
是啊!他刚刚才把她由女孩变成女人,她怎会大胆任他检查伤处。
可是他就爱她如此的个性,太过大胆的女人反而会让他觉得吃不消。
「咦?你什么时候穿上长裤的?我怎会不知道。」她纳闷着他动作之快速,让人无从察觉。
「我根本就没脱下。」谈杰炘笑着把她搂到怀里。
「什……什么,你没脱?」她吃惊的低嚷,她以为……以为他跟她一样皆是光溜溜的,没想到他居然没脱,这……她算不算被他占尽便宜?
「是啊!你竟然直到现在才发觉,刚刚的你都在看什么?」谈杰炘故意逗她。
「我……我……」方书吟支支吾吾答不出来。她哪好意思盯着他的下半身看?只晓得随着他的带领而律动,岂会注意到那么多。
「既然如此,认真说起来,全身被我看光光的你损失可大了。但没关系,我会补偿你的。」他抚着下巴,一副绝不厚此薄彼的模样。
先前是他太急着要她,以至于没时间去管脱不脱西装裤的问题,说他猴急也好,不体贴也罢,毕竟他等了她三世,爱她爱了三世。
前两世她对他而言是可望不可及,好不容易在今世让他有得到她的机会,他岂会不懂得把握?
他已经失去她太多回、太多回,多到他不敢再看重自己的能力,是以必须以拥有她的方法证明她是真正属于他一人的。
他真的很想独占她,让别的男人不得觊觎,而他也真的实行,紧紧将她锁在怀中,在雪白的身躯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要她心里永远只有他一人存在。
若问他期不期望她忆起三年前的事,甚至前两世的事来,他的回答是她能想起固然是好,但若忘了,就忘了吧!他并不勉强她记忆,反正目前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懂得把握未来,过去已不可追回,能掌握未来才是最要紧的。
「补偿我?」她不懂,愣愣地重复他的话。
「是的,补偿你。」谈杰炘笑着,双手则忙碌地褪着长裤,以示公平。
「不用了!真的不用。」方书吟见状,吓得花容失色,如此的补偿不要也罢,她宁可自己损失,也毋需他来个公平对待。「没关系,我真的不介意的。」
随着他脱长裤的动作,她愈觉口干舌燥、心跳加速,有股主动扑向他的渴望。
完蛋了!她的思想愈来愈诡异,愈来愈……
不行!眼而不能再往他那儿瞟动。可是她的双眸硬是不争气的往他身上,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干脆闭上双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为何遮遮掩掩,不看是你的损失哦!」转眼间,谈杰炘已全身赤裸立在她身前。
「啊?!你什么时候靠近我的?」天!他走路竟没发出半点声响,简直可媲美美洲豹。
「现在。」谈杰炘眼中带笑,搂着她,让两副光裸的身躯肌肤相触,深切感受彼此的悸动。
「你好像很快乐。」合该说现在的他犹如变成另一个开朗的人,不过她喜欢这样的他,开朗的他看起来容易亲近也亲切许多,且至少年轻三岁。
她喜欢看他笑!非常、非常的喜欢,他开心,她亦跟着开心。
其实最教她开心的是,她毋需躲在角落守着他,她可以光明正大与他站在一块儿,共享夫妻间的亲密。
「因为有你,我才能享受到真正的快乐。」他的大掌万般怜惜地抚着她细致的脸庞。
「能与你站在一起真好,我总算不用站在角落看着你了。」心底的话突然由樱唇中吐出,她却无所察觉,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胸膛。
「你刚刚说什么?」站在角落看他?!何时?他怎会不知?
「什么?对啊!刚刚我说了什么话我怎会忘了?」她胡涂地看着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所说过的话。
「没关系!等你想起来再告诉我。」谈杰炘释怀地笑笑,或许书吟刚刚说的话不属她现在的记忆,是以她记不得。无所谓,他们有的是时间,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听她慢慢说,再不然赴黄泉后,他也可以问她,这回他不会让她走得太快,他会努力追随在她身边。
「嗯!」方书吟笑着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嘴角。
谈杰炘被她甜美的笑容看得情绪有如波涛汹涌,眼眸又呈现出之前的黯沉,大手拦腰将她抱起,脚步稳健步向卧室。
「啊!你要带我上哪儿去?」突然被抱起,令她惊呼出声。
「到床上去。」他的嘴角挂着邪气十足的笑容,眼瞳中有着一丝放荡气息,教她见着脸红心跳,不难想像他要抱着她到床上去做啥好事。
「你不累吗?」她有些讶异于他充沛的精力。
「待会儿你就会知道我到底累不累。」面对心爱的人,忧郁王子都可以变成大色狼。
没有反对的余地,方书吟便被带上床去亲自验证谈杰炘到底累不累。
没多久时间,主卧室内即传出情人间的耳语与引人遐想的娇喘呻吟。
于天地间追寻三世的恋人终于拥有彼此,这回他们的手不会再放开,即使性命将终结,他们仍会紧握住对方的手,执意与对方共赴一切磨难,做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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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书吟娇柔地枕在谈杰炘结实的胸膛上,倾听属于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规律的心跳声安定了她曾经仓皇不安的心。
她始终离不开他,不,该说她不肯离开他,尽管嘴巴说得好听,她的心仍旧是向着他,她的灵魂亦以追寻他为依归。
朱唇扬起一抹笑靥,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仍处于混沌状态的脑袋瓜无法厘清他们为何会上床,明明……明明那时她正面对一个重要的抉择,怎会谈着谈着,两人便谈到地毯上去翻云覆雨?
究竟先前是谈什么重要话题?且让她仔细回想,搜寻记忆。
依稀记得他说……说她母亲欺骗了她,她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他还说要证明给她看,让她相信他。
明白他口中所谓的证明时,她立即脸色酡红。经过他努力证明后,她相信他的话,确定自己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为此她感到万分喜悦,她不必再为莫虚有的罪名离开他了,亦不必有自我厌恶的情绪产生。
可是……他是证明了他没说谎,却也说明了她母亲的欺骗,为何母亲要骗她?为何母亲要说得让她无地自容,伤心不已?
编造伤害她的谎言于母亲有何益处?她不懂,真的不懂。
想到母亲的欺骗,方书吟不由得神色黯然,右手食指忧烦地不住在他的胸膛上画圈圈。
「有事正困扰着你?」谈杰炘被她若有似无的挑逗弄得心痒难耐,赶忙伸出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以免情欲勃发再次要了她。
他很清楚她的个性,她绝非存心挑逗他,初尝禁果的她哪懂得男人的情欲是可以轻易撩动,所以他断定有事困扰着她,否则她不会出现这样的举动来。
「你晓得我母亲为何骗我对不对?」方书吟半撑起身问道。
「约略知晓。」谈杰炘伸手顺着她凌乱的发丝。
「告诉我。」既知母亲的欺骗,她便执意要得到理由。
「她不愿我们两个在一起。」谈杰忻不愿跟她戟太多,随意提了下。
「光由她听到我提起你的态度即可看出,但是我想知道原因,你一定知道对不对?」是啊!她怎会忘,当母亲听到她提起谈杰炘时反应有多大,母亲甚至为了拆散他们而编造出伤害她的谎言来,她深信必有其原因,她想知道的是为何母亲会反对他们在一起,既然她从没有出卖自己肉体,何来配不上谈杰炘之说,母亲还有什么好反对?
「其实这件事说来我父母也有责任,全是他们授意的。」他淡淡地提起父母,不想欺骗她有关父母的反对。
「他们不喜欢我?」大抵是她不讨他父母的欢心吧。由母亲的语气中,她可猜测出他家世良好,而她家不过是摆个小面摊,又从小没了父亲,莫怪他的父母无法喜欢她。
「他们只喜欢自己选中的人。」可惜那样的人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们合力来拆散我们?」尽管他说得轻描淡写,不过她仍可以猜出他父母有多反对,若不是反对,怎会在她出车祸时骗他她已死,又让她的母亲在她清醒后,马上离开台中,且绝口不提有他的存在,他们为的不就是慎防他们再在一起,结果千防万防,仍旧防不过上天的安排,他们还是见面了。
由此可知,连老天爷都同情他们,不忍见他们因此劳燕分飞。
「嗯,他们骗我你已经死了,我当时震愕不已,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整天待在公寓里期待你会突然出现,可是你没有,我始终等不到你,还好我重新振作了,不然今生恐怕真会错过你。」回想起那一段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不禁令他骇得抖了下,铁钳似的双臂紧紧搂住她。
「我怎么会出车祸?」对如何出车祸一事,在她心底是无解,母亲总是以怕她再受到惊吓而不愿提起,是以她无从得知。
「那天我母亲到公寓来找你,我刚好不在,她对你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你在百般受辱之下,羞愤得奔出公寓,在我眼前被超速行驶的轿车撞倒在地,当我想喊住你的脚步为时已晚……」当时眼睁睁看着她被车撞倒,让站在对街的他承受不住而仰天狂啸。
「对不起……对不起……」方书吟捧着他的脸,额头抵住他的额头不断向他道歉。
「为何向我道歉?真正该道歉的人是我不是你。」他毋需在场,光以想像即可知母亲当时的言论有多犀利伤人。
事发后,他没对母亲说过一句重话,因为他认为那只是母亲无心之过,错在于他,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没能给予她足够的信心去面对尖锐的言词伤害,所以他气自己,简直恨死自己了。
「因为我明白你,我晓得我受伤你比谁都要难过,我昏迷了什么事都不晓得,失去记忆后宛如重生的我岂会知你在思念着我,留下你独自面对我的『死耗』是我的错,原谅我,下回我不再冲动行事,不会因旁人伤害我的言词而离开你,我要永远守在你身边,除非……」他的痛她可以感受得到。
「除非什么?」谈杰炘焦急追问。
「除非你不要我。」如果他不要她,那么她会安静离开,绝不带给他任何麻烦。
「就算我死了也不会不要你!我要的人始终唯有你。」
「我也是!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一直深爱着你,毕竟我等你好久、好久,这一次我不希望再有遗憾,我不许你放开我,一刻都不许。」她拉起被单,将两人光裸的身子紧紧覆住,亦将他圈在她柔软的怀抱中。
「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抄家也好,革命也罢,就算是爆发战争,我都会紧紧握住你的手。」他对着她许下不悔的承诺。
方书吟眼中含着欣喜泪光凝望着他,虽然他的话有些怪异,可是听在她耳里却是甜蜜的,好似她能了解他口中的抄家跟革命般。
「书吟,我生生世世的最爱……」谈杰炘牵引着她的小手交叠放置在他的心脏处。
「地老天荒,情不灭。」她漾着美丽的微笑,许是气氛太过于浪漫迷人,使她不由自主再对他吐露她对爱情的坚持。
「地老天荒,情不灭。」谈杰炘扬着笑跟着她重复。
他炙热的目光中存有深刻的情爱,看得方书吟几乎化为一摊水,永远供他掬取。
「炘……炘……」她轻唤他的名字,娇嫩的嗓音似吟唱般美妙。
「嗯?」谈杰炘挑眉,不明白她突来的叫唤。
「没事,只是想开口真切的叫出你的名字来。」想不断叫他的名宇是潜藏在心底的欲望,此欲望之强烈,会令她误以为他们俩根本没在一起,她仍旧像个隐形体般躲在黑暗的角落守候他。
得到他的回应,证实了他们俩已结合的事实,不再是梦幻,使她展露幸福的笑容。
「我相信你的话。」她将头枕在他的肩上,突然说。
「哪一句?」他偏头问道。
「我相信这回你不会再放开我的手,我会是你生生世世的最爱。」尽管畏惧会有不可抗拒的意外发生,她依然抱持相信他的态度。
不愿看向小指,因为她怕!极怕两人小指上的红线根本没牵连在一起,因为惧怕,所以她宁可选择当只鸵鸟,忽略红线传说。
谈杰炘紧搂着她,以温暖、宽广的胸膛言明他的决心。
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会紧紧守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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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方书吟被谈杰炘带走后,方美子整个人便处在极度的不安中,她不断想像着当吴莹岚知情后会有多震怒,以及要如何面对吴莹岚的攻击。
她没忘,自始至终都不敢或忘吴莹岚对她的威胁,吴莹岚说,若她再让书吟与谈 (杰炘见面,吴莹岚会把她从前的行业与行为全说给书吟知道。
怎么办?她到底该如何去化解人生最大的危机?
再想到书吟丢下她,随着谈杰炘离去,让她的心更加寒冷。
她亦不敢忘谈杰炘先前痛恨她的眼神,不知谈杰炘会不会在极怒下率先对书吟说出她从前的职业?而书吟会相信他的话吗?
她的眉紧蹙,薄唇抿得紧到不能再紧,想着该如何挽回劣势。
书吟为了爱连亲情都不顾,她岂敢乐观的以为书吟会不相信谈杰炘的说词,倘若再加上吴莹岚,书吟更会坚信不疑,届时她这个做母亲的在女儿心目中的威严会一落千丈,书吟不会原谅她的。
绝对不会!
如果……如果她对书吟解释她的行为的话,书吟会肯听她说吗?会吗?应当是会,书曰吟是个善良的女孩,更何况是她辛辛苦苦生下的亲骨肉,再怎样也脱不了血缘上的关系,书吟就算再气、再怨,顶多气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便会与她再联络,书吟不会不要她的。
方美子不断自我安慰,给自己打气,试着让自己往乐观的方面去想,不愿去猜想悲观的一面。
等给予自己足够的信心后,她终于放心的舒展双眉,放松脸部肌肉。不会有事的,她终究是书吟的母亲,这个事实任谁都无法改变。
吴莹岚冷着脸找上门来,高根鞋的鞋跟深深地踩在软泥上,沿路烙印下属于她的怒火。
甫见在客厅里兀自放松微笑的方美子,她二话不说,一巴掌便用力挥过去。
「哼!是哪个人不要命了,居然敢打我?!」未见来人,方美子气得双手抡拳,她由藤椅上跳起,凶悍的架式恍若回到多年前的酒国生涯,一副找人拚命的模样。
「是我!」吴莹岚双手环胸瞪着方美子,相准方美子不敢回手。
果真如她所料,方美子见到她如囚犯见着狱卒,岂敢再放狠话,乖得像只小绵羊,半声不敢吭。
「你的贱女儿呢?」吴莹岚以睥睨的口吻问道。
「嗯……嗯……她到外头找工作去了。」方美子不敢言明书吟一早就被谈杰炘带走。
心底庆幸吴莹岚尚不知实情,事情尚有挽回的地步,她可以试着联络书吟,神不知鬼不觉,让吴莹岚无从找她的麻烦。
火辣辣的一巴掌又狠狠甩来,打得方美子眼冒金星。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真以为我不知道杰炘已带走你的贱女儿吗?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在面对方美子时,吴莹岚的气势永远是最强的。
方美子双手抚着肿痛的双颊,咒骂着吴莹岚,明明已晓得事情的发展,吴莹岚何必还耍弄她,存心诱她往陷阱下跳,好有教训她的藉口。
该死!光看吴莹岚颐指气使的模样,便让她气得额际青筋浮跳。
什么东西嘛!若非她的过去,她哪会像条狗般让吴莹岚打着玩,早扑到吴莹岚身上打个过瘾,教吴莹岚往后再也不敢威风凛凛立在她跟前。
怪来怪去都怪那三百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倘若她还手,吴莹岚一状告到法院,她铁定吃不完兜着走。
所以,她唯有强忍下满腔不悦,忍忍就过,不用跟吴莹岚翻脸。
「谈夫人,这事真的不是我的错,是谈二少爷自己找上门来,我可没跟他泄漏半点消息,你要相信我。」方美子聪明的把责任推到谈杰炘身上,反正谈杰炘是吴莹岚的爱子,饶是吴莹岚再火,也不可能拿爱子开刀。
「让他发现就是你的错!还敢推卸责任?」吴莹岚利眸一扫,当下扫掉方美子的胆识。
「我……」方美子有口难言,她又没能力移民,遇上有办法的人,哪能不被找着,难道这样也要怪她?
「你该死!卑贱的你与你那下贱的女儿都该死!」吴莹岚在小客厅内来回踱步,最后指着方美子的鼻尖臭骂。
她的优雅是做给广大市民与官夫人们看的,面对低下如垃圾般的小人物根本不用,她肯走进方美子的家,已属方美子的荣幸,想想,她是多委屈踏上方美子的家,每回离开后,她都很怕会染上空气中不知名的病菌,方美子以为她爱来吗?如果方美子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她根本不用踏上这个低贱的地方。
「谈夫人,请你冷静些。」方美子双掌紧张的晃动,生怕吴莹岚在一怒之下会雇用杀手来除掉她,这条小命她可爱惜得很,不想太早离开美丽的人世。
「冷静?!你凭什么跟我谈冷静?」吴莹岚以白眼伺候她。
「我们再想办法让书吟离开谈二少爷,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情绪不稳想不出好法子。」方美子脸是在笑,可唇却是在抖动,她怕极了,生怕吴莹岚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选举快到了,你与你那低贱的女儿一定会造成阻碍……」吴莹岚惧怕丈夫的对手会拿此事大作文章,届时他们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光想到各个媒体大肆报导的情况,使她的脸色益加阴沉,头也跟着痛了。
「不会的!我们不会构成阻碍,请相信我,谈夫人。」方美子紧张的再三保证。
「你知道我丈夫的事业遑论是小瑕疵,连污点都不曾出现过,而你们这对卑贱的母女却将成为我丈夫生命中最大的败笔,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你说啊?」吴莹岚怕死丈夫处于巅峰的事业会从此一落千丈。
方美子难堪得说不出话来。
「以你贪财的个性,你敢说你不会遭人收买,让我丈夫的政敌散发黑函吗?」能让人以钱收买的人是最不可信的,吴莹岚深知这个道理。
「我晓得做人要讲情义,我不会的,谈夫人。」方美子刻意表现出有情有义的模样。
「情义?!你真晓得情义两字如何书写吗?我很怀疑,」吴莹岚双手环胸冷笑。
方美子愣愣地看着她,不解她话中的尖锐为何而来。
「假如你懂的话,你女儿的爱情便不会遭你以区区三百万出卖,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出卖,试问还有什么不能卖?」她讥笑方美子为了小钱可以不顾一切。
「我……」方美子顿时觉得好讽刺,三百万在她眼底不是小数目,可是到了吴莹岚眼里却是小零头,同样是女人,她们的境遇未免差太多了。且当初明明是吴莹岚亲自拿钱来收买她,两人的行径不也相同,一个买,一个卖,何必在此时耻笑她的行为?
「婊子果然是婊子。」吴莹岚的口吻像是在讲世间最最低劣,最令人不屑一顾的生物般轻蔑。
方美子的嘴张了张,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她已无力反驳。
「我警告你,快把你女儿的事处理好,否则休怪我无情。」吴莹岚瞪着她撂下狠话,转身离开。
「当初是你拿钱来收买我,今日……今日你怎能嘲笑我的行为……」好不容易找到声音,方美子想不透的低喃。
「我为何不?是你自己让凡事变得可议价,我嘲笑你也没什么不对,还是你觉得我该为此付你一笔钱?」吴莹岚美丽回身,嘴角扬着恶意的笑容。
方美子瞠大眼瞪着吴莹岚。吴莹岚说得没错,是她将一切变得可议价,吴莹岚讥笑她,她怪得了谁、怨得了谁,可是……可是……心底仍是存有强烈的不服,不过是没说出口罢了。
「不说话便是认同我的话了。拿去吧!」吴莹岚由皮包中取出一叠千元大钞,不屑的丢在地板上,然后扬着尖锐的笑声离开,高跟鞋用力踏在地板上的声响,似嘲笑般响亮、窒人。
方美子垂首瞪着躺在地板上的千元大钞,双腿无力软跪下,她知道,如果她有骨气,该是拾起这些钞票掷回吴莹岚骄傲的脸上,大声说她不要。可是她知道没钱的苦,明了金钱的好用,是以她无法撑起体内不值几文钱的骨气,仅能抖着手一一拾起。
此番情景和多年前在酒国的生涯一模一样,当时的她也常常为了由客人口袋中拿些赏钱,而做出刻意贬低自己的事来讨赏。
为何事隔多年,她的性情仍没有转变?金钱之于她,依然比尊严、比女儿来得重要
方美子小心翼翼地把千元大钞叠好放置于颊边,轻轻地合上眼,享受金钱带给她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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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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